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湄精神焕发,神采飞扬,雪白真丝束脚长裤,白真丝衬衣,腰间束了一条彩色法国腰带,垂着流苏。
经过上次教训,她不再穿平底鞋上学,今天她穿了一双二寸跟的红漆皮鞋,随时用以对付史希文。
学院门外,看见杨雅贤,他显然在等候江清湄。
“嗨!”江清湄举手跟他打招呼,一面对霍比蒂说:“去看看史希文的车回来了没有,我在这儿等你!”
濒比蒂马上往另一端走,江清湄来到杨雅贤的身边。
“你今天精神很好,人也特别标致。”
“睡眠充足,精神一定好!”
“你看来很高。”杨雅贤看着她。其实,他想说:江清湄样子漂亮,身材又好,一头短发,充满青春气息。但是,他始终不敢说。
“五尺五寸(一米六五)。是那对鞋子作怪,看起来,我好想有五尺七寸高。”清湄略略提起皮鞋。
“女孩子有五尺五寸高已经很高,我只有五尺十寸。”
“下午有没有课?”
“有两节,你呢?”
“我知道下午有课,忘了有多少节。一点半你有没有空?最好一点十分。”
“那是午饭时间,你想我能为你做什么事?”
清湄笑一笑:“我想跟你谈一谈,在我们上一次一起吃饭的CANTEEN后面的那块草地上见面,好吗?”
濒比蒂走过来,向清湄点了点头。
“等会儿见!”清湄跟杨雅贤摇摇手,便跟着霍比蒂走,因为她们要合力完成一项任务。
吃过午餐,清湄对比蒂说:“我有约,上课见!”
“你约了谁?杨雅贤?不会是史希文吧?”
清湄用手做了一个手势,跑出去了。
到达草地,杨雅贤已在等候着,很紧张。
清湄从皮袋拿出一个苹果,递给雅贤,她自己吃另一个:“你认为霍比蒂这个人怎样?”
“为什么提起她?”他们一边走一边吃苹果。
“因為她是我的好朋友。”
“她对人很好,很真诚!”
“还有呢?其实,她很好看,五官端正,虽然戴眼镜,但是她的眼睛很有神,眼型也不错!”
“是吗?抱歉,我没有留意。”
“下次看见她,多看她几眼。你是不是不喜欢她的眼镜?我可以叫她配一对隐形眼镜。”
“戴眼镜是她的自由,我没有权要她为我改变什么。江清湄同学,我不明白”杨雅贤有点迷惑。
“你有权,比蒂喜欢你,你对她也有好印象,你们做了好朋友,那你”
“你今天约我到这儿来,不是要讨论我和霍同学吧?”杨雅贤开始担心了。
“是呀!你不喜欢比蒂吗?”
“我没有喜欢她,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喜欢谁?”
“我知道。不过,我只想和你交个朋友,没有想过要发展下去对不起,我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我伤害了比蒂,也伤害了你。我想,我应该滚蛋!”
他眼眶都红了,好一会才说:“不要太责怪自己,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感情不可勉强,正如我不能勉强你喜欢我一样,霍同学是好女孩,但我不会爱她!”
“有人告诉我,男女之间,只有两个结果,要嘛就结成夫妇,否则感情从此完蛋。”江清湄苦笑一下:“真不幸,我又失去了一个异性朋友。”
“我知道你不会爱我。但是,我仍然是你的好朋友。我只要看看你,跟你聊聊天,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不恨我吗?”
“不!清湄,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噢!雅贤你真好!”清湄由衷地说:“其实男女之间不谈恋爱,也可以做好朋友。星期六来我家吃晚饭好吗?”
玛莲娜跟着史希文到停车场,心花怒放:“让我看看,最漂亮的一辆就是你的,在哪?”
“在这!咦!怎么矮了一截!”史希文跑前一看:“天!四条车胎都被人放了气,全垮啦!”
“这就是你的劳斯莱斯跑车,怎会这样滑稽?”
“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我把他杀了。”史希文挥挥拳。
“车还能开吗?”玛莲娜用高跟短靴用力踢车胎。
“这样子怎能走?气死人,我不跟你回家吃下午茶,你自己回去吧!”史希文叉起腰。
“什么?”玛莲娜脸一变:“我下午没有课,我等了你几个钟头,你就这样打发我走?”
“我又没有叫你等我,我心情不好你还来烦我,你马上走,否则我先揍你。”
“蛮牛、魔头!”玛莲娜走了两步,突然又走回来:“我打电话回家叫司机开车来接我们。”
“接你一个,这儿我还有事办。”
“车胎全没了气,这些事你不能做,通知车行,他们会马上派人来办妥!”
史希文没理她,拍了拍车走出去。
校园里,清湄和比蒂正准备离去。
“喂!江清湄,不准走!”史希文跑了过去。
“怎么办?”霍比蒂低声说:“事发啦!”
