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咖啡屋缺服务生,家境尚称富裕的罗青青竟也加入打工的行列,真是替“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句话做了最贴切的解释。
两人在店里做了三天,多半是傍晚来忙到晚餐过后,大小事务大致也上手了,怪的就是三天来都不见左千堂下楼来。
这点裴双妞倒也没有特别去注意,罗青青可就不同了,一得空就抬头往楼上瞄,两道眉也不时高高地耸起。
“那人是不是有自闭症?几天了也不见他露个脸。”罗青青不由嘀咕道。
“你说谁啊?”正在擦桌子的裴双妞随口问。
“当然是左千堂喽。”罗青青靠了过来。“喂!你不是说他就住在楼上吗?怎么我都跟他碰不上面?”
“不碰面才好,你还可以继续保有你的幻想。”
罗青青闻言瞄了她一眼。
“你在记恨啊?因为他害你输了那个赌约?”
裴双妞回给她一个白眼。
“神经!”
“那你跟他究竟有什么过节?瞧你,越来越讨厌他的样子。”
“我是不喜欢他。”裴双妞对她皱起眉。“怎么?你好象很开心。”
“当然,你讨厌他我就少了个对手。看到他我就管不了什么安全感的问题了,你知道吗?来这里打工的事我根本就不敢让学姐知道。”
“告诉她们又有什么关系?”
“关系才大了,喂!你该不会是说出去了吧?”
“我没说啊,最近根本就没有碰见学姐她们。”裴双妞不解地看她。“问题是就算你不说,学姐们迟早也会知道的,她们一直很注意这家咖啡屋。”
罗青青挥挥手。
“可以瞒一阵子啦!”她说:“两个学姐最近忙得很.好象得开始找工作了。”
“学姐们也要毕业了,时间过的真快。”
罗青青闻言猛点头。
“你终于也知道紧张了?明年我们就要升大四,已经到了拉警报的年龄了。”
裴双妞砰地垂下头,之后狠狠瞪了她一眼,抓起抹布准备擦另一张桌子,却听见楼上“碰”的一声,好象是什么重物掉在地上的声响。
两人都抬头看了看,接着又互相看了一眼。
“什么声音啊?”罗青青问。
“你家那个帅哥又在发飙了吧。”裴双妞回答。
罗青青一拳打上她的肩,娇嗔道:
“讨厌啦!什么“我家那个”嘛!”
正当裴双妞皱眉揉着微微发疼的肩,就见左千堂急急从楼上跑了下来。
“奇勋呢?”他一下楼就盯着裴双妞问。
“店长出去了,去买咖啡豆。”回答的是罗青青。她就像只花蝴蝶似的飘到左千堂身边,脸上漾着甜美的笑。
“你是谁?”左手堂微微耸起了眉,像是这会儿才发觉罗青青的存在。
“我是新来的工读生。”
“工读生?”左千堂偏了偏头。“一直打破碗的那个?”
“咦?”罗青青一楞,继而摇头。“不,我才来,从没打破过碗。”
“哦?又换人了?”左千堂说了这么一句,又转头盯着裴双妞。“奇勋呢?”
“她刚才不是说了?店长出去买咖啡豆了。”裴双妞蹙眉道,语气尚称温和。尽避他们之前有些过节,她却是属于不怎么会记仇的那种人,尤其是看见这么张脸,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左千堂问。
两个女人齐摇头。
左千堂闻言抿了抿唇,脸上写着焦虑和不安。
“呃——是不是狗狗又怎么了?”裴双妞问。在她想来,也只有那只狗才能让他这么气急败坏冲下楼来。
左千堂抬头看她,半晌后说道:“你跟我来。”
裴双妞诧异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就让我去法吧!”罗青青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对狗很有一套。”
“咦?”裴双妞嚷了起来,这女人什么时候又对狗有一套。
“你——”左手里指着罗青青。
“是!”罗青青甜笑应道。
“——就留在这里招呼客人。”左千堂说着转向裴双妞。“你跟我上楼。”
两个女人同时“啊”了声,表情却是截然不同,一个鼓着颊撅着嘴,另一个则是一脸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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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在左千堂身后首次爬上这座楼梯,裴双妞边审视脚下有无陷讲边问道:
“该不会狗狗又不见了吧?”
“它在,不过——”
“不过什么?”
“有点怪。”左千堂答得简短。
“要我来说,你那只狗本来就怪怪的。”
左千堂回头瞪了她一眼后继续往前走,裴双妞则在后头吐了吐舌头。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怪狗的本人肯定怪。
上了二楼,打开一扇门,裴双妞还真是吓了一跳,好大,好大的房间啊!
