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女子嗓音悄然飘入。
宇文端妍诧异回首一望。“毒姑。”她迎上女子。“-怎么来了?”
“复命啊!顺便来找-玩。”毒姑说着,丢出一块木牌落到凤彗帝床前。“我签的是一次约,事情办完,这个倒霉鬼就再与我毫无关系了,姓凤的,我的卖身契还我一吧!”
“大胆!”凤彗帝尚未对毒姑的言辞做出反应,五名太医倒是抢先抗议。“当今圣上在前,尔等竟敢出言下逊,还不快下跪领罪。”
“要姑女乃女乃给他下跪?”毒姑好像听到什么可笑的话语,一时笑得手舞足蹈。
宇文端妍大概可以了解毒姑的心情,凤彗帝虽然是个很不错的皇帝,但实在没什么帝王的架势,要折服这些心高气傲的江湖人土,他大概要再历练十年。
不过现在不是讲这些话的时候。“毒姑。”宇文端妍拉拉笑翻过去的女子。“凤受了重伤,太医说要截断他的腿以保性命,我们现在正在做治疗,卖身契的事稍后再说好吗?”
“要断腿这么严重啊?”毒姑走过去,在凤彗帝那只黑肿到完全失去知觉的褪上戳了两下。“还好嘛!又没腐烂,这样就锯断不是有些可惜?”
宇文端妍闻言,清亮秋眸蒙上水雾。“是很可惜。”以后再也看不到他满宫乱跑,夜探她丞相府的情景了,她的心一阵一阵揪疼。“但没办法,为了保住他的命。”
毒姑绕到她面前,细细凝望片刻。“-很心疼啊?”那样子像是个发现宝物的孩童,又吃惊、又兴奋。
宇文端妍被她闹得一阵失笑。“毒姑,-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她们虽然认识不久,却颇为知心。
加上毒姑又遭剧变,人生中有一段时间都在怨恨与报仇中度过,她几乎没有朋友,宇文瑞妍算是第一个了。
也之所以,前些时候宇文端妍邀她有空上京一聚,她事情一办完立刻来了。
毒姑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吧!”她耸耸肩,抖手弹出十余条吸血蛭吸附在凤彗帝的伤腿上。
“啊!”那恐怖的扭动生物让五名太医吓得浑身发抖。“大胆刺客,竟敢谋害皇上。”说着,就有人伸手想去挥掉那些吸血蛭。
“要模我的宝贝可得想清楚喔!它们每一条都是本姑娘喂以九九八十一种毒药,精养三年而成,平常人只要稍微碰一下,保证立刻七孔流血而死。”毒姑诡笑。
五名太医连滚带爬离开凤彗帝的床铺。
“-这恶毒的妖女,来人啊、来人啊——”
“皇上被害了。”
“皇上驾崩了。”
众太医被吓得语无伦次,疯狂乱吼。
倒是宇文端妍够冷静,首先发现了异处。
凤彗帝的腿本来是一片黑紫,肿得像馒头一样。但经过吸血侄一阵吸血,那黑紫居然渐渐褪了。
又过盏茶时间,凤彗帝的腿还回原来的朕色,肿胀也消得只剩一半。
“毒姑,这是……”好奇妙的治疗方法,宇文端妍还是首次见闻。
毒姑可得意了。“我这些宝贝虽然无比剧毒,却在治疗毒伤、坏血等症状上大有奇效。它们最喜欢吸食毒血恶疮了,像倒霉鬼这样的伤势只是小意思。不过我话说在前,我是看在-的面子上才为他治疗的,我跟他已经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休想再支使我做事。”
“谢谢-,毒姑。”宇文端妍开心地抱住她,灼热的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
毒姑不好意思地直搔头。“没有啦……那个,我们是朋友嘛!”
