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深谷冢司同一家大小端坐于桌前吃着早餐。随着时代变迁,简便的西式早餐已取代了传统的味道;但是在深谷-守旧的传统观念下,仍会命厨师准备热腾腾的味增汤和几样渍菜,所以餐桌上会出现截然不同的两国菜式。
老小围坐一桌,独缺仍窝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平芷爱,她是个过惯夜生活的女人,白日的耀眼光芒总让她无法睁开双眼。
深谷冢司一贯的咬着吐司翻阅早报,深谷广饮着牛女乃,安静得跟父亲一般泰然:唯一不同的是深谷-夫妇面无表情的肃穆,无法掩饰的怒气蓄势待发。
“她呢?”深谷-打破沉寂。
深谷冢司微扬俊眉,思及她昨日不安分的偷溜,千头万绪的愤慨化成蛮横的,悱侧缠绵了一夜,至她无力瘫软于床榻中沉沉睡去。
“她累了!”深谷冢司意有所指,静静的拿取桌上的牛女乃。
山田希子险些被味增汤呛到,深谷冢司的字句十分露骨,她大惊小敝的瞪了他一眼,“冢司,你的意思是……”
她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尽避平芷爱给了他们一个像深谷广这般优秀的孙儿,但她却无法苟同平芷爱的行为,实在有辱门风。
可她的儿子……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和她及深谷-的想法一致,为何偏偏在寿宴前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是认真的?”深谷-不改冷硬的神色。
连着两日的口舌之争,深谷冢司不想再做争论,将一片起司递给儿子后说:“我只是尊重小便的决定。”
“嗯?”深谷广马上瞪大了眼,莫名其妙的看向父亲。
深谷冢司一笑,“没事。”
深谷-啜了一口味噌汤,漠然地道:“她学不来的。”
“也许吧!”深谷冢司坦承,却十分期待,“我从未预期她能做到标准程度,但足以应付您。”
“这不是应不应付的问题。”深谷-冷声斥责。
“却是她可以做到的范围。”深谷冢司轻而易举的掌握了平芷爱,他可以预先知道她的思考方向,他了解她。
“她说的?”
“我猜的。”
深谷-敛目,“有何根据?”
“九年不能白过,不是吗?”深谷冢司勾起嘴角,扬起一抹得意而潇洒的笑,脸上有着显而易见且不容忽视的坚决。
“九年?你早就有所决定?”
“可以这么说,你的“相亲宴”是引燃我下定决心的导火线,适逢她的返回,我只是让这一切碰巧发生罢了。”
“可恶!”深谷-无法理解,深谷冢司心思缜密、老谋深算,他可以理所当然的掌握任何事的走向,运筹帷幅的能耐青出于蓝。
山田希子不希望见到他们父子俩针锋相对的场面,连忙说道:“下午两点,请她准时到道馆西侧的和室学习茶道。”
“妈妈要上课了吗?”深谷广找到了话题,眼中泛起晶亮的光彩。
深谷冢司抚着他的头,“小便想去看看吗?”
“好!”
深谷广大声的呼喊着他的期待,两老因此不得不闭上嘴,因为深谷广脸上有着无邪、坦白的企盼,两老不忍心让他希望破灭。
深谷冢司的视线落在深谷-夫妇餐盘上的味增汤,浓郁及温暖的味道很适合当作唤醒睡美人的闹钟。
望一眼时钟,他起身走向厨房取了一碗味增汤即往房间走去。
他司空见惯的将两老错愕的表情抛在脑后,深谷广睁着好奇的大眼,不顾上学时间逼近也跟了上去。
开门,深谷冢司-起了眼,阳光透过窗帘洒落丝丝昏黄于她暴露于外的雪白肌肤,瘦削的肩头柔女敕,衬着乳白色的床褥,她的长发如丝披散于枕间,犹如睡美人般静静沉睡的娇颜,引起他不由自主的抚触。
“妈妈──”深谷广只有在母亲面前才会撒娇;生为男儿,他表达的方式不似女儿家的娇嗔,反而是刚强中带着些许酷酷的味道。
“嗯……”平芷爱翻了个身,她抱住软被依然未醒。
偷儿的感觉是灵敏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们如雷达般的眼耳;深谷冢司的脸上泛起笑意,她是真的累了!靶觉不到任何声响,甚至连儿子的呼唤也听不见。
“平!起来。”他坐在床沿,味增的香气充斥室内,他默声舀了一口送入自己口中,咸味十足的柴鱼味立刻充满口腔。
深谷广爬上床,揽着平芷爱的手臂喊:“妈妈!跋快起来吃早餐,爷爷说过早餐要全家一起吃耶!”