清湄站定下来,等着史希文,霍比蒂躲躲缩缩。
史希文边走过来边说:“我的车胎是不是你弄垮的?喂,喂,还有你,霍比蒂。”
“你不要吓唬她,这件事与她无关。”江清湄把比蒂推过一边:“你先走!”
“那么说,这件事与你有关。”史希文逼前一步。
“请问,你的车停在哪儿?”
“停车场!”史希文理直气壮。
“奇怪,停车场的车,都是教授、讲师和助教的,你是个学生,怎能把车停进去?”
“因为”史希文昂昂头:“我的事不用你管。”
“怎能不管?学校的学生,只有你一个人开车来回大摇大摆,还想用车伤人呢!”
“喂!废话少说,我的四条车胎是不是你放的气?”
“正是在下,如何?”清湄昂昂头。
“哟!你”史希文一手捉住她的手,“你好大的胆,竟然犯到我的头上来了!”
“你放手,在校园拉拉扯扯像什么?好呀,华教授正向这边来,华”
“闭嘴!”史希文目露凶光:“否则我捏碎你的手骨,你跟我来!”
史希文一直把她拉出校门,往前走。霍比蒂急得哭了:“史同学!你放过清湄吧!其实,是我做的!”
“你们是蛇鼠一窝。好啦,已经离开了学校。江清湄,我问你一句你答一句:你为什么破坏我的汽车。”
“你为什么要送我臭蛋?”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刚才的话,就是我的答案。”
“啊!报复。”
“当然!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不是君子,是妇人。”
“反正是人不是禽兽!”清湄低头看他的鞋。
“你不用再打这鬼主意!”腿一扬,脚上是一双白皮鞋:“你的高跟鞋攻势使不得!”
“你送我臭蛋,我放你车胎的气,拉平。”
“拉平你的头!我车上有补胎器,你替我把四条胎补好,再道个歉,我就放过你!”
“行!”清湄很爽快:“不过,我在气孔里都放了针,我这边把气打进去,那边气又出来了,结果你的名贵劳斯莱斯还是矮了一截。哈!怎办呢?”
“你找死,我饶不得你!”史希文用力握她的手,还要伸手抓她的头发。
“放手!放手!”清湄叫着:“前面来了两个警察我一喊非礼,你准没命!”
史希文回头一看,马上放开江清湄,他指住她:“江清湄你听着,从今天起,你当心,你将不会有好日子过,今天算你好运!”
史希文往学校走,清湄抚住手,霍比蒂为她弄好头发。她抽抽咽咽:“他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吃掉你似的,你还是向他道歉吧!我好担心你!”
“道歉已经没有用。别哭嘛!我还没有死。史希文这个人,不能向他低头,要斗就斗到底,别的女孩子可以让他,我可不能。”
“连玛莲娜也很迁就他!不敢和他作对。”
“玛莲娜是谁?这名字好熟!”
“我跟你提过,她是社会学院的大一学生,开学的第一天人家就称她校花。她不但漂亮,而且还很富有,她外祖父在美国开采石油,她的舅舅在白宫任高官,表哥在联合国。她自己的祖父是这儿的名门望族,父亲得过女皇颁赐勋衔,又是议员,投资许多生意,她母亲是慈善医院的副主席,她是个独生女。”
“你知道她的事可不少!”江家的司机已在等着,清湄和比蒂上了车。
“她很嚣张,人家跟她打招呼,她双眼朝天,小凤、美美都受过她的气,我们几个人都不喜欢她。不信下次你问咏诗。”霍比蒂说,“她整天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大出风头,联欢晚会那天,她还上台唱歌呢!”
“能唱,能不能跳?”清湄好奇地笑。
“能!全能的。漂亮、富有、能歌善舞,还会潜水,一大堆追史希文的人,就只有她能够追得上,听说他们单独看过电影,吃过饭!”
“玛莲娜条件那么好,她为什么要追求史希文?”
“美人爱英雄呀!史希文不单只是英雄,还是大学里的白马王子。”
“但凡二十岁以下的男人都是白马王子,无聊!”
“你不觉得他很英俊吗?六尺二寸高,还有深蓝色的眼珠子呢!他笑的时候和皱起眉头就最吸引人了,他呀”
“要不要我替你做个媒?”
“我?史希文。”比蒂指着自己的鼻子,眼镜后面的眼睛瞪着:“你没有弄错吧!我和史希文是一个天,一个地,雪与泥呀!真是!我倒觉得你和史希文才是天生一对!”
“别忘了我们的校花。”
“谁叫你第一天赶不及来上课,有你在,校花她是做不成,说句良心话,你比玛莲娜漂亮,你是真的漂亮!”
“漂亮还有真假?”
“当然啦!你短发一刷,一条牛仔裤已经很好看,你又不喜欢出风头,牡丹花盖在禾草下。她呢?要靠打扮,招摇,经常身边带着几个人,很威风似的想引人注意。小凤说:她是搽粉底、涂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