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图斯照规矩紧紧跟随,车子越向前,他心里越担心,因为,假如是去UK俱乐部,他便不可以跟进去。
丙然,俱乐部就在不远处。
他忙用手提电话找胡大富。
秘书来接电话:“马先生,总裁昨天不是飞去日内瓦开会了吗?”
“哎!我都忙昏了。”
“你有甚么需要?我可以为你效劳。”
“我想进UK俱乐部,为大小姐办事。”
“请等一等。”
他焦急,几乎可以看到俱乐部了。
“马先生,总裁虽然没有入会,但米先生送了一张会员咭给总裁,我已打电话询问过了,那儿会规最严,一定要由会员亲自带亲友进入,会员证不得转让或转借,总裁又不在香港,我帮不到你了。”
“没关系,谢谢。”
“要不要我打长途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大小姐没事吧?”
“噢!没事。多谢帮忙,再见。”汽车已经到门口。米勒的汽车停下来,他和人打招呼,看来这儿上上下下的人,无人不认识米勒。
马图斯的车还未停定,已有保安人员过来,请他出示会员证。
马图斯正感为难,亚治过来:“马先生,少爷请问你有没有兴趣进俱乐部喝杯茶?”
“好的,谢谢。”能跟就跟,-要完成任务,其它绝不计较。
马图斯的跑车终于能昂然驶入俱乐部。
汽车刚停在停车场,亚治又过来:“马先生,少爷说随便自由活动,若有事要找大小姐,可到哥尔夫球场,失陪了。”马图斯当然会去看着胡宝宝,否则跟进来做甚么?
苞宝宝换上长裤运动衣,她打哥尔夫球看来已有不少日子,因此球技也算不错。马图斯又到四处逛逛参观,发觉这俱乐部十分清静,出入都是有头有面的人和一些外国人,因此保安周到完善,胡宝宝在这儿应该比任何一处地方更安全。
其实无必要跟进来,不过,汽车不准停在俱乐部四周附近,跟踪比较困难,能进来,起码不用开着车子兜圈。
他们打球差不多打到日落才吃下午茶。
这时候,亚治又过来:“马先生,我陪你吃下午茶,少爷那边签单。”
“不用客气,叫我马图斯好了。”
“你叫我亚治。”亚治笑嘻嘻的,似乎甚易相处,其实蛇头鼠眼,并非善类。
“我是个粗人,一向不会说话,若是我说话开罪了你,请不要见怪。”亚治说。他们一起吃美式蛋糕,喝咖啡。
“请随便说,反正我闲着无聊,有人陪着聊天,时间容易过。”
“你介不介意我吸烟?”
“不介意。”
“呀!你应该也吸烟,这牌子对不对你的胃口?”
“我不吸烟的。”他喷一口烟,又笑嘻嘻的问:“马图斯,你是大小姐的甚么人?”
“你说呢?”
“大小姐总喜欢带着个保镖,照理,你也应该是个保镖,而且高高大大,是个保镖的人才。可是,你又不像,斯斯文文像个少爷,连烟都不抽。还有,以前大小姐的保镖坐的是小汽车,比我那辆日本车还糟,我的起码也是日本名牌。马图斯,你又不同,你竟然驾驶大小姐的保时捷跑车,所以我……”亚治抓着头皮:“我想不来,或者你是大小姐的亲人,贵亲?”
“不是亲人,完全没有亲戚关系,-是胡先生特别优待。”马图斯无意跟他交心,说:“或者,你就当我是胡小姐的保镖好了。你呢?亚治。”
“我?保镖是会打架、身手好的吧?我学过一、两年功夫,但学不好,花拳绣腿,嘻,挺没用的。所以,我-能算是跟班,跟出跟入。”
“能跟进这样高级的俱乐部,米勒少爷也对你不错。”
“是啊!少爷对我很好,那辆日本车是他新买送给我的。”
“你一定为米勒少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所以米勒少爷特别赏识你。”
“哪儿?我-不过是听命办事,听教听话。我们始终是主仆关系,不敢和他平起平坐,不过有时候上的士高、卡拉OK,米勒少爷和大小姐喜欢热闹,会邀请我加进去。嘻!那已经抬举了我。”
“你少爷和胡小姐离座了,我们走吧!”
