稍早之前。
总裁办公室里,萧文辰和傅协仁正在讨论一个两全的办法好处理总经理巴特摩尔的问题,最后,终于有了决定。
“好,那就这么决定,重新对巴特做征信调查,不过这件事必须暗中执行,这样的话,如果他的征信报告没问题,他心里也不会有我不信任他的疙瘩,毕竟他跟着我二十几年,明年就准备退休了,我不想在最后让他心里有疙瘩。”傅协仁最后做下决定。
“我知道了。”萧文辰点头。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手机,看见荧幕上闪着“芝月”两个字。
奇怪,芝月不是才刚离开没多久,是忘了什么东西吗?
“抱歉,总裁,是我在等的一个重要电话。”萧文辰抱歉的说。
“接吧!”傅协仁点头,看着萧文辰退到一旁接听电话,因为他压低声音,所以他也没听见什么,只是一会儿他便又走了回来。“讲完了?”这么快。
“嗯,已经谈完了。”萧文辰点头,心里依然奇怪着,芝月是真的打错吗?为什么他觉得心神有些不宁?
“好,那刚刚我们谈到哪里了?”傅协仁问。
“总裁交代征信调查需要暗中执行。”萧文辰说。“虽然征信部门不太可能泄密,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觉得还是不要使用集团的资源,我会另外找信得过的朋友负责调查工作,这样可以吗?”萧文辰询问。
“这样很好,你想得很周到。”傅协仁点头同意。
“另外,如果征信结果有问题呢?”他提出另一个结果。
“有问题的话,也得看看是什么问题再说。”这是他最不希望的结果。“反正报告出来之后先交给我,我会处理。”
“好的。”萧文辰点头。“我会”
这一次,换傅协仁放置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打断了萧文辰。
“等等。”傅协仁对他说了一声,拿起手机,看见荧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泰勒。”他对萧文辰说。
萧文辰点头,静坐一旁等着,一边在脑袋里搜寻着适合这个任务的名单,可是傅芝月刚刚那通电话严重的困扰了他。
依时间推算,她现在应该在半路,还没回到公寓,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呢?
“泰勒,什么事?”傅协仁接通电话。
“总裁,刚刚我接到二小姐的电话。”泰勒说。
“芝月怎么了?”傅协仁问。
芝月?萧文辰的心思被拉回来。
“二小姐说她摔车,受伤无法动弹,要我派人去接她。”
“什么?芝月摔车受伤?!”傅协仁因为太过惊愕,霍地站起身来。
萧文辰瞬间脑袋空白,猛地抬起头来,瞪向傅协仁。
他刚刚听见什么?芝月摔车受伤?!
“泰勒,你马上派人过去接她,先送到医院,看看伤势如何”傅协仁一顿,抬眼看着突然走到他面前的萧文辰。“文辰?有什么事等一下再说。”
“芝月二小姐在哪里?”萧文辰立即问,心脏恐惧的颤动着,她刚刚明明还在他眼前,笑得那般开心,调皮的对他皱鼻子,娇嗔的骂他小器,活力十足的跑开
她才离开他的视线没多久啊,怎么就出事了?
不对,她刚刚还打了电话给他啊!就在一分钟前而已!
暗协仁一怔,随即讶异的审视着萧文辰,这一阵子他所认识的萧文辰,是一个就算他把多困难的工作丢给他,他都能面不改色的接下,并在限期之内完成,就算他故意制造风险来考验他的能力,他也从不曾表现出一丝慌乱,那种沉稳的个性,就算是他,也不敢说在萧文辰这种年纪时能办得到,可是此刻萧文辰的表情竟是如此惊慌,表现得比他这个做父亲的还焦急!
“总裁!”萧文辰焦急的喊,见傅协仁没反应,顾不得礼节,直接抢过傅协仁的手机自己问泰勒。“泰勒先生,二小姐人在哪里?她不久前才从饭店离开,我相信从饭店这边过去会比你那边派人过去还快。”
只花了三秒钟,傅协仁震惊的情绪便沉淀下来,静静地看着萧文辰和泰勒讲电话,观察他的表情,难道他对二丫头
“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才打电话向总裁报告,由你们派个人过去会比较快。”
“告诉我地点。”萧文辰立即说,仔细听着泰勒说明所在地。“我现在马上过去。”萧文辰将手机还给傅协仁,征求他的应允。“总裁?”
