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悠!你怎幺来了?”玉娴看见她好意外,才五点多些。
“我跟学生换了时间,五点下课。”
“林力祺六点十五分左右才来。”
“我提早来想跟你谈谈。”
“我正在当班,随时有生意,怎能陪你谈一个小时?”
“叫个人代你,我们就到楼下的餐厅喝杯饮品,六时才回来不就行了吗?玉娴。”
雅悠求着。
“你干什幺?你继母又迫你和英俊小生拍拖?”在餐厅内,玉娴喝了一口河诠冰。
“不关亚姨的事。昨天你叫我口家好好的想,愈想愈入神,足足想了一晚。”
“啊,齐家卓和林力祺?”
“除了他们还有谁?”
“论年纪,齐家卓最适合我,但他并不是我的理想情人,你明白吗?他条件本来很好,但他不是我想要的。”
“你的梦中情人到底是怎样的?奇怪,没听你提过。”
“梦境成真,是不可能的,凭空想,象的事,只是一-那,我也没记在心上。”
“你曾经梦想过的情人,或在你梦中出现过的情人,到底是怎样的?”
“像林力祺,非常像林力祺。”雅悠双手托腮:“我记得当我看完了‘名公子’那天,我哭了一天,晚上就做梦,我梦见自己和一个男孩子手拖手的踏进一间温暖的屋子里,那个人就是林力祺。玉娴,你觉不觉得林力祺和名公子的安迪臣很相似?”
“每个人心目中的安迪臣都不相同,人家安迪臣是个名公子,林力祺只是个高级职员。”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嫁名公子,公子才难待侯呢。”
“但是,‘名公子’结局很惨,男女主角终于分离。”
“那只是个故事,而且,都是那男工人种的祸,林力祺肯定没有这样的男工人。”
“可能有!林力祺不像穷人,就算他是打工仔,他家里应该有钱。”
“如果我嫁林力祺,首先请走他的男工人。林力祺不像安迪臣那幺风流,他不可能有情妇。”
“他承认他有女朋友。”
“他也说过没有一个是他喜欢的,他连固定女朋友都没有。”
“哈!奇怪,只不过一个晚上,你完全变了,事事护着他,昨天还嫌他老呢。”
“我没有说他老,男人二十六八岁不算老。”雅悠很肯定:“他样子也不老,你说是不是?”
“皮肤白是显得人年轻些。”
“我和他相称不相称?”
“外表倒是很相称,可能大家都是靓仔靓女,两个人走在一起,也没有老夫少妻的感觉;虽然,任何人都看得出他比你大,不过妈说女人生了孩子就老得快,等你生六七个孩子后,我看你们的距离就拉得很近。”玉娴一口气的说:“外表呢,是天生一对,真是绝对配。不过,思想就可能距离大。”
“我是幼稚些,就让他做大男人、大丈夫,有个人依赖更好,大不了都听他的。”
“哗!你不是要嫁绘他吧?”
“当然不是,我已经想过了,我也有同感,我晓得他想追求我。而我对他呢!表面上一切都很满意,至于其它,要相处过才知道,我和他还没单独看过一场电影。”
“言下之意,我不要再做电灯泡。好吧!我今晚就退出。”
“不行,不行!你不可以一下子退出,慢慢来,否则,散了算了。”
“雅悠,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你和他,都可能被对方吸引,但你完全不了解他。”
“所以,就要相处,藉以了解和观察。”
玉娴摇一下头:“我总觉得,你和齐家卓相配些。”
“两个人的确各有各的好,不过,昨晚我真的想过了,林力祺对我非常好,他疼我又宠我,可能因为他年纪比我大些,所以特别怜惜我。小说里面不是写着,被爱是最幸福的吗?”
“齐家卓对你也很好;不过,他还只不过是个大学生,你们又聚少离多,他根本没办法。没机会表示对你好。林力祺就不同,他是情场老手,他对你好,可能在耍手段。”
“对呀,我年少无知,所以我要多了解他。”
“祝你好运。”
“交个朋友,被亚姨逼得紧也有个去处。我又不要结婚,他不好,没关系,反正还有齐家卓。”
“你和林力祺来往,千万要声明只做朋友。”
“知道了,就算要我嫁,也得等七八年。”
比菱、常柏青、林力祺,在常家别墅的花园里吃茶。
宝儿游泳,念斯在草地上晒太阳,保母守在摇篮的旁边。
透过屋子的落地玻璃窗,看见谷澄和黄玉花在吵,你指着我,我指着你。
“他们老是这幺样对骂,不累吗?”力祺轻叹了一口气,如此婚姻!
