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执意要走吗?”铁战野的表情森冷。
他坐在厅堂上,魅眸直视着关羽翩,只见她温顺地点了点头。
必羽翩幽幽地道:“奴婢给王爷惹麻烦了,奴婢无颜再待下去。”虽是推托之词也是她的想法。
他不以为意地道:“有什么麻烦?倒是本王有点对不住你,因为本王已查出关富源之所以能够找到你的所在,甚至大胆地派人进人王府刺杀你和戒觉,乃是受到喜颖格格的煽动,严格说来,也算是本王连累了你。”
可令他不解的是,关蓄源怎会蠢到让喜颖格格三言两语便煽动了,胆敢派人人府来行刺。
“没这回事,说来说去部是奴婢自个儿的错,倘若不是奴婢惹了喜颖格格,又岂会惹出这些风波?”她慢条斯理地回答,敛下如扇的长睫硬是不敢瞧他一眼,生怕瞧了之后,她便走不了了。“而且奴婢也感谢王爷替奴婢主持公道,让戒觉往后不用再躲躲藏藏、流离失所,得以返回江宁,接管亡夫的产业。”
有了这个理由,他更是没有立场再挽留她了,是不?
“可倘若不是这场风波,本王的腿也好不了,我还得感谢你呢。”铁战野支手托腮,脸上带着笑意。“至于戒觉要回江宁一事,我还可以派人护送他回江宁,等他处理完毕了,再把他接回王府。”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她,因为他要定她了。
“咦?”她疑惑地瞠大水眸。
“你该不会忘了本王说过要收他为义子之事吧?而且本王还要你当我的侍妾。”他笑弯了魁眸,霸气更甚以往。“本王可是把心思都放在这上头,你可别当我是在说笑。”
“这事儿……”关羽翩没料到他竟还记得这件事。“奴婢说过了,夫死从子,侍妾之事,奴婢做不了主,这件事得问戒党才成。”
唉,无端端地怎会把事情给搞得这么复杂呢?
“问他?”他瞅着她身旁的关戒觉,“要从他?也得先看看他到是不是把你当成娘亲看待。”
闻言,关戒觉阴沉地瞪视着他。
“戒觉?”关羽翩感觉他有些异样。
这到底是怎么着?以往戒觉接话不都接得挺溜的,怎么今儿个却走了样,连吭都不吭一声,仿佛是在生什么气似的。
“对了,本王想起一件事了。”他轻笑道。
“嗄?”还有什么事啊?
“你香囊里的玉佩,倘若本王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我的,因为那一块玉佩是皇上在本王首战报捷之后,赏赐给我的翠绿翡翠,不知道那价连城的玉佩为何为出现在你身上?而且还……”
他的话未完,关戒觉毅然决然地打断他的话:“那是我偷的。”
必羽翩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敢置信他居然会为她担罪。
“哦?”铁战野笑得极为邪气。“那本王还得感谢你偷得好,因为那玉佩救了羽翩一命,如此一来,本王更是非得收你为义子不可了。”
他很清楚王佩非他所偷,但是不当场揭穿,自然有他的用意。
“王爷?”关羽翩一头雾水地睐看他。
为何她愈来愈模不着头绪了?好像他说的都是西域话,那玉佩和他要收戒觉为义子有何关系?
“因为你命救了本王,而本王庆幸玉佩救了你一命……”他深情地睐着她。“或许是冥冥之早中已注定好的,让戒觉偷了玉佩放在你身上,而你在搭救本王之际,这玉佩也保住了你的性命,你说这是不是缘分?”
“这……”是缘分吗?她不知道……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可是莫名其妙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其实,那些杀手是关蓄源派来的,是要来追杀奴婢和戒觉,因为害王爷卷入这风波里,为此奴婢救王爷也是应该的。”
对!她只是秉着江湖道义才救他的,只是如此而已。
“可是你救了本王是毋庸置疑的,是不?”他岂会让她轻易地逃掉,“光是你的护主有功,本王就可以封你为本王的福晋,你知晓吗?”
这王府由他作主,要怎么做便怎么做,没有人能够拂逆他。
“但是……”她的心在颤动,连身子都忍不住地颤动。
她想留下来,她真的想留在他的身边,但是她不能!她为寡妇之身,岂能再改嫁?况且他贵为王爷,她……配不上他,不敢痴心妄想。
不对,她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她该要守着贞节,该要为关老爷子守身才是,怎么会浮现这念头?她不是为了趋炎附势,不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只是想要待在他的身边,只是担心他的腿吗?不对,他的腿已无大碍,可若不是为了他的双腿,那又会是为了什么?
必羽翩十分困惑,想不通自个儿为何会有这念头。
一直站在她身旁的关戒觉把她的迟疑都看在眼里,仿佛下定决心般地道:“娘,你就留下来吧。”
“嗄?”她疑惑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突出此语。
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戒觉先前不是要她赶紧离开吗?怎么现下又……
必戒觉沉声说道:“二娘。我今天喊你一声二娘,就是把你当成亲娘看待,倘若你也把我当儿子看待,那么你就得要遵从我所说的话,别忘了夫死从子。”
他知道她只是把他儿子看待,她对他的感情,不过是母子间的亲情罢了。
必羽翩访若遭五雷轰顶一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戒党总算愿意把她当亲娘看待,悲的是,他居然要她留下……为什么?
