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凯一出入境室大门,一名金发男子立刻走向前。
“KenSir?”
“你是?”聿凯停下脚步盯着他。
“我叫马丁,黑虎帮主派我过来支援您。车子已经在外面,请跟我来。”
上了车后,金发男子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讲了几句,突然将手机交给聿凯。
“我是Ken──”一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帝释的声音,聿凯忙追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康呢?怎么会是“黑虎”的人过来接我?”
“康受伤了,现在在医院急救。我跟黑虎借了一小队人马保护向采苹,你放心,向采苹人没事,她已经被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聿凯心里顿时一松,不过一想到受伤的康,他又急忙追问:“康现在情况还好吗?”
“你的女人救了他。”就是这一点让帝释对向采苹另眼相看,原来她不如照片中看来那么软弱嘛!“不过……有件事我得先通知你。”
“什么事?”聿凯问。
“你还没跟向采苹说过你的真实身分对吧?刚才我要马丁他们过去保护她,她以为他们要对她不利,抵死不肯上车,没办法最后只好打昏她。”
采苹被打伤了?手握手机的聿凯黑眸一瞇。“你要我别跟他们计较?”
“不,我倒是比较担心向采苹知道你也是黑道份子的反应。”
聿凯猛地一个抽气。帝释不提,他都忘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斟酌处理的。”关上手机,聿凯将手机还给驾驶座旁的马丁。
他的心情蓦地变得沉重。蟠龙会本就是个神秘组织,没必要聿凯从不暴露身分。但眼下情况所有事情全都挤成一团,若想解释清楚,势必得扯出他的真实身分。
难就难在这一点,采苹会接受“真实的聿凯”吗?一直以来对自己很有自信的他,突然感到一丝不确定。
这事等会儿再想,还有更要紧的事。聿凯将心头思绪撇开,问马丁:“杀手呢?找到了没?”
马丁摇头。“我们的人一上大楼,就只看到地上散着七发子弹空壳。”
可见杀手杀人的意志多坚定,非要置她于死地!聿凯表情拧紧。
一见马丁身后的聿凯,守在安全之处的护卫们张口齐喊:“KenSir。”
他一挥手。“人呢?”
“这里。”
一名护卫随即带路。才刚走上楼梯,便听到楼上一阵“砰砰砰”的敲门声。
“放我出去!你们这些人,快点放我出去!”
领路的护卫表情有些尴尬。“打从小姐醒来就一直这样,不管我们说什么,怎么劝她还是……”
“没关系,钥匙给我。”
聿凯取走门钥匙,径自上楼。进门前,他出声喊道:“采苹,是我。”
“砰砰”的敲门声顿时停止。
是错觉吗?她好像听到凯的声音?向采苹试探地问:“谁?”
“妳往后退,我要开门了。”
“啪喳”一声,门板接着被打开。只见站在门后面的向采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她不是在作梦吧?!
“凯!”三步并作两步奔进聿凯怀中,绷紧的情绪一下松懈,向采苹将头埋在聿凯怀里,忘情地大声哭泣。“好可怕,好可怕……”
她身上仍穿着沾血的衣裳,打从昏迷中醒过来,方才经历的险象便一再在脑中重复播放。康倒地,鲜红的血从他月复部肩膀汹涌喷出,怎么样也止不住……
她当真不懂,怎么有人下得了这种毒手?!
等等!向采苹抬眼看着聿凯,他刚怎么进来的?外面那些人还在吗?他们不需要快点逃出去吗?
“我们……”向采苹指向门口。
他安抚道:“妳放心,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是来保护我们的。”
“啊?但是──”
“这事得从头说起。”聿凯一晃她肩膀,黑眸定牢她视线,给予她稳定的安全感。“采苹,妳先冷静下来,我才能把来龙去脉告诉妳。”
“好,我冷静。”她抹一抹脸上眼泪,吸吸鼻子然后坐到椅子上去。“你说。”
“事情很复杂,我先从最简单的地方说起……”聿凯先解释他何时从帝释那儿听到消息。
向采苹似懂非懂地点了两下头,一开口便问到重点。“那这个帝释有没有告诉你,到底是谁想杀我?”
