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救命啊!小真真!”拼命叫着救命并且手足并举,用一种很可笑的姿势扒在羽真身上的高大男人正是空有一副迷惑世人的好皮相,堂堂金翅王朝的第十二代年轻君王达密哲元朗。而让统领着有一万万子民的强大国家的君王吓得乱叫的罪魁则是一只长得黑呼呼,有着六只细腿,一对长须的一只蟑螂。
羽真月兑力地翻了翻眼睛。这样的情形在自己与元朗同行的短短五天里已经重演了三回。他真的无法想见,此刻挂在自己身上的高大男人会是一个君临天下而且有着传奇般事迹的帝王。
“你是不是很怕这只蟑娜?”羽真很想用手去按按自己突突直跳的额角,很可惜,自己的双臂被某人死死抱着,根本没办法动弹分毫。
“对、对!朕最怕这种大大的虫子,好恶心!”元朗一面做出极为厌恶的神情,一面把头埋进羽真的颈窝,用鼻尖赠来赠去。
“如果你肯放开我,我现在就帮你把这只虫子弄死,保证你不用再害怕。”羽真尽量放软了口声跟他商量。“这样的话,你也不会被这只虫子吓死,而我也不至于被你的胳膊给勒死。”
“啊,这怎么可以!”高大的男人用一种甜甜腻腻的声音做答,让羽真当场窜出许多鸡皮疙瘩来。”万一它突然飞过来怎么办?我好怕、好怕啊!”
“你信、不、信、我会在它飞过来之前一剑先捅死你,以免你被这只小、虫、子、吓到?”冷冷的话语配着冷冰冰的剑锋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不知什么时候,元朗的脖子上就多了一把凉飕飕的剑。剑又细又长,通体泛着血色,寒意顺着剑锋舆皮肉相接的地方直往身体内部钻。元朗绝对相信,只要羽真用力、用力、再用力,这把细细的长剑绝对可以把他脖子上那颗独一无二,遗失不补的脑袋砍下来。虫子再可怕,也没有没了脑袋可怕,所以元朗用最快的速度举起了双手,将紧贴的身体向后退,再向后退。
“我不怕了,哈哈,真的,一点也不怕了……不过,小真真,你这里有虫子,半夜爬到你身上多恶心?要不要考虑来跟我住?来吧,来吧!”满是笑意的男人眼中有种不知名的火花在闪动,羽真看了心头一阵憋闷。
“你快点滚回你的房间去。我宁愿跟一头猪住一间房子,也不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一脚将碍眼的家伙踹出去,羽真关上房门,落下门栓。
棒着房门,元朗压低了声音问门另一边的羽真:“喂,小真真,你真的不考虑?”
“不考虑!不考虑!”
“我带你去这里最有名的青楼好不好?那里的姑娘貌美如花,而且技术一流,我保证你可以趁兴而去,满意而回的。”元朗的声调添了几分下流。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跟一只不要脸的种猪一起走。”羽真狠狠踢了下房门,胸中涌起莫名的怒气。
“为什么我每次要带你去青楼你都不愿意呢?”元朗站在门外,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为什么每到一个地方你就非带我去青楼不可呢!”羽真低吼,“你是一国之君,后宫里已经有许多女人了,还要在外面拈花惹草。若不是要跟你去寻纳兰明德,你信不信我打歪你的猪脸,让你再也骗不了女人!”
“噗!”元朗笑出声来。
“有什么好笑的?不信是不是?要不要我现在就揍你一顿?保证你爹娘都认不出你是谁!”羽真一边说一边奇怪自己居然会跟一个几乎不了解的陌生人隔着门板说这么多没营养也没意义的废话。
“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我的爹娘早就不在了,除非你准备把我送到地府跟他们团聚,否则他们是没办法看到我的猪头脸的。”
羽真心头一颤,胸中的怒气平缓了不少。
“抱歉。”想一想,自己跟他一样是个没父没母的人,羽真的心软了不少。说实话,这个男人除了有些,说话偶尔比较下流,基本上还算是个不错的人,细心、体贴,也没有一个皇族应有的架子,反而是个非常随和与易处的男人。
“没关系,我早就习惯了。”元朗扣了把门扉,“我说,是男人就爱上青楼,你不喜欢去那个地方,莫非,你其实是个……女人?”
