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金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程万里对她说了什么--
他……他要她对柳枝下药,好让他可以将柳枝拐上床,最好能让柳枝怀孕,这样他就能随意对柳枝捏圆搓扁,再不必忍受柳枝的大小姐脾气了。
这么无耻的事他怎么说得出来?况且,他不爱柳枝吗?他不惜谋害前未婚妻也要跟柳枝订婚,共偕白首,难道一点感情也没有?
程万里低下头,双唇印上她的。
金金好像被无数的毛虫爬上了身,她吓得已经不管会不会被杀死了,拚命挣扎着想要挣月兑他的掌握。
程万里边亲着她边摇头。“其实金金,我也知道-很爱我,但-实在太不解风情了。有女人接吻的时候像-这样,两片嘴唇绷得像两条死鱼,连点挑逗也不懂,这样男人怎么会兴奋?”他说着,终于放开了她。
金金一摆月兑他的魔掌,狼狈地离他远远的。
她一直当他是个负心汉,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程万里哪里无情了,他根本是个丧心病狂的禽兽。
“我都说不会杀-了,怎么还是如此怕我?”他一脸惋惜地看着她。“不过也好,-越怕我,越会乖乖听我的话,不是吗?”他走近她,大掌轻抚着她的脸。
金金的心脏快要停了,才鼓起的勇气在他的疯狂中消磨殆尽。
“不要……碰我,走开……你走开……”想到自己将这样的恶魔留在家里多年,朝夕相处,她怕得像瞧见天正崩塌下来。
“啧,-以前不是最爱我碰了?怎么,现在不喜欢了?”他形状优美的剑眉轻轻挑起,“-变心了?也对,-跟柳扬同居多日,谁晓得你们干了多少好事?”
听他侮辱柳扬,她满腔惊惧中不自觉生起一股怒火,烧得眼睛一红、脑袋一空。
“不许侮辱柳扬!”她吼出声。
程万里听得一愣。
但金金却比他更惊讶,她原以为反抗程万里,他一定会立刻杀死自己,谁知他却被她吼呆了,这……情况突然变得有些可笑。
程万里回过神,面孔又变得狰狞。
“看来他倒是有几分能耐,能诱拐得了。”他蹲,狠狠瞪着她。“但他有我好看、有我英俊吗?他只是多了几个钱,不过没关系,那些钱很快就都会成为我的了-如果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事成之后给-一点好处,比如……-一直想要我的孩子,我也可以答应。”
他的话让金金心头的畏怯消退得更快,代之而起的是一股莫名其妙的笑意。
程万里竟觉得事到如今,她还会迷恋着他?是他疯了,还是她精神错乱了?
她觉得他自信得好可笑,又自傲得好可悲。
程万里不喜欢看她惊恐的眼眸逐渐恢复冷静,他一只手掌又威胁性地搁上了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掏出一只指头大小的药盒,塞进她怀里。
“同乐会后,还有一场烧烤大会,我和小枝都会参加,到时候-只要找个机会将里头的药放在小枝的饮料里,让我称了心,我也会如-的意。否则……”他的手指用力掐紧她的脖颈。“-小心了,我不会放过。”
这回程万里并不想杀金金,她死了,谁替他做事呢?
所以他只是掐得她呛咳便松了手。“别以为-躲在柳扬家里就可以逃开我,-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中,我是不想下手,而非不能下手,-最好学聪明点。”
她呛咳两声,泪眼迷蒙地抬头望他。“你不是不想下手,你只是不想在柳扬家中下手,你怕惹上麻烦会失去柳小姐,还有柳家这座大金矿。”
她被逼到了极点,终于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现在,她只剩几点不明白。“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柳小姐才跟她订婚的吗?”
“我当然喜欢小枝,那么赏心悦目的美人谁不爱?她可比-知情识趣得多了。”
“我想柳小姐应该也是对你有情,才答应跟你订婚,既然你们两情相悦,为何还要做下药这种下流勾当?你们大可顺其自然地发展下去啊!”
