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郑玉倩吃完早餐,步出咖啡馆,罗如芳忽然想到该打电话跟助理确认今天的行程。
不料,她在皮包里模索一阵都找不到手机后,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带出门,因此又急匆匆赶回家。
当她冲回家,抓起放在客厅的手机再赶到公司时,已经快十一点了。
想到昨天还没做完的工作,她肯定自己今天有得忙了。
朝警卫点了点头,她小跑步的进了公司。
她直接朝办公室走了进去,她上班是不需要打卡的,反正也没有必要,多数时候她都是最早到,并且最晚离开的。
“罗秘书,你终于来了!”当她走进秘书室时,姚恬恬激动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谢天谢地。”
“怎么了?”她也不过晚到了点,怎么恬恬一副天要塌了的样子?
罗如芳走到坐位,却发现昨天放在办公桌上的卷宗居然不见了,她蹙眉,翻了翻桌上那叠厚厚的文件。
敝了,怎么会失踪呢?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呀!
“罗秘书,你先别管其他事了,快点去找副总,他找了你一整个早上呢!几乎是第十分钟就打内线来问你进公司了没。”真不晓得是什么事让副总急成那样。
“副总?”她一呆。“你说….杨尧修?”
“当然啊!”公司里只有一个副总吧!“他一直在找你….”
卑还没说完,秘书室的专线又响了起来。
罗如芳不禁从皮包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果然有好多通未接来电。
罢才赶来时太匆忙,都没发现。
“一定又是副总。”姚恬恬嘟囔着,拿起话筒,“喂,副总,有,有….罗秘书已经来了,我请她马上过去找您…”
她丢给罗如芳一个“看吧”的眼神。
真是奇了,杨尧修一大早就跑来公司,还急着找她是要做什么?罗如芳不解的想着。
是想为了昨天的事向她道歉吗?
其实回家后,她便觉自己失态了。
昨晚的事不全是他的错,她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早就知道他是那样的人了啊!他对她讲那些根本是无心的,也许本来只是想开个小玩笑,是她自己做贼心虚才会反应如此激烈。
当然,若说她不在乎昨晚的事,那绝对是骗人的,但单恋他是她自己的事,不该把气出在他身上。
所以,如果今天他要跟她说什么道歉的话,她想她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并且告诉他没关系的。
纵使,在她心底的某一角,的确因为这件事感到受伤,而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我知道了。”她点点头,走出秘书室。
氨总办公室就在旁边而已,站在他的办公室前,她正想抬手敲门,门却忽然被人从里面用力拉了开来。
她抬头,迎上一双深沉的黑眸。
罗如芳呆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不去逃避他的视线,“副总,您找我有事吗?”
这样语气够不够严谨有礼又不显生疏呢?她不清楚。
她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面对眼前的男人。
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因为昨晚的事而开始刻意躲避他,但她也没办法在他晓得她的情感后,不能像过去那样毫无顾忌的跟他相处,她没有那么厉害。
可话才说完,男人的脸色便忽地沉了几分,她还来不及猜测他变脸的原因,便被他迅速的拉进办公室,关门。
被他强而有力的双臂困在门板和他之间,他们靠得好近,近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的跳得飞快,而她也只能愣愣的瞧着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副总,你…”过了一会,她才勉强从喉间挤出声音。
“我不会打领带。”他突兀的开口。
“啊?”她呆住。
“我说,我不会打领带。”他又重复一次。
她眨眨眼,视线从那张好看的俊脸慢慢往下移到宽阔的胸膛,然后看到一条可怜兮兮的布条被打成奇怪的结,松垮垮的挂在他脖子上。
“喔,”罗如芳回神,咬唇忍住突来的笑意。“不是这样的。”
罢才的不安和紧张退去,她习惯性的伸出手,解开那个乱七八糟的结,然后利落的打了个新的,并调整了下领带的位置。
“好了。”她满意一笑,抬起头望向他,这才惊觉他的脸离她实在太近了。“呃….副总?”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被一个强劲的力道狠狠拥进怀里。
她慌张的想挣扎,然而男人的胸膛是如此宽厚,像是包容了她的喜怒,令她沉醉不已,舒服得几乎叹息。
但,只是几乎而已。
她没忘记他是杨尧修,她的上司,也是最不可能会爱上她的男人。
她张嘴想说什么,他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别走。”那声音低哑得不似从他口中迸出:“拜托你,别走。”
那仿佛带着暗示的句子,令她贴在他胸前的脸倏地红了起来。
她清了清喉咙,低声开口:“我没有要离职,你….先放手好吗?”
