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栩儿在五点半睁开眼来。今天“Grace”休息一天,因为九点之前她一定得返回黄家,为爷爷生日宴做准备。
已然透亮的天空让她清楚看见屋里的摆设,她只迷惑了一秒,立即想起自己身处在何方。还有,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转过脸,她看见他睡得很沈。
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睡着的模样,她有种赚到了的感觉。
不愿吵醒他,她只是静静地用眼睛观察,用脑子记忆他的眼耳鼻嘴,他长睫覆在他脸颊上的弧度,他垂落在额上的发丝,还有他沈稳的鼻息。
眼泪,就这么无声息地滑了下来。梦境结束了。她就像被施了魔法的仙度瑞拉,在仙女帮助下,过了一个极其美好、又幸福的夜晚。但天一亮魔法消失,一切幻境结束,他俩注定要变回两个不能相拥的陌路人。
对他的爱,昨晚发生的事,还有两人相处的林林总总,从此只能搁在心里,埋成一个不能吐露的秘密。
献上我最诚挚的祝福,我希望有一天,你能遇上一个可以打开你心门的女人让你看见爱,感受爱,从此不再孤单,并且不再害怕付出爱与接受爱。对不起,因为我爱你,而对你造成所有困扰。也谢谢你。
栩儿笔
待周梦唯醒来,时间早超过八点半了。睁开眼模模身旁没人,他立刻清醒过来。抬头一看床头柜上的闹钟,他直觉以为她该赶回“Grace”工作去了。他边套上内裤边寻找手机踪影,最后发现它安稳地躺在客厅茶几上。正想打给她,骂骂她刚怎没喊他一声,至少他可以开车送她回家。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牛皮纸袋下压着一张纸。他抽起一看,脸色顿时苍白。
怎么会这样?他捂着嘴吃惊地摇头。昨晚她明明答应会留在他身边,怎么一早她却写了这张字条给他?多读几次再打开纸袋,里头一迭千元钞亦让他感觉不妙。
他飞快回想着昨天晚上的对话。
那家伙,该不会以为他说的,全都是哄她开心的场面话?
难怪她昨晚会说谢谢他!
“搞什么鬼?!”亏他昨晚还告白得脸红心跳。
他猛一搔头发,一边拨她手机,发现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竟然没开机”
“黄栩儿妳这家伙!”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他火速奔进卧房盥洗更衣,不到十分钟人已到了地下停车场,手里还抓着她留下的牛皮纸袋。
目标“Grace”。他猛踩油门把车开上车道,以最快速度冲到诏安街。
但一瞧门上“本日公休”的告示,他差点抑不住想飘脏话。再打她手机,一样没开机。
“妳完蛋了妳。”他一边碎念一边掉转车头。“被我找到,看我会怎么“惩罚”妳!什么最诚挚的祝福,什么遇上可以打开我心门的女子,妳这家伙,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
能打开他心门的女子,除了她这个傻蛋之外还有谁敢?
这么一耽搁,等周梦唯抵达敦化南路的黄家已经超过九点半。
逼盛宗正在吃早餐,一见周梦唯头也没梳、领带也没打,表情颇为惊讶。
“怎么了?看你一副焦急的样子?”
周梦唯喘口气。他刚才是一路跑上来的,电梯不知道何故一直停在高层,他一急,便靠两条腿冲上八楼。
“栩儿呢?我刚去“Grace”,发觉她店没开。”
“我要司机送她去Judy那儿了。”
Judy是造型师的名字。周梦唯认识。
“董事长,我有一件事要向您禀明。”
逼盛宗点头,手一比旁边位子要他坐。“不,这事非得要站着说。”
他双脚并拢,行了个九十度鞠躬礼。“我爱栩儿,请把她嫁给我。”饭厅里久久没有声音。
周梦唯额上一颗一颗汗滴猛冒,无法预估黄盛宗会做何反应的他,此举,可说是躁进了。
董事长很可能给他一耳光,骂他痴心妄想;或许一笑置之,要他从此忘了这档事―
“好啊。”
周梦唯一呆。他没听错吧?董事长当真果决地说了那两个字?
“我正在想你到底还要我等多久,要你正视自己的内心真的有这么难吗?”
董事长怎么会知道?他慢动作直起腰,脸上写满猜疑。
“是栩儿说的?”
