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丹宁自信的脸上首次出现一丝狼狈,他膛开双眼,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贺楠,这个措手不及的转变显然也不曾被他料到。
“我该怎么说呢?佩服佩服?你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缠啊,贺干员,要是每一位对FBI派来的家伙都像你这样,那我们可会非常难做生意呢!”他叹息着,眼中丝毫没有怯意的面对着枪口。
“你要开枪吗?对什么都没有做的无辜的我?”他格格笑着说。“要是这样,反过来会因为杀人官司缠身的,恐怕是你吧?而且你还得面对多家新闻媒体的大肆挞伐,什么滥用公权、杀人机器之类的罪名。要是你连这一点都可以豁出去的话,那——请吧?能毁掉一个前途光明的干探,我的小命也不是全无代价嘛。”
“贺大哥,快点住手。”望贤听到后面这句话,马上挡在全丹宁的身前。
“小报,你这是干什么,让开。”
“我不让开,我不要你为了这种人而赔上自己的前途!”
柏楠咋地摇头,他拼死拼活地游上岸,当然也不是为了要跟“苍”这号杀手同归于尽,这次的计划是彻底失败没错,但起码要从这个邪恶的职业杀手中救下一条命,更重要的是,从“苍”的魔掌下救回小报。
“你放心,只要他放了你,并且乖乖离开这艘船,什么蠢事都别做,我是不会开枪的。”揭开底牌,贺楠眯起一眼,瞄着全丹宁说。
“呵呵,我本来就‘没有’做什么啊?”对方微笑着一鞠躬说。“我只是邀请花主厨出来一游,想不到船刚好坏了?你认为我要做什么呢,贺先生?”
立刻改变说词的狡猾男人,松开了放在花望贤身上的手,退一步地说:“居然亮枪出来威吓我,我可真被你吓到了。要是这么担心自己的女友跟别的男人跑了,何不在她脖子上系狗链好了?”
“你假装也没有用,总有一天我会拆穿你的真面目。”贺楠双眸燃烧着怒火,咬紧了牙根说。
“好可怕。”全丹宁微微扯唇。“这份毅力,我希望你能持续下去。不过未来可能阻碍重重喔。”
“像你这种人渣,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呵呵,说得好。听到没有?望贤。对他而言,‘我’是人渣呢!那么为了他差一点犯下杀人罪的你,又是什么呢?我会为你的幸福祈祷的,万一你要是过得不幸福,随时都欢迎来找我。今天……很遗憾,就只好作罢了。”全丹宁轻松地转身离去说:“你赢了,死缠烂打的贺干员。”
解决了吗?就这样危机化解了吗?望贤难以置信的看着潇洒放弃的魔鬼,全身的力气一口气都被抽光,整个人倒坐在地上。
她可以不用杀人了。
“小报!”贺桶丢下枪,冲过来抱住她。
惫能重回这无比温暖的胸膛,望贤闭上双眼,感谢老天爷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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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场膘乱,全丹宁搭上他早已预定好的直升机离开,而贺楠则通知同伴驾驶快艇将她和自己接回去。在这段过程当中,小报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窝在他的身边,身子不住地抖动着。
可怜的小报一定吓坏了。贺楠无言地搂着她,不住地抚模着她的发,希望能借此传达一些些自己的温暖给她,帮助她忘却那些恐怖的记忆。
快点回到可以两人独处的地方,好好地安慰她!
“啪。”
望贤一手拍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摇着头说:“对不起,贺大哥,麻烦你让我一个人独处。”
带着望贤,顾虑到回台北的路途遥远,所以直接找了间旅馆下榻,可是她一点都没有露出半点安心,相反的,脸色却更加暗沉地躲着他,直到他们一进人单独的套房内,她就连碰都不让他碰了。
“小报?”
她闪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叫着:“求你,走开!”
“我不走!”贺楠也跟着怒吼。“你这样子叫我怎么走,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全都说出来,想要一个人独处的理由是什么也说出来。我知道那个家伙一定狠狠地伤害你,但那些伤口你不要一个人去舌忝,让我和你一起痛苦,我也有责任啊!”
不论如何都不肯让步的顽固,这一点从过去到现在一点都没有变。望贤泫然欲泣的双眸死了心的下垂,盯着地面说;“我……是很可怕的人……也许你不该再靠近我才对。”
“啊?你?可怕?我从以前认识小报到现在,你有哪一点可怕。啊,我知道了,你是可爱到天下无敌的可怕。”贺楠故态复萌,以皮皮的口气说。
望贤却连笑的力气都没有,她遮住自己的脸,叫着:“你不是听到了吗?我差一点就为了你而去杀人,我是个没有道德的女人,可以自私地为了自己的情人,动了杀人的念头,我和全丹宁没有两样,我……我是个杀人未遂犯。”
“胡扯!”贺楠拉开她的双手,捧着她的脸说。“你是中了全丹宁的毒,小报。别听他胡说。你绝对不是没有道德的女人,你要相信你自己!事情还没有发生不是吗?在发生前的一刻我出现了,所以你才会对自己感到怀疑,但我想就算全丹宁对你下暗示,要你下手杀人的那一刻,你自己也一定会停下手的。因为你是如此地善良纯真,怎么可能作出夺走别人性命的可怕事呢?”