“唔……”
她低喃着,细微的声响唤醒了她,突地,暖软的舌撬开她的齿,一股香浓的液体缓缓的滑入口中、穿过喉间,温暖了她的脾胃。
嗯?她一惊醒就接触到深谷冢司促狭的眼神,他转而吻住她,瞥见身旁的深谷广,她大惊失色的推开他,又羞又急的阻止他的无礼。
深谷广一瞬也不瞬的欣赏着这一幕,意外的没有回避,反而充满好奇的等待他父亲接下来的动作。
“你……你做什么?小便在这里……”真是羞死人了!平芷爱恨不得将深谷冢司一脚踢开,埋怨的瞪着他;儿子在场,他怎么能这么做?
“我知道!我想他不会介意,我也不会!”深谷冢司的眸中泛起笑意。
“可是我介意!”她急忙调开目光,真要命!他笑起来真好看。
“那……”深谷冢司支开看好戏的儿子:“小便,妈妈醒了,你快去上学吧,下课直接回道馆,我们会在那里。”
深谷广开开心心的离开后,深谷冢司冷不防地掀开被褥,也在同时引发她的惊叫:欣赏她赤果身子的曼妙,粉白的雪肌上有着昨夜旖旎的印记,除了她稍嫌细瘦缺肉的曲线外,他皆相当满意。
“你干嘛啊?”她抓起另一边的床单,躲了进去,“一早就跟个一样,变态!”
“我这个变态可是在昨晚被-一再恳求的人喔。”他不讳言地道。
蓦然,她的两颊立刻泛红,“哪……哪有?你到底想怎样?”
“没有啊!”深谷冢司递上一碗汤,“喝一点,我想-应该饿了!”
“我还没刷牙!”她的确饿得肠胃快要打结,尤其被他喂了一口之后,肚子像苏醒一般高唱空城计。
“反正-刚才已经喝了一点,喝完再去刷吧。”他顿了顿,转而提议:“还是,-要我喂-?”
“不用!”她迅速抢过那碗汤大啖,眼角的余光扫到他的窃笑,她将所有的不甘愿和着汤一并吞下肚,不由自主的被他牵着鼻子走,待她领悟时只能懊恼。
他斜躺在床沿上,目光未曾离开过她,眷恋的用指尖描绘她的背部线条。
“下午-先到道馆去学茶道,每一天的课程表我都已经交给-了,小便每天下课都会去道馆找-,-可别乱跑。”
“我答应的事就会做到。”她的背部被他的轻抚引起一阵酥麻,不由得抗议的扭了扭身子,无奈的是他的手依然顽皮。
“我也会去。”他佣懒的语调听起来非常性感。
“不相信我?你不是什么主播吗?不是很忙?不是有很多事业要管?”
他当然忙碌,-鹰流旗下企业化的行业多元,掌权的他自然忙得分身乏术,满满的行程安排,自昨晚开始秘书群已陆续提出延后报告,倘若今日他再不出席,会议的停滞将影响各项投资及决策,动辄上亿日圆的利益亦有可能成为损失。
“-希望我挪出时间陪-?”接过她的空碗,他将她揽入怀中。
“不是!”亲密的接触让她鸡皮疙瘩直冒,“别误会,我没有打算干涉你们家任何一个终业,你想忙得昏天暗地是你家的事,我喜欢一个人独处。”
“是吗?”