“去吧!”傅协仁点头。
“是。”萧文辰立即转身冲了出去。
真快。
看来八九不离十,萧文辰喜欢二丫头,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啊?怎么一点征兆也没有呢?
萧文辰未免太会掩饰了吧?
“泰勒,你还在吗?”过了好一会儿,傅协仁才重新将电话那道耳旁问。
“在。”泰勒说。
“你依芝月的声音来推断,她的伤势如何?”傅协仁担忧地问。
“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无力,原本我以为可能伤势很重,不过后来就发现,二小姐伤得最重的应该是自尊心吧!不过这都是我的推断,虽然二小姐就只是皮肉伤,不过小伤不会让她无法动弹,伤势相比也不会太轻,但我相信不会有立即的危险或是危及生命。”
暗协仁闻言,松了半口气。
“也对,她大概觉得骑脚踏车骑到摔车太丢脸了。”傅协仁也算了解女儿。“不过确定是意外,还是”
“没有现场察看无法确定,不过是意外的几率应该比较大,如果是人为的话,二小姐应该会说出来,好让自尊心不会破损得那么严重。”
“呵呵,也对。”傅协仁忍不住笑。“照情况推断,她的伤势应该不会太严重,辛苦你了。”
“不会,这是我分内的事。”泰勒停顿了一下。“总裁,可以问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很奇怪,不过我真的有点疑惑。”泰勒说。“刚刚那个人,是萧文辰先生没错吧?”
“是啊?怎么?”傅协仁不解。
“不,我是第一次听见他提高声音,用那么焦急的语气说话,还不顾礼节的抢了您的电话,有点意外罢了。”
暗协仁一愣,旋即哈哈大笑。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他让她靠墙坐下,掏出手帕轻轻的替她擦着脸,她的模样好狼狈。
让他好心痛!
“萧文辰”她哽咽低唤,一看到他,好像一瞬间所有的脆弱都涌了出来,让她克制不了。她怎么会这么迟钝呢?明明一切都有迹可寻,为什么到现在才领悟自己喜欢他呢?
萧文辰决定先照顾她的伤势,小心翼翼的检查着她身上的伤,每发现一道伤口,心就纠结疼痛一次。
看起来最严重也最让他忧心的,不是她手脚上的伤,而是她额头靠近右太阳穴的地方有着出血的伤口以及肿胀。
看见他的视线停在她头上,她苦笑一下。
“我摔破头了,对吧?”
“叫你要戴安全帽你就不听。”萧文辰忍不住轻责。
“呵!”傅芝月听了忍不住一笑,还真的被她给猜中了。
“你还笑得出来啊!”萧文辰蹙眉。
“好丢脸喔!骑了十年的脚踏车,竟然骑到摔破头对不起,我不听话”她无力的闭上眼睛。
“芝月!”他喊,轻拍她的脸颊。“别晕过去,保持清醒。”
“我只是稍微闭一下眼睛而已”傅芝月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萧文辰”你呢?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有什么事晚点再说没关系,我先送你到医院。”萧文辰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颊,伸手便打算将她抱起。
“我会把你弄脏的”傅芝月试图阻止。
“别说傻话,我一点也不介意。”萧文辰轻斥,小心地以不碰痛她伤口的力道将她抱了起来,走出巷子。
靠着他的胸膛,傅芝月觉得羞涩,徐徐的吁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他将她放在车子前座,调整好一辈让她能舒适的半躺着,再替她系上安全带。
“别睡着。”看见她又闭上眼,再次轻拍她的脸颊,她头上的伤让他非常担心。“芝月,你必须保持清醒!答应我,保持清醒,好吗?”