逼盛宗摇头。“你以为我年纪大眼力就差了?栩儿她一句话也没吭。她一进门看见我,就跪在我跟前,说她很抱歉,请我原谅她。她说那些人选都很理想,但她通通不喜欢。”
周梦唯低头,心想刚才栩儿跪下的地方,该不会就是他此刻站的位置。“她没跟您提起我?”
“没有,不管我怎么暗示,只差没说出你名字,她还是坚持她的决定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但她在哭。你知道,看她那个样子,我差点想打电话找几个人把你轰到西天去。”黄盛宗咬牙切齿。“你到底怎么跟她说?你怎么可以让她那么难过?”
周梦唯愧疚地叹气。“是我不好,我没有跟她把话说清楚!”
他把昨晚栩儿带着所有存款,买他一夜的事全盘说出;当然,还包括先前他百般拒绝她的事。
“你这家伙!”黄盛宗气得一个箭步上前揪着他衣领。
“董事长!”称职的孙伯赶忙来劝。“您别生那么大的气,小心身体。”
“我再年轻个十岁,你一定被我打得满地爬,太可恶了!”
“我知错了,”周梦唯低头。“我是来弥补的,不管董事长要怎么罚我骂我都可以,那是我应得的。”
逼盛宗重重坐回椅上。“那个丫头太像美兰了,我记得很清楚,四十年前她来见我,要我担负起照顾子弥的责任,她也就这样跪着、哭着,求我务必信守承诺。”黄盛宗深深吸气稳下澎湃的情绪后,才又抬起头。“你知道我当年为何提拔你?”
周梦唯点头。“董事长说过,我让您想起过去的自己。”
“对,你就像过去的我,条件好,能力强,优秀,却不懂什么叫感情,自私,唯利是图。”
逼盛宗年轻时风流惆傥绝不输眼前的周梦唯,加上家世良好,在女人堆中直可说所向披靡。
“我二十五岁就结婚了,你也见过夫人,她那脾气,可以说是全天下男人的恶梦。但她家很有钱,我就是看在这一点才答应,我那时候以为,全世界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钱与权。”
但是,三十岁那年黄盛宗遇上了美兰―一个纯朴的小村姑,家里是做豆腐的。
“我败就败在看轻了感情,我以为跟美兰的一段只是小小的插曲,所以没说过我已经结婚,甚至还有了孩子。美兰很倔强,在发现真相后跟我确定我不可能娶她,她隔天就收拾行李离开我了。”四十年前的侦查系统没现在发达,加上黄盛宗也在生她的气,气她说走就走,所以也没找她。等再见到她,他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
两行泪自黄盛宗眼角滑落,站在一旁的孙伯悄悄递来手帕,他接过擦拭。
“我不希望你变得跟我一样。”他深吁口气,泛泪的老眼定定望着周梦唯。
“当初我还没想到把你们俩凑在一块,但那一晚栩儿坐在这儿,你站在旁边,两个人好像没看见我似地不断挤眉弄眼,我就有感觉了。后来她去相亲,每次我提到她喜不喜欢对方,你就臭着一张脸,太明显了。”
原来事情那么早就穿帮了。周梦唯搔搔头,尴尬一笑,还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去吧,去找她。不过我不敢保证,她还愿不愿意回你身边。”
周梦唯咧开嘴笑。对于这点,他一点都不担心。
“一切交给我。”因为他知道,她爱他。
坐在窗明几净的造型坊中,栩儿就像个木头女圭女圭,任造型师方待对她一头长发又吹又卷。据说十一点进场的生日宴,是她能否被上流社会接受最关键的一刻,黄盛宗特别交代方身要卯足了劲,务必让她成为生日宴上最娇艳的一朵花。
“对了,我一直没跟妳说,”留着利落鲍伯头的Judy边帮她涂指甲油边说:“妳身上味道真好闻,有一种……很高贵的甜味。”
一定是巧克力跟女乃油的味道。栩儿勾勾唇望着被抹上肤色指甲油的手指,一般说来糕点师傅手上是不搽东西的。她惦记着回家,一定要用去光水好好卸干净。
要是心里的难受,也能这样果断地除掉就好了。她抬头一瞧墙上的挂钟,快十点了,梦唯应该醒来了。
他要是看见她留下的字条会怎么想?她待会儿会在生日宴上看见他吗?他会用什么表情看她?她呢?真能看着他忍住不哭出来吗?
