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找到了!找到了!”密林中,高举著火把的一个人兴奋地叫了起来,四周搜寻的人纷纷聚拢了过来。
“小四,你找到三头目了吗?”众人的语声中杂著惊喜之情。
“不是,我是找到三头目的衣服了!”小四抓抓头,用手中火把指向身旁的树枝。众人顺著火光看去,不约而同齐齐吸了口凉气。那原本绣著金色喜字的大红喜袍如今根本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火光中,那些被撕烂的布条凄凉地挂在树枝上,随著夜风无力地摇摆,地上还有些被泥土弄脏看不清本色的碎布被围涌而来的人群践踏于足下。
“难道劫走三头目的是只狼或是头虎?衣服被扯成这样,三头目搞不好根本就被吃掉了!”众人激凌凌打了个寒战。
“不会吧,三头目虽然功夫差劲,但对付一只狼或是一头虎应该还有两下子的,再说了,就算打不过,以他高超的爬树本事,应该也能逃得掉啊!”
“这是什么?”眼尖的小三从地上拾起一团脏污不堪的布团子来,隐约可见藏在泥下的白色布质,“这不是里衣吗?怎么成这样了……”借著火光,小三隐隐见到布团内点点硬结的斑痕,这个是……小三的脸突然白了。
“是什么,让我们看看!”又破又脏的布团传过了一双又一双手,众人都沉默著半天不说话。
“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了。”小三颤抖著声音说出大家心中一致的想法,“弄不好,咱三头目是被人给、给……采了……”
众人面面相觑著,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女乃女乃的,怎么会有要采男人的采花大盗呢!”百思不得其解的人们抓著头发跺著脚,“老子要是碰到他,一定要把他剁成肉泥!”
“三头目不知道怎么样了……被人采过……就算不被杀了,他也一定会跑去自杀。”已经有人开始呜咽起来,“三头目,是我们不好,没能保护得了你啊!我们对不住大头目的托付,对不住三头目的信任!”
“那个采花盗功夫了得啊,就算我们碰到也不一定能是他的对手。”
“对啊,万一他转回来,又相中我们当中的哪个可怎么办?”
“天啊!”
“天啊!”
“大家不要慌!”小三跳到一块高于地面的石头上挥动著双手让大家安静,“兄弟们,现在可是我们强盗窝面临最大危机的时候啊!那个专采男人的混蛋万一回到强盗窝,我们可就惨了,大家要想一个万全的对策才是。”
“问题是,就算那个混蛋不回来,等大头目回来,我们大伙儿还是死路一条!”小四惨绿著脸,似乎看到了大头目发疯的样子,“不、只怕到时候大家死得更惨!”
众人一起点头称是。密林中,火把下,几百个人头攒动著,耗尽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解决的办法。
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第二天一大清早,强盗窝里人仰马翻,所有值钱的,能扛动的东西全部堆在了大院里,统统分了个干净,大伙儿包袱卷卷挥泪而别,从此抛开强盗的身份各自谋生去也。
************
英武当然不会知道强盗窝因为他的失踪而顷刻间树倒胡孙散,他披著纳兰明德的衣服,窝在纳兰明德的怀里,坐著纳兰明德的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直睡到日上三竿。
一阵香气钻入英武的鼻子里,成功地将他从梦中唤醒。
“你在吃什么?”好奇的小鹿裹著衣服,探头探脑著不怕死地问。
“吃烤鹿腿。”纳兰明德悠然地坐在英武的对面,面前放著一张小木桌,正用他身上弯弯的匕首一块一块将黄澄澄香喷喷的鹿肉送入口中。
英武好想对他说声:“可不可以给我一块?”可是,当他一想到纳兰明德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开不了口。虽然他从没认为自己是条好汉,但向曾经数次狠狠蹂躏过自己的仇人乞食那么没骨气的事情他还自认做不出来。所以英武只好垂涎著,巴巴儿地看著那貌似很好吃的东西暗自吞咽著口水。
这个纳兰明德真是厉害,英武舌忝著唇不由自主地想。能在山里找到一辆带著马夫的马车已经是个奇迹了,他居然还能坐在车中吃著看起来刚烤好没多久的羊腿,难道这羊腿是从天下掉下来的?还是说,眼前这个又粗暴的漂亮家伙根本就是个下凡的神仙?