暗芝月睁开眼,望着他。“好。”
萧文辰抚了一下她的颊,轻轻的关上车门,然后快速的绕到驾驶座上车,发动车子朝最近的医院急驰而去。
暗芝月虽然有些头昏,全身虚软无力,可是目前并没有晕眩或想睡的感觉,她只是觉得眼睛酸涩,闭上眼休息一下而已。
靠着椅背,侧头望着神色严肃的萧文辰,他方才冲进巷子里的神情,一直印在她的眼里,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的变脸。
他的表现,就好像她是他很重要的人一样。
“萧文辰,为什么是你来?”傅芝月微微哽咽。
“这里离饭店比较近,泰勒先生打电话给总裁,我刚好在总裁的办公室,所以总裁就叫我过来。”萧文辰说。
原来这样,傅芝月心里充满失望。
“原来是爸爸叫你过来的”她低喃,甩开心中失望的情绪。“我还以为我在电话里泄露了什么”
“所以你打电话的时候,就已经摔车了?”萧文辰闻言皱眉。
“嗯。”傅芝月低应。
“为什么不马上说?为什么还说打错了?!”萧文辰无法理解,他觉得愤怒。
“因为这种事该找的人是泰勒啊”傅芝月讶异的望着他,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显而易见的怒火。“萧文辰你生气了?”
虽然这个问题有些白痴,可是她就是想确定。
“我当然生气!”他咬牙,十指紧紧的扣着方向盘,好像藉此才能控制自己不要把手移向她的脖子。“都出事了,明明电话也打通了,结果你竟然还把职权分得这么清楚!”对他,她竟然这么见外,那他的心情又算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按了你的号码,我不是故意造成你的困扰”傅芝月混乱的摇头。
她说她下意识的就打了他的电话!
“芝月,你没有造成我的困扰,我生气,是因为你对我这么见外。”萧文辰叹了口气,因为她的话而怒气全消。“算了,不谈这个,你怎么会摔车的?和刚刚袭击你的歹徒有关吗?”
“应该没有吧,那人是后来才出现的,我是因为路面积水,闪避不及,不小心打滑才摔车的。”
“你脚踏车的技术如果这么差劲,得好好考虑改用别的交通工具了。”他感觉她好像隐瞒了什么似的。
“跟技术无关,是因为楼上空投一个盆栽,差点击中我,我一分神,发现积水想闪,却因为闪得太匆促才会滑倒的。”傅芝月有些无力的辩解,总不能说是因为听到一堆胡言乱语,让她太过震惊,一个分神没来得及闪过那些湿滑的垃圾,才打滑摔车的吧!
说起来,不闪的话直接骑过去还不会有事,就是闪得太匆促才出事的。
萧文辰闻言蹙眉,楼上掉下盆栽差点击中她?!
暗芝月费力的睁着眼,望着他太过冷凝的侧脸。
“萧文辰,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个盆栽很有可能是袭击你的人丢的,能够击中你的话,他们就省事一点。”萧文辰推测。
“我的确又看到一个黑影缩回阳台内,楼层不是很确定,不过不是五楼就是六楼。”傅芝月缓缓的说。
“我会告诉泰勒先生的。”他点头,沉吟思索了一会儿。“芝月,那条巷子是你在饭店和公寓间来回的固定路线吧?”
“是啊,那条小巷是捷径,错过了就得多绕十几分钟的路。”
“所以他们应该已经跟踪你一段时间,把你进出的路线全都模熟了。”
“说的也是”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无力的垂下。“不用担心,身为傅家人,对这种事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种事不能习以为常。”萧文辰冷凝的说,她太容易树敌了,一直之间要查,可能有得查了,他现在心里就有几个名单:马修爱德华兹,韦勃摩尔,妮娜罗斯,甚至艾琳柯尔曼!
旋转方向盘,驶进医院急诊室车道,停在急诊室大门口。
“芝月,你”他话一顿,看见歪垂着头的傅芝月,心下一凛,倾身靠近她,轻轻拍着她的脸。“芝月?”
没有反应!