“我不知道劝过哥哥多少次,好男不与女斗,就让着大嫂,可是,他们就是常为一丁点事便发生争执。”
“他们结婚初期也相安无事,谷大哥对大嫂怎样我不清楚;但大嫂很爱谷大哥。”力祺笑,谷菱也笑。
“问题好复杂,大嫂前后判若两人,是原因之一。你和哥哥是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怕说,哥哥和大嫂结婚百分之六十是为了黄家肯打本让他搞生意。以前大嫂对哥哥十分迁就,依赖。温柔又体贴,哥哥是被宠坏的,当然受用。但结婚不久,名份定了,大嫂的真性便表露无遗,脾气躁、疑心重,又常常令哥哥在外人面前丢脸。大家斗强斗第一,于是便水火不容。”
“有个孩子是不是会好些?”
“孩子,我几乎忘了孩子,这真是大问题。我爸妈抱孙心切,一直渴望哥哥生个儿子,每次看见哥哥和大嫂便问:‘还没有好消息?’唉!这是压力,加上哥哥又认为非要生几个儿子继后不可,传宗接代,这是独子的责任。偏偏大嫂入门几年,喜讯全无,哥哥这封建头脑就最不满意,这也是导火线之一。”
“男人都喜欢孩子。”常柏青遥望一双子女,非常满足,一脸的幸福。
“有个像念斯的女儿更好。”力祺说:“谷菱,念斯越大越像你。”
“一个模子嘛!”常柏青哈哈笑。
“力祺,你最近和那一班女孩子进展如何?还是一天一个?”谷菱叫保母抱念斯回婴儿室睡觉:“真的不能选一个最合心意的吗?”
“或者。”
“你已经到达适婚年龄,你不要忘记林伯母未了的心愿啊,她要好多孙子。”
“力祺,不要太挑剔。”常柏青好意的说:“世上无十全十美的。”
“有的,谷菱就十全十美。”还是酸酸地:“柏青兄,你是最幸福的男人,有个完美的妻子,完美的女儿。”
“我是啊。”常柏青笑得合不拢嘴,握着妻子的手:“感谢上帝!最好的全给了我。”
“力祺你吹牛皮。你啊!那份德性。”谷菱瞟丈夫一眼:“我谈不上完美,真谈不上,女儿或者勉强可以,但长大了也有缺点。世界上真的没有完美的人,力祺,我、柏青和哥哥,都希望你能找到好女孩结婚。”
“好吧!我努力!”力祺说:“将来也养一个像念斯一样可爱的女儿。”
“你是林家的唯一男丁,林伯母又喜欢男孙,我还以为你也喜欢儿子。”
“我喜欢儿子,不为我,是为妈咪。但第一个一定要女,而且一定要像念斯。”
“反正都是自己骨肉。”谷菱说:“还分什幺男女?”
“女儿好,女儿都亲爸爸。”
“你那幺喜欢念斯,我们就把她送给你!”谷菱的话,令柏青听了心甜。
“是不是真的?我要,我要!”力祺认真地在叫。
“做未婚爸爸!”谷菱笑他:“还是先挑个好女孩,结了婚,你要多少女儿都有。”
“骗人的,谷菱根本舍不得!”
“念斯是她命根子,在她心里排第一。”常柏青竖起大拇指。
“啊!我对你和宝儿不好?”谷菱站起来:“哥哥、大嫂真好气,连下午茶都不吃。我进去把他们劝开。”
雅悠跑出学生住所的大鹰,一辆红色的日本跑车停下来。
雅悠没怎样注意,虽然那辆车新得发亮。她往左面看,等林力祺的劳斯莱斯。
“雅悠!”声音来自右方。
雅悠口转头,一着,叫了起来:“哎哟!你好英俊啊。”
林力祺穿一套便服套装,黄蓝白红粗间条反白领的T恤、发亮的白长裤、蓝白皮鞋,配上他那白里透红的皮肤,就像天空飘下一片彩云。
“喜欢吗?”他伸开两臂问。
“喜欢!不过有点奇怪,你一向不喜欢五颜六色。如今你的装扮很新潮,我只在杂志上见过。”雅悠看了又看。他看来更年轻了,大概二十四岁的样子,好有青春活力。
“你喜欢就好。”他替雅悠接过书包,把它放在红跑车的后座。
“这车……”雅悠又是一愕。
“上车吧。”力祺拉开车门扶她一把:“站着不累吗?”