“他们-不过去游泳,我们又不方便下水,还是在这儿喝咖啡聊天舒服。”
“泳池旁一样有咖啡座,我请你。”马图斯不明亚治来意之前,一定要步步为营、十分小心,更怕中调虎离山计。
况且,他是贴身保镖,责任上,他应该寸步不离胡宝宝。
“但这儿不收现金”亚治眼斜斜,不以为然:“甚么都要签单。”
“那我们就叫服务员把钱加进米勒少爷的账单内。”亚治瞪起了小眼睛。
“又烦请米勒少爷把单转寄胡先生。”马图斯拍拍他的肩膊:“别怕,已经不是第一次,哈杰、史高、贝度少爷……他们都不介意,相信米勒少爷也不会例外。”
“啊!我们少爷最豪爽。”他这才马上起立:“他也不会把账单转寄给胡老爷那么小器。嘻,我们走,泳池旁的茶座情调更好……”胡贾宝最喜欢游泳,但和哈杰分手后,她很久没游泳了。
苞宝宝游泳要找伴儿,而那伴儿必须陪她游泳起码两小时。
既然胡宝宝和米勒一同游泳,看来,米勒也是游泳迷。
天气寒冷,胡宝宝是游冬泳的好手,但今天,他们却进入室内游泳池,是温水的,这当然是迁就米勒。
马图斯也极想游泳,他来胡家后,-有在胡宝宝起床前游游早泳。
他们九点才吃晚餐,胡宝宝已换上一袭金色的膝上贴身晚装、金色高跟鞋,和刚才游泳时的稚气孩子样,彷佛换了一个人。
她是有几个面的美人。
米勒也改穿黑色晚服,风度翩翩,和胡宝宝手挽手走进BALLROOM。
幸而马图斯的汽车里准备有几套不同场跋的衣服,其中一套是普通晚服。
他又和亚治共坐一桌。
真的不愁寂寞。
“我还是第一次见米勒少爷,他有一段日子没到胡家了。”最适合互相利用,互相打探。因为在更衣室里,马图斯看见亚治把米勒拉过一边咬耳朵。
“都为了生意,没办法。少爷今天才由南美回来,米家生意做得很大况且又不断扩充!”
“米勒少爷是米家的独生子?”
“不是。米家有很多少爷,不过我们少爷排行最小,又是正室所生,人又聪明能干,从小就得老太爷的欢心。”
“老太爷是不是米勒的祖父?”
“是啊!少爷很得老太爷欢心,他留学回来,马上就让他进董事局,很多大生意,少爷都有份参与。”亚治很得意的样子。
“米勒少爷去公干,但你没来过。”
“我和少爷一起去呀!嘻!我也跟少爷去过不少地方。”
“啊,原来你还是米勒少爷的秘书,虽然花拳绣腿,但满月复才华。”
“有甚么才华?秘书另有其人,我是全日跟班,当然少爷去哪儿,我也去哪儿。”
“米勒少爷对你十分宠信。”
“我忠心呢!我对少爷忠心一片,虽然花拳绣腿,但我出生入死,为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少爷。”
“亚治,或者你花拳绣腿,但米勒少爷一定功夫了得。”
“不,不,没有这回事,少爷是斯文人,有教养,从来不会打架。”
“哈杰少爷也是豪门公子,他一样喜欢打架。”
“那些少爷?哎,不同的,完全不同的,他们怎能和我少爷比较呢?少爷身娇肉贵,他是不会跟人动手的……”这天晚上,米勒和胡宝宝吃过丰富的晚餐,跳了十来个正宗交际舞,十二点左右,米勒就送胡宝宝回家。
马图斯松了一口气,看来胡宝宝对米勒感情不错,应该是她那班世兄男友当中,她对他最有好感的一个。
若米勒斯文、有教养、身娇肉贵不打架,马图斯这贴身保镖就享福了。
都是他好运,哈杰、占美、史高那班滋事份子全部走光了。
第二天,米勒换了一部劳斯莱斯房车到学校等候胡宝宝下课。
由司机驾驶,亚治坐在司机位旁,一副舒服享受的样子。
“米勒少爷,亚治,”马图斯过去打招呼:“来接胡小姐?”
