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风翼天将海遥往房里一甩,再用力甩上房门。
“天哥!你干什么啦,会痛耶!”她揉揉发红的手腕,抬起头正欲抗议。“莫名其──”望见他怒气冲冲的脸庞,她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卖弄风情?”熊熊怒焰正式引爆,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整人的手段有很多种,为什么你偏要用这种最下流的方式?谁教你打扮得这么惹火狐媚来招蜂引蝶的?如果我不在场、如果发生了千百种不可预计掌控的情况,你自己说,你该怎么办?你有十足的能力应对吗?这叫引火自焚,你懂不懂!”
埃遥被他的狂怒给吓傻了,记忆中天哥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一时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天──天哥,你别这样,这种情况并没发生啊!拔况,我也成功地整了他,酒里放了巴豆,够他跑茅房好几天了……”
“谁要听这个!”他忿然打断。“我在气你不知端庄!陪酒卖笑、媚眼频抛,你还有什么没做的?净学些风尘女子的轻浮身段,你是将自己当成了妓女是不是!”
他气昏头了,戳入心肺的痛楚令他失去理智,一时口不择言地发泄着重压在胸口的悒郁怒火,没注意到海遥瞬间刷白的脸蛋,及浮起的莹然泪意。
“风尘女子?呵……”她幽幽凄凄地一笑。“你不是就爱风尘女子的娇娆媚态吗?你自己就可以寻花问柳,我为什么不能陪酒卖笑?”
“汪海遥!”响彻云霄的一阵狂吼,他忿然一掌击向木桌,应声而碎的木桌引起漫天巨响,却再也震撼不到海遥。
“这算什么?自甘堕落地拿自己和风尘女子相比,你存心想作践自己是不是?”
“说话要凭点良心,天哥!”纵然极力隐忍,泪仍成串滚落。“是谁先拿我和妓女相比?是谁先用比利刃更甚的言语狠狠伤害我的?当柳映霜陪酒卖笑的时候,你会嫌她下贱吗?当柳映霜对别的男人软语温存时,你会骂她妓女吗?公平点,天哥,拿你对她千分之一的怜惜来看我,别太残忍。”
“我不会骂她下贱,我不会骂她妓女,因为她身在风尘、她身不由己,可是你呢?你呢?这与怜不怜惜有何关联?她的无奈与你的主动能相提并论吗?你说这话才是有欠公允!一个云英末嫁的姑娘家,公然与男人调情、勾勾搭搭,这算什么!就算是映霜,她也不会为男人宽衣解带、对男人投怀送抱!”他无法分析自己没来由的怒火狂涛是怎么回事,一旦爆发便怎么也平息不了,他无法忍受她和其它男人谈笑风生,尤其那一幕幕亲密的画面深深绞痛了他的心,令他完全无法冷静。
埃遥浑身一颤,跄退了一步,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懂了、我终于懂了……”她幽幽恍恍地经喃,柳映霜是他的掌中珍、心头宝,不论她如何,他都有一份浓挚深情可以去包容、去疼惜,而她呢?她什么也不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他十年前偶然在大街上捡回的小麻烦,凭什么要求他公平的对待?
一夕之间,她发觉她曾拥有过的感情是何其虚幻,他对她包容不再、宠爱不再、怜惜不再……难道除了爱情之外,其余的都禁不起考验吗?
领悟的代价,是满满痛彻心扉的疼。
“风翼天,别逼我挥拳相向,在我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滚出去!”她心灰意冷,别过脸再也不愿看他。
她的心寒了,彻底地寒透心扉。
“诚如你所愿,我对你感到失望!”他怒火更旺,忿忿地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地用力甩上门离去。
震耳欲聋的关门声,一如他浓烈的愤怒,震得海遥带泪的苍白容颜一片茫然,更震碎了她一颗浸婬在凄风寒雨中的芳心。
★★★
懊死的!
他恼怒地低咒着。房里的地板都快被他踩破了,向来惯于维持风平浪静的心绪,如今却掀起不受控制的汹涌波澜。
望着窗外的沉沉夜色,他却得不到夜的静谧,浮躁悒郁的心始终得不到片刻宁静。
平心而论,他今天的反应是过于强烈了点,完全不合逻辑,但他就是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若要认真探讨根源,只能说,他受不了眼看海遥和除他之外的男人如此亲密、受不了海遥为了别的男人展露无限风情、更受不了她脸上的娇媚神采不是为他而绽放……好奇特的感触,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他无法形容……连他都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海遥几时成了他的“所有物”啦?占有欲强烈得离了谱,吓死人了。
冷静下来想想,他是小题大作了点,恐怕小遥会误会他借题发挥。今日她会有这样的举动,凭良心说,他自己也该负点责任。她的古灵精怪完全承袭于他的“教导有方”,他行事向来大而化之、洒月兑不羁,海遥的性子也是因为和他长久相处下而潜移默化,他又怎有资格再责备她的不拘小节,也许她今天的行为是太轻率了点,有欠三思,但也没严重到让他用这么重的话来指谪她。想想他早先说过的话……老天,他的用字遣词是不是太伤人了?