他定定看了她两秒钟,然后吐出了一个威力惊人的讯息。“妳伯父。”
向采苹果住。
怎么可能?!她失笑。“你该不会是听错了吧?伯父他怎么可能会想杀我……”这消息实在太惊人了!向采苹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只这样。”接下来要讲的事才真是呛。聿凯伸手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慢慢吐露:“当年妳爸妈的车祸,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话一说完,向采苹突然间瞪大双眼,一脸惊恐。“你骗我!这怎么可能?!伯父他怎么可能会杀我爸妈呢,我……”向采苹甩开聿凯的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话语气已近歇斯底里。“对,不可能,你一定是听错了!不然你拿证据出来啊,你随便讲讲就要我相信,陪着我长大的伯父是杀我父母的凶手……”
“采苹,妳镇定一点。”他双手握住向采苹双肩一晃。
“不要。”向采苹推开聿凯,双手抱住自己。她不敢镇定,她好怕一镇定,就接受了他刚才所讲的事情。
“我知道这种事让人很难接受,但是妳若不正视,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会一再地发生。”
“但是我想不透伯父他为什么要杀我?”
“钱。妳仔细想想,在妳死后,谁是受益最大的人?别说妳父母生前帮妳买下的保险,包括整个向氏企业,妳父母另外旁的投资,全都会变成他的。”
在心里某个角落,她可以感觉他说的话是对的,只是情感上她没办法接受。当一接受,瓦解的可就是她用来支撑自己活着的基本信念了。毕竟──他们是家人吶!
“不,根据情报来源,妳爸跟妳伯父只有一点点微薄的血缘关系。”
向采苹再度怔愕,“你怎么会知道?!”连她都不清楚的家庭秘辛,为什么他会这么清楚?
聿凯深吸口气,来了,事情的重点来了。
“这就是我要跟妳解释的第二件事。”
蟠龙五天之神秘,除了少数曾经与他们接触过的黑道头儿之外,清楚他们长相的人没几个,更别提一般平民百姓会知道这世上存在这组织。虽然蟠龙会并不靠不法的买卖营生,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仍旧是黑道一份子。
“你意思是说,你跟他们……”向采苹指向门外。“跟之前绑架我,卖掉我,跟我伯父请来杀我的那些人,一样都是黑道?”
聿凯点头。
向采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要她怎么接受这些事?先是她叫了十八年的伯父是可怕的杀人凶手,后面是她爱的男人是黑道份子──向采苹蓦地揪紧胸口,用力喘息。
“原来你在我面前做的那一切──什么股市大亨、什么金融巨子,全都是假的,你是在骗我?”
“是真的,两件事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我得向任何人解释我的真正身分,直到听见有人要杀妳的消息,我才明白我当初应该早点告诉妳──”
向采苹摇头,她没办法理解这些事。世界怎么会突然间变得这么复杂?她到底该相信什么?
“我知道现在不管我怎么说,妳都会觉得我是在骗妳。”他深吸口气。“所以这事暂且先搁着,我得先着手处理杀手……”
“不用!”向采苹突然截断聿凯话尾。“我不要再让任何黑道份子介入我的生活了,杀手的问题我会去报警,不劳你费心了!”
她怎么回事?她怎么用那种口气对他说话?“采苹?!”聿凯朝她走近一步。
“不要靠近我!”突然间她崩溃了!
向采苹抱着头歇斯底里地嚷道,她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聿凯伸手欲扶,却被她惊吓地拍掉。
“不要碰我!”她像个受惊的孩子似地蠕动着往后退,大眼写满惊吓与无措,身体微微颤抖。
聿凯从没看过她这个样子。她那眼神,好像突然不认识他了一般。
她手环抱着自己,喃喃重复道:“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看着她排斥的反应,聿凯忍不住心痛。眼前这人,真的是昨天才跟他说过“好想你”的可人儿?
但情绪混乱的她,压根儿感觉不到聿凯的伤痛。她一味环抱自己,掉进深沈的情绪洞穴里。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什么都先拒绝,她好怕,她真的好害怕──
聿凯猛吸口气后说道:“我先出去,有问题叫我,嗯?”他知道得给她一点时间消化事实,现在逼迫她面对现实,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而已。
向采苹不说话,仍旧重复再重复说着那几个字:“不要碰我……”
聿凯一从房间离开,随即唤来马丁,要他去他上东城豪宅那接来玛丽管家。
采苹现在的精神状况不太稳定,他想,或许熟悉的脸孔会让她感觉安全些吧。
“情况还好吗?”正打算飞来纽约的帝释来电关心。
听闻他的问话,聿凯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该怎么说呢……”
玛丽管家来之后,的确有所助益,采苹她不再喃喃自语拒绝人靠近,但现在状况却变成她躺在床上静静啜泣,一连哭了好几个小时没停过。
听玛丽管家转述那情形,聿凯心像被人用力揪紧般疼痛着。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抚平采苹内心的伤痛?还有杀手呢?他和帝释几乎出动了全纽约城里的黑道,就快把整座城翻了一遍,还是没法子找出杀手踪迹。
这该死的家伙到底躲到哪去了!