“是的,”米勒果然没摆架子:“如果你不想驾驶,和亚治一起坐。”
“欢迎,欢迎,坐位阔,多坐一、两个人没问题。”亚治永远笑得咧开嘴:“坐别人驾驶的汽车就舒服得多,在香港驾车是一份苦差。”
“谢谢米勒少爷,不大方便的。”
“怎会不方便?前车厢和后车厢隔着一扇玻璃,-要我把玻璃接上,我和宝宝说甚么,其它人不会听得到。”
“对,否则少爷也不会容许我和司机做电灯泡,马图斯,别客气,上来吧!”主仆都显得十分热诚。
“今天我把胡小姐的汽车开出来,那样名贵的汽车,不可以随便放在街上,明天好不好?”
“好!就约定明天。”米勒友善地说:“明天记着别开车出来,宝宝说你从未放过假,明天就好好休息一天-不介意和亚治一起吗?你是宝宝的世兄,亚治总是低一级。”
“怎会介意?米勒少爷太客气了,明天我把跑车驶回去,然后在这儿等米勒少爷。”
“真开心,”亚治又嘻嘻笑:“明天见。”
“胡涂,等会还要儿的,”米勒薄责亚治,望马图斯:“是吧?”
“是的,等会见。”马图斯回到车上等候胡宝宝。
苞宝宝下课,第一个冲出,上了米勒的汽车。
马图斯马上开车跟随。
亚治不时回过头来,和马图斯得意地笑笑,摇摇手……好风骚。
不用驾驶的确是很舒服,马图斯想,自从到胡家,还未放过一天假,未休息过一天,人到底不是机械,相信明天可以好好享受一天了。
米勒似乎真的不错。
那天也很正常,米勒和胡宝宝吃茶、看电影,然后吃晚餐。
吃茶、晚餐、看戏,亚治都来陪马图斯,说东说西,谈谈笑笑,时间特别容易过。
十二点不到,米勒就送胡宝宝回家。
亚治还特别走到马图斯车旁:“明天大小姐下午没有课。十二时三十分,今天同样地方等。”
“好的,代我谢谢你少爷。”
“这名贵跑车别开到学校,不要忘记了。”
“我会记住,亚治,你真周到。”
“应该的嘛!晚安。”
“晚安。”
“明天见!”他又转头又摆手,好象老朋友,依依不舍似的,好一会才回到米勒的汽车去。
马图斯停好车,洗个澡,甜睡了一晚。
究竟是亚奇不好彩,还是他够运?
