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有举办公开的婚宴仪式,他们也决定不要公开婚事,而双方父母只能无奈的同意,反正他们已经结婚了,等到以后补办婚礼时再公开也不迟——这是双方父母打的如意算盘。
一切好像跟以往一样,除了从结婚的那一天起,夏昱正式搬到她家的客房外。
卑说回来,虽然他们住在一起,但见面的次数反而比以前少。有时她值班回家,他已经睡了;有时她回家补眠,他却还不见踪影。
她原本担心他会干扰到她的生活,没想到好像跟她独居时没两样,唯一不同的是,她家变得干净整齐多了。这么说来,结婚对她好像是利多于弊喽?
没住在一起还不知道,一起住绑她才发现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不管她制杂卩少垃圾,他都会在他看到的第一时间弄干净,让她有点刮目相看。
想起他挽着衣袖整理家务的画面,东方绫的唇角不由得上扬,丝毫没发现护士在旁边轻唤着她。
“东方医生?”护士好奇的又喊了声。
东方绫猛然回神,连忙尴尬的坐正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可以叫下个病人了。”
“已经看完诊了。”护士莞尔,第一次看到东方医生在看诊时间恍神。
“喔,那好,我去巡房。”东方绫旋即起身。
“呃,东方医生,等等,有位柏原司先生想问小蔷的状况。”护士连忙道。
“柏原司?”她困惑的微蹙眉头,坐回椅子上要护士请他进来。
堡士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小蔷是她的小病人,由单亲母亲照顾。柏原司?奇怪了,她从没听小蔷的母亲白岚提过这号人物啊?
半晌,一个高大俊美男人走进来朝她点头示意,“医生你好,我是柏原司。”
“你好。”东方绫不动声色的打量眼前的男人。这人该不会跟小蔷病房外的那几个黑衣人有关吧?
“我是小蔷的爸爸。”看出她的疑问,柏原司开门见山表示自己的身份。
“你是小蔷的爸爸?!”东方绫讶异的问道。
“是的,我曾经托朋友请贵院多照顾小蔷。”男人点头承认。
东方绫想了想,恍然大悟,“我听我父亲说过,原来你就是那位请托他的日本青年实业家。”前阵子父亲曾向她提及这件事,说是有个日本来的青年人找人拜托他好好照顾小蔷。
没想到那人就是小蔷的生父,难怪白岚提到他时,神色会如此奇怪。
“我跟小蔷的母亲因为有些误会,所以直到最近才知道小蔷的存在,也难怪医生觉得讶异。”柏原司自我解嘲。
“她一个人照顾小蔷很辛苦。”东方绫简短的表示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自责,但随即他坚定的道:“以后我不会再让她们母女受苦了。”
东方绫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点头。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也不好逾越分际追根究底。
“我想请问小蔷目前的状况是?”柏原司的眸中有着一抹担忧。
“小蔷罹患的是ALL,也就是急性淋巴性白血病。”东方绫缓缓道。
“白血病?”柏原司如遭雷击,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那……治愈率?”仿佛过了一世纪之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有跟白岚提过,目前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骨髓移植,或许还有机会……”
“骨髓移植?危险性大吗?”他急切的问。
“每一种治疗都有危险性,我无法百分之百保证,但唯一可以知道的是,这是小蔷延续生命的最好方式。”
柏原司的脸上漾起沮丧神情,但很快恢复平静,坚定的恳求,“请医生一定要治疗好小蔷,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我们对病人都是尽心尽力,这点请你放心。”东方绫认真的保证。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东方绫一顿,又道:“或许你该先跟小蔷的母亲商量后续的事情。”
“我也希望,可是她目前对我还是很抗拒。”柏原司苦笑以对。
“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小蔷的病情也是很有帮助的。”她点到为止。
柏原司沉默半晌,俊美脸庞浮现坚定神色,“会的,我相信会有这一天的!”
东方绫点点头,“我也期盼那天早日到来。”
“我说过,底限就在这,我们不可能退让。”
东方绫才打开门,就听到夏昱自房间内传来严肃讲话声,心跳倏地漏跳好几拍。
他在啊……
“该死,这些日本人根本就是故意刁难。”
日本人?最近钓鱼台的话题吵得沸沸扬扬,日本人刻意刁难也不是新闻了。
难得她回来时他也在家,东方绫忍不住走到他房外,拉长耳朵倾听。
“照我的话告诉他们就是了,先这样。”
听得出来他火气不小。
“啪——”忽地,房门被一把推开,吓了她一跳。
乍见到她,夏昱愣了愣,随即唇角扬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呃,刚刚。我正要回房去。”东方绫心虚的赶紧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晚饭吃了没?”夏昱喊住她。
“晚饭?我早吃了啊。”都晚上十点了耶,“你还没吃吗?”
