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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的战俘 第三章

作者:冯君类别:言情小说

在屋内落了座,公孙芳华拭干泪后,脸上依旧带着怒容。

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男人就是看不顺眼,想不到玄烨竟然请他进屋。

玄烨微笑的向独孤垣一拱手,“在下玄烨,这是内人公孙芳华,敢问阁下尊名?”

“独孤垣。”他很简单的回答。

鲍孙芳华柳眉一挑,“独孤扬是你的谁?”

没想到她竟认识独孤扬,独孤垣眼中有着诧异,“他是我二哥。”

鲍孙芳华这下终于弄明白了,难怪她一直觉得他很眼熟,原来是独孤台那家伙的弟弟,难怪她会不喜欢这家伙,因为她对独孤澜的印象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一句话。”她眼一瞪,“你来我维宓到底要做什么?”

独孤垣一怔。

是啊,他一直来我维宓做什么?

由那一晚后,他美丽的脸孔就一直盘旋在他脑海中,想忘也忘不了,再加上任炬那句话也让他心心念念放不下,似乎一定要再见到他一眼,他T能放下心中的一块大石,才能一解……想念他的心情。

“哼。”见他答不上话,公孙芳华嘲弄道:“果真是兄弟,一见着漂亮的人就掉了魂。不过,别怪我没先告诉你,维宓可是个男人。”她等着看独孤垣脸上的惊恐。

对于独孤台这位皇兄,独孤垣虽不熟,却也略有所闻,但被拿来相提并论,他还是磨起了眉。

“我知道他是个男人。”

没见到预期中的惊愕,公孙芳华锚愕地愣了下。

“你知道?]从哪里知晓的?

“看得出来。”维菇胸部平坦,又没有半点粉味,他怎会看不出?

“呢……”该不会这家伙每次见到人,第一眼都是看那儿吧?

独孤垣并不知道公孙芳垂住想些什么,他只是道出心中的担忧。“我在宴会中瞧见他身着女装跳舞,众人皆为之神魂颠倒,美的事物易使人心牛歹念,我怕他会让人产牛不该有的想望,才来这里看石。”

努力想出这个荣脚的借口,独孤垣页心希望任那张乌鸦嘴不会一语成纤。

“自那一晚后,维密的确不曾再回来过。”玄烨话中难掩忧心忡忡,“我与芳华将他当成家人看待,这几日一直担心得睡不好。”

他长叹一声,维宓从未有无故离开的记录,况且还有许多人等着他看病,他应该不会置之不理才是啊。

“都是我不好……”公孙芳华自责地双手掩面,“我明知道他的容貌容易招来他人垂涎,还硬是要他穿女装在那种场跋露脸。我明知道他没有自保的能力,性子又单纯,却没有好好跟在他身边……”

说到最后,她已泣不成声。

因为她的一时好玩,却造成维宓的无故失踪,在自责与忧心的两相煎敖川下,几日来她已消瘦了许多。

独孤垣也沉默了。

忆起维宓临去时那抹无瑕的笑容,他心中微微刺痛着:

***

心情恶劣的回到军帐中,独孤垣不顾任炬的大声喳呼,将他帐内私藏的酒全搜括一空,喝个精光。

任气得和他大打了一架,直到两人都挂了彩,才气喘味5刈在地上。

“我的酒啊……”任桓有气无力的哀号着:“王爷就了不起吗?呜……”

他好心疼啊!那可是民家私酿,有些都是十年以上的陈酒,更有上回高昌宰相派人送来一谭酒龄二十年的玉门甘露,他一直珍藏着舍不得喝,今日竟全进了独孤垣这家伙的肚中了!

“帮你喝光它们,你才不会像个酒鬼一样乱说话。”独孤垣拭掉唇边的血渍。

任翻了个白眼,“我是骂修烈王,又没有惹到你。”页是冤枉啊。

独孤垣气恼起来,狠狠敲了任一记,“你这张乌鸦嘴,没事讯咒别人做什

么?现在人不见了,你可高兴了吧?”

“我哪有这么缺德?”任痛得哇哇大叫:“我又不是道士,怎么下咒!”

“你记得宴会中那个今人惊艳的舞者吗?”他闷闷地问道。

“记得啊。”不论是谁只看一眼,就很难忘记那张月兑俗的美丽脸庞。

“他不见了。”

任一愣,过了好久,他才猛然忆起自己上回月兑口而出的话。他是说过那些话,但……关独孤垣什么事啊?

“难不成……”他恍然大悟的指着独孤垣,“你喜欢她?”

难怪独孤垣我不着佳人,就把罪全怪到他身上了。

“也许吧……”他轻叹口气,“我很想再见他一面……”

任揉揉眼睛,惊讶地看着为情而满面愁容的独孤垣。

他没看错吧?这个闷葫芦似的四王爷,竟也动情了!

