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英杰表面上是与其他几位“合作伙伴”建立的一个跨国公司总裁,而事实上,按照这个公司本身的纯盈利来将,早几年前就应该破产了。
但是它却越开越大,从一个只有十名员工的小鲍司,发展成触角遍及十六个国家的大公司,只花了不到五年的时间。
其奥秘就在于,他“暗处”所做的“生意”——毒品!
罢开始的时候,他不做任何直接售卖的生意,只管在两个国家之间毒品的偷渡运送,他公司运送的货物就是用来掩藏毒品的。
到了后来,他不再只满足于赚取这到手的费用,转而成为所有毒品贩子的中枢霸主,无论是国家之间的运送也好,材料制作也好,批发零售也好……
现在,他已经是毒品网络中的大佬,几乎所有的毒品输送渠道中都有他的一份,可以说,若是国际刑警可以抓住他这个中心的话,捣毁整个现有的毒品网络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即使国际刑警常年怀疑他,调查他的工作延续了十余年之久,却无论如何也抓不到他的把柄,博英杰对此感觉到非常自豪,也曾夸下海口,只要在他有生的日子里,谁也不可能抓到他。
不过他自然也是有烦恼的。首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儿子对于他的毒品生意非常不耐烦,他比较想做的是像枪械龙头贝瑾那样的,因为“那个比较刺激”,而且“我喜欢枪械”。
他为此头痛不已。枪械有多少好赚?毒品才是暴利!可是博岚说什么也不听他的,怎么劝也没有用。他虽然宠爱儿子,可对于这一点上却毫不让步。枪械玩玩可以,也很有用,而毒品则是绝不能丢的。
近两年来,他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让儿子接替自己的地位了。
“阿岚,你到底听进去爸爸的话没有?”博英杰坐在儿子对面的皮沙发上,满头是汗,口干舌燥。他已经劝说儿子两个小时了,可看看那小子!居然还坐在那里玩拆枪的游戏!
“听到了,我不去。”博岚顺一声,将手中的最后一个部件装上,将准星对着博英杰瞄了瞄,“那天晚上有一批改造枪从菲律宾过来,我要去接头。”
“那种事让别人去就行了!不过才一百万的生意而已!这个可是一千万哪!”
“不,我不放心,一定要亲自去。”
“那就派个放心的人去啊!你不是一直很信任裴延礼吗?让他去吧!来人……”
“不行!”博岚当一声将枪甩在桌子上,阴冷的眼睛看着他的父亲,“他是我的保镖,任何时候都要在我身边。”
博英杰顿了一下:“这也是……不过阿岚,这次的生意你一定要帮爸爸的忙啊!明天爸爸就要去美国验看那群土著佬的货色,如果好的话,可以把价钱杀得低低的,绝对是好机会!可这边的生意又特别大,爸爸除了你不可能信任别人呀!”
博岚哼了一声,又拿起枪瞄准准星。
“如果你真的很为难的话,去美国那边的事情完全可以缓两天的。或者这边一千万的生意可以交给穆叔,你不是也很信任他吗?我就不相信你一个人都不信也能把生意持续了十几年!”
“况且不过是一千万的小生意而已。你只不过是想先骗了我去做罢了,做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做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我还没那么傻。”
穆叔的本名叫穆源,是博英杰手下的一号大将。
被看穿了想法的博英杰老脸微红,不过也很骄傲。“不愧是我的儿子!一眼就看穿了爸爸的想法!懊吧……阿岚哪,你不是想要那把白朗宁制作的刺杀裴迪南的7.65mmModel900式手枪?”引发第一次世界大战,裴迪南大公刺杀者所用的枪,是由比利时国家制造局生产,非常有收藏价值。
博岚抬起眼皮看了父亲一眼:“你能弄到?”
博英杰隔着桌子很得意地笑。
“那好吧。”
这次的交易主要是运送,与博英杰齐名的几位毒品大佬之一耿珩在国外接了一批一千万左右的货,但是他的人在入港之前就被盯住了,为了月兑身,便请求博英杰这边帮忙把东西运走。
第二天博英杰就飞往美国,二天后,在博岚准备出发去港口之前,他突然来了一个电话。
“小心?为什么?”博岚手里拿着电话,裴延礼微微弯体为他穿衬衣。
(我听说,那个耿珩好象有点问题,这次他根本没有被警灿冖住!)“哦?”博岚挑高了一边的眉毛,“那是怎么回事?”
裴延礼拍拍他的脚,他抬起一只,裴延礼为他把皮鞋套上。
(我让人调查,可是没有结果,不过……)“不过?”
