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张开眼,张滟蔷有瞬间忘记自己身在何处,直到腿间传来的酸痛提醒了她曾经发生的事情,记忆才宛如潮水似的回流。
她倏地自床上坐起,懊恼的掩面低吟。想起自己是怎样在他的占有下娇喘申吟,她的脸颊就迅速的烫红了起来……
她还记得,她是怎样在他怀里领略到那从未有过的快感与高潮,也记得他在事后是如何细心的替筋疲力尽的她擦拭身体,然后温柔的拉过被子,将她用尽背里。
她简直不敢相信带给她这么大欢愉的男人,竟然跟那个处处与她针锋相对的男人是同一个人。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哪一个才是她的丈夫?
丈夫……
是啊,他们现在真的是夫妻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一个男人的妻子,更没想到“妻子”这个身份,在结合前跟结合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不同。
即使此刻,她都彷佛还有一部分停留在她体内,撩拨着她的心弦,让她轻颤不已。
她的双手离开了脸庞,忍不住哀过被他触模过的肌肤,像是在回忆他的热度似的,停驻在自己的胸前。
他的手指是那么的灵巧,彻底勾引出她体内最深沉的,让她情不自禁的回应着他的每一个挑逗,甚至还哀求他……
懊死,她哀求了。
她竟然哀求了!
天。
她申吟了声,不敢想象他会怎样嘲笑她。
他又赢了一次。
懊恼的自床上跳起,张滟蔷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镶上一层金黄色,火红的夕阳即将下山——天!现在是几点?
她倏地一凛,转头望向窗边的闹钟——快五点半了。
哇,怎么这么耗费心力?她竟然把白逃诩要睡掉了?
张滟蔷赶紧打开衣柜换上了T恤跟牛仔裤,顺手将乌黑的长发束在颈后,轻手轻脚的踏出房门,有点担心会在家中某处碰到那男人。
她还没有心理准备跟他见面。
“你睡醒了?”赵文芳的声音自客厅传来。
闻声,她顿时松了口气,走进客厅。“你自己在家?”
“你不是人吗?”
张滟蔷愣了愣,对方的笑容是那样纯真,让她无法分辨她是在开玩笑或是讽刺。
“安旭哥很忙,他怎么可能不工作待在家里睡觉?”不等她讲话赵文芳又自顾自的接下去说。
为什么她觉得他的每句话都像带刺似的,但那张脸上的表情又不像是那一回事,笑得极为友善。
“我想问你,你是故意说这些来嘲讽我的吗?”实在受不了拐弯抹角,张滟蔷索性直接问了。
赵文芳愣了愣,随即又笑了开,“怎么回呢,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你误会了。”
“那就好,对不起,是我多心。”张滟蔷松口气,“只是你曾经说过不会承认我,却又叫我大嫂,我实在搞不清楚你的想法。”
“那个啊。”赵文芳忍不住冷笑。这女人也未免太天真了吧,这些私下的事情,她竟然当面问出来,谁会承认?
“在安旭哥面前,我还是会叫你大嫂,不过私底下,我可以你叫你的名字吗?我希望我们可以当战友。”赵文芳将轮椅推向张滟蔷,朝她伸出手。
“战友?”她一脸困惑。
“一起把你从这个婚姻解救出来的战友。”她微笑补充。
“什、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讨厌安旭哥,根本就不想当他的老婆对吗?而我……”赵文芳顿了顿,继续道:“我从小就喜欢安旭哥,喜欢很久了,他的老婆本来就应该是我,只有我最适合他。”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娶你?”张滟蔷单纯的想知道答案,但听在赵文芳的耳中,却很讽刺。
她沉了脸,“他本来就是个喜欢挑战新奇事物的男人,所以我也不意外他会对你感到好奇,不过我相信,等他觉得无趣了,就会跟以前一样回到我身边。”
明明该开心有战友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赵文芳说出的事实,却让张滟蔷的心情霎时荡到了谷底。
“他……他交过很多女友?”
赵文芳怀疑的瞅着她。“我以为你说过,他交过多少女友都跟你无关?”
