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霁才自略凉的溪水中沐浴完起身,走到岸边将衣服披上自己精瘦而身材绝佳的身子,湿涤涤的长发还未扎起,就见一名素未谋面的男人,像著了火似的奔来。
“你是不是何霁?”河边再也没有任何人比眼前的男人好看,虽说也只有这个男人而已。
拔霁微觉讶异,但还是漠然的点了下头。
太……太好了!那人看他点头,感动的眼泪差点儿没喷出来。
“上官……上官虹被下了药,要你快回去救他!”
只是,为什么要眼前这男人“救”他?他不解,但救老大这件事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耽搁。
拔霁听他这么说,眉头已经打了好几个结。
药?是谁那么无聊、瞎了狗眼,觊觎上官虹这种货色?若那人真想要,就拿去吧,他也落得轻松。
“你走吧,我不去。”何霁冷淡的回绝,拿起搁在一旁的布巾开始擦拭自己尚在淌水的黑发。
听何霁说不去,那人含在眼眶的眼泪真的直接喷出来。
“恩公……拜托您一定要去!”他咚的一声双膝落地,抓住拔霁衣服下摆,拼命摇蔽并流泪哭道:“我家老大现在生死未卜,若您不去,他很可能、很可能……呜……”他不敢想像再迟一会儿回去,所看到的情景会有多么惨不忍睹!想想他家老大,一个大男人,居然要……呜,不行啦!
什么生死未卜?难道上官虹又做了什么惊人之举,这次还牵扯到别人上头?
思及此,何霁的脸色霎时一沉,胸口怒气也隐隐作动。这混帐,净会替他找麻烦!
将手中的布巾当成上官虹白女敕纤细的颈项用力捏紧、绞紧,何霁抿紧唇,大步往那人指点的地方走去。
来到如此熟悉、这般眼熟的草堂前,何霁相信自己的头顶应该已经冒出阵阵白烟。
臭家伙,自己都将大院让给他住,居然还敢到这间草堂闹事!
拔霁光火的走入室内,就见上官虹已面河邡赤,但仍在不断干呕,而被他压在身下的家伙正在瑟瑟地发抖。
见到他的亲亲二师兄真的过来要“搭救”自己,上官虹感动的一松手要站起身,而那名老大察觉压倒自己的力道一松,忙不迭地自地上爬起来,掩面嚎啕大哭的冲出去。
懊过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长相,居然会让一个男人整整吐了快半个时辰一再加上这些时间内他所面临的恐惧,要他的心灵如何不受创!
屋内的闲杂人等一概走光,就剩上官虹颤巍巍地抓住一旁的椅子,满面通红的看著何霁。
“二、二师兄……”
天哪!怎么今晚的二师兄看起来竟是如此该死的性感?看他头发半干且衣襟半敞,就知道他刚刚是在做什么。
想到这里,上官虹就觉得不断在下月复灼烧的欲火又燃得更加炽烈。
拔霁只是淡扫他一眼,“你现在觉得如何?”
“很热,一直觉得有一股热气从胸口窜到这里……”他指指自己已可明显察觉的,放软声音哀求著:“二师兄,我好难过……”拜托,再走过来一点,拜托,快来救救他……
拔霁只是面无表情盯着上宫虹鼓起的热情,视线来到上官虹已烧得一片赤红的猫眼,最后,他转过身。
“我去找个妓女来。”他说著就要走,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然而上官虹见何霁明明知晓他的心意,却还要他拥抱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积压已久的怨、怒,都一并爆发。
“我不要!”上官虹嘶吼一声!又气又怨的往何霁跨了几步,“不是二师兄,我不要!”除了二师兄,他谁都不要!
拔霁的背影明显一僵,“不可能。”他不可能会喜欢上官虹,所以不可能!
他不待上官虹来到他身边,迈开步子就走到门外。“如果你不想消解体内的药性,就随你。”反正是男人,自己动手多少也能纡解一些,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内力压不压得住。
拔霁反手关上门,就将上官虹隔绝在门内。
瞪著眼前砰然合上的门板,上官虹终于气恼的大哭出声。
“二师兄,为什么我就不行?为什么?”他一直都是喜欢他的,还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为什么二师兄就是不肯接纳他?
站在门外的何霁不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瞪著前方.却也没有打算要舍下上官虹一个人离开。
得不到回应的上官虹在哭闹一阵后,心情激动,药效发挥得更快,不久,门内就传来阵阵申吟。
“好难过……呜……呜呜……真的……”上官虹呜咽低泣著。
终于,何霁又开口:“现在还来得及,我去找个女人给你。”
这个提议果真又得到强烈拒绝。
“我说了,不是你的话,我谁都不要!要我抱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宁愿死掉算了!”
