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珀悄悄来到辟邪身后伫立。
“原来你喜欢卫-月。”
“喜……欢是什么?”听见身后的声音,辟邪也不愿再看见那令他讨厌的画面,于是转身面对魏珀。
瞧见辟邪那张压根不解的表情,魏珀也直接表现自己的情绪,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你虽然活了千年以上,却还不太懂人间的一切呢。喜欢就是当你非常非常想获得某样东西时,会想保护他、照顾他,那就是喜欢了。你对卫-月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嗯,我喜欢……喜欢……-月。”辟邪坦承不讳。
一只山魈爱上了人?
这样的事情他不是没听说过,不过从古至今,怪物爱上人是不会有好结果。
“辟邪,是谁帮你变成人的?”
当魏珀提到这问题,辟邪立刻敛眉以对。
“你那表情是不能说吗?无妨,我也不是真心想要答案,随口问问而已。”
“那个……你说十年前……”
“辟邪,你不用说人话,我也能听得懂,这样你不是比较自在。”
“我是人!”辟邪坚持这点。
“好,那你慢慢说,我慢慢听。”魏珀其实很佩服辟邪想融入人世的努力。
“-月是不是十年前就……该死了?”
魏珀靠坐在栏杆上,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说:“喔,你想谈这件事啊,那我就告诉你。十年前,卫秋染跟我订约,他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则是帮他保护妹妹。没错,十年前卫-月本就该死了,是因为有我的缘故,她才没死成,是我不断变换方式才能避过,但也不可能一直骗下去,毕竟鬼差不是傻子。你也见过癸巳了,他是最近接手的鬼差,能力很强,我想若他继续负责要勾卫-月的魂,我也无法再永远赢下去了。”
“那该怎么……怎么办?”辟邪满心焦急,他双手握拳似有满腔的急切却又无法发泄。
魏珀的视线沉着地落在那块挂在他脖子上的龙形玉佩,辟邪循着他的目光才发现他在看什么。
“我的玉佩……”
“幸运的,你来了,带着那块玉佩,那块玉佩能镇得住表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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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时中,祭天的仪式正要开始。
卫-月被瑾云打扮得很典雅,妆也上得很浓,俨然变成另一个女子。她盘腿坐在床上,房里燃着熏香,白烟袅袅,似在清净房里不好之气。
“-月,记得没过卯时万不可踏出房间。”又把房内巡视一遍后,卫秋染临走前,叮咛辟邪留在房里陪同卫-月。“辟邪,就请你陪在-月身旁。”
辟邪点头回应。“好。”
最后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卫-月朝辟邪招招手。
“辟邪,你知道吗?大哥是第一次在祭天时要人留下来陪我呢,你知道理由吗?”
“我不……不……知道。”
魏珀说卫秋染会让他留下来,正是需要他能抵挡鬼差的那份能力,或者该说是──玉佩。
又听见辟邪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卫-月替他感到高兴。“辟邪,你的学习力真的很强,下山不过才两个多时辰,你就逐渐能开口了,我想应该不用我教,再过不久,你就能说话了吧。”
彬许正如卫-月所说,他其实会说话,只是没有对象可说。徘徊在人世千年,纵使无法融入,也看得很多了。
辟邪面无表情,即使会说话又能如何,他已晚了一步,不是吗?
发觉辟邪的神情相当沉重,她关心地问:“辟邪,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呢?”
“没有。”辟邪愈来愈努力开口,因为他想多和卫-月有交谈的机会,他很想了解有关她的一切。
卫-月满意他的进步,连她的眉眼也看得出鼓励的笑意。“千万别怪我为何老是问你是不是生病、不舒服之类的。”反正待在房里大哥又没规定不能说话,那就聊聊天消磨时间吧,她也能乘机了解辟邪。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在……在……关“金”我。”
“是关“心”。因为我的身体向来不太好,不过可不是那种必须成天躺在床上的病弱,而是一种……”卫-月眨眨眼睛,忽而看往前方。“仿佛知道自己即将不久人世的不好。”
辟邪紧张地抓住卫-月的手,因为他发觉卫-月的眼眸太过飘忽,他十分厌恶那种感觉。
“不要怕,我会……会保护你的!”
卫-月拍拍他的手背示意他放心。“那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感觉又不一定会成真,要不然我早就死了。”
“我不要-死!”辟邪的双眸泄漏他的惊恐与担忧。
“辟邪,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晚而已。现在的我仅希望死的时候别太痛苦。”对于自己的性命,她早已看开,也勇于洒月兑面对。
辟邪拿下玉佩径自挂在卫-月的颈子上,且不准她拿下来。
“辟邪,你在做什么?”