等会儿他一定得去告诉俞平,要他记得再写封信向范大人报告这件事才行-

独孤垣白了大惊小敝的任炬一眼,索性起身牵了匹马,翻身上马一瞪,迅速的离开高昌城门,往城外奔去。

***

策马来到西海之畔,四周黄沙漫漫,唯有这处绿洲四处遍生芦苇,原该是生意盎然,但在此寒冬之时却枯萎了,一如一望无根的死寂大漠。

独孤垣下了马,将马挂在一截枯掉的树干后,一脚踩进滚滚黄沙中,留下深深浅浅的是迹。

半轮银月高悬在深蓝夜空里,照出他倾长的身影,孤孤单单的走着,只有夜风伴着他。

一直以来,独孤垣最爱这样寂静的夜,只有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的鼻息,完全融进无边的夜色之中,可以平静的思考,亦可抛开恼人的一切。

但渐渐的,他发现在王府中,即使是夜深人静之时,他也无法静下心,全因朝中不断的流言辈语和轻蔑的眼神,所以,他决心要出来走走。

此时新疆正好内乱,他索性藉此机会远行。

他想立下战功,藉以在京城涤讪地位,让那些怀疑的目光全部平息:更想来这片大漠看看,寻找一种契机。

他也不晓得自己所想望的是何种机遇,或许只是想在没人认识的地力喘息一下。所以一路上,他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偷溜出营帐,沉淀混浊多年的心境。

没多久,一个机缘先来到。

他与俞平和任成了朋友。第一次感受到何谓友情,与他们在一起时总令他畅怀,无须伪装。

绑来.另一个机缘又至。

他遇见了维宓。第一次心中有了悸动的感觉,虽然只见过他两次,但他却再也忘不了那双美丽的眸子,那抹纯净的笑,他彷佛是揉合世间万物最美的存在。

他承认自己是个凡人,也有若不该的想望,所有的借口都只为再见他一面:

上苍是否愿意再给他一个机缘?

突然,一声轻轻的叹息在风中飘迷,直到送入独孤垣耳中。

这么晚了,会是谁在这里?

独孤垣放轻脚步。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去,不意在湖的左岸看见一抹白色身影。他看来弱不禁风,再往上瞧去,赫然是张极为骇人的脸庞。

独孤垣难掩惊骇,毕竟那张脸页的是太过吓人,坑坑疤疤的,让人完全不想再看第二眼。

那人也是一忙,旋即匆匆转身离去。

这一旋身,让独孤垣立刻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用力抓住那人的手,不让他挣开。

“维宓?”独孤垣的话里有着不确定。

只见那人身子一颤,也不答话,只是更加使劲的想逃离独孤垣的箝制。

他的沉默,让独孤垣心中的怀疑落实为肯定,他记得他的背影和这头吉丝,他一定是维宓!

用力将他扳过身来。借着月光仔细看着那张丑陋至极的脸,独孤垣这才看见两根绕至耳后的细绳。

不让他拒绝,他霸道的仲手一揭

映在月光下,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月兑俗容颜再度呈现。

上天给了他最美丽的机缘:

***

维宓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场恶梦的。

趁着修烈王睡去,而宫中众人皆因宴会酣眠松懈时,他拖着疼痛的身子逃回家中。

将门紧紧挂上,他倚在门尸上动也不动的过了好几个时辰。

他的腿还在颤抖、手还在颤抖、唇还在颤抖、心也还在颤抖。

他想要告诉自己这只是场恐怖的恶梦,但沿着他双腿流下的又是什么?

胸口一窒,他奔入内室,不管寒夜里的水是何等刺骨,兜起一盆水就往自己身上淋下,拼命的想洗刷残留在自己身上的耻辱,直到泛红了、破皮了、流下鲜红的血后,他才无力瘫倒在地上。

眼泪一滴滴滴落,他想要哭喊、想要怒吼,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加诸这样的苦难?他掩住嘴,死命咬住下唇,不让声音流泻而出。

因为一旦发出声音,会惹来其它人的注意的,尤其是芳华姊,他不想让别人知晓这件事,连她也不例外。

他从未想过自己替修烈穆尔德之子医好伤势的代价,竟是如此不堪。

什么宠幸、什么恩泽,他是男的啊,为什么要对他的作践感到欢欣?

哀着脸上的血痕,这是他在反抗之下,修烈穆尔德留下的,剩下的。他不愿、也不敢再回忆。但这份耻辱,他一定会讨回,绝对!

