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赢了!
彩钰小心地控制脸皮,不让自己的嚣张笑容浮上台面,但心里头可是高兴得手舞足蹈。
懊吧,这叫小人得志。
彩钰知道自己赢得不够正大光明,虽然麻将技巧是她恶补出来的,但是靠着自己从小就是心算高手的本事,记清规则后,要打出一手好牌并不难。加上自己前段故意采取“拖”字诀,采取技术性混战政策,搞得其余三家心浮气躁,自然也使对家多了许多不必要的失误机会。胜利,就这么手到擒来。
即便是“赃”到的胜利,依旧是扎扎实实的胜利,对吧?。但你无论如何都要和我杠上,不给我一条生路走的话,我将别无选择。”
他-起眼,看着彩钰火冒三丈的小脸,还是一语不发。
“人说逼急了狗也会跳墙,不要太小看我们这些小制作的应变能力了,我一定会让你知道,哪怕遭受这种不入流手段的打击,我也不会轻易退出的。相反地,你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我一定会拿下T台的时段,和你堂堂一决胜负的!”
再跨前一步,彩钰牢牢地瞪着他说:“快把你的钱拿走,我不稀氨你这种人的一分一毫,叫我用我都嫌脏!”
男人皱起眉头,深邃的黑瞳底部窜出两道火苗。
“喂、喂,怎么好端端的,你们两人竟然动起肝火了?发生什么事了?”钱旺试图做和事佬地说。
“是啊,小游,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芳-也急忙缓颊。“不然,把事情说出来,我和钱旺来评评理,帮你们调停?”
“谢谢你们,芳姊、钱大哥。”
深吸口气,见周金龙不肯把支票拿走,彩钰索性将它直接塞到男人的西装口袋中。退一步,对着其它两人说:“我也不是三岁孩子了,需要别人来为我主持什么公道。再说你们和周大制作也有交情,听了这件事你们只会对某人失望,而且也会被牵扯到这趟浑水中。虽然人家卑鄙,我还不想沦落到用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幼稚报复方式。”
双手一摊,她自嘲地笑说:“看样子今天是白费功夫,做了件不必要的蠢事了。你是对的,大毛,我们还是回去自己想办法吧!”
说着,彩钰越过周金龙的身边,往包厢门走去时,却被他一把把住办臂。彩钰火速地抬起头,想要喝叱他放手,但和他四目相交的瞬间,却被他脸上的表情震慑住。
长这么大,彩钰没见过光是一个眼神就能让自己吓到噤口的人。
“一会儿骂人卑鄙、一会儿骂人不入流,既然都被-侮辱到这种程度,我倒是改变心意了。”
掀起一边唇角,面无表情、双眼如炬的周金龙,转头对芳-与钱旺说:“不好意思,接下来我要和游制作谈点同业的事,请二位先离开吧!游制作,也麻烦-清一下场,要不我们没办法打开天窗说亮话。”
“大毛是我的伙伴,有什么话可以当着他的面谈,无妨。”现在要她单独和他在包厢中相处,彩钰有股背脊发凉的感觉。
“喔,这年头还真是变了,离不开保母、无法独当一面的制作人,也能够大剌剌地卯起来跟人呛声?好吧,我就放宽点尺度,容许-带着女乃妈一起谈好了。”
士可杀不可辱,彩钰闻言脸色一变,立刻说:“大毛,你暂时先到外头等我。我们谈完之后,我再去找你。”
“阿钰……”毛国华担心地拉拉她的手臂。
“我不会有事的。”彩钰刻意瞪周金龙一眼。“谅他也不敢吃了我!”
男人微微一笑。“放心,我有副极端挑剔的胃口,对于干瘪、无汁、骨瘦如柴的喷火小母鸡,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啊炳,那真是彼此彼此!我对于自以为年轻、英俊、潇洒,实际上早是风干橘子皮的阴险老恶狼更是敬谢不敏!”
耐不住两人间针锋相对的火爆气氛,芳-与钱旺速速退散,而满面愁容的大毛也在彩钰再三催促下,迟疑地离开包厢。
门一关上,包厢内的气温骤降三度。
彩钰硬起头皮,努力不让男人身上散发的骇人气势逼退自己。
“现在包厢里已经没有其它人了,你说要打开天窗说亮话,不知道你想说的是哪门子的亮话?周大制作。”她抿唇冷道。
“就从-斩钉截铁地说我挖-墙角一事说起吧!”