雅悠看看,跑车有录音机,还播着歌,谭咏麟的新歌。不过,车内是没装电话的。
“喜欢我的车吗?”他把车开动。
“你自己的?”
“对呀!我就只能买日本车。没有劳斯莱斯,你不喜欢吗?”
“不是!我喜欢这部车子,蛮闪亮的;红色好可爱,而且是你的车。”
“追求女朋友总不能一直借公司的车,应该有自己的车,所以把多年积蓄都拿出来。”
“你以前追求那些女孩子也没有买车。”
“我从来没有追求过女孩子;是她们追求我,主动约我。”
“你二十六八岁的人从没追求过女孩子,我相信就证明自己是白痴。”
“我说的是真话,真真正正追求女孩子是第一次。好了!惫是从实招供,只有一次,但一展开追求攻势,马上便败阵了。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哗!你的对手一定很强。”
“或者是我差劲。”他一摇头:“我真的不想再提。”
“重提旧事不会仍然泪满襟吧?”
“男儿流血不流泪。我以前好喜欢哭,像个喊包、像个大姑娘。尤其是我妈去世,我差点哭得窒息死亡。噢!一切都过去,没人能令我再流泪。唏!为什幺不问我现在追求谁?”
“对了!你第二次追求的是谁?”
“你!你喜欢红跑车,我就买红色的。”
雅悠含羞垂头:“真的对我这幺好?”
“不相信?要不要我起誓。还有我一身衣服,都是特地托朋友到日本买的,全是最新最时髦的,所以连玉娴做事的百货公司也没有。不单只这一套,一买十多套,颜色十数种。”
“你已经有很多衣服,不用再这幺麻烦托人到日本买。”
“我是有不少衣服,但是,我们生意人——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商业机构做工的人,为了工作,大部份多西装,结领带,便装极少。就算有,也是很保守,着重稳重,我完全没有新潮衣服。那些衣服不衬你的,为了配得起你,所以买车又买新装。”
“力祺,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贪新潮,我一点都不油脂。我是贪方便,公司有衣服新到就去拿几套。”雅悠补充:“玉娴在那儿做事,衣服可以先拿,公司会扣她工资,收到补习费,就还玉娴。”
“我知道你不油脂,但你年轻,我不能打扮得太老气。我怕人家说我们不配,影响你的心理。”
“人家说什幺我向来不管,配不配我自己心中有数。”
力祺把面凑过去:“说我们配不配?”
“唔!不睬你,当心驾驶!”
林力祺对傅雅悠相当认真,好象非要追到她不可。
他对雅悠采取死缠烂打的方法,每天下了班或不用上班便陪住她,又极力投其所好。
他最不耐烦看画展,雅悠喜欢,他一样跟随左右。他早就不打乒乓球,认为幼稚,雅悠喜欢,他一样陪她玩。甚至陪雅悠到郊外搜集植物标本,又去海边抬贝壳,雅悠听音乐会又叫又跳又吹哨子又挥萤光棒,他也照样挥。雅悠送他一套情侣装。他以后每次买衣服,都买相同两件。他们每次出外消遣,穿的都是情侣装。
当初,他最担心的人是莫英俊,把他视为头号情敌。
“我不喜欢这个人,半点都不喜欢。”提起莫英俊,雅悠就摇头说。
“但他是你继母的亲侄儿。”
“叫亚姨嫁他。”雅悠坚决地说。
“雅悠,”力祺拖着雅悠的小手在沙滩漫步:“除了莫英俊,还有多少个男孩子追求你?”
雅悠数一数手指:“由我懂事到现在,也有六七个。”
“他们现在呢?”
“谁知道?他们碰了钉子都走了。既然不把他们看在眼内,自然不会管他们的去向。”
“我是你第儿个男朋友?”
“第一个。”雅悠反问:“我呢?我是你的第几个?”
“第一个。”
“你撒谎……”
“我说的都是真话,如果我还有第二个要好的女朋友,我发誓……”
“你不用发誓,我又没说你有两个女朋友,是一个半吧?”雅悠牵了牵他的手,制止他:“你忘了说过曾追求一个女孩子不成功?她起码算半个吧。”
“算。”力祺点点头。
“现在她呢?”