吃早餐时,胡宝宝就笑咪咪的,很开心的样子。
她还是第一次主动跟马图斯说笑:“朱迪眼光好,她一早就说你穿衣服很有品味,今天穿得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位少爷。啊!你是我世兄,本来就是少爷。”马图斯穿一件白衬衣,外面是一件圆领的铁锈色羊毛衣,身上织上不少细钻石花,而胸口当中,有一朵大的钻石花图案,再配上一条米色绒裤,的确非常有型。
“穿著整齐些,也是不想米勒少爷丢脸。”
“对呀!你今天不用开车呢!应该穿好一点。”胡宝宝边打量他边笑:“其实,你可以去做男模特儿。”
“我又不是英俊少男。”
“英俊就去拍电影了,做时装模特儿,一定要身型好,而相貌是次要的,事实上你也不难看。”
“我要面红了,时候不早,该上学了。”其实,胡宝宝今天的衣服也十分漂亮,-是不太适合上课,太突出。她穿一套白色的皮革长裤、积克套装、白色串带子的羊毛软短靴,积克上的水钻镶金属钮扣闪闪发亮,她头上还戴了顶白色小圆边的软皮帽。
白皮帽子上,还有一朵和白积克钮扣一模一样的、面积较大的帽饰。
她的样子才真的像明星。
惫是荷里活明星。
苞宝宝今天态度友善,马图斯便善意忠告她:“学生不准戴帽子上课。”
“我知道,戴着好玩,进学校时就除下。马图斯,说真的,我穿衣服的品味如何?”宝宝问他。他们已吃完早餐,步向花园。
“很难说。”
“很难说就是不好吗?”她扁扁嘴。
“不,不是不好,是……是太多样化。”宝宝仰着脖子一阵笑,挺开心的说:“我明白了,一会儿像安份守纪的乖乖大学生,一会儿像坏女孩,是吧?”
“不同场跋穿不同衣服、不同打扮也不是坏事,难得的是,你穿甚么衣服都不难看。”
“真的,好开心,今天吃菜由我请。”宝宝咭咭笑。
“车房风大,我把车开到台阶下。”
“马世兄,你今天好体贴,令我感动。”
“别这样说,应该的。你等着!”
马图斯把跑车开过去,并打开车门,让宝宝上车。
上车后,宝宝开了录音机,播唱带,她一面跟着哼,看来心情真的很好。
罢才耽搁了一点时间,马图斯要开快车,尽可能令宝宝准时上学。
因此,他也没怎样说话,因为驾车要专心,眼、耳、手、脚并用,特别是开快车。
大学就在眼前,宝宝一面解安全带一面说:“等会你开车回家,桂姐会交给你一只袋子。”
“放服饰的?”
“是呀!请你带来交给米勒。”
“我自己可以拿住,不要麻烦米勒少爷。”
“你别忘了交给他,还有,”她月兑下帽子:“千万千万记着也把这帽子带来,一起交给米勒。”她匆匆下车,马图斯追上去:“别急,赶得及,你连书本都忘了。”
“谢谢。”她笑一笑又挥挥手:“再见啦!”马图斯不知道胡宝宝今天为何这么开心。不过,她不发脾气,不讥讽别人,温柔的时候。实在并不讨人厌,怪不得那么多男孩子追求她。
凭良心说,可能胡宝宝样子美丽,身材不错,无论她穿背心牛仔裤、T恤短裙、性感晚装、中性衣服或男性化的积克,都同样漂亮。
女孩子多样化好些,若老是那个发型,同一类服装,花心的男朋友看多了可能会生厌,他们都希望同时可以拥有几个不同类的女朋友。这一点,胡宝宝做到了。
当然,她爱生事、爱闹、爱夜生活,以欺凌他人为乐的劣行是很恐怖的,希望米勒逐渐引导她,做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马图斯似乎把希望都寄托在米勒身上。
马图斯十二点正已经拿着桂姐交给他的袋子和胡宝宝的白皮帽,在等候米勒和亚治了。
十二点二十分,米勒开着他的劳斯莱斯跑车驶来。
怎会开跑车来的?亚治呢?