掏出烟盒,周金龙叼着一根烟,斜扬起一眉说:“-是怎么“确认”我挖-墙角的?我可以跟-保证,现在我的制作公司内,全都是我自己的老班底,-绝对找不到半个原先隶属于-旗下的人在里面上班。”
她双手抱胸,先一嗤鼻,再忿忿不平地说:“今天我才到公司,就收到我家上从编剧组长、下到编剧助理们的辞呈。我当然找他们来问个清楚,下周就是我要和其它制作公司到T台竞比企划脚本的大日子,为什么会挑这个节骨眼集体离职?结果,他们异口同声地说是被你的“金龙传播”给挖角了!你在挖角之后,肯定是忘记要他们封口,他们招供得可快了!”
“……-对自己的手下,没有签署竞业禁止条款吗?”回避她最后的问题,周金龙在吞云吐雾间,淡笑问。
彩钰脸一僵。“我不喜欢用那种方式来约束属下,不忠心的人,签署再多的条款,他一样会背叛。我信赖我的手下。”
“那么,-现在就必须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喽!游制作。”
陡地张大眼,彩钰哑口无言地瞪着周金龙。他的双唇在性格的脸庞上荡漾出一抹深深的嘲讽,阗黑双瞳有如两池深不可测的暗潭。
平心而论,他说中了一个重点--她现在是自食恶果。
不甘心的、仍作最后垂死的挣扎,她胀红着脸说:“我只是相信自己的手下而已!如果不是你花大钱来挖--”
他再次轻松地要出一记回马枪。“过程如何都不重要,重点是---的人被挖走了。这个中原因-下往自己身上去找,却追到我头上要我高抬贵手,不是挺奇怪的理论吗?假使是我花的钱使得他们动心要离开-,那么-何不再诱之以利地把他们留住呢?”
她怎么会没试过?她跟每一个人都谈过了,要他们再重新考虑,如果是薪水的问题,可以慢慢再商谈。可是他们里面没有一个人点头,全都拒绝了她的提议。这也是让她最感吃惊的地方,她不明白周金龙是要了什么手段,让他们坚持非跳槽过去不可?
“根据我的看法,问题根本不是钱吧?”
彩钰咬着唇,蹙起眉头,狐疑地反问:“你干么假惺惺地在那边作分析?你应该最清楚你自己所玩的把戏!我才想知道,你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引诱,把他们给挖走的?”
杯高双眉,一笑,他点头说:“结论又回到这儿了是吧?那,-先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挖-墙角的好处在哪里?要挖-的墙角,起码也得等到确定-是我的敌手之后吧?现在-能不能拿到T台的节目,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假如-没拿到,我岂非白费工夫?”
“那是因为……我是其中最有希望拿到节目的人啊!你想在芽冒出来之前,就先把我给摘掉!”彩钰逞强地回道。
炳哈两声,周金龙耸耸肩说:“好大的口气,不愧是新新人类的思维。恕我冒昧,假如我真要摘芽,什么时候都可以摘。我让-拿到了节目,接着在第一集开播时,搬空-的人马,让-大唱空城计,这不是更具杀伤力吗?现在-对我还算不上威胁,我花那么多心思算计,对我有何好处?”
“……”
“不要再强词夺理了,如何?-连犯了好几个错误,一是过度相信,二是过度盲目,三则是过度自信了。世界不是绕着-转动的。我可以跟-打赌,再过几天、几个月或几年,-都不会在我的制作群中找到任何-的旧部属,因为我周金龙从不信赖别人培养出来的班底,我只用自己的人。况且,我的人也不会坐视空降部队的出现,他们肯定会和我造反,所以我不想、也无意去挖谁的墙角来自找麻烦。”
他站起身。“在我走之前,给-最后一个忠告,当作是今天输麻将的代价-最好再彻查一遍,那些离职员工到底是被谁,或者是为什么而走的?他们既然搬出我来当挡箭牌,想移转-的注意力,想必这里头还大有文章。
“不要再张大眼睛作白日梦了,游小妹妹。好好地醒来,面对-身处的残酷世界吧!否则就算-被人当成石头踩过去,也只能怪自己笨得像石头。”
走到门边,周金龙握住门把,忽然想到地说:“对了,-刚刚说要和我一决胜负,不是吗?我可是非常期待咧!不知道杰出的新生代制作人游彩钰小姐,会做出什么样精彩的好节目呢?拜托-,快点制作出一个能把我这前浪打死在沙滩上的节目吧!如果-迟迟都办不到,往后我就叫-吹牛钰喽!”