“达密哲元朗!”刚说的话收回,这男人哪里有一点好?
“啊,你没胸部,当然不会是女人。要不然,其实你喜欢的是……男人?没关系,我知道这里也有不错的地方,有很多温驯漂亮的小倌……”
“砰!”门被拉开,羽真一脸怒气站在门里。
“呵呵,你生起气来果然美得了不得!”元朗拍拍手,开心地笑,“我家小真真无论何种表情都让人心动不已啊!”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之后,门再次被用力关上。
腮边一阵火辣辣的疼。元朗呲着牙,左手捧着半边脸,慢腾腾地走向隔壁自己的房间。
“陛下,怎么了?”守在门边的两个侍卫一起问。两个房间隔得不远,就算是小阿子,在这么近的距离该听的不该听的也都能听见了,何况是他们两个身怀武功的年轻汉子?但看到自己的主人白皙的脸上五根鲜红的指印,再看看他脸上挂着的暧昧笑容,身为主人的贴身侍卫,他们还是要尽责地询问一下。
“没关系、没关系,朕被一只小辣椒辣到了一口。”轻抚着脸上的指痕,元朗笑得开心又惬意。“恼羞成怒了,居然只轻轻打了一巴掌,看来他的心里还是舍不得我的。”
什么叫只轻轻打了一巴掌?两位侍卫面面相觑。皇上这是怎么了?难道要让别人在他身上捅上几剑才叫正常吗?
“对了,明翼王现在回沂暨了没有?”
“才收到线报,明翼王刚从王城出发,估计要再过几天才能到沂暨。”
“哦?王城离沂暨跟这里到沂暨的距离倒是差很多。不过明德一定是快马加鞭要赶回去的,我们吗,可以慢慢溜达回去,说不定同时到呢!”元朗一拍手,“好,你们去通知其他人,明天我们就去沂暨。”
“是!”
元朗哼着小曲儿,心情大好地回房睡觉去了。躺到床上,想起这几日在青楼戏弄羽真时他脸上的表情,元朗就一阵偷笑。
“真是令人期待啊,我的小烈火……”喃喃自语着,元朗从怀里模出一面木制的腰牌。腰牌很朴实,只是一块漆了明漆的桐木,上面四个朱红的篆体“神剑山庄”,上面的漆有些斑驳,看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朕要想拥你入怀又不能被你烫伤……还真是一个挑战。”指尖轻轻抚模着“神剑山庄”这四个字,元朗的目光变得更加柔和。
“等这一天等得太久,反而变得不急切了……羽真……羽真……谢羽真……”
***
“回你自己的马车里去,快点!”羽真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用手肘捣着身后的元朗。就算元朗一再称自己带的人不多,二十匹高头大马的马队加上一辆鎏金奢华的马车再配上二三十人的随从已经够引入注目的了。这个金翅王朝的皇帝还一而再,再而三地从马车里跑出来,非赖着跟他共乘一骑招摇饼市。
元朗的容貌那么出众,本就已是众人的焦点,再加上他一路抱着自己,一会模模,一会蹭蹭,路上的行人不把目光全聚集过来那才叫奇怪。羽真觉得身上如有千百根芒剌,又痛又痒,偏偏这只爱黏人的大苍蝇怎么甩也甩不掉。
“你快点回去啊!”羽真几乎用着哀求的语气在跟他商量了,开玩笑,他羽真长了二十多年还从来没跟人用这么低声下气的口吻说过话呢!一想到这里,羽真就窝一肚子火。“人家都在看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觉得丢脸。”
“谁叫小真真你都不肯跟我一起坐到马车里呢!“元朗撒娇似的在他背后赠了赠,“人家寂寞难耐啊。”
“你随从里不是有好几个姑娘吗?”费力扒开元朗缠在自己腰间的手,羽真说。“你随便找一个陪你聊天好了,别老缠着我。”
“不要,她们哪有你漂亮!”一低头,元朗在羽真的颈间响亮地印下一个吻。
路人全部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马背上一前一后,一高一矮的两个容貌出众的男人。啊,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
大约是元朗的随侍们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没人看他们,也没人发出异常的响声,依旧各司其责默默地前进。
“你干什么!”受到惊吓的羽真勒住马,手捂着被亲过的脖子,回头怒视。
“我看你的脖子又白又女敕,忍不住亲一下嘛,怎么,不给吗?啊呀呀,我们都是这么好的朋友了,你还这么小气干什么!”元朗眨着眼睛,很无辜地看着羽真。
羽真的脸涨得通红,气鼓着嘴瞪着元朗。元朗突然长叹一口气。
“别这样看着我,再看下去,我可就不知道自己还会做什么了!”