小遥一定恨死他了。
懊悔的情绪缓缓涌现,紧紧攫住他悔不当初的心。小遥……怎么办?小遥脾气这么倔,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他。
想到这儿,他开始坐立难安,顾不得夜已深沉,开了门便直奔海遥房中。
见房内烛灯已熄,他放轻步伐,试着推了推门,正好没闩上。他来到床边,俯身凝望那张沈睡中的容颜,小心地不去惊扰她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这个娇俏明媚的女孩,是他疼了十年的小宝贝,他从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和伤害,打他自她口中得知她早年丧母、父亲嗜赌、在没有任何温情关爱的情况下度过了七个年头,他便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倾尽他所有的力量,不再让她尝到丝毫悲苦。十年来,他是她理所当然的守护者,不论欢笑悲伤,她总是会来到他怀中寻求慰藉,他习惯了呵护她,而她也习惯了依赖他,经年累月下来所衍生出的情感,化成了一种极自然的在乎,习惯了彼此生命中有对方的存在。
温热修长的手,无尽疼溺地抚上她清丽楚楚的容颜,直到触及冰冷的湿意,他心口一揪,食指轻轻一划,带走了眼角的幽然泪意。
“小遥,对不起,原谅我的口不择言……”他没料到,最最怜惜她的自己,竟惹哭她了?
他那番言语一定伤她很深,让向来开朗乐观的她,也不由得落下了凄楚的泪水。
此刻,他才猛然惊觉──自己忽略海遥多久了?!不知由何时开始,她总是静静地让他抒发内心最深处的每一分悲喜、与他的每一道灵魂撼动共同存在着,然而,他却不曾注意到,海遥也有喜怒哀乐、爱怨嗔痴,他试过懂她吗?他试过走入她内心、感受她的每一个情绪反应吗?
不,他轻忽了!他竟轻忽了!!
他理所当然地要她承担他的一切悲喜,却忘了她也需要同等的关怀与了解,思及她前阵子曾幽幽地问他──你曾真正了解过我吗?
那时,他使该惊觉她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无忧乐天的小女孩了,她也有属于她的心事与淡愁、惊觉她其实不若表面的爽朗乐观、惊觉她也有属于女子的纤柔细腻……天哪!他以为她坚强、以为她大而化之,所以不曾注意言词的修饰,没想到她竟会为此而悲伤落泪。
噢,他怎能如此残忍的指责她、伤害她!
小遥甚少流泪的,记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的,只有三年前……他忘了是什么事了,总之又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就是了。那一次,他一时大意,挂了彩回家。当然,他不敢让爹娘知道,偷偷由后门溜进来,直接找海遥帮忙。
那时,她见着他左腿血流如注,吓得花容失色,在帮他止血包扎的当口,见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隐忍许久的泪再也不能抑止地掉了下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慌了手脚,顾不得自己的脚伤,无措而笨拙地为她拭泪,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任她又-又怨地含泪指责他,怪他不懂得爱惜自己、怪他总令她挂心……那窝心温存的感动,至今仍回荡心口,他怎么也忘不了海遥为他心疼落泪的景象。
这一回,她哀愁的泪仍是为他而落,为什么惹哭她的人总是他?
深深凝望她许久,他温柔地拂开她颊边的发丝,放轻动作为她拉好被子后,才如来时一般,无声无息地悄然退去。
★★★
清晨的曙光洒亮一室,海遥轻眨眼睫,拉开被子坐起身。
她双手抱膝,幽然一叹,原本灵动的美目,如今茫然得失去了光彩。今天,肯定会是最漫长难挨的一日,少了风翼天神采飞扬的笑容伴她,她的生命似乎也显得黯然无光。
天哥……一想起他,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痛。
甩甩头,不让自己的情绪有低落凄迷的机会,她起身下了床,对镜理云鬓。手中流泻的轻柔发丝,正如她隐于心痛、凄迷难解的缕缕情丝。
只是海遥没想到,她一拉开门,陪她迎接一天开始的人──竟是他?!
靠坐在门边的风翼天,右手支着头,靠在屈起的膝上,人却是睡着的。
她错愕地望着他,一时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就在她犹豫着该不该唤醒他时,睡得迷迷糊糊的风翼天睁开了眼,直觉地朝门口的她望去,顿时间,两人默默柑望,无言以对。
“小──小遥。”他起身轻唤道。
她低敛着眉,低低柔柔地开口:“怎么这么早就到我这儿来?”
