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书纬永远忘不了自己那一刻的心痛。
舒亦庭早退那一天,他用尽意志力才撑完剩下的上班时间,然后飞车飙到她独居的小鲍寓,想不到他一直等,等到月明星稀,等到日出破晓,才见到一辆眼熟的轿车缓缓停在她公寓楼下。
然后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他最心爱的庭庭走了出来,接着她走到驾驶座边敲敲车窗,当窗户降下的那一刹那,他见到杨经理带着微笑和他的庭庭说话,还亲昵地模模她的头,最后在她的目送下开车离去。
那一刻,他简直青天霹雳,心里的冲击无可比拟,连动都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上楼,徒留满载的痛苦。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下定决心要把舒亦庭从杨经理手上抢回来,无论她以前和杨经理是什么关系,他都不计较,因为他有自信能给她更大的幸福。
决定之后,他便又重整心绪投入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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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要争取立维企业的委托,可以朝这个方向规划……”会议室里,傅书纬指挥若定地分析着。
立维企业在国内颇为知名,这次大肆寻找顾问公司,是为了并购另一家中型企业,跨足到食品产业。
若是他们能做成这笔生意,不仅可以赚进大把钞票,还能将观宇的知名度和气势推到另一个高峰,傅书纬卯足了劲要争取到这个客户。
“业务部除了立维的资料外,还要记得收集其他几个竞争对手的资料,另外企划部则要去找出历年来我们所服务过的食品产业,做出整合性的分析,然后草拟……”
他精辟地指出各部门应注意的事项后,就放手让他们发挥。“那么,我们就先这么决定,如果业务执行上有任何问题,随时向我报告。”
“副总,”企划部主任江玉琪突然开口,“最近企划部的事务已经排得很挤了,如果要硬塞这个工作,企划部怕人手不够。”
“那你有什么建议吗?”傅书纬认出她就是那天在茶水间里,说舒亦庭坏话的职员之一。
“我想请副总调个人来帮我们,最好是有企划经验的。”她刻意瞄了一眼舒亦庭,“以前有人在企划部只待两年就可以荣升,想来她的企划能力一定很强,如果能有她的帮助,企划部想必能如虎添翼。”
听见这话,有人皱眉,有人冷笑,大家都知道江玉琪在说谁。
她和舒亦庭在两年前竞争当业务部杨经理的秘书时失败了,后来竞争副总秘书又失败,早已怀恨在心,这次不免有借机报复的味道。
即使舒亦庭论职位应该高于企划部的一个小主任,但若她被借调过去,一切还是得听企划小组的规划,更遑论江玉琪可能会派多少工作给她。
不过那个来公司才不到半年的傅副总大概不知道吧!与会众人在心中偷偷想着。
暗书纬见大家看的都是同一个人,于是开口问:“你是说舒秘书?”
此话正中江玉琪下怀。“如果副总愿意出借舒秘书,那是再好不过了。”
“副总,舒秘书的工作本来就很多了……”这分明是欺副总不知情,想给舒亦庭苦头吃,杨舜看不过去,忍不住替她说话。
但因为是他开的口,所以会议室里某些对舒亦庭早有偏见的人全是一脸不屑。
“杨经理,舒秘书以前不就是你的秘书吗?难道你质疑她的专业?”江玉琪略带嘲讽地问。
这下她的态度,傅书纬全看在眼里,不过杨经理替舒亦庭出头,仍是令他皱了下眉。
彬许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杨经理和庭庭分开的好机会,同时也能洗刷她是靠关系晋升的污名。
“舒秘书,你认为呢?”他虽然这么问,但心里清楚好强的她会怎么回答。
“我没意见。”她冷声回话。她早就把傅书纬和江玉琪划到同一边,两个狼狈为奸的人物。
就算累死她也不会认输,哼!
丙然被他料中了。由于他不想让众人觉得他偏袒舒亦庭,所以便决定让事情由他所设想的走下去。“那事情就这么定案了,不过舒秘书仍留在副总室,企划部有什么工作再交代过来给她就行了。以上说明的事项在下次开会时,我要见到初步的结果,现在散会。”
卑落,有人哀叹工作加重,有人整理完文件便快步冲向厕所,而江玉琪走到舒亦庭身边讥讽地瞄她一眼后,也踩着高傲的脚步离开。
别鸡。舒亦庭在心里吐着舌头。
等人差不多走光了,杨舜便示意舒亦庭到无人的楼梯间,叹口气关心道:“小庭,江玉琪一直对你有敌意,真是委屈你了。”
鲍司的流言他也略有耳闻,不过小庭一直要他别在意,他只好先向总经理报告他们真正的关系,免得上司因此产生误解。
“不舍啦!”她笑一笑,随后又皱着鼻子,“不过会变成这样,还不是那个傅书纬助纣为虐。”
她刚才还抱着一点希望,心想凭着他们以前的交情,傅书纬说不定不会中了江玉琪的诡计,不料那个猪头居然附和了!
