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九点五分……九点十分……卫焰的眼光除了死盯着墙上的钟外,就是落在那扇动也不动的门上。
懊死的!他到底还得在这个地方待多久?不过是一个胃炎就让他住了一个礼拜的院,再住下去,他桌上成堆的卷宗大概又可以让他回来住院再住上一个礼拜。
总算,那一直毫无动静的门把被人旋了开来,卫焰微微的皱起眉头。
“-也该……怎么是你!”卫焰一发现进来的竟然是个那个死不要脸的主治大夫丁翎之,脸上的表情更臭了。
“咦?羽律小姐还没来?我肚子都饿了。”
“她来不来干你什么事?她拿东西是来给我吃的,你来凑什么热闹?”卫焰一想起来就气,哪有医生和病人抢饭吃的道理。
“你怎么这么说?羽律小姐的手艺可是人间难得几回闻,我打出生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更何况她也答应要帮我多准备一份,我天天来报到又有什么不对?”丁翎之大言不惭的说。
“你当我这儿是饭馆还是餐厅?”卫焰一点也不客气的说。
羽律知道卫焰不爱医院的伙食,打从他住院起,就天天替他送饭菜过来,初时他还对羽律的殷勤有些乱了心绪,不明白她为何要对他这般照顾,可这几天下来,他才发现羽律根本不是特别对他好,她是对每一个人都好。
这该死的女人!只要有人要求要吃她做的菜,她一律来者不拒,让他这小小的病房每到了吃饭时间,就来了一些有的没有的闲杂人等,她那么爱煮东西给别人吃,不会去当厨师吗?
“一想到你出院后就不能再吃到这样好的菜,我真不想让你出院。”丁翎之翻翻手中的病历表,摇头叹气的说:“你知不知道,羽律小姐死会了没有?
虽然我是不婚主义者,但是为了她的手艺,我也认了。”
“你少作梦了,要输也轮不到你!”卫焰一声大吼,那凌厉的眼光足以置人于死。
“她有男朋友了?”丁翎之一脸的惋惜。
“这不关-的事是吧!”卫焰没好气的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你知不知道我的事很多,没时间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
“我今天就是来和你说这件事的,看来你的胃是没问题了,只要别再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好了。”丁翎之合上手中的病历。
“我只要早一点别再看到你的脸,我的胃就什么毛病也没有了!”
卫焰一想到他每次看到羽律就一脸老鼠见着女乃油的死样子就有气,而且他一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医生不太单纯,只是,他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对劲。
“你可以出院了?”
一个娇柔的声音条地在病房门口响起,让卫焰和丁翎之都吓了一跳,这女人的脚步也太轻了,他们一点也没有发现她是什么时候来的。
羽律提着大包小包进来,才入了病房,就听到他们在谈论出院的事,她知道卫焰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这由他老是追着她问各件案子的进度就知道。
这几天硬是让他住在这儿也真是苦了他,现在他总算能出院了,想来他的心情一定会好很多才是。
“只要他好好的控制他那易怒的脾气,以他这么健康的身体,再多活个五十年都没问题,所以去办个手续后,他随时都可以出院了。”丁翎之好笑的说。
“真是太谢谢医生你了,我等一下就去办出院手续。”羽律有礼的道谢,“对了,我多煮了一点莲子炖鸡,医生要不要吃一点?”
