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曦又挑起眉睇着高克勤,嘴角有抹难以置信的笑。“错,我又没说我要嫁,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女人要自强,好不好?”拜托,她干嘛要赔上她一生的自由?
“-的意思是……”高克勤愿闻其详。
“我可以找个愿意帮我扛负债的男人,一个一个地找,然后,我一样可以过得自由又自在。”她都已经盘算好了呢。
“-想得倒是挺美的。”他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老?-以为光靠美色可以过多久-想过的生活?-又以为情妇的生涯可以持续多久?”
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想什么,为什么她那一颗脑袋总是可以轻易地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难道在她的盘算之中,完全没有意外?
“谁说我要当情妇的?”不要把她看得那么扁,好吗?
“不然呢?”
于曦又挑起眉,暗忖了一会儿才道:“说得也是,要是我直接找个黄金贵族也是满不错的,可是我又怕遇到那种长得很吓人的……嗯,是个不错的建议,只是还需要从长计议。”
斑克勤暗自吸了口气,有股想要抓着她晃一晃的冲动,看能不能把她摇清醒一点。
这女人真是太欠揍了。
“-何不干脆找个人嫁了?”相信她应该有不少对象才是。
“不要,我可受不了婚姻生活。”于曦又急忙摇头。
“-又没结过婚,哪来这么深刻的想法?”他倒有点意外。
“拜托,我光是看别人的经验就够我受的了,哪里需要我自己去经历。”那样她肯定会疯掉。“我想要的是无拘无束又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可受不了老是有个人在我的旁边叽叽喳喳念个不停,甚至嚣张地想要管束我的生活方式。”
“是吗?”盯着自己一直未动的牛排,高克勤却怎么也激不起半点食欲。“倘若-打算不婚,是不是更需要一套基本的理财方式?”
“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真是浪费她的口水。
斑克勤翻了翻白眼,太阳穴隐隐作痛。“-就不怕有一天色衰爱弛?”她不会笨得以为美貌无敌吧?还是,她打算往后要进行整型手术来维持美貌及身段?
“嗯……那倒是。”于曦又颇为认同地点点头,将最后一块牛排给吞下去。
“这样吧,我大略帮-算了一下,扣除房租和每个月的生活开销,我想-一个月要存个一万五应该不会太难。”
“喂!”不要这么随便地帮她决定,可不可以?
她还有几样东西想买没有买,而且她的信用卡里头也有几样东西还在分期付款中,要她拿出一万五存起来,这不是要逼她去死吗?
不要太过分了,她是看在他很有利用价值才对他好的哦。
“我本来是要-存两万的。”早知道她一定会鬼叫,所以他打一开始就决定以一万五为最低底限。
“拜托,就算我一个月存两万好了,那又怎样?一个月两万,一年是二十四万,十年才两百四十万;我的天啊,我就算存了二十年也没办法买房子,我干嘛存啊?”她光是一年的花费就不只那些了。
这小气男,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要每回一见到她,就想要帮她上财经课程嘛。
“谁要-笨笨地存?-只要存到一定程度就能够转作其他投资,有短期基金也有养老基金。加州的养老基金不错,或者是投资澳币作长期定存,六年以上的定存利润大约都有在复利四%左右,这都算是不错的,要不然的话……”高克勤兴高采烈地说着。
“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把你的餐点享受完再说吗?”于曦又无情地打断他愈说愈愉快的理财方案。
闻言,高克勤这才想起自己一直都还没有吃饭,总算拿起刀叉开始用餐。
看他乖乖住口,于曦又才松了一口气,感谢老天爷总算让她的耳根子清静一些。
“要是你可以别那么小气、那么一板一眼的话,我会考虑跟你交往的。”她小声咕哝着。
他瞧起来明明就是一表人才,更像个前途无量的高级主管,但为什么他满脑子都是理财两个字?要是他可以别老是对她说教的话,其实他的条件真是满不错的;而且他又会准备三餐、整理家务,真是没得挑剔的男人──偏偏坏就只坏在他那一张嘴。
她敛眼瞅着高克勤,突地发现他切牛排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不要。”他淡淡地道。
“嗄?”没头没尾的。
“我说我不会考虑跟-交往,请-别把那种坏主意打到我头上。”他不要,绝对不要。
他是如此努力地把持自己,绝对不能教她随意地侵城掠地。
“喂,你会不会太瞧不起人了?我也有很多优点的。”厚,真是太瞧不起她了,居然说他不考虑……哇咧,有没有搞错啊?她愿意和他交往是看得起他,他还以为自己很尊贵吗?