“废话。”她的反驳气势很弱,感觉到他正肆无忌惮的看着她,她立刻感到全身不舒服。
“总之,我先去上班,下班后我会去道馆接。”
他仍然得提防她会突然反悔的可能性,狠狠地于她细致的颈间烙下深深的一吻后,他才安心的放开她。
她抚着着一闪而逝的疼痛,心头又是一阵乱跳啧!可恶的男人!她的抱怨只能在心里嚷嚷。他专制且唯我独尊,任何一个动作都隐含了她无法参透的意义。
是什么呢?她不想懂,因为她的步调早已被他弄得一团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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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道,是我国的传统之一,也是日本文化的精髓。”和室内跪坐着一名身着和服的日本妇女,年届六十,嘴角毫无笑意,在看见平芷爱的同时翻眼一瞪,“-太草率了!茶道是何等神圣?-这身是什么打扮?还有-竟敢迟到!又为何从天窗进来?这成何体统?”
“咦?”平芷爱舒舒服服的躺在屋梁上,悠哉游哉地说着:“学习的方式有很多种,谁规定要遵循一定的方式去做?”
“-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茶道老师修养甚佳,大呼小叫时仍不失礼的跪坐着,愤怒难当的她只能扳着木勺发泄,可怜的勺子已几近断裂。“在我的学生里深谷广算是相当优秀,而-身为他的母亲,竟是这般不男不女!”
可想而知,平芷爱又“借”了深谷冢司的衣服来穿。
“和服是不错啦!可是包得一层又一层的实在不方便,还有那个木屐,不适合我在屋顶上奔走。”
“谁教-在屋顶上走路?”老师忍不住梆道,为了顾及优雅的形象,她的声音像极了狮子打呵欠──没气势。
“没法子,我已经习惯了!”对平芷爱而言,她认知中的路不是平坦大街、柏油路,而是屋檐、墙壁及树顶。
茶道名师端坐的身子站起,娇小的她仰着头对平芷爱施令:“马上下来!学习不是光靠看就可以了,边看边做才会有成果,去换上和服再来学。”
“如果我不要呢?”平芷爱并非刻意要让课程无法进行,谁教这个老师连服装也这般计较?
“那好!反正深谷老爷也不期待-会有任何表现,”老师刻薄的冷冷一笑。
平芷爱轻巧的一个翻身落在老师跟前,咫尺之距把老师吓了一跳;她并非屈服于深谷-的冷嘲热讽,而是她想到了那对父子。
深谷广的殷切企盼让她难以割舍,还有……深谷冢司。
无意中听到流传于家仆口中的蜚短流长,他们不是抱怨她的不得体,就是为深谷冢司的辛苦抱屈。
一段又一段的口舌之争,他依然我行我素的坚持着;她不禁为他的毅力动容,他意图争取的动机是她。
思及此,她的心中被一股暖流包围,她可以不被传统束缚,但不能停滞不前。
“好吧!只不过是穿和服泡茶,没什么了不起。”
“什么?”老师握起拳头,青筋暴凸,“-太轻忽这门学问了,这是一门修身养性、培养耐力的高尚活动,是很多名门淑女从小必修的课程,这也是进入上流社会的门坎,有很多名媛都是我的学生。”
“是、是、是!”平芷爱虚应着。
一群人被老师唤了进来,七手八脚的准备为她着装。
被人月兑去衣裤后,有只小手突地伸来欲扒去她身上仅存的贴身衣物。惊得她垮下脸喝道:“-要做什么?”