彩钰面如白蜡地看着他离开,脑海中陷入一片狂风暴雨……周金龙字字如刀、刀刀见血的话语,打得她毫无招架之力。
其一:是我自己太相信光仔他们没错。
当初开这间制作公司的时候,我为了讨好这些比我资深的编剧们,希望他们能来为我效力,所以主动废弃竞业禁止条款,并没有强制约束他们在离职的三个月内,不得到其它制作公司去。
我以为这么做,能让他们对我这制作人产生向心力,结果却正好相反……
这只是为他们开启了方便跳槽的大门吗?
周金龙区区的三言又两语,还将她夜郎自大的心戳出好几个血淋淋的大孔。
其二:人家眼中,根本没有我这号对手,我却剃头担子一头热地钻入这被害者情境中,无法自拔,甚至连最简单的事实都差点忽略、没看到!
他现在一定把我当成了愚蠢、好面子的笨女人,只会自鸣得意、自欺欺人又自以为是!
其三:最气人的,是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我怎么怎么怎么会这么的短视,一下子就让情绪凌驾了自己呢?这下可好,要是周全龙真是清白的,我先前所骂他的字眼,岂不是……跟他磕头谢罪都不够弥补我的莽撞?
是啊!
仔细想想,光仔他们招供的速度太快了,而且口径一致。倘若这些说词都是事先串供好的,全部是为了拿来当烟雾弹的……
我居然连着被耍了两次吗?
扁仔他们为何翻脸无情到这种程度?我一直都当大家是好伙伴的!
……难道,连这点也是我一厢情愿?我没注意到他们对我早就心生不满,甚至早有异心……
到底是谁挖走他们的?
敌人还藏在暗处,身分不明,还在图谋什么?
暗箭何时会再射出?
我能躲得过吗?
彩钰摇头甩开这些消极负面的灰色想法。
不能再自乱阵脚下去了,现在周金龙的说词与光仔他们的说词截然相反,哪边的说词才是真相,再过不久一定会明朗。可是在那之前,她得冷静下来,不可再意气用事,让情绪先操纵了自己,尤其是眼睁睁地看着下周就是要比企划案的重要时刻,此时此刻不容许自己再判断错误、踏错脚步了。
虽然光仔他们的行为让她不免心灰意冷,事到如今她也完全不再考虑要挽留他们,继续做伙伴共同奋斗。可是她对T台的黄金档期还没死心,而且她还有大毛在,还有几名没被挖走的工作人员,在这剩下的短短五、六天中,她要创造一个奇迹!
她可是游彩钰,而游彩钰是不会被任何事给打倒的!
纵然全制作公司跑得一个人不剩,她也要想办法拿到T台的综艺节目档期!
她要证明给周金龙看,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他最大的对手与威胁到他宝座的对象。也许她现在还不成气候,可是她会以此为目标,积极进攻的!
“结果他答应把班底还给我们了吗?”
毛国华一见到彩钰走出来,迫不及待地上前追问,彩钰回他一抹苦笑。
“还是不行啊?”
嗯地点头,接着又摇头。“其实有点儿一言难尽。我想……或许我被光仔他们误导了,说不定挖我的墙角的不是周金龙,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周金龙否认了他有挖角吗?”大毛皱起眉头,嘟囔地说。“如果不是他,那是谁挖了光仔他们?”
“你说的问题也正好是我想问的呢。大毛,你有没有注意到光仔他们和谁接触过,或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平常你待在公司的时间比我多,应该会比较知道他们的动向吧?”