她当他不想啊?但柳枝是什么人,柳氏的小鲍主,金枝玉叶,模不得、碰不得,性子又娇贵得要命,程万里每天光想法子哄她,头都要炸了,还是拐不上她。
柳枝喜欢跟男人调情,又不让人进展到最后,简直把人当狗那么耍着玩。
像订婚那天,他因为被金金绊住了脚步,迟到了下,柳枝就跟他吵得天翻地覆,非逼他带她出国散心不可。
他也是有一点心虚,就处处顺她的意,把她当太上皇那般伺候着。
谁知仅仅一个月她就花了他快三百万,最后,五张信用卡都刷爆了,柳枝还嫌他没用,转头跑人,将他一个人留在东京,差点去要饭。
程万里被柳枝搞到几乎发疯,好处还没沾到,已经惹来一身债,再这么下去,他还要不要活啊?
但这些话他可不会跟金金说,太没面子了。
“我跟柳枝怎样不关-的事,-只要照我的话去做,我不会亏待。否则……小心-的脖子了。”撂下最后一句狠话,程万里转身走人。他也不敢把金金关在这里太久,谁知道柳扬会不会突然想起她而来找人。
斑!想起柳扬,程万里越发生气。这柳家人简直混帐,一个柳扬专门破坏他的好事,一个柳枝成天耍弄他,总有一天要他们好看!
等程万里走了,金金也瘫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为了应付程万里,她已耗光全身的力气,但也因此厘清她心底许多疑惑。程万里对柳枝……唉,纯粹是看中柳家的钱,心底并没有多少情意。
而且程万里在柳家的处境也不太好……或者该说,柳家人对他也是有所防备的,所以他的行动处处受制,而她也才能保得一命。他不自己对付柳枝,却来威胁利诱、逼迫她向柳枝下手,应该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金金感到无限悲哀,就为了钱,要把自己终生幸福赌上,值得吗?
她回忆幼年时与程万里两小无猜,他们也曾天真无邪……但是真有过那回事吗?她努力翻出记忆的书册,却发现它们如轻烟飘过,一抹淡淡的白痕,春风一吹,无迹无踪。
柳扬和史清铭打水球打得正激烈。
“大哥。”柳枝兴高采烈地兜起一颗水球砸过来。“我也要玩。”
柳扬看到她,整个人都呆了。
柳枝手中的水球砰一声,在他身上开了花。
柳扬只觉那水球砸到身上都变成了冰,将他的四肢体肤冻得疼了。
“-怎么来了?!”他喊得好大声,周遭的欢乐一下子被压下去了,错愕与沈闷渐渐在空气中流散。
史清铭看情况不对,着急地打圆场。“小姐,一颗水球五十块,-没有缴钱不能上来。”
原来是为了这回事啊!快乐的笑声再次飘扬在这偌大的娱乐中心里。
柳扬迫不及待跳下木台,拉了柳枝就往角落跑。“小枝,告诉我,-是自己一个人来,还是小程陪-来的?”
“当然是他陪我来的啊!我才不爱来呢,要不是小程一直说我好歹也是柳氏一分子,员工同乐会就算不参加也得露一下面,我才懒得来。”现在柳扬又不陪她玩,简直闷死人。还有那个混蛋程万里,一到娱乐中心就不见人影,等回家后看她怎么修理他!
柳扬整张脸都变色了。
这时,史清铭也追过来了。“发生什么事了?”
“分头找金金,立刻找到她。”柳扬只下了这个命令就跑了。
柳枝满怀不解地望着史清铭。“大哥疯啦?这样急着找那女人。”
史清铭苦笑,看来柳扬爱惨金金了,连一刻不见她都不行。
“小姐,我也要去找人了,-自己玩吧!”话落,他也跑了,
柳枝气得直跺脚。一堆人就知道绕着金金转,也不理她,太可恶了。
“我才不要那个丑女人做我的嫂子,死都不要!”她大小姐脾气发作,下定决心要阻碍柳扬和金金的爱情路。
史清铭埋头跑了百来公尺才追上柳扬。他这会儿可有了重大体认,再华贵的皮鞋用来跑步,还是比不上路边摊一双一百块的布鞋。他的脚好痛。
但柳扬根本不听他说话,一见他追上来,拖着他又继续跑。
“董事长。”史清铭哀嚎。“你到底急着赶去哪里?你不是要找金小姐吗?这样一直跑就能找到人?”