“我当然……”
“当然很忙!”卫焰由羽律的背后送给了丁翎之一个“相不相信我会把你丢出去”的眼神,当初要不是碍着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份上,倘早就把这个不怀好意的蒙古大夫丢出去了,现在出院在即,这个人再不识相一点,他就让他知道他这个“狮子”的脾气有多坏。
丁翎之是爱玩,可一点也不想玩掉自己的性命,“嗯……我是真的很忙,而且我怕有人吃不饱会上火。”
“可是,我多带了些,不会不够吃的。”
“我饿得可以吃下整顿羊!”卫焰直接打开盖子就吃了起来,还不忘给丁翎之一个要他死心的眼神。
“嗯!我还是先走一步。”
丁翎之猛吞口水,惋惜的再看了卫焰手中的美食一眼,他怕再留下来,他不是被自己的口水噎死,就是失去理智的上演一出“争食记”。
“医生怎么走得那么快?”羽律用眼神询问卫焰,可翎之走的速度,简直像是身后有人在追赶似的。
“他聪明的话,就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卫焰心满意足的吃着莲子炖鸡,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大概是他还能忍受医院的唯一原因。
“这莲子炖鸡还好吃吧?这是我和骆大哥花了好久才想出来的新配方,我们足足实验了三次,才测出添加四神粉下去熬的量和时间,连一向对吃很挑剔的大姊都很喜欢呢!”羽律一看卫焰吃得很满意,心下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骆大哥?就是商律口中的青梅竹马?”卫焰停下手上的动作,那才松开的眉头又紧揪在一起。
“骆大哥是从小就住在我家对面没错。”羽律点点头。
“他是……”卫焰说了一半就没了下文。
“骆大哥怎么了?”羽律小心的说,她不明白卫焰怎么一下子又变换了心情,他刚刚不是还吃得很高兴吗?
“没事,去办出院手续,我连一分钟也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此刻卫焰的脸色只能用阴沉二字来形容。
羽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卫焰的脸色,就算原本有什么话也全让他吓忘了,只得连连的点头,不敢多问的照办。
卫焰看着羽律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佳肴,不知道怎么的,这仍是香气袭人的莲子炖鸡,却再也引不起他的兴趣了。
在卫焰送羽律回去的路上,除了偶尔羽律指示路时所发出的声音,其余的时候,车上都是一片浓得化不开来的沉默。
“送我到这里就好了。”羽律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太会应付这种凝重的气氛。
“-一向走后门回家的吗?”卫焰停下车子,挑眉道。
这路小得像是一条防火巷,要开进来可还真得有两把刷子。但是这小小的矮门怎么看也不像是房子的大门,说是后院围墙的门远比较像。
“骆大哥家最近住了一个朋友,是个叫潘的模特儿,好象很有名,天逃诩有记者在门前盯梢,所以这两天我们都从这儿进出比较方便。”羽律试着解释。
“就是那个以天使代言人红遍国际的谜样模特儿?”
“你知道?”羽律有些讶异,她还以为卫焰是那种看报会直接跳过演艺新闻版的人。
卫焰露出一脸的不耐,“这几天的报纸我每张都会背了,而那个模特儿又是天天的头条,这全台湾不知道她的人大概用手指都数得出来。”
“不过,她真的很美哟!大姊也说她本人不比屏幕上的逊色,只是她好象不大喜欢我。”羽律耸耸肩。她一向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可最近不知道怎么搞的,好象一下子出现了一堆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的人,先是卫焰,后来又是那个从不正眼看她的潘,看来她得好好的检讨一下自己了。
“是吗?”
卫焰实在想不出像她这种烂到不能再烂的好人,会有什么人不喜欢她?
“我想是吧!她老是对我皱眉头,似乎不太喜欢看到我。”羽律叹了一口
气。
“或许,问题是出在-的骆大哥身上呢!”
“骆大哥?他们不是好朋友吗?”羽律皱起了眉头,又旋即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啦!骆大哥是个很专情的人,他才不会变心的。”
“-就这么有信心?”卫焰的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记般的痛了起来,他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
“当然呀!骆大哥的心中打从十几年前就一直只有……”
“够了!那不干我的事!”卫焰一点也不想听羽律再说任何有关那个姓骆的字眼。
羽律被卫焰突来的吼声吓了一跳,脸色有些发白的低下头。
“对不起,你才刚出院,现在一定很想早一点回家休息,而我还在这里和你说一些有的没有的,难怪惹得你心烦。”
“我不是……”卫焰用力的爬了一下头发。该死!他不想这样凶她的,看她一脸受伤的表情,他也不好过,可是心中的话到了口中就会变了样,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姊姊!大姊姊!救救我哥哥,有坏人在欺负他!”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一下子抢去了他俩的所有注意力,羽律疑惑的看着朝她飞扑而来的小女孩,那泛着泪水的大眼睛,唤起了她的记忆。
“盼安?”