“少女乃女乃!”这个女仆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必恭必敬的回答:“和服全身最紧的地方在臀部,为了线条优美,通常是不能穿内裤的,否则不雅观。”
“我不要!”那种凉飕飕的感觉,说有多怪就有多怪!惫有,这些人不知怎地,目光流转着暧昧,脸庞突然一致红润,比她这个没穿衣服的人更为羞赧。
平芷爱自知身材不甚丰满,却不知她们神色中的异样是来自她肌肤上的点点瘀红,老师也看傻了眼,不用说,大家都知晓那是谁烙下的痕迹。
完成重重的穿衣程序之后,腰间被紧紧一束,她吐舌大叫,偏头注视女仆们在她腰后打上一个漂亮的结。
她吁了口气,感叹穿好一件和服倒不如完成一件窃案来得简单。
“来吧!”茶道老师已端坐上位,指示她依样画葫芦的往前一跨。
“哎呀!”臀间紧束的衣物限制她无法大步行走,才一举步她便往前一跌,贴上地面。
跌倒?她平芷爱可是堂堂梅花帮帮主耶,竟然连路都不会走了?
可恶!她气得挣扎起身,双腿彷佛故意和她过不去似的益发蠢钝。
老师在她摔得一阵鼻青脸肿后,补充一个事实:“结婚当天的嫁衣更繁复,-这样根本上不了台面。”
平芷爱这辈子没有如此狼狈过,无论她怎么调整姿势,她都觉得自己是个傻呼呼的呆瓜。
老师安静的行过礼后,开始一连串繁琐的沏茶过程,静默的空间里只剩洗,磨刷、冲等利落的声响,终了,老师将一只茶碗递给了她。
平芷爱望着茶碗内浓稠的抹茶,一阵反胃。
“请用。”老师不动声色的腰弯行礼。
平芷爱皱起眉,艰难的动作着,托着茶碗,像喝药般的饮了一口。
“哇──”平芷爱一连呸了两声后大叫:“真难喝,比中药还难喝。
“失礼的女人──”老师怒颜喝斥:“茶道必须先从喝茶的规矩学起,什么叫难喝?”
“本来就难喝嘛!”
“我这杯乃是以历史最悠久的“里千家”传统正宗手法所沏出来的茶。
“我不知道啦!”平芷爱不敢领教,取了一碟和果子猛往嘴里塞。
老师索性再沏了一次,托起茶碗冷漠的说:“好好看着。”
平芷爱吃着和果子,看着老师用双手托住烧有图案的陶碗,顺时针转三圈,双眼凝视着茶碗里的图案,然后分三口将茶喝光。
平芷爱老早就肩膀僵硬,全身酸痛了。
“-来沏。”老师移开了身,一把将她推向沏茶位子。“双腿并拢,跪好!”
平芷爱艰难的弯起膝盖,未完成跪姿腿已发麻;鲜明的记忆配合老师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她拿起茶具却无法专心泡茶,技巧不若老师纯熟优雅,仪态更是无法达到高雅的境界。
“乱七八糟!”老师不客气的批评:“动作太粗鲁,姿势也不对!”
平芷爱的腿开始冒汗,洗茶的水溅得榻榻米一片濡湿。
“这是需要耐心去做的修行……不行!手不是那样拿!不对!水太多了!”
“哇!”平芷爱的手被热水一烫之后,耐心同时被烫得蒸发,她丢下茶具,索性躺在地上休息,“我不要沏了!”
“不行,茶道不容许半途而废!”
“我懂得怎么沏就行了!”平芷爱懒洋洋的翻了个身,赫然发现有个黑衣人成大字型的贴在屋梁上头。
她立即起身斥道:“是谁?”