败快,就着见亚治开着他的簇新日本房车前来。
“米勒少爷……”
“嗨!马图斯,”亚治跑过来了:“我们的汽车在后面。”
“我们?但昨天……”
“马图斯,你不是真的要挤在少爷和大小姐中间做电灯泡吧!”他又是嘻嘻笑。
“宝宝的袋子呢?”米勒问。
“在这,少爷,”亚治一手拿过马图斯手中的袋,为米勒放在车座之后。
“还有顶白圆帽。”
“也在这,少爷。”亚治又把帽子拿去交给米勒,米勒就把帽子握在手上。
马图斯惘然不知所措,因为昨天说好不是这样的,而他想象中也不是这样的,他正想发问,米勒已打开车门,还几乎撞向马图斯。
“宝宝!”原来胡宝宝已经下课了。
米勒拖着胡宝宝的手,宝宝经过马图斯身边,把书本交给他,又同他挥挥手,蛊惑地笑:“再见了!”跑车呼地驶出。
亚治推推他:“还不上车?赶不上了。”
“快!”马图斯这才急忙上了亚治的日本车。
亚治扭来扭去,东张西望,马图斯只眼盯住米勒的跑车,一面叫道:“还不赶快开车?我们真的追不上了。”亚治突然又解开安全带,去翻衣服的口袋。
“你找甚么?先开车好不好?”
“我的车匙呢?”他还下车左翻右翻:“我的车匙呢?”
“车匙当然插在汽车里。”
“刚才我下车嘛,人下车怎能把车匙插在汽车里,我记得已把它拿出来……”
“快一点,这条路开尽一拐弯,不知转左转右就赶不上。”马图斯焦急如焚:“你可能把车匙掉了,我不能等,我……”
“你开了车来吗?”
“没有!但我可以坐出租车。”
“哎哟!我的乖乖,终于找到了,”他突然叫起来:“快上车,快上车,我要开车啦!”马图斯又回到车上,当然跟着亚治保险。
“你把车开快一点行不行?”
“好!快,坐好了。”亚治总是嘻皮笑脸:“你不用担心,少爷的跑车可以开篷,大小姐又戴着顶白帽子,目标大又抢眼,一眼就着出来。”
“但你刚才那么一搞,他们的汽车驶出大路口就麻烦了。”
“你以为我不担心?我要侍候少爷,若我赶不上,他不会饶我,其实我比你还焦急。”终于到路口。
“天呀!少爷,你在哪?怎不等亚治?”亚治怨天怨地:“怎么办,该走哪条路呢?”马图斯闭上眼,握握拳头,糟糕。
“马图斯,”亚治指他:“我们该开往哪一条路呢?”
“下山的路范围广,怎样找也找不到,上山的路不同,有尽头,而且胡小姐喜欢到山顶吃菜,说不定他们会在那儿吃午餐。”可是,山顶能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连米勒或胡宝宝的影子都没有。
“我走不动了,又倦又饿。”亚治坐回车子。
“他们到底去了哪儿?”
“我怎么知道呢?”亚治呼气:“又饿又冷。”
“你怎会不知道?你是米勒少爷的侍从跟班,他的去向你怎会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恐怕连少爷都不知道。因为节目由大小姐决定,对了!你一定知道,你是大小姐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镖。”
“我是保镖,但这些事我不管,你赶快打个电话给米勒少爷问清楚。”
“少爷的手提电话在我这儿,他出入有我跟着,他从不拿手提电话。”
“他汽车上总有电话,马上打去。”
“他开车怕人烦他,我按号码,你自己听。”那边果然没有声响。
“该死!我一定要找到胡宝宝,这样失掉她,若发生了甚么事,我怎样向自己交待?
他们可能到甚么高级俱乐部,你快打电话查问。”马图斯说。
“我的电话簿全部登记了各大场所的电话,我饿得不会动,你自己慢慢打。”电话全部打过,马图斯的手指头发麻,这不重要,千万要找到胡宝宝。
他考虑了一会,还是回家等比较上算。况且,都黄昏了。
“开车吧!请送我回胡家。”
“我又饿又倦又冷,怎有气力开车?”
“那你坐过去。”马图斯自己开车,一直驶回胡家。
“马图斯,到胡家给我一点食物可以不可以?”亚治无力地求着。
马图斯一进屋子就找桂姐。
“大小姐有没有打电话回家?”
