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班前十分钟,国外的资料拚命的传真过来,整个办公室里传真机的声音不断。
“总经理,董事长夫人找-,要把电话转给-吗?”初家晴打内线询问着。
“跟她说我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范景涓冷峻的交代。
“是。”
将总经理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传说中威严更胜的董事长夫人,果然,不用亲见,初家晴已经从凝重的呼吸声中,得知董事长夫人正火冒三丈。
币掉电话,她赶紧起身整理着连绵不绝的传真,还有赶在下班前送来的文件,整理好后,她捧着一叠资料轻敲办公室的门入内。
“传真资料先给我,文件给吕特助。”一见初家晴,范景涓滔滔不绝的交代着,“吕特助,待会儿麻烦你跑一趟君悦饭店,董事长夫人约了人在那,你代我出面说公务繁忙不克前去,帮他们张罗好晚餐就回来。”
“是的,我知道。”吕承祚飞快的记下,接着继续报告,“再覆诵一次刚刚修正的条文,海外部分……”他浑厚的嗓音说着十分专业的言辞。
初家晴把文件交给忙着报告修改计画内容的吕承祚后,又淘气的对他扮了个鬼脸。
见状,他小人的伸长脚绊了她一下。
“啊!”她惊声尖叫,眼见自己就要往前倒去,打落桌上的文件……
他及时拉她一把,调侃她的说:“初秘书,换了新鞋怎么还会跌倒,总不会要买学步机来上班吧?I
宾首,他是祸首,他真是个虚伪的奸诈男人!
在老板面前不好发作,她只能送上无数个白眼,愤愤的转身走出办公室。
初家晴离开后,范景涓看着传真,头也没抬冷冷的说:“我今天才发现你腿特别长,吕特助,别把我的秘书玩跑了,她虽女敕了点,还挺有可为的。”
“是。”吕承祚恭敬的应答,“我先去处理交办的事。”
一走出办公室,吕承祚立刻往初家晴的位子走去。
“小办帽,十万火急的事。”
她好整以暇的单手支颚看着他,“急?我一点都不急啊!正等着时间到要下班呢!”
耙设计陷害她,现在就算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她也不管。
“又记仇了,总经理说,要-马上到君悦饭店去见董事长夫人,告诉她总经理不能出席,帮他们点餐付帐-就可以下班了。”
“吕特助,我刚刚明明听见总经理是把这件事交代给你。”
“自家人帮个忙有什么关系,我在里头水深火热,-帮我一回也不为过吧?”他捏捏她气鼓的脸颊。
“不要,谁叫你刚刚害我差点突槌。”
“小办帽,-别忘了是谁救了-一把。我,还是我啊!快去、快去。”吕承祚把她从椅子上拎起来,“董事长夫人脾气不好,万一她杀过来,不只总经理遭殃,我们两个也会吃不完兜着走,好歹昨天我买了新鞋送-呢,-就快去吧!”他又捏捏她的脸。
“喏,那还给你,你拿去穿啊!大不了我去买台学步机。”初家晴也懂得拿乔威胁了。
“初家晴,不要这么小心眼,快去啦!今天不把计画书修改好,明天-跟我皮都得绷紧。快去,帮我这一回,别说是一双鞋子,十双我都刷给-,还有十天的消夜喔!”他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被他这么一望,她脸一红,脑袋一片空白,“你说的喔,一言为定,食言而肥。”
“好,我会肥,快去。”把她推进电梯,他准备回去继续跟计画书奋战,至于肥不肥?反正来日方长,又没说何时要兑现。
进了电梯,她才惊觉又被拐了,他真是没担当的男人,明知董娘很可怕还推她上战场,都是他那双桃花眼,干么没事直瞅着她,害她心头小鹿乱乱撞。
摆夜中,一双眼无神的瞅着天花板,直到眼睛发酸还是睡不着。
这情形持续多久了?不知道,只知道不知从何时起,熄灯准备睡觉后,他的眼睛就会瞪得跟牛眼似的,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脑海中不停跳跃过不同的脸孔,有时是挨骂时的无辜模样,有时是反击后的开心笑容,有时则是经典的嚎啕大哭,这些全是初家晴版权所有。
“救命啊!”吕承祚懊恼的坐起身,手指烦躁的爬爬头发。此刻太阳穴虽泛着激疼,他还是无法入睡。
“我又不是女人,没有二十八天一次的荷尔蒙、黄体素异常分泌,干么神经病发作的痴想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办帽?”
