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薛齐,是想写出一种“古典”的情怀。
李白的“长干行”有一句诗“常存抱柱信”。这句是有典故的。一个叫“尾生”的阿呆跟女生约好在桥下见面,大水来了,他抱着柱子不肯离去,就算让水淹死了也要信守承诺。这故事读起来可笑又可悲,然而让李白写来,就变成了女子信守爱情婚誓的承诺。
重然诺,是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也是令人神往的侠情义气;答应了,便是“永矢弗谖”,终生信守,再无改变。
这就是我想写的薛齐。
写《欢喜照影行》时,我便大致想好薛齐和琬玉的故事;但琬玉和照影“纠缠”甚深,她的一些心情和经历,我几乎写得完整了,所以我并没有计划写他们的故事,可是--
在《欢喜照影行》里,琬玉才冷冰冰、凶巴巴地让江照影见孩子,怎么她再出现,跑去跟喜儿买包子时,就已经“爱恨恍如前世”了?这中间的心路历程,纵使读者没留心,默雨也想跟自己好好交代呀。
这故事里,亲情占了很大的篇幅,先有了属于家人相互关心照顾的亲情,然后才有夫妻之间的爱情,这也是默雨试着揣摩古代人“新婚才见了对方,然后便一世相守”的心情。当然了,琬玉能遇上温柔敦厚的薛齐,更能幸福美满。
(所以,默雨写了一个爱情伦理亲情悲喜剧?!)
说起古代人当官,默雨总是觉得很危险的。历史上很多知名人物,几乎都被贬过、排斥过、甚至下狱过;在史书看不到的背后,我常常会想,他们的家人是怎样的心情呢?是老爷当官了,从此耀武扬威了?还是怕老爷一句话不小心,今天出了门,晚上就回不了家?
默雨以前写了一个芝麻县官陈敖《枝头春意闹》。现在回想,同样跟薛齐都是不合时宜的正直好官,但陈敖年轻,无家累,行事大胆,便显得“狂”;而薛齐年纪大,顾虑家人,谨言慎行,便是“慎”。在一般戏剧小说里,其实能让主角人物“退隐江湖,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这样是最好的结局了;所以陈敖不再出仕,靠着兼家教、写戏文赚钱。但这回默雨还是尽量揣想现实面,让薛齐继续当官(没办法呀,皇上重用);但我相信,以他的个性、历练和智慧,如他所言:知所进退。这样,大家就不用太担心了。
《欢喜照影行》,《观云吟》,《妻子好合》,这系列三个故事完成了。薛齐审案就写在《欢喜照影行》里;而侯观云便是薛齐逛宜城大街,在油坊前看到的摇扇公子。三个故事时间或有前后,情节或有交错,就算只翻一本,也能自成一个故事。
除了写男女之情,这三个故事祖,默雨也很欣赏男人之间的情义。《欢喜照影行》,就是江照影去见薛齐,送状子那一段;《观云吟》,是柳依依失踪后,侯观云颓丧度日,江照影去看他,从而散发他的那一段;而这本,则是薛齐为友奔走、相聚的几个片段,以及小兄弟之间的感情。
若要我为三个故事的男主角命运下批注,那就是:江照影,听天由命,转为再造好命;侯观云,随波逐流,继而走出一条自己的路;薛齐,专门改造别人的命运,好人的福星,坏人的克星。
亲爱的读者朋友,您的看法又是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