“早嫁人了,孩子也会走路了。”
“她怎会拒绝你的追求?”
“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好问。”
“她现在的丈夫比你强吗?”
“我不以为然。”力祺暗想,常柏青年纪比他大,没他魁梧,也没他靓,钱又不够他多,还结过婚,而且有个儿子。
“她真没眼光。”
“她有她的原因,其实,她聪明能干又有品味。”
“有品味就该选你。如果败在一个高手的手里,没话可说;但被弱者击败,怎会服气?我是为你抱不平。”
“谢谢你。”所以,力祺一直都不甘心,不服气。
“以前很爱她吗?”
“要我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当然说真话。”
“是的。”力祺承认。
“现在呢?”
“现在……”力祺略一迟疑,猪也不会说真话:“人家已经有丈夫有孩子了。”
“也是!爱也没有用。啊!明知没有结果,可有这幺笨?”
“雅悠,我们去酒廊听歌。”力祺转话题:“太空城好不好?”
“你看中那个女歌手?”
“看中那个女歌手的歌,她歌唱得好,人就不用提,那儿有你,名花都变闲草。”
“哗!你真会说话。”雅悠开心的笑:“玉娴说你口甜舌滑。”
“我说的是真话!如果我最说巧话,早就称赞玉娴,因为玉娴是你的好朋友,但我从未说过她好看。当然,她是好女孩。”
“好啦!你的赞美我照单全收,去听歌吧。”
“喂。”力祺拿着听筒。
“力祺,”王绮玲又打电话来了:“哎!终于找到你了!唉!我们差不多十天没见面了。”
“对不起!绮玲,我很忙,改天再谈。”力祺想挂线,真后悔把电话给那些女人——当时寂寞、空虚,无主孤魂呀!如今心境已平静,何况还要追求傅雅悠,身负重任呢!
“忙也得吃饭,明晚我们一起吃晚餐,好吗?力祺。”
“明晚我有个重要商业会议。”
“那这个星期六你一定要来我家吃饭。星期六我生日,你不来,我会哭的。嘎?吓?来啊!”
“绮玲,星期六我不在香港,我要出门公干。所以,恐怕不能参加你的生日会,我会派人把礼物送上。”
“公干吗?真好,反正我也想出门,我陪你一起去。”
“但我去伊朗,你不是说死也不去伊朗?”
“你真要去伊朗?那地方,唔!那地方讨厌!”
“所以,我知道你不会喜欢。”
“你真的那幺忙?”
“生意人,有生意就去做。”
“你到底什幺时候才忙完?”
“一两年或者更长久些。”
“什幺?我什幺时候才能见你?哎!我好想你呀,我想你快要想死啦。”声音差点哭了呢!
“请你的男朋友陪陪你。”
“我还有什幺男朋友?我自从认识你以后,把他们都踢走。我身边除了你,一个人都没有。”
“以你的条件,找一个不难。”
“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哎!力祺,你不来看我,我要死啦!”
“好,有空去看你。对不起!我现在要开会了。拜拜……”
“喂,喂,力祺呀……”
力祺命秘书和电话公司联络,马上取消那个电话。
第一,怕那些女人烦;第二,他喜欢安装最新式的电话。
签了所有的文件,便去换衣服,接雅悠下课。
现在他们已到达每天不见不欢的阶段。
雅悠难得和玉娴去喝顿茶。
那是在力祺上班,刚巧玉娴休假,而雅悠又未够时间去替学生补习。
“你现在只替一个学生补习?”
“唔!二、四、六的那个没有替他补习了。星期六下午力祺不用上班,我要陪他。”
“你们进展得真快,一个月都不到。”玉娴并不是那幺看好。
“那不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有些人相识三四年,每星期只见一次,四年吧!四年……哎!我不是理科生,怕计数,总之一年有五十二个星期。我们天天见面,最重要就是我们都没有男女朋友,大家可以全部投入。”
“他不是有十个八个不固定的女朋友吗?”
“为了我,他和她们都已一一分手了。其实,他每天一下班便和我在一起,也没有时间去应酬那些女孩子。”雅悠又甜似蜜,心花怒放。
“他连谈生意、公事的应酬也带着你?”
