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帅哥,你来啦!”羽寒当头就抛给孟樵一朵灿烂的笑容,看得孟樵心底直叫不妙。
这小妮子又在打什么歪主意了?他提高警觉迎上前去。
“累不累?上了一天班,下班还赶到医院陪我,很辛苦哦?”笑容甜甜的,近乎谄媚。
礼多必诈!这是他闯荡商场多年累积下的心得。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不,不累。”
“是吗?你连笑容都有点无力了,怎么会不累呢?让善解人意又温柔婉约的我来为你纾解压力吧!”
温柔婉约?他盯着她──非常奇怪,她居然一点也不脸红心虚,反倒是孟樵替她不好意思起来了。“呃,羽寒,-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懊厉害!但羽寒表面上仍装得若无其事。“没有哇!我亲爱的未来夫君,整整十九个小时又三十七分四十一秒没见到你,好想念你哦,你呢?有没有忙中抽空想我啊?”
“当──当然,-是我未来的妻子,不想-想谁?”孟樵硬着头皮回答。
“那,你一定很爱我-?”
“这似乎早就不是秘密了。”他猜,她快说到重点了。
“那么,你最爱的女人在医院受苦受难,你应该会很乐意救她月兑离她哥哥的魔掌吧?”
“这才是-的目的?”他扬起眉,失笑了。“想出院就和书──呃,-那个恶魔哥哥商量啊,我又不是医生。”
羽寒噘起小嘴,不满地抱怨。“我也知道啊,可是你都不晓得,我哥好“龟毛”哦!-哩叭嗦讲了一堆,结果还是硬把我“收押”在医院,根本就不甩我,只讲了句:“抗议无效,当庭驳回。”偏偏唯一可以为我作主的老爸也站在他那边,我现在真的是“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了,你一定不忍心见我这么备受煎熬对不对?帮我去和我哥说,你说话比我还有分量,他一定会接纳的,好不好嘛!”
“可是-的身体……”
“我好得很,真的。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求求你嘛,我是真的很讨厌医院,”她改用撒娇攻势,很孩子气地拉拉他的衣袖。“我最爱你了,帮帮人家嘛,好不好啦?”
“我也最爱-了,不过很可惜的,我比较赞同书淮的做法。还有,别再扯下去了,我的衬衫快破了。”
“你的意思是,你不肯帮我-?”她指着他的鼻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骂。“你……你!你见死不救、铁石心肠、泯灭天良、冷血无情、残酷不仁、罪大恶极……你令人发指、人神共愤、众矢之的……”
“停、停、停!怎么愈骂愈顺口了!我不过不认同-出院的提议而已,怎么转眼间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啦?”他不晓得再让她说下去,会不会连“千刀万剐”、“人人得而诛之”都搬了出来。
“本来就是!枉我对你一往情深,你居然这么待我,呜……我命苦──”她愈玩愈起劲,将无理取闹的精义发挥得淋漓尽致,必要时,为达目的,她是“不择手段”的。
“好、好、好!我输给-了。待会儿我就去跟书淮说,行了吗?”他连连安抚。瞧瞧,他是爱上怎么样的一个女人呀?他突然觉得头好痛!
“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先前泫然欲泣的小可怜模样,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勾着孟樵的脖子开心地欢呼。
“真是败给-了。”他啼笑皆非地摇头。
“你早就败给我了。”她笑得好得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沉默下来。
“又怎么啦?”孟樵困惑地望着她。
她知道不该怀疑孟樵的爱,他甚至在她昏迷时都肯娶她,可是仍忍不住一问。“孟樵,你对我的爱深到足以包容一切吗?”
他的笑容冻结了。“-想告诉我什么?”
“如果──我曾经爱过一个男人,爱到义无反顾,甚至为他付出了一切,全无保留,你是不是仍然不在意?”
孟樵陷入沉默,好一会儿才说:“-爱我吗?”