“送你……别拿下来。”
“这块玉佩散发出一种祥和的气息,很美,你留着就好了啊。”
“它……它能保护你。”即便日后他再也无法陪在卫-月身边,也能放心了。
望见辟邪眼底的认真,卫-月心知这块玉佩是拿不下来了,感谢辟邪对自己的关怀之余,她心念一动,摘下戴在右手的手环。
“辟邪,伸出你的左手,这只手环是我娘亲送我的,陪了我十年,我对它很有感情,今天把它送给你,希望你能珍惜。”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能割舍娘亲送给她的手环,只是当她回神之际,已摘下手环了。
“这很贵……”
卫-月清楚他的意思。“没错,是很贵重,不过不是实质上的,而是心意,要好好爱惜它。”
“我会的!”
“我也会爱护你送给我的玉佩。对了,一直没问你,你是灵山镇的人吗?”
“……不是。”千年前曾是,但后来灵山的圣气逼得他不得不离开。
“不过你怎么会住在灵山呢?你的家在哪?”
家?亲人?对他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
他不过是一只山魈,从他有记忆之后,就是孤独的,因为样貌丑陋受尽人类的排斥、猎捕,最后是幸运遇上卫弥天,才保住他的小命。
“我没有家、没有亲人。”
“那一个人不就很孤单了。”卫-月落寞地想着。“假使今天我没有大哥相伴,大概也会很可怜的。”
“我会陪你!”
“那我也会陪你!”
“-月,我……我喜欢你。”辟邪学不会人间说话的迂回,只会最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意。
“我也喜欢你啊。”卫-月也以最单纯的心回答,并没有想太多。
喜欢往往就是一种自己觉得开心的感觉,她是的的确确喜欢辟邪,就好比她喜欢卫府上上下下那样。
辟邪为这句话笑了。“那你的“爱”能给我吗?”
卫-月神情微微一楞,好一会儿才回神。“辟邪,你说要我把“爱”给你?”
“不能给吗?是不是你喜欢欧阳公子?”
“辟邪,你懂“爱”的意思吗?”
“就是你对欧阳公子的……态度。”这是残月告诉他的。
卫-月歪了头,露出深思的表情。“其实不太对的。我对欧阳公子应该是尊重、礼貌,根本不是爱。”
“那“爱”是什么?”辟邪着急地追问。
“爱应该是你全心全意为一个人着想、付出,希望对方幸福,然后自己也会开心,那才叫。”卫-月淡淡解释她对爱的看法。
卫-月的讲法和魏珀对喜欢的解释有些类似。既然喜欢跟爱很像,那不就表示他早就爱上-月了?
“-月,你能……能爱我吗?”辟邪深吸口气,把心底的问题问出口。
爱辟邪?!“你要我爱你?”
“这样我就能永远、永远陪在你身边了-月,你爱我好不好?”辟邪热切地恳求着。
这会儿,卫-月一改适才从容的表情,整张脸倏忽沉静下来。
“辟邪,我不能爱你。”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要嫁给欧阳公子了。”
“可是……你不是不爱他?”
“大哥帮我决定的事情,我向来不会说不。”她只有大哥一个亲人,大哥又是完全为她着想,因此她不能教大哥伤心。
“你真的要嫁给欧阳公子?”
“我……”
正当卫-月要开口解释时,辟邪却要她噤声,因为他发觉房外有股鬼气凝聚,且散发强烈的杀气。
瞬间,卫-月也感受到无比的压力。“辟邪,我好难受、好难受……”
辟邪蓦然记起魏珀说子时末是卫-月命绝之时,会不会是这缘故加上鬼差又来才让卫-月觉得不舒服?
“-月,你忍忍,在这里别出来,我去外头看看。”
“辟邪,别去!”卫-月虽不知发生什么事,但她总有个不好的直觉,因此不希望辟邪离开房内,怕他会发生危险。
辟邪含笑给予坚定的眼神。“放心,不会有事的。”
卫-月最后只好放开手。
辟邪朝她点了点头随即步出门外,也发现站在外头的是癸巳,但他的模样却有别于早上所见。
如今的他浑身带着阴冷的气息,手持勾魂炼,一双冰冷的眸子直直-着辟邪。
“山魈,让开!”癸巳也不同他废话,一开口就是命令的口气。
辟邪没有开口,立即摆出战斗的姿态。
由癸巳的气势来看,辟邪深知这是场硬仗,但无论如何他都会撑下去。
“锵啷!”
憋巳扬起勾魂炼,那声音刺耳极了。
“真是自找死路!”
