惫没睁开眼,就感受到窝在怀里的温软。
凌仕玄唇角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手在光滑细女敕的赤果背部轻轻的、爱恋的游移,不急着睁开眼,只用他的心、他的触觉去感受。
大掌向下,覆上那结实圆俏的臀部,揉了两下,便稍一使力,将她按向自己。
背里的人儿微微打颤,喉间逸出一声魅人的低吟,修长的腿曲起,跨在他腿上摩挲着。
饼了好久,激情的余韵终于退去,他抬起左手,轻轻抚上她的右颊。
“怎么回事?”他哑声低问。
“嗯?”周佩珊不解。
“你右脸颊上的红肿是怎么回事?”昨晚光线昏暗,他没注意到,刚刚睁开眼才发现她右颊有些红肿,还开始泛出几丝淤青的痕迹。
“啊……”周佩珊这时才想到这件事。
“这就是昨晚你不让我开灯的原因,对吧?”凌仕玄问。
“嗯。”不得已,她只好承认,原本不想让他发现的说,没想到昨晚会有那样的发展。
“怎么回事?”
“如果我说我不小心撞到,你相信吗?”周佩珊趴在他胸膛,呐呐地问。
“只要你这么说,我就相信,因为我相信你不会欺骗我。”凌仕玄故意道。
“吼……”她低吼一声,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像丽娟说的,太阴险了。“昨天在医院的平面停车场,被一个喝醉的男人甩了一巴掌。”
“有没有请警卫报警?把人给抓起来?”圣心医院管理严谨,平面停车场灯光明亮,有二十四小时的警卫,除了固定点的警卫亭有人值班之外,还有轮值的巡守人员。
“有,我抢了他的钥匙,还请警卫制伏他,将他扭送到警局,不过不是因为他袭击我,而是因为他打算开车。”她低声的说。
凌仕玄沉默了一会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认真的审视着她。
“佩珊,你老实说,是你先抢他的钥匙,对不对?”
既然他都猜到了,她就一五一十的叙述。
“对啊,因为我发现他喝醉了,而且醉到连路都走不稳,竟然还打算开车!”周佩珊义愤填膺的接着道:“我上前规劝,他却推开我,我实在很生气,所以就抢走了他的车钥匙,然后他就打我了。”
“你怎么可以做这么冲动的事?”凌仕玄激动的喊,“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如果他对你造成更大的伤害呢?”
周佩珊讶异的望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这么形于外的怒气,以前就算他说他生气,也不曾像这样激动的吼,怒瞪着她。
“他没有。”周佩珊说。“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
“那是你运气好!”凌仕玄生气的说。
周佩珊也有些生气了,她承认自己是冲动了一点,但是她也是衡量过周遭的情势,警卫离她不远,但却来不及阻止已经要上车的醉鬼,所以她判定自己不会有危险,才先上前的。
她开口想要反驳,但突然察觉他的身子竟然微微的颤抖着,不明显,但他们太过贴近,所以她发现了。
然后她更进一步发现,他是生气没错,但更多的是害怕、担心,于是她肚里那把本来就不大的火,瞬间熄灭了。
“我的运气向来很好,因为我有你在身边。”她笑说。
凌仕玄一顿,望着她的笑靥,激动的情绪慢慢的平静下来,见她眼底有着理解与体谅,他叹了口气,将脸埋进她的颈间,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温柔地凝望着她。
“我还是觉得你很冲动,还是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但是……我要表扬你,昨晚你的行为,可能挽救了一个家庭的幸福。”
“如果我不是确定警卫就在附近,我不会这么冲动行事的,你不要担心。”她安慰他。
“我想……很难。”凌仕玄叹气。“而且我知道,你只是说说而已,事情再次发生,就算没有警卫,你还是会做一样的事。”
“你不相信我?”她讶异的挑眉。
“没错,我不相信你。”他毫不讳言的说。
“啧!你真的太了解我了。”周佩珊轻斥了一声。
凌仕玄忍不住瞪她一眼,却换来她调皮的一笑。
“看来为了我未来的幸福着想,该让你生疏多年的柔道重新熟练熟练了。”他露出一副魔鬼教练般的表情,像打算马上将她丢到战场去厮杀似的。
“嗄?”周佩珊傻眼,下一瞬间猛烈的摇头,挣扎着想月兑离他身下。“不!我不要啊!”
