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胃很不舒服。
姜婉苹侧身躺在床上,一手轻抚着胃部,尝试着是否能舒缓那一阵阵的恶心感。
厨房里,夏佐正在为她做晚餐,是的,只为她。
他说他有事要处理,等一下就必须出门,来不及和她一起吃晚餐。
她知道是什么事,他和她的未婚妻有约。
懊吧!至少她已经确定希尔小姐说的话是真的了。
心,空空荡荡的,她几乎要怀疑,如果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是不是会看见那里被挖了一个洞,透过洞口,还可以对站在她后面的人挥挥手打声招呼?
扒!惫不错,她还有自嘲的能力。
接下来她该怎做呢?
当作不知道,默默的等他再次离去吗?
房门传来两声轻敲,紧接着便被开启。
“苹?”夏佐走到床边,看她闭着眼,脸色苍白,他有些忧心地在床沿坐下,伸手温柔地抚上她的额头。
姜婉苹这时才睁开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我以为你睡着了。”他轻声的说,弯身与她面对面,担忧地审视着她。
“没有,只是有点累,今天工作比较忙,我连午餐都没时间吃。”她拉着他的手贴在颊畔,又闭上眼。“对不起,浪费了你帮我做的便当。”
“没关系,我只是担心你饿坏肚子,看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胃又不舒服了?痛吗?”额抵着她的额测试温度,有点凉。
姜婉苹摇头,没有痛,只是很想吐。
“苹,我煮了你喜欢的蹄花面,起来吃吧!”
“再等一下。”她不想起身,也不想……放开他。
“别孩子气了,中午没吃,再不吃晚餐,你的胃会受不了的。”夏佐担忧地催促。
“我不想动,你抱我。”她撒娇地伸出双臂。
“真拿你没办法。”他宠溺又无奈的摇头,伸手将她抱起,走出卧房。
她双手圈着他的颈项,依偎在他胸膛,让他抱着走到餐桌旁,将她放在椅子上。
餐桌上一碗蹄花面,看起来美味极了,偏偏她完全没有胃口。
“快吃啊!”夏佐将筷子递给她。
“谢谢。”姜婉苹无奈,只得接过筷子,开始吃面。
“对了,实先生说他的电脑坏了,要借用我的,所以等一下他会过来。”夏佐等她吃掉大半碗之后,才稍稍放下心,顺便向她提起莲川实过来当保镖的理由。
“嗯,我知道了。”她点头。
“你慢慢吃,我进去换衣服。”他模了模她的头,才转身走回卧房。
夏佐一进房,一直强忍着恶心感的她,立即冲到浴室里,抱着马桶把刚刚吃下去的面全部吐了出来。
懊难过……
姜婉苹拖着虚浮的脚步回到餐桌前坐下,无力的趴在桌上。
我好难过,夏佐……
房门开启的声音传来,她知道夏佐出来了,但她没有动。
“苹,我该出门了,你……”他看见趴在桌上的姜婉苹,立即冲到桌旁,拨开她的发,轻抚着她的脸颊,她的脸色真的不太好。“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我只是吃饱了,就很想睡觉。”她低声地说。
“那我抱你回房睡觉。”夏佐小心的将她抱起。
“可是如果我睡着了,实先生来了谁给他开门?”她将脸埋在他的颈窝,喃喃地问。
“我再打电话叫他去找我拿钥匙就行了。”他将她放回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模了模她的额头。“真的没有不舒服吗?”
“嗯……只是想睡觉而已。”她动了动,换了一个舒服的睡姿。“你快去吧!”
“好吧!那我走了。”
“再见。”她温柔的说看着他起身,走向房门。“夏佐!”
“什么事?”夏佐回过头来。
“……早点回来。”她低声地说。
“好。”他对她微微一笑,走出卧房,替她关上房门。
站在房门口,夏佐的心惶惶然,他知道她不只是太累想睡觉而已,她是真的不舒服。他很不放心,很不想离开她,可今晚这个约非去不可。
叹了口气,他毅然转身离开。
踏出公寓,莲川实已经等在那里,夏佐将钥匙交给他。
“Boss,你已经迟到了,望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他抵达饭店了。”莲川实接过钥匙,提醒他时间。
“她不太舒服,现在在房里睡觉,你稍微注意一下,有什么不对劲马上打电话给我。”他低声交代。
“是。”莲川实点头。
“老大。”Lee从暗处走了出来。“有事报告。”
“说。”
“今天中午姜小姐有访客,是希尔小姐。”
夏佐一愕。那个女人找苹?