“负荆请罪。”其实不是他早起,而是他根本就在门外待了一晚,不过,他并不打算让她知晓。
她闻言讶异地扬起眉。
“我很抱歉,原谅我昨天的口不择言,我的措辞太过伤人,忽视了你的感受,我承认,也道歉。别生我的气好吗?小遥。”
望进他眼中的诚挚与歉疚,曾有的怨怼消逸了。
“不怪你,天哥。我也有错,是我的言行有欠思量,我不该出卖色相,忘了身为女子该有的端庄矜持,你的训诫是对的。”
风翼天温柔她笑了。“那么昨天的事就一笔勾销,我们尽释前嫌、重修旧好?”
他朝她伸出小指,她也毫不迟疑地以手指勾住它的。
“重修旧好。”她肯定道。
他无尽怜爱地抚着她黑缎般的发丝,庆幸着昨天自己没在一怒之下一掌挥向她,否则今天他一定会万分懊悔、恨死自己的。
但,那般不舒服的酸涩滋味如今仍清清楚楚地存在心底,挥之不去,令他不由自主地出言道:“小遥,答应我一件事。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男女毕竟有别,别对其他男人有太过亲密的行止。”
“我懂。你该相信,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
“我相信。”
“天哥──”她拉着他的手,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吗?”他扬眉轻问。
“昨天……我那样的装扮……真的很难看吗?难看到令你反感?”她嗫嚅着低语,小小的头颅垂得好低。
风翼天先是一愕,继而愉悦地低笑出声。“小丫头!你在想什么呀!”
“不是吗?”闪着疑惑的大眼天真而惹人怜爱。
“当然不是。昨日的你妩媚娇艳,能令全天下的男人心猿意马,但是我不喜欢看一群狂蜂浪蝶望着你流口水的情景。我所疼爱的那个小遥无邪而纯真、令人怜惜,所以,不管你装扮得多美,我还是独独钟爱印象中灵巧天真的你,懂了吗?”
细致的容颜染起娇美的红霞,她低眉敛眼,羞涩地道:“我知道了。”
迸人曾云:女篇悦己者容。如今,她别有一番领悟,女人之所以渴望自己拥有无双姿容,也许为的就是留住自己心爱男人的目光吧!
“乖孩子。”他赞许地道。“这样吧,为了对昨晚的事表达歉意,我舍命陪君子,今天整日伴你游尽苏州各处美景,如何?”
“不上倚翠院报到?”她微带酸意地挖苦。
他瞪了她一眼,对她这么好还取笑他。想板起脸,最后却仍让疼惜的笑意泛滥。“不,柳映霜哪有我的小遥重要。”
笨蛋才信他!但女人的心就是这么不可理喻,明知这话的真实性有待商榷,她们为此而芳心痴醉。
★★★
近来她是不是灾星当道?怎么老是灾难连连,不找麻烦,麻烦都会自动找上门来。
“天哥。”她轻轻扯着风翼天的衣袖,很忏悔兼惭愧地往他身后躲。
风翼天无奈地翻着白眼,怎么才一出门就被围堵,衰到家了。
“好狗是不挡路的,吕公子难道连这种道理也不懂吗?”
没错,正是那位遭海遥戏弄、比猪还笨的吕大公子、世全少爷咽不下这口气,报仇来了。
几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彪形大汉正凶恶地盯住他们,为首的吕世全气焰高张地向他们示威。
“劝你少逞口舌之快,免得待会儿乐极生悲。”
风翼逃谠他的话不予置评。“阁下有何指教?”
“不关你的事,闪一边去,我找汪海遥。”
啧,给他几分颜色,他倒开起染房来了。风翼天正欲出言,海遥扯扯他的衣袖,探出头来。
“天哥,祸是我闯出来的,让我自己解决。”
“好吧!”他耸耸肩。反正有他在场,绝不会让海遥吃亏,更不会议吕世全嚣张过了头。
“好了,请问吕公子有何贵干?”
“昨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只要──”吕世全顿了顿,一双贼眼垂涎地在她身上溜呀溜的。“你答应嫁给我。”
埃遥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反问:“我可不可以请问──这全天下的男人是不是死得差不多了?”