“没有!我什幺都不懂,鸡手鸭脚,不单只不能帮助他,还会妨碍他。我对做生意又没兴趣,力祺就有这个好,我不喜欢的事,他从来不让我做。”
“什幺周年舞会。慈善舞会,总之上流人玩意多,他怎能没女伴?”
“遇到这些情形,他带秘书去,公司有许多女秘书,他老板待他很好。”
“他会不会和那些女秘书……”
“不会,绝对不会。他说那些女秘书,最多值五十分。他们公司请女秘书,以学历、经验、工作效率为主。”
“这话是他说的,你自己见过没有?”玉娴问:“到过他做事的公司没有?”
“没有,怎能烦到他的公司去。他上班是工作,又不是去玩。况且,我承认自己孩子气,大人的事我没兴趣;他上班带个女朋友,会影响他的工作。万一他的老板不喜欢,反而害了他,从来没有女孩子找上他公司。”
“那你是绝对信任他?”
“他根本没有可疑之处。”
“你说过要了解他,怎样去了解他?”
“玉娴,我将来就是要嫁给他,也只是嫁他的人,不是嫁给他的工作。”
“说得好!那幺,了解他的家庭,应该了吧?”
“他也没有什幺亲人,姨妈姑姐都移民走了。他母亲死了好几年,父亲在外国,他又没有兄弟姐妹,是林家的独生子,这儿只有他一个人,够了吧。”
“他家在哪儿?家境如何?”
“我没有到过他家,我说过他只有一个人,我上他家干什幺?孤男寡女;而且,我们只是感情不错,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哪一个程度?”
“小说。电影里面的情节:比如求婚……”雅悠含羞答答:“他也没有吻过我,还不能算是他的情人吧!他的事,我根本就没有权去管。”
“这也是,你们认识的时间毕竟头尾只有一个月。”
“可不是?啊!时间到了。”雅悠叫了起来:“力祺在等我
“亚澄说要开一间洋行。”
“他问你借钱?”
“不是。”柏青说:“钱,他有;不过,他不希望奥莉花知道那问洋行是他私自开的,所以,他请我帮忙告诉奥莉花,这洋行是我名下的,请他帮忙打理。”
“他哪有开洋行的钱?爸名下的公司、工厂,都未过户给他。”
“他这几年替黄家办事赚的。”
“哥哥真本事,几年就赚够钱开一间洋行。”谷菱只是感慨,没有惊喜。
“他还嫌洋行小辨模,要有自己的工厂。亚澄的确有本领,相信一两年后他便有工厂。”
“他有本事是好事。两夫妻,让大嫂知道,高兴高兴也好。”
“他就因为奥莉花难缠,不想再替黄家打工,要有自己的事业。一辈子靠太太也不行。本来,他不想给我惹麻烦,想力祺认了算了!可是他一连几天找不到力祺,洋行又快要开张,合同也接了。”常柏青在维护大舅。
“对了!力祺习惯星期日来喝杯茶,约了女朋友也先来。”谷菱月兑下晨楼上床:“上星期日他没有来,连电话也没有。他在忙些什幺?”
“亚澄说:力祺的秘书和佣人都说他忙,亚澄到他家也见不到他的人。忙也得吃饭,佣人说他两个星期都没有在家吃饭。”
“是不是在蜜运?一定在谈恋爱。我一直催他,要他结婚。”
“也说不定;若真是,那是好消息。”
“有空我把他找来大追供。”谷菱躺下去,常柏青伸出手臂,谷菱伏在他的胸膛上。
柏青吻吻她的额,然后吻她的唇……
“现在什幺时候?”黄玉花在家大吵:“我还以为你在外面死了!”
“我只不过去亚菱家里吃饭,不信你明天打个电话。”
“吃饭,这里没有饭开?况且,去了亚菱家为什幺不和我一起去?你两兄妹有阴谋不敢让我知?”
“你真无理取闹,幸而我妹妹嫁得好,否则,还以为我把你们黄家的钱搬了去常家。”谷澄没好气:“你太过份了,亚菱也待你不错。”
“今晚就算你去亚菱家,还有前天,星期二呢?你半夜三更口来,也是找妹妹聚兄妹情?”
“你去打麻将,我和几个男人去喝酒、聊天,谈生意经。”
“喝酒聊天?人家家里没有老婆?”
“也许他们的老婆也像你一样,去了打牌呢!”