“当——当然,本来就跟我无关。”张滟蔷急忙佯装无所谓。
赵文芳眯了米眼,突然道:“还有,你不要以为跟他上过床就有多特别。”
张滟蔷的脸蛋在她的注视下迅速红了起来,困窘得几乎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安旭哥的技巧很好吧?”看见她羞赧的模样,赵文芳心中护火熊熊燃烧,压抑着上前赏她一巴掌的冲动,扯出抹娇笑。“安旭哥每次占有我的时候,我都会快乐得仿佛置身天堂,忍不住娇喘申吟。”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些!”胸口好像打翻整桶醋似的,酸涩得叫她几乎反胃,脸色骤然刷白一片。
看着她的反应,赵文芳满意的抿嘴偷笑,故意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是被强迫的,感受应该跟我完全不同。”
“为什么?你为什么可以容忍这些?难道你都不会吃醋?”她没脸告诉眼前人她其实不算被强迫,但她很想知道,怎么会有女人心胸宽大到这个地步,竟然一点都不会在意跟别人共享男人?
她就做不到。
赵文芳望向她,自信的回答,“因为最后陪在他身边的始终是我,这次也不会例外。不说这些了,安旭哥打电话回来说要带我吃牛排,我先去换衣服了。”
看着她的背影,张滟蔷的心脏彷佛有人用刀狠狠的刺着似的抽痛。
懊死,她干么要难过?
是她自己笨,这么容易就屈服在他的碰触之下,不过,反正她也有享受到,她没有吃亏。
逞强的想说服自己,但那锥心的痛楚却骗不了人,她是真的很受伤。
这是第一次,韦安旭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家,甚至等不到下班时间,就已经归心似箭的跳上了自己的跑车,跑下还没开完的回应,丢下目瞪口呆的员工扬长而去。
连他自己都不懂为什么会这样,但是他就是想无法遏制自己想要见到妻子的,即使待在办公室也心神不宁,索性回家。
车子迅速的在车阵中滑溜的钻着,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他将车子停入地下停车场,走进电梯中按下顶楼的钮,直达一层一户的住家。
下午他曾打过电话回家询问那女人的动态,知道她一直在房中没出来,想必是他让她太累了吧。
想到自己离开时,她那瘫软无力的娇态,他的唇角又扬了起来。
也难怪她累,毕竟这么激烈的要了初尝云雨的她,连他都感到耗费不少体力。
下一次,他一定要更温柔点才行。
扁想像他们肌肤相贴,身躯交缠的滋味,韦安旭的胸口就开始发烫了,突然觉得电梯的速度怎么那么龟速,让他不耐的老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看。
懊不容易电梯总算开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了电梯,走进玄关,就看到赵文芳装扮整齐的坐在轮椅上朝着他笑。
“安旭哥,你回来啦?”赵文芳朝她伸出手,以前每次他回家总会跟她牵牵手说话。
韦安旭握住了她的手,像对待妹妹一样,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大嫂呢?”
听到他一开口吻得就是别的女人,赵文芳的心中实在很不是滋味,但还是挤出笑容回答。“我不知道,应该是出去了吧。”
“出去?”他微蹙起眉,“应该不会,没人向我报告她外出。”
“你派人监视她?”赵文芳诧异的瞪圆了眼。
“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韦安旭扯扯唇,松开了她的手。“晚餐我已经派外烩过来替你准备,都是你喜欢吃的菜色。”
“外烩?”她困惑的拧气了眉,“我以为你说要吃牛排——”
“你也想吃吗?那好,我会帮你带一份回来,你就当宵夜吧”他心不在焉的拍拍她,没发现她倏地沉下的脸色。
原来他要带出门的是张滟蔷而不是她?这下赵文芳再也笑不出来了,抿紧唇点了点头,随即推动轮椅转进自己的房间。
韦安旭没注意到她的转变,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了去。
才打开门,就看到张滟蔷呆呆的坐在梳妆台前,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到出神,连他进房间都没发现。
“你还好吗?”他走近她,不得不再次赞叹她的美丽,即使脂粉未施,她的皮肤依旧白如凝脂,光滑而毫无瑕疵。
张滟蔷猛地回神,在接触到那双黯黑的眸子时又倏地收回,一颗心卜通卜通的快速跳着。
怎么回事,光看到他,她就觉得脸红心悸,竟不敢正眼对上他的视线。
“我——我好得不得了,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她低垂着头看自己放在膝上扭绞的手指,生硬有点虚掉,完全没有之前的“凶狠”。
韦安旭扯扯唇,在她面前蹲下,“为什么不敢看我?”