夏昱摇摇头,故意调侃,“我等我老婆煮啊。”
“谁、谁是你老婆啊?”东方绫尴尬的驳斥。
“我记得我身份证后面的配偶栏写的是东方绫啊。”
“那是假的。”
“不管怎样,好歹我们户籍上是夫妻,男人的两种你至少也要喂饱一样吧。”他就是喜欢把她逗得满脸通红、窘迫羞赧的模样。
“我才懒得理你。”奇怪,怎么别人的男人就不会像他这样没个正经?呃,不过他也不是她的男人啊。
“那我只好出去打野食了。”夏昱一语双关。
“去啊,又不关我的事。”东方绫朝他做了个鬼脸,快步走回房内,心脏因为他暧昧的话语而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这男人真的很爱找她麻烦,明明知道她不擅长家事,还要她煮饭?她煮的饭要是能吃,那男人都可以生孩子了。
卑说回来,幸好这婚姻不是真的,否则应该没有男人可以忍受娶到一个像她这样忙碌又不做家事的老婆吧?
等等,不知道这构不构成他想要离婚的条件?
这么说,那十亿不就她拿定了。
不过离婚……
她倒不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有个人帮忙打扫家里又不约束她,这样好的“老公”要到哪里找?
既然家事都是他在做,她只要满足他的口月复之欲,好像也无可厚非喔。反正她刚好也有点饿,就大发善心,顺便帮他泡泡面好了。
东方绫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转,换上休闲服,悄悄的走出房外。
只见房外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响。难道他真的出去“打野食”了?
东方绫不自觉地蹙眉往厨房走去,空无一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种不开心的感觉——只因为他真的出门了。
这么晚了他还能去哪?枉费她好心想喂饱他,他竟然不吭一声就出门?
可恶!不管他了,既然他不在,那就不要怪她自己享受。
东方绫转进卧房将私藏的泡面拿出来泡,扭开电视,发泄似的连吃两碗,然后挺着饱胀的肚子瘫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打起了盹来。
夏昱回家看到的景象就是,打开的电视播放着哭哭啼啼的通俗爱情肥皂剧,茶几上摆着两碗吃完的空泡面碗,随意丢在一旁的调理包,还有以大字型躺在沙发上睡着的东方绫。
这丫头竟然偷吃泡面不愿意跟他分享?而且还把家里搞得这么脏乱?
皱皱眉头,他挽起衣袖,认命地收拾起她制造的烂摊子。
啧啧啧,第一次看到有人泡个面也可以把厨房搞得这么乱。
不就是把水烧开,将调理包撕开倒入碗中吗?为什么这些酱料也可以沾得到处都是?倒个水有这么难吗?一定要弄得到处湿答答的吗?
这女人真是生活白痴,没住在一起还不知道,原来她夸张的程度比岳父母形容的还要恐怖得多。
偏偏他有那么一点洁癖,只要看到一点凌乱跟脏污就会忍不住清扫干净,害他常常工作疲惫回到家还得强打起精神做家事。
嫁给他算她赚到了。试问,除了他,有哪个男人可以忍受她的忙碌跟邋遢?
若在古代,这应该已经构成休妻的条件了吧?不,就算在现代,这也绝对不是个好妻子的表现,夫妻足以吵到离婚。
不过离婚……
收拾完残局,夏昱索性蹲在沙发旁看着东方绫的睡颜。
瞧她嘴巴开闭,偶尔还会冒出几声呼噜声,和她那美丽的外表完全无法联想在一起,他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弯起了弧度。要是被她的同事或病人发现,原来端庄的东方医生私底下竟是个干物女,肯定会跌破大家的眼镜吧。
不过想到这样的秘密只有他一人独享,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就非常愉快。
认真想想她还挺能带给他乐趣的?自己当初怎么会这么抗拒跟她结婚呢?
所以跟她离婚?别说赔十亿,少了逗弄这个活玩具的权利,还真是亏很大呢。
只是,这女人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竟然大喇喇睡在沙发上,还露出白皙平坦的小肚肚……他好歹也是个正值青年的正常男人耶。
在这样近距离又明亮的地方看她,他才发现她的皮肤细致又光滑,很难想像一个可以把家里搞得像垃圾堆的女人,皮肤竟这样白女敕无暇,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模。
这念头才刚起,夏昱已经不由自主伸手碰触她吹弹可破的粉女敕脸颊。
“嗯……”睡梦中的东方绫微蹙眉头,一只手豪迈的往脸旁挥去,然后又将手伸进衣服下抓了抓,继续梦周公。
她的反应让夏昱玩兴大起,继续用手指戳她的脸。
她皱着眉试图用手赶走扰人清梦的“异物”,但她赶一次,夏昱就将手指移向另一个目标,脸颊、额头、唇瓣、脖子,然后是吸引住他视线、露出衣衫外的小肚肚。
她的衣服因为方才挥舞的动作而半掀至胸部下方,浑圆的弧度在衣服的边缘下若隐若现。
必想起她换上白纱时展现的美丽曲线,一股火焰突然在他的体内窜烧起来。
天啊,他竟然对流鼻涕的黄毛丫头其反应?