“没有。她又和你走失了?”马图斯点一点头:“如果大小姐打电话回来,多数会打哪一个?”一屋子的电话。
“大小姐-记得她房间的电话。”马图斯点了点头,突然记起:“桂姐,请叫厨房准备两份食物,我连午餐还没有吃,那位亚治先生也好不了多少……”亚治吃饱东西,高高兴兴,又挥手,又嘻哈地开车走了。
马图斯就不可能那么开心,虽然吃饱了人舒服些,但失去胡宝宝踪影,他十分担心。
他请桂姐留意电话,自己去洗了一个澡,然后进胡宝宝的房间去。
马图斯拉张椅子坐在胡宝宝床边,手提电话也放在一边,等候胡宝宝打电话回来。
这样靠着、坐着、思索着,想了很多。
他和胡宝宝失去联络,胡大富去了欧洲开会,万一胡宝宝出了甚么事,怎样向胡大富和自己交代?
苞宝宝喜欢生事,但米勒又不会打架,出了事,胡宝宝凶多吉少。
所以,胡宝宝没事应该不会打电话回来,若她打电话回来求救,那一定大件事。
他开始有点疲倦,但绝对不能睡觉,虽然已经午夜十二点。
他去拿杯咖啡,提提神。
他正放下杯子,电话响了。他一时忘形,两个电话都提起:“喂,我是马图斯……”
“咭……我知道,你是跟尾狗马图斯,不过,今天无尾可跟了,我终于摆月兑你。唔!你不在附近真好,我好开心,呀!我今天好开心……格,格……你呢?你开不开心?还敢开心?都担心死了,是不是?哈,哈,没有人可以控制我、管束我的……呃!不好意思,喝了点酒……”
“你现在在哪儿?”
“的士高!听到没有?音乐声。热闹不热闹?啊?咭……”
“哪一间的士高?”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傻瓜!”
“我自己会找得到……”
“我在泰国,你怎么找?”
“你……你去了泰国?怎会?我不相信!”
“问问桂姐,她为我收拾一袋的衣服,都是夏天的低胸装、露腰装、露背装,一件冬天的衣服都没有,留在香港会冷死。”
“若你真在泰国,那今晚不回来了?”
“怎样回去呢?十二点多了,飞机都休息啦!”
“你明天不上课吗?”
“学校一连两逃诩不用上课,大学和中学不同的,你不会知道的了。”
“你在泰国准备留多久?”
“明天是星期四,星期日晚回去,头尾五天。哗!我可以尽情玩乐,降落伞、水上电单车、开真枪,大吃大喝,哈……”
“你和米勒少爷两个人住酒店?胡先生知道了……”
“又怎样?很普通,爹也不会大惊小敝。你为我担心是不是?不用怕啊!我不会和米勒同居,各住镑的,各睡各的,不用怕。哈!原来做贴身保镖这么痛苦,连主人的贞操问题也要担心。好吧!版诉你吧,我们不会住酒店,米勒有朋友,我们住王府,你安心啦!”
“我明天一早乘飞机去泰国。”
“没用的,你来曼谷,我们去芭提雅,你来芭堤雅,我们去布吉岛或PP岛……几天很快就过去,何必玩追逐游戏……”
“你要安份,不要生事,泰国的人随便开枪的,又是人家地头。”
“啊!我已经打过架了,那外国人一上飞机就盯着我,直跟到机场外……一出机场,我就用手袋拍他的头……”
“他怎样?”出事啦!敝不得打电话回来。
“他见我这么凶,又有两车子人来接我们,他们向他一握拳,他吓得抱头就窜,哈哈……不跟你说,看看有甚么好玩的就玩,最好大大打一场,由香港打架打到外国,冲出香港,过瘾!我闹事去了,格格……”
“喂,胡宝宝……该死,收线了!这生番、危险人物、玩命的,去死吧……”马图斯担心得生气。
马图斯躺在自己的床上仍在想,从今天早上吃早餐,宝宝对他突然态度变好,到米勒没坐房车开跑车,亚治截了他上车,又装作不见了车匙令马图斯追不到米勒他们……甚至那顶白皮帽,因为宝宝早知会坐开篷跑车,深怕吹乱了头发……一切看来,早有预谋,并非出于偶然。
马图斯堕入他们三人的陷阱中,亚治还装模作样耍他、戏弄他,根本他早已知道米勒和宝宝去了泰国。
狡猾的狐狸,马图斯打电话找他。哼!他竟然关上手提电话睡大觉。
他就睡不着,一时大意,给胡宝宝溜了,如果她出了事,怎对得住苞大富?