战语撂下,序幕拉起,一鬼一怪,各自展现本事准备一较高下。
辟邪本属怪,纵然没有能力,但他的身体早已刀枪不入成为最佳的防护,即便是勾魂炼也无法伤及半分。
憋巳是鬼,身影飘忽不定,就算辟邪速度再快,也难以追上。
明明癸巳能力高出辟邪不知多少,但辟邪凭借自己的意志,始终不肯退让,就在双方一来一往时,时间也往前推进半个时辰,癸巳心想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一旦过了子时末,他又会错失机会。
既然勾魂炼无法解决辟邪,于是他单手负在背后,再伸出时,一团青火直直扑向辟邪,已显露疲惫的辟邪一时大意,竟被火焰困住,任他如何挣月兑也徒劳无功。
憋巳冷冷一笑。“这是阴间的“魇火”,想挣月兑,就要费点时间了。”不再浪费时间,当癸巳欲打开门时,却被另一道术法挡在门外,他眸光一扫,看出是障眼法。“以为这样就能拦得住第三次吗?”
被困在魇火之内的辟邪,一有攻击,就被魇火回击,弄得他伤痕累累,但一心想保护卫-月的他也没想这么多,仍是拚命以身体想破坏魇火找出生路。
憋巳注意到辟邪那不要命的动作,心中有些震骇。“辟邪,我身为鬼差,本不该乱取走性命,你就别乱动了,否则我可无法保你周全。”
“呼呼!”辟邪重重喘着气,视线紧紧瞪着癸巳。“不要伤害-月!”
“你在说什么,卫-月命已该绝,是你们妄想逆天留住她!”
“那……那你拿我的命好了。”
憋巳痴笑他的傻。“哈哈,还亏你活了千年之久。”跟着,收了笑意,表情一敛,语气低冷,“辟邪,阴间有阴间的做法,你别以为可以擅自更动!斑,以为这区区的“障眼法”就让我没辙吗?”
憋巳扬高一只手,然后慢慢收拳,眼前的魇火也逐渐缩小,被困在里面的辟邪马上受到挤压,痛得禁不住鞍出声音。
“啊──”
憋巳眼眸微眯地注视房门口。他就不信卫-月会不出来。
少顷,门里的卫-月在听见辟邪的嘶吼声,早忘了卫秋染的嘱咐,匆匆跑出房间。
“辟邪!”
憋巳见机不可失,立刻把勾魂炼扔向卫-月,正当危急之时,一抹身影挡在卫-月身前阻止勾魂炼,又迅速解开魇火,放出辟邪。
“辟邪!”卫-月赶紧跑到辟邪身旁。
眼看就要成功,没想到却跑出个程咬金来坏了一切,癸巳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谁?胆敢破坏鬼差的事情!”
魏珀衔着淡然的笑容,即使面对能力不弱的癸巳,仍旧从容不迫。“我是个过路人,不喜欢看你欺负弱女子的过路人。”
憋巳却嗅出魏珀身上的浓浓鬼气。“原来你是鬼界的人,“障眼法”也是你布出来的吧?”
魏珀不置可否。
“哼,就算是鬼界的人,也饶你不得!”
“同时对付我跟辟邪,你真以为能全身而退吗?”魏珀望着身边已站得直挺挺的辟邪,他对他感到十分钦佩。
“轻而易举。”不就一只鬼、一只山魈,他癸巳还不放在眼底。
“就算时间已过了子时末,你也能这般自信?”
听这么说,癸巳连忙抬头,这才发现时间已不利于他了,他再次失败了,但又莫可奈何,只好愤然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魏珀。”
“我记住你了,还有你,辟邪!阴间不会就此罢手的。”
扔下话,癸巳化做黑影离去。
直到这时,辟邪才虚弱地倒在地上。
“辟邪?!”卫-月着急地撑住他的身体。
罢才在她眼前似乎发生大事了,但她无心去管,因为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辟邪的身体。
魏珀看了一会儿后说:“放心,辟邪没事,皮肉伤而已。先让他休息吧。”
当魏珀抱着辟邪回到他房里后,卫-月也坚持要留下来照顾他,于是魏珀先行离去,却在门外遇上卫秋染。
“别进去。”魏珀阻止了卫秋染。
祭天到一半,卫秋染听见声音,匆忙赶来。“-月没事吧?”
“放心,辟邪为了卫-月很拚命,不过……术法失败了,如今的卫-月,处境更加危险了。”
“怎么回事?”卫秋染愁上眉梢。
“卫-月跨出房间,害我的“障眼法”功亏一篑。现在的她犹如风中残烛,随时都会死去。”
“那该怎么做?”
