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寒的冬天在无声无息的情形下像阵烟般倏地溜走了,随之而来的是多雨却温暖的初春。凝结在树梢上的冰霜消失了,屋檐上的雪花也不见了,有的只是包里在爱里头的真心与绝对。
懊不容易找回了爱妻,神君行带着段青艳在外头过了几个月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两人生活,没想到一回到神门,等于是向先前的美满甜蜜宣告终结。
“艳儿,我的好媳妇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可知道你不在的这几个月来,娘有多伤心难过呀!答应娘,你可不要再走了啊!”向梓荀心疼地道。
“青艳,回来就好,我一大家都好想念你啊!”
“是啊!别再走了。”
众人见了她是又哭又笑的,全围着她千叮咛万嘱咐,为的就是希望她不要再离开了,其中最夸张的自然就非神君恋莫属了。
“六嫂,你终于回来了,恋儿总算把你给盼回来了,哇……我不要你走,我不许你再走了,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简直痛苦极了,吃不到你做的菜、喝不到你泡的茶,人生还有什么意义,生不如死嘛!”神君恋夸张地道。
神君行只能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急着就想把爱妻带回房,两人好好的温存温存一番,却根本没想到回来竟是他痛苦的开始。
“六嫂,你过来,马上离开六哥。”神君恋命令道。
神君行愣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恋儿,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要艳儿马上离开我,我可是他的丈夫耶!”神君行一反应过来,马上开回问道。
“哼!”神君恋的脸很臭,“就是因为你是六嫂的丈夫我才要她离开你呀,你自己老实招来,六嫂嫁给你的这半年来你是怎么对她的,你给过她一句好话吗?没有。你称赞过她一句美言吗?没有。你赏过她一个好脸色看吗?没有。全部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对她简直可恶到极点。试问一下,凭你这种种的混帐行为与举止,你认为我还可能让六嫂回到你身边去受你欺凌、任你宰割吗?”
听完神君恋一条又一条的指责与批判,神君行半晌说不出话来。
“恋儿,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是我……”神君行为自己辩解。
“哼!你知道是你不对就好。”
神君恋可得意了。
“所以我才会去把艳儿找回来,为的就是要弥补她以前所受的苦……”神君行继续为自己抗争。
“你总算承认自己的错,也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可恶了?”神君恋一点也不想放过他。
神君行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我总算知道自己的错,也终于明白自己有多可恶了,但是……”
“既然你都承认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神君恋又打断他的话。
她一再打断他的话,神君行不觉怒火中烧。
“你可不可以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表示你‘过多’的意见?”见她气恼地瞪了他一眼,他只能摇头叹气,“你说得没错,以前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总是以言语伤害艳儿,冷落了她,最后还把她给赶走;但我现在都已经悔悟、知道错了,也很尽力地在弥补,艳儿也都已经原谅我了,所以你的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
“多余?”神君恋听到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你居然敢说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你也不想想自己前科累累,谁还敢相信你的保证呀!”
“可是恋儿……”
他的话尚未说完,神君恋便像阵旋风似的,飞快地把段青艳拉了过去,护在身后。
“废话少说,反正我是不会再让六嫂去当你那个什么劳什子受气包的,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能娶到六嫂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既然你瞎了狗眼,不知珍惜,我就不让六嫂再受你的荼毒了。”神君恋俨然是以正义使者自居。
神君行听完立刻警觉地拢起了剑眉,“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神君恋呵笑两声,笑得又贼又得意。
“嘿嘿,就是要让你看得到、吃不到?!”
“什么?”神君行气得暴跳如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妹妹居然会如此捉弄他!
“恋儿,你不要太过分了,艳儿可是我的妻子,我神君行明媒正娶来的,你凭什么将她带离我身边?”神君行怒气腾腾地道。
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她有多么的生气。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发现六嫂的好了,知道她有多么的重要了,就承认她是你神君行明媒正娶来的妻子,那以前呢?你对六嫂简直弃如敝屐,恨不得一脚踢开她,神君行,你简直虚伪做作、恶心无耻到极点,我看你跟那个狐狸精倒挺配的,你还是去娶她吧!六嫂我不还给你了。”
“你说什么?”神君行真的快气疯了。
“说不还你就不还你,怎样,想吃了我不成?”神君行继续在老虎嘴上拔毛。
知道再如何争也争不过他那个向来伶牙俐齿、鬼灵精怪的么妹,于是他便转而向众人求救,没想到所有的人竟然一面倒,全部向着神君恋就是不帮他,直到此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哑巴吃黄连!
“艳儿。”神君行呼唤他的爱妻。
既然没人要帮他,他索性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爱妻身上,希望她能念在他这几个月来的优良表现上声援他,却没想到————
“对不起,相公,既然所有的人都不答应,那我恐怕也……”段青艳故意顿了一下。
神君行急坏了,“你怎么样?”