“金金一定在女厕所里,我们只要去那里就能救到人了。”
史清铭耳尖地听到他用“救”这个字。
“董事长凭什么断定金小姐会有危险?”他下解,联想到柳枝,脑海灵光一闪。“就因为程万里也来了?这一点道理也没有。”
柳扬叹口气。“敢情你还是没想起在哪里见过金金?四年前,除夕夜,我们在哪里?”
“我们每年除夕夜都会带着年菜和红包去慰问留在员工宿舍的员工,祝福他们新年快乐。这种事还要问吗?”
“但是四年前那个除夕夜,我在员工宿舍入口滑了一跤,捡到一张照片。”当时,照片被揉成一团,扔在入口的阶梯上,柳扬就是踩中它才滑倒的。他本来还很生气,想找出那个没有公德心、乱丢垃圾的员工,罚他个几千块,但结果……一把照片摊开细瞧,他所有的愤怒就消失了。
史清铭终于想起来。“照片上的女人就是金小姐?!”天哪!当时他们两人对着那张照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那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景象,就是一个年轻女人对着镜头露出一脸灿烂笑容,
那女人模檬普普通通,淡淡的眉,眼睛微微-着,鼻子红通通的,上头一大块晒伤,笑得一整排牙齿都露出来了。
照片中,阳光正好斜照在她的脸上,令她整个人好像在发光一样。
那一年除夕好冷,可是柳扬和史清铭看着那张照片,却感觉好像泡在一池温泉里,从心坎里暖了上来。
绑来那张照片……史清铭斜瞥柳扬一眼,看他脸上掠过两朵可疑的红云。“董事长,那晚我们说好要把那张照片扫描放大,各自收藏一份,但隔天我就找不到它了,那照片……”
“我藏起来了,不行吗?”这会儿柳扬可像个强盗了。
柳扬是老大,他存心独吞美人照片,难道史清铭还能逼他交出来?
不过史清铭很怀疑。“以董事长的个性,既然一眼就看中了照片上的女人,一定会派人寻访,想方设法追到手,怎么四年来没见你有任何行动?”所以,他才会渐渐淡忘了那年的事。
“因为我查到最后却发现,照片上的女人,也就是金金,竟是程万里的未婚妻。我难道还能强夺自家员工的老婆?”结果四年来,柳扬就这么抱着照片天天看、夜夜想,搞得自己都快得相思病了。
史清铭可是听得脸色都发白了。“程万里早就有未婚妻还跟小姐订婚?他分明……不可原谅!”
柳扬看史清铭这么愤慨,立刻乐了。
“所以我一直让你去追小枝啊!偏偏你这么没用,明明认识小枝比程万里久了一倍以上的时间,最后还是被程万里捷足先登了。”
史清铭一脸不可思议。“我追不追小姐不是重点吧!主要是你,既知程万里不老实,为什么不说出来,阻止小姐和他订婚?那是你妹妹耶!你完全不关心她?”
“你说话可要凭良心,我几时没阻止过小枝了?我一直都反对小枝和程万里在一起,但小枝听过我一句话吗?”
“你可以开除程万里,把他赶得远远的,不准他再见小姐一面。”
“我如果那样做,保证小枝立刻与程万里私奔。”
史清铭不敢说话了。的确,柳枝就是那种你越要她往东,她偏要向西行,绝对叛逆的一个人物。
“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被程万里那个坏蛋欺骗?”
“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补救吗?”
“还要想什么办法?硬来不行,就让小姐和金小姐对质,拆穿程万里的真面目*”
“哪这么容易?程万里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们能够防备他一时,难道能防他一辈子?况且,天天胆战心惊过日子,累都累死了。对付他这种人一定要一次将他连根拔起,否则必定后患无穷。”
史清铭不太相信。“程万里有这样厉害?”他一直觉得他不过是小白脸一个。
“柳氏有一家签了长约的征信社,记得吗?”柳扬问。
“四年前,董事长突然说要对新进员工进行基本审核以防商业间谍混入,让我去找的嘛,我--”他说到一半才想到,这时间点未免太巧了吧?莫非找征信社不是为了审核员工,而是调查照片上的女人?