“很简单,让辟邪留在卫-月身边。因为只剩下辟邪可以保护你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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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晃动,影子忽明忽灭间也将卫-月担忧的神情映在墙上。
适才究竟发生什么事,她不想管,此刻她只在乎躺在她面前,呼吸很弱的辟邪。
辟邪竟然肯为了保护她而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份用心重重烫了她的心。
卫-月坐在床沿,一手按在辟邪的手背上。
辟邪为自己受伤,她却什么也不能做,仅能坐在这里默默守着。
总是如此。
无论是大哥、辟邪,他们都是因她而伤,让她万分自责。
“辟邪,你知道吗?当大哥第一次为我举行祭天的仪式后,他整整昏迷三天三夜不醒,那次,我很难过,也希望大哥别再为我这么做,但他说一切都是为了我,可是他一点都不晓得我的心有多痛、多难受……看着自己的亲人为我受苦,难道我能高兴得起来吗?”
所以自那时开始,她总是在卫秋染面前维持正常的样子,什么痛苦都一个人咽下,因为唯有这样,她的内疚才能减少。
“现在……却换你为我受伤,是不是我真的命格不好,总会牵连到身旁的人呢?像我这样的人……还够资格活着吗?”
忍不住心中的谴责,卫-月无声垂泪。
倘若自己是个健康的人,那该有多好,这样也不会害到她喜欢的人了。
“-月,不……”
听见微弱的声音,卫-月拭去泪水,笑容以对。“辟邪,你终于醒了。”
“不……不是你的错。”
“你说什么?”
“是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因为你对我……对我来说,很……很重要。”辟邪早已清醒,只是脑子还有些浑沌,才没睁开眼睛静静听着卫-月自言自语。
“辟邪,你好傻……真的好傻。”辟邪这番话又惹得她泪眼汪汪,无法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别哭……别哭了。”辟邪拭去她的泪水,即使卫-月哭泣的脸庞依旧美丽,他还是比较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因为她的笑容总能让他感受到一股温暖。
卫-月吸吸鼻子。“好,我不哭,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好。”辟邪其实很想告诉卫-月,说自己是山魈,无论身体受了多大的伤,都能在最短时间复原,然后叫她别担心,但他已经答应残月了,所以什么都不能说。
“喀!”
魏珀推开门走进来。
“-月,你大哥找你。”
“嗯,我马上过去。魏大哥,麻烦你先帮我照顾辟邪。”
“当然。”
“辟邪,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就回来了。”卫-月对辟邪说了声,才不舍地离开。
“刚才谢谢你救我一命。”辟邪向来有恩必报。
魏珀拉开被子审视辟邪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
“嗯,天亮的时候应该就能复原。”
“没想到你人话学得还挺快的,是为了卫-月吧!不过可惜的是,我想她真的活不了多久了。”
辟邪赶紧坐起身,忧心忡忡地问:“为什么?不是已经打退鬼差了吗?”
“是打退没错,但术法没有完成,就等于没有成功。”
“什么术法?”
“你应该清楚阎王要人三更死,就不会留人到五更,因此我所施的“障眼法”是为了阻止鬼差发现卫-月的行踪,好让她度过最危险的勾魂时刻,一旦时辰过去,任鬼差能力再大,也不能擅自勾魂。第二个就是祭天的仪式,说祭天,其实也是想遮住上天的眼,好让我能借寿延续卫-月的命,每年跟卫秋染借一次,一次也只能借一年,等到借寿完毕,这样才算是保住卫-月的命。可惜这次是卫-月自己破坏我的术法,不但被鬼差发现,连借寿也没成功,所以此时只要鬼差想勾魂,我们也莫可奈何了。”
“连一点办法也没有吗?我愿意用我的性命来……交换!拜托你,救救-月……”
“你愿意用你的生命交换?!”
“愿意!只要能救-月,我什么都肯做。”辟邪表现出必死的决心。反正他活得也够久了,即使现在就死,也不会有任何遗憾。
“辟邪,你好歹也是只山魈,有必要为了一名人类而牺牲自己吗?”他实在没料到辟邪对卫-月的情会放得这么重,害他都有些感动了。
“如果是为了-月,我愿意!-月是第二个真心对我好、没有任何轻蔑的人,她甚至一点都不介意我丑陋的外貌,还经常来找我,没有嫌弃我……”
“辟邪,别说我泼你冷水,你原本就不懂情爱,会不会错把感激当爱呢?”辟邪的年纪明明比自己大,没想到心思却犹如孩童一般,真是难得!