“比如说……”高克勤耸了耸肩。“败家?”
“我败家?”于曦又陡然提高了音量。“我还没说你小气,你倒是嫌我败家,你有没有搞错?”
瞧她蓦地瞠圆眼,不知怎地,高克勤勾着一抹笑意。
撇开败家、自我、任性、爱慕虚荣,还有一点点笨,讲话粗俗了一点,她的缺点并不是很多;尤其当她生气的时候,迷人的双眼彷若快要喷出潋滟火焰,更是教人难以移开视线。
“你瞧什么?”怪人耶,干嘛盯着她笑?
“或许我会考虑送-生日礼物。”高克勤突地道,然而话一出口,他随即就又后悔了。
啐,为什么没办法照他原本的打算进行?他不打算再和她有什么牵扯、不打算再管她、不打算……可是,为什么一瞧见她,他的想法和做法总是背道而驰?
懊死!
“真的!”于曦又高兴地欢呼一声。
斑克勤正烦恼着,却蓦地感觉她柔软的身躯正压在他身上,不由得瞪大双眼。她什么时候跑过来的?不对,这里是餐厅耶,她居然就这样扑过来……
懊死,他居然心猿意马了。
“一台笔记型电脑加十堂财经课程?”卢月若惊奇地睇着于曦又好半晌,见她很哀怨地点了点头,她不禁放声大笑。
反正就要打烊了,里头又没有人,笑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真是一绝,好特别的生日礼物啊。”
现在她总算明白曦又为什么会一整天臭着脸,原来是因为她期待好久的生日礼物竟然是……她真是忍不住要夸赞高秘书啊。
“我真不知道那个混蛋到底是不是故意要整我。”哪有人送这种东西啦?
亏他说得自己好像给了她多大的恩惠似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她几乎可以肯定这点。
“那-打算要怎么样?还给他?”卢月若好奇地道。
“不要,电脑不还,课程不上。”她老早就打算好了,谁也别想要改变她的想法。“更气人的是,他明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居然到现在还没有给我任何消息;我打电话给他,他还忙得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唷,听-的说法,好像你们两个正在交往中哩。”卢月若眨眨眼。
“哪有!”心头蓦地颤了一下,于曦又扁了扁嘴,很哀怨地道:“我还没交过这么寒酸的男人。”
这算是哪门子的交往?根本就是他看她不顺眼,气她花了他两百多万元缴卡费,所以现在才无所不用其极地凌虐她。
要是她真的和他交往,她肯定会在他的高压统治之下崩溃。
“他的打扮不寒酸啊。”
“可是出手很抠门啊,要当我的男人,他还不够格咧。”她才没那么倒楣跟他交往。“哼,待会儿我要去约会。”
“哦?有人要帮-庆生?”卢月若暧昧地笑了笑。
“是啊,-要不要一道去?”于曦又提议。
“不方便吧。”卢月若对她挤眉弄眼。
上了锁之后,两人才走没两步,随即看见一个俊帅的男人从百货公司外头走进来。“哇,这家伙看起来好像还挺不错的。”
“可不是?他是我上一次在那个Party里认识的。”就说了,只要她手一勾、眉一挑,想接近她的男人可真不少,只是……
她越过那个男人睇向外头,大街上依旧车水马龙,但是却没有她最想瞧见的那一抹身影。
“这位是-的同事?”男人走到两人面前,温文地开口。
“嗯。”于曦又不怎么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的同事一起来?”