这混帐……
拔霁因上官虹的话而蹙起眉头,上官虹不想抱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而他何霁又何尝不是?真是十足的任性!
见何霁又没有回应了,上官虹又开始嘤嘤啜泣。
“我就快要死了,他们说这药……这药若不能找一个人来,是会毒人五脏,七孔流血而亡……呜……”
“哼!”何霁冷嗤一声,“究竟是你对别人下药,还是别人对你下药?”刚刚的情形,怎么看都觉得是上官虹在欺负那些人。
毖言快被拆穿,上官虹急得大声的反驳:“当然是他们!他们以为我是女的,就、就……可恶,我哪里像个女的?为什么要受这种罪?”为什么他要受这种爱上一个人,却怎样也得不到回应的罪?
拔霁不理他,只是冷冷地说:“有力气思考说话,相信你的药效很快就会消退了。”
听他这么说,上官虹只觉得那股被转注意的热气又整个轰的一声跑回下月复,让上官虹又低低申吟起来:“好热……”
懊死的药,怎么药性真的这么强?上官虹一定要闭上眼睛,免得看到什么洞,他会一时忍不住。
猫儿般的美眸闭起,又忍不住哀怨的低声泣道:“二师兄,我真的好爱你,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这么冷淡?”没人理他。“我、我真的,呜…可恶!懊热!啊!我、我……”
上官虹发出快要死掉般的申吟,何霁总算微觉有异,“你怎么了?”别真是什么猛烈伤身的药吧?
这次换上官虹不答话,只是断断续续发出像要断气般的抽气声,似乎是在报复何霁刚刚的冷淡无情,不管何霁如何唤他,他都不理。
站在门外的何霁开始发现不对劲,以上官虹对他的热情而言,不可能自己主动开口,他会不搭腔,难道……
垂在身侧的双手用力握紧拳头,显然为这个猜测感到担心。好歹上官虹也是自己的师弟,师父临终前最放不下心的也是他,遗愿交代要他与斐任好好照料。若上宫虹真有个万一,那见死不救的自己可就万死也难辞其咎。
发现到自己心头的动摇,何霁又摇摇头。
他忘不了齐衍,就算他该忘,但他真的……所以任何人,都引不起他的兴趣,而他更不想再付出任何感情。
他的爱,全给了齐衍;他的心,也随著阮青的死去而埋葬;而他是不可能再接纳任何人走入他的生命里……
他心头还在杂乱无章的想着,房内就传来一阵碰撞,随即一切变成无声,连任何的申吟声都听不见。
不知为何,脑海里竟浮现上官虹那张明艳带笑的脸,还有刚刚含泪带者任性撒娇的神态,以及他甜腻唤著“二师兄”的声音…
再也按撩不下心头的焦急与担忧,何霁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会担心这个让自己时时生厌、恨不得他快点滚蛋的小师弟。
终于,木门在发出一声咿呀之后,何霁踏了进去,门板随即掩上,留下暧昧的申吟声(喘息声——)
窗外的绿杨上栖著几只小鸟,在兀自蒙著一层水气的清晨里鸣啼,地上的每株花草叶办上都沾著尚未让晨曦蒸散的露水,显得更为娇美动人。
约到脚踩高的草地上,有一处明显被足印踩过的痕迹,沙沙地几声,随即是一阵轻快的歌声传来:那声音,让枝上的鸟儿也忘了啼鸣,它们啾啾骇叫几声,全部飞离魔音可及之地。
声音的主人显然不知他的歌声难听到这种程度,还是自得其乐的唱著,一面踩著轻松的脚步往前走,一直来到一幢简陋的小屋前,连声敲门都没有,木门就被他推开。
里头,甫清醒的何霁,则心情极度不佳地坐在床上看著出现在眼前的脸。
只见上官虹怀里捧着一大把雪白的野花自外头蹦蹦跳跳走入,脸上还带著两抹因为跑步后才有的红晕,活月兑月兑是人比花娇。
然而上官虹一边走,嘴里一边高兴的哼著自编又五音不全的歌:“你是朵美丽的花,在路旁怯怜怜的等待我将它摘下,然后好好疼爱宝贝,每夜睡前都在你粉色的唇办上吻一下……不对,一下不够,要很多很多下才行。”
想到自此以后,他每天睡前可以吻二师兄好几下,上官虹就忍不住掩住嘴巴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闭上你的烂嘴!\"何霁皱起眉头斥喝他一声,一大早就听到这么难听的歌,让他不爽的心情更是恶劣。
“二师兄好凶……”本想将怀里花朵往前递的手缩了回来,双手的主人委屈的噘起嘴。
“不过……我就爱你凶我,你越生气,我越是爱你!”嘟起的红唇复咧为一抹美丽的笑,两颊的梨窝更为他添上一抹韵致。
就是这样的何霁才是他原本爱得死去活来的二师兄,总算让他帮助二师兄走出阴霾,重建“开朗”!