听不出她影射之意的吕世全回以茫然的表情。
她忍不住抬首望向风翼天,两人同时为他的愚蠢而叹息。
“既然没有,那么我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吗?”好无聊哦,他笨死了,一点也不好玩。
“你!”真是值得欣慰,他蠢虽蠢,总算也弄懂了她的嘲讽之语,也如海遥预期般的立刻恼羞成怒。
一旁的风翼天听不过去,忍不住出言道:“小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全死光了,你也不能这么“饥不择食”啊!大不了我娶你嘛,何必这么虐待自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海遥立时娇客赧红,羞涩的云霞飞上双颊。
“你不答应?”吕世全气得脸红脖子粗,叫嚣着。
“我说吕大公子,你还真不怕死耶!难道你还没认清我家小遥的真面目吗?想娶她也得你有这个本事能镇得住她,我想你也不希望成亲没几天,一屋子上下被她搞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吧?还有你,上回被她整得灰头土脸、惨不忍睹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新郎倌成亲不到三天就呜呼哀哉了。”
什么话?好过分。但海遥也不得不承认,这话的确是一针见血,实在得没话讲。
“这就不劳你多事,我就是要娶她。”
“那也得看人家要不要嫁你呀!”受不了,居然还有人比他更嚣张。
“我是没意见啦,只要我大哥答允使成。”海遥无所谓地说着。
吕世全自是将其当成了暗许,忙眉开眼笑地唤道:“大舅子──”
就有人可以这么厚脸皮,风翼天蹙起眉头。“我答应了吗?”
“令妹都没意见了,你──”
“我有意见,而且有一大堆。你要想娶海遥,除非世上没有我风翼天。”他要是能容许海遥嫁给这个烂痞子,他就不叫风翼天!
“你的意思是,你不答应?”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你蠢得直可与猪媲美,但还不至于听不懂人话吧?”
埃遥一脸认同。
吕世全立即恼羞成怒。“那你们昨天害我颜面尽扫、当众出糗的帐又该怎么算?如果你不答应嫁给我,就别怪我为昨天的事讨回公道。”
没错啦,小人便是这样,真会记仇,直想着要报复和挣回面子。
若不是顾忌着海遥在场,对于他的一再寻衅,要在平时,风翼天早挥拳相向了,哪还容吕世全蛮横嚣张这么久。
卑不投机半句多。风翼逃谫时心生不耐,再也无法忍受有人觊觎海遥的情境。难以言喻的悒郁躁闷攫住心房……懒得再和他多费唇舌,他拉起海遥转身就走。
“站住!”
吕世全不由得怒火高涨,风翼天不将人放在眼里的狂妄神态,任谁都会恼羞成怒的,于是他向身旁五、六名壮汉示意,霎时齐飞的拳脚一致攻向他们,反应迅速的风翼天立即将海遥推离危险地带,单打独斗,只身应对。
“哇!你玩真的啊!”他一边应付眼花缭乱的攻势,一面分神留意海遥的状况。
若不是怕伤及海遥,这些状况对他而言是游刃有余。小时候古灵精怪、整人工夫一绝,为防心有不甘的人前来报复,拳脚工夫自然马虎不得,但此刻因为有所顾忌,挂心海遥的他,自然无法如常般流利地施展身手。
埃遥也不逊色,冷静沉着地面对袭向她的所有攻击,其实风翼天也明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在他身边跟了十年,她的武学素养还能差到哪里去?只不过风翼天始终将她保护得太周密,让她完全没有一展身手的机会。这也就是风翼天说吕世全罩不住她的原因,打小至今,她整人的功力堪称一绝,能与她相提并论的也只有风翼逃邙已,在他长期耳濡目染之下,她女红针黹一窍不通,倒是舞刀弄剑出了心得,所以啦,想娶她的人,若没有三两把刷子,要是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小遥会将夫君给打死也不是件多意外的事。
“喂!欺侮女人算什么男子汉,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他反应灵敏地-开差点挥向海遥脸上的拳头,顺便送对方一拳。
“你少瞧不起女人了。”海遥不服气地回嚷。
“闭上你的嘴,汪海遥。”没事干么强出头嘛,笨女人。
“我才没──”头一扭,她瞪大了眼,呼吸几乎停顿,他……身后……风翼天全副心神都投注在海遥身上,以致降低了自身的警觉性……海遥想都不想,毫不迟疑地投向他怀抱,在他错愕的当口紧环住他再旋过身去──“小遥──”风翼天惊痛地喊出声来。
吕世全手中的匕首划过她纤细的肩头,刺目的血红涌出,吓傻了一干人等。
本来吕世全只想给他们一点小教训,为自己出口气,无意将事情闹大。如今这情景他也惊呆了,忙与他的几名小喽-们拔腿开溜。
“天──哥……”她蹙起娟细的柳眉,肩背传来的尖锐痛楚使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闭嘴!再多话我就打你。”他迅速揽抱起她,往家里的方向奔去。
喂、喂、喂!真是搞不清楚状况,她为了他而舍身相救耶!他不知感恩也就算了,摆那阴沉的死人脸想吓谁呀!不知好歹的蠢男人。
但,此刻她实在没有太多的力气提出抗议──她痛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