不行再这样下去,已经凌晨四点了,再不睡,明天怎么有精神上班。
他翻出抽屉里的安眠药,走出房间到厨房去,倒了杯开水和水咽下。
“这下总不会还睡不着吧?”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一走出厨房,吕承祚便听见右侧的房间传出哭笑交错的声音。
“不会吧!那女人这么晚还发作。”他不放心的往初家晴房间走去,旋开门锁窥探。
只见床头灯亮着,不过床上的人不是哭着尖叫,而是咧着嘴笑说着模糊话语、他走近,蹲拾起掉落床下的书,又像个爸爸似的为她拉好被子。
蚌然,她的手钻出被子握住他的。
“抓到鬼了,咯吱咯吱……”她把手中的“鬼”拉上颈窝,“好饱,今天消夜吃好饱。”将他的手压在颊下,她一脸的满足。
他当场脸都绿了,现在是怎样?
敲他一顿可以高兴成这样,连晚上睡觉都念念不忘,现在就连他的手也被拖去当俘虏,他还要睡觉耶!
突然,一抹温热落下,烧灼了他的手背,那是她的眼泪,她嘴巴咕哝不清的念着,表情却显得平和。
“哭哭笑笑的,干么一睡就发神经?女人果然是最难懂的。”
吕承祚强忍住吻她的冲动,抽回自己的手,床头灯一关,连忙踉跄的闪回自己房间,盖上棉被催自己快睡。
“刚刚应该吃下半罐安眠药的……”
辫沉中,他总算不再去想那张脸的主人。
早上八点半。
拜现代科技之赐,手机响个不停,吕承祚睡意迷蒙的抓起,接下通话键。
“喂。”
“吕特助,今早十点跟鸿远的会议你没忘吧?另外,请你务必带着我的秘书早点上班。”说完对方电话就挂断了。
霎时像活跳虾一样,他从床上跳起来,看了下表,“八点半,怎么这么晚了?”
平常八点整就要在公司待命的,今天竟然睡过头了,这还是他上班以来头一遭。
不对,他没起床小办帽总也醒了吧?那她应该会来叫他一声才对啊?
他顶着几乎要爆炸的脑袋,冲出房间直往初家晴的房间闯。
只见她仍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只美腿还挂在床边,不过眼下十万火急,他哪有心思去欣赏、流口水。
他一把抓起她,“起床了初家晴,上班迟到了。”
说完,他扔下她到浴室去梳洗,边洗还边咒骂那颗作孽的安眠药。
老半天还不见初家晴的身影,他咬着牙刷急如星火的二度出现在她房间,废话不再多说,拖着半梦半醒的她便住浴室一扔。
“这里让给-,我先去换衣服,-动作快一点,总经理在找人了。”语毕他转身回房间更衣。
丙然,总经理三个字比啥效用都大,初家晴马上清醒八成,连忙积极动作起来。
“彼得兔呢?人家的彼得兔牙刷呢?”她弯着身在浴室里找过一遍,却还是找不到她心爱的彼得兔牙刷。
衬衫扣到一半的吕承祚走进浴室,见她还在发愣,正要开骂……
“啊!”她先发制人的尖叫一声,扑上前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人家的彼得兔牙刷,你用了人家的牙刷,你真恶心,那是我的耶……”
见她喳呼个没完没了,吕承祚拿下嘴里的牙刷,二话不说就往她张阖不停的嘴里塞去。
“还没刷牙不要乱吼乱叫的,不卫生。”漱完口后,他掬把清水洗了脸便走出浴室。
初家晴整个人呆傻住,不敢相信刚刚还在他嘴里的彼得兔牙刷,现在正含在自己嘴巴里。
他刷过的牙刷……
嗯……她对着洗脸台吐出牙刷,赶紧漱口想洗去过分亲昵引发的怪异感。
“吕、承、祚,我要杀了你!”她涨红脸发出尖锐的-喊。
必房重新拿出一支牙刷,她才开始梳洗,当然,免不了又一阵碎嘴的叫骂,这怒火一起就持续到出门前。
“你为什么乱用人家的彼得兔?”她拉着他手臂上的西装外套追问。
“眼误加上手误,这个问题-要我回答几次?”他反问她。
她真是一点危机意识也没有,总经理都亲自打电话来追人了,她还有闲情逸致在那追问她的彼得兔,这么闲怎么不打电话去殡葬社订骨灰坛,反正送礼自用两相宜,搞不好团体购买还有折扣可享。
“那样很恶心耶,我的牙刷你拿去用,更可恶的是你还放到人家嘴巴里。”套上新鞋,初家晴不停的叨念着,“你要道歉,还要赔我的彼得兔。”
“为什么?”吕承祚抓着她就要出门。