“大姊姊!我哥哥……哥哥快要被坏人抓走了!”盼安就像看到救生圈一般,一抓住羽律就再也不肯放手了。
“盼安,什么事慢慢说,这样姊姊不明白-的意思呀!”羽律被盼安这一哭,也全然失了寸头,只好频频柔声劝慰小女孩。
“有坏人啦!有坏人要抓哥哥啦!”盼安拉着羽律的手就跑,力道之大让羽律好生心惊,也更觉得事态严重,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卫焰见状也只得把车子一丢,顾不得三七二十一的随后跟了上去。
懊死天杀的!卫焰揉着又有点发疼的胃。她们不知道要一个刚出院的人跑步是一件很不人道的事吗?
“-确定-哥哥就在这上面?”羽律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鹰架,一想到从那上面往下看,一向不怎么会流汗的她,此刻却觉得冷汗直流。
“嗯!我刚刚下来的时候,还被勾到了衣服,就在那儿。”
羽律依着盼安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发现在一截半露的铁钉上还勾着一小片盼安的衣袖,看来盼安的哥哥应该就是在上面没有错。
“那我们赶快上去,-别担心,-哥哥会没有事的。”羽律拍了拍盼安的头,她希望自己的口气会比她现在的心情坚定些才好。
她一直让自己紧紧的跟着盼安的脚步,而不去想脚下那可怕万分的情形,可光是如此,那漫流在额际的冷汗还是不曾稍停,胸口的烦闷更是一波波向她袭来。
她会没事的!羽律暗暗的鼓励自己,她早就不是五、六岁的小女孩,都这么大了还怕什么高呢?而且现在根本不是让她想这种事的时候,眼前还有人等着她去救呢!
“姊姊!就是那个坏人!”
羽律顺着盼安的呼声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个黑衣黑帽还戴个黑眼镜的男人,狠狠踢着蜷伏在地上的思平。
“你怎么可以这样打一个小男孩?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理由,你这样做都是伤害罪!”羽律直接冲过去用身体护佐遍体鳞伤的思平,一点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鲁莽。
摆衣人似乎没料到在这种废弃的工地会有人出现,等他定神发现来人只是一个女人,在偷偷松了一口气之余,眼中也闪过一丝凶光。
“-不知道多管闲事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吗?”黑衣人邪邪一笑的欺近了一步,脸上还露出狎婬之色。“不过看在-把小女孩带回来的份上,老子会让-舒服过了再上西天的。”
“你想做什么?”羽律连忙将盼安和思平一起拉到身后,就像是母鸡带小鸡一般的护着他们。
“小美人!-以为我想做什么?”黑衣人又近了一步。
“别管我,你快带我妹妹走!”突然,思平由她的身后跑了出来,狠狠往黑衣人身上撞,而且还用力咬住摆衣人,好让她们有时间逃离这里。
“死小阿!耙咬我?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摆衣人用力一挥,恩平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摔了出去。
恩平似乎拚了命,纵身抱住摆衣人的脚,咬着牙,忍受黑衣人的捶打。
“看来你真的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爷爷我就早点送你上西天!”说完,黑衣人就由怀中抽出了一把短匕首,亮晃晃的在他的手中像是毒蛇的舌信一般的来回。
羽律浑身一颤,那个男人是认真的,他真的想杀了恩平!她随手抓起地上的废弃木材,二话不说的朝着黑衣人挥了过去,不过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在羽律挥棒向他时一闪,躲过了她的攻击。
“-这多事的女人,是-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他将攻击目标由思平的身上转向羽律。
摆衣人一分神,倒给了小思平一个好机会,只见他狠狠的向他撞了过去,一把撞掉他手中的短刀。
摆衣人被这一个攻击给惹得凶性大发,他用力对着思平挥打过去。
思平站不住脚整个人就向外摔了出去,刚好摔向没有护栏的地方,眼看就要从楼上摔了下去,还好羽律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是,以她的力道实在无法将思平给拉上来,结果,她只能趴在地上硬撑着不让思平掉下去,不过,这也让她再也没有余力去抵抗黑衣人。
“这倒是个方便的情况,一次就解决掉两个。”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可是犯了杀人罪?最高可处死刑的!”她不放弃的说。
“-放开我!他真的会杀人的!”思平开口大叫,他那和盼安神似的眼睛露出了惊慌。
“我不会放手的!”羽律摇摇头。这儿这么高,他掉下去还有命吗?