“我看副总对你满好的啊!”据杨舜的暗中观察,他发现副总对小庭很呵护,而且态度和善殷勤,若非他一直有礼不腧矩,他几乎要以为副总在爱慕小庭了。“或许他这次是想给你一个磨练的机会。”
“是操练的机会吧!”她娇气地哼一声,“他根本是个大坏蛋,还说什么要保护我,只会开空头支票……”
“哦?他说过这样的话?”他的直觉果然没错!氨总对小庭确实不同,而小庭好像也特别在乎他。
“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溜嘴,舒亦庭干脆耍赖否认到底,“没有啦没有啦!他什么也没说过,你也什么都没听到啦!”
两人正谈得有趣,没发现此时楼梯门边突然出现一个人,他隐着身影,犀利的目光直盯着他们,屏息听着所有对谈。
“你对我最好了,他一点都不好!”反正左右没人,舒亦庭便勾住杨舜的手臂撒娇,“你才是最疼我的!”
“对,我最疼你了!”根本就是把她当亲生女儿,让她骑到头上来了。
“这么勉强哦!”
她顽皮的大眼锁定他,然后两人忍不住一起笑出来。
“唉哟,不跟你说了,都怪江玉琪和傅书纬,人家今天晚上一定要加班,不能和你吃饭了,好可惜哦。”干妈肯定会好想念她。
“你可惜的是那些熬锡排骨、佛跳墙和宫保鸡丁吧?”
“这是今晚的菜单吗?厚,你不要引诱我啦!”她不依地跺脚。
“好好好,快回去上班了,我们已经在这里待十分钟了。”他失笑。
嘟着嘴,她依依不舍地离开,杨舜则往下走了两层楼,才走进他的办公楼层。
此时楼梯间又恢复寂静,暗处的身影也走了出来,平静的面容下,掩不住摆眸里隐藏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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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要拚立维企业的委托案,最近这一个月来,傅书纬每天晚上都有开不完的会和赶不完的应酬,但他有时晚上回到公司或开完会进办公室,二十一楼某扇窗的灯光一定还是亮着的。
就他所知,舒亦庭这个月都乖乖的没和杨经理搅和在一起,因为不是前者被繁忙的工作拖着加班,就是后者被他叫去开会。
可无论工作到多晚,无论人在何处,他最后一定会先确认舒亦庭是否仍在公司,然后才进办公室处理自己的事务,如果她在公司里加班,最晚九点半,他一定会半强迫地载她回家。
而今天也像往常一般,九点半一到,傅书纬就步出副总室,直直走到舒亦庭的办公桌前。
“拿去。”一份厚厚的资料放在她桌上。
埋首于工作中的她幽怨地抬起头,瞄了那些文件一眼后,又郁闷地低下头继续努力。
“你该下班了,我载你回去。”他抽起她手中的笔,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但动作却带着强势。
她偷偷地低咒两声,随即又仰起小脸,态度恭敬地问:“请问副总,那么我现在应该算下班了吧?”
“当然。”
“那我们现在不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了?”
“我们一直是平等的。”
“那好,”她站起身,气呼呼地往那叠厚厚的文件上一拍,“你很过分耶!是嫌我工作不够多吗?这分明就是虐待嘛!我要上诉。”
“上诉驳回,”他勾起唇角,“我怎么舍得虐待你?”
“还说没有!”舒亦庭拿起其中一小叠,摊在他面前挥舞,“你看你看,这不就是证据吗?你压榨劳工、剥削无产阶级……”
卑声乍然中止,她张大眼把手上的文件凑近面前,那的确是她该做的工作,今天早上江玉琪才趾高气扬地要她到企划部拿,而且这是她还没看到的部分。
可是,文件上已经用铅笔画出应注意的重要事项,有的地方还做了批注,这样可以省下她不少力气。所以,这是他做的?
但他自己本身都那么忙了……
“怎么?舌头被猫咬了?”他欣赏着她有趣逗人的脸色变化。
“谁要你鸡婆!你以为我做不好吗?”好胜的她才不接受这样的示好。
“你好像对我有很深的误解,我只是不希望你太辛苦。”企划部给她这么多工作,确实已超出一般人的负荷量,他也是会心疼的。
谁对谁存有误解还不知道呢!不过他都这么说了,她也顺势道:“你不希望我太辛苦的话,明天晚上不要让我加班。”
“为什么?”对于这个请求,他立刻起了防备。
“我有重要的饭局。”她故意在他面前假笑,“和“老朋友”。”
“不准!”他想都没想就反对。
“你凭什么反对?”