在玛丽管家两日来的细心照料下,向采苹紊乱的思绪慢慢平复。她没再一个人躲着哭泣,但却还是常傻坐在床沿,满怀心事般地想着事情。
除了玛丽管家之外,她谁都不见。就连聿凯想进来看她,她也一径摇头表示不愿意。
这两天来她想了很多,继续让聿凯待在她身边,只会带给他危险。康被射伤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为了保护她而受伤,尤其是凯。
她决定去找警察帮忙。而首先要做的,就是亲眼去见康哥一面,确定他安然无恙。
“玛丽管家。”向采苹突然提出要求。“我要去看康哥。”
“不好吧!妳这时候说要出门去……”玛丽管家摇头。刚好聿凯又出门去了,玛丽管家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我要去。”话说完她随即从床沿站起。
“不然我先打电话去问Sir──”
“妳尽避去问。”只是不管他同不同意,她就是要去。
“向小姐,Sir吩咐过不能让妳出去。”守在外头的马丁劝阻。
“不然你再打昏我啊!”向采苹一瞥他。
马丁尴尬地摇摇手。拜托,先前他敢动手,是因为不知道向采苹身分,现在知道还敢乱来,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她一路越过六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黑道护卫,这时候玛丽管家联络上聿凯了,想当然他的答案是──
“这什么时候,怎么可以让她出去?!”聿凯在话筒那边大吼。
“但向小姐就是不肯听啊!她一直走一直走,就快出大门口了!”
“该死!”聿凯啐道。“好吧,既然她非去不可,那妳就叫马丁他们送她到医院,一定要保护好她,我现在马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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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认出清丽可人的向采苹从来不是件困难事。
打从她被一群人簇拥着下了厢型车,杀手便一眼认出她来了。呵呵!他躲在医院旁边等她果然是对的。只是眼下情况有点麻烦,六名人高马大的护卫将她团团围住,加上她个头娇小,杀手一时找不到下手的缝隙。
但很难不代表不能。杀手想了一下,决定离开监视位置,近身观察一番。
向采苹才刚走进康的病房没一分钟,聿凯紧接着赶到。
“采苹!”打开门一见到她,聿凯难掩思慕地朝她走去。
向采苹却非常明显地朝后退了一步。看见他来,向采苹心里又喜又怕。她多么想扑上前去赖在他怀里,可是理智却又告诉她不能太接近他──要知道她现在可是个杀手紧盯的危险人物!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聿凯解释她的心情,也知道他不可能接受,所以只好高高挂起防备的栅栏,拒绝他的亲近。
“妳不想看见我?”聿凯蓦地收起笑脸,她排拒的动作看在他眼里,无疑是种伤害。
再怎么闹别扭,向采苹也没办法对他说谎。她摇摇头,焦虑地扭着手指。“医生吩咐不要惊动病人,我只是过来看看康哥伤势,等一下马上走了,所以……”
她绷紧的面部表情比她嘴巴吐露了更多事实。
“所以妳不想跟我说话?”她心绪太凌乱了,聿凯再厉害,也没有办法完全解读出她的心绪。
向采苹张口支吾一会儿,突然放弃地将头一摇。“我要回去了。”
只是捱了这么久才见她一面,聿凯还想多跟她说话。
“妳还不能走。”聿凯伸出手拉住她手臂。
“你放开我……”向采苹惊慌地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我不放,除非妳给我一个答案。妳为什么不理我?妳就这样不说一句,也不肯让我靠近妳,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很危险,你这样靠近我,万一……”
“傻瓜!”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用行动证明他的毫无畏惧。“我说过我会保护妳!”
但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不要,你快放开我!”
两人的争执声惊醒了康,躺在病床上的康一脸茫然地看向两人。“Sir……向小姐……你们在吵架?”
“没有,没事……”没意料会吵醒康,聿凯转身安抚他。
趁聿凯一时不注意,向采苹急忙挣月兑他箝制,打开病房门朝门外奔去,也顾不得不告而别很失礼了。
“采苹!”聿凯转身欲追,却顾忌着病床上的康。
康动一动手指,示意聿凯快去。“向小姐的安全要紧。”
“送她回去后,我再来看你。”丢下一句话,聿凯忙不迭朝外奔去。
一出病房,他利眸一瞟,随即发现向采苹身影。护送她过来的六人小队仍旧团团将她围住,这一幕让他稍微松子口气。不过当他眸子望见正与采苹擦身而过的拉丁裔男子时,他黑眸倏地一瞇。
那男人认识采苹?!