“爱!当然爱!!”她用力点头保证。
“那么,我告诉-,我真正在意的是-的心,如果-现在爱的是我,那么过去的事,我不想计较,也没有权利去计较,就连我自己都不是清白无瑕,又有什么资格要求-?”
“你不介意?”
“说不介意,那根本是自欺欺人,我承认我心里不怎么舒服,但是若要我为了这点嫉妒而放弃-,这才真的是愚不可及。”
“孟樵!”她感激的轻吻了一下他的唇。“谢谢你,可是我要告诉你,我和他其实是──”她急着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却不知从何说起,他会相信吗?又如何向他解释她有过“云雨巫山”的经验,如今却仍是处子之身?一个有性经验的处女?噢,孟樵会以为她疯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灵魂附身、回归前世的说法,而她,实在不知道这叫不叫“幸运”,有这遭千载难逢的奇遇。别的女人一生只要“痛”一次,她居然得经历两次的“第一次”,噢,上苍是不是太“厚待”她了?
“我想知道-和他的恋情。”接着他保证。“我不会吃醋的,如果-确定它已是过去式的话。”
嗯,好吧,就由这个开始说起。“我和他只相处了短短三个月,但那却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美丽时光。他宠我、疼我、爱我,将我视如珍宝,我和他有过生死相许、永不分离的承诺,可是他却抛下我──撒手人寰!”激动的情绪模糊了她的视线。“他怎么可以!我情愿他不要救我,我不要他为我而死,可是不论我再怎么心碎断肠、哀哀呼唤,他却只留下一句“我爱-”,他说他要定我了,今生食言,他答应来生要补偿我……我相信他,不论今生、来世我只等待他,我要用生生世世偿还欠他的这份深情……”
羽寒的泪滴进孟樵心底,紧紧揪痛了他的心,他想抬手为她拭泪,中途却僵住了,黯然收回手,默默别过脸。
倾心所爱的女人为了别的男人肝肠寸断,他情何以堪呀!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多余、好可笑,又好──可悲!
就在他神情落寞,想起身离去时,羽寒终于自波涛汹涌的思潮中恢复,忙叫住他:“孟樵,你去哪?”
“去哪都可以,就是不该待在没有我立足之地的地方。”他苦涩地叹道。
羽寒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省悟过来。“不是的,孟樵,听我解释──其实也很难解释,总之你不可以走──”她一急,跳下床往他怀中奔去,紧紧抱着他的腰。“再失去你,我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不要离开我,我不能再错过你了。”
尚有些虚弱的身子显得站立不稳,孟樵迟疑了一下,还是环上她轻盈的娇躯。“-会在乎我吗?”口吻酸涩悲楚。
“在乎,当然在乎!再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还承不承受得了这个打击,我真的好爱你,不要再怀疑我了。”
“那──他呢?”
“他?哦,慢慢你就会懂了,以后再告诉你,当然前提是你得相信我。”
孟樵轻轻一叹。“-知道吗?我和他一样,希望得到-的生生世世,再也不放开。”
羽寒幽幽笑了,如梦般的笑容引人心痴魂醉。“那么就紧紧抓住我吧!我永远都是你的人了。”
前世情,今生偿,共许来生白首盟。这是他们的承诺,一个永世不悔的承诺。
“笑一个、笑一个嘛!”羽寒又扯他衣角了。“怎么臭着十张脸,是股票跌了,还是公司倒了?或者……”
真是标准属乌鸦的!“闭嘴!我在开车。”
“孟樵──”她撒娇着。
“不要每次心虚就扯我衣服。”他面无表情地说。
“人家又没怎样,这么凶干什么嘛!”她嘟起小嘴。
“没怎样?”他提高音量,瞪着羽寒。“刚才是哪个不要命的女人过马路不看红绿灯的?就算闯了祸想“跑路”,也得顾顾自己的生命安全,-以为-有几条命?敢情-把马路当成-家的厨房了吗?”