“乖乖,我会开始安排训练课程,一天花两个小时,一个月后,你要见义勇为、要除暴安良,我绝对不会再反应过度了。”
“不要啊!我以后不敢了,就算看见老婆婆在马路对面,我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牵她过马路,请你相信我!”周佩珊哀号。
当初只是凭着一股傻劲,为了他,怎样的苦她都忍受下来,其实她很不喜欢练柔道啊!
凌仕玄见她叫得那么凄惨,简直哭笑不得。
“你啊!明明那么讨厌练柔道,当初怎么会下那么重的苦心呢?”
“当然是为了你啊!为了哥儿们,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
“如果是俊德或劭彦呢?你也会为了他们苦练你不喜欢的柔道吗?”何俊德和程劭彦,是被她列入好哥儿们的两个好友,虽然目前不在国内,但是以前交情不下于他。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傻了。”周佩珊毫不犹豫的说。
“为什么?他们也是你的哥儿们啊!”
“不一样嘛!”
“哪里不一样?”
“他们又不是你!”她翻了一个白眼。
“我为什么不一样?”
“你是特别的啊!”
“为什么?”
“吼!凌仕玄,你很烦耶!”周佩珊被他鬼打墙似的问题给问得很烦,干脆抬手抱住他的脑袋,将他压了下来,封住了他的口,声音瞬间消失了。
凌仕玄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亲吻着她的唇,已经不再介意她不知道爱不爱他这个问题了。
因为这样如果还不叫爱他,那他还真不知道什么才是爱了。
她不知道没关系,他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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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手术室里,景象让人瞠目结舌。
看排刀的纪录,今天由院长亲自主刀,两名院长最得意的学生,现为心脏科权威的医师当助手,加上麻醉师、护士和病奔,人数八个,刚好凑成了两桌麻将。
喀喀喀喀,洗牌的声音不时的响起。
“对了,升永,你跟小玄说这个刀要开多久啊?”凌女乃女乃一边模牌,一边问周爷爷。
“至少要六个小时。碰!”周爷爷吃了一张牌进来。
“那孩子该不会傻傻的在手术室外头等吧?”凌女乃女乃等着主治医师模牌。
“我有叫他不必在外头等,不过仕玄说不放心离开。”周爷爷说,对犹豫不决不知该打哪一张的学生催促着。“国治,你快一点啦!”
“院长,我……不会打牌啊……”
“慢慢来没关系,别管你们院长。”凌女乃女乃笑着安抚。
“是,凌老夫人。”
“琇仪,你今天心情特别好呢,是因为终于可以‘痊愈’了吗?”
“那也是原因之一啦!”凌女乃女乃笑嘻嘻的说。“不过最主要的原因是,昨天夜里发生了好事。”
“好事?说来听听。”周爷爷好奇,其他“牌友”兼这段期间的共犯也都好奇的拉长耳朵。
“呵呵呵……”凌女乃女乃笑呵呵,一会儿指着国治医师说:“哎呀!柄治,你要补花,要补花啊!”
“什么?”国治医师不解。
“你刚刚不是模到花牌吗?要补花啊!”凌女乃女乃笑说。
“凌老夫人怎么知道我模到什么牌?”
“呴呴,呴呴呴,不小心瞄到的啦!”
“国治,你补花,琇仪,别瞄别人的牌了,快说,到底是什么好事?”
“这个……不行说啦!”
“什么啊!竟然吊人胃口。”周爷爷抗议。
“唉唷!我怕年轻人脸皮薄,会不好意思嘛!”
周爷爷瞬间领悟。“真的?“
“真的真的。”她笑着点头。“对了,还有一件好事倒可以说说,这件事他们可能还来不及告诉你。”
“什么事?”周爷爷问,伸手模来一张牌。
“佩珊决定合约到了之后,不再续约了。”
周爷爷闻言,刚模上手的牌,因为惊讶,不小心掉在桌上。
“碰!”凌女乃女乃将牌捡了回来。
“咦?喂喂,那是不小心掉的!”他要自模的牌啊!