段青艳藏住笑,决心给他一点教训,“对不起,相公,恋儿说得有道理,而且,我总不好违背公公婆婆的意思吧!”“艳儿?”神君行不敢置信。
“很抱歉,六哥,看来以后得换你独守空闺了,哈哈哈……”神君恋一副小人得志样。
神君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就这样任那个向来鬼计多端的妹妹当着他的面,光明正大的将段青艳给带走。
“不,艳儿……”神君行极力挽回。
“六弟,认命吧!”神君霆落井下石。
“六弟,你就忍耐一阵子吧!毕竟艳儿也为你受了不少的折磨,你现在就吃一点苦头也是应该的。”神君严同情地安慰他。
这要他怎么能够接受?“可是……”
“我看你就别再挣扎了,你是斗不过恋儿的。”神君颀道出事实。
没想到向来和他感情甚笃的兄弟居然会说出见死不救的风凉话来,他的心顿时发寒。
他气得简直想杀人,“你们……”
谁知他们却抛给他一个无奈的笑。
“六弟,对不住,老婆大人有令,我们这几个做丈夫的也只好‘大义灭亲’了。”神君霆说出他们“大义灭亲”的原因。
神君行终于忍不住地在心里哀号。
天啊!早知道他当初就带着段青艳在外头多逍遥快活几个月,要不然干脆在外面找个地方住别回来算了,随便一个地方也好过现在的情况呀!
“神君恋,我绝不放过你!”神君行对天发誓。
神君行只能一个人兀自对着天空怒吼着,不断地懊恼自己干嘛那么快就将艳儿带回来,搞得现在只能在这里瞪着地面发呆,后悔莫及。
“艳儿……”他自认倒霉的叹了口气,认栽了。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神君恋完全不让神君行有和段青艳单独相处的机会,每次只要见他企图接近段青艳,她一定早一步将她带走,然后在一旁笑看他惊诧与愤怒的模样。
他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人是他的,那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凭什么这样对待他?好歹他也是她的亲六哥,她居然敢这样整他!
他不管了,今天他非得见到他的爱妻不可!
急急忙忙来到“芙蓉阁”后,他气冲冲的便将门踹开走了进去,暗暗决定今天非得好好的和神君恋谈一谈才行。
“恋儿,你不要再闹了,快点把你六嫂还给我……”
一进门,原以为神君恋一定会守在段青艳身边,防止他接近段青艳,却没想到房内除了段青艳之外,完全不见那个他足足恨了一个月的丫头。
一见到爱妻,他喜出望外,“艳儿,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难道相公不想看到我吗?那我走好了。”
段青艳斜睨了他一眼,嘟着嘴便要起身离开,神君行见状吓得连忙将她拉了回来,同时紧紧地抱住她。
“别走,艳儿,我已经想你想了一个月了,你知道吗?”
段青艳偷偷露出一抹笑,但仍佯装不解地道:“咱们不是天逃诩见面吗?而且也天逃诩有说话呀!”
不想不气,越想神君行就越气。
“但那个臭丫头根本不让我接近你半步,每次我只要靠近你一点点,她就马上把你拉走,完全不把我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段青艳咯咯娇笑,“谁教你惹火了她。”
神君行顿时只能瞪大了眼,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那丫头也不该这样对我,你可是我的妻子,但是她居然就这样把你给带走,整整一个月让我一个人抱着枕头睡觉。”简真太可恶了,哼!
段青艳再也忍不住掩唇轻笑出声:
“碰上了搞怪调皮的恋儿,你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尊剑’也没辙了吧!”
“好哇,你居然敢笑你的丈夫,看我不好好整治你才怪,”他突然狂吼了声冲向她,段青艳见状又是闪又是躲的,最后还是让他给一把搂入了怀中。
“嘿嘿,让我给捉到了吧!”神君行好不得意。
段青艳笑得几乎换不过气来,“相公,您就饶了娘子吧!”
神君行紧紧盯着她因剧烈奔跑而变得嫣红美丽的粉唇,邪邪地道:
“除非你让我亲一下。”段青艳脸都红了。
“相公,你——”
她剩下的话被他突然罩下的唇给悉数吞入嘴里,她嘤咛了声,虚软地瘫入他怀里回应着他过于激烈的热吻。
“噢,天!你知道我已经想你想了多久吗?而你居然忍心看我受苦,放我一个人,不罚不行。”
说完,他又封住她的唇,热切而又贪婪的吮吻着她柔软的唇,吸吮着她唇内芳香的蜜汁与甘甜。
懊不容易结束这个吻,段青艳早已气喘吁吁,“是恋儿硬是要我陪她弹琴下棋,我也没法子呀!”
