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湄赶快把自己的手塞进他的掌心,牵着他便走。
“先回你家!我要看见你戴上那条项链。”
“现在太晚了,不方便,我明天戴上了给你看!”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儿等到明天!”
“噢!我的老天爷!懊吧,我带你回家,不过,你要静静的,不能叫醒我的家人。”
懊不容易,偷偷模模,才把史希文带回卧室。
希文倒在床上,盖上被,叫着:“好舒服!”
“你明天一定冷伤风。”清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希文捧着茶杯,很快就把热茶喝了。
他的嘴唇开始转红,清湄拉他起来:“快跟我走!”
“去哪儿?这里挺舒服。”
“去客房,四楼有客房,你在这儿住一晚,明天我去给你拿衣服。”清湄用两只手牵他。
“不去,你骗人,项链根本不肯做。”
清湄没有办法,拿起枕下的项链,放进他手里:“你亲手给我戴上。”
希文可真高兴,用他那冷冰冰的手,为她套上项链,还在她脖子上吻了一下:“女朋友!”
清湄含嗔拍了他一下:“你来不来?你不来我走!”
希文乖乖地跟她去客房。
清湄安顿了他,连忙打电话通知史夫人,免她挂念。
第二天,清湄派亚倩去史家拿衣服。
清湄接过衣服,推开客房门一看,希文仍在拥被高卧,清湄担心他冷病,按了按他的额头,还好,凉凉的。
她正要拿开手,希文醒来张开眼睛看见清湄,他一手捉住她不放。
“快起床,你的衣服已经拿来了!”清湄很焦急,今天还是假期,父母、兄嫂全在家,怎么把希文送出去?
希文拉她坐在床边:“项链有没有戴?”
“昨晚不是由你替我戴上了吗?”清湄去拉他;“快梳洗穿衣服,四楼是我私有的,要是让我家人知道我藏了个大男孩,不得了!”
希文拿了衣服便马上进浴室,不一会,他已经穿好衣服出来,清湄带他到外面客厅:“先吃早餐!”
“你呢?”希文坐下来,喝了一口女乃,肚子实在饿。
“你吃吧!我不能一人要两份早餐,怕引起家里人的疑心。”清湄说:“从来没有男孩子到过四楼。”
“我们一起吃!”希文拿着女乃瓶放到她嘴边:“一有机会跑出去,我们再大吃一顿。”希文又为她涂了牛油在一块面包上,一只煎蛋送进她嘴里。
清湄不明白为什么要任由希文摆布,也许她也饿了。
清湄派亚倩看准了形势,早餐后兄嫂回房间,爸爸在书房,妈妈进了花房。
清湄连忙拉着希文:“赶快下楼,我送你出去!”
到客厅,希文不肯再走:“我是你男朋友,来看你总可以吧,客厅是公众地方。”
“可以,但是今天不是时候。”清湄哄他:“我会正式请你来家里吃饭,介绍你给我家人认识。”
“真的?哪一天?”
“很快,决定就告诉你!”清湄拉他走下台阶。
“今晚来我家里吃晚饭。”史希文一直紧握着清湄的手,清湄没有推拒,只不过一夜之间,希文在她心中的份量增加了,竟然有点相依相助的感觉。
清湄正要开口,江太太就从花园走过来,看见史希文,眼睛一亮:“哗!这大男孩好漂亮,细皮女敕肉,一眼就看得出是富家子弟。清湄!”她加快脚步走过来,看着史希文眉开眼笑:“你要和朋友出去?”
“伯母吗?我叫希文,清湄的同学,也是朋友,你不介意我和清湄出去吧?”
“我当然不介意。可是,为什么不多坐一会?”江太太对女儿说:“请男朋友来家里玩,事前也不通知我,什么招待也没有,真失礼。希文,你哪天有空,来舍下吃顿便饭。”
“谢谢伯母,刚巧学校放假,我每逃诩有空。”
“明天晚上好不好?”江太太实在有点迫不及待。
希文忙不住地点头:“明晚七点专程来拜候伯父伯母和府上各位。”
江太太高高兴兴亲自送希文和女儿出门。
走了几步,江清湄用力摔开史希文的手:“你不是有一大堆女生等着约你吗?你为什么老是拉着我?”