“我……”她都连加一个月的班了,他实在没立场反对,“你的工作还没做完,怎么可以提早走!”
“我哪有提早?我是正常时间下班。”她偏要气他。
这个在别人面前温和有礼的副总,暗地里根本就只会欺负她、压榨她,所以她希望这事最好能够让他气得跳脚,她就不相信他没有失控的时候。
她故意指指桌上那叠文件,“我本来也以为做不完的,不过由于副总的“指导”,所以明天的工作应该在下班时就可以完成了。”
他的确鸡婆,居然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你可以准时下班,但不准和杨经理吃饭,这件事没得商量。”
“我就偏要准时下班,然后和杨经理吃饭,这件事没得商量。”她学他的语气说话,这很明显是一种挑衅,或许她下意识就是吃定他再怎么生气都不会朝她发火,所以才敢这么做。
“你……算了!”反正他随时可以找个名义开会,把杨经理困在公司。
“对了,杨经理明天晚上也不加班,总经理已经准了。”她会想不到他的诡计吗?好歹她以前读书时的名次也是紧紧黏在他后头,智慧当然不会差太多。
“那我要下班喽!如果你还要留在这里的话,记得关灯啊!我先走了。”话一说完,舒亦庭就拿起包包和手机一溜烟地跑掉,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和他大眼瞪小眼。
冷眼瞥着她跑向电梯间,傅书纬冷静地拿起电话,通知楼下警卫拦住她,然后才慢条斯理地关灯下楼。
反正等一下开车送她回家时,多得是机会可以质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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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妈,祝你生日快乐!”
舒亦庭加班时几乎天天忙到没时间吃晚餐,因此这会儿,她卯起劲来大啖各式好菜,当然也不忘拿出她精选的礼物送给杨妈,而身旁的杨舜也体贴地献上鲜花一束,表达他对这个结缡超过三十年的伴侣的爱意与感谢。
“谢谢,谢谢。”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杨妈还是害羞地直道谢,然后随口问道:“你们公司最近不是很忙吗?两个一起回来没问题吧?”
“放心,我们两个都向上司报备过了。”
杨舜的解释安了老婆的心,下一秒,他突然疑惑地提起一件事。
“小庭,傅副总今天好像很忙,一直拖着我们业务部开会,我差点还走不了,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他的一番话差点令她噎着,“干嘛提到那个人?害人家差点噎死!暗书纬那个大坏蛋,一定是故意不让你走,才会老绊着你开会。”
暗书纬?杨妈听到这耳熟的名字时立刻回想了一下……啊!是那个小庭高中时和她很暧昧的小帅哥嘛!听说他后来出国了,现在又回来了吗?还这么巧当上小庭的上司?
“他为什么会故意不让我走?”杨舜停下箸思考,“我哪里得罪他了吗?”
“干爹,你没有得罪他,是他得罪我!”一想起他居然蠢到听信流言,她仍是一肚子火。
“他得罪你什么?”
“哼!你都不知道,那个猪头以为我和你有暧昧,亏他从高中时就认识我了,竟然会相信我是那种人!”她说得咬牙切齿。
“小庭,你和他高中就认识了?”杨舜满脸诧异。
“是啊!吧妈也知道的嘛!”她将他老是堵在她前面当第一名的往事说一遍,“现在他回来了,居然还是当我上司!那么爱抢在我前头,真是讨厌死了。”
“那你就更应该把我和你的关系解释清楚啊!”杨舜中肯地表示。
“我干嘛要和他解释?他应该要信任我才对呀!”她不依地叫道:“所以我偏要气他,跟他说我今晚就是要和你吃饭,所以他才会阻挠你准时下班。”
“等等!小庭,你和他是不是……”杨舜听出其中奥妙,看了老婆一眼,得到她会心一笑后,他心里就有点谱了。
“是不是什么?”舒亦庭漫不经心地问,然后大口喝汤发泄对傅书纬的怒气。
“在交往……”
“噗——”一口汤从嘴里喷出,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擦拭,一边还要应付干爹莫名其妙的推论,“没有啦!我怎么会和他交往?他他他……”
“他特别在乎你不是吗?”杨舜精辟地分析,“如果只是普通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那你分内的工作只要做好就行了,他何必在意你和谁吃饭?又何必想尽办法阻挠你的饭局?”分明是吃醋嘛!
