泵娘家都是这样的性情吗?
安之凤坐在自个儿的床榻上,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不解。
英台会不会出自北方,才会长得较江南女子高些,也因此她的性子也不似江南女子这般温柔多情?
可他好想要她啊……看着外头皎亮的圆月,他突觉自个儿的獠牙快要长出来了,他想要一解。呜,可是她一点都不懂他的心意,今儿个在后山时转头便走……
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叹了一口气,安之凤被思念折磨得憔悴的俊脸,不禁倚向窗边,直望着散发银波的皎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窕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语末,他不禁又加注了一声凄切的叹息。
为了追求宇文迅羽,他不知道背了多少首诗,而这首“月出”最能表达他现下的心情。倘若老爹知晓他如此勤读诗经的话,说不准早就涕泪纵横,哪像她如此薄情……
“你在那边长吁短叹些什么?”
一股强劲的冷风伴随着损友的戏谑嗓音一并闯进他静寂的心里,令他没好气地又叹了一声。
“唉……”一声长叹释郁情,唉……
“怎么?又是为了英台?”真是够了,他到底想怎么样?
迸伯堂和祝继群睇着他一副为情所伤的憔悴和狼狈,却也只能陪着他一块儿叹气,不然还能如何?
“她呀……”又是深深地一叹,一双勾魂的魅眸早就被人勾去了魂魄。“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了……”
他真的猜不透她的心,即使想要掳获芳心,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可偏他又死不了心,而她却总是反反覆覆、若即若离,好似对他有意,又似对他无情……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知道该怎么办,何不试着霸王硬上弓?”祝继群慵懒地道。
“嗄?”安之凤张口结舌,难以置信地瞪着他。“你……你以为我安之凤是何许人也,岂会干下此等勾当?”
懊死,无端端地又勾动他好不容易压下的,他的心又在浮动了……呜,他又不是圣人,心怡的人就在附近,他能够如此压抑蠢蠢欲动的,已属不易,他俩现下又来挑动他勃发的,真是误交匪类……
“你在胡说什么,你明知道他是……”古伯堂附在祝继群的耳边,低声地骂道。
“反正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何不让他去吃个闭门羹,说不定反而可以让他清醒一点,有何不可?”反正宇文迅羽不可能响应他的,是不?何不快刀斩乱麻,省得他天天失魂落魄的。
“这……倒也不失是个方法。”
迸伯堂轻喃着,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继群的话有道理,既然你如此的苦闷,你倒不如夜潜小舍,强将他压下,还怕他不依了你?”
卑是这么说,但是他俩可无法猜到一旦他将宇文迅羽压在身下时,宇文迅羽到底会如何对待他。照道理说,宇文迅羽瞧起来倒也挺文弱的,就算两个人会大打出手,亦不会太严重才是……他是这么认为啦。
但事实究竟是不是如他所想,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还没尝试嘛。
“你……你们怎么可以如此下流?”安之凤怒目欲皆地瞪视着他俩,但他的嗓音中却少了一点魄力。
他安之凤是风流不下流的安府大少,他怎能做这种事,尽避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有那么一点点情不自禁,但是……
“女孩子嘛,不用点手段是很难屈服的。”祝继群再下猛帖。
“是啊,你安大少又是何时遇过如此不识抬举的人了?倘若不擒服他的话,你安大少的颜面又该搁在何处?话又说回来,瞧他的身形,他以往必定是在大宋未渡江之前的北方人,而北方人向来豪爽又大方,说不定他也在等着你哩,倘若你不早一点采取饱势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他?”
“是啊……”
两人一搭一唱,看着安之凤若有所思的神态,不禁双双露出笑容,不等他俩再下猛药,早已禁欲多时的安之凤,哪里受得了这般计谋的诱惑,随即二话不说的道:“好,我现下便去,夜潜小舍!”
他赌上了,而且他认为自己不会输!
宇文迅羽今儿个回到自个儿的房里独眠,少了两个碍事的婢女,然而闭上眼,他却依旧不成眠。
懊死,全都是因为他!
他蹙紧了眉,抿紧了薄唇,却拂不掉那淤塞在心底凝滞的怒意。
可恶,只要一闭上眼,便是安之凤带笑的脸,是恁地迷人而惑魂……虽说他算不上极品,但偏是对了他的味,令他有点心动,也是如此,当他知晓他错把他当成女人看待时,他才会如此震怒。
一定要好好地折磨他。要想出一个绝佳的好办法,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才能一消胸口上这把炼狱之火。
他性好,他偏要蹂躏他的身体,彻底地毁掉他的尊严!
叩、叩。
突地,门外传来敲门声,宇文迅羽猛地坐起身,套上一件外衣,戒慎地接近门边,聚精会神地听着外头的声音:该死!懊不会又是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婢女了吧?
“迅羽,是我……”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安之凤?
宇文迅羽不解地拧紧眉头,不懂他为何会在这时刻到他的房里……不管了,横竖他正在想着该怎么对他下手,现下岂不是最佳时机?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他自个儿送上门来,他岂有不好好利用的道理?
“迅羽,开门呀……外面好冷!”安之凤几乎是用哀号的声音了。
他在外头打着冷颤,虽说不是那么地冷,但是把声音压低一点,装得卑微一点、可怜一点,总是可以赚到一点同情心的,是不?