等到天亮,马图斯找着胡大富的秘书,也终于找到胡大富。
“你不用过份自责,宝宝不是第一次失踪,不过溜出国还是第一次。”
“她去美国或澳洲,我没那么担心,她去了泰国,还打人,出了事怎么办?”
“米勒在那边好象有许多皇亲国威,都是有力人士,听说黑白两道都打得通。”
“我想赶去泰国,但胡小姐说我不会找到她,最多来个追逐游戏。我该怎办?”
“她既然这样说,一定不会被你找到,去也是费神费气。不要去了,就趁机会休息几天,她一定会回来上课。”
“胡先生,你好象不太担心胡小姐。”
“唉!做父亲的又怎会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尤其是独生女,我就-有她一个。但是你告诉我,我能做些甚么?马上去泰国,她要避,团团转,结果也是一无所获。”胡大富长长吐一口气:“所以我一直说,希望宝宝结交外面的男孩子,我不喜欢她和那些世兄来往,他们都有问题,又纵容她……啊!我不会怪你的,放几天假吧。”胡大富这样说,马图斯就安心了,因为就算万一胡宝宝出了事,胡大富都不会要他负责任,更不会怪责他。
虽然胡宝宝一直以来都不当他是一个人,又耍他又戏弄他,但他也不希望胡宝宝出事,希望她能平安归来。
放几天假,马图斯趁机去办点事,还约了亚奇去吃茶。
叙旧之后,难免会提到胡宝宝。
“米勒回来了吗?”
“你认识他?”
“怎会不认识?我就是为了他而辞工不干的。”
“哈杰、占美不是比他更甚吗?”
“表面上,米勒斯斯文文,不错的。其实他才喜欢生事,尤其当怂恿大小姐生事。”
“这样说,这次突然去泰国,不是胡宝宝的主意?”
“当然不是,要生事,要出走,暑假早走了,为何等上了课?又刚好米勒回来,看来是他设计要大小姐耍你的,这个米勒,尤其是亚治,最坏。”
“亚治就真的像个坏人。”
“他是真正坏人,听说,他还认识黑社会的人.他常找黑社会的人为米勒办事。”马图斯皱皱眉:“为甚么没听你提过米勒的事?”“我以为他吓慌了,起码一年半改不敢回来,反正你不会和他见面,就不想你太担心,也许你也会吓慌。”“到底发生了甚么事?”马图斯忙追问:“我也知道有事,因为胡先生常说,香港对胡宝宝不安全,一步都不要离开她,但他始终没说有甚么不安全。虽她喜欢生事、打架,但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吧?”
“真正发生了甚么事,我也不知道,我上工十天,大小姐有人天和米勒在一起。那时暑假,她不用上课,米勒又最能讨她欢心。就在第十一天,大小姐又和米勒出去,我照例开车跟着。吃过晚饭,突然亚治来找我,他说米勒和大小姐由后门走了。但他知道,他们会去游艇俱乐部,他叫我赶快追,他随后开车赶来。于是我急忙开车去俱乐部,但那里的保安坚持说米勒和大小姐没去过,我当然不相信,便在那儿寻,我不像你,我手上并没有无线电话,无法找任何人联络,亚治又没有来,我苦思一会,他们会不会又耍我?”
“他们也耍你?”