然后,柳扬发现金金是程万里的未婚妻,只能干望照片发愁?
但柳扬是会轻易对看上眼的东西放手的人吗?他了解金金、也了解程万里后,会不会利用人性上的弱点,布下这一连串的局,就为了遂他的相思美梦?
程万里贪财,一定会为了金钱抛弃旧爱;金金痴心,必成妨碍;柳枝任性,是最佳的棋子,然后……史清铭想着,背脊都湿透了。
“你利用了所有的人?”史清铭看着柳扬,感觉那已不是个人,而是一团阴谋诡计。
柳扬只是淡淡地笑着,像夏夜里,凉风穿透窗棂,拂过人们赤果的肌肤,带起阵阵鸡皮疙瘩。
“清铭,人心藏在体内最深处,难道是可以轻易被利用的吗?别把一个人的错全归到另一个人的头上,想要做什么事都是自己决定的。”
“但是你预先料到了,却没有出手阻止。”
“我为什么要阻止?我又有什么能耐阻止?以程万里的贪财,他今天不攀柳家这门亲,也会去祸害别的千金小姐。我可以阻止他几次?以小枝的刁蛮,就算逃过了程万里的欺瞒,早晚还是会被其他有心人士诱拐,我又能救她几回?以金金的痴心,即便让她受程万里千次伤害,只要不跌入绝望的深渊,她还是会矢志不改。这是他们的个性,并就此决定他们的人生。”柳扬嘴边闪着讽刺的笑。“佛祖、基督、阿拉……世上无数神明以其强大的力量试图改变人问为一善美天堂,-们可曾成功?连神都掌握不住的人性,你要我以一介人类的身分去做,不觉得可笑?”
那字字句句如轰雷打在史清铭头上,他笑不出来,却觉得可悲。
一个人聪明到可以预见某些事情的未来走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发生,无法插手,能不心急?能不忧虑吗?
史清铭做不到,那柳扬呢?
“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我不能阻止某些事情发生,不代表我不能将它们控制在我能接受的范围内。”柳扬倒是笑得一脸云淡风轻,瞧不出任何异常,直到女生厕所的大门打开,一条颀长的身影迎面走过来。
柳扬的笑容崩溃了,那人竟是程万里。
一个大男人闯进女生厕所里能有什么好事?
史清铭一见程万里,就要冲上去找他理论。
柳扬一手拉住他,低声道:“别冲动。”他深吸口气,再度漾出一脸笑,定向程万里。“啧啧啧,小程,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逛女生厕所的习惯,难道……你偷窥?还是偷拍?唉,你这就落伍了,现在流行的是自拍,找个山明水秀、地灵人杰、五世齐昌的地方,自己月兑光躺下去,看是要上拍,下拍、左拍、右拍,尽避拍个够,干么拍别人呢?你又不是没本钱。”听他说的,好像在挑坟头。
程万里看到柳扬和史清铭,俊脸气得发青。他们会这么凑巧出现在这里?鬼才相信。这两个人分明也在注意着他,或许他们还派人跟踪他呢!
真是太可恶了,这些家伙就没一个信任他的,还能怪他对柳家心起怨恨吗?
“董事长,我是听见女生厕所里有怪声,过去巡视一下,却发现有个女人倒在里头,正想去喊人来帮忙呢!”
柳扬立刻想到金金。混蛋程万里该不会又对她下手了吧?
都怪他太大意,以为柳枝能将程万里绊住,完全没有防备。如果金金有个万一……他握紧了拳,脸上却一丝表情不露。
“是什么样的女人呢?不如我们一起进去瞧瞧吧!”他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那女人我倒不认识,不像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应该是谁家的亲戚,或者是外面跑进来的。”程万里倒是将责任推卸得一乾二净。
如果不是柳扬拉着,史清铭已经狠揍程万里一顿了。他就是会演戏,装得一副无辜样,内里却整个烂透了。
柳扬第一个跑进厕所,地板上瘫着的女人果然是金金。
这一刻,他想把程万里一拳揍到太平洋去喂鱼。
但这样有什么意义?除了给自己惹来一条伤害罪,让程万里痛上几天,过不久,他照样可以顶着他那张俊俏的脸皮继续骗女人。
柳扬要么不干,要干就要让程万里一辈子翻不了身。
他努力压下满心怒火,佯装出一脸惊讶。
“金金?!-躺在这里干什么?”他走到她身边,看到她脖子上一圈淡淡红痕,心脏如擂鼓得快要爆裂开来了。混蛋程万里,良心被狗吃了!