“你又怎么能这么相信?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不会——我知道我不想做,但一想到你——一想到要是你会被杀死——那我一定要做!”花望贤红着眼眶,先前被冷冻住的恐惧与距离死神如此贴近的感受,一拥而上被解冻,那种几乎要夺走他人性命的决心……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离地狱的深渊有多么接近。
“小报、小报,听我说。”
柏楠亲吻着她的发丝,大手紧紧地抱住她,将她整个人环绕。
“假使你真的为我而杀了人,我也不会留你一个人痛苦的。”他流露着真挚的情意,温柔地说着。“不管你打算怎么赎罪,我会陪你赎罪到底,假使你觉得自己活不下去,那我就陪你一起到地狱去……
“但,这些事都没有发生,不是吗?不要再颤抖了,不要再恐惧,全丹宁没有第二次再伤害你的机会,我不会允许的。将这整件事都忘掉,只要记得我在这儿,一直都在你身边。”
“贺大哥……”仿佛又回到小时候,只要自己被可怕的大狗吓得要死,贺楠一定会在她身边,出来拯救她。
“我爱你,小报,用我的生命爱你。不管你是罪人还是圣人,我都一样爱你,难道你不是这样吗?”亲吻着她的每一滴泪水,他温柔地问道。
“嗯,我也一样,无论如何,我都爱你。”
迫切相接的吻像要倾吐彼此劫后余生的誓言,经历过生死交关劫难的瞬间,要用彼此的体温来确认他们活着、存在并且相爱的事实。
“都是我的错。”贺楠模着她娇小的脸庞上残留的泪痕,心里懊恼的程度远非言语能形容。
今夜小报如此热情,可见得她内心是多么地不安。导致她不安的原因;是否自己未曾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他是如此珍爱着她,拿世上任何东西来交换她,他都不会答应,可是她却没有感受到自己对她的珍重。
要怎么做,才能令小报安心呢?黯淡地亲吻着她熟睡的脸庞,贺楠下定决心地拿起床边的电话。
“喂?是我。”
“贺!你终于打来了,你在搞什么鬼,为什么临时变更计划却没有通知我们?幸好这次‘苍’的手下没有死人,但你知不知道,万一你这一搞害得IC大亨被暗杀的话,你的麻烦就大了。”
“嗯……帮我转话给头儿,告诉他,我不回美国了。”
“什么?喂,贺,你开什么玩笑啊!”
“麻烦你了。”
“喀嚓’地主动挂掉电话。贺楠重新回到床边,恰巧此刻睡得不甚安稳的望贤转身探求着他的温暖,他马上就握着她的手,给予她安心。
望贤睡梦中露出了安宁的笑脸,不自觉地将身子靠近他。
“睡吧,我会在这边的。”
他对着她的耳朵,低声地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小报。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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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台北某间办公大楼热闹地举行着“贺氏侦探社”的开张仪式,从前廊一路排到办公室门口的花篮,全是来自侦探社负责人交游广阔的各界好友,里面赫然还出现了美国FBI字样的花篮。
“恭喜!”
众人齐举香模道贺,主人拥着才刚结婚不到两天的新婚娇妻,到处谢客。
端木扬主动走到贺捕与花望贤的面前,微笑地说:“恭喜你顺利开张了,贺先生,以后如果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关照。”
“谢谢,要不是有你大力赞助,我还真不知道这间侦探社,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在大家眼前呢!”贺楠一眨眼说。
“这就算我一点心意。我没想到会给花主厨惹来那么无端的麻烦,关于我学弟的事,无论我怎么道歉,都是不够的。”他唉地叹口气说。
“说是这么说,但我想依照老板的想法,八成是多了个有能的侦探作朋友,又让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组织欠下你一大笔人情,一举两得才是真心话吧!”望贤在记仇的笑容中,不忘揶揄地道。
端木扬一吐舌。“全被你看穿了,花主厨。但,我已经给你加薪了不是吗?还有什么要求没有办到的?”
“这个嘛……我可是饱受惊吓,要我忘记没有那么容易。”
“唉,看样子真不能和女人为敌,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径摇头的端木扬,甘拜下风地举起双手说。“我知道了,直到你气消之前,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这个老板都不敢不从,行吗?”