“谈了什么?”他凛声问。
Lee将听到的话几乎一字不漏的转述。
“哇!似假还真、环环相扣的故事,有够精彩的,我都不知道希尔小姐原来还能设计出有点像样的计谋呢!”莲川实捧场的赞叹。“Boss,在希尔小姐的算计中,今晚的约原来还有这种作用啊!我们还以为她只是想色诱,做最后的挣扎呢。”
夏佐沉默不语。所以这才是苹今天反常的原因?她相信了?
“老大,还要去赴约吗?”Lee问。
“她有她的用意,我也有我的打算,非去不可。”他蹙着眉说。
“可是你不放心。”莲川实说。“姜小姐什么都没问吗?”
“没有。”他摇头。
“大概认为问了Boss也不会回答吧!”莲川实就他的了解分析。
夏佐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实,今晚你不用当保镖了,和贝雷留在这里待命。”他下了决定。“Lee,让她休息两个小时,之后你打电话说要拜访她,今晚由你陪着她。”
“也好,同是女人,看看姜小姐会不会和你说说心里的事。”莲川实同意。
“好。”Lee点头。
姜婉苹用电脑搜寻了夏氏和Cornelius两大集团,看着荧幕上洋洋洒洒的介绍,她的心更加沉重了。
看着上面集团重要记事年表,和她结婚之前,他就是夏氏集团的总裁,离婚之后,又成为Cornelius集团副总裁之一!
她关掉视窗,关闭荧幕,像游魂一样飘回卧房,和衣躺在床上,拉出被她当成链坠的戒指,盯着戒指上的红宝石。
办色的光芒好美,好像一道光射入她已经陷于阴暗谷底的心,看着看着,想起当初他替她套上戒指的神情以及所说的话。
他说,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重要戒指,说他抛下一切离开时,也只带了这个戒指。
如果他对她没有真心,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戒指套进她的手指,更不可能忘了把戒指要回去。
再说,如果他这次的目的是拿回戒指,以莲川兄弟对他的忠心耿耿,就算他失去记忆,莲川兄弟也会告诉他“真相”,不会让他这样糊里糊涂下去。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脸上表情是深思的。
虽说她对他的“身外之事”完全不了解,但她敢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性情了,以他的个性,离婚时没有拿走戒指的原因,只可能是他要它留在她身边。
这么一想,会把母亲重要的戒指留给前妻,果然离婚是有苦衷的,并不是真的要结束两人的关系!所以他现在回来了,是因为“苦衷”已经解决了吗?
惫有他隐瞒自己身家这件事,也不会是因为防她,怕她有非份之想,依他的个性,大概会是“你想要?给你”这样的反应。
“啊!”姜婉苹有此懊恼的狂抓了一阵头,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因为突然冒出一个“未婚妻”的冲击太大,竟然让她乱了阵脚!
现在就剩下“离婚的苦衷”,以及“未婚妻”这两件事了。
忍不住撇撇唇,依她猜测,苦衷大概……不,她是绝对不可能知道了,因为是他“苦”,他根本不在乎,压根不会告诉她。
至于“未婚妻”嘛!大概一半一半吧,不过很可能只会是“她不是”或者“她是”类似这样的“解释”而已。
说到底,就是他那可恨的秘密主义作祟,什么都以“为她好”自作主张,结果呢?到底好在哪里啊?
斑哼!要不是她太会读他的心,她早就包袱款款离家出走了!
“啊!肚子饿了。”她模模肚子,恶心感平息了,烦恼的事情想开后,心情就开朗了许多,饥饿感就冒出来。
下床走到厨房,他不会只煮刚好一碗的份量,所以锅子里一定还有面。
一掀开锅盖,果然有,一锅是卤蹄花,一锅是烫熟的面条。
瞧,她多了解他啊!她在心里自得的想。
添了一碗面端到客厅,打开电视,正当她惬意地享受难得一个人的晚上时,手机突然响起。
这个铃声……她立即放下碗,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是夏佐。
奇怪,他不是和“未婚妻”约会吗?还有时间打电话给她啊!她心里忍不住酸酸的想。
“喂?”她接通电话,一边将电视音量转为静音。
“是我。”夏佐在电话另一端说。
“我知道。”她笑。“怎么有空打电话回来?”
“担心你。觉得怎样?还不舒服吗?”他的声音透露了一丝担心。
“不会了,我现在正在吃面。夏佐,你这次煮的蹄花面比上次好吃耶!味道不太一样,你多加了什么东西吗?”
“你吃出来了?”他总算放下心来,她的味觉向来厉害,之前吃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果然是因为人不舒服,而影响味觉,现在吃出不一样的味道,就代表她真的好了许多。“我相信你真的没事了。”
姜婉苹闻言,心暖暖的,柔柔一笑。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真的没事了。”
“要跟我说吗?”他问。
“不要。”她故意说。
“不能跟我说吗?”他蹙眉。
“不是,是'不要'跟你说。”
“苹!”夏佐懊恼。
“嘻嘻,我是投你所好,你恼什么啊?”姜婉苹调侃。
“什么意思?”