这拥抱太温柔,她承受不起。
可他仍未放手,唯有将她按在自己胸前,他才感到踏实,才能暂时遗忘早上找不着她的失措感。
“今天早上,你没来公司,打手机和你家电话都没人接,还以为你生我的气,想离开杨氏了。”他坦承自己的惶恐。
他一直知道,她在他心中跟其他女人是不同的,然而在今早之前,他从未想到她的离去会造成他如此大的惊慌。
从早上八点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三个小时的时间,却令他严重心慌意乱。
就算这几年来,他们一直仅维持上司与部属的关系,就算过去他也常好几天没见到她,但直到在以为失去她时,他才明白她在他生命中的分量,早已远超出他的想像。
从前好几天没见也无所谓,是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回头,就能看到她还在身边,可如今只要一想到某天她会自他的生命中消失,他就感到恐慌。
“噢。”她应了声。没发现自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公司给我的福利这么好,我怎么可能会离职?又不是想不开。”
“那就好…”他长长吁了口气,将那纤细得过分的身躯拥得更紧。“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她笑了笑,说服自己,他不是故意轻薄,只是习惯以这种方式表达情感。对于这个温暖的拥抱,她用不着生气,也不该自作多情。
毕竟,她是有资格让他紧张的,不是吗?她可是他最得力的部属呢!失去她绝对是他的损失。
“你是怕我若走了,就没人替你处理公事了吧!你放心,我如果哪天要离开,会先把你教会的。”
“我才不…”他不觉皱起眉,讲到一半的话忽然顿住,改口道:“那你可没有机会离开了,因为我永远也学不会。”
斑哼,反正他最擅长耍赖了,接下来的日子,他绝对会死赖着她,让她再也走不了。
听到他任性的话语,她反而心中舒坦许多。
扒,这样就够了,虽然不是因为爱她,但至少他很在乎她。
已经够了,真的。
“要我永远留下来也行。”闭上眼,她假装其实自己是这场靶情里占上风的那一个。“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她这么说,他不觉大喜,“你说,不管你要什么条件,我都依你。”
“话别说得太满。”她苦笑。“要是我逼你娶我怎么办?”
既然他都知道了她的心意,再隐瞒未免太做作。
“娶……你?”他果然愣住了,还真没想过她有可能这么刁难。
“我开玩笑的。”轻轻推开他,她不想承认自己因他的错愕和震惊而受伤。
都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对她也没意思,还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等等…”他攫住她的肩膀,爆出一句惊人的话语。“如果那是你的条件,我娶!”
若那是她想要的,他愿意给!
案亲的花心,让他从来就不相信婚姻,也不打算跟谁结婚,但他发现自己并不排斥娶如芳,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爱她。
他只是….只是想留住她而已。
如果婚姻是留住她的手段,那也未尝不可。
镑式各样的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他从不曾留过谁,可唯独她,就算用尽手段,他也想将她留下。
无关乎公司或是领带这种小事,就只是….很单纯的想要留住她。
罗如芳愣愣的瞧着他,令她讶异的是,那双好看而坚定的黑眸中,竟没有一丝迟疑。
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以为他对她其实也……
“别开玩笑了!”她喘着气,甩开脑中那荒谬的念头。“我刚只是说着玩的。”
“喔。”他失望的垮下脸。“那你究竟要我答应什么?”
唉,比起那未知的条件,他倒觉得把她娶回家说不定还简单得多哩!
“我…”想到先前在咖啡馆里,郑玉倩对她说的事,她启口道:“最近工作量太大了,我累了,你玩了一年也该玩够了吧?我的条件是以后你要天天来上班,就算只处理一点点事情也好,总之,就是得来公司。”
那栋位在天母的房子先不论,若说杨氏食品将会是他和董事长唯一分得真正有价值的资产,那么她一定要让他多加熟悉公司的运作才行。
“唔。”天天来公司啊…
“当然,你可以不答应。”她故作无谓的耸耸肩。
其实她很清楚,就算他不答应,自己也还是会很没骨气的留在他身边,但既然他都说了愿意答应她任何条件,总要试试看嘛!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每天乖乖来公司上班,可以吧?”他连忙举手投降。
瞧他急着想讨好她的模样,罗如芳忍不住笑了。“真的?可别忘了你现在说的话呀!”
“我绝对不会忘的!”他立刻保证。
她笑笑,垂下头。
一下下就好,就让她多沉醉一会吧!此刻,假装他的着急和关心,是因为真心在乎她,而非因为她是罗秘书。
然后,从下一分钟开始,她会继续当他的好秘书,在公事上协助他,就像过去她一直做的那样。
就先……这样吧!