原来这楼层完全没有隔间,除了卫浴设备,放眼望去就是一间房,床、衣柜、计算机桌、计算机、沙发、电视、音响全都俱备。
“这——二楼全是你的吗?”她不由问道。
左千堂点头。
“那店长呢?他不住在这里吗?我听说一、二楼是你们一起买下的不是吗?”
“所以一楼是他的,二楼是我的。”
裴双妞一听张大了嘴。虽然觉得他的说法有点问题,却又无法提出任何反驳,毕竟听起来挺公平的。
“问题是——楼下不能睡人啊!”她总算挑了句话说。
“他有张折叠床。”左千堂又做了超级简短的说明。
“折叠床?”裴双妞一听,嚷着:“每夫睡那个不是很不舒服吗?”
左手堂皱起眉。
“我可不是要你来讨论那家伙的。”
“那家伙?”
“邵奇勋。”左手堂拉起她的手走向那张大床。“我是让你来看看胖皮。”
“我知道,我知道了,那也用不着到床上去看——”裴双妞闭上了嘴,她刚刚明白还非得到床上去看不可,因为那只狗就睡在那张大床靠墙的一边。
“它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不吃饭还是不喝水?”裴双妞问,悄悄抽出了被他拉住的手。
“吃饭喝水都还算正常。”左千里回答。
“那哪里不正常了?便秘吗?”
左千堂静了静,又一次拉起她的手,这次是把她带上了床。
“等等,”裴双妞尴尬地笑了笑。“第一次来就爬上你的床,不太好吧。”
左千堂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指了指胖皮对她说:
“你看,靠近点看,看清楚点。”
“咦?这样还不够近啊?”她嘀咕着,但还是把头再凑过去了些。
这么一凑过去差点没把裴双妞吓昏,她白着脸往后退,手指着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还好吧?”左千堂难得问,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有些不耐。”
“有——有——有虫子在你床上。”裴双妞直打哆嗦,感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左千堂烦恼的皱起眉。
“有点怪对吧,它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只蚯蚓回来。”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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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奇咖啡屋”二楼,一男一女规矩地坐在沙发上,没开电视也不听音乐,两人都是一本正经。
“这个——它喜欢蚯蚓这种食物吗?”女的问。
“我从没给它吃过那种东西。”男的瞪了她一眼。
女的点点头。
“胖皮看起来也不是很想吃的样子。”她说。
“怎么办?”左千堂问,忧心地望了大床一眼。
“怎么办啊?这——你问我我也——我对狗其实不是很了解。裴双妞嘿嘿两声。“青青,就是另一个工读生,她说她对狗有一套,要不要让她上来瞧一瞧。”
“她真的对狗很有一套?”左千堂眯起眼问。
“这个嘛——”她只能又嘿嘿两声。
“她想上楼来是为了我吧?”
“咦?”
“那女人对我很有兴趣,我看得出来。”左千堂冷冷道。
“原来你看得出来啊?哈,哈哈。”大概三岁小阿都看得出来吧。
“所以我才讨厌女人。”
“我也知道你超级讨厌我,那你又何必——”
“你还好。”
“——把我找上来——咦?你刚刚说什么?”裴双妞瞪了眼睛。
“我说你还好,不是那么讨人厌,虽然那一天你实在有点缠人。”左千堂则回答的面无表情。
“那天?”这回裴双妞张大了嘴。“这么说来你认得出我来?”他刚刚明明还把青青误认为是之前的工读生不是吗?
“一眼就看出来了。”左千堂还真看了她一眼。“几逃邙已,你似乎变得丑了。”他说。
“抱歉!”裴双妞闻言,皮笑肉不笑回答道:“这才是我的真面目,让你失望了。”
“我为什么要觉得失望?”
“啊?”裴双妞又说不出话来,这男人的言行举止好象在她预设的版本之外。
“我们言归正传吧!”
“言归正传?”
裴双妞脑子还有点转不过来,左千堂则指指大床提醒她。
“啊!胖皮啊?”裴双妞蹙眉。“它玩虫子是这么大不了的事情吗?”
“狗跟蚯蚓玩难道算是平常事?”左千堂皱起眉来。
“话说回来,你觉得它们是在玩吗?”
“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左千堂回答。“它老是盯着蚯蚓看,还叼着它到处走,也不让我靠近。”
“咦?这该看心理医师了吧?”裴双妞忽然想起什么,一弹指道:“我知道了,一定是这样没错,是“妈妈妄想症”。”
“什么妄想症?”左千堂两道眉耸的更高。
““妈妈妄想症”啦!”裴双妞倾身兴奋地说:“我有个朋友养了只狗,生过一胎后就被结扎了,结果每到发情期就会“幻想”自己又怀孕生子,老是叼着布偶跑来跑去,还把它藏在床下浴室等它认为安全的地方,不准别人靠近,你说胖皮的情况跟这个像不像?”