“既然王爷的腿已无大碍,想必也不用我留下当义子,毕竟想要传承血脉,也不是什么难事了,何况您还想要娶我二娘为福晋,想必喜事将近,而我……”他看了关羽翩一眼。“我要回江宁,既然王爷已经帮我把所有的事都处理好了,那我便可以带着兰芷回江宁。”
他早就发现她对王爷有种异样的情感,也早就知道她对爹只是纯粹地心存感激,只是她错认为情愫罢了。如今她找到了此生的真爱,而那个人并不是他……既然如此,他何不大方地让她出嫁呢?
“不成!你要回江宁,那我也跟你一道走!”她不由分说地揪住他。“你是我儿子,你去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你别忘了,所谓的“从”字,除了顺从外,还要跟从的,你怎么可以随便地要我改嫁?”
他根本不是心甘情愿地喊她一声娘,他只是想要甩开她罢了。唉,他依旧不愿诚心地接受她。
“你……”他都愿意成人之美了,她竟不愿接受?
“我不管!”她是不可能放着他和兰芷不管的。
“羽翩……”铁战野轻唤一声,他才起身走了一步却狼狈地摔倒在地。
必羽翩见状,连忙跑到他的身旁想搀起他,却又扶他不起。她急急唤着:“戒觉,快过来啊!”
必戒觉见状,十分不情愿地走向前,欲帮忙搀扶。
铁战野温和地道:“戒觉,本王还是要你当本王的义子,况且你若是想要回江宁,也不须急于一时,待日后本王的脚比较好时,再由本王陪你一道回去,也可以帮你打理一些问题,你说是不?”
必戒觉挑了一下眉。“我姓关,我绝对不改姓。”
“当本王的义子,何须改姓?”他笑道。“你就等着吧,届时本王再陪你走一趟江宁,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关府。”
就冲着戒觉有成人之美,为他这么做也是应该的。
必戒觉将他扶起,没有答话,只是突地凑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犯不着使用这苦肉计,这招术我早就用烂了。”
闻言,铁战野不禁轻笑出声,搞得关羽翩一头雾水却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她只道:“我也不改姓,我这一辈子只姓关。”她才不管他们在笑什么,她只知道她要捍卫她得来不易的姓氏。
“你甭改姓,可你得要再冠上夫姓,往后你就不是关氏了,而是铁氏。”关戒觉淡淡地说着,随后便往外走去,“随王爷要如何吧,我先下去休息了。”
“你不唤本王一声阿玛?”铁战野笑了笑。
必戒觉霎时停下脚步,狠狠地瞪着他。“下辈子吧!”语落,他便快步离去。
“你这孩子……”
必羽翩几乎快被他给吓死了,但见到铁战野失笑出声,她顿时觉得安心许多,也跟着笑了。
他笑起来可真是好看。
铁战野笑眯了魅眸,“羽翩,这下子你可是非从不可了,是你自个儿说要看戒觉的意思,如今你是反悔不了了。”
“奴婢……”该怎么办呢?
“还自唤奴婢?”
“我……”要不然要怎么称呼?她总觉得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以往总是她骗了戒觉,如今她反倒是被他骗了。
“当本王的福晋,替本王传下子嗣,咱们之间的事便这么说定了。”他大手轻揽,将她纤瘦的身躯带进怀里。
懊个夫死从子啊,戒觉都心甘情愿地喊了她一声娘亲了,她又怎能不从呢?
必羽翩羞红了粉脸,蓦地想到:“对了,戒觉为什么会说王爷的腿已痊愈,传子嗣已无大碍?传子嗣与王爷的腿有何关系?”
“这……”他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
真是的,戒觉那毛头小子到这当头了还替他招惹麻烦,让他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令他十分难堪。
“为什么?”她不解地道。
铁战野笑得有些尴尬,倏地想到。“先让本王瞧瞧你的伤。”他探手想要掀用她的衣袍,想要瞧瞧她的身子是否无恙。
“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手忙脚乱地阻挡。
这儿可是大厅耶,虽说四下无人,但是门户大开,丹墀下头又有侍卫看守……不对,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耶,尽避他贵为王爷,也不能对她如此无礼的!
“等本王瞧完了再说。”他不怀好意地以单手箝住她的双手,而另一只手则缓缓地探人她的衣袍。
“王爷!”她拔尖叫喊。
“没听见。”他耍赖。
“铁勒王爷!”啊!戒觉怎么可以把她嫁给这个色王爷?她要悔婚!
必羽翩正想要嚷嚷,可她始终没有说出下文,因为她吵耳的嘴已让铁战野给紧紧封住,不再让她多说什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