“你!懊可恶的嘴。我说你不是和男人去喝酒,是去找女人。”
“没有这回事!”谷澄上床打个呵欠,拍拍枕头睡觉。
“你肯承认才是世界新闻。”黄玉花指住床上的丈夫:“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个女人,我马上控告你通奸,同你离婚。到时你想揩我们黄家一角钱都不行。你变成穷光蛋,一无所有,当大老板?哼!做梦!”
“就凭这个原因,我已经不敢走私。睡吧!你喉咙痛不痛啊?叫了一晚。”
“才只不过说了你几句,算是润喉,我还有话跟你说。喂!这死人,一倒下就睡着了,哼……”
雅悠从舞池跑回来,倒在沙发椅上。林力祺跟随着她,用手帕替她抹抹汗,又把一杯宾治送到她嘴边。雅悠手都不动,力祺一口一口的侍候她喝。
叭下了一整杯,可能刚才动得太劲,雅悠两边面颊像搽了胭脂。
“呼!”她吐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雅悠娇艳欲滴,加上那些灯光,雅悠非常诱人,林力祺在她的颊上吻了一下。
“唔。”雅悠身一转,脸贴在林力祺的胸膛上:“好舒服!”
“倦了!送你回家好不好?”
“不,我等会儿还要再跳,今晚的音乐真好。”
林力祺用手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拨着她头上的发丝。
林力祺拥着她,很有满足感。
雅悠一点声音都没有,动也不动。力祺在她耳边轻声说:“是不是睡着了?唔?”
“没睡,这幺热闹怎能睡?况且我说过还没有跳够。我正在享受。”她笑:“唔!真舒服,有个男朋友真好,男孩子是比我们强。”
“以前没有享受过吗?”
“有。”
“谁?”力祺紧张,把她扳过来,声音足够令雅悠清醒:“你躺在谁的怀里?”
“我爹爹。”她又笑,好调皮:“但他没有你强壮,也就没有那幺舒服。”
“吓死我!”力祺双手把她一抱。
“别箍扁我呀。”雅悠低叫:“哗……你好大力啊!”
“谁叫你调皮,吓我!”
“没吓你,你应该想得到,除了爸还有谁?我以前又没有男朋友。”
“我是你第一个男朋友,是不是?”
“是的。”她毫不考虑的答。
“也是你最后一个男朋友?”力祺托起她的下巴,望住她的眼睛。
“是的。”她立刻又摇头:“我不知道,或者你不要我,又或者……”
“我一定要你!”他非常肯定。
“但是……”林力祺从未说过爱她,他们大不了拖拖手,拥抱一下,如此而已!依小说看,起码让他吻了才能算是爱人,现在谈最后一个是否太早?若林力祺突然放弃她,她上定感到很难受,因为她已习惯了力祺对她的迁就和纵宠;不过,她不会因为他不要她而一辈子不嫁。
她一手拖起力祺:“这音乐我喜欢,我们跳舞去……”
力祺把车停在大厦附近:“雅悠,到家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刚才还哼歌,歌声越哼越低……
力祺一看,雅悠已经靠在他肩膊上睡着了。她今晚玩得太放太狂,疲倦了就特别容易入睡。他关了车匙,把手伸过去,轻轻把雅悠抱了过去。
他轻抚她的脸,她的脸真滑不留手,她的睫毛,弯弯的像两排小扇子,她的鼻子的确很挺直,她那红润的菱角嘴,娇艳如两片花瓣,实在很富吸引力。
“雅悠!”
“嗯!”
力祺便情不自禁的吻在她的唇上。雅悠张开眼睛,轻轻推了推力祺。
力祺放开她一点,温柔低唤:“雅悠……”雅悠不再推他,于是,力祺抱得她更紧,吻得她更深。
雅悠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唇都没有给人碰过,就别说热吻。这时候的她,软绵绵的,暖烘烘的,每颗细胞都兴奋,心几乎跳出口腔,人陶醉得像堕人梦中,好美,好美的梦:一片粉红,叮叮当当,耳边敲着仙乐。身体飘在云里,多罗曼蒂克!啊!这美梦,这美梦,但愿是个永不完的美梦!
力祺紧紧地把她拥进怀里,喘息着问:“对不起,还在生我的气?”
最初雅悠是抗拒、挣扎的。她无力地轻轻摇头。
“爱不爱我?”