零零散散紊乱的思绪不断在她脑中翻飞,她心情好差,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露出微笑。
爷爷已经恩准她不需那么快决定结婚对象了,她不能再得寸进尺,说她连生日宴都不想参加。但!她一想到等会儿还得跟梦唯行礼如宜,她心就好痛啊。
“嗳嗳嗳,怎么哭了?”一见栩儿掉泪,Judy赶忙捧来面纸帮她擦拭。“是太紧张了吗?不用担心,一切会没事的。”
是啊,一切会没事的。没法帮自己擦眼泪的栩儿频频点头。只要时间够久,她一定能想出办法面对心里的痛。好一会儿,她才轻移开甘身拭泪的手。
“谢谢。”
“干么那么客气?妳在这边等我,我去帮妳拿礼服。”Judy拍拍她肩膀后离开。
她一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挺直的背脊倏地一软,乏力地瘫靠在椅背上。她疲倦地用手背揉揉额头。
突然,房门再度打开,她忙又挺直腰杆,装出没事人的样子。
直觉以为是Judy,但没想到,来的人是周梦唯。
望着她僵直的背影,他一股柔情上涌。他悄悄走近,半弯着身抱住她纤瘦的身子。栩儿定住,这个感觉―是周梦唯?
“妳这家伙,妳留那一迭钞票什么意思?还有那封信,妳以为经过昨晚之后,我还会放妳离开吗?”
“我……”她被他扳着肩膀转过身,不可置信地动了动嘴巴,好半晌才找到声音。“你……什么意思?”
“我不是跟妳说过了,留在我身边,妳也答应了不是?”
“那个……”她喉头猛咽。“不是讨好我的场面话?”
他真的会被她气死―周梦唯深吸口气。“妳以为我是那种会为了区区十二万说那种话的人?要不是出自真心,妳以为我肯说那么丢脸的话?”
“你意思是说……”栩儿用力眨眨眼,再眨眨眼。
“董事长已经答应把妳嫁给我了,小姐,我这么说够不够明确?”
明确,她点头,太明确了。但是,她还没办法相信。
“你……”她伸手模他额头。“没生病吧?”
老天!这家伙竟然怀疑他有毛病?!他气得抓住她手重重一咬。
“我是生病了。”他恶狠狠盯住她眼睛。“我患的病名就叫爱情,病灶就是妳这个家伙。妳听懂了没有?我爱妳。”
“噢!”她发出一声混杂着惊奇的叹息。直到他放弃说服,直接吻住她唇,她才慢慢、慢慢地发现,她不是在作梦。
是真的,他跑来告诉她,他爱她。
天吶!她突然大哭,同时大笑,表情忙到令周梦唯忍不住担心她。
“喂,妳还好吧?”
“我很好……”她边哭边笑地勾住他脖子。“我以为……这辈子不可能听见你这么说,我好高兴……”
“对不起。”他心疼地拍着她抽泣不停的背脊。“我昨晚应该多花点时间表明心意,而不是顾忌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才会让妳误会……”
“没关系。”她一点都不怪他,因为最重要的是,他来找她了,他接受她的感情了。“不过我不懂,你说你爱我,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是一直说你不喜欢我……”
“从妳把我捡回家那一夜就开始了。”说这种话真是够糗了,但他知道,这是他欠她的。想想她一路为了爱他而掉的眼泪,他糗个一次又算得了什么?
“妳一直让我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应对,妳那么温暖,美好得像假的一样。而我是那么地恶劣,全身上下除了外表比一般人好之外,我想不出其它能让妳爱上的地方。”
“才不是,”她终于止住眼泪,聊起她最喜欢的他,什么难过啊伤心之类的事,她全可以抛在一旁。“你每个地方都很好啊,不管是亲吻、说话还有工作态度,对事物的理解,通通都很完美啊。”
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被她一连的夸赞弄得心里又羞又甜。“我说过的话呢?妳忘了我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
“确实,你嘴巴是坏了一点,老是把我弄哭。但,每个人多少都会有缺点,OK的啦!”