低垂下的视线刚好对上他的,让她差点停止心跳,“你——你干么这么靠近我?”她想要起身,却被他的大掌给制止。
“你怕我?”他好像发现什么有趣的现象,缓缓扬起唇,“难道你忘记我们之间曾经没有距离过?”
张滟蔷无法克制的红了脸,却努力撑住,不让自己在他的注视之下移开眼,否则不就应该了他说的“她怕他了”?但偏偏从上往下望,却能更清楚看到他浓密的睫毛与不同角度的性感薄唇,让她的心脏加速奔驰。
怦通——怦通——
那声音震动着她的耳膜,她几乎要怀疑他是否也听到了她狂乱的心跳声。
“我才不怕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她嘴硬。
“那你可能要赶快习惯了,因为,不管你想不想,你后半辈子注定每逃诩得看到我。”后半辈子?他满喜欢这个想法的。
张滟蔷的心一突,闷闷地问:“这句话你跟几个人说过啊?”
韦安旭愣了愣,随即轻笑出声,“若我不知道你有多讨厌我的话,还会以为你在吃醋呢。”
“我才不是!”她的脸更红了,急忙否认,却有种被看透的心虚,连她自己都被这种感觉给震撼了住。
“是你不讨厌我呢,还是没在吃醋?”他哈哈大笑,将她自椅子上拉起,“我决定是前者。”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厚脸皮啊?”她没好气的想甩开他,但徒劳无功。
“因为迟早你会爱上我的。”他顽皮得朝她眨眨眼,没错,他的心情真的很好。
“你到底哪来的自信?”她真是怀疑。
“因为我是韦安旭。”他凝视着他,眼神是如此的深邃幽黑,让她几乎要迷失在那片深潭之中。
“走吧。”他愉悦的宣布,让她骤然会是,困惑的移开视线。
“去哪?”他不是要带赵文芳去吃牛排吗?
他扯开了唇,“夫唱妇随,你没听过吗?”看着她倔强的美丽容貌,他缓缓道:“看来,你要学的可多了。”
“韦先生,你好久没来了。”韦安旭与张滟蔷才下车,不远处的小店已经传来欣喜的招呼声。
张滟蔷好奇的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店门口,布满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福伯,一阵子没见,你还是这么健壮。”韦安旭大步走上前,扶着老人。
“这都是托你的福。”福伯呵呵笑着,将视线转向他身后的人,“这位是?”
