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我对不起你。”明依真想跪在学长面前切月复自杀算了。“我没想到我姊会这么失礼。”她姊一路吃吃吃,吃到人家演讲完也就算了,还在学长现场技术指导的时候,一马当先的吃掉他刚煎好的牛排、鲑鱼、乳鸽、田螺……
总之,只要是吃的,她都一马当先,就像怕被别人抢了去似的,而离开后,瞧她现在是什么德行?竟然挺着个肚子像摊烂泥似的瘫在车后座!她姊这样一点形象都没有,让她真的好想死哦。
明依差点喷出泪来。
“学妹,没关系的,我不在意,只要你姊吃的开心就好。”魏仁允根本不介意爱君要怎么吃他煮的菜,因为那些菜原本就是为了讨她欢心,他才费心张罗的。
“开心!她吃了那么多,当然很开心喽。”明依气忿地转头瞪她姊一眼。
“谁说的?我是吃的很难过耶。”爱君整个人瘫躺在后座,神情显得病奄奄的。
“你吃那么多还难过!”她这样算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当然难过喽!我这一餐吃的,足足是我平常食量的三倍多,我肚子撑都快撑死了,今天要换成是你,吃那么饱,你不难过吗?”
“活该,谁叫你那么贪心,学长煮的菜几乎全是你吃掉的。”她想抢又要顾及形象,当然抢不过她姊,害她一口都没吃到,最后还是姊吃不完最后一口鸽肉,才赏给她吃的,而她等那么久,就吃了那么一口!
姊她凭什么?那是她学长煮的耶!
明依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不管,学长,你住在我们家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得找个时间再做饭给我吃。”吃不到学长做的菜,她死都不甘心啦!
“什么?!他要住我们家!为什么?”听到她的天敌不只不离开她的势力范围,还要越雷池进到她的天地来,爱君就顾不得自己肚子还撑着,猛然从椅子上坐起,两眼瞪得大大,从照后镜直视他的眼睛,问他,“为什么?他为什么不回去住他家?”
“因为学长家又不在台湾。”
“那他可以去住饭店啊!”
“姊,你怎么这样,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学长远从法国来,我们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好好的款待他。”
“那请问一下,梁明依小姐,我们家就那么几个房间,你学长来,你要他睡哪啊?客厅吗?”
“当然不是,当然是睡我房间。”
“睡你房间!”爱君吓了一跳。“原来你们两个……”
“当然不是!”看到姊姊那惊愕的表情,想也知道她想到哪去了,明依红着脸急急的反驳。“当然不是跟我睡。”
“都要去睡你房间了,还不是跟你睡,那跟谁睡啊?”
“学长当然是一个人睡埃”
“那你要去睡哪?”
“睡……”明依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好谄媚。
爱君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想跟我睡!喝,那可不行。”
“姊。”
“你可别忘了,你自己嫌过我睡相差的,怎么,现在为了你学长,就肯委曲求全跑来跟我睡啦?”她才没那么大肚量,曾经被妹妹嫌成那个样子,现在还肯收留她,而且还是为了那个讨厌鬼魏仁允那就更不可能了。
“姊!”
“不行。”
眼看她们两姊妹就要为他打起架来了,魏仁允连忙单手架开靠得愈来愈近的两人。“你们别吵了,我会去住饭店的。”反正他住自家饭店又不用钱,只是明依还不晓得他的家世、背景罢了。
“学长,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你就不知道这人多凯,昨天他还去住总统套房耶!”总统套房最普通的一个晚上也要好几万块,更何况是金典酒店,他去刷卡付钱的时候,她就站得远远的,她连听都不敢听那可怕的数字。
她怕听了,会一时良心发现,手不自主的去掏腰包,为他分担一些。
“你昨晚跟学长……睡同一间房……”明依听了,声音明显变得极不自然,目光住学长眼姊姊之间游移。学长跟姊姊……
“没发生什么事啦,你放心好了,你这个学长虽然没什么优点,但是还算满正人君子的,昨晚他目不斜视,一到房间之后倒头就睡。”爱君再三保证,因为她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明依对魏仁允的倾慕之情,虽然她一点也不清楚妹妹喜欢他什么。
“是吗?”真的没什么吗?
