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盼情在一天内往返香港,风尘仆仆地回到台北,在家里洗了
澡换上漂亮的衣服,未施脂粉,就急急下楼要出门去。
“小情,你才刚回来又要出去?不留在家里吃饭吗?”外公在客
厅里看晚报,见她来去匆匆,挪挪老花眼镜问她。
“我跟人约好了。”何盼情把跟寒啸天吃饭,当成约会一样的开
心,她送了一个飞吻给外公,出门到院子开车。
半个小时后,她到了寒啸天住的饭店,按了总统套房的电铃,
应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寒啸天本人,他英俊的脸上迷人地笑着,低
沉地说了声:“嗨!”
“嗨!”她止不住的心动。
“你真美。”他赞美道,手臂绕上她纤柔的腰,迎她进了里头,走
向餐桌。
“谢谢。”她心荡神驰,眼睛热热的,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这
句话,这表示她成功了。他已经发现了她的美丽,这全都是为了他
才有的转变,她一直都等着他欣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爱啸天瞥见她水雾的眼睛,有些恍神了,印象中她这样的眼神,
他也曾在社区那丫头眼中见过……要命了,他为什么老是想起那
恼人的丫头?他用力把那丫头的形貌逼出脑海,现在的他只想专心
地和眼前这美女共度一夜。
“你的管家呢?”何盼情没见到管家人影,而水晶灯下的餐桌已
备好两人份的晚餐。
“我放他长假,他回老家去了。”他说,帮她拉座椅。
这是他们两人单独的晚餐,她心悸地坐不下来;他也坐到对面
的位置,餐桌并不大,他们的距离算很近,四周安静无声,她真怕他
贬听见自己狂野的心跳声。
“你有收到广告公司的回报吗?广告拍得很顺利哦!”她找了个
卑题,缓和自己的紧张。
“我知道,广告公司回报了,我也看了初步剪辑好的片子。”寒
啸天淡笑说,拿了冰镇在酒桶里的酒瓶,倒了两杯酒,给她一杯,“那
你满意吗?”她很在意他的评价。
“很满意,你无论什么样的打扮都很吸引人。”这是他真实的感
受,无论是在镜头下或她本人,只要她一出现,他的双眼总是不自
主地盯着她看。
他的注视,令她的心跳得飞快。“干杯,祝我们第一次合作愉
快。”她举杯,喉基灼热得想喝点冰凉的酒。
“你确定要干杯吗?我记得你说你不太会喝酒。”他待会儿可不
想抱一个烂酐如泥的女人,他已经准备妥当,要留她一晚了。
“那就半杯好了,合作愉快。”她嘟着小嘴,眨着眼,杯缘轻触他
的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不知她的表情是在魅惑他,还是在搞笑?而他忍不住地笑了。
“你的表情真丰富,难怪可以拍那么多广告。”他说,喝了洒。
“我外婆也这么说。”她也喝了口酒,舌忝舌忝唇。
“你外婆?”他盯着她盈润的唇,情愿做她唇上的酒滴。
“我和我妈、外公外婆住在一起,他们都说,我从小到大唯一没
变的就是表情很多……”她不能提供答案,只能给他小小的提示,
要是他记忆中已没有社区里的那段往事,她也不勉强去勾起他的
必忆。
看着她柔柔亮亮的眼,浓浓的睫毛,寒啸天有了大发现,她脸
上并没有化妆,白里透红的皮肤细腻得像婴儿,他下自主地伸出手,
触碰她水女敕的颊。
她呼吸紧窒,触电似地浑身一震,以为他认出她来了。
“你以前是怎样我不知道,目前可以确定的是……你是我见过
最美的女人。”
他极度地想要她,已到疯狂的地步。
她眼眶又温热了,长久以来痴迷的情意在心底翻涌……”你怎么了?”他说她美,她好像特别感动。“身为名模不是应
懊已听腻了这样的夸证?”
“你说的就是不一样啊!”她心里明白。
“哪里不一样?”
“你的声音特别好听。”至少比批评她来得好。
“哦!”寒啸天似笑非笑地低应一声,并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奉承
人的方式还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他收回手,邀请她:“尝尝看这道
香草女敕鸡排,是西餐主厨特别推荐的,味道不错。”打算先吃饭,再
吃了她。
“嗯。”何盼情和他眼波交流,对他的爱意有增无减,渴盼跟他
恋爱的念头比以前更强烈,从他看着自己时多情的眼神,相信他会
有所行动地追求她……
饭后,他们移驾到了客厅喝茶。
“你喜欢听什么音乐?”寒啸天问她,迳自走向CD柜。
“都好。”她手捧茶杯,坐定在沙发上。
他选了小提琴轻音乐播放,走向她问:“要不要跟我跳支慢舞?”