“你喜欢秘密主义,我当然要响应,所以看你什么时候'要'恢复记忆,到时候如果我心情好的话,再考虑看看要不要说喽!”她轻哼。“我肚子饿了,没事的话我要继续吃面了。”
所以她已经猜到他恢复记忆了。夏佐拿她没辙,决定回去再对她“严刑逼供”。
“好吧!我瓦斯炉上还留了一些卤蹄花和面,要吃的话加热就行了,别吃冷的,知道吗?”他叮咛。
“知道啦!老妈。”她瞥了一眼她那碗没加热的面,暗暗吐舌。
“你真是……”他忍不住低笑一声,她的声音很有精神,听得出来不是逞强。
“对了,实先生说他不过去了。”他告诉她,免得她空等,不能休息。
“我知道了。”她其实也不在意。“好啦!懊啦!快去办你的事,处理好就早点回来,我等你喔!”最后四个字姜婉苹故意嗲着声说。
“你是要我现在就冲回家里是吗?”他叹气,想到她会怎么等他,他就真的很想冲回家。
“嘻,好啦,不闹你了,快去吧,对了,帮我向你的未婚妻问好,再见。”她故意这样说完,马上挂断电话。
“苹……”夏佐一愣,瞪着手机,一会儿后他发出一声短促的笑,忍不住摇头。
不是说“不要”告诉他吗?结果还是告诉他了。
懊吧!他也算了解她,知道她会这样说出来,就代表她相信他,相信他会好好处理这个“未婚妻”事件。
这下真的真的可以完全放心了。
他又拨了一通电话,“Lee不用去陪她了,暗中守着就行了。”
“是,老大。”
收起手机,夏佐的表情恢复冷然。
懊去把事情处理掉,苹还等着他回家呢!
饭店餐厅,华丽而隐密的包厢里,桌上摆着珍馑佳肴、香醇美酒,还有悠扬的琴声伴和着。
这理该是情人专属的夜晚,在场的,亦是俊男美女,就连刻意布置的淡柔烛光,都努力尽责的营造着浪漫气氛。
偏偏男主角却一脸冷凝,浑身充满肃杀的气息,夜都还没开始,就把女主角所有的遐想和企图残杀殆尽。
“陪我吃一顿饭,是很过份的要求吗?”安娜贝儿哀伤的说。
夏佐只是冷冷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她委屈的问。
因为懒得理你。
“奥德里奇。”她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打算坐下。
夏佐抬眼冷冷的瞪着她,那肃杀眼神冻住了她的动作。
安娜贝儿悻悻地又是回自己刚刚的位子坐下。
“奥德里奇,我无怨无悔的等了你那么多年,你却连陪我吃一顿饭都这么勉强,难道你对我连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吗?”心里的委屈一拥而上,化为泪水滴落。
“确实没有,我的怜惜没有必要浪费在你身上。”夏佐终于开口,这是进入包厢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可以……”安娜贝儿不敢置信,哀恸地望着他,浸在泪水中的蓝眸美丽得像两颗顶级的蓝宝石。
不管是何种类型的男人,都应该迷失在她的美丽之中,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才对,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啊!为何他和他身边的人都视她如无物?反而将那个样样比不上她的姜婉苹视为珍宝、奉为女王?
她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实话实说,为何不可以?”他冷声道。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
“你凭什么和她比?”夏佐皱眉。光是拿苹和她比,都是侮辱了苹。
“是她根本比不上我!”她气愤的说。“今天是你希望我解除婚约,至少这顿饭你要好好的对我啊!”
“你以为我会为那种无关系要的原因,委屈自己陪你吃饭?”夏佐冷笑。
安娜贝儿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太过份了!
“要不然呢?”
“望!”夏佐蓦地大喊。
“什么?”她被他突来的吼声吓了一跳。
“Boss。”莲川望走进包厢。
“出去!”安娜贝儿生气的命令。“奥德里奇,今晚只属于我们两个,我不许有人打扰!”
“给我。”夏佐不理她的对莲川望伸出手。
莲川望将一叠资料交给主子之后,便站在一旁等着。
“那是什么?”她皱眉问。
“我今天不得已在这里的原因。最近我的身边不太平静,有人雇请杀手,想要杀害我的妻子。”
闻言,安娜贝儿表情微微一变,但一下子便又恢复正常。
“是前妻吧!你们已经离婚了。”她强调的提醒。
夏佐没有理会她的纠正,看了一眼莲川望。
莲川望理解,接续Boss的解说工作——
“前几天姜小姐的车子被装设了炸弹,我们逮到一个监视的人,根据调查,那个男人是台湾南部一家中小企业的小开,姓王。”莲川望从资料里抽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到她面前。“这位王小开,希尔小姐认识吗?”