“你还能做什么?”羽真低吼。
“做这个!”元朗突然捧起羽真的脸,伸嘴就要对他的嘴亲下去。
“啪!”
“噗咚!”
“哎哟!”
这下全体当瞎子的随从们终于把目光投向他们了。
“陛下!”几个侍从惊叫着飞奔而来。
马上,羽真铁青着脸,伸手从腰间拔出长剑。
地上,元朗的脸上掌痕宛然,胸口留着清晰的鞋印,显然是被羽真踢的。侍从们自然很奇怪,两个人又不是面对面坐在马上的,他们的陛下怎么会胸前中招给踢下马的?
元朗揉着胸口,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咳、咳、小真真……你的手可真快……”模了模脸,已经肿起了半边。“哟、哟……你的脚可真狠!”用不着看,自己的胸口一定青了一半。天知道羽真的动作怎么就那么快的,明明眼见就要亲上的,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元朗憾恨了半天。
“怎么踢的?”一个侍卫悄悄捣了捣同伴的肩。另一个侍卫呶了呶嘴,双手向前一推,右手改推为抓,甩到近前再加上一脚。问话的侍卫吐了吐舌头,天啊,这家伙也太狠了一点吧!陛下会不会有事?眼神无限担忧地投向主人。只要主人有事,他们绝对饶不了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红发小子。
眼神扫过去,见到主人虽然痛得直皱眉,脸上却没有半点生气的表情,反而眼角带笑,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无奈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深知主人风流禀性的心月复们唯有睁只眼闭只眼全当看不见了。
看着元朗站起来,一会皱下眉,一会又喜笑颜开的,羽真心里微有些讶异。自己是气疯了,当时下手的时候也没想到要收力,本以为元朗不被踢死也得断两根肋骨,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也没吐血也没昏倒。羽真蹙了蹙眉尖,这个绣花枕头皇帝说不定身上也有些功夫。不过,像他这种小时候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大了又天天沉醉温柔乡的家伙,身上就算有些货,只怕也要早被掏空了。
不过看他似乎伤得不重,羽真心里反而略略有些安心。当然不是因为自己关心他,如果他重伤或是死了,那谁带他去找纳兰明德去?羽真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啊,朕被小真真你踢伤了……”看到羽真看着自己的眼神里藏着的那一点点忧心,元朗突然模着胸口向后就倒。后面三四个侍卫忙伸出手将他牢牢托着。”小真真,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做出痛苦的样子,元朗将哀怨的眼神投向羽真,“我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小真真你会不会为我守寡?”