那人灵活的用双脚勾在梁上,身形颀长,夜行衣的打扮她是熟悉的。不过那人暴露于外的双眸却给她极为陌生的感觉。
“你是男人!”她体内有股热血被挑起,除了梅花帮的人,她始终找不到势均力敌的对手,想不到这个人不仅混进了日本第一大帮的宅院,还大剌剌的下了挑战书。
“啊──”老师已顾不得形象的尖声叫嚷。
就在此时,那人消失不见了,平芷爱来不及追上去的原因完全是因为这身绑手绑脚的和服,让她不禁-胸顿足的大叹错失与之较量的良机。
有意思!她直觉此人此番前来摆明是来下战帖的,日后相遇的可能性极大!思及此,她不禁雀跃不已,这里的生活枯燥乏味,这件小插曲对她而言并非坏事。
她暗自下了决定,不管老师惊慌失措的尖叫,她拉起紧束在臀间的衣裙,本为长裙的和服瞬间成了短裙,轻而易举的爬上屋梁找寻黑衣人可能留下的线索,飞镖?她很快的在屋梁处找到深陷于实木中的星状物。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这东西做武器?”她忍不住嗤笑,也肯定是那人刻意留下的,那么她更确信心中的疑问得到了解答。
阖鹰流和台湾梅花帮头头联姻的消息已传遍各界,梅花帮在全球大小派别、黑白两道之间欠下无数窃债,在联姻消息曝光后,即使不被深谷-承认之事也已众所周知,但至今尚无人敢上门讨价,大概是碍于阖鹰流现任当家深谷冢司骇人的势力,但她并不认为所有的人都肯安于现状。
这飞镖也许亦是某个“债主”留下的,对方想利用她不安于室的心,一步步创造挑战的机会吧?
焙缓地将飞镖收纳于腰间,恰巧接收到深谷冢司锐利的目光。
“妈?”深谷广兴高采烈的自学校归来,迫不及待的连书包也来不及放,就兴匆匆的跑来这儿,意外的发现母亲踏足梁上,父亲则怒颜凝望。
深谷广似乎很习惯母亲飞檐走壁、忽上忽下的功夫,可是深谷冢司却极不赞同她做此种危险的动作。
“下来。”深谷冢司冷声命令。
她忽视他的指示,偏离话题的说:“耶!你们怎么这么早?我有照你的安排去做了!不信可以问那位老太婆。”
老太婆?一向自视甚高的老师神色当场一变,尖声斥吼:“-说什么?”
深谷冢司认为要她端坐于茶具前沏茶已是不可能的任务。
“平,不可以对老师无礼。”
不待她说话,老师已气得脸红脖子粗,顾不得深谷冢司的颜面她厉声指责:“她根本不是有心学习,小便才不会自甘堕落去学习她这个母亲。”
“哦?”平芷爱倒也不生气,“那……小便,听说你茶道学得不错,露一手给我瞧瞧好吗?”
“好!”深谷广马上放下书包,于茶具前开端正的跪坐。
此刻,九岁的深谷广身上散发出同龄孩童少有的优雅,举手投足间完全是一派专家之姿,老师得意洋洋的好似深谷广是她的亲生儿子。
平芷爱不禁为儿子所著迷,他身上全是深谷冢司的影子,不论长相、气质二人皆可相提并论,她有种奇特的满足感,这孩子将来必定不同凡响。
深谷冢司饮完茶后,静静的开口:“小便,今天晚上有烟火大会,我们一起去。”
“烟火?平芷爱眼睛一亮,马上从梁上滑了下来,靠在他身边央求:“我也要去。”
“不行。”他想也不想,断然拒绝。
她喜孜孜的表情瞬间蒙上一层灰:“为什么?”
“-晚上得去上插花课。”
“我看完烟火再……”
“不行。”
他起身后拉着深谷广一言不发的往外头走去,他异常的冷漠让她心寒:肌肤残存的余温似乎在诉说着他的柔情,可是走出房间,他瞬息万变的脾气总月兑离不了深沉冷傲。
庇别了一闪而逝的情怀,她颇失望的凝视他们父子俩的背影。
烟火,通常在有祭典的日子才会举行此项活动;嗅及身上的汗味,她当下有了主意。
至于那个插花课程嘛……她立刻当作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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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谷冢司及深谷广父子二人在烟火大会上亦成焦点,路边摊及小店的人潮加上赏烟火的人群多不胜数,一路上他的无言引起深谷广的猜疑。
“爸,你生气了?”