他没错过男子望见她时那眼瞳倏地一张的细微反应,那是突然望见熟人才会有的表情。然后他目光如解剖刀般将男子全身上下反应分析个精透,从男子顺畅灵巧的动作,聿凯一下明白对方是个练家子,脑中警钟蓦地大响。
他没再举步往前,甚至还悄悄移至暗处,观测男人举动。
心神全放在向采苹身上的男子压根儿没发现远处的他。当向采苹与六人护卫转过医院走廊,男子前行的脚步停下,站原地约等了五秒钟,才又转身绕回原路。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等男子离开,躲在暗处的聿凯也立刻迈步跟随。
聿凯可以打包票确定,想杀采苹的杀手肯定就是那男子!他独自开着车远远跟在男子的福特车后,完全掌握着对方的动静。当载着向采苹的厢型车停下,福特车仍往前开了一段,才不着痕迹转回向采苹所在地。
聿凯心想,不需要其他更明确的证据了。将车停下,他准备前去逮人,却在这时候,手机突然响起。
聿凯皱眉接听。
“KenSir,不好了,向小姐跑出去了!”马丁在手机里急急吼。
什么?!聿凯眼一瞠,忙不迭转过身探看。不会吧?!
“快点抓住她!”聿凯对着手机大嚷。“想办法把她弄进房子里,杀手就在你们旁边!”
聿凯话一传进马丁耳朵,只见他表情顿时变得惊恐。杀手来了!他挥着手臂要其他人快去抓住向采苹,目光四望,街道上只有一辆陌生的福特车,所以说杀手就是车上那名──
马丁望向向采苹,只觉得全身血液突然间凝住似的……
彪然不知恶运当头的向采苹仍拚命往前跑着,她要去找警察帮忙。尤其在听到凯说要保护她之后,她知道自己非做不可!
必程路上向采苹一直努力说服马丁,希望他们载她到警局一趟,只是她这提议没人要听,马丁他们还是将车开回藏匿处。
不能全怪她行事过于天真莽撞,她只是无法可想,才会勉力一拚。她以为只要自己跑得够远,马丁他们就会像先前送她到医院一样,再一次把她载去警局。
谁知道,杀手已经尾随在后!
平凡无奇的深蓝色福特车里,杀手一手扶住方向盘,另一手从旁边座位模来手枪,他打算靠近女人时便将车停下,迅速瞄准开枪,然后走人。他对自己的枪法有自信,这么点距离,他绝对能顺利完成任务。
车停、开窗、瞄准,动作流畅得一气呵成,但就在手指欲按下扳机那一刻,左前方突然射来一支轻薄飞刀。不愧是职业杀手,杀手空出一手挡刀,但同一时间,子弹仍从灭音管里射出──
“采苹!”聿凯在射刀的同时,也用力朝向采苹奔去。
向采苹回头,突然被一双铁臂牢牢拽紧。聿凯抱着她两人跌滚在路上转了一大圈,被护在怀抱里的向采苹,震得脑袋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传来男人的叫嚷声,勉强听出“不许动”、“手举高张开”的语句,向采苹不解地看着仍压在她身上的聿凯,只见他俊脸突然变得好苍白,然后她感觉自己肩膀上一阵湿。转头,赫然发现流满了血。
“你中枪了!”她瞪大眼。
汩汩红血浸湿聿凯身上的西装,朝向采苹身上流淌而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的脸,心里皱缩成一团。怎么会变成这样?!
“你怎么会受伤了呢?”向采苹搀着让聿凯坐起。她小手颤抖,失去控制地放声大喊。“快来人吶!凯他受伤了!”
“别紧张,我没事。”聿凯心疼地模模她脸颊,又瞧瞧她身上衣物。他唯一只担心她会受伤,不过瞧她样子应该没事,她没事就好……
向采苹拚命摇头。好多血,好多血,怎么会一直流个不停呢?
“我就担心妳会受伤,还好来得及。”他的大手轻抚过她泪湿的脸颊。
“不要、不要啊……”她徒劳无功地想用自己的手止住伤口的血,却无措地看它越流越多。“怎么会这样……我就是不想见到你受伤才叫你不要靠近我,你为什么偏不听……”
迷蒙泪眼望见他逐渐变得涣散的双眼,向采苹突然醒悟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猛地一抹眼泪,急忙起身。“你要撑住,凯!你一定要撑住,我马上找人来救你!”