青筋突突跳动,寒气瞬间漫延至周身,被那双满含煞气的眼睛扫过,元朗身后的三个侍卫不觉都打了个寒噤。手中的血剑红光大涨,羽真身下的马不安地嘶叫起来。
“快,向后退!”元朗压低声音指示,他身后的三个侍卫立刻拥着他一起向后跃。正此时,羽真手中的血剑冲着他们划出一道红色的弧线,黄色的尘上夹着四处飞溅的碎石冲逃邙起,迷住了众人的眼。尘埃落定,众人尽皆瞠目结舌。元朗原来站着的地方被剑气击出一道大口,若不是元朗他们躲得快,只怕现在就跟地上歪七扭八的碎石一样的下场了。
“好、好厉害!”元朗的侍卫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神,这样的剑气真是世所罕见,神乎其技,主人这次看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厉害角色?众人看着羽真的视线不觉都多了几分敬畏。一些胆小的侍女和随从吓得软了脚,一齐跌坐在了地上。
“天下第一剑,果然厉害!”元朗目光灼灼看着羽真手中的剑,低声地喃喃自语,“神剑山庄果然名不虚传。”
“达密哲元朗,我再说一次,你若再敢这么不三不四地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一定把你剁碎了拿去喂狗。”羽真铁真着脸,用剑尖遥指着元朗,“别以为你是个什么皇帝老子就会怕了你。”
“长这么漂亮的脸蛋,自称‘老子’可真是煞风景。”相较于其他人的惊惶之色,元朗倒是笑嘻嘻的全无异色。“好、好、好,你别生气,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你用不着想置人于死地吧!”
“陛下,这人出言不逊,而且出手行剌,要不要属下们将他拿下?”元朗身后的侍卫问。
“笨!”元朗回身在侍卫的头上敲了一记,“这叫情趣,没听过‘打是亲,骂是爱’吗?你们这些木头人儿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妙处。你们谁也不许跟他动手,听到没有?”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他的武功源自名门,跟明翼王只怕差不多,你们想拿下他?先想想自己是不是明翼王的对手吧!”元朗小声对身后的侍卫们说。
这……几个侍卫互相看了看,沉默地低下了头。谁不知道明翼王纳兰明德号称金翅王朝里第二高手,若是这个叫羽真的青年跟纳兰明德差不多,那他们一起上只怕也走不过十个回合就得全军覆没。
“达密哲元朗,你鬼鬼祟祟地在说什么?别以为我离了你不行。大不了我自己找去,哼,明翼王吗?在金翅一定是人尽皆知了……我只要问问就可以找到他的住处……”对啊,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自己之前没能想到呢?羽真的眼睛亮了起来。既然知道纳兰明德是什么人,那找他出来实在是再容易不过了。
“你说的是没错。”元朗叹了一口气,“可是明德的行宫并不比我的皇宫小多少,没人带你去,你即便到了他的行宫也找不到他的住处。你以为随便抓个人来就可以问到他的寝殿吗?”元朗一边摇头一边摇动手指,“你不知道,明德宫里的人可是忠心得很,不信你问问他们。”伸手一指,元朗的随侍们立刻一起点头。
“当然了,你可以自己慢慢模,不过等你过了三二个月模清楚了之后,明德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样,还是不要我帮忙吗?”
羽真犹豫起来,就算不像元朗说得那么夸张,但是堂堂一个亲王,住处一定小不了,等自己花了几天找到纳兰明德的住处,说不定他已经得到风声躲起来了,那自己的努力岂不是又全部白费?挣扎了许久,羽真收起了剑。
“我跟你走。”
“对嘛。”元朗偷笑。
“可是你要离我远点儿,不许再碰到我。左手碰到我,我砍你的左手,右手碰到我砍右手!”羽真恶狠狠地说。
“啊,那怎么可以!”元朗哀叫,“要是不小心碰到怎么算?”
“不小心碰也算碰!”羽真仰起头,“所以,你离我远远的,免得有被我砍掉手的危险。”
“要是脸不小心碰到又怎么办?”没敢太大声,元朗只能自己嘀咕给自己听。
既然这样,合乘是没指望了,胸口受的伤又有点痛,元朗只能躺进自己的豪华马车里,通过卷起的车帘看着马车旁默默前行的羽真。
车身摇摇蔽晃着一路前行,冷着脸沉默着的羽真依旧是队伍中最为亮眼的存在。明明是一团烈火,为什么会披上一层冷冰冰的寒衣呢?