听见柳扬的声音,金金一下子跳起来。“柳扬……”她扑进他怀里,像溺水者抱住懊不容易才发现的救生圈。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靠近他,两只手用力抱紧他,好像要掐断他的腰。
柳扬知道她是无意识的,任何人在鬼门关里转上一圈,再见到能救她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
但他仍觉得好高兴,守着一盆花儿四年余,悬悬念念、思思想想,有朝一日,那花儿突然在他眼前绽出最美丽的光彩,简直是人生最幸福的一刻。
他甚至有点不敢回抱她,就怕这只是一场梦,等他一伸出手,梦就破灭了。
可这么难得的机会,要是错过,他势必悔恨终生。
他颤着手,慢慢地圈住她的肩膀,感觉她的体温,暖洋洋地,把他整个人烘得几乎要升上云端。
程万里轻咳一声。“原来这位小姐是董事长的朋友,怎么会倒在厕所里呢?要不要叫救护车?”
金金这才发现到厕所里除了她和柳扬外,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史清铭以及……为什么程万里会回来?他……她看到他一双眼狠狠瞪着她,凶光毕露地闪过柳扬的脖子,她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程万里想要伤害柳扬!金金下意识将柳扬抱得更紧,她的目光毫不相让地与他对视着。
她很怕程万里,从一个多月前差点被他掐死后,她就很怕他,到现在还是怕得要命。只要看见他,她的心脏就会不自觉地紧缩。
她很怕程万里又来伤害她,但她更不愿程万里伤害柳扬。
如果程万里敢做出对柳扬不利的事,她就算豁出性命,也要跟他拚到底。
程万里狞恶的视线终于放过柳扬,却更张狂地对上她的。他完全不担心金金对众人泄漏他的身分。
金金很了解他,知道他发狂起来有多可怕。以前读书的时候,几个男同学看他长得漂亮,就联合起来欺负他。他们七、八个人堵在厕所,要月兑他裤子,检验他是男、是女。他被惹火了,一个人卯上他们全部,虽然被揍得鼻青脸肿,却将那带头者一只耳朵硬生生咬下来,那家伙从此少了一只耳朵。
而且还没人能惩罚他,他毕竟是受害者,大伙儿只当他被逼急了,才不小心跳过那道名为“法律”的墙。
一群蠢蛋。要教训人当然要让人一次记住,否则就不要做。温温吞吞,缩手缩脚的,还是不是男人啊?
男人是什么?就是要掌权握势、快意恩仇,至于其他的小细节根本不必在乎。
金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他的心意:“-若够聪明,就乖乖听话,不要坏我好事,我可以放-和柳扬一马,否则,大家走着瞧。”
金金的心里万分挣扎,要她为了保护柳扬而牺牲柳枝,她做不到。
但现在不听程万里的话,就算这里有柳扬和史清铭两个大男人,再加上她一个弱女子--她的力量可以不计啦,根本没用,但她还是没把握可以抵得住疯狂的程万里。
迫在眼前的危机和未来的隐忧,她衡量许久,终于垂下不驯的视线。
程万里得意地扬起眉,转向史清铭。“史特助,这个……看情形,救护车是不必叫了,但我们要不要避一避,让董事长他们好好谈心。”
史清铭厌恶地哼了声。这程万里倒会作戏,他真想爆打他一顿,直接将他赶走了事。
但柳扬不让史清铭轻举妄动,他也只好咬牙忍住这口气。“董事长,这里毕竟是女厕,不方便谈话,你们要不要出去再说?”
柳扬点点头。“也好。”然后,他就扶着金金走出去了。
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要招呼他一声,摆明了看不起他。程万里气死了。
他两只眼睛喷出来的熊熊怒火几乎将柳扬、金金和史清铭都烧成灰烬。
可他们都走远了,他又能如何?只能在心里不停构思着未来的报仇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