只要是女人,没人抵抗得了他这一招,当然,必须在宇文迅羽是女人的前提之下……
宇文迅羽凝着冷笑,瞬地打开门,刺骨的狂风伴随着安之凤一并进入房内,他随即又关上了门,点上了烛火。
“你找我有什么事?”宇文迅羽抬起魅眸睇着他,望着他有点泛红的俊脸,不禁挑起眉头,仿似对他的来意有几分了解……这计谋他以往也玩过,不过对像不是女人。
他夜闯他以为是女子身份的他的房间,用意昭然若揭,不过他实在不应该把他当成女人看待。
“我……”呃,没料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安之凤反倒是愣住了。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方法,不管是温柔一点的。还是粗暴一点的,心里也早已经决定好了要用什么方法将她占为己有,但是……为何他一见到她,硬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懊歹他也是个男人,怎能被一个女人的气势给震住了呢?
可是,她的发全都放下来,看起来更增添几抹娇媚的气息,不禁令他心旌神荡,令他几欲压不住沸腾的。
“是想要与我同眠?”
宇文迅羽勾起笑,然而妖魅黑眸里却是一片霜冷;他一步步地走近他,慢慢地逼着他往墙角退。
想要他?可真是他的荣幸了,他定会尽他所能地服侍他!
“嗄?”安之凤错愕地睇着他,有点难以置信自个儿到底是听到了什么。
呃,她现在是在邀他共赴云雨吗?他是不是会错意了?可瞧她的样子又不像,仿佛已等待他许久似的……难不成古伯堂所说的全都是真的?
那……既然她是这么打算的话,他若是不拿出一点男子气概的话,岂不是有辱他风流大少的盛名?
“不如让我来服侍你。”
宇文迅羽拉住他的手往床榻躺下,将他强压在下,双手抵住他的,热烈的吻不由分说地攫住他,迫切而渴求地窜入他的口中,纠缠着他亦强烈地响应他……
“啊……”安之凤闷声逸出口,紧闭双眼,身躯不断地悸动。
天,他是打算要辣手摧花的,为何他自个儿变成了被摧的花?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
安之凤瞪大黑白分明的大眼,趴在床榻上的身躯不断地传来痛觉,慢慢地蔓延到全身,宛如一股狂流攫住他仍是不安的心。
他的英台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而且还是个力气比他大,甚至还侵犯他的人,天啊……为什么那般俊美的脸竟会是个男人?为什么他会把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看成女人?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以这个模样待到天亮,尽避腰酸背痛,尽避浑身不对劲,他却不敢轻举妄动,怕自个儿一丁点的小动作,便会招惹身旁熟睡中的宇文迅羽,怕这地狱般的折磨又要再来一遭。
可是这个姿势简直是让他不舒服到了极点……
安之凤轻轻的,真的很轻很轻地用双手撑起自个儿已亲吻床榻太久的赤果身体,偷偷地将脸转向宇文迅羽,却发觉他正慵懒地侧躺着,单手托腮斜睨着他的一举一动,吓得他猛地坐起——
“啊——”他痛得再次趴子,龇牙咧嘴的。
唉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这么痛?仿佛昨夜那种几乎被他狠狠撕碎的感觉还停留在体内。
“别乱动。”宇文迅羽暗哑地轻喃着,大手将他轻轻一捞,带进自个儿怀里。
他有点疑惑,不懂为何自个儿的心又再次浮躁了,甚至下意识地搂着他……这是他想了一夜想做却没做的事。他知道安之凤没有睡着,而他在他的身边,他也睡不着,只是静静地睇着他……感觉他仍紧紧地绷着。
“你……你放开我!”安之凤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替自己挽回一点颜面。
他可是一个大男人耶,一个朝思暮想皆是女人躯体的大男人耶,而他居然把他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不但拥抱了他的身子,现下居然还紧抱住他,让他的脸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可恶,他知道他的身材够好了,可不可以放开他了?就算是可怜可怜他吧!倘若让两位损友知晓的话,他真是无脸见人了,要是让爹知道的话……那可真是精彩了。
“待会儿又疼了,我可不管。”宇文迅羽出言恫吓,果真见他停止了挣扎。
他的大手轻抚过他结实的背,感觉他反抗似地发起一阵轻悸,不禁令他拧皱了浓眉。
他为什么要感到介意?
原本便打算要彻底地打击他的自尊,为何事到如今,他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报复的快意?
从多年以前,他便开始寻找男人的慰藉,但他却不曾遇到一个会让他心动的男人,而今儿个他遇到了一个让他微微心动的男人,见他跟在后头,心底自以为他对自己有意,孰知事实竟是恁地不堪,终至令他恼羞成怒……但是报复之后,他反而感觉到自个儿的幼稚,感觉到自个儿的卤莽,还有说不出的郁闷,和该死的失落。
可恶透顶!他还末曾有过如此烦躁不已的感受!
安之凤不过是日日跟在他的身后跑罢了,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交集,然而他却因为他一天天地接近,慢慢地软化了他的心,让他不得不在乎他,让他不得不正视他的存在,而这一切却像是老逃谠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爱的是女人,要的是柔软的躯体,而他呢?
倘若是之前,或许在盛怒之后,他只会漠然视之,但现下不一样了,拥抱了他,那一股蛰伏在体内的渴望蓦地冒出头,一种狩猎的噬血原始本能正要被茧而出,呼唤着他施行掠夺之乐。
他真的想依照本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