“谢谢-,我最好的朋友。”宇文端妍哽咽道。
这下子连毒姑的眼眶都红了。朋友,好稀奇的东西,过去没有的时候虽然也活得下去,但有了它的感觉……总之,她喜欢这个朋友。
“妍妍,-抱别人抱得这么紧,朕会吃醋的。”突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打断美丽的友情交流。
宇文端妍惊喜回望。“凤!”她放开毒姑,转身奔到床前,见十余条吸血蛭已吸饱坏血,纷纷落到床下,而凤彗帝的腿已恢复了大半。
“你……你的腿……”她流着泪凝望他。
凤彗帝艰难地举起手敲了下伤腿。“又有感觉了。”可是……好痛。
宇文端妍大喜,伸手搂住他,呜呜哭泣起来。
凤彗帝温柔地轻拍她的背。“辛苦-了,妍妍,朕没事了。”
她知道,所以才敢放心哭泣。之前,她一直不敢让软弱冒出头的。
朝中有人图谋不轨,皇宫在内战中被打得稀巴烂,民心不稳、皇上又重伤卧床,她这个丞相再不振作,怕兰陵国又要陷入一片兵灾之中。
她努力撑着,尽避心头为了爱人的伤痛如刀割,她还是忍住了,先处理政事要紧。
而今,他终于月兑险,她感激上苍,当然,最感谢的是毒姑。她终于可以坦然地发泄出伤痛的情绪了。
“毒姑,”凤彗帝对毒姑招招手。“朕也要谢谢。”
毒姑还在怔愣中,刚才还一片温暖的胸膛突然变得清冷,有一点点空虚。
她走过去,拾起那些吸血蛭,小心收好。偶然瞥见凤彗帝和宇文端妍相系的十指,一抹嫉妒涌上心头。
敝怪的,为什么她会觉得凤彗帝抢走了她的朋友?
凤彗帝和宇文端妍是情人,她和宇文端妍是朋友,这之间理当没有冲突啊!
然而,她就是觉得凤彗帝讨厌,他一醒,宇文端妍就忘了她这个朋友了。
“没什么好谢的,若非看在端妍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想救你。”她冷语回道,转身走了出去。
“毒姑。”宇文端妍疑惑地回视凤彗帝一眼。“她怎么了?”
“呵呵呵……”凤彗帝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突然心情不好吧!”
“这样啊!”宇文端妍站起来,招呼五名太医。“皇上的腿已经恢复大半,你们快为皇上治疗吧!”说着,她就想往外走。
“妍妍!”凤彗帝急问。“-去哪里?”
“我去看看毒姑,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心情不好了?”说话间,她已离开东宁宫。
“什么?”凤彗帝大惊。“不要啊!妍妍-这会儿去找她会出事的。”他急着想去追人,但尚未痊愈的腿岂有力气,他根本无法起身。
“妍妍……”他想哭,几乎可以预见日后与她的美满生活中将出现一道巨大的阻碍,而那道墙的名字就叫——毒姑。
十天后——
拜毒姑之赐,凤彗帝终于既保住他的腿、又保住他一条小命。
不过之前在地道里,经他壮士断趾的脚拇趾是找不回来了。
所幸这并不影响他的行动,他还是能跑、能跳,更重要的是,他仍有能力夜闯丞相府偷香窃玉。
说到这件事他就哀怨,本来他与宇文端妍已是两心相许,就差一道签约程序了。
却突然冒出一个毒姑,也不知道这女人是吃错了什么药,像初生的小猫小狈一样爱黏宇文端妍。
而最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还缠着宇文端妍要求同榻而眠、秉烛夜谈到天亮。
不要啊!那他还怎么亲近他可爱的妍妍?