她向下看了一眼,一阵昏眩向她袭来,要不是手中的重量提醒她,还有一个人的生命全靠她的话,她说不定真的会昏过去。
“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羽律闭上眼睛,人家不是说死前脑中会闪过自己这一生的片段吗?为什么她想到的却是卫焰的怒吼声?
“该死的是你!”
卫焰的一声怒吼让羽律条地张开眼,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高兴听到他的怒吼声,那声音听起来好象天籁。
因为她的姿势让她看不到身后发生的事,但是,由那刀子落地的声音和拳头重重落在上的声响,她不用看也明白,在她身后正有一场恶斗,而她只能在心中暗暗的祈祷卫焰会是胜利者。
终于,打斗声停了下来,在羽律还没有任何想法的时候,她手中的重量一下子消失,她一抬头就迎上卫焰一双气急败坏的双眼。
“女人,-该改名叫麻烦!”
他的口气是这么的不客气,可是羽律一点也不介意,她什么也不想的就紧紧的抱住他,那力道让卫焰整个人几乎跌坐在地上。
“谢谢天!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过来!那个人是真的想杀人,你捉到他了吗?”
“他跑了!”卫焰的怒气仍未消。
“对不起,你一定很生气,要不是为了我和思平,你一定可以抓到那个人的。”羽律明白像他这样嫉恶如仇的人,一定忍受不了坏人就这样从他的眼前逃掉。
“-……”卫焰欲言又止。
他怪怪的语气让羽律不解的抬头看向他,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这时,她才发现她几乎是用一种很暧昧的姿势压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羽律连忙从他的身上弹跳了起来,“思平和盼安妮?”她不好意思的将视线由他的身上转而环顾四周一眼。
“看来他们也走了。”卫焰皱起眉头,虽然他并不是一个求回报的人,但那两个小孩竟然没有为他们惹出的麻烦做交代就溜走,着实教他不高兴。
“可是,思平被那个男人打成那样,他一定受了伤,不去看医生怎么行?
我们得去找他们。”
突然卫焰皱起眉,伸手向后一模,“那该死的小表,竟然偷了我的钱包,这就是他给我的谢礼!等我找到他,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卫焰!”羽律一声惊呼。
“怎么?我才出院就让我跑个半死又杠上个练家子,现在连我的皮包都让一个不知感恩的兔崽子给扒了,我连抱怨一下都不可以吗?”卫焰没好气的说。
“不是!”羽律摇摇头,“你的手臂流血了!”
卫焰看向自己血迹斑斑的衣袖,这是刚刚看到歹徒要伤害羽律时,一时情急,他用手去挡的结果。
由这片鲜血淋漓的样子看起来,这个伤口可能比他想的还严重些。他看着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的羽律。
“我先警告-,我才刚从医院出来,-可别想再把我送回去!”
方征律在房中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大门的开关声,她不解的下了楼。
“四姊!太好了!-在家。”
“羽儿?怎么了,-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方征律仔细的把羽律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才定在羽律那发自的脸色和盈着泪水的大眼。
她轻柔的拥住了羽律,然后恶狠狠的瞪向那跟在羽律身后进来的卫焰。
“说!你对羽儿做了什么事?”
如果她的眼神能杀人,这会儿卫焰可能会横尸当场。
“不是的!”羽律连忙把刚刚发生的事对她四姊大略的说了一遍。
没想到方征律的眉头不但没有松开,反而揪得更紧,“你竟然让羽儿到那种地方?我会为了这个杀了你!”