“芝月!”他大喊。
“嗯?”傅芝月低应一声,缓缓的挣开眼睛。“我没事,只是眼睛有些酸,闭一闭,休息一下而已”
萧文辰忧心蹙眉,不再说什么,飞快下车,抱着她快步的走进医院。
医生说,她的伤看起来虽然很惨的样子,不过都是皮肉伤,只要上药包扎,几天别碰水就行了。
那个让他非常担忧的头部的伤,也没有脑震荡的现象,所以没有住院的必要。
虽然萧文辰心里很不赞同,不过傅芝月本来就没有住院的意愿,医生的诊断正合她意,他也只能顺从她的意愿,送她回公寓。
在车上,傅芝月打电话给父亲报平安。
“我没事啦,虽然看起来很惨,不过都只是皮肉伤而已,老爸,你千万不能告诉妈妈喔,她如果知道,一定会从枫叶旅馆赶回来的。”傅芝月交代。
“如果我没说,以后让你妈知道的话,你可知道后果?”傅协仁可不想隐瞒老婆。
“我又没事,妈现在可是在帮大嫂做月子耶,我可不想让妈丢下大嫂跑回来看我这个不要紧的女儿。”
“我会告诉你妈,不过你放心,我会负责不让她杀回来找你,这样行了吧?”
“反正老爸你就是连这点小事都不敢瞒着老妈就对了。”傅芝月哼了哼。“妻奴。”
“随便你怎么说。”傅协仁一点也不在意女儿的调侃。“关于这件事,我已经交代泰勒尽快调查,也向警局备了案,这几天你就休息吧,我猜你也不想带着一身伤到饭店,是吧!”傅协仁体贴的说。
“老爸英明,等我伤好了一定会努力工作,为饭店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傅芝月故意夸张的说,想用开朗的声音让老爸安心。
“别唱大戏了。”傅协仁听见女儿这么有活力的声音,果然安心了一点。“这几天呢?要回公寓还是长岛?”
“回公寓,我现在不想搭直升机,也不像坐那么久的车回去。”
“文辰呢?”
“他在开车。”傅芝月偏头望向萧文辰,刚好迎上他瞥过来的视线,对他一笑。
“要好好的谢谢他,知道吗?”傅协仁交代。
“是是是,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他的。”
暗芝月对萧文辰吐吐舌,惹来他一声轻笑,将视线移回路面注意路况。
“文辰很担心你,我接到泰勒的电话时,他刚好在,一听到你摔车,就抢走我的手机,急着问泰勒你在哪里。”傅协仁故意说。
“咦?”她一愣,看着萧文辰专注路况的侧脸。
萧文辰抢走爸爸的手机?!
“老爸,那是不可能的,你骗我对不对?”
“是真的,我和泰勒也很惊讶。”傅协仁在那端偷笑。“而且也是他自己说要去接你的。”
“不是老爸你”她及时收口,没把话说完。
“你以为是我叫他过去的?”他理解地问。
“嗯。”傅芝月低应。
“他这么说?”傅协仁又问,还算了解萧文辰的个性。
“嗯。”她还是同样的回答。“不是吗?”
“不是,是他主动要求的。”
“我不懂为什么。”傅芝月低喃,从眼角余光发现萧文辰苤向她,她垂下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不好。
“不懂他为什么要隐瞒你吗?”他问。
“是啊。”为什么呢?
“我猜,他大概不想让你以为他在‘讨赏’吧!”
“我怎么可能会跟这么以为!”傅芝月说。
“可是二丫头,我记得你曾经对某位男士的殷勤做过的这样的形容,用该没记错才对,是吧!”傅协仁说。
暗芝月沉默了,是啊,这的确是她说过的话。是见过好几次女人对萧文辰告白的场景耶!难道会比老爸不清楚他的行情有多好,还需要他来说吗?
包何况萧文辰都说了,他是真的有对象了。
先到这点,她的心又开始刺痛,对啊,她竟然忘了他说的他有对象的事了!
“老爸,你现在该在意的是有人要你女儿的命”
“我已经交代泰勒好好调查了。”
“老爸,时间不早了,你也赶快回家吧!自己小心一点喔。”
“你也一样。”傅协仁说。
结束通话之后,傅芝月偏头望着萧文辰,一会儿又低下头,想着老爸电话中说的事。
萧文辰很焦急,甚至直接抢了老爸的手机?
实在很难想像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可是想到那时他奔向她的表情,确实是她不曾见过的焦急慌张。
他骗她是老爸叫他来的,可以说是不想让她会错意——她当然不会,或是被她曲解成他在邀功讨赏,但他什么会为她这么的仓皇焦急?甚至做出抢了老爸手机的月兑轨演出?
她呢?
她可以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