时光,总在不经意间,从指缝中流逝。
转眼,新年就这么来到了。
春节前的那个星期,办公室里人心散漫,大家只想着该怎么度过美好的农历春节假期,无心工作。
当然,还是有某个人例外。
罗如芳坐在位子上,双手飞快的敲着键盘,赶着把工作做完。
今天是星期五了,明后天不上班,她得在下午前把事情处理完。美国那边才好动作。
姚恬恬从中午过后就失踪,八成是溜到哪儿去串门子吧,但她知道现在大家都没心情上班,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芳芳,你怎么还在忙?”
她抬起头,看到杨尧修正站在秘书室门口,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你来得正好,签名吧!”她拿起桌上的文件,递给他。
他没多问什么,走到她的桌子旁,看也不看就拿起笔乖乖签名画押,然后交给她盖章。嗯,当然是他的章啦,不过一直以来都是放在她那里。
“我看全公司大概只剩你还在拚命了。”她摇摇头。“晚上公司尾牙,你该不会想忙到开席前一刻才去吧?”
“有何不可?”说真的,事情都忙不完了,她还真不想去参加什么尾牙。
下星期二小年夜,星期三就除夕了,事情若不赶紧处理完,等拖到过完年回来再弄就太迟了。
“你啊,别老是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杨尧修摇摇头,走到她身后,大掌放在她肩上轻轻揉按着。
她先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便放松下来。
紧绷酸麻的肩膀在他徐缓有力的掌中舒展开来,这几个月来太习惯他按摩的力道,身体立刻就投降了。
罗如芳叹了口气,认命的放下手边工作,像猫儿似的眯起眼。
她就是抗拒不了他的温柔,偏偏近几个月来他又总是黏着她。
一开始她还试图挣扎,但后来明白到自己根本躲不开,就懒得躲了。
若是感情可以由人心控制,她也就不会傻傻的爱了他十几年。
而这几个月来,他还真的都有乖乖来上班,虽然老是迟到早退,但至少有来露露脸,简直吓坏了公司员工。
只是他显然贯彻了“永远也学不会公司的事”这一点,每天来公司都只在摆笑脸色诱女员工,再不就是跟在她身边转。
不管她如何企图教会他一些基本的东西,他都只是以满是兴味的眼神瞧着她,从来不说自己到底懂了没,到最后总是她被他看得满脸通红,落荒而逃。
而且她敢保证他绝对有在背后笑她。
罗如芳慢慢合上了眼……
算了,朽木不可雕!反正他有来公司,她就该满足了。
惫记得几个月前,他以为她气得要离开的那天,她匆忙找不到的那份卷宗,后来发现原来在他桌上,而且居然都已经处理好了。
那些东西虽然不难,但很烦人,要她处理,可也要一整个早上呀!没想到他居然两、三个小时就搞懂,而且处理好了,当时她还以为他其实很有潜力。
不过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后,她已经完全放弃这种想法,他根本无心于工作,那次八成是给他蒙到的。
杨尧修看着那颗微垂的小脑袋,唇边淡淡扬起微笑,她就是这点可爱。
平常装得很冷漠严肃的样子,可是他很快就发现,她其实就像只高傲的猫儿,只要被模了两下以后,就会温顺的趴在那儿,先前的拘谨再不复见,偶尔还会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喜欢看着她,不管是严肃的她,脸红的她,生气的她,还是现在这个温驯乖巧的她。
唉,她一定不晓得,每回她很认真的想教他什么,却误以为他都不吭声根本是在找她麻烦时,他也很冤枉的啊!
他是真的看她看得入迷,而不是存心想刁难嘛!
但那就是爱情吗?他不认为。
她在他身边待好久了,给他的感觉太自然、太舒服,无法像他那些历任女友,为他带来任何惊艳或是新鲜感。
可尽避这样,他还是喜欢黏着她,或许是先前以为她离开了的感觉令他太害怕,他总担心她有一天真的会离开。
“芳芳,事情不用急着处理没关系,又不会长脚跑了,就算等过完年回来再弄也不迟啊!”他柔声劝道。
明明每逃诩有盯着她乖乖吃午餐,她还是瘦得像风一吹就会倒似的。
罗如芳微张了眼,咕哝着。“机会不等人的。”
“那就放过呀!”他不以为意。“世界上有那么多机会,公司也不见得就缺那一个。”
她回头瞪了他一眼。“到底公司是你的还是我的啊?”
他才是公司未来的接班人,怎么比她还不在乎?
他笑了笑。“这问题问得真好,我也想知道呢!我这个小老板都不在乎了,你又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
“败家子!”她没她气的骂道。
他哈哈大笑,对于她的批评不以为意。
“好啦!我说真的,你别忙了,看要去跟其他人聊聊天或是出去走走都好。”明知道她肯定不听劝,他还是忍不住道。
罗如芳本来想反驳的,但或许是真的累了,也或许是因为他揉按的力道太舒服,因此她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咦?”没料到她这么好说话,反倒是他吃惊了。
“尾牙那天跷班,不是杨氏员工的传统吗?”是说在杨氏吃了九年尾牙,她还没跷过班哩!今年第十年,总要来点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
“当着上司的面跷班总是不好吧?”她微微一笑,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几乎令他失了神。“所以副总,你要带我跷班吗?”