“没有哇,一切都很正常。”毛国华搔搔脑袋。“我说彩钰,会不会是周金龙想混乱-的焦点,所以才故意否认这件事,让-更模不着头绪?毕竟他的目的本来就是想打击我们,-要是听信他的话,会不会反而更掉入对方的陷阱中呢?到最后,赔了夫人不打紧,连兵都一并送给他了。”
彩钰不是没思考过这一点。“所以我决定了,大毛,从现在开始,我把“命运天知道”暂时交给你负责,我要闭关到下周。”
“闭关?做什么?”
“当然是写T台的企划。我不再寻求别人的帮助了,天助自助者,我要靠自己来写!”
“阿钰,-一个人不行吧?让我也帮点忙。”
“不。我可以,也非这么做不可。“命运天知道”是我们公司的招牌,我们不能两个人都困在写企划当中,放下节目不管。大毛,你愿意帮这个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拜托你喽!”
“……如果-坚持这么做……我知道了,-放心,我不会让“命运天知道”开天窗的。”
“谢谢!”
现在没有后顾之忧,彩钰总算可以放手一搏了。
完成了。
整整熬了四天三夜,看着激光打印柄吐出一张张完美的演示文稿,彩钰好久没有这么充实的感觉了,这大概是从自己写完毕业论文以来,最具有成就感的一回了。她翻阅着一张张成本分析、市场分析以及节目企划概念的演示文稿,作完最后一次的总检查后,将它锁到办公室中的保险箱里。
剩下的,就是等礼拜一和T电视公司的高层会面,争取这难能可贵的机会了。根据侧面的消息,另外应该还有两家制作公司会参与,不过彩钰对这份企划有莫大的信心,她相信自己会成功的。
从咖啡壶中倒出一杯浓浓的咖啡,她闭上眼睛坐在寂静的个人办公室内,眼前不由得浮现一个男人的身影……
周金龙。
这几天,有好几次碰到瓶颈的时候,彩钰都是靠着他那张脸,重燃起熊熊的斗志。举凡他叼着烟没把自己放在眼中的态度;他扬起唇角冷嘲的脸色;他凝视着她时,那双冰冽的黑瞳,在在都刻在彩钰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最使她懊恼万分的,并不是自己被他嘲笑的字字句句。
因为他所说的话有许多是她无法反驳的正当论述,俗话说忠言逆耳,要是把它当成老前辈对晚辈的教诲,那彩钰还能心服,甚至感谢他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他那些言语的刺激,她才能熬过这几天的单打独斗、孤军奋战。
她所不甘的,是自己没被认可为他的敌手、对手。
彬许他在演艺圈的资历、历练都非她能及,她在许多方面也都还不够成熟,年轻又莽撞。可是她觉得这些缺点都可以被一一克服,只要给她时间去历练……她总会摆月兑年轻不懂事的刻板印象。
到那时候,她一定要让周金龙把她当成对手不可!
彩钰执着于挑战周金龙的地位,反过来说,并不是因为她讨厌周金龙,相反地,她早在进入这个圈子之前,就已经把他视为生涯的目标了!
没有人知道,尚在求学时代时,她就极端欣赏周金龙灵活的制作风格、千变万化的企划巧思,还曾以他个人为题,写过一篇长达五、六万字的专题报告给教授,作为该科的期末评鉴,并得了个A的评语。
她敬佩的不光是他独到的眼光,还有称霸黄金档期的手段。总之……在同校学生都崇拜汤姆?克鲁斯或丽芙?泰勒等等明星,纷纷以这些明星来作专题时,彩钰第一个想法就是以“周金龙”为报告主角。多一个人也好,她希望教授们也能知道,台湾有这么一名厉害的制作人。
可能是期待得越高,跌得越惨,所以彩钰一听到光仔他们口中说出“金龙传播”是挖角对象时,才会失望、愤怒到失去理智。
她无法容忍自己心中地位崇高的制作之神,竟是会要这种低级手段,企图阻碍新人前途的卑鄙恶徒!
必头想想,自己的情绪化实在是留下太大的败笔了。撇开周金龙到底有没有挖角这一点,自己那天的种种行径都暴露出年轻人鲁莽、心高气傲、外强中干的缺点,遑论周金龙不把她当对手,现在的彩钰也觉得当天的自己真是糟糕到极点。
为什么礼拜一还不快点到呢?