“我喜欢跟你在一起!”希文凝视清湄。
“竟然答应明晚来我家吃饭,无赖!”清湄双手交抱胸前,靠在墙上。
“是伯母邀请我的,我又不是不请自来。而且你昨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你昨晚发疯,我跟你疯!太阳之下该清醒了吧!”清湄喃喃的:“拍电影?一见钟情。”
“你骗我!”希文指住清湄:“我早就知道你骗我!虽然不是一见钟情,但我真的喜欢你。起码我真诚,你虚伪!”他说着跑过马路。
“喂!你去哪儿?”清湄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不得不跟上去。希文不理她,就是向前走,清湄对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好后悔为了好奇和希文接近,现在想退出已被无形的网套住。
希文一直走到海滩,因为天气冷,所以沙滩也是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希文在海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等日落,再等日出,一直等下去。”
“等什么?你妈咪牵挂你,你知不知道?”
“妈咪会了解我的,她知道我需要什么?”
“史希文。”清湄蹲在他身旁:“我求你放过我。”
“好!你可以走,可以飞!你根本不用理会我,我发疯,你清醒,我掉进了陷阱,你在上面观望。嘿!史希文!”他挥一下手向大海叫:“你算什么?可怜虫!”
“我前生欠你的?”清湄掩住脸,身体萎缩下去:“我前生欠你的!”
“我也是前生欠你的,人家当我是宝,你偏当我是草,我还要死跟着你。笑死那班女生,史希文,只不过是堆草。哈!我竟然败在江清湄的手上。”
“你败!三更半夜跑出来找人的是我,大清早起床为你张罗衣服的人是我!一个晚上瞪着四面墙担心你冻病的是我。”清湄哭了起来,身体抽搐得好厉害:“你败?”
希文一把抱起她,拥进怀里,哽咽说:“我们都败在对方的手上,你知道吗?清湄,你已经爱上我了。”
“不!”清湄在他怀里抽咽:“我接近你只不过为了好奇,想知道玛莲娜怎样对付我。我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爱上你。”
“我接近你也是为了好奇,我想知道为什么每个女生都喜欢我,你偏偏不把我看在眼里,但是只不过一整天,我已经爱上你。清湄,爱情是不受时间限制的。它要来,也绝不会打预告。”
“希文!”清湄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怎么办?”
“顺其自然,爱情是不能勉强的。”希文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去泪水,他终于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脸,惊艳的神色在他眼中流露:“你的眼睛好美,就是妈咪常说的凤眼,水汪汪的。”
“泪涟涟的”
“不,是那种摄人心魂,水汪汪的眼睛,一看就把人迷住了。”希文捧住她的脸,她同样在欣赏他那俊美而深情的眼睛,希文俯,她羞红满面,希文柔柔地吻住她,清湄双手抱着他的腰,半点抗拒的意图也没有。
清湄告诉自己,爱来了,那么的甜蜜,多么的幸福!
酷寒的冬日,在清湄和希文的心里,竟然温暖如春。
一个圣诞假期,清湄和希文在史家和江家进进出出,史夫人疼爱清湄是不用说的了。而江家的人也很满意希文,连一向无法和夫家的人融洽相处的法国嫂嫂,也似乎特别厚待希文。
这天,希文和清湄在史家打网球。
玩了一个下午,清湄老是输给希文,她高举球拍,抗议说:“不来啦!”
“你知道吗?”希文替她接过球拍,搭着她的肩膀:“你在和国际学生网球冠军打球!”
“又怎样?”清湄不以为然:“恃强凌弱!”
“你能够接得住我的球,你的技术已经很不错了。”
“跟着你,说不定有一天我会在网球界打出个名堂。哈!我忘了你是运动场上的大英雄。”
“史希文的女朋友,应该也是高手。唏!地库有个练武室,我教你空手道好不好?”