然后……杨尧修就带着她跷班了。
而且他以这时候开车出去也没地方停为理由,不愿开车,反而兴致勃勃的拉着她去搭捷运。
只是,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搭捷运,而她最后一回搭捷运,也是三、四年前的事了,两只搞不清状况的菜鸟研究了好一会才确定下站的地方。
即将放假的周五下午,捷远站人潮相当多,她不容易挤进车厢,在一阵混乱中他们差点被人群冲散。
杨尧修连忙捉紧她的手,以免走散。
所幸他们想友逛的地方才几站的距离,一会就到了,他们很快得以逃离拥挤的车厢。
踏出捷运站时,迎面袭来的冷风,令只穿了两件薄衣的罗如芳忍不住瑟缩了下。
在室内待久了,她都忘了外头正冷着呢!
气象报告说周末有寒流来袭,温度比前几天下降不少。
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对于即将过年的兴奋心情,大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她轻轻吐了口气,便见一团白烟自嘴中呵出。
不过,尽避身子冷得发颤,可也不知是跟他跷班这事令她兴奋,又可是街上欢闹的气氛感染了她,她的情绪竟莫名的高亢起来。
而且被他握住的手,暖暖的,很舒服。
“好多人喔!”走在街道上,她有点被吓到。
也太多人在街上溜达了吧?现在明明是上班时间耶!
“当然,现在可快要放长假了,除了服务业,这种时候还像你一样在公司拚命的人也不多了。”他低头瞧了瞧她。“你会冷吗?”
“呃…我……”
她话还没说完,他就已月兑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罗如芳呆了呆。
这举动,她见他对其他女人做过的,但却从来没用在她身上。
那外套还留有他的体温,很暖和,她甚至可以嗅到上头属于他的味道。
“走吧!”他很自然的再度牵起她的手。
她瞪着那只牵着自己的大掌,忽然有股冲动想问他这到底算什么。
唉,还是别想太多吧,她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他的习惯,习惯而已!
只是,过没多久,她还是受不了了。
“你这样牵着我,不怕被媒体拍到吗?”她忍不住出声。
“为什么要怕?”他瞧了瞧她,反问。
他恣意惯了,根本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观感。
“我的意思是…”她顿了下。“你不怕被你的女朋友误会?”
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极快,但至少每段交往期间都只有单一对象,被拍到“劈腿”总是不好吧?
闻言,杨尧修忽然停下脚步,低头觑着她。
“怎、怎么了?”他专注的眼神令她微微心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有女朋友了?”他的语气中似乎有着不满。
“啊?”没有吗?
“这几个月我都依你的意思,乖乖来公司上班了,哪有空交女朋友?”他没好气的问着。
罗如芳有些傻眼。
这…所以他大少爷是怪罪她吗?
可不知怎的,面对他的指控,她的心情却莫名的好起来。
她能否假设,他的意思是她比那些女朋友重要呢?
不过想归想,她嘴上仍是道:“少来,你明明每天迟到早退的,哪会没时间?而且我也不相信你受得了。”
饼去他身边的女人可从没间断过。
“嗯….”他偏过头,认真想了下。“其实你不提,我还真忘了我已经好几个月没交女朋友了。”
这倒是件奇事呀!
他从来就不否认他爱女人,而且爱得肤浅又喜新厌旧的很。
打从十几岁头一回交女朋友至今,这好像是他空窗期最长的一次,而且更令他不解的是,就算意识到这件事,他也没有再交女朋友的冲动。
“骗人。”哼,她才不信他的鬼话。
“是真的好吗?”他喊冤。“我是偶尔会跷班…嗯,好啦,我承认我常跷班,可回家都在画画,哪有空交女朋友?”
明知道他讲这话装可怜的成分极高,但听到他喊忙,她心底多少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明明晓得他不爱处理商场上的事,她还硬要他上班,想来他能够画画的时间缩短了不少吧?
“你…真的那么喜欢画画吗?”她问得迟疑。
想想,进家族企业也不是他愿意的事吧?
“比上班有趣多了。”他撇撇嘴。
虽然他看似漫不经心,但她就是知道,他的确热爱那以色彩架构而成的世界,她咬咬唇,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彬许,她该像以前那样,任由他去做喜欢的事才对。
“啊,有冰淇淋!”杨尧修忽然惊喜的道,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拉着她便往冰淇淋店走。“我们去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