“我哪有,”她顽皮地补充。“我只当成我家的客厅而已。”
“楚、羽、寒!”他警告性地叫道。
“有!”她有模有样的举起手。“什么事啊?叫得那么急。”她慧黠地笑笑,看孟樵绷着脸,或许是察觉自己玩得有点过火了,她讨好地拉拉他的衣角。“别生气啦,意外嘛,谁知道那辆车和我作对,专捡我过马路的时候撞过来?还好我反应快,闪过了!”
“-闪过了?”他又叫了,颠倒是非是这个小女人的专长吗?明明是他及时拉她一把的呀!“好吧,那楚伯伯和书淮那边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碰了-?搞到现在我百口莫辩,不得不为-和-“儿子”负责。还有,不、许、再、拉、了!”他瞪着她扯他衣服的小手。
“我可没有这么说!”虽然这是她玩的小把戏,不过她表现得很无辜。“我本来想说你碰了我的唇,嘴唇难道不是肌肤吗?为什么不能叫“肌肤之亲”?”
他会吐血!“那“儿子”又是怎么回事?”
“我是有了──和你共同拥有的甜蜜爱情,不是吗?你敢否认?他们要断章取义,在后头多加个“结晶”,我又有什么办法?”
气到最高点──唉,有理说不清。“我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把-从窗口丢出去……再拉我就剁了-的手!”
“好没雅量,说不赢人家就想使用暴力。”她不情愿地收回手。
再说下去,他不呕死也会气疯,索性闷不吭声。他错了!今天实在不该来接她出院的,放着公司的事不做,跑来这里让羽寒抹黑形象,唉,错!错!错!
“到了。”孟樵将车停在她家门口,和她一同进屋。
“孟樵,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我要你接我出院吗?”
“因为-想设计我,而且事实证明,-做得很成功。”他闷声说。
羽寒噗嗤一笑。“不是啦,你跟我一起到房里去。”
“干么?想“将错就错”吗?”他戏谑地瞅着羽寒,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羽寒蓦地双颊泛红。“下流!”她轻啐。“到底上不上来?”
“美人邀约,岂有退却之理?”
其实羽寒知道孟樵会尊重她,对于他的君子风范,她从未怀疑过。
房门打开的同时,孟樵立即被墙上的美人图吸住了所有的注意力。
“这是“他”为我画的。我曾和他相依相偎一游杭州西湖,之后他为我作了这幅画,我为他绣了一方丝帕,同时表达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的诺言。”羽寒在一旁解释。
孟樵失神望着眼前的画,脑海一片空白。“寒雨楼中意缠绵──寒雨楼!”他眼中瞬间闪过惊诧。“怎么可能?”
“你知道?你也知道寒雨楼?”羽寒迫切追问。
败少有人知道这座寒雨楼目前的主人,但孟樵却再清楚不过了……在他满二十岁的生日那年,他首度听闻这则无奈悲楚,却也格外缠绵动人的爱情故事,虽不全然尽信,却勾动了他灵魂深处的心弦。直到六年前,他因公事需要而前往大陆洽商,为了解开摆在心头多年的谜团,他去了一趟杭州,果然在那儿找到了和故事相呼应的寒雨楼,而守着那座楼的,是一名年近七旬的老者,经由老人口述,他又再度听到这则凄美的传说。
当时,他好震撼,一颗心揪得好痛,脑海浑浑噩噩,失神了好一阵子,一串话就这么不由自主地轻轻吐出。“寒雨,我的妻!-好傻、好傻……为什么要为我殉情?为什么要这么痴、这么执着?救-,是要-为我、为我们的爱情好好活着,而-却……是我的爱害了-吗?是我错了吗?我但愿-能少爱我一分,多珍惜自己一点,只因我是那么、那么的爱-……一座寒雨楼,紧紧锁着我俩至死无悔的爱恋,等待来生的聚首──”
必过神时,他看到老者呆然的神情,自己更是茫然失措,以为他吓到对方,于是尴尬地解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概是工作太累了,也有可能是被这则有情有泪的故事所撼动,我总是有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说到最后,他眼中只剩下无尽的迷惘与困惑。
“感同身受?”老者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是的,或许是因为它的关系吧!”他苦笑,取出随身携带的绣帕递给老者。
“你……”老人哑然失声。“是你!”