明依还是不放心,因为在法国学院时,学长虽随和,但是与他亲近的朋友并不多,她要不是跟学长一样,同样来自台湾,还打不进学长的生活圈呢,而姊姊……学长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就让姊姊跟他睡同一间房,虽然她知道总统套房会分主卧室跟客房,但,那样也太亲近了,这行为根本不像是学长会做的。
明依不安地再偷觑了学长几眼,这才发现一路上,她跟姊姊喋喋不休的吵嘴着,学长非但没有半点不悦之色,他的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着,眼眸里噙着难得一见的笑意。
学长他……喜欢姊姊!
这可能吗?
明依转头,再看看酒足饭饱,瘫在后座像摊烂泥的爱君。
学长是丽致学院一致公认的白马王子,而白马王子看上灰姑娘不稀奇,但白马王子会看上一摊烂泥吗?
不!她拒绝相信这个事实,铁定是她想太多了。明依如此安慰自己,但此一时、这一刻,她也觉得在事情还不明朗之际,学长最好离她姊姊远一点。
看来学长去住饭店,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学长要去住哪家饭店?”
“丽伦。”
“看吧!”他才开口呢,爱君马上就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败家。“我们家附近明明就有一间商务旅馆,他不去住那,偏偏要去住那贵死人的丽伦,你说他不是有钱没处花是什么?”
“姊,你不要说话啦!”姊一讲话,就像是存心跟学长挑衅似的。她刚刚一定是头壳坏了,才会觉得姊跟学长之间有什么火花出现。
“我是就事论事,为什么叫我不要说话?”明依真是莫名其妙!
“你希望我住商务旅馆啊?”
而更莫名其妙的是魏仁允,天外飞来这一句,拜托,他想住哪关她什么事啊?
她从照后镜横他一眼。
“如果你希望我住得离你近一点,那我就住你们家附近的商务旅馆。”他冷不防地又投来一颗炸弹。
吓死人了!他讲这什么话,什么她喜欢他就住?
拜托!他干么讲话这么暧昧啊?!明依会误会的。这个臭男人,他该不会是想用这法子来挑拨她跟妹妹的感情吧?
这小人,耍这贱招!
爱君瞪他一眼,却冷不防地看到明依转过脸来瞪着她看。
“哦,拜托,你真相信他的鬼话啊?他要真那么听我的话的话……”爱君想了想,突然转脸跟魏仁允伸手要钱。“给我钱。”
而他也够阿莎力,把整个皮夹都丢给她,还嘻皮笑脸的说:“要多少自己拿,反正我的全是你的。”
这个死人,“你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明依喜欢他、他才故意这么说。
爱君气得拿他的皮夹丢他,转脸跟妹妹解释。“明依,你别相信他……”
但明依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姊解释得再多也没用,因为学长的态度是那么的明显,他若不是在乎姊姊,根本不会花时间去逗姊、去跟姊玩……学长他知不知道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他扬起嘴角笑的次数多过他们从法国回来的路程。
明依气得一路上都不和她讲话,爱君看这阵仗就知道自己完了,明依误会她了,以为她要跟她抢爱人,但她没有啊,她是无辜的、是冤枉的……明依为什么要误会她?明依看不出来她很讨厌、很讨厌他吗?
惫是她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要不然,她再用力的瞪他好了。
爱君瞪得很努力,但是明依却当她是死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哎哟,怎么会这样啦?!
明依忘了她有男朋友了吗?她怎么可能跟她学长有一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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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爱君,你要去哪?”魏仁允再一次地与爱君“偶遇”。才怪,事实上,他是等自己的脸一消肿,刻意来她家附近等她的,没想到她够狠,他人就站在她面前,她竟然对他视而不见,就这样直直的走过去,真当他是陌生人是不是?