“耍!我就是蠢,还上当……深夜我把车开回市区,到的士高、夜店……找寻……后来到一间夜店,门外很多人在议论。原来不久前两班人打架,一个男的被一个女的打断双腿,十字车刚把伤者车走,我打听过了,那男伤者是个富家少爷,我以为是米勒,便开车回家,看看大小姐到底去了医院还是回家。我回到胡家,米勒和大小姐都在,他们两个都没有受伤,-是很疲累的样子。当然啦!两、三点了嘛,我就去睡了。”亚奇吃着牛扒,喝口冰水又继续说:“大概一个星期后,有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来送信,信是我接的,便交给大小姐,大小姐看了信便面色惨白,忙拨电话找米勒,她打电话时,看我一眼,我便走开。由于大小姐好象很恐慌,我便设法偷听……原来米勒也收到同样的信。”
“信内说些甚么?”
“我听不到,应不是好消息,正要听清楚,一个佣人走来,我不得不离开客厅,大小姐和米勒怎样说我就不知道了。”
“真可惜,会不会和有人被打断脚的事有关?”
“你不要心急,话还在后头,先吃甜品,难得你放假。”亚奇喝咖啡时才慢条斯理的说:“当晚老爷很早回来,手中拿着信,大小姐一看见,便拉父亲进书房,关门前警告我不得偷听,但我是她贴身保镖,不为她,也得为自己,我爬到邻房露台偷听,不过也不十分清,祗听到有人要找大小姐报仇,大小姐好象有生命危险……”
“一定是胡宝宝打断那富家子的腿。”
“八、九是,后来老爷找我,告诉我小心看护大小姐,因为大小姐常会开罪人,会引来仇家。我问老爷发生甚么事,老爷凝望大小姐不敢说,我一慌就辞工。”
“胡先生结果有没有告诉你,胡宝宝和米勒出了甚么事?”
“没有,他-是说,没有米勒,大小姐不会那样任性妄为,他加工资给我,又请我忍耐,两、三天后,米勒没有再来,贝度、哈杰、占美……他们又出现了。大小姐比前收敛了,少生事、少打架,大概没有米勒撑腰。亚斯,我好象看见贝度少爷。”
“是他,我早就见到了。”
“言归正传,米勒少爷没来,我去打听一下,他带着亚治出国啦!一定怕人报仇,溜掉了,以后也不敢回家,都是他搞的,大小姐一个人没胆量打断人家的腿。”
“亚治说他随米勒到南非做生意,生意放成了就回来。我看他上次不是怕寻仇而溜走,否则,胡宝宝不会和他感情那么好。你看,贝度少爷都斗不过米勒,米勒一回来,宝宝就不理他。”
“一直没有人对付大小姐?”
“没有-有她去找人麻烦,她不生事便天下太平。”“那人可能-是虚张声势恐吓他们。”
“或者。不过,胡宝宝经常惹事生非,结下不少仇怨,迟早总会自食其果。”
“我很替老爷难过,他-有这么一个女儿,把一切希望寄托在大小姐身上,但大小姐好象玩命似的。”
“胡先生算是很好的老板。”马图斯同意。
“你看他对我就知道了。老爷可说对我有恩,如果大小姐真的出了事,若要助手及跑腿,你可不可以通知我?我愿意效劳。”
“这是我的责任,有困难我一定尽能力解决。”
“可惜合约期有限。”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尽力,为了你和胡先生,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也会做,比如,竭力说服胡宝宝不要和米勒接近。”马图斯说:“贝度少爷正派,胡宝宝和他一起又不会生事。亚奇,和贝度少爷一同来吃餐的女郎是谁?”
“我从未见过。”
“那位小姐不停说话,不像是新相识。”
“可能是生意上的朋友,贝度少爷和哈杰他们不同,他念完书回来就帮家族打理生意,所以人成熟些。”
“未必,米勒何尝不是留学回来就接管他祖父的生意?他也应该像贝度少爷那样成熟、稳重,为甚么他比哈杰、史高还爱生事?”
“别再谈工作,谈谈私事,马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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