“没那回事。”凌女乃女乃才不理他。
周爷爷认栽,回到他关心的话题。
“刚刚说的,你确定吗?”
“当然,我亲耳听见的。”她非常肯定的说。
“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周爷爷开心的喊。
手术室里头,方城之战打得热和,手术室外的走廊到底,是一处家属休息区域,凌仕玄安然坐在长桌旁,接过秘书姚淑晨送来的一箱公文。
“总经理,您用过早餐了吗?”姚淑晨在一旁问。
“我和我妻子一起用过了。”凌仕玄说:“谢谢你送过来,你可以回公司去了。”
“董事长的手术还需要好几个小时,我想我可以留在这儿陪总经理,公事上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帮上忙。”姚淑晨柔声的说。
“不用了,你回公司去,这几天我会较少进公司,你就先回秘书室去。”凌仕玄淡漠地说,既然连他结婚了她还不死心,那么只好遣离他身边了。
姚淑晨错愕的望着上司,好一会儿终于领悟,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如果她能早点想通的话,就不会被遣回秘书室了。
“是。”姚淑晨低声应道,转身离开。或许……回秘书室也好,眼不见就不伤心。
凌仕玄专心办公,偶尔打通电话和他的特助联络,交代事宜。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萤幕上闪烁着“老婆”两个字。
“佩珊。”他立即接通电话,语气轻柔地唤道:“这个时间你不是开始门诊了,怎么有空打电话来?”
“仕玄,女乃女乃的手术需要多久?”
“爷爷说至少六个小时。”
“也就是说至少到下午两点喽!”
“对。怎么了?”
“这段时间,你可不可以来新生一趟?”周佩珊问。
凌仕玄讶异。“你要找到你们医院去?”
“嗯,你什么时候可以到?”
“没塞车的话,二十分钟会到。”
“好,你就直接到上次你来的那间诊间找我。”
“嗯,我知道了,等一下见。”
“等一下见。”周佩珊等了一会儿,凌仕玄还没有挂电话。
“佩珊?”凌仕玄疑惑地唤。“还有事吗?”
“没有,再见。”她微笑收线。
凌仕玄收起手机,立刻将桌上的公文收进箱子里,拿回病房的休息室去锁了起来,赶往新生医院找老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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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仕玄不知道老婆为什么突然叫他过去新生医院,而且还是在上班时间。
贬是想向他证明,她已经不打算把他藏起来了吗?
虽然不敢断言完全没这个可能,但是以他对她的了解,这件事在她决定接受全部的自己之后,已经算是解决了,以她的个性,不会再刻意去做什么证明。
所以,是有其他重要的事喽!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来到她的诊间外头,抬手敲了敲门,一会儿,上次那位护士打开门,一看见是他,便侧身让他进入。
“请你在旁边稍坐一下。”梁妙芬低声的说。
凌仕玄轻声道谢,在靠墙放置的圆凳坐下,诊间里还有一位病奔,佩珊正专心为病奔问诊,他静静的看着,虽然她带着口罩,工作时还戴若眼镜,可是他却觉得此刻的她很美。
扒呵,真是老套,不过他真的觉得在这个领域里,认真的她非常美丽。
那位病奔离开之后,周佩珊一边对着电脑输入病历,一边对凌仕玄说:“再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没关系,慢慢来,我不急。”他微笑,安然的欣赏着工作中的她。
“再慢就来不及了。”周佩珊说,将资料输入好之后,她拿掉眼镜站起身。“妙芬,我离开一下,不超过半小时,你照顾一下。”
“我知道了。”梁妙芬点头。
“走吧!”她对凌仕玄说,率先走出诊间,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佩珊,你要带我去哪里?”凌仕玄疑惑。
“我要让你看看一个人。”周佩珊回头握住他的手。
凌仕玄任由她带领,周遭有些医事人员不时瞥来目光,他发现她完全无动于哀,果然如他所了解的一样,她说放开,就真的已经放开了。
“到了,就是这里。”周佩珊停在一间诊间前。
“这里是?”