令深谷冢司抑郁的是平芷爱明目张胆、一再的违令,他为无法掌控她而愤怒,因为这证明了她仍然不死心的准备伺机而动;她的任何一个小动作,他都可以清楚的解读,这个事实令他不悦及忿然。
“妈妈她……”
“小便!”深谷冢司倏然记起深谷广敏感的心灵,抚了抚他的头,“没事,爸爸没有生气。”
深谷广不太相信的看了父亲一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父母之间存在着某种问题,是什么?他不懂。
突地,深谷冢司修长的身影僵凝不动,夜空中绽放的炫丽火花映照着每张欢欣鼓舞的脸,深谷冢司的目光却如淬毒的箭射向远方的一个定点。
一名女子正大摇大摆的晃过街道,找寻传统的澡堂,进门后,她向柜台丢出一张大钞,要了一个单人浴池。平芷爱观察四周,这个浴池是露天式的,幸运的是除了可以看到一小片夜空之外,还有烟火可以欣赏。
她与奋的将衣服迅速褪去,跳入池中。
“哇──好舒服喔!”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仰视黑夜星光,快乐得想吹口哨。她果然只适合夜晚!仅管此时硫磺味十分浓厚,依然可以嗅出些许晚风独有的清冽。
检视飞镖,仔细端详中央的小孔周围,才发觉这个飞镖除了样式特别之外,中央孔洞的四周有一圈细小的日文字。
“忍……者……”她解读着那些字时,房门忽然被一个强劲的力道拉开。
即使她反应灵巧,却仍不及来者迅速,在氤氲的雾气中,深谷冢司阴莺的脸色尤其骇人。
她完全没预料到他会出现,震惊得几乎傻了眼;可他的目光在落定于飞镖时转而深沉。
“哪儿来的?”他冷漠的质问。
“呃……”她猛地一惊,欲藏起飞镖已来不及了,索性向他坦白下午的事情。
他从她娓娓叙述的同时发现她异常欣喜的神情;他明白,那些课程对她而言索然无味,她喜爱刺激、冒险,她改不了原有的脾性。
他冷不防地抢过飞镖,因而引发她的抗议。
“你干什么?”她气呼呼的涨红了脸,“那是我的东西耶!”
他将飞镖妥当的收起后开始宽衣,顺利的将她的抗议变成了支支吾吾;他的动作极其优雅,月兑下外套、衬衫和皮带之后,她大气也不敢喘的调开目光,即使有过肌肤之亲,她依然无法习惯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靶觉到他的靠近,他进入她身侧的池水后,她很快的拉开彼此的距离,背对着他抠着石头。
“过来!”
冷厉的声音传来,她却动也不动的窝在池边。
他叹了口气,“夫妻共浴又不犯法,-别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我哪有!”
她被激怒而转身,视线不由得被他结实的胸膛吸引,他展开双臂,躺在池边状似优闲。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飞镖呢?还我!”
“那东西对-没有益处,我自会处理。”他已有了决定。
“什么处理?你为什么老是跟我抢事做?”
“我只是要让-心无旁骛,专心上课罢了。”
“我有说我不上吗?”她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么现在呢?”他的记性绝佳,更清楚她现在应在何处。
“我……我总要有时间洗澡吧?”她辩解着。
他面无表情的反问:“家里没有澡堂?没有浴室?”
“在这里比较有情调啦!”她吐出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话。
“情调?”他若有所思的抚着下巴,目不转睛的揪着她被热气熏红的小脸。
她不自在的拉扯浴巾,浑然不觉他已来到身侧。
“你、你……要……要做什么?”