“呵呵,还是我家小报厉害,能让你这只狐狸都束手无策地投降。”贺楠隔岸观虎斗地说。
“我现在只求你多劝劝你老婆,别让我真的一贫如洗、破产就好了。”
“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到我侦探社来吧?我会收容你的。”
“是、是,小的遵命。”
丢下男人们去聊天,望贤和两个好友躲到角落,宴会上的餐点全由她们美食俱乐部的三人帮包办,从科点到主菜,无一不获得在场宾客一致的赞赏。
“太好了,小报,这下子你的花心老公终于不再流浪,会永远地留在你身边喽。”岳冶恬搂着好友,为她打从心底高兴地说。
“没错、没错。虽然说难得认识一个FBI的干员,想不到他居然就不干了,但能够为了你说丢下就丢下那份工作,这样的男人已经打灯笼都找不到了,由此可见在他心中是多么地重视你。”田莘园也猛点头说。
“嗯。当他在事情发生的隔天,告诉我他不回美国,工作也辞了的时候,我真的高兴得哭了。”想到当时的感动,花望贤不能不说,那可能是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刻。
“话说回来,你真是捡回一条命啊!想不到那个看来完美无瑕的白马王子,居然是那么可怕的人。”田莘园同仇敌汽地说着。“想到我还把赌注放在他身上,真是浪费我的金钱。”
“所以说,男人真的不能只看一面。”岳冶恬有感而发地说。
“同意!即使是不新鲜的男人,总比坏掉的男人要好得多了。”田莘园马上接口。
两个好友突然一起将诧异的目光放在她身上。
“果然是近朱者赤。和聪明老公相处入了,糊涂的小田居然会说出段数这么高深的话,厉害厉害。”
“什么嘛,说得好像我是笨蛋一样!”
“你不是笨,你只是少根筋。”
“那,我老公就是我身上的筋?”
炳哈哈地,三个女人笑成一堆。真好。望贤非常满足地环顾四周,现在她什么都有了,好友们都过得幸福,而自己也是……她的眼神忍不住地溜到在人群当中依然出众夺目的老公身上,她的确是“妇”复何求,有“夫”如此,应该满足了。
棒着距离外,接收到她讯号的贺楠,也心有灵犀地向她微笑,同时眨眼打暗号,要她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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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热闹的宴会,望贤和贺楠悄悄躲在无人的办公室内,交换着火热的一吻。毕竟是蜜月期间,恩恩爱爱是新婚夫妻的权利。
“小报,你的吻技越来越纯熟,炉火纯青了。”他瞅瞅地亲着她殷红饱满的唇,坏坏地笑着说。
“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师啊,总有一天我会超越你的。”
“超越我要干么?”他不悦地扬起眉说。“你要是想把我教给你的技巧应用在别的男人身上,小心我把你的打到肿,让你走不出家门。”
“这句话是我要对你说的,刚刚在宴会上,是谁盯着女人的胸部猛看的?已经有我这个老婆在,眼睛还不放亮一点,小心我祭出家‘刀’。”扭着他的臂上肉,望贤毗牙咧嘴地说。
“好痛、痛,小心一点,我这可是练了好几年才练出来的上臂肌,你是打算将它活生生地从我臂上扒下来不成?”
望贤松开手,在又红又肿的褐肤上补了一吻。
“嗯……还有这儿也很痛啊。”他捉住她的手往自己腿间探去,咬着她的耳朵说。“能不能帮帮我呢?”
望贤脸一红。“你看清楚地点好不好?这儿可是办公室,门外还有一大堆人在,主人和女主人一起失踪像什么话!”
“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昨天晚上说要早早上床睡觉,害我的宝贝儿子只能发挥天不助自助的精神,现在可是处于极端不满足的状态。”他邪恶又性感的笑脸,冲着她直勾引地说:“一次就好……我保证……只要你别叫得太大声不会有人发现的。”
“不行!”望贤虽然有些心动,但在这种状况下,要她作那种事……实在大违背善良风俗,她作不到。
“好嘛……”他说着说着,已经在她的裙底下模索了起来。
“啊!别乱模……贺、楠!”怎么办,他的指尖已经是识途老马,早知道碰触哪里会是她最无法抗拒的地方,再这样下去,真的会被他给吃掉——
“我爱你,小报。”他在她耳中吹气,沙哑地说。
不行了,身子骨开始融化,从体内燃烧着一把液体的火。
要是动作快一点,说不定真的没有人会发现?
“嗯……那就……”
正想说“只准一次喔”的望贤突然发现贺楠的手指停下,眼睛也不在自己身上。她抬起头顺着老公的目光移动——从三点钟方向望过去,门外恰巧是一名风姿绰约的贵妇,穿着紧身的低胸礼服。
紧接着就听到贺楠一声“呜”的口哨声说:“哇,好大的咪咪喔,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砰!”
柏氏侦探社的开幕酒会上,办公室内的簇新社长座椅,莫名其妙的被社长夫人摔出去,并碎成一截截的奇谈,到了很久以后,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