“你用过的牙刷我怎么还敢用,我才不想每天跟你在那里相濡以。”她继续连番抗议。
她实在吵得让人吃不消,手掌扣住她的上臂,他突地拉近两人的距离,“这才叫相濡以沫。”说完断然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唔……”她讶然不已,睁着小鹿似的无辜眼睛,让红潮逐渐淹没她。
吻了一会儿,他放开她,却发现自己竟眷恋起那软女敕的唇。
当机立断的扣住她的颈项抬高下颚,他二度进攻那甜美的唇,轻啄、啃咬,然后加深掠夺。
顿时,手上的公文包、西装外套、钥匙、手机散落一地,初家晴背抵在门上,双手紧揪着他的衬衫领子,脑袋一片空白。
浓重的呼吸交错着,吕承祚伸手抓起开衩裙-下的腿,跨贴在自己的腰侧,不住的抚模她滑女敕肌肤。
当两人吻得浑然忘我之际,遭到遗弃的手机在地上抗议似的响起,两人的霎时终止。
面色酡红的初家晴转身背着吕承祚整理衣服、兀自喘息,脑子里全是疑问,他们为什么接吻?
他则深吸口气接起电话,“喂,你好。”
“吕特助,我让司机在门口等着,开会的资料不要忘记。”
“是。”挂上电话,他飞快的穿上西装外套,将散落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接着拉过初家晴,为她套上外套,整整她的发说:“总经理在楼下等我去鸿远开会。”
“总经理?”她瞪大眼睛,总算知道担心了。
“刚刚我打电话叫了出租车,应该在楼下等了,-先去公司,有什么话晚些再说。”语毕,他在她光亮的额上落下一吻。
晚点再说……初家晴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他将傻呼呼的她带下楼,送上了出租车,“麻烦到海棠企业。”交代完,他才快步往前方的黑色轿车走去。
一坐上副驾驶座,他立刻系上安全带,“总经理,很抱歉。”
“嗯,告诉我待会儿开会的议题。”范景涓没有不耐,倒是好奇他和被他以掩护手法送上出租车的小秘书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有联络侯律师吗?”
“是,侯律师会自行前往鸿远。今天会议主要是针对执行时间、确切主导者及参与者底标金额的确认,还有最终阶段的部分事宜要再商榷,这是相关资料。”他将资料递给后头的她。
范景涓接过后静静的看着文件。
当车上三人都习惯了安静,她却突然开口,“你昨晚是不是拐我的小秘书上床?”
吕承祚吃惊的瞪大眼,一不小心被口水呛着,引起一阵猛咳,“咳、咳……”好不容易止住咳,他才开口为自己辩解,“总经理,让-失望了,没有,今天迟到纯粹因为我睡迟了。”
见一旁的司机瞟来质疑目光,他问心无愧的回看了一眼。
范景涓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昨晚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看来是迟早的事。
“你睡迟了跟初秘书有何关系?”
她打量的目光毫不遮掩的,直盯着他背后一阵热,让他觉得坐如针毡,心里纳闷着,总经理几时也八卦了起来?
“是,一切全是我的疏忽,当初急着找秘书人选,却挑中一个嗜睡如命的女人,总经理就当她是猪好了。”他一脸莫可奈何的说。
车上另外两人听了,嘴角都忍不住微微向上扬。
吕承祚则暗自懊恼着,他最近的表现真是超级糟糕,连小办帽都想染指。不行,不是提醒自己不再对学妹伸出魔爪的吗?
让感情掺入工作实在太不专业了,且欺拐小学妹更是卑劣。
Shit!肚子爆疼的,忙碌的工作害扔家晴忘记补充她的救命仙丹--止痛药,二十八天一次的不适就这样戕害着她的身躯,让她连接个电话都气虚无力。
打从昨天就一直凝着脸,活像座冰山的吕承祚从总经理办公室走出来,一看见他,她立刻虚软的说:“吕特助,麻烦你帮我注意一下电话。”说完,地抓着一只绣花袋就往洗手间去。
坐在马桶上,她低头申吟着,“当女人真辛苦,下辈子我宁可当猪都不要再当女人了。最近真是胡涂,竟然会忘记囤积止痛药。”瞧她现在浑身发软、四肢冰冷,这跟频死的人有什么差别?