她脸泛起淡淡的红晕,深呼口气说:“刚吃完饭运动一下也好。”
他比较需要的是更剧烈的“运动”,笑在心底,朝她伸出手。
她敝作镇定地放下茶杯,把小手放到他的手心,立起身。
他手劲极轻地将她带进怀中,臂膀缠上她的腰间,脚步缓缓摆
动。她喘息浅促,他贴近的体温乱了她的心跳,紧张到双腿僵直,
舞步打结。
“放轻松,别那么紧张。”他察觉怀里的娇柔身躯正微颤着。
“我从来没跟帅哥跳过舞,是有点紧张……”她愈描愈黑,赶紧
闭上小嘴。
他低笑一声。“真教人难以相信。”
“为什么?”他是怎么看待她的?
“像你这样的美女,一定很多帅哥追你。”他相信跟她吃一顿饭
七位数的价码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极有可能的事实,但她值得这个
价钱。
“是有很多人追我,可是……我从来不把他们放在心上。”这是
真话。
他并没有特别感到愉悦,也许她对任何人都这么说,他己不期
待她会是纯洁无瑕的女人,但至少别对他说假话,否则他会更失望。
爱啸天不晓得自己是吃错什么药,他从没对女人有太高的要
求,以往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不是处女他根本不在意,唯独对何盼
情,他想追求她,真心地交往……
惫是别钻牛角尖了,一个能用钱买到的女人,哪还会有真心?
“你待会儿还有别的事吗?”他手指轻柔地在她水女敕的腰间滑
动,切入正题。
“没……”她美眸闪烁如星,心跳随着他的抚触加速。
“那明天呢?”他得确定能留她多久?
“我一早要胃大陆,有个晚会要主持。”
听来自己只有短暂一夜的时间可以把握住她。“一定要去吗?”
拔盼情微闭上眼点头,他多情的低语使她心乱纷纷。
“什么时候会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的时间全被工作占满了,一个工作完了又有
下一个……”在没和他相遇前,她的时间全给了工作,此刻她多想
休假,他若还要约她看电影、逛街,她也才有时间多陪陪他。
“你比我还忙!”以为她在吊他胃口,他故意圈紧她,倾身瞥她。
她紧张之下踩到他的脚,退后一步,连迭道歉。“对不起,对不
起……可以再重来一次吗?”
爱啸天迷魅低笑,拉回她,让她稳稳地贴在他的胸口。
她心惊地抬头看着他,两人的舞步零时停止。
他没有放开她,眼神充满性感的暗示,手指轻抚她的唇瓣,轻
柔沙哑地问她:“我可以吗?”
她心发烫,从他迷人的眼神,得知他想吻她,屏息地瞧着他。
他没再问,抱着她香气宜人的身子,唇压下来,轻扫过她的红
唇,轻吻,再轻吻,施压,轻舌忝她的贝齿,探入其中勾引她的小舌,缓
慢舌忝吮,交缠,夺走了她的香甜……
她晕眩且迷惑,身子轻飘飘,灼热的呼吸紧紧和他交缠在一起,
无法抗拒他的探索……
“我好像……快死掉了。”她红红的眼盈着无措的泪。
他低声笑她竟然说这么孩子气的话,她不过是高潮而已!不过
他很愿意哄诱她:“是太快乐了,很快就好了,我抱你。”
他抱起瘫软的她,走进他的房里,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
拔盼情发觉背上有一叠叠硬硬的东西,她拿来一瞧,竟然是钞
票!她撑起身子看清楚,发现整个床上都是。
“为什么……要放钱在这里?”她不明所以。
“给你的,你陪了我。”他倾身把她圈在臂膀中。
“你……再说一次。”她愕然,声音抖颤颤的,一时无法相信他
说了什么。
“我知道你作陪要七位数,这里是三百万,不够你可以说。”他
以为她发娇嗔是钱太少污蔑了她。
她脑予茫茫的,心狠狠地受伤,羞愤的泪在眼底猛打转,原以
为他有意要追求她,所以捧着没给过人的爱打算给他,而他竟然这
么糟蹋她的爱情,把它变得一文不值,并且那么不堪!
“我恨你!”她伤心地把整叠钞票砸在他俊脸上,奋力推开他,奔
出他的房外,泪眼纷飞地把衣服穿回身上,一刻也不能停留地跑出
总统套房。
爱啸天蹙紧眉心,真不知她大小姐是在要什么脾气?他抓来裤
子穿上,追出门外,她人已走。
他不想追出去,不想伺候一个无理取闹的女人,而他真的不明
白,她是恨他什么?钱不够多可以说,她何必哭?