“魏珀,或许人世间太复杂,我即使活上千年也没学得……透彻,但至少我还能懂得何谓“感激”,对你、残月、卫弥天,我都抱持感激的态度,但对-月……那是不一样的。”
他会希望让-月开心、让她幸福,永远没有烦恼,就算……就算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他也甘之如饴。
没想到这个辟邪竟还认识残月和卫弥天,看来他的外表应该就是残月赐予的了。
“既然如此,难道你不想得到卫-月?”
“她已经要嫁给欧阳公子了。”
“你打算放弃?”
“我希望-月能得到幸福。”
“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给别的男人,辟邪,你真不是普通的蠢呢!”魏珀语带嘲讽地说。
“我不希望让她为难。”辟邪别过头,把所有的无奈咽下喉咙。
每当他看见卫-月露出真心的笑容,他也会感到开心,既然已经知道能保护卫-月的安危是他的玉佩,就算永远不见她,也无所谓了。
往后他只要默默在她身后守着,这样就够了。
“我有说要为难卫-月吗?我要为难的对象是卫秋染。辟邪,我有个一举两得的方法,不仅能让你留在卫-月身边保护她,而且还有机会获得她的爱,如何?”
“有条件吗?”
“没有,我只是佩服你为卫-月所做的一切,想尽可能帮你达成心愿。辟邪,机会摆在你眼前,你可以什么都不努力转身就走,也可以试试看。总之,这一切全看你要不要了。”清楚辟邪心中有某些顾虑,魏珀又继续劝道:“辟邪,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可我想告诉你卫-月之所以会嫁给欧阳傲雪,全是卫秋染的意思。可现在比起欧阳傲雪,你更有资格保护她,假如由你提起让你与欧阳傲雪公平竞争,我认为卫秋染绝对没理由拒绝的。辟邪,有些东西错过了可以再等下一次,但人错过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迎上魏珀深沉的眼眸,辟邪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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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卫-月走进书房。
“大哥,你找我?”
“嗯,-月,坐下,大哥有事要跟你说。”
卫-月瞧见卫秋染神色虽凝重,但气色还算不错,便道:“大哥,我知道你是想告诉我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对吧?”
“魏珀跟我说你什么都看见了。”
尽避看见又如何,她其实也不太明白大哥究竟在做些什么,由于大哥从不让她知情,因此她至今也未曾过问。
“是看见了,但我不会问的,大哥,你不必跟我解释。”既然大哥一开始就不肯跟她说明,现在大概也会说谎来欺瞒她,问了等于白问。
“-月,你只要知道大哥是为你好就够了。”那么,他只有这句话可以说。
“大哥,祭天的仪式是不是失败了?”卫-月突然一问。
卫秋染脸色大变。“是谁告诉你这个仪式的?”他借寿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月知情。
“是我偷听来的。当第一次祭天结束后,你昏睡三天三夜,虽然后来就没再这么严重过,但每次或多或少都会让气色看起来不太好,所以我才想问,是不是这次失败了?”
“这件事不用-操心。”卫秋染淡淡打发了卫-月的关心。“我找你来是想问,辟邪究竟是什么人?”清楚魏珀是不会老实告诉自己,他只好由-月这里打探,或许辟邪是-月的贵人,但他也不能让来路不明的人留在卫府。
“大哥,我不在乎辟邪是谁,假如他不反对,那我一定要让他留在卫府里。”
“-月,你是认识他几天?”
“一天。”
“才一逃邙已,你竟然就这么信任他?”卫秋染没想到-月竟为了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而表现如此坚定的态度。
“大哥,有时候相信一个人是不会管认识多久的。除了你以外,辟邪就是唯一能让我交付全部信任的人。”
“总该有个合理的理由吧?”
“理由……我喜欢他。”卫-月笑着说出这四个字。
那笑容无论是谁看了,都绝对会认为卫-月是真心喜欢对方。
卫秋染仍无法置信。“你们不过才认识一逃邙已……”
“大哥啊,我跟你不一样,当我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大哥,假如你爱我,我希望你也能喜欢我喜欢的人。”每次提到辟邪,再想到他那张总是带着满足笑容的脸,就会让她心头很暖、很暖。
“那欧阳傲雪呢?”
“倘若大哥能不要我嫁他,我想我会爱你更多一点的。”卫-月甜甜地笑。她对欧阳傲雪没有喜欢或不喜欢,他对自己而言不过就是一个点头之交罢了。
若是没有经过刚才那件事,或许她会遵循大哥的希望嫁给欧阳傲雪,但在看见辟邪如此拚命保护自己后,她的心狠狠受到冲击。
她不知道辟邪爱自己爱得那么深……
如果上苍愿意再给她多一点时间留在人间,她愿意回应他的感情,还给他一份他希望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