胸口传来微微的刺痛感,很奇怪,看着羽真的侧脸,胸口的痛反而变得有些甜蜜。元朗一震。糟糕了……他在车里无声地笑了起来。
败安心。
既然这样,那就先睡一会儿吧!元朗闭上了眼睛。
在车里总是会睡不安稳,所以久不做梦的元朗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在梦里,他抱着一大块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冰块,他努力想让冰块融化,可是无论怎么做,冰块都化不了。突然他手一抖,冰块从手中落下,撞到地面上,裂开了无数细小的罅隙。剥开一块块碎冰,一团红艳艳的火球落在他的手上。
办彤彤,光芒四射,却全然不会觉得烫手,反而感到柔和、温暖,令人安心,令人舒适。
梦里,他把火球放在胸口,看着他一点、一点、一点钻进自己的胸口,与自己融为一体。然后,元朗睁开了眼睛。
“陛下,觉得好点了吗?”
扭头看到替自己擦拭额角汗珠的侍女,面目如画,语音温柔,她应该是如妃的贴身宫女吧!
“清涧?”
“是,陛下,您别起来,奴婢见您刚刚流了不少汗,还在梦呓,可能是没睡好。离下个驿站还有一会儿的功夫,您再睡一下吧!”清涧柔声扶住半坐起身的元朗,端过牛皮水囊喂了元朗一口水。
“朕有说什么吗?”元朗看看窗外,天气已经有些昏暗了,看来自己睡了不少时候。
“奴婢听不清,只听到陛下一直在说什么‘火’啊‘火’的。”清涧垂首。
“是吗?”元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已经越过车窗看着一直在一边默默前行的羽真。“他有说什么没有?”
“您说的是羽真公子吗?奴婢没见他说过什么话,从您睡着,他就一直是这种表情,奴婢们有些怕他,都不敢跟他说话。”
“他没过来看看朕?”元朗有些失望。
“他将您伤成这样,要是有脸过来才怪呢!”清涧忍不住抱怨,“陛下,他有什么好?您对他未免太过纵容了。宫里的娘娘和各位公子都当您是宝,要是让他们知道他敢这样对您,羽真公子非被他们打死不可。”
“清涧,你不懂!”元朗弯起眼睛,将手臂搭在车窗上,下巴枕在手肘看着羽真,“你还是个小泵娘,大人的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清涧哪里小了。”清涧有些不满地噘起嘴,“奴婢身上该大的地方都大了,陛下要是不信可以试试看啊。”
元朗一笑,伸手在清涧脸上掐了一把,“小表头,现在有胆子勾引朕了吗?不怕如妃吃醋?”
“奴婢可不敢,”清涧吐了吐舌头,“奴婢长得平凡,才入不了陛下的眼呢。不过,若是陛下喜欢,奴婢随时都可以服侍陛下。这是如妃娘娘交待的。”
“哦?”元朗双眉一挑,“如妃还交待什么了?”
“娘娘说了,您一个人在外面,要是寂寞了,就让我们陪着您。外面的人毕竟不知底细,干不干净也不知道,让您别玩出病来。”
“嗯,你们倒还真是体贴朕。”元朗轻轻哼了一声,“朕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别国的后宫里日日醋海生波,就算是大户人家多了几个小妾的也天天吵闹争宠,我的后宫里偏偏都是歌舞升平,人人相安自得呢?”
“因为大家都爱陛下啊,而且陛下处事一向公道,不会随意偏袒哪位,只要陛下开心快乐,后宫的娘娘公子们就都开心快乐了。”清涧回答。
元朗没做声,过了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
天色晚了,羽真抬头看了看天,一转头,正迎上元朗直视自己的目光。羽真愣了一下。昏黄的日光映在他们的脸上,微风吹过,撩起几绺不安份的头发,心头像被什么重重击了一下,停滞了几秒,两个人同时将目光栘开,有些慌张,有些失措,乱跳的心脏有些失去控制,可是莫名的,心里某处像被什么东西牵着,一圈一圈,悄悄地打起了结。
清涧看着他们,脸上浮起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