“戒酒无名会。”周佩珊说。
戒酒?“你要让我见什么人?”
“你先自己看看。”她没有回答他,轻轻的将诊间的门打开,让他看看里面的情形,一边也仔细的看着他表情的变化。
凌仕玄第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其实早在听见“戒酒”两个字时,他就大概猜钊了。
“我看到了,所以呢?我不是说过虽然我恨他,死也不原谅,但是我不会去找他报复,不是吗?”凌仕玄表情有些冷,转身就想离开。
周佩珊紧握住他的手不放,轻轻的将门关上,拉着他往她的办公室走去。
“如果你恨他,恨到死都不会原谅,那么就算你要他以命偿命,我也不会阻止。”一进入办公室,她立即说。
凌仕玄蹙眉,沉默地瞪着她。
周佩珊也回瞪他一眼。“偏偏你恨得要死,却只恨在心里,苦了自己、压抑自已,说真的,我不喜欢这样,我还宁愿你干脆展开报复,发泄心中的恨意。”
“那和你今天要我来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
“那个人在戒酒无名会已经坑邺十年了,大约是那件事之后便加入的,现在他已经是资深会员兼任辅导员,协助与督促新成员执行康复计划,还有对酒瘾患者的家属提供咨询和协助,这是新生医院第一次参与协助,提供聚会地点给予戒酒无名会,我今天意外看到,所以决定让你过来看看。”
“你希望我怎么做?”凌仕玄沉沉地问。
“仕玄,我希望你快乐。”她认真的凝望着他。“我想像你帮助我一样,帮助你解除心灵的枷锁,教你马上放下恨意,我想是太强求,我也不敢这么要求,但是我希望你能原谅自己。”
凌仕玄浑身一震,惊愕地望着她。
“是的,我知道,那天是你的生日,爸妈是赶回来替你庆生的,半途发生那种事,你心里认为是自己的错,你说到死都不会原谅,其实是在说自己。”
“你为什么会知道?”凌仕玄呢喃。
“因为我也是一直看着你啊!”周佩珊低声的说,抬手轻抚他的脸。“仕玄,你愿意吗?”
凌仕玄凝望着她,一会儿弯身靠在她的肩膀。
“一直以来,我不是都依照你希望的去做吗?”他哑声说。
“嗯。”周佩珊抬手抱住他。“嗯!”
“你还有工作,快去吧!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可以吗?”凌仕玄问。
“今天门诊人数比较少,你如果可以的话,要留下来等我吗?等我门诊结束,一起到圣心去等女乃女乃。”
“不担心我遇到同事了?”凌仕玄调侃。
“不担心了,对了,我早上来的时候就递出辞呈了,合约到期还有一个半月,这段时间刚好可以做善后。”
“爷爷一定会很开心的。”
“希望如此。”周佩珊低下头。“我回去门诊了,等我。”
“好,我等你。”目送妻子离开,凌仕玄在椅子上坐下,翻看她桌上一些杂志。
对了,她之前相亲的对象好像在这里,不知道住在哪间病房?
他之前很想会会那个让她很欣赏的男人,不过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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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点,他们回到圣心医院,一点三十分,女乃女乃被送到恢复室,周爷爷来到手术室外通知他们。
“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良好的话,大概一个星期到十天就可以出院了。”周爷爷这么宣布,然后看着紧张的站在外孙女婿身边的外孙女,朝她招招手。“佩珊,你过来。”
周佩珊立即上前,等着听训似的低头站在爷爷面前。
“傻孩子!”周爷爷伸手揉了揉孙女的头,哪会不知道孙女在介意什么。
“爷爷……”爷爷宠爱的举动让周佩珊松了口气,感动地窝进爷爷怀里。“对不起,我不懂事,这些年来让你伤心了。”
“知道自己错了?”周爷爷问。
“嗯。”她愧疚的点头。
“那就补偿我吧!”
“怎么补偿?”
“早点生个外曾孙给我抱啊!”周爷爷哈哈大笑。
“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