“梁爱君!”他又跑到她面前去。
“你是谁?我又不认识你!”爱君甩开他的手,瞪着他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像防小人似的防着他。
“我是魏仁允。”
“魏仁允?!”是他!哇哩——“你这个样子跟前几天的样子差很多耶。”她都认不出他来了。
“那你就知道,你有多狠了。”他的脸被她打肿到连自己都认不出来。“怎么样,我今天这样,是不是帅多了?”他比了个七,架在下巴底下。
他自以为这样很帅吗?“啧。”这个臭屁鬼,是,他是帅多了,但那又怎样,这一点都不关她的事好吗?爱君不想认真看他的脸,掉头就走,懒得理他。
而他却尾随着她不放,一直问她,“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送她一程?
爱君看了他一眼。拜托,他是搭11号公车来的耶!“你有车吗?”
“手一招就有了。”他举手给她看,他们面前马上就停下一辆计程车。
啧,原来他说的是小逼埃
没空理他啦!
爱君扭头又走,而魏仁允见她离开了,连忙塞了张千元大钞给计程车司机后又尾随跟上。
他这样很讨厌耶,他看不出来她觉得他很烦吗?干么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她停下脚步,狠狠的瞪着他。“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
“好玩?”他皱起眉头,显然对她用了“好玩”这个字眼不是很了解。他是喜欢她,但,这怎么会是好玩?
“你明知道明依喜欢你,你却又跑来招惹我,这不是存心想挑拨我跟明依两姊妹是什么?”爱君生气了。她觉得自己再不跟他把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不行。“你到底想做什么?”
“想跟你做朋友。”想跟她在一块,想知道为什么两年前的一面之缘,却让自己迟迟无法忘怀她。
而这次回台,他们俩在什么信物都没有的情况下又不期而遇了,他相信这一定是老天爷的安排,至于他跟她会有什么答案结局,他想要自己去找出来。
“无聊。我为什么要跟你做朋友?”她明知道妹妹喜欢他,她还跟他做朋友,这行为跟没事拿颗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没什么两样,而她干么蠢得去做这种事?“我们两个磁场不合,所以以后还是各走各的路就好。”
爱君背着背包,快步离开,而他却不管她的态度怎么恶劣、怎么冷漠,就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尾随跟上、寸步不离,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令她愈看愈讨厌,像是不管她做什么,都打不跑他似的。
他这样……这样会扰乱她的心情,他以为这样很好玩是吗?
“你很烦耶!”爱君沉不住气了,走没两步又折回来,气得用脚踢他,还是踢不走他,可恶!
“粱爱君!”
“干么?”
“你真的忘了我是谁了是不是?”他人完好的就站在她面前,足足有五分钟了,她却迟迟没认出他来,这太伤人了。
当初她明明说过,如果再相遇,她一定会认出他来的,她却食言而肥。
“我又没老年痴呆症,怎会不知道你是谁!你是明依的学长,叫魏仁允不是吗?”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这我哪知道啊!拜托,你真以为我们两个有多熟啊?”还有,他今天在发什么神经,老间她这些事?
“梁爱君,我要你认真看着我。”他扳住她的肩头,要她直视他的脸。“对于这张脸,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她真的忘了自己曾经许过什么承诺?
“你说过,以后我们再见面、你一定会认得我的,你忘了吗?’
“我说过这种话?”好恶哦,她怎么会对他说这种话?“我什么时候说的?”
“就在两年前,你要去渡蜜月的前夕。”
“我要去渡蜜月的前夕……”他怎么知道她曾与人有过婚约?!爱君一惊。
等等……他的话打断爱君的思绪,甚至将她拉回了两年前。她再盯着他的脸,突然有张神辨飞扬的面容撞进了她的记忆里!
曾经有个男人陪她走过那天的不堪,他跟她结婚,让她不至于出糗,他甚至陪她玩了一整天……
天呐!“你是那个大厨!”