左千堂盯着她看了半晌,开口道:
“胖皮是公的。”
“公——公的?”裴双妞抓了抓头发。“这——难不成是“爸爸妄想症”?”
“你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当然是认真的啊!”
裴双妞说着又一弹指,左千堂见状则是一脸怀疑。
“你又想到什么了?”他问。
“这回一定错不了,胖皮肯定是太寂寞了。”
“寂寞?我每逃诩陪着它啊!”
“哎呀!你们人狗殊途,又是同性,它要你陪有什么用?”
“这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该替它找个伴。”
“找个伴?”左千里又皱眉。
裴双妞笑的颇为暖昧。
“就是一夜啊!”她说。“人家不都说男人就像发情的公狗?可见公狗就像男人一样,经常会有性冲动的。”
左千堂想了想,说道:
“我总觉得你这比喻有点怪——”
“哎呀!不要计较那么多啦!我们现在谈的是胖皮,是胖皮。”
“替它找个伴?你觉得这方法真的有用?”
“一定有,有母狗可玩的话它又怎么会去玩蚯蚓呢?”裴双妞认真地说。
左千堂则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你的说法是不是粗俗了点?”他蹙眉道。
“咦?会吗?”裴双妞眨眨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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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皮,也就是桂花神祥桂,用前脚拨了拔蜷曲成一团的蚯蚓,以寻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和它交谈:
“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蚯蚓,也就是小报精可可,动了动细长的身子回答道:
“是我去拜托月老,求他让我下凡界来看看您。”蚯蚓说着啜泣起来。“原本以为只是梦而已,没想到桂主子您真的变成狗了,而且是只一点也不可爱的狗。”
“闭嘴啦你,变成蚯蚓的你有立场同情我吗?”
“我想变可以四处飞的鸟,找你也容易点,没想到一个弄不好——您不知道,桂主子,要爬到这里来可辛苦极了。”
“想来也是。”
“现在怎么办?您的任务好象打一开始就不怎么顺利呢!”
“这还不都是拜某个人撞掉了我的黄石所赐?”
“对不起啦!别主子,”蚯蚓因为啜泣而抖动的更厉害。
“我已经反省饼了,如果您因此无法荣膺“花将神”之职,可可会以死谢罪的。”
“哪那么严重了?”
“当然严重了,您本来是那么信心满满的。”
“我现在也没放弃啊!”
“可是您这副样子——”
“你不知道,可可,那个男的,就是我现在的主人,他真的非常疼爱我,而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发觉他在意的人、事、物都非常有限。”
“所以呢?”
“你也知道狗的寿命并不长,当我——当这只狗年迈死去,我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他。”
“桂主子!”
“所以我想完成这桩任务,不仅是为了“花将神”。”
“容我说句话,桂主子,您下凡后心肠似乎变软了。”
“难不成我在天界就是个黑心肝的主子了?”狗伸出爪子挑了挑蚯蚓。
“没这回事,没这回事啦!”蚯蚓忙说。
“那么你快回天界去吧!一只狗老护着一只蚯蚓好象是件很诡异的事。”
“不行啊!别主子,我没办法自行回去。”
“什么?”
“是月老给我施的法,法术要七天才会解除。”
“意思是你要以这副模样在人界待上七天?”
蚯蚓点点头。
“这——你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耶!”
“对不起,桂主子。”
“我看你就到外头窝几天吧!人家的院子里或是公园什么的——”
“不行啊!别主子,外头鸟很多的,而且还有青蛙和鸡啊鸭的,太危险了。”
“待在这里也很危险,人家随时会把你打死、踩死、捏死,最可怕的是把你切成几段扔出窗外,蚯蚓有再生能力,到时候就会有五、六个或七、八个可可,那我岂不要发疯了?”
“我相信桂主子会保护我,所以让我待在您身边吧!求求您!”
“蚯蚓就应该待在土里。”
“别说这么无情的话,在这里我只有桂主子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问题是我现在是一只狗,老跟一只蚯蚓玩在一起成何体统?”
“难道您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狈瞪着蚯蚓,半晌后长吁了一声。
于是沙发那头传来这样的对话:
“你瞧,狗在叹气耶!可见它有多寂寞了,快给它找个性伴侣吧!”女的说。
“什么性伴侣?你用词就不能文雅点吗?”男的随即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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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裴双妞“攻陷”此处二楼之后,咖啡屋里就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左千堂没事就会拉着裴双妞上楼商议胖皮的“择偶”大事,而在一旁吹胡子瞪眼的罗青青只得转向店长邵奇勋抱怨:
“裴裴这样不是怠蚌职守吗?一直往二楼跑。”
“没关系,反正这个时间客人也不多。”邵奇勋好脾气道。
“店长真偏心,根本就是纵容裴裴嘛!”