今日,何霁被上官虹烦到受不了,手用力一推,就将黏人的苍蝇给甩到墙角去。
烦死了,原以为盖这间草堂可以远离上官虹的纠缠,怎知因为空间变小,所以这下被缠得更加彻底?
他看书时上官虹也缠著要与他聊天、吃饭时上官虹也自告奋勇要喂:更过分的是他洗澡时,上官虹更是亦步亦趋的要一起洗,男人共浴本来没什么了不起,但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常让何霁差点因一时冲动而将它给挖了出来。
上官虹这家伙,上次让他得了便宜,现下就更得寸进尺到无法无天!
仰倒在墙角边与几只蚂蚁为伴,上官虹待晕眩过后,女敕如花办的唇还是不死心的要开口。
“天天说这种无聊的废话,倒不如作首诗、还是词的来听听。”何霁终于受不了的抢在上官虹开口前命令他换些内容。
太阳穴传来的一阵抽痛让何霁又揉揉额际并横了上官虹一眼,既然怎样也无法让上官虹停止说话,那他总有权利选择听些有营养的吧?
就见上官虹忽然收起唇边的痴笑,漂亮美丽的脸庞霎时变得极为认真,他爬起身走到何霁面前,只是用深情的阵光望着何霁俊朗端正的脸,如花的粉唇在下一刻吐气如兰地念道:“落梅著雨销残粉,蹙破层峰,露泣残红,梦里佳期路几重。秦筝玉柱扬清曲,绮窗秋空,不霁何虹?回首绿波湘楚中。”
卑音轻轻收拢,时间因它而缝缁徘徊、忘了流动。
拔霁一怔,心湖因最后两句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他有些痴、有些醉,却不知是为眼前之人的文采倾倒,还是因为那双满载深情的眼眸。
良久,何霁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并不屑的冷哼道:“婬词艳句,伤风败俗。”
上官虹一呆,随即咧开大大的笑容,不好意思地掩住绋红的双颊羞怯道:“哎呀,还是被二师兄发现了……”他益发羞赧地垂下眼睫解释著:“因为人家天逃诩想著要与你这个、那个,真的好想要再来一次,可是你都不肯,所以每次都只有在梦里才可以为所欲为,我只好将心头的哀怨写进词里了。写的时候又想到楚国末玉写的唐赋,说什么“朝云暮雨的,那我就联想到翻云覆雨啦,所以就……”
他滔滔不绝的解释却在此时哽咽一下,这一顿,就没办法再接续下去,他抬眸看了何霁一眼,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自他猫儿般的大眼滚了下来。
那眸里有控诉、有不满,更多的是心碎欲绝的哀伤,鼻子一酸,上官虹不发一言,旋身跑出门外。
一片真心被视若粪土,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同等的回报,对方甚至弃如敝屣。
人心非铁,要他如何不伤心?
看见上官虹竟因自己无心的几句话而流泪,何霁一怔,心头整个揪住,心更有如被那滴幽怨的泪水灼烧得发烫,双脚往前迈了一步,他整个人又定住。
这一迈开步,代表的是什么他自己最明了,上一次他已因一时心软而走错步,再不回头,难不成要再重蹈阮青的覆辙?
他不该爱、不想爱、不愿爱,就这样伤透上官虹的心也好,总比日后再造成难以弥补的缺憾要来得好。
返身走回床沿坐下,何霁不言不语的拿起书专心阅读起来,脸上是一片漠然。
一直到金乌西沉,上官虹都没再回来:又到月兔偏斜,上官虹还是没回来,再到东边天际抹上几片灰白,上官虹仍是没有回来……
淡然的表情隐隐爬上一丝不安,舒展的眉头略略靠拢几分,平静无波的眼底悄悄染上几抹局促。
终于,将手上从一开始就拿反的书往旁边小桌一放,颀长的身影下一瞬融人微亮的晨曦之中。
别了,二师兄!再一次体认到你这么厌憎我,我早已遍体鳞伤的心又淌下了血,只是这一次我再难自我疗伤,心碎到我难以裰补的地步。
我走了,二师兄,原想为你带来快乐,又怎知笨拙如我,老是抓不到诀窍?
你爱风雅,我苦学诗赋;你爱安静,我也只在你再陷痛苦回忆时缠你;你不能拿画笔,我只愿将我的右手代你。我知道自己不够心细,我知道自己不够昂藏磊落,我知道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但人的心里总会有希望,而你便是我愿意花一辈子去追寻的理想。
只是,我心碎了,心伤了,我累了、也倦了,我再也站不起来,这辈子,我只能追到这里,你终于解月兑,我也将不再为这份没有依归的爱黯然神伤。
永别了,二师兄,我不会向老天爷祈求来生还要遇见你,就今生,已够我……
“上官虹?”