懊死的,她竟然只记得他曾是个大厨。“我还是你的新郎,OK,你忘了吗?我们曾在神的面前许下誓言。”
“那是假的。”
“我们还签了结婚证书。”
“你还没把它撕毁?”他还留着那证书?!
“没。”
“你疯了吗?你还留着它做什么?”当初她会嫁给他,纯粹是局势所逼,“你干么还留着?”
“我以为我们两个会在一起……”
天呐,他疯了。她确定他一定是脑袋不正常,要不然,这世上哪个正常人会为了一场戏,而苦等她两年。
“你说过我们如果有缘,你便愿意给我们两个一个机会……”
“但是,先生,我们两个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联络方式,这世界这么大,你怎么能如此天真的以为我们还会再相遇?”
“但事实证明,我们真的相遇了。”不管过程如此,他们又兜在一起了,这是事实,而他就只愿意看见这个事实。
魏仁允眼中有他的坚持,而让一个男人这么痴心对待,说真的,爱君的确是很感动,但是……
懊吧,她承认,她的确是比他没良心,因为……噢,我的妈呀,她竟然得跟他说这件事。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回到日本,找到新工作,上司对我频献殷勤,我慢慢被他感动,他让我忘了被抛弃的痛苦,所以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就又谈恋爱了。恋情虽不是轰轰烈烈,但却属于细水长流型。总之,我很满意目前的生活,虽然我与我男朋友目前人各一方,但是我相信他还是很爱我的,有一天,不是我回到日本,就是他请调来台湾。”爱君极不好意思的笑着。
她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白了,他应该明白她的意思吧,也就是说——
“如果没意外的话,我会跟我男朋友结婚。”
“什么?!”
“你别这么惊讶啊!”
“你突然丢下一颗炸弹,叫我怎么能不惊讶?”
什么炸弹,他干么讲得这么恐怖。“我就不信,在找不到我的这两年间,你连一个女朋友都没交过。”
“我是没有。你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明依。”
他说的信誓旦旦,害爱君连怀疑他的勇气都没有。
懊吧,算他狠,竟然这么不正常,为了个才相处不到一天的女人,就守身如玉两年!等等——
“你等了我两年?”
“是的。”
“那你这两年来是怎么解决你的性需求的。”她好好奇唷,难道他都没有那个,还是,他买女人……
爱君被他狠瞪了一眼。
OK,她知道自己太过分了,问他这种问题,实在不妥。“我把问题收回来,你可以不回答。”
因为他一脸的大便,看起来就像欲求不满的样子,所以他不用开口,她也知道这两年来他铁定连女人的寒毛都没碰过一根。
这男人,我的妈呀,他真不是个正常人。
“总之,很抱歉,你等错人了。”她对他深深一鞠躬。
魏仁允心空空的,说不出来现在是什么感觉。
他原本两年前找不到她时,就决定要放弃希望的,谁知道这次回台湾,他们又因缘际会的相遇,她再度勾起两年前的回忆,让当初的情愫流窜在他悸动不已的心。
是他比她放不开,在她有了新恋情之际,还惦记着那一面之缘。
“那我们的婚姻怎么办?”
“哪有怎么办?我又没入籍,所以你不说、我不说,就假装我们不曾结婚过。”对,就是这个样子。爱君觉得这主意挺棒的。
“小姐,我们有证人,还在公开场跋宴客过,依照台湾的法律,我们算是合法夫妻。”他提醒她。
爱君这才想到。“对哦,有个明星也跟我一样犯了相同的错,最后还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台湾几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哎呀,那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结过婚呀。”因为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她结婚过,就连她家人都以为当初是她把周智原给Fire掉的,反正家人那时候都在日本,也没人会来求证,总之,“完了啦,我怎么会搞出这种乌龙鸟事来?”
“你认为我们结婚是个错误?”
“要不然咧?”他觉得她会那么白痴,把自己的终身幸福交给一个甚至称不上是认识的人吗?
哦,天呐,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爱君决定回去翻民法,找出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