她点点头,双手围住力祺的腰,伏在他胸前。
“我是不是你最后一个男朋友?”这个问题,在的士高问过了,雅悠没有回答。
“唔。”她还在陶醉,想睡。
“雅悠,”力祺低头看她,轻拍她的脸:“宝贝,你别睡啊!时候不早,你要回家睡觉了。”
“我不要回去。”她贴得他紧紧的:“这儿舒服,我就睡在这儿。”
“这怎幺可以?这儿是大街上。”力祺吻一下她的发顶,笑笑:“警察巡回过来还以为我们做什幺坏事。”
“由他以为好了。”
“你是小女孩,人家会说你闲话。”
“唔!我不管!”
“你想要怎样,嗯?”
“这样舒服,我就要这样。”
“那你嫁给我、我们结了婚,你每晚可以在我怀里睡觉。”
“结婚?”她马上醒了一半:“我听话,我现在便回家睡觉。”
她看看四周,竟然在街上的汽车里,刚才真失仪,她脸红了。
“别下车,”力祺抱住她的腰把她抱回来:“我开车进花园,送你上楼。”
“我们每晚都在这儿分手的,不用麻烦了。”
以前和今后不同,从今晚开始,你正式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不把你送到门口我不放心。”
“人性自私的一面显露无遗。”雅悠笑着,一点都不生气。
车停在花园,夜静没人理会,进电梯,力祺说:“我连你住哪一层楼都不知道。”
“现在不是知道吗?”雅悠按了按钮。
力祺一直拖住她的手。
踏出电梯,只有两户人家,这儿每幢大厦,都是一梯两户。
雅悠指了指金色的铁门。
“时间太晚,改天再来拜候你爸爸。亚姨。”力祺替她用钥匙开了铁门,然后在她小嘴上轻轻一吻:“晚安!”
“晚安。”
雅悠看着他进电梯才开了木门进去。
客厅灯一亮,倒吓了雅悠一跳。
“亚姨,还没有睡?”
“等你呀!”莫依芙上下打量她:“什幺时候?半夜三更!”
“今晚是迟了一点,和同学们上的士高。”雅悠带点歉意地说:“亚姨,你不用等门,我自己有钥匙。”
“我没有等你,你爸爸有应酬也是佣人等门,我不会专诚侍候你大小姐。不过,最近你天天不在家吃饭,我想看看,你会不会也不回来睡觉?”
“怎会呢?亚姨,你不用担心,我会检点的。”
“检点就不会跟那种人来往。”
“什幺人?”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开红跑车的。”
“你看到?”
“露台对着花园怎会看不到?叫你和英俊来往,你说年纪轻,不想交男朋友,挺纯情的,几乎把我骗到了。”
“我没说不交男朋友,只是要遇到适合的。”雅悠把钥匙放好,边走边答。
“适合?那个男人唇红齿白,高高大大,百分之一百像个舞男。”
“亚姨,你怎能这样说话?”雅悠停住脚步:“他有高尚职业。”
“你的观音兵!他人不高尚,起码钓的鱼也会高尚。”
雅悠今晚心情好,整个人都充满柔情蜜意,小丫头初堕情网,春心荡漾,根本提不起兴趣吵架:“我很困,亚姨晚安。”
“喂,我的话还没说完!”
“哇!轻声点。”她已上了楼梯,她把手指按在唇上:“把爸爸吵醒了,你可会惹麻烦。”
“你,死丫头……”
唉!谁叫她要在丈夫面前扮慈母?
雅悠似蝴蝶飘回睡房,倒在床上,两腿一扬踢去皮鞋,回味着力祺刚才吻她的甜蜜。她轻抚着唇,偷偷笑了起来,怪不得少男少女要拍拖,恋爱真甜蜜。
比澄进来,力祺已迎了出去。
“为什幺不给我打个电话,要劳动谷大哥大驾?”
“打电话,指头都按麻了,你连手提电话机都关掉。”谷澄忍不往抱怨:“你到底在忙什幺?”
“公事,我们机构两间卫星公司,同时换人,一个是失职不得不辞退,另一负责人全家移民。”林力祺说的是事实,其中一间公司的总经理,因为是力祺父亲的旧臣,倚老卖老,工作不负责,管理方式又守旧,因此而令公司失去几张订单;另一间公司的总经理全家移民,不过,力祺已另聘人接替两人职位。
“所以你要分别到两家公司坐镇?”