凤彗帝当然是拚命、使劲地给他抗议。
但没用,谁让毒姑救了他一条腿。宇文端妍甚至叫他忍耐,还威胁他,胆敢气走毒姑,就罚他一年不准碰她。
呜,他好可怜,才离病床,又进地狱。
他……他他……他忍不住了。
终于,露出了可怕的獠牙。
这一天的早朝,当百官奏毕政事,凤彗帝命内侍喊完退朝后,他特意将宇文端妍给留下来。
宇文端妍大概也猜出了他心里打什么下流主意。
不过想想,他已十日没法偷袭到她,实在是难为他了,也就不去揭开他的底细。
她想,金銮殿上,一个至高无上的所在,他应该也不敢太乱来才是。
可惜啊可惜,她忘了一件事。凤彗帝这辈子没什么太大的理想,真要数,只有一个——每日与宇文端妍胡天胡地、缠绵到天明。
至于地点、时间,那关他什么事?难道没有床就不能恩爱吗?少骗人了。
凤彗帝高坐龙椅上,对她招招手。“妍妍。朕有件事想与-商量,-上来一下好吗?”
宇文端妍皱了下眉。“皇上,这于礼不合。”
“朕知道,但问题是,能够合礼的地方毒姑那个缠人精都闯得进,除了这里,朕已经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可以避开她与-单独谈上一会儿。”他的口气无比哀怨。
宇文端妍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别这样,毒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她只是难得交到朋友,一时觉得新鲜有趣,没恶意的。”
“救“腿”恩人。”凤彗帝强调,腿跟命是有差别的。“朕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她确实是个阻碍。”
宇文端妍漫步轻移上玉阶,举止端庄、姿态婀娜,娉婷更胜天宫娇娥,谁能想得到那副窈窕身躯里却藏尽天机,心罗天下。
“妍妍。”他步下龙椅迎向她。“不知为何,每见-一回,朕就觉得-又美上一分。让朕永远也瞧不够。”
“陛下,你的口才也是与日俱佳啊!”她娇笑回望他。
凤彗帝轻蹙剑眉。“朕还是喜欢听-喊朕“凤”,不然叫“喂”也可以,叫“陛下”……好恐怖。”
“这样岂非太过失礼,看来臣得好好训练陛下习惯这些尊称。”她半笑半闹地倚近他怀里。
闻言,他脸色大变。“千万不要-高兴怎么喊朕都没意见,就是不要训练。”他怕死她的训练了。
想当年,他初登基尚不习惯开口必称“朕”,她也说要训练他,而她的方法就是让他每天写上一千个“朕”字。
期间,他若说错话,她必定惩罚。或瞪、或骂、或踢、或打……现在想想,他居然熬过来了,啊!突然觉得自己好了不起。
“我跟你开玩笑的。”她说。
他松下一大口气。“妍妍-吓死朕了。”边说,他打横抱起她,转回龙椅上。
“啊!”她吓一跳。“别这样,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有差吗?”
“当然有。这里可是商议国事的圣堂,岂可轻侮?”
“有这么严重吗?”他可不觉得,大掌悄悄探呀探的,移向她的小脚。“妍妍,朕想死-了。”
“住手——”她后知后觉想闪,但怎么躲得过早有预谋的男人。“啊!”小脚被掌握住,她浑身一阵发软。
“妍妍,如果-坚持不与朕签约,那么……朕封-为后好不好?”虽然偷情也很有趣,可这种情况一遇人阻止,他就没有立场发言了。这样他太亏了,无论如何要改盖口。
她摇头,娇喘吁吁。“不……不行……”
“为什么?”他月兑下她的朝靴,隔着一层白袜对着她的脚又是搔、又是挠的,直逗得她粉颊绋红、直若三月桃花。
“那……那个……后宫不得干政……”她情不自禁扭着娇躯。“放开……凤,不要了!啊……”
他想一想,也对,以她对朝政的狂热,要她从此深居皇宫,再不问政事是太委屈她了。同时……没有她帮忙,他敢拿颈上头颅来打赌,他的皇位绝对坐不了一年,可能很快又会有人叛乱,也许还会有叛军打进皇宫呢!