“没这回事,我只是很开心千堂跟裴裴这么合得来。”他说着微笑望着她。“你——是不是也想跟千堂做朋友?”
“才——才没这回事呢!”罗青青嘴硬道。不过她也准备死心了,因为那个叫左千堂的压根儿就不曾正眼看过她。
“这么说也许有些失礼,不过如果你想找个男朋友谈场恋爱的话,千堂并不是个好对像喔!”
“咦?”罗青青蹙眉。
“原因一时之间也很难说清楚,不过我是好意才跟你说实话,做千堂的朋友要比做他的恋人好多了。”
“那裴裴呢?你要不要也警告警告她?”罗青青闷闷道。
“他们应该是朋友吧。”邵奇勋微笑道:“看起来似乎是这样。”
罗青青想了想也同意地点点头。
“那两个人确实不像是恋人。”
“所以了,你最好另觅人选。”邵奇勋盯着她看。“怎么样?要不要考虑我?”
“店长!你不要开我玩笑啦!”罗青青撅嘴道,然而邵奇勋的专注眼神却令她不由自主一阵脸红。“讨厌!你该不会是当真的吧?”
“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呢?”邵奇勋笑着说,低下头擦拭洗净的咖啡杯。罗青青则转过身去,拿着湿凉的抹布贴在自己火热的双颊上。
*****
咖啡屋二楼也有人面河邡赤,不过不是裴双妞而是左千堂。
“要带到这里来吗?”左千堂皱着眉。“那种事我一点也不懂。”
“哎呀!有什么不懂的?跟男人女人做的没什么不同啦!”裴双妞则是面不改色说:“是那只母狗要胖皮的种耶!不到这里来难道要胖皮外出“接客”?胖皮可不是应召犬,这么对它的话它会不高兴的,它会心理不正常变成一只变态狗。”
左千堂脸变黑了。
“你要说的多夸张都随你,词汇能不能稍微修饰一下?你怎么说也是受高等教育的不是吗?”
“直截了当又简单明了,我的用词哪里不妥了?难道受高等教育的人就非得拐着弯说话吗?”裴双妞问。
“-开教育程度不谈,你怎么也是个女人——”
“女人就得拐着弯说话吗?”
知道辩不过她,左千堂怒视着她。
“言归正传,言归正传吧!”他说。
“那么就是找个时间我把那只母狗——”见左千堂脸色难看,裴双妞稍稍修饰了下:“我把那位“小姐”带过来,然后就让它们交——呃,翻云覆雨一番,这么一来胖皮的得以舒解,那只——那位“小姐”或许也能一举得子,我这种用词法你可满意了?”
“听起来很不舒服。”左千堂揉着疼痛的太阳穴。
“你这个人还真难伺候耶!”
“人家真的愿意把狗交给你带过来吗?”左千堂问。
“当然了。”裴双妞回答;“我把胖皮的相片贴在公布栏里一天就有三个人来询问,我这才知道胖皮原来还算是名大耶!”
“你就知道你多不识货了,老说它丑。”
“我没见过这种狗嘛!现在我觉得它丑得挺均匀的,越看越可爱了。”
见爱犬被夸奖了,左千堂露出难得的笑容,裴双妞竟有些看呆了,不过她随即拍拍自己的脸颊,提醒自己不可被美色迷惑。
外貌会随时光流逝而改变,唯有内在美是不变的,这貌似潘安的男人在这方面却非常缺乏。
“你怎么了?有点心不在焉。”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巴哥”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狗。”
“就像胖皮那样啊。”左千堂回答:“听说这种狗源自中国大陆,后来才辗转流传到欧洲,除了肤色的,也有全身漆黑的巴哥犬,一样非常可爱。”
“博美、马尔济斯或西施犬不也都非常可爱吗?为何你会挑中胖皮呢?”
“这个——”
“我也看过胖皮小时候的照片,老实说,年幼时的巴哥怎么也称不上可爱。”
“因为眼睛吧!”左千堂终于道:“它躲在角落看着我,一副很想让人抱在怀里的样子。”
“哪只小狈不是这副模样?”
“那么就是缘分了,大概是我跟胖皮有缘。”
“也许吧!”这话裴双妞相当赞同。“我看你简直把它当亲人般宠爱着。”
“它是啊。”左千堂看向躺在床上的爱犬。“它是我唯一的亲人。”
“咦?”裴双妞听了一怔。“唯一的——”
他——他是个孤儿!
裴双妞颇为诧异,怔了半晌才开口道:
“其实——我也是。”她说。
两个人互看了一眼,感觉彼此似乎更亲近了些……裴双妞觉得气氛正好,没想到会听见左千堂说出这样的话:
“你,千万别爱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