看著英武在一边想吃又不愿开口,一副大吞馋唾的样子,纳兰明德暗暗觉得好笑。
幸好元朗还记得给自己留辆马车,不然抱著英武跑一夜还真是个累人的活儿。元朗从小就聪明过人,不然也不会以弱冠之龄将金翅王朝打理得井井有条,又将朝中所有与他敌对的势力一一铲除。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情谊比其它的弟兄要亲密得多,而他的心思也从来逃不过元朗的眼睛。
想到这里,纳兰明德叹了一声。只是,留谕要他三日之内赶上他的车队,这个元朗还是月兑不了爱整人的恶习。这么一来,把小鹿送回行宫之后,他纳兰明德半刻也停留不得又得去追元朗的队伍了。
“想吃吗?”纳兰明德割下一块鹿肉递过去。
“不要!”英武很有气势地把脸一别,却不曾想空空如也的月复中很不给面子地大叫了一声,英武的脸一下子又红了。
“我说,你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真是很有趣啊!”纳兰明德喷笑。
“有、有、有、有、有、有什么趣!不行吗!”英武狠狠瞪过去,脸却益发地红了。
“你别这么看我。”纳兰明德叹了一声,把手中的刀子顺手向车厢上一插,桌子也推过去一边,欺身来到英武身边,“你这样看我,我就会变得很饿!”
“饿……你、你、你去吃肉。”英武吓得向后缩了缩,面上传来纳兰明德温热的气息,让他的心儿乱跳起来。
“不对,我饿了就想吃小鹿。”纳兰明德的视线顷刻间变得极富侵略性,那毫不掩饰的欲火在他的眼中烈烈燃烧。
“不行!不……我说了不行……唔!”
徒劳地挣扎一番之后,行进中马车的车厢开始了剧烈的摇蔽。
“唔……”外面还有驾车的马夫啊!英武用手捂著嘴,生怕自己的声音泻出而让人知晓车内正在进行的勾当。身体被压在坐垫上,两只脚被纳兰明德高高架在肩上,以面对面的姿势,英武难堪地承受著猛烈地攻击。体内还残留著昨日的余韵,所以被纳兰明德插入除了异物感让人难受以外并没有太大的疼痛,反而还比昨日更加敏感。只是英武觉得气愤又羞愧,眼角的泪便怎么也止不住了。
“乖,你真是太美味了。”纳兰明德俯身舌忝了一口英武的眼角,加大了冲刺的幅度,“你别忍著,大声叫出来吧,外面是我的仆人,就算他听见了也没有关系。”
英武摇著头,咬紧了牙关硬是不吭声。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副倔样子。”纳兰明德眯起眼睛,“这样教起来才有乐趣。你会变的,变成一只温驯又听话的小鹿,专属于我的小鹿。”
我,我不叫小鹿!英武在心中大叫著,却只能用湿润的眼睛狠狠地瞪那个对自己贪婪索取的坏蛋。
英武很生气,非常生气。所以接下来的一路他都不再跟纳兰明德说话,就算是纳兰明德把肉送到他的嘴边,他也大不了一口吞了却正眼也不瞧一眼。
纳兰明德却毫不在意,反而看来更有逗弄他的兴致。一个是剑拔弩张,一个是嬉笑调弄,这一路虽然少了点浪漫风情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总算到了地方,可是狡猾的纳兰明德还是没给英武一件像样儿的蔽体衣服,美其名曰“防其月兑逃”。也不想想,他英武堂堂男子汉,怎么会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地逃跑?