“是啊。”力祺顺着应。
“怪不得你佣人说你两星期没有回家吃饭;不过,你的秘书没理由不知道你去了哪儿?”
“我下了班才去那两间公司,这些事我没必要告诉秘书,省得她把话传开,引起不必要的敏感和不安。至于吃饭,都在公司吃饭盒算了!办公时间我一定在总公司,你现在来,不是就见到我?”
“办公时间是谈公事的,不想妨碍你工作,我也知道你日理万机。”
“没那幺严重,谷大哥,你没事吧?”
“有事,否则就不会办公时间也冲上来,”谷澄说:“我的新公司明天开鸡尾酒会,特地来请你参加的。”
“谷大哥,你真有本领,又替大嫂开新公司,大嫂一定
“不,大嫂与该公司无关。那是我谷澄私人公司,但我瞒着不让她知道,暂时是柏青的公司,你明白吗?”
“我明白,但……”
“啊,对了,亚菱托我告诉你,她很久没有见到你,很想念你。要我问你是不是正在蜜运?”
“最近我真忙得昏了头,上星期我忘了去看谷菱,等会儿我给她打个电话。”
“亚菱很关心你的婚姻大事,我们每个人都成家立室,你还是光棍儿。”谷澄喝秘书送来的咖啡:“其实,我到现在仍然不明白、当年你怎会败在常柏青的手里。”
“我也不明白,”力祺苦笑:“最好你代我问问她。”
“当时她身心受创,孤单脆弱,你赶回来向她追求,正是时候。当时我、爸、妈甚至奥莉花也认定你是谷家女婿。以前的你很难说,我也承认你缺少丈夫气概;但自你由美国回来,已经变了另一个人,无论家庭背景、学历、样貌、人息都比常柏青优胜,年龄就更加配衬了。论交情、论历史你和亚菱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你口来你们也来往了一段日子,我完全相信你很爱她,亚菱对你也不错,直至现在她仍很关心你,当我们等待你们的喜讯时,谷菱却宣布她和常柏青举行婚礼……”
“你不要说……”到现在力祺仍然心痛,旧伤未愈又再挨一刀。
“我一直没有追问过你,力祺,你到底做错了什幺事,令亚菱舍弃你而嫁常柏青?”
“我没有,我一直爱她,我单身一人在美国,她从不来信,我仍然爱她。她未和常柏青结婚前,我从未和女孩子单独约会过。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我不明白,我死也不明白!”
力祺握着拳头:“我钻戒都画了图样,我也以为自己会做新郎,她突然宣布婚讯,我呆了三天,我说有事回美国,其实我一直躲着,妈咪去世后我第二次大哭……直至谷菱怀孕我才接受她已婚的事实,经过两年时间我才慢慢把创伤平复下来。”
“对不起,力祺,我不应该旧事重提,引起你的不快,过去的别提了。”
“你不再提我也不会完全忘记,也许我不甘心。不服气,败得不值。”
“谷菱虽然出众,但世界上并非只有她一个美人,你可以另找美女,建立自己幸福的家庭。”谷澄拍了拍他的肩膊:“失败乃成功之母,第二次一定不会出错,有经验,一定成功。”
“是的,不能一错再错。”
比澄放下张邀请咭:“你明天来一定要带女伴。”
“没必要吧,只不过是酒会。”
“酒会完了,我们还要去吃饭庆祝,上的士高没人陪你跳舞可不要怪我。”
“那是说,明天非要带舞伴不可?”
“对你不会有压力,女朋友成打,随便带个去好了,力祺,你还没挑到个最合心意的?”
他一早就挑了傅雅悠,可是,雅悠一天没有答应他婚事,他一天患得患失,既然可以失去谷菱,也可能再次失去雅悠。第一次已经令他痛不欲生,如果第二次再失败,就不是失恋那幺简单。会笑死谷澄,谷菱更看不起他,常柏青当他窝囊废,他实在没有颜面再见江东父老;他一站出来,担保让人耻笑。因此,他和雅悠的恋情,还要保密,绝不能泄露半分。
“力祺!你别挑得太紧要嘛!漂亮、温柔便成,恶妻难治,看黄玉花!”
“我不是挑剔,是太忙,我很久没找女朋友了,生意要紧,要好女朋友暂时没有;不过我答应你明天一定带舞伴去。行了吧?”
“好,我还有很多事要办!明天见……”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