他拾起毛巾,邪气的微笑,“我?我当然是要来享受做丈夫的乐趣啊!”
“别过来──”她的两颊烫得好似快燃火了!“这里是澡堂耶,你别想在这里……”
她的话被他去过来的毛巾堵住,他拿起香皂交给她,一脸狡黠。
“我也是来洗澡的。”语毕,他起身移至池外,背着她道:“帮我洗背。”
“咦?哦……喔。”她马上为自己的胡思乱想感到羞耻,羞怯的握着香皂往他肩头抹去,搓揉出一堆细致的泡沫之后,她轻轻按揉着他的肩胛骨。
他的肤色很好,古铜色很适合他,他的背宽大、厚实,而胸膛就像可以依靠的港湾,给予她足够的安全感。
是了!长久以来她都缺乏自信,她不曾忘却被双亲遗弃之痛!一再的被人收养,她不曾有过一日安稳,若非遇到静女乃女乃,她根本了无生趣这是极为残忍的事实。
小便的诞生使她有所憧憬,她发誓要让他拥有完整的亲情,若不是受制于他,此刻她真的很想带着小便四处奔走。
“小便他……很好。”她轻轻的说着,将白色的泡沫划成一圈又一圈,“他真的很优秀,很像你!看他好象很幸福的样子,我很安心……”
“他不只像我,也像。”
“我?”她停下手边的动作,朝着他的背皱眉,“怎么会?这些天我看着小便,等于看到他九年的成长,他好厉害!蚌性和长相都跟你一样,简直是你的翻版,你一定是他的偶像。”
“事实上他也有像-的地方。”
他了解儿子多年来隐藏的失落感,以及平芷爱每回出现时深谷广喜不自胜的欢愉;深谷广像他,却也像她,像她那爱刺激、爱冒险的个性,只不过缺乏指导,否则他必然也同母亲一般,不走大门、大道。
“有吗?”她观察了老半天,就是不见儿子有半点像她的地力。
他回身,纵身跳入池中溅起一阵水花,吓得她尖叫连连,他却乘机把玩她的发丝,怜爱不已。
“你……你真是太乱来了!我在说话耶!而且你又没冲水。”
“不要紧。”他泼起水花往她身上轻轻淋去,柔声道:“日子一久,-自然会看到儿子像-之处;还有……我想我们该有下个子嗣了!”
一个深谷广已不能满足他为人父的骄傲,怀抱婴儿之喜他还未尝够,综合他和她的基因造就了如此优秀的深谷广,因此他很乐意再添几个娃儿。
她被他的意见吓傻了眼,又是一阵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
他的眼中泛起奇异的光芒,每当他有所需求,就是这般笑着-促狭和邪气。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他眼中燃起的,心中不禁泛起羞怯而退缩。
“别……别开玩笑!小便是……是美丽的……意外……生孩子很痛……要花时间相…相处!”
“我懂。”他于她的胸前洒落和池水一样热的气息,蜻蜓点水的挑逗轻吻。
她一阵轻颤酥麻,“你……你懂……还……还……”
他熨烫着她每一寸肌肤,进而品尝她唇瓣的甜美,勾引着她的舌,直她不住的乞求、瘫软才暂为休止。
轻划着她娇美的轮廓,他沉醉的说:“生女儿好!可以像-一般迷人。”
“我”迷人?她失神得根本听不懂他的呢喃:她的感觉已完全迷失在他的每个触碰里。
他已将她的弱点完全掌握且利用得淋漓尽致,他是唯一能独占她的男人!日本男人是崇尚沙文主义的,他不例外且实行更甚。
他并不认为女人适合危险二字!虽然他不厌恶她偶尔奔上屋檐的举动,但他并不以为她可以这般为所欲为,如今可以让他安心的方法便是让她做孕妇。
为了孩子,她自然不会去做出任何一个可能会危害胎儿的举动。
因为她喜爱生命。
当年的话他依然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