就算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念头,天天跟纳兰明德腻在一块儿,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没半点机会可以逃跑。这无非就是一头叫纳兰明德的色猪想干什么坏事时不用费事月兑衣服的借口罢了。
所以当纳兰明德掀开车帘要英武出来的时候,英武只是把身上唯一的纳兰明德当日给他的长衫裹了又裹,身子缩了又缩,说什么也不出去。
“你快点出来!”纳兰明德有些不耐烦了。行宫的门口黑鸦鸦跪了一地的人,要他堂堂明翼王站在车前等人岂不是太丢面子了。
“不出去,老子说不出去就不去!”英武坚定地说。
“真没教养,以后不许自称老子,说话怎么这么低俗!”纳兰明德皱起了眉头。
“我本来就是个没教养的山贼,你别指望我说出什么高贵的蠢话来。”英武小小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强脾气一下子拧起来。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纳兰明德猿臂一舒,索性直接把裹成一团的英武从车里抓了出来。英武想也不想,小嘴一张,啊!一口狠狠咬在纳兰明德的手背上。
“臭小子!”纳兰明德痛呼一声,手一松,已被抓出来的英武被他扔到了地上,皱巴巴裹在身上的长衫散开,露出了英武青一块紫一块的背部。
英武摔了个灰头土脸,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得意。只是当他抬头想看纳兰明德的表情时,却赫然看到面前是一大片跪著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还一个个圆睁著双眼直盯著自己看。英武吓了一大跳,等到发现自己身无寸缕露了大半在人前,他已经吓得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纳兰明德心头火起,刚想要教训教训这只不听话的野鹿,可是一见到沾满灰尘,一脸惊恐之色的英武的脸,看到那通红的鼻尖和惶惶不安的眼睛,一腔怒气便如夏日的朝露,转瞬间便烟消云散了。
知道英武此刻最不愿别人见到他的狼狈模样,纳兰明德身体一侧,挡住众人的视线,将英武包好抱入怀中,然后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宫人侍卫们厉声说道:“看什么看!统统给我低下头去,有偷看他的小心我把你的眼睛挖出来。”众人闻言呐呐,一起把头埋下,真的一眼也不敢瞧了。
把头埋在纳兰明德的胸前,英武懊恼不已。独自儿恨恨地咬著手指,英武开始有些好奇,这个徒有外表,性格恶劣的猪男家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在他的怀里晃啊蔽啊,晃了半天也没被放下来,莫非纳兰明德是很有钱的大户?英武实在抵不过心中的好奇,悄悄从纳兰明德的怀里探出半个头来。
懊……大……
英武的下巴差点落下来。
纳兰明德抱著英武正走在一处架在池塘上的曲廊上,廊上垂下的绿色藤枝上开满了淡紫色的小报,池面上几对色彩斑烂的鸳鸯或交颈而眠,或悠然戏水,远处朱楼玉宇,假山叠翠,一眼望不到边际,竟不知这府中有多少房舍,有多大的地方。
英武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所见。这个家伙什么来路?这也太吓人了吧。
“你在看什么?”耳边传来一阵震动,那是纳兰明德在说话。英武头一次贴在他的胸膛上听他讲话,声音变得有些闷闷的,英武的耳朵不知为什么又有些泛红了。
“这是你家吗?你是干什么的?家怎么会这么大?”英武问。
“你知不知道金翅王朝?”纳兰明德笑了笑。
“知道啊,在强盗窝西边嘛。”
“我是金翅王朝的明翼王,这里是我的行宫。”
“哦,明翼王是很大的官儿吗?”