“不!傍你摔过一次,现在还会做恶梦。”
“对不起!我实在太顽皮、太爱恶作剧。”希文把她拥进怀里:“以后我会加倍疼你,补偿过去的一切。”
清湄双手围住他的腰,五尺六寸的清湄在希文怀中竟像小鸟依人:“怎样也想不到会爱上一个凶老太婆?”
“别提过去!”希文举起握球拍的手:“我全面投降!任你处置。你想要怎样罚我?”
清湄耸耸肩:“不知道,也从没想过。”
“不忙,我们还有一生一世!”他们坐在花园的长吊椅上,清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抹抹汗,希文连忙替她披上大衣,叫佣人把点心送上来。
“一生一世是什么意思?”清湄喝了一口热椰汁鲜女乃,她望着希文。
希文点一下她的鼻尖,在她身旁坐下:“我们恋爱、结合、生儿育女、做祖父祖母,那时我是最英俊的老头子,你是最美丽的老太婆。”
“我将来一定要嫁给你吗?”
“我非要娶你不可,除了我,你不能嫁给别人。”希文非常的肯定:“我们真幸福,都能够和初恋情人结合!”
“说梦话,谁能知道将来!”
“对了,除夕舞会你穿什么衣服?告诉我,我要和你配成一对!”
“除夕?星期六。”清湄记起和冯老太吃圣诞餐的时间也是星期六,她答应陪冯老太吃除夕大餐,由于那天刚巧也是星期六,而且那时候清湄和希文还没有在一起。“星期六我没有空,我说过要上课。”
“你为什么每个星期六总是没有空?除夕还有哪一个老师肯给你上课,除非他是你的男朋友。就算上课,也是大白天的事,不会影响除夕舞会。”
“但是”清湄只要想到冯老太失望的样子,心里就不忍。冯嘉伦连除夕也给她上课也难得:“晚上我有事。”
“什么事?”希文脸色一沉:“有比我更重要的事?”
“是是我个人的私事。”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私事?”希文霍地站起来:“我的事,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什么玛莲娜、丽珠、安妮、雪丽、若诗随便问!”
“希文,我们的恋爱来得太快了。”清湄双手握着他的手臂:“给时间让我适应好吗?”
“很多亲戚想见你,包括丽珠,除夕舞会你不能来,索性取消吧。”
“不要,史伯母会很失望的。客人都请了,怎么能令她失面子呢?我八点赶回来,好不好?”
“推了那约会不就行了吗?你是我的女朋友,八点钟才赶来,人家会怎样想?算了,除夕晚会就取消吧!”
“除夕我会和你在一起的。”清湄轻轻摇着希文的手臂:“求你一次,我不想做一个没有信用的人。”
希文咬住下唇不理她。
“还说要加倍疼我。”她推开他的手臂:“求你都不肯,好啦!连我们的感情一起取消吧。我走!”
“清湄!”希文一手拉住她:“我答应你,不过,不准你去会别的男孩子!而且八点前一定要赶回来!”
“知道了!”清湄自感理亏,让他知道她和冯嘉伦在一起,恐怕他会杀了冯嘉伦。
吃除夕大餐时,清湄对嘉伦说:“功课越来越忙,我想暂时停止学空手道。”
“你上次说功课可以应付,而且练习完空手道之后,精神特别好,况且你又聪明,反应又快,两个月后你就可以完成第一个课程。”嘉伦有点不开心:“当初是你要求我教你空手道的,现在又突然想退出,是不是我教得不好?”
“噢!不,你是一位很好的老师,我只是担心功课。”清湄马上说:“对不起!我真是一个坏学生。”
“学完第一个课程后暂时停下来吧,等大学考试完了再继续,好不好?”
“好的,就听老师的话!”清湄想起自己当初怎样辛辛苦苦地求嘉伦,现在又突然要退出,太过分了。而且,清湄喜欢做事有始有终,无论如何,也应该完成第一个课程。至于,希文那方面,她只好另想办法应付。冯老太太身体倾前;“你们说话大声点,我听不到。”
清湄马上陪冯老太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