有人在打我?好痛,我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记仇,甚至趁人之危……
“上官虹!\"
别再打了,好痛啊!让我安心的去吧!这张俊帅绝伦的睑是尘世间我唯一不能舍弃的牵挂啊……
“上官虹,你醒醒,醒醒!\"
啊?下雨了吗?别下啦,我最讨厌下雨了,我想美美的走……
“快醒来,拜托!”再也无法承受眼前的一切,何霁始终红著的眼眶终于流下泪,他哭吼出声:“你别死,我求你,求你……”
别再有人在他面前倒下,他真的好怕……
不过是如往常般的骂他,为什么这次上官虹却会寻短?早知如此,他真的不会这么做;他真的不会再做这些事,他不该放弃齐衍、他不该将阮青当成替身、他不该对上官虹这么差劲……
“二……师……兄……”别哭了,哭得上官虹也想要落泪了。
“你醒了?”听见上官虹终于有了回应,何霁忙要将他抱起去看大夫。
上宫虹拽住他的衣袖,脸色苍白的瞅著他,没有血色的软唇张了开,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你要说什么?”何霁忙低下头要听清楚上官虹在说什么。
“我真的……真的好爱你……”气若游丝的声音轻轻传出,诉说著他仍无法忘情的爱,至少在他走前,他想再痴一回。
“何霁……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永远的……从好久以前,一个人……痴痴的在雁山等著……”
“我不值得你……”泪水稍稍止住,但何霁心头的悲戚仍是止不住的颤抖。
“是我不够格,我知道……”上宫虹喃喃自语著,好像随时会死掉般虚弱。
“我从没那样想过,我……我……”他只是不曾爱上上官虹,他只是不想再爱了。
长长的眼睫毛微弱地掀合一下,凄美的泪珠就这样滚落。“吻我,可好?至少让我……”再尝一次这美妙的滋味……
只有一下的微愣,何霁立刻俯头吻住上官虹惨白的双唇,如果这样能弥补一切的遗憾,他愿意做任何的事,要他的命也可以,只要这一切从头……
靶觉到怀中的身躯轻颤了一下,何霁忙将他搂得更紧,生怕一条生命又这样在他怀里永远消失。
渐渐地,感到身下的人有了回应,湿热的舌头开始回勾他探出的舌,并且含咬著他的唇,肩头也让一双手臂勾缠上,还有一声低低的叹息逸出……
原先蕴满凄绝的双眸逐渐转为愕然,何霁空出一只手探向上官虹流满鲜血的手腕,触手的是黏腻湿滑得像鲜血般的感觉没错,只是,伤口呢?
被抚触的手忙要收回,却迟了一步被狠狠一握精神饱满的哀号传出:“哎哟——”痛痛痛哪!
再狠狠一掐——
“好痛、好痛,我的手……哎呀……要断了,二、二、二师兄,轻、轻、轻一点……哎哟——”
快死的人因为疼痛而整个如同回光返照般弹跳起来,想逃却已然来不及。
“想死吗?”何霁充满力道的左手扣住上官虹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逐渐加重力道,“我可以成全你!\"
作势要再一掐,上官虹已死命将手腕上下胡乱甩动。“二师兄饶命,呜呜……很疼哪…¨”
拔霁怒哼一声:“疼吗?哼!懊过你刚刚让我尝到的痛!”竟敢往他最深的痛处踩,这上官虹当真不要命!
呜……他知道二师兄心疼他,所以刚刚他看到二师兄哭,才会忍不住也懊悔自己的不该,想掉泪嘛……
已存在自我反省的上官虹低垂著头哀声讨饶:“我知道不该啦,人家刚刚真的因为太伤心绝望,才会想要做这最后一击,想说你会不会舍不得人家——”
想不到事实是令上宫虹感到美妙得想唱歌的“会”,但代价却是让他痛到想哀号的惩罚。
拔霁听他这么说,暗暗咬牙,想到自己竟然真该死的为这个混帐心疼,心里著实呕到快吐血!
他急急忙忙的跑到这处溪畔来寻上官虹,想不到竟被拿来作试验!
真要狠狠打他一顿出气,现下竟感到不舍,失去过的恐惧怎能再三尝得?谁知道这行事异于常人的家伙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来?
再瞥了一眼正可怜兮兮瞧著自己的上官虹,那双带泪的猫儿眼与微扁的红唇,却是不再如此令他嫌恶,耳畔回荡著刚刚他装死前仍拼命想诉说的爱语,心头有一处地方竟微微柔软起来……
终于,何霁放开上官虹被掐到快瘀青的手腕,冷冷一甩头离开,也不再追究上官虹在今日这场闹剧里要担负多少罪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