“不是官,是个封号。”纳兰明德难得好心情,对英武的询问也耐心回答,“当今的皇上是金翅王朝第十二代君主,他一共分封了十二个王,其中三个大亲王,是他最为亲近最为倚重的人。我是明翼王,还有明鸠王和明翔王,是朝中权势仅次于皇上的人。”
这么厉害!英武吐了吐舌头。
“我跟明翔王都是皇上的亲戚,只有明鸠王是平民出身,不过他以前是皇上的伴读,人又狡诈刁滑,虽然能力不弱,可是我跟明翔王都不太喜欢他。如果你以后遇见他,千万要记得离此人远远儿的,他绝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英武缩了一下,纳兰明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决不让那个人有机会碰到你。”
听著纳兰明德的心跳声,感受著从纳兰明德身上传来的热气,英武把脸埋入了他的怀里,不让他有机会看到自己通红的面颊。因为英武突然觉得,就这样被他一直抱著,似乎也不错。
鼻中忽然闻到一阵阵淡淡的清香,英武抬头看时,发现自己被抱来一处遍植兰花的所在。近百种兰花的花蕾正怒放,此处的院落看来虽不奢华却非常清雅。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纳兰明德将英武放到内室的床上,转头又对伏于一旁的宫婢说道,“你们先去拿一套合他身材的衣物来,再服侍……英少爷好好洗个澡。”
“等一下!”英武慌忙拉住转身要离开的纳兰明德的衣袖,“你要去哪里?”
“我去处理一下宫内的杂务,一会儿就回来。”纳兰明德轻轻拍拍有些不安的英武,“这里叫“芷兰汀”,以后就是你的住处。这里的宫婢和侍从都会听你的吩咐,有什么需要直接对他们说就可以了。怎么,你舍不得我走吗?还是说,想让我帮你沐浴?”
“哪里的话!”英武火烧一样松开了手,“我巴不得你立刻离开,你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来烦我!”
在宫人们惊讶的目光中,纳兰明德哈哈大笑著离开了芷兰汀。
************
在一间硕大无比的玉砌澡池中舒舒服服地享受过,英武换了一身干净柔软的罗衣趴在了柔软的床上。多日的疲惫被一扫而空,英武美美地叹息著,几乎要忘了强盗窝长得是啥样了。
床和枕头暖暖的,散发著淡淡的香气,那是在太阳下晒过的清爽味道,也是英武最最喜欢的气息。英武躺著躺著,身体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间竟自睡著了。
纳兰明德走进屋内的时候,正好看到英武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样子。因为刚沐浴饼,还没干透的头发随意散落在床上,睡姿不是很好的英武把盖在身上的薄丝被蹬到了地上,就这么没遮没拦地酣睡了。
他身上的罗衣是上好的冰丝细罗,质地柔软,可是非常地滑溜,本来衣带系得就有些松垮,他翻身的时候又极不老实,所以罗衣早散了一半,露出大半截肩膀跟胸脯出来,而分开的双腿更是光溜溜地几乎全露在外面。
纳兰明德的眉梢动了动,缓缓地走上前去。英武的皮肤本来就很白皙,所以留在上面的痕迹格外明显。前几日的吻痕已经开始变淡,原本红紫的肌肤变成了淡淡的黄色,落满了他的颈窝跟胸膛。
纳兰明德坐在床边,仔细地端详著熟睡的人儿。他有一张小巧的脸,却充满了朝气。他有一副又长又密的睫毛,那后面藏著一双又圆又亮没有尘埃的乌眸。他有一张不大的红唇,但是从这漂亮唇瓣中常常冒出的却是有些粗俗但又直率的话语。明明是一张并非倾国倾城的脸,纳兰明德却会觉得越看越可爱,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诧异了。
看他睡得那么香甜,纳兰明德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蛋上戳来戳去。英武开始只是皱皱眉头,大概是烦了,伸手就打了一下纳兰明德乱动的手,嘴里嘟囔一声,翻身又睡。