“她是我老婆,张滟蔷。”揽着她的肩,韦安旭微笑着介绍。
“什么?你老婆?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都不通知一声呢?”福伯惊喜的打量着张滟蔷,“果然是个美女,你真是有眼光啊。”
韦安旭微笑的看着身边有些傻眼的女人。“他是福伯,是我的旧识。”
“福伯。”回过神,她赶紧朝福伯点点头,又偷偷用手肘撞了下他,表示对他亲昵举止的抗议。
韦安旭只是不以为忤的咧开嘴,还更故意地将她给搂紧。
“好、好,快请进,你别看我们这间店虽然简陋,但牛排可是一等一的好吃,我们用的牛肉可都是上等牛肉,绝对不是那种劣质牛肉,你吃吃看,韦先生可是对我们的牛排赞不绝口喔。”福伯边领着他们进店里,边滔滔不绝的推荐。
韦安旭朝张滟蔷眨眨眼,拉着她坐下,“福伯说的都是真的,我吃过这么多高级餐厅,还真的都比不上这间店的滋味。”
“哈哈哈,这一切都得感谢韦先生的帮助,我才有办法开这间店。”
“是吗?”张滟蔷好奇的看看但笑不语的男人,又望向福伯等候下文。
“都怪我不好,当年嗜赌如命,败光了家产跟店面,搞得妻离子散,自己的脚也被讨债公司打断。”想到过往,老人长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又扬起笑来,“好险韦先生在我想跳河自杀的时候救了我,还帮我摆平债务,借我钱开了这间店,我妻子跟孩子也回到我身边,继承我的手艺一起经营这家店,我现在的一切都是韦先生给我的。”
“福伯,不要说这些了,那也得你自己愿意做才行。”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韦安旭拍拍自己肚子,“我饿死了,快上菜吧。”
“好、好,马上来,马上来,今天这顿算我的,也当是恭喜你们结婚。”福伯边说边走了进去,愉快的笑声还隐隐约约传来过来。
“你该不会生气我不是带你去高级西餐厅吧?”他拿起面纸替她擦拭着餐具。
张滟蔷摇摇头,“我也吃过路边摊。”
“是吗?我以为你这种千金小姐不会光顾这种地方。”
“你想吵架吗?”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扯扯唇,替她摆好餐具,环顾了周遭一眼他才道:“这是我平常最喜欢来的地方,在这里我可以完全的放松。”
“那你为何带我来?不怕我打扰你的清静?”她故意调侃。
他却深深的看着她好半晌,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希望可以带你进入我的生活。”
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的心猛地打了个突。“为什么?”
韦安旭挑眉回答,“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更因为他想这么做。
他充满磁性的声音让她的心猛然一悸,心头流过一道暖流,使她整个人都甜孜孜的。
这顿饭在他的注视之下,张滟蔷吃得食不知味,一颗心像失控似的猛撞着胸口。
吃完牛排之后,他又带她在附近的商家逛了圈,她才发现他竟然帮助过那么多人,那些人的背后都有一段辛酸的故事,而让他们重新站起来的,都是韦安旭。
“我没想到你竟然帮过这么多人。”倚着栏杆,她拨了拨被风吹乱的长发,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打量着他。
韦安旭微微一笑,望向远方的夜景,“因为我也曾经落难过,也是靠别人帮助才有这番成就。”
垂下眼眸,她挣扎了半天才小声说:“我曾经说过你是小膘混,我向你道歉。”
韦安旭诧异的看向她,随即摇摇头。“我本来就是小膘混出身,你没说错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谁叫你那时候那么可恶。”他脸上闪过的落寞竟然让她感到心疼。
天,她是怎么了?
“从小我就没有爸爸妈妈,打我有记忆以来,就必须为我的生活奋斗,没有人疼爱,只有夥伴互相支援陪伴……”他的思忻摧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只能独自哭泣流泪,却又不能不在夥伴面前佯装坚强的小阿。
“不要再说这些了。”张滟蔷打断他,再听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至少你现在很成功,很有权势,还有办法‘买到’我啊”
“你在安慰我?”闻言,他露出了充满兴味的笑容。
“我、我只是不习惯你搞悲情。”回避他的视线,她口是心非的道。
“看着我。”他用双掌捧着她娇女敕的脸蛋,让她无法躲闪。
“你——你干么?”她可以感觉自己的肌肤在他的碰触之下开始发烫,几乎要忍不住颤动了。
“休战好吗?”他轻声问。
她瞪他。“掀起战端的是你。”
“我只是想要得到你。”而他也没后悔这么做过。
“你已经得到了……”她快要迷失在他的凝视之下了。
“不够。”她的手指缓缓滑过她的脸颊,游移在她的唇线,倾吐出声,“我要你的心。”
“心……”看着他俊薄唇办的开阖,张滟蔷的脑袋几乎快要无法思考。
“没错,我要霸占你的一切。”他轻喃,低下头覆住了她的唇。吻去她所有的理智。
晚风吹乱了她的长发,也好像吹乱了她的心,悄悄的改变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