做不做皇帝对他来讲是没差啦!不过在皇宫里跟她胡天胡地的日子真的挺不错的,要他就这么放下是有些舍不得。
“好吧!既然朕现在是皇帝,就把后宫不得干政这条律法给废了。”他脑子思考的方向永远与正常人不同。
她又喘又热,还要再抽出时间瞪他,实在是好累。
“先祖所立的律法,怎么可以说废就废?”她杏眸含春、水汪汪,风情无限。
他瞧得心头一阵激荡,再也忍不住低头吻住那方娇艳红唇。
“嗯,唔唔……”她忽觉化身一叶扁舟,在他狂猛的情潮拍击下,随时都有沉溺的可能。
他辗转吻遍她红唇的每一处,复趁着她喘息的时候,舌头迅速探入,化作狂风一般,席卷她柔软的唇腔。
他陶醉地品尝着她唇上的馨香,好象混合了天下百花的芬芳,比蜜还要甘甜。
他深深地吸吮着,大掌不自觉离开她的小脚,转而探进她的衣襟。
她忽觉一股清明从脚底窜上脑门,那昏昏沉沉的感觉渐渐消失了。
“不行。”她用力推开他。
他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恢复理智。
然后,他看见自己还留恋在她衣襟内的手,不免低咒一声。“该死,太久没做了,忘记妍妍唯一的弱点只有那双脚,不在一开始逗得她晕头转向,根本尝不到甜头。”
他自以为说得很小声,她却全部听见了。
宇文端妍伸指在他腰眼上恨恨一扭。“你够了!”
“啊!”他吃痛地低嚎一声,委屈蒙上双眼。“为什么不行?”说话间,大掌又想偷袭她的脚。
但这回她早已有了防备,迅速一个翻身避开他的手掌。“别闹了,我……总之现在不行啦!”
“为什么嘛?”他已经忍好久了耶!不管,他就是要。伸出手又去偷袭。
宇文端妍避得辛苦又尴尬。“够了,我……我有喜了,大夫说暂时要小心。”
“咦?”他突然像被点了穴般,一动也不动。“-……有了孩子……”
她羞怯一颔首。
“谁的?”他忽地大叫。
她脸色一变,恶狠狠瞪住他。
凤彗帝立刻知道说错话,慌忙拱手兼道歉。“对不起,朕说错了,朕想说的是,朕要做爹了……不,这不是重点,那个……孩子……怎么办?”
“你到底在紧张些什么?”
“朕怕啊!这孩子流着凤家的血,万一承袭了凤家可怕的事故能力,那……有了,干脆朕入赘到宇文家,孩子就跟-姓宇文,-觉得如何?”
宇文端妍的答案是:一掌拍向他额头。
“你疯啦!哪儿有帝王入赘的?”
“可是当凤家的子孙都会很倒霉的。”
“你真的这么讨厌自己的人生吗?我倒觉得还不错。”也许他们的生活很不安定,更不知下一瞬间能否活着,但他们遇见了彼此啊!从少年的知心、到现在的生死相许,那每一寸时光她都觉得珍若千金。
可惜,他还没搞懂她的意思。
“朕不讨厌自己的人生啊,只是不想孩子受苦。不然这样好了,孩子一出生,咱们就把他送人抚养,不跟咱们住,也不姓凤,-……啊!”