“我没见过。”她拿起照片看了一眼又放下,一脸镇定地望着夏佐。“奥德里奇,你怎么会认为我可能认识这种人?”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莲川望又抽出一张照片推了过去。
安娜贝儿再次拿起照片看一眼,顿时脸色大变,用力的放下照片。
照片里,赫然就是她和王小开热吻的镜头。
“原来是他啊,你刚说的照片和他本人差太多,所以我刚刚没认出来。”安娜贝儿辩解。“而且男欢女爱很正常,他来纽约旅游,住宿在我们酒店里,碰巧遇到,他追求我,我只不过给他几个吻而已,奥德里奇,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夏佐根本懒得理会她的梦话,示意莲川望继续。
“希尔小姐,王小开旅游归来之后,便开始和南部几个帮派份子频繁接触,其中有两个人,一个精通射击,一个对土制炸弹很有研究,那天保镖抓到他之后,本来他什么都不说,不过后来证据确凿,他只好承认狙击和炸弹都是他指使的。”
安娜贝儿靠向椅背,跷起双腿。
“既然都抓到人了,他也承认了,我不懂对我说这些的用意是什么?”
“王小开和姜小姐毫无瓜葛,希尔小姐不觉得一个人无缘无故从南到北,还费心思、金钱、时间做这种事,很没有道理吗?”莲川望微笑地说。
“这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和他不过是一段短暂的假日艳遇,并不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脸无辜。
“说的也是。”莲川望点头。“因为觉得他动机不轨,所以我们又做了更深入的追查,发现两起事件事发前后,王小开的通联纪录里,频繁的出现一个位于纽约的电话号码,那个电话是纽约蝎子帮的联络站,那个联络站的负责人,叫做马丁。”
“所以呢?是这个叫马丁的人指使的吗?”
“希尔小姐不认识这个叫马丁的人吗?”莲川望笑问。
安娜贝儿眨了眨美丽的蓝眸。“我见过的人很多,可是你要我记住每个人的名字,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个应该能唤起希尔小姐的记忆。”莲川望从资料里再抽出几张照片,先是一张清楚的正面照放在安娜贝儿面前。“这位就是马丁。”
安娜贝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摇摇头。“好像有点面熟,不过不确定。”
“那么这个呢?”一张人事资料表格加上大头照放在第一张照片上面。
“原来他曾经是我的保镖啊!”她恍然大悟。“好可怕,他竟然是什么帮派份子吗?”
“是的,纽约蝎子帮,希尔小姐应该知道才对。”莲川望笑说。“如果又暂时失去记忆,这个想必能让希尔小姐恢复记忆。”第三张照片,是安娜贝儿和马丁赤果地躺在床上,安娜贝儿抽着烟,赤果的上臂有一只蝎子的刺青,刺青上有蝎子帮特殊的数字记号。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咬牙。
“那么……”莲川望又放下几张资料。“这是你与马丁银行帐户的往来明细,以及马丁巴王小开金钱交易往来明细,另外……”再拿出一张记忆卡。“这里面有希尔小姐请马丁做联络人时的录影,还有希尔小姐和王小开的电话录音。”
安娜贝儿阴沉着脸,包厢里一片死寂。
懊一会儿之后,她才咬牙,对夏佐嘶吼道:“你想怎样?”
“两条路。”夏佐冷酷的开口。
“不要再想伤害姜小姐,这些资料和更多的证据,就不会出现在相关单位和媒体手中,否则的话,希尔小姐下半辈子就会在牢狱中度过。”莲川望说。
“什么更多的证据?”安娜贝儿皱眉。
“相信希尔小姐心里知道自己做过哪些丰功伟业,不需要我再赘述。”莲川望浅笑。
夏佐站起身,冰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看在舅舅的份上,这次给你留一条活路,往后你的一切都会受到监视,只要你有一丝丝对我的妻子不利的企图,我保证下一秒你就会被送进全美最恐怖的黑狱里,供狱中的犯人娱乐使用。”冷酷的警告落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莲川望瞥了一眼脸上毫无血色的希尔小姐,有些同情,却知道不值得同情。
“那些资料照片,就留给希尔小姐做纪念,我们这里还有很多,就不说再见了。”说完,赶紧跟上主子的脚步离去。
安娜贝儿独自坐在包厢里,浑身颤抖,不知是气还是怕,一会儿后,她蓦地愤怒又挫折的放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