“呃……”舒亦庭一时语塞。
“还有,你们已经分开十年了,又不是十天,这十年来他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再加上你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出和我很熟络,这等于是为那些流言推波助澜,你能怪他不信任你吗?”
“可是他不一样啊!他……”她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觉得他应该要相信她,因为他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彬许就是他的信任对她特别重要,所以她才更无法释怀吧!
“小庭,之前总经理找你澄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时,你不是很干脆地一口气全说了吗?为什么独独要为难傅书纬呢?”这丫头还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早丢在人家身上,只是嘴硬不承认罢了,“和他解释清楚吧!这阵子公司这么忙,他不但要主导立维的案子,又要分神担心你,你不怕他累垮了吗?”
“我……”在心里反省了一会,她好像真的太苛求傅书纬了,可是她就是不甘心嘛!
一直沉默的杨妈,此时终于开口了,“小庭,你说傅书纬听信了流言是吧?”
舒亦庭点点头,期待的美眸闪闪发亮,以为干妈要帮自己说话。
杨妈慈蔼一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相信了流言,那就代表他认为你和别人有染,而你甚至还故意表现和阿舜的亲密,在这种情况下,傅书纬仍千方百计地要把你留在身边,你认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道番话像把槌子重重地敲在她心上,让她整个人都撼动了。傅书纬这么做,是否代表着他不在乎她有什么过去,即便她真的和别人有染,他也要留住她?
在流言的阴影下,他仍不间断地每天送她回家,替她分担工作,可她还一直像刺猬一样防着他、刺伤他,那他不是很痛吗?
她真的有点后悔了,为自己的任性。
“乖孩子,和他说清楚吧!别让彼此都后悔。”杨妈忍不住想着,傅书纬从十年前就是个优秀正直的孩子,若小庭能在他身上找到幸福,不也是一件好事?
小庭从小到大吃的苦已经够多了,现在该是苦尽笆来的时候。至于这两个孩子面对爱情时的迷惘,就要靠他们自己来解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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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傅书纬一整逃诩在外面开会,让舒亦庭这个秘书连想跟他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生气了吗?她不由得这么猜测。虽然他从来没有因公司的流言责备过她一句,但这次他知道她和干爹一起吃饭后,隔天就不见人影,看来他分明就很介意嘛。
唉,换个立场想,如果她以为他和别的女人在外头厮混一晚,她铁定跟他翻桌吵架,哪有人家那么好的度量呢?
思及此,舒亦庭猛然吓了一跳,她为什么么在意他和什么女人在一起?难道她对他也……
哎呀!明明是他自己离开十年对她不闻不问,现在一回来又表现得如此在意她,这不是很矛盾吗?真是想得她头都快爆了。
“算了算了!加班加班!”她敲了下自己的头,要求自己努力于看也看不完的资料中,突然间,胃部一阵痉挛,她下意识地捂住肮部。
“好痛……”怎么会突然这么痛?啊!又忘了吃饭了。她模索着抽屉找胃药,可是不小心把抽屉拉太开,她连忙站起来想挽救,没想到忽然一个头昏眼花,接下来她就什么事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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咿——
暗书纬开门进来,他今天原本不想回公司,但心里又放不下舒亦庭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办公室里加班,还要在晚上自己搭公车回家。因此他最后仍旧很没志气地驱车回公司,依惯例准备强迫那个一工作起来就没日没夜的小女人下班回家。
“怎么没人?”他看着无人的座位,“可是灯还亮着,难道是忘了关吗?她不像这么迷糊的人啊……”
没好气地摇了摇头,他走去她的座位想把灯关掉,突然脚下踢到硬物,低头一看,书桌的抽屉掉在地上,东西四处散落,而她正蜷缩在地板上,昏迷不醒。
瞬间,他觉得自己陷入无边无际的恐慌中。
“庭庭!庭庭!”他单膝顶地用手轻扶起她,接着紧张地轻拍她的脸,但一模之下发现她流了满身冷汗,脸蛋也苍白得不像话。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极力克制住不断升起的不安,当机立断抱起她,往电梯里狂奔。
都怪他!都怪他这么晚才回来,连她出事了都不知道。亏他还一直告诉自己要保护她,要疼爱她,结果却让她发生这种事,此时他心里的内疚都快将他淹没了。
空无一人的公司,只有傅书纬奔跑的脚步声划破寂静,舒亦庭一直期待能看到他失控的画面,现在他几乎急得快疯了,可惜她却连眼睛也无法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