惫OK咧!他抬手欲打她头,可在触到她额头瞬间,化成了温柔的抚模。
他这根枯木,非得遇上如她一般暖烘不绝的涌泉才能出现奇迹。真亏了她,真亏了她从没放弃。
“谢谢妳,我真的是个幸运家伙……”他捧住她脸吻着揉着。真的,要不是有她,他真没办法理解被人爱着、捧着、关心着、呵护着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好。温柔的吻一直持续到外头敲门声响起,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怀抱。说也奇,被爱情滋润过之后,刚才看来像是一株枯萎玫瑰的栩儿,现在就像被撒上了金粉一样,整个人闪闪发亮。
他忍不住又凑前亲了一记。
“那个……周特助,再四十分钟黄董的生日宴就要开始,栩儿小姐不能迟到。”得不到回应的Judy,不得不提醒房里的爱情鸟。
对噢,差点忘了正事。他掌掌她脸颊然后站开,他这身打扮,可不够格站在栩儿身边说话。
“妳可以进来了。”他说完回视着栩儿,牢牢握住她的手。“我回家一趟,换好衣服就过来。”
“你开车小心。”她眼里满是闪亮的爱。
“我会的。”他说时一瞟Judy,趁Judy在一旁整理头花,他小声在栩儿耳边问:“感觉还满意吗?我昨晚的“服务”。”
色魔!一声喷已在她喉咙口了,不过一瞧见他促狭的表情,她突然改口。“怎么办?有一点忘记了耶。”
哎呀!这家伙竟敢说出这种话?他惊奇地瞠眼。“快回去换衣服。”说时她故意朝他臀部拍了记。
这下子好玩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栩儿。“学坏了妳。”
“跟你学的,一点皮毛而已―”她朝他轻眨下眼,愉快地送他出门。
生日宴后,栩儿与周梦唯的身分有一点小转变。她,台面上是被黄家拾回的千金娇女,“纵·横”董事长特别助理的未婚妻;但台面下,却是一个穿着厨师服,躲在工作房里勤做蛋糕的糕点师傅。
而他,台面上是令众多男人眼红,攀龙附凤的准黄家接班人;但台面下,却是个甘心每天五点起床,只为接未婚妻到蛋糕坊工作的幸福男人。
两人每日的作息大概是这样,五点周梦唯自家里出发到黄家接栩儿,达“Grace”。栩儿会马上开始工作,至于周梦唯,则是爬上二楼卧房,
六点前抵再补上一会儿回笼觉。
八点,梳洗着装完毕的他会下楼享用未婚妻亲手做的爱心早餐。以往都随便在神江买个御饭团填肚的他,现已养出非“Grace”面包不吃的挑剔嘴巴。吃完拉着栩儿到休息室亲亲小嘴、揉捏一番之后,他会绽着如太阳般闪亮的笑容,精神饱满地开始一整天忙碌的生活。
这一天,栩儿在打烊前临时接了个订单,理当推掉的,因为客人隔天一早七点就要来取。但一听到对方解释原因,她立刻点头答应。这个蛋糕,是一个癌末病童的生日礼物。小朋友其实已经没办法进食了,但她的生日愿望,却是希望能亲眼看见一次曾在“Grace”橱窗外瞄见的“那个”蛋糕。
“白白的,上面有像云一样蓬蓬的女乃油―”小朋友这么形容。
栩儿一听客人转述,她便知道了,她说的一定是“白天使”
下订的客人一听栩儿愿意特别帮他们制作,登时痛哭流涕。
“太好了……我好担心妳不会答应,我们不是故意这么晚来的,是妹妹忘了你们的店名,我们找了好久,问了好多人才知道你们开在这……”栩儿那时这么回答:“妳放心,我一定会做一个最漂亮的“白天使”,让你们带回去。”
因为这个缘故,她才在凯叔他们都下班后仍旧待在工作房里,她一个人搅着面糊制作草莓冻,打发鲜女乃油的嗡嗡声盖住了开门声。她已事先打电话通知过梦唯,本是想叫他待在家里休息,他却坚持过来陪她。
趁着她站在烤炉前抹汗,他倚在冰箱旁喊了她一声。“小美人。”
栩儿回头,望见他已换上便服,知道他出门前已经洗好澡了。
“说过几次了,不要这样喊我。”她有自知之明,她的容貌绝对构不上美人两字。反倒是他,五官端丽的他若生为女人,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他手指一点她。“干么害羞?妳又不是不知道,在我眼里,妳是全世界最漂亮的一个。”
这种话,甜死人了。
“是,真不愧是糕点师傅黄栩儿的未婚夫,你嘴巴甜得跟蜂蜜一样。”
他促狭一笑。“所以妳才那么爱亲?”