懊不容易走出来,她眼一抬,发现吕承祚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瞅着她。
“赫,不是请你帮我注意电话,你在这里做啥?”干么闷下吭声的吓人,难不成这家伙有偷窥的癖好?
“-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身体不舒服?”吕承祚模模她的手,“手冷冰冰的,感冒了?”明明是关心的询问,他的脸色却跟冰块似的,活像在阎王身旁当差的。
“没事啦!”初家晴迅速抽回手。
问啥问,反正多说无益,况且她没跟男人讨论生理痛的习惯。
“没事?”他尾音微微上扬,“没事就好,总经理在找一份会议纪录,请记得-是我引荐的人,也请记得我对工作的野心,不要再偷懒了。”他说完,率先走回办公室。
偷懒!他竟然说她在偷懒!她气得眼睛一红,“诅咒你下辈子变成女人,让你尝尝这种不舒服。”
这家伙从昨天早上就阴阳怪气的,先是莫名其妙的吻了她,下午开完会回来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现在还对她说这种话,难道他一个大男人也有二十八天的困扰?
“桌上文件不要忘了归档,我陪总经理出去开会。”见她走回位子上,吕承祚高傲的命令着。
“是,我知道了,吕特助。”她哽咽的说。
见他走进电梯,初家晴眼里的湿濡立刻淌了下来,“不知道药局有没有接受外送的服务?”她浑身无力的坐入位子。
咦?桌上怎么有一杯温开水,还有止痛药?谁放的……难道是吕承祚?
顿时觉得心头暖呼呼的,她的眼眶又泛红了,二话不说,她赶紧吞了两颗止痛药,期待痛楚早点消失。
桌上哪有文件要归档,一张纸都没有,就只有止痛药跟温开水大剌剌的搁着。
是他吗?如果是,为什么他还要说那种令人讨厌的残忍话语?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疑问一直持续到下班,从痛楚中解放的初家晴和吕承祚一起坐出租车回家,一路上她直瞅着一旁静默的他,瞧他一脸高傲的紧盯着他的PDA不放,她直觉得他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靶觉她的目光似要在他身上灼烧起来,吕承祚抬起头,冷冰冰的开口,“干么一直看我?”
“今天桌上的水跟药是你放的?”初家晴单刀直入的问。
“什么水跟药?”吕承祚装傻。
“温开水跟止痛药。”够白话了吧?“回答我啊!”
“下车,到家了。”付了车资,规避问题的他从另一头下车。
她跟着飞快的下车,拦堵在他面前,“干么不回答?”
“小办帽,上班时候病恹恹的,一下班就生龙活虎,当心我跟总经理密告革-职。”他威胁她,绕过她继续向前走。
“你为什么顾左右而言他?”她一路追问到家门口。
“为什么是我?也许是某个部门的暗峦者送的。”他信口胡诌,“这么想知道的话,后天我跟总经理去吉隆坡开会,-正好有空闲可以彻查一番。”
问、问、问,有啥好问,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不已,总之他这次一定要坚持,不再染指学妹。
娇小的她耍赖的抵住他的腰,“见鬼了,就算别的部门有仰慕我的人,也该是送鲜花一束,没事送药来干么?”
吕承祚一时语塞,这丫头一精明起来,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你说、你说啊!”她几乎要扑上他。
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突然对她冷漠?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偷偷对她好?
他一恼,揪起她的手腕,泄恨似的吻住她的嘴。
一定是这股香气让他迷失,让他一见她就内心波动,想狠狠的吻她,他该避开的,却屡屡失败。
他吻得她唇都疼了,她怔然的凝视着他,雾气几乎氤氲了视线。
许久他才放开她,漠然的盯着她已然酡红的脸说:“要不是-不方便,我会拖-上床,以后不要这样追问男人,这种挑衅不是-可以承担的。”-下怔忡的她,他快步回房。
一关上房门,吕承祚气急的把外套、领带甩了一地,连放在口袋里的PDA也不能幸免。
为什么要拐骗她走进自己的生活?接着一步步陷入,眼中只有她,为什么他没有丝毫警觉性,等到心情骤变,才发现陷入的境地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是用她的弱点在蒙骗她的感情,万一有一天这些弱点不再存在,她会怎么样?跟佟妃一样选择远走高飞,然后又留下一个托付?
呆愣在原地的初家晴抹去眼角的湿濡,平心静气的思索着他的话。
虽然对他的转变一头雾水,但是她知道,是他,那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除了他,还有谁会知道她是不是二十八天到了,想赖?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