“弹琴?下棋?”神君行有些纳闷。
想着想着,段青艳笑了,“是呀!恋儿说很怀念我的琴音,所以天天缠着我弹琴给她听,还要我教她下棋。”
她的话让他呆愣住,“天!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弹琴、下棋。”
段青艳推开他,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前你总是避我如蛇蝎,跟我说一句话好像会要你的命似的,你当然不知道了。”
见爱妻发火了,他急忙搂着她又是哄又是道歉:
“对不起,我亲爱的娘子,以前是相公太愚昧了,没有发现你的好,你就原谅相公,再给相公一次机会吧!”
段青艳作势皱皱鼻子,“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娘子……”神君行急了。
她转回美眸,定睛望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神君行,“你保证以后不会又突然对我那么坏?”
他连忙举手立誓:“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不会再伤害你了,如果我敢把你气哭,就让我一个月不能碰你。”
她满意地笑了,“这可是你说的哦,”
神君行想了想,马上就反悔了,“娘子,我看一个月太久,还是半个月好了,怎么样?如果我敢再欺负你,就让我半个月不能碰你……不好不好,还是十天好了,不行,十天也太长了,不如七天吧!等等,七天好像……我看就三天吧!就这么决定了,就三天,如果我又让你掉一滴眼泪、受一点苦的话,你就罚我三天不能碰你,怎么样?”
他着急的模样突然让她觉得好想哭。
“笨蛋!只要你不再惹我哭、伤害我,就根本不用受处罚呀!可你现在却订下了这些责罚,是不是代表有一天你还是会伤害我,抛下我一个人?”
没想到她居然红着眼眶,一副就要哭的模样,神君行当下是恨不得杀了自己。
“天,我的好艳儿,你可别哭呀,我怎么可能伤害你、怎么舍得抛下你一个人呢?如果我再这么做的话,我就连猪狗也不如了。”
“那你的意思……”
“我永远也不放开你。”他连忙下保证,然后深情地捧起她的脸,“相信我,我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她抖着双唇问:“真的?”
“真的。”神君行再次保证。
“君行……”
她感动地扑进他怀里,虽然泪还是克制不住的流下来,虽然他还是把她给弄哭,可她却觉得好幸福、好快乐。
“我的爱,你永道都是我神君行最爱的人。”
说完,他深深地在她唇上印下了一吻,接着出其不意的将她推倒在床上,将这一个月来的渴望与欲念付诸行动,让她真正成为他的。
门外,屏息偷听的两人则是掩唇暧昧的笑着。
“我说六弟他可还真是性急呀!也不想想这是恋儿的房间,居然就迫不及待的在这里和青艳温存起来了,唉!”其中一人道。
另一人则是拼命忍住笑,“算了,我看就由他们去吧!六弟已经忍了一个月了,要是再忍下去,怕他要得内伤了,咱们就让他们夫妻俩好好的独处一下吧!”
“如果恋儿知道是咱们特意把她支开,让他们两人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暴跳如雷,和咱们绝交呀?”
“依我看,她可能得先自求多福了。”
“怎么说?”
“我听相公说他们那几个兄弟正在想法子治恋儿,好报当初被她恶整的仇呢!所以我看恋儿怕也是逍遥不了多久了。”
“那咱们要不要去和她通风报信?”
“算了,由他们去吧!几个大男人让一个小女孩给整得死去活来的,他们早恨得牙痒痒的了,就让他们去吧!”
“说得也是,而且我也很想看看谁才是那个治得了恋儿的男人。”
“我听相公说那个男人叫云剑天。”
“是吗?他是谁!什么来头,和咱们神门又有着什么渊源呀?”
“别急,听我慢慢说来……”
说着说着,脚步声渐渐走远了……
深夜里,六个仪表不凡、风度翩翩的俊男子聚集在一起共商大计。
“你们赶快想想,咱们要怎样才能整倒那个可恶的丫头?”
一名俊美得仿若女子的男子暗暗咬牙道:“那丫头实在太无法无天、自以为是了,她差点就害得我得去睡地板,这个仇不报不行。”
“可那丫头聪明得很,没那么容易着了道,要设计她可不容易。”
“我倒有个好法子。”闻言,其他五人立刻兴奋的凑了过去。
“什么好法子?”
一抹邪笑爬上男子刚毅俊朗的脸,“还记得云剑天吗?”
众人齐声道:“云剑天?”
“就是他。”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笑得可恶极了。“剑天是和咱们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你们也知道恋儿始终无法忘情于他。”
沉默了会儿,其他的人像是逮着了把柄似的,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笑了。
“就是他了。”
“好,我明天就把剑天自洛阳召回来,非让他治治那个臭丫头不可。”
而此刻,正躺在床上睡得好梦连连的神君恋,殊不知自己的未来就这样让六个哥哥给卖了,仍兀自沉浸在梦中笑得好不开心呢,
看来,一场惊心动魄、天崩地裂的爱情战记又将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