“-这个疯女人!反正-的宝贝妹妹我送还给-了,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卫焰也不客气的瞪回去。
这家子的人是怎么回事?先是方商律不分青红皂白的给了他一个过肩摔,接着,这个冷得和她那外表一点也不搭的女人又莫名其妙的像要杀他似的,他是招谁惹谁了?
“不行!”羽律连忙伸手抓住他,然后又回头看着她四姊,“这不是他的错,而且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四姊,-帮他治疗一下好不好?”
依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一回去绝不会主动去看医生的,可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放着这么大的伤口不管哪!
方征律看了一眼一脸祈求的羽律,“可恶!-说的话,四姊什么时候不依过了?-去楼上把我的医疗箱拿来,然后打个电话叫隔壁的呆子拿点麻醉药过来好吗?”
“不必了!”卫焰一口回绝。
方征律脚一勾,卫焰没有防备的整个人就摔在沙发上,她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瞪着卫焰,“要不是为了羽儿,你就算挂了也不干我的事,我劝你给我合作一点,不然可有得你好受的。”
“-……”卫焰到口的咒骂全化成了一声痛苦的抽气声,因为方征律用绝对谈不上轻柔的力道,将因为干涸的血而黏在伤口上的衣袖一把撕开,痛得他几乎要跳起来。
“四姊!医疗箱在这儿。”羽律连忙把东西递给她四姊,然后她关心的看了一眼似是很痛苦的卫焰。“你还好吧?”
卫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门被打了开来,骆逃邝一脸焦急的冲了进来,“征律,羽儿说你要麻醉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他!”方征律一边说话,一边将双氧水狠狠的洒在卫焰的伤口上,脸上恶意的笑容,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根本是故意的。
“-这是什么天杀的医生!-想痛死我是不是?哪有人这样治疗的?”
“怎么?一点点痛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方征律摆出一脸无辜样。
“一点点痛?如果-医生是这样当的,我看你的病人前脚踏出-的门,后脚就得去看喉咙了。”卫焰痛得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很抱歉,我看的对象可没像你这么吵的,他们都安静得很。”
“骗鬼!我就不相信有人受得了-这种对待病人的方法!”
“是吗?要是我看的对象会叫,那才真的有鬼呢!”方征律用棉布用力的压止他的伤口,脸上的笑更是甜得令人“惊心动魄”。“我好象忘了告诉你,我是一个法医。”
一时间,客厅静得彷佛可以听到卫焰愤怒的心跳声。
“法医!”卫焰这一次根本是咆哮了,他把手用力的从方微律的魔爪中抽了回来,“我还没死!一个法医!”他不敢相信的瞪着一旁的羽律。
“可是……”
卫焰根本没有心情听羽律的解释,他一脸凶神恶煞的看向手中拿着麻醉针的骆逃邝,“你会有麻醉药,那你一定是一个医生吧?”
“我是。”骆逃邝有点迟疑的点点头。
“好!就是你了,你来帮我处理,我要这个恶毒的女人离我还一点!”
“可是我……”骆逃邝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般的瞪大了眼睛。
“我是没意见啦!”方征律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四姊!”羽律皱起了眉头,她不大明白为什么场面会这么僵,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这可怪不了我,是他自己不要我来医他的,-不也听到了?”方征律那恶意的表情在看向羽律时又化成一脸怜爱,她笑笑的伸手抚平羽律的眉头。
“而且,我觉得他挺有挑医生的自知之明,他知道哪一类的医生最适合他。”
“废话!哪一种医生也比一个法医好!”卫焰没好气的说。他把手伸向了仍呆呆站着的骆逃邝,脸上的不耐已到了极点。“快点弄一弄,我可没太多空闲时间!”
骆逃邝抓了抓头又看了看卫焰,他像是怕会让人家听不明白似的,小心一字字慢慢说:“我是医生没错,可是我必须跟你说,我……是一个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