年轻帝王给一脚踹下了龙椅,当然,他的愚蠢言论也到此为止。
八个月后——
兰陵国的长公主出世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凤彗帝与宇文端妍的孩子,只有那个笨皇帝死不承认。
凤彗帝至今依然相信,只要女儿不跟着自己姓凤,就不会遗传到凤家可怕的事故命运。
他坚持那是宇文家的孩子,公主姓宇文,绝不姓凤。
真是疯了!他既然要撇清关系,那就不要给孩子封号嘛!偏偏他公主名号都封了,才在后头批注一堆,说什么孩子虽然是公主,却非凤家人,与他无关。
宇文端妍也懒得跟他解释了。
她在产子后,被凤彗帝强留在宫中休养了一个月,假借各种名目派下无数侍卫保护她,但实际上是隔绝毒姑的缠黏。
没办法,不这样做,毒姑一直死黏在宇文端妍身边,害得凤彗帝连宇文端妍一根头发都模不到,差一点点被欲火烧死。
直到毒姑终于被气走,凤彗帝也稍解一腔情潮,宇文端妍的身子将养得差不多,她总算得到解禁令,又可以上朝了。
有关这点她也觉得很好笑,他们不成亲,不公告天下,但他却执着待她以皇后之礼。这跟他娶她又有什么差别?
她实在搞不懂他的想法,但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保护她,也就不置可否了。
但有一件事她很坚持——
“上朝去了。”她强逼着他起身。
他抱紧女儿,死赖在床上不走。“不要,朕不想上朝,朕要留在寝宫陪宝贝。”
“你已经一个月没上朝了。”之前她刚生完孩子,也没力气逼他,可现在无论如何,她不愿他当个人人唾骂的昏君。
“反正现在四海升平,也没什么要紧事嘛!-去就好,何必要朕天天上朝去听那些老臣子念什么圣君准则、明主必备条件……很烦的。”他宁可留在寝宫陪女儿。
“你不喜欢听那些事,了不起叫他们住口,但身为一国之君,岂可长期不理朝政?”
“有-为朕处理政事就好啦!拔必非朕出马?反正朕也干不了什么大事,不如让朕休息一下。”
“不行。你做不做事都无所谓,却一定得上朝,以免朝中上下心起不安。”
“不安什么啊!朕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会出事不成?”凤彗帝就是不下床。“真要说到让人担心的对象,我还比较放心不下宝贝。”
“宝贝留在宫里,有那么多太监、宫女照顾,还有一大票禁军保护,哪里还需要你来操心?”
“皇宫又如何?朕可也在宫里遇到不少意外与事故,谁晓得那些麻烦会不会突然找上宝贝?朕放心不下,朕不要跟宝贝分开。”
“即便如此,你还是得上朝。”她的头好痛。这个男人拗起来,简直比牛还麻烦。她想了又想。“这样吧上议内侍抱着宝贝在金銮殿下候着,一待朝议结束,你立刻就可以看见宝贝,这样好吗?”
“就算在朝议的时候,朕还是想看见宝贝。”
“好好好,就让宝贝也一起上朝,这样可以了吧?”今天就先顺着他吧!宇文端妍想着,来日方长,总有办法改变他的倔脾气的。
“耶!”他欢呼,终于肯起身换衣服了。
宇文端妍召来宫女侍候他更衣。
期间,凤彗帝仍是双眼不离女儿。
他真的是太紧张了,好象宝贝随时会生出一对翅膀飞走似的。
一等更衣完毕,凤彗帝立刻又将女儿抢进怀里抱着。
“你不可以抱着宝贝上朝。”宇文端妍走过去,抢过他怀中的婴儿,送到静候一旁的大喜怀里。“麻烦你了,大喜。”
“是,相爷。”大喜领命保护公主。
凤彗帝还是一脸依依不舍。“更让朕抱一会儿嘛!一下子就好。”
“你再拖下去都过午了,也不用朝议了。”宇文端妍催他。
“那更好。”他本来就讨厌早朝。
“皇上,你真完全不顾天下百姓、兰陵未来?”宇文端妍冷下脸。
她一用这种口气说话,就表示她真的火大了。凤彗帝哪还敢撒赖,万分不舍地别了女儿。“宝贝,朕……啊!”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狂风突然吹起,伴随着一记高昂的鸟鸣声直往寝宫方向袭来。
宇文端妍-眼前望,只见一只雪白飞鸟,头大如斗,双翅一层,直比一个成人还巨大,急速朝寝宫飞来。
“什么东西?”她拉着凤彗帝侧身一闪。
但那怪鸟的目标似乎不是他们,-一直一直往前飞去,直飞向……
“宝贝!”凤彗帝和宇文端妍同声惊叫,快步奔驰着就想转回去救女儿。