说完后她急急忙转过头,往乱成一片的街上大声喊:“快叫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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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一行人才刚到纽约机场,伊织信二麾下情报员一来接机,便给了他们俩一个大惊吓。
“西堂主中枪了。”
“怎么会搞成这样?!”帝释表情一愕。“那他现在人呢?”
“已经送到医院去了,人现在还在手术室,状况还不清楚。”
帝释与伊织信二一进医院,高大俊美的他们立刻引来许多人注目。只消一问,双眼冒出爱心的护士小姐立剧将他们带到手术室前。
“我名叫珊妮,有问题尽避来找我,你们知道在哪儿可以遇上我的。”
金发俏护士朝他们俩一抛媚眼,扭腰摆臀依依不舍地离开。一待她走,帝释立刻卸下脸上笑容,翻白眼摇了摇头。
放眼望去手术室一共有十间,只有其中一间前面坐了最多人。帝释瞇眼一瞧,发现了向采苹踪影。她正双手合十,嘴里不知喃喃有声地念着什么。
“向采苹?”帝释走到她身边。
她压根儿没注意到身边有人,还是她身后的玛丽管家轻碰她手臂,向采苹才猛地发现。
“借一步说话。”帝释指指无人一角,随即迈步离开。
向采苹忧心地看了手术室一眼,这才半狐疑地举步跟进。
“请问你是?”
“我是帝释,凯他应该有跟妳提过我了吧。”
他就是──向采苹眨眨眼,无法相信眼前这名看来还比凯他年轻的男子,就是凯先前提的,蟠龙会的头儿“帝释天”。
她心里浮现的每一个念头帝释全都“听”了一清二楚。“谢谢妳的称赞,不过我只比凯他年轻了三个月。”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向采苹倏地一惊。
“我们这群人都有些特殊的天分,可以感觉到一些其他人感觉不到的事。”这说法虽笼统,但他可不想那么早就自掀底牌,让她知道他有“心”之力,他还打算好好探究她内心呢。
“请问──你找我什么事?”
“我听凯说妳很不能接受凯的“身分”?”他直接挑明。
才没这回事!向采苹摇头。
罢开始听到,她当然大感惊讶。可是当她静下心来思考之后,她突然觉得,黑道与白道这两种分别又能证明什么呢?像她伯父,表面上装得好像很关心她,可是背地里却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她觉得这比聿凯的黑道身分来得更难接受。
惫有聿凯也跟她保证过,蟠龙会不是一般黑道组织,是从来不靠不法事情营生的。向采苹相信他。
“我这一阵子不理他,是因为不想让他太靠近我,我不想害他受伤,可是这种话他听了,他铁定会更想保护我,然后我就会害死他,就像现在一样。”
向采苹捂着脸哭了起来。杀手那一枪射得极准,如果打到她,那她现在大概已经脑部中弹身亡了。不知是幸或不幸,子弹射进了比她高上许多的聿凯,结果中弹点却落在极靠近心脏的地方,医生说情况很危险。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她那时就会乖乖跟着马丁他们进房子,不会赌气乱冲。但就像俗话说的“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再后悔还有什么用呢!
“妳想保护他。”不单是向采苹脸上的反应,还有她内心里的真心话,帝释全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向采苹凄惨一笑。“我是想保护他……可是好像只是把他害得更惨。”
帝释沈默。若认真要追究过错,他好像也得负起一点责任。
静默在他们之间维持了几秒钟,像是终于储足勇气似的,向采苹突然说:“我现在心里倒是有另外一个主意,我打算回台湾去,直接面对我伯父。我想只有把我伯父送进牢里,接受法律的制裁,问题才会消失。”
没错。帝释点头。
“所以我需要你们帮我搜集证据。”
“这不难。”帝释手一指他身边。“跟妳介绍一下,他就是我们蟠龙的情报头子,伊织信二。”
“那些东西我们都有。”伊织信二朝她点点头。“就看妳何时需要。”
“好。”向采苹深吸一口气。“还有一件事,我需要护照,还有机票。”
“什么时候要?”
向采苹看向手术室。她正担心仍在进行手术的聿凯的伤势,不知道等他安全之后再出发会不会太晚?伯父他会不会一发现杀手失手,又马上找了个人来杀她?
“他不会有事的。”听见了她心底的担忧,帝释挂保证。“我身旁这个家伙,除了搜集情报的功力一把罩之外,他身上有一个天赋叫做“疗愈”,只要有他在,阿凯绝对不会死掉。”
有这种事?!向采苹转头看向一脸淡然的伊织信二。
“我知道这种话很难让人相信,没关系,我们现在去找康吧。”帝释挑眉一笑。“然后妳就会知道,我说的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