(听说他的第三个儿子被国际刑警逮捕了。)“那跟这个有什么关系?难道为了这一个儿子,他就会跟警察合作?”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知道了,知道了!”
币下电话,裴延礼为他穿上另一只鞋,然后站起来去拿领带,博岚极度不满地看着他头也不抬地做这些事。
突然,他诡异地笑了一下,按着额头说一声,“头晕……”就身体一软往后倒去,裴延礼的反射神经在他的脑子还没有转弯之前就已经发动,在博岚接触到地面前的那一刹那,抱住了他的身体。
“少爷?”
在感觉到他接住自己的时候,博岚笑了起来,那笑容非常明媚,“我好难受哦——吻我!”
裴延礼明白自己上当了,可这种当上得实在太多,他几乎快没了感觉,于是很平静地道:“请少爷更衣,我们时间不多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耿珩那老狐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不定去了就回不来了,现在不享受,更待何时……”
博岚勾住裴延礼的脖子往下拉,裴延礼努力想要维持平衡,却不敢用力,怕伤到他,不知不觉便随他跪在了地毯上。
“耿珩有问题……少爷!”
“叫我岚啊……”
双唇重合,毫无缝隙。裴延礼没有意外地再次被博岚翻身压倒,两人就那样在地毯上扭动挣扎了起来。
一声低呼和东西摔落在厚实地毯上的声音传入二人耳中,裴延礼立刻推开博岚坐起身体,博岚有些恼怒地看着那个罪魁祸首——一个为他端咖啡来的女佣。
她来这里的时间还不够久,不知道这里的咖啡是不能直接送进来的,尤其是在裴延礼也在房间的情况下。
摆色的咖啡在白色地毯上画出一个醒目的标记,女佣看着自己的杰作,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会浑身发抖。
“怎么处置她?”博岚问裴延礼。敢打扰他和裴延礼的独处时间者,杀无赦!
裴延礼表情不变,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地道:“不守规矩,杀。”
女佣扑通一声跪下了,“少……少爷!请原谅我!我下次再也不敢把咖啡洒在这上面了!请原谅我!求求你!”
博岚摇摇头。裴延礼从衣袋中取出手枪对准她,慢慢地走近。
女佣脸色煞白,不断磕头,“少爷!请原谅我!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少爷!”
裴延礼正想再往前走,博岚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背上轻笑,“杀一个女佣不必离那么近吧,这个距离就可以了。”
他不容许裴延礼和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太过接近,就算是尸体也一样。
裴延礼站住脚步,准星从她的心脏瞄准到她的头上。
“裴爷!裴爷,求你放过我吧!裴爷!求你!少爷!”
“你是……必须要牺牲的……”裴延礼用很低很低、声带几乎没有振动的声音说。
一声清脆的枪响,裴延礼的枪口飘散出一缕青烟,女佣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血淙淙地流出。她往前趴伏着倒下,血迹和刚才的咖啡一般,很快在白色地毯上晕了开来。
可怜她至死都以为这颗夺命的子弹,是因为那杯洒在地毯上的咖啡。
“你的枪法还是那么准。”博岚赞叹。
裴延礼收起枪,轻轻掰开博岚抱着他的手臂,“我去找人把这个女人埋掉。您马上就要去港口了。”
博岚抓住他的衣襟下摆微笑着纠正,“不是‘我’,是‘我们’,这种东西交给别人去收拾就好了,倒是我们……延礼……”他向他的唇接触去。
照这么下去,他们非要在这里逗留到明天早上不可。裴延礼这么想着,然而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忽然间双手捧住博岚的脸,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了深深的一吻。
在这之前,裴延礼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甚至连稍微主动一点的亲密动作也没有,今天居然会这么自动自发地吻他,博岚的意识马上就飞走了,忘记了自己应该如何去反应,只是呆呆地站着。
裴延礼放开他,笑了一下:“少爷,我们可以走了吗?”
“好……”那笑容也是如此难见!博岚的心就如擂鼓一般狂跳,连裴延礼为什么会如此反常的原因,也忘记去想。
女佣的尸体被遗弃在那里,被完全遗忘了。
在门口坐上专车,博岚问:“奇怪,我的专车司机换了吗?”
不频繁的换司机是为了安全,所以最多也只有两个司机换着开,但是现在坐在前面的那个司机,博岚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
裴延礼淡淡地道:“原先那个司机在前几天醉酒驾车开到了海里,尸体被人发现的时候,肿得险些认不出来,所以就换了。”
“嗤!真没用!”博岚靠在座椅靠背上,舒展了一体。他的手悄悄地伸到了裴延礼身后,另一只手按下一个按钮,升起了司机和后座之间的玻璃隔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