“王爷!”门外有宫人叫他,纳兰明德赶紧示意来人噤声,又将地上的丝被捡起给英武盖上,才走到门口。
“什么事儿?小声著点儿说。”
“是。”宫人从怀中模出一只黄巾递给纳兰明德恭声道:“刚刚陛下遣使,说要请王爷回皇宫帮他取样东西,说是急用,著您立刻启程,务必于七日内把东西拿回来,他派了人在这儿等候,说是十万火急,一刻也不能等的。”
纳兰明德展开黄巾一看,不由得皱起双层来道:“这个陛下,又乱支使人了,七日从皇宫来回,上千里的路哪有这么容易的事。”说著将黄巾儿贴身收好、叹了口气。不过纳兰明德知道,元朗要的东西还非得纳兰明德去取不可,虽然还想再看看小鹿,可是时不待人,眼下只能即刻出发了。
庇手叫来芷兰汀的管事,将英武的照看和安排叮嘱了又叮嘱,这才匆匆地离去了。
************
英武伸著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东张西望了一下,并没发现纳兰明德的身影,英武心中不觉有一点点失落。正觉得月复中饥饿,两个宫婢捧著衣冠,端著水盆走进来。
“主人请净面更衣。”宫婢一边说著,一边将英武扶起来,服侍他梳洗。从小到大没被人这么服侍过,英武还真觉得浑身别扭。
“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不用麻烦两位姐姐。”
“您是这芷兰汀之主,就是我们这里所有宫人的主人,您啊千万别跟我们客气啊。”眼见著此处的主人当宠,身为下仆的自然地位也会水涨船高,所以宫婢对英武倒是由衷地敬爱。
我什么时候成主人了,这里的主人不是纳兰明德吗?
“呃,纳兰明德人呢?”英武忍不住开口问,却见两个宫婢一脸惶恐地看著自己,好像自己的脸上突然长出一朵花来。“你们怎么了?”
“这……主人,您怎么好直呼王爷名讳,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一个宫婢吓得脸色发白,“我们当没听见好了,可是下次您可千万别这样叫了。”
“有什么打紧的,”英武撇了撇嘴,“我之前就这样叫他,这样叫他算是客气的了,你们都知道我以前骂他什么吗?”
两个宫婢吓得手一松,梳子也扔到了地下,一起跪下来不住磕头哀声道:“主人,饶了奴婢们吧,奴婢们有天胆也不敢听啊。”
怎么吓成这样?可见纳兰明德不是个好东西,一定是对下人们太过严苛了。
“好了,我不说就是。”英武无奈地把梳子捡起来自己梳理头发。“那我就问,那位什么什么明翼王大人他到哪儿去了?”
“主人,您问我就好。”从房门外,走进来一位年逾六旬的婆婆,头上虽然已生华发,不过精神十足,目光充盈,一见便是不是寻常之辈。
“芷兰汀避事海兰婆婆见过主人。”海兰婆婆说著倒身拜了下去,惊得英武连忙跳起来,伸出双手去拦。
“婆婆,您别跪我!”哪知这婆婆年岁虽大,气力可一点不小,英武当是没拦住,著著实实地受了一回礼。“您年纪比我大,这下是折煞小子我了吗?”
“王爷临行交待过,对英武小主要如同待他,我们是下人,对主人行礼那是理所当然的。”海兰婆婆笑眯眯地说道,“王爷因为皇命在身,已经赶赴皇城去了,这些日子您安心住在这里,没事儿婆婆我会带您在宫中四处转转的。您放心,有资格住在芷兰汀的那是身份极高贵之人,您的衣食住行都会以宫内最高规格处置的。”
“他走了?”英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纳兰明德居然就这么把自己随便一扔就拍拍跑路了吗?
“大概七日就回来了,很快的。”看著英武似乎有些不豫之色,海兰婆婆不觉面露微笑。想当然尔,以王爷尊贵之体,绝世之姿,任何人都会对他倾心不已,眼前这位新宠会思念王爷也在情理之中。“主人饿了吧,我已经备好酒菜了,您不如先去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