他真的是愈来愈不了解女人了,她在想什么他完全搞不懂,恼
怒地点上烟,心绪混乱,烦躁得要命。
拔盼情一路开车横冲直撞,内心狼狈不堪,无法冷静,索性把
车开到黑暗的路边,痛苦地大哭。
他本来就预备好这是场交易Ⅱ巴!所以他说“他准各好了”,原来
他准备的是钱,他把她当成可以买卖的……应召女郎!
她双手抱紧自己,说不出的难过,八卦杂志曾胡乱报导她和某
某富商吃饭。富商付了她百万元,那根本不是事实,要是有人把那
消息当真,她不会在意,但寒啸天不同,他是她心底一直爱着的人,
他当真,对她就是莫大的伤害了!
她好难受!到这一刻她才知道是自己会错意,表错情,她心底对
他有爱,他一吻她,就以为他是对她动了心,她真是世纪大笨蛋,笨
透了!
手机在包包里震动,嗡然的响声惊动了她。
她拿面纸拭去脸上的泪,心底浮现一抹稀微的希望,会是寒啸
天打来道歉的吗?他发现了自己犯下的错……
她打开包包,拿手机看号码,是助理小樱,不是他。她实在太天
真了,都到这地步了,还对他不能忘情。
放弃他吧!别自讨苦吃了,他若以为男女之问,可以用金钱买
卖,那他根本也不值得她爱。
她把手机放回包包,让它空响,不想昕助理婆婆妈妈的提醒,
她知道明天一早要飞上海,有工作正等着她,但现在是她自己的时
间,她只想静静地自我疗伤。
爱啸逃谌过最难熬的一夜……
他无法专心查帐,无法专注和两个哥哥在网路上议事,索性洗
澡睡觉,偏偏他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何盼情,仍想着她为什么恨
他?既然是恨又干么要哭?一双泪眼恍若指控他坑了她似的。
“吼州也被她弄得头大,甩开绉成一团的被子,走到书房去喝杯
烈酒,以为这样会让心情好过些。他大口饮下,口仓辣的味道灼烧过
绊头,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他不能一直受她的影响,应该当面问她个
清楚,她到底要多少钱?毕竟她有所付出,应该得到报酬,他可不会
不认帐。
避不了时间是凌晨四点,寒啸天找出她的经纪人叶国华的电
卑,拨过去,向他要何盼情的手机号码。
“寒总裁!你好你好,你要盼情的电话,她没有留给你吗?”叶国
豹在夜店喝得醉茫茫快睡着了,由他的男秘书开车,正在回家的途
中。
“别说废话,快点告诉我。”寒啸天听出他醉了。
“是是……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一时记不起盼情的电话号码,
我待会儿叫我的秘书用简讯传给你。”叶国华没敢得罪寒啸天这号
大客户。
“我等着。”寒啸天挂上电话。
这头,叶国华把手机丢给开车的秘书。“帮我把盼情的电话号
码找出来传给寒总裁。”
秘书接下,赶紧把车停向路边,两、三下从手机的电话簿里找
到何盼情的电话、地址。“老板,地址要一起传吗?”秘书调头问后
座的老板。
“呼噜噜……”叶国华已体力不支地睡着了。
秘书为了慎重起见,把电话和地址一起传了过去。
爱啸天收到后一看,资料齐全,电话和地址都有,他瞬了一眼
她的地址,她住天母……没仔细去瞧那路段,他急切地把资讯存进
手机,立刻打电给她。
她没接听,只有语音留言,他按掉电话,没有留言。
既然有她的地址,他打算天一亮就去找她,她说过一早要出发
去上海,希望遇得上她,当面把话讲清楚了。
他坐到椅子上,拨了饭店的服务台,预约司机,他长年住饭店,
出门习惯由饭店派的司机接送。
“寒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呢?”服务台问。
“我明天一早要去天母……”他按了手机照着上头的地址,告
诉服务台他的目的地,而他愈看那路段愈感觉眼熟,呼吸紊乱了。
他曾住饼天母一个不怎么可爱的社区,不过是短短十天,地址
都没背熟就搬家了,这几年也不曾再去过,他无法确定这路段是否
在那社区附近,或者就是那个社区?
“寒先生,我记下了,请问您几点出发呢?”
他望着地址出神了,没听见服务台问了什么?
“寒先生,您预备几点出发?”服务台又问了一次。
他回过神来,沉闷地说:“六点半。”一交代完后,他靠向椅背,
再度看着那串地址,怎么那么巧何盼情也住十号的房子?
他对以前那个社区,唯一有印象的,就是有个住十号的丫头,
她大胆地偷窥他,还偷听他跟神父的告解……
他没空再猜下去,去了不就知道了,他合上手机,闭目养神,等
待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