说不过他!她娇娇一睨,推着他离开工作房。“这里热,你到楼上等,我大概再半小时。”
“慢慢来不急。”他晃晃手上的公文包,表示他有所准备,不怕无聊。半小时后,栩儿将蛋糕小心翼翼端到前场冷藏,回头清洗工具时发现打发的鲜女乃油还剩一点,丢掉可惜,冰在冰箱又嫌占空间,正沈吟该怎么处置,心头却闪过好友乃雏说过的话―
“就是……可以让他……抹在我身上,然后……舌忝……”
嗳”她低头望着钵里如雪般滑顺的鲜女乃油,她知道梦唯不嗜甜,但如果是她来,“吃”,依他性格,绝绝对对不会有异议。只是―她手捧住脸,她怕自己做不出来。
再想想再想想。趁着收拾工具,她在心里这个那个犹豫了很久,但只要一想到梦唯会喜欢……她吸口气,豁出去了。
罢好,他也洗过澡了,根本就是天时地利加人和。
她捧着分装到陶钵上的女乃油上楼,听见声音的梦唯要她等他一下。
“我把这份数据打完就好,再五分钟。”
“没关系,我去洗澡。”她先把女乃油冰冰箱,洗好澡刚跨出浴室,就被人劫到客厅好生把玩了番。“可恶,妳好香……”他爱死她身上混杂着巧克力与女乃油的甜香。虽然他不爱吃甜,却举双手双脚乐意吃掉她这块“人体蛋糕”
“等一下……”趁自己理智还尚存之际,她赶忙喊停。
“不要。”时的他霸道极了,标准不吃干抹净绝不罢手。
“真的,等一下嘛!”她想尽办法推开他贪婪的嘴,再被他继续舌忝下去,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他一副讨厌的表情。
“等我,一分钟。”她一手揪着身上的浴袍,一边跑向厨房。
见她回来捧着什么,他眉头微蹙地问:“那什么东西?”
“惊喜。”她拿了个抱枕挡住他视线,接着帮他月兑去他身上黑衬衫黑长裤。
周梦唯毫不羞怯,坦荡荡地倚在沙发上,满脸君临天下的神气。
栩儿吸口气,转身捧来陶钵,他这才发现里边搁了什么。
“要干么?”他好奇地问道。
她不答,只是把指探进钵里,勾了点女乃油,然后涂在他嘴巴、下颚,还有胸前两点上。他懂了。栩儿害羞答答。“每一次……都是你在玩我,不公平……”
“那这儿也要一点。”他沾起女乃油朝那儿一抹。
她就知道,这大色魔!
“来啊。”他挑逗眨眼,表情至极。
“不要以为我不敢。”她喘口气,先从他嘴上的女乃油开始吃起,再来是下巴,然后是胸口……
“我脚软了。”站在莲蓬头下,她意识昏乱地说。
“睡吧。”他亲亲她脸。“我会打电话给董事长,跟他请一天假,我们留在这里过夜。”
“跟他说……我明天……会早点回去……”凭着最后一点气力说完,之后她就睡着了。之后他的动作她只隐约有点印象,包括他拿浴巾帮她擦身体,抱她上床,还有打电话给她爷爷。“我知道,我今天下午去买好了,明天一定给您好消息……董事长,啊不,爷爷晚安。”
收线后他爬上床,在揽着栩儿睡觉时听见她问:“爷爷没生气吧?”
她脑子还记着,跟爷爷约定每天晚上都要回黄家陪他的。
他蹭层她的脸颊说:“爷爷交代我一项工作,他说只要我做了,他就不跟我们生气。”
“什么?”她勉强张眼。
“这个。”他抬手模来一只绒盒,递至她面前。
即使卧房只有一盏夜灯,她也能看出绒盒里边摆着什么―
那是一只五瓣山茶花钻戒,纤巧的戒面镶着一排清丽的钻石。她整个人清醒过来。
“我知道糕点师傅手上不好戴戒指,特别挑了这一款,妳看,还有链子。”他打开白金链子穿过戒指,环住她脖子扣起来。“嫁给我。”他看着她说。
栩儿深吸气,张开双臂抱住他。“我愿意。”贴在她脖子上的钻石戒指凉凉的,但她的心,却好温暖好温暖。
两人手牵着手再度躺回被窝,她突然执起他手在他食指上一亲。“后天,我们一起去挑一个最适合你的戒指,我也要在这里,留下我的记号。”
“谨遵懿旨,周太太。”
她低笑着投进他怀抱,两颗心,从此再没有距离。
全书完―
编注:应乃雏甜蜜的恋爱故事,请看贴身情人系列之一采花874《差一点小姐》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