戴上丑陋的面具,携着药箱往渠犁城行去。他愿意成为反贼,只因他不愿再在那男人的统治下,做个乖巧的百姓和无尊严的玩物。

他成了乌揭族军队中的一名军医,当时城内发生多起食物中毒事件。他我出病源,救了城内许多军民,成功得到乌揭族长的信任而留下。

之后,他时常在白日巨山采集药材,夜晚来到西海之滨,或寻药,或沉思。

绑来乌揭族因为汉族援军而节节败退。他也来到尉犁城,伤患增多了,幸好高昌国也在此时稍缓攻势,让城内的军民得以喘息。

今晚。维宓在西海之畔漫不经心的我寻药材,忆起高昌城内的故人,他低低逸出一声叹息,却在一抬首,看见那张今人难忘的脸。

***

“维宓……”独孤垣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脸上尽是惊喜之情,“你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不回去?”

维宓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低头扯开独孤垣的手,转身又要离去。

“别走。”

独孤垣连忙跑到他身前将他拦下,维宓往左,他便拦左;维宓往右,他使拦右,到最后,维宓有些恼了。

“为什么挡着我?”这人好怪。

“公孙芳华和玄烨都很挂念你,为什么不回去?”独孤垣奇怪的看着他。

维宓和他初见之时,似乎有些不同:

“你怎么会识得芳华姊和玄烨大哥?目上回还见公孙芳华怒斥他,这回怎么成了朋友?

“这你不用理会。”独孤垣微微一笑,“对了,我姓独孤,单名一个垣字。”

敝人,他又没问他的名字。

维宓不理会他,弯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药蓝,再自独孤垣手上夺回被摘下的面具戴上,转身又要走了。

独孤垣整起眉头望着维宓的动作,直到那张脸又隐没花丑陋的面与之下,他有些生气。

维宓变了,和他初见时不同,少了先前的纯页,变得冷漠而疏离,这是为什么?

“在我面前,别戴着这鬼玩意儿。”突生的霸气让独孤垣皱起眉头,揭下维宓脸上的面具。

这个男人其是霸道蛮横!维旗紧眠着唇瞪着独孤垣好一会儿后,确定自己拿不回面具,转头气冲冲的便要走。

但独孤垣却死缠烂打的不肯让他离去,这次更变本加厉地揽住他的腰往自己一带,逼得维宓不得不抬头与他对望,但一双大眼中已盛满怒意。

“理由?”独孤垣睛哔问道,深沉的黑眸有股慑人的魄力,让维宓不得不乖乖回答。

“我现在是乌揭族的军医,是你们的敌人。”他长叹一声,“放开我,我是不可能再回到高昌的。”

独孤垣惊讶地望着维宓在那间充满沉痛的双眼。

“现在你要放我走,还是杀了我这个叛军?”维宓幽幽的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苦笑,暗哑问道。

也好,有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活得很痛苦,要不日三股恨意支持着他,也许他早就自我了结了。

独孤垣闻言松手放开了他。“我能问你理由吗?”他已经没有先前的讶异,只是沉着声音问道。

“不能。”维宓摇摇头,他只是个相识不久的人,连公孙芳华他都不说了,更何况是他?

听维宓说得坚决,独孤垣这一次也挺干脆的放弃,只因为他有更重要的车要告诉他。

“这几日以来,我一直在我你。”他瞄着维宓,“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维宓问出他心中的疑惑,“你不杀我?”

“这是你们回鹘人的事,本就与我无关,”独孤垣对他这个问题似乎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他旋即对他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夜风吹过,扬起维宓一头老是不愿扎好的细软青丝。

“自那一日见面,我就一直想着你。”独孤垣抓住一缕他随风扬动的黑发,放至唇边温柔轻吻了一下,“我忘不了你,才会发狂似的我你,别再无故失踪了,好吗?”

维宓一愣,对独孤垣突如其来的话和动作感到手是无措。

他退了一步,想走,却发现那络头发还握在独孤垣手上,想要回,却——地开不了口,只能默默的与他对望。

他俩才见过几次,今日是第一次交谈,怎么他就说出这样的话?

也许是维宓的眼睛透露了不解与不安的讯息,独孤垣只能微微苦笑。“吓着你了?”

也对,他们今晚才第一次交谈,这种来得太过迅速的情感,不只让维宓困扰,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措手不及啊。

维宓诚实的点了一下头,垂下眼避开独孤垣温柔的凝视,然后他叹了口气。

“我不值得你惦着。”他眼底隐藏着一抹不让人看见的苦涩,“我要走了。太晚回去,会让军营里的人起疑。”

独孤垣虽想再问,但若让维宓太晚回去。可能会为他带来困扰,只好不舍的放开手上那缕柔软青丝,再将手上的面且父《还他。

“你明日会来这里吗?”

维宓不语,只是默默将而具重新戴回脸上。

就在独孤垣快要放弃希望,打算只要维宓一摇头,就干脆硬将他带回之时,才听到他的答复。

“不知道……”维宓转身不让他看见他眼底有动摇,“但总是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