“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卢月若赶忙挥挥手,接着便快步离去。
“-的同事也很可爱。”他目送着她的背影。
于曦又瞟了他一眼。“是啊是啊。”就知道这种男人通常都轻浮得很严重。
“走吧。”男人回过神来,开口道。
“嗯……”不知道怎么搞的,她竟觉得有些兴致缺缺,哪里也不想去,反倒是想早点回家休息;可是他人都来了,要是现在拒绝他的话,对她往后可就不太方便了。
算了,就知道那个小气鬼兼务实鬼才不可能贴心地帮她设计生日宴会。啐,不管他了。
于曦又跟着男人上车,压根儿没注意到车子才刚开动,后头随即停下另一辆车。
车上的人-紧黑眸直瞅着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啊啊,好累……
这是哪门子的生日宴会啊?每个人都轮番灌她酒,摆明了不安好心眼嘛;要不是她够聪明,一眼看穿他们的心思,这下子还怕不教他们给吃了?
不行了、不行了……她于曦又撑着最后一口气,也一定要爬回家里睡觉不可。
这群王八蛋,下回再瞧见他们,她非要给他们好看不可,居然敢设计她!
于曦又强撑着沉重的眼皮,紧含着最后一口气,搭上电梯回自己的家。
电梯门一开,她踉跄着脚步走出来,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硬拖着脚步往前走,然而还未到家门口,她便见到一抹守候已久的身影。
哇咧,这些人不会连她家都堵吧?太没人性了。
于曦又-紧了眼,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眼前背光的男人,不过光瞧他的身形,实在很像……
“-像个酒鬼。”高克勤闷闷地开口。
“啐,果然是你……”发觉是他没错,她所有的防备都松卸下来,无力地往他身上一靠,把房门钥匙递给他。“帮我开门。”
“-在搞什么?”他蹙紧眉头,尽避眸底满是恼意,依旧乖乖地帮她开了门。
“拜托,我差一点就中了计,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才回来的,你还骂我……”她推开他,随便甩月兑脚下的鞋子,歪歪斜斜地走回自己的卧房,接着直挺挺地往大床一趴,再也不想动了。
“哼,-不是挺开心的吗?”他冷哂着,走进房里见她趴得很难看,难得好心地帮她拉起被子。
“哪有……”开心个鬼啊,他是哪一只眼睛瞧见的?“他们全都是一群混蛋,可恶透顶!”
“还不是-自找的?”他敛眼直瞅着她今儿个异常漂亮的装扮。
她的头发特地盘上,更显妖媚撩人,身上穿的中空小礼服,更将她所有的优点都表露无遗,自然也包括她那双姣美的长腿。
如此精心的打扮,如果不是为了迷惑人而去,会是为了什么?
“喂,你是故意来惹我生气的吗?”于曦又蓦地转过身,尽避头晕得有点想吐,但失焦的水眸依旧直瞪着他。“也不想想,我今天会这样子,是谁害我的?”
“又是谁害-了?是-自己喜欢这种生活的,不是吗?”到底是谁才该要火大?
他特地去接她,而她呢?竟然接受了其他男人的邀约。
当然他也没想要特别为她庆祝生日,他只是想尽蚌朋友的本分,替她热闹热闹罢了。
“我哪有啊……”于曦又有点大舌头地吼回去。“喂,你很过分哦!有人要帮我庆祝生日,我没有不去的道理吧,你凭什么把我说得好像……很随便?我是那种人吗?”
不安慰她、不给她惜惜就已经很没人性了,居然还骂她!
也不想想她很累,累得连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就算想训话,也等到她睡醒再说嘛。
“不随便吗?要是不随便的话,怎会让人随便一邀,-便跟着人家走了?”她好歹也先搞清楚对方的底细再去嘛,她这么随便地跟着人家跑,天晓得一个不小心,她会落得什么下场?
也不想想上一回在招待所里要不是凑巧遇见他,她能够全身而退吗?
“我才没有!”她咬咬牙低吼。
“-还敢说!那个人不是-在代理权庆祝会上认识的吗?”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狡辩?
“呃……”哇咧,为什么他连这种事都知道?
他该不会是跟踪她吧?
“-连对方到底是谁都搞不清楚,就这么草率地坐上人家的车走了,-怎么会连最基本的防备都没有?”愈说他愈恼。
对他,她防得像什么一样,反倒是对那种危险人物如此轻忽!
不管是参加上流宴会,还是别人帮她庆祝生日,说穿了,她原本的目的就是钓凯子。
她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她在乎的是她能不能挑到一个可以供她吃喝玩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