“快将所有红色的东西都收起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逃邙降。
凤彗帝和宇文端妍快疯了,因为公主身上的包巾正是艳红色。
“大喜!”凤彗帝大叫。
大喜手忙脚乱拆着公主身上的包巾。
大鸟寸寸逼近。
凤彗帝和宇文端妍不顾一切往前冲,只想救女儿一命。
许是苍天怜悯,一阵狂风吹起,助了大喜一臂之力,扬起小鲍主身上的包巾旋转罩住敝鸟脑袋。
原本攻击力十足的怪鸟突然失去方向,笔直往地面跌去。
“唉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女子倏忽赶到,望着地上的怪鸟徒呼赫赫。“真是太可惜了。”
“搞什么鬼!”凤彗帝怒极,抢过女儿小心抱好。“是谁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进宫里,万一伤了公主,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启禀圣上,”禁卫军首领来报。“这位是西南方土固族的巫女,今闻公主满月,特来祝贺,下意在进宫途中,随身神鸟受惊飞走,惊扰了圣上。臣等护卫下周,恳请陛下赐罪。”
“什么鬼东西嘛!”凤彗帝只觉头好痛。
“兰陵圣君,”土固族巫女上前一拜。“神鸟向为我族巫女的良好臂助,是不可多得的异宝。不过这只神鸟似乎已认定了小鲍主就是-的主人,日后就麻烦贵国照料了。神鸟具异能,可辨吉凶、知回顺,对贵国应该会有大帮叻。”
“对不起,请问阁下是从何看出神鸟认公主为主的?”宇文端妍好奇问道。
“初生的神鸟会将每一个出现在-面前的人或兽当成敌人,并加以攻击。除非有人能及时以红巾覆其面,神鸟驯服,认红巾主人为主,且永不背叛。但要驯服神鸟并不容易,神鸟双翅一展,千里遨游,一般人是不可能接近-的,更遑论以红巾驯服。就连我们巫女也都是千里寻找神鸟蛋,贴身携带,花费数年时间孵育,直到神鸟破壳而出瞬间,覆以红巾,让神鸟自动归降。从来没有听说有人可以驯服已破壳而飞的神鸟,贵公主算是第一人。”巫女驿释。
凤彗帝和宇文端妍只是看着彼此,好久、好久,她摇头一叹。“血缘真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他们的女儿才多大啊?已经聚有招事故、引意外的本事,再过个几年……不敢想象,她必继其父成为新一代麻烦制造机。
啊!凤家恐怖的诅咒。
凤彗帝忽尔握紧宇文端妍的手,慎重一颔首。“妍妍,朕准备为宝贝请来天底下最棒的师傅,教她读书、习武、医术、机关之学……总之,一定要深植她求生的本能。”
“同意。”她回握他的手,心里也在为自己将永远与“平静”道别的未来感到悲哀。有一个意外夫君、一个事故女儿,想来她的人生将精彩异常。
“妍妍,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凤彗帝反常地正经。
不知道怎么回事,宇文端妍只觉得好好笑。“凤……呵呵呵……我真是太钦佩你了。”想到他预卜先知了女儿的能力,她难耐笑意。
“-在说什么?”他一脸迷糊。
“我说,我喜欢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她大笑着扑进他怀里。“所以,你轻松一点,一切都会很好的。”
是吗?凤家恐怖的血缘会不会继续造就悲剧,他也不知道,但有她伴着,他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深吐口大气。“我也爱-,永远不想离开。”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相贴,就算命运很乖诡又如何?他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全书完
编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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