她好想早一天洗刷周金龙眼中对她留下的错误印象,倘若真的被她拿到制作权,彩钰第一个要通知与宣战的对象,就是他!
你等着,周金龙,我一定会努力地追上你!
彩钰彷佛可以看到那张性格飒爽的脸庞,挂着游刃有余的微笑,来响应自己的挑衅。
叩、叩敲了两声门板,毛国华在门口问着:“彩钰,我可以进去吗?”
连忙扫开脑海中的那张脸,彩钰坐直身。“可以呀!”
提着一袋香喷喷的热包子,有着憨厚笑脸的胖胖男人,讶异地眨眼说:“-怎么没在计算机桌前?”
“我、完、工、啦!”高兴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彩钰抱住懊伙伴的肩膀说:“大毛,谢谢你这几天的代班,现在一切都没有问题了。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拿下T台的时段!”
“真的啊?东西在哪里?也给我看一下嘛!”男人高兴地追问。
“在计算机里面,你知道我的密码,自己打开来看吧!至于打印懊的部分,我已经锁进保险箱了,懒得再去拿出来。”彩钰拿起一颗热腾腾的包子,咬一口。“好好吃!以后你不必再这么辛苦,天天帮我半夜送包子了。”
“我也只能帮-这么点小事而已,没关系的啦!”毛国华体贴地说。“既然-好不容易完工了,就早点回家去休息吧!-已经有好几天没回家了,对吧?明天是礼拜日,睡到日上三竿也没关系,一定要睡饱、养好精神,礼拜一就看-的了,阿钰。”
“嗯,包在我身上!”解决完一个包子,彩钰拍拍手。“那我先走了,办公室就留给你关喽!”
“好。开车小心,路上千万别打瞌睡。”
“我不会的,拜拜。”
把关门的动作交给大毛,彩钰打了个大呵欠,伸着懒腰走出了办公室。
礼拜一大清早,彩钰就到了公司里,她慎重地从保险箱中取出企划案,放进公文包中,等待着企划组长大毛过来和她会合,再一起出发到T台。可是时间分秒过去了,办公室里也陆续有人上班打卡,就是等不到大毛的人影。
“小郑,你看到大毛没有?”彩钰探头到自己的办公室外面。
昂责处理杂务的年轻男子摇头。“没有耶,毛哥通常是第一个来上班的,怎么会没见到人呢?”
“真糟糕!我再不出发到T台,会赶不上会议时间的。你帮我打通电话去催催他。”
“好。”
彩钰在办公室内做最后的确认动作,小郑不一会儿便跑来告诉她,说自己无法和毛国华取得联络,他的手机没开。
“奇怪,大毛到底在做什么?”再次低头看看手表。“不行了,我不等他了,我先去。要是你们联络到他,告诉他,我在T台的会议室等他,知道吗?”
“好的。”
?着手提包,彩钰火速冲出办公室,赶往停车场。
以速限边缘的飞车之姿,她在二十分钟内赶到T台时,已经是会议前的五分钟了。幸好没有迟到!
先在大厅柜台办理了来宾证后,电视公司派出一名节目部经理来接待她,在他的引领下,彩钰忐忑地走进会议室。
“您好,我是“游传播公司”的负责人游彩钰。”
““游传播”是吗?-请坐。”
首先对在场的几名电视台高层打声招呼,互换过名片后,彩钰坐在长桌的一端,发现在场已经有其它制作公司的人员到场,也礼貌性地与对方握手、交换名片。
惫在寒喧之际,就听到门口边又传来声音--
“不好意思,我们是“二毛传播”的。”
“二毛传播”?这是哪一家传播公司?彩钰没听过这一家。她好奇地回过头,对上那两名后到的男士时,当场如遭雷击。
“大……毛?你、你怎么会……”
毛国华若无其事地笑笑。“-早上没检查传真机吗?阿钰。我昨天就已经把辞呈用传真的方式通知-了,现在我已经不是“游传播”的一员,而是“二毛传播”的负责人之一,请多多指教。”
彩钰的思绪一片空白……
她万万没想到,最后的犹大竟是毛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