夏昱不可置信的一愣,但那越发炙热的强烈反应,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不管他怎样强迫自己收回奔驰的心绪,但生理反应却真实的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她。
他可以闻到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馨香,那是种天然的体香而非人工的香味,让他好想将鼻子埋进她的颈窝闻个够。
凝视她粉女敕的红唇,夏昱知道自己立刻起身离开才是最安全的做法,但理智却控制不住自己的举止……
不行啊,不可以——他可以听到脑海中的警铃声大作。
但那红艳的唇瓣是娇美的花朵,吸引着他俯下头去攫取那抹甜美……
在双唇相贴的那一刻,某种悸动重击了下他的心脏,让他宛若触电似的猛地抬起头。
天啊,他做了什么?
看着面前那张依然轻闭眼睑的美丽脸庞,还有被他吻过的温润红唇,夏昱黯黑的眸子燃烧着熊熊烈焰,但他强忍住再次覆上那柔女敕眼唇的,站起身,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
而沙发上的东方绫倏地瞪圆了眼,一只手不敢置信的轻触着残留着他余温的唇瓣,然后整个人自沙发上弹坐起身,脑袋乱哄哄的无法思考。
他刚刚……做了什么?
她虽然闭着眼,却依然可以想像他俯近她,然后亲吻她的画面……
颁的一声,她的脸颊霎时热了起来。
天啊,她方才睡觉应该没有流口水吧?姿势有没有很丑……等等,她应该担心的好像不是这个,而是她的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
东方绫用双掌捂着发烫的脸颊,一颗心在胸腔内扑通扑通的狂跳。
是梦吧?对,应该是梦!
不!不是梦,他带着淡淡烟草味的男人气息此刻还残留在她的唇上,提醒着她曾发生的事实。
他真的吻了她,而她——却没有推开他?!
要死了,她绝对不承认自己竟然不讨厌这个吻,而且还装睡,私心想要延续那奇妙的一刻。
完蛋了,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东方绫在心中哀嚎,却又忍不住必味着他唇瓣的温度及触感,然后……一夜无法入眠。
“东方医生,你没睡好吗?”乔琳关心的看着她。
“喔,没、没啊。”东方绫佯装没事。
“我知道你的病人很多也很忙,不过你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累坏了。”乔琳提醒。
“谢谢,我会的。”东方绫有些心虚,只有她自己明白,失眠和黑眼圈全是为了那个亲她之后就无声无息的臭男人。
“对了,这是小安的英文病历,希望对她在美国的治疗有帮助。”她拿起桌上的牛皮纸袋交给乔琳。
“谢谢。”乔琳微笑的接过,突然一个反呕,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你不舒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东方绫微微蹙眉,觉得她的状况比自己的更糟。
“可能是最近忙着帮小安办理到美国就诊的事,太累了,常常觉得反胃疲倦。”乔琳虚弱的解释,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反胃。
东方绫赶紧递上面纸。
“不好意思。”乔琳抱歉的道歉,接过面纸擦拭唇瓣。
“没关系。”她摇摇头,随即自己打量对方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不会怀孕了?”
背孕?!乔琳怔愣住,美丽的脸庞闪过复杂的情绪,然后停格在喜悦神情上。
“我只是猜测,建议你详细做一下检查比较好。”话一出口,东方绫又有点担心自己侵犯了她的隐私,据她了解,乔琳还没有结婚,不过好像有个叫辜一夫的帅气男友。
“嗯,我会的。”乔琳的双眼绽放惊喜,随即站起身,“那我先离开了。”
“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避不要客气。”她跟着起身,微微笑道。
乔琳感激的点点头,旋即转身离开。
一等对方离开,东方绫赶紧拿起镜子照啊照的。
只见镜中的女人面容憔悴,黑框眼镜也遮不住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真是糟透了。
可恶,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东方绫懊恼的放下镜子,将头埋入两掌之中。
她早该知道,那个吻对他那种花花大少来讲稀松平常,根本不算什么。
哪像她,不但为此失眠心动,还因为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而忐忑了一整晚。谁想到那晚之后,她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懊死,他是在躲她吗?难道怕她要他负责任吗?不对,他们已经结婚了,那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亲后置之不理?
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几次冲动的想要拨电话质问他,但又硬生生的忍住。
这样做好像显得她很在乎似的……不行,她才不要主动找他呢。
东方绫咬咬下唇,在心中哀怨地想着。疲惫的摘下眼镜准备下班时,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来电显示。是他!
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在看到他的手机号码时心悸了一下,但略微发抖的手却泄露了她的情绪。
“喂?”她佯装冷淡的接听,但在听到另一端传来的交代时,眉头霎时紧紧的拧了起来。
“我要去日本出差一个星期。”即使夏昱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但说的内容却让她的心整个沉了下去。
“你去日本干嘛告诉我?你要去多久都没关系。”她逞强的回道。
“那先这样了,再见。”没等她回答,夏昱已经挂断。
“喂——”东方绫反应不及,错愕的瞪着手机,心中翻腾着排山倒海的愤怒及失落感。
可恶的夏昱,该死的夏昱,拽什么拽啊?有什么了不起?最好他永远都不要回来。
她才不稀氨,一点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