“什么?”孟樵不明究理,除了困惑还是困惑。
“八百年了,我们等的就是你!”老人一口咬定。“我的责任总算完了。”
孟樵差点吓掉了眼珠子。“可否请你──说明白一点?”
老人和蔼地笑了。“我想,我该先自我介绍,我姓石,据我们世代相传的说法,约八百年前,我的祖先石晋廷曾是故事中男主角的得力助手,乔庄主和乔夫人相继死后,寒雨楼便落入了他手中,之后出现一名白须老人,指点他八百年后这座楼的主人会来取必它,我那位祖先知道,这座楼代表着乔庄主对其妻的深情,于是守护这座楼的责任就落在我们世代子孙的身上,我们一直等着这一天,等你来取必它。”
“这──太荒唐了,何以确定,我──我是它的主人?”噢,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你是。”石姓老者没有多说,睿智的眼睛没有一丝怀疑。
孟樵也没有多加辩解。“好吧,就当我是好了,反正这个传说十分吸引我,我对这座寒雨楼又有莫名的好感,也许我和它真的有缘吧,我买下它。”
“不。”老人回绝。
“不?”
“是的,这座楼不能买卖,它本就不属于我,我不能收你的钱。”
“那……”
孟樵不想不劳而获,他坚持付出代价,于是两人想出了个折衷的办法,他以惊人的高价买下它,再以老人的名义,全数捐给慈善机构。
“孟樵、孟樵?你在想什么?”羽寒的呼唤,将他的思绪由飘渺的过往回忆拉了回来。
“不,没什么。”他随意掩饰,目光紧紧锁在最后一句话上。“生生世世不离分──羽寒,-等我一下,我有一样东西给-看!”
“喂,你去哪?我还没说完……”她在后头喊着。
“我回家一下,马上来。”抛下这句话后,他不见人影。
“搞什么飞机!”她喃喃咕哝。
不到半个小时,他再度出现在她面前。“你搞什么,不要命了吗?来回居然不到半小时,飚车也不是这个样子!”
“-看看这个。”他将一方丝帕递到她面前,羽寒只错愕三秒,之后却没接过那条她再熟悉不过的丝帕。
“一寸青丝一缕情,寸寸青丝系君身,缕缕情丝绕君心,生生世世共缠绵。是不?”
“-怎么知道?”他大惊失色。
她柔柔一笑。“本来该还有一束发丝的,但,可能它已随着多情的男女主角长埋黄土了!”
“-……”
“别你呀我呀的,如果我说头发是我编的、丝帕也是我绣的,你信不信?”
“-在开玩笑!”他惊喊。
“我是说真的,如果不信,我甚至可以当场绣给你看。”
孟樵显得很茫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八百年前的传说扯上关系?”
“孟樵,我要告诉你一则很难令人接受的离奇遭遇。”接着,她将昏迷三个月的灵魂离身,到化身楚寒雨成就了三月姻缘却换来生生世世的海誓山盟,最后投湖殉情……“不管你相不相信,这是千真万确的。如今,那些都已成过去,我不再追悼,我只想把握住眼前的幸福,而我眼前的幸福就是你,明白了吗?”
“好离谱,我实在难以置信。”他沉思了好一阵子。“好吧,就算我是他好了,但-爱的人根本是前世不存在的幻影,而我却成了-的一种移情作用,但,羽寒,我是一个存在的实体,不是-的梦!我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尽避那个人是我的前世。今生的-,只因为前世的我才接受我的感情,对于今生的我,-其实……”
“不!不是这样。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我是真的爱你,正如你,虽然忘了前世的记忆,但你还是自然地爱上了我,不是吗?你不能因为我存有前世的记忆,就全盘抹煞了我对你的感情。孟凌也好、你也好,都是我真心所爱的男人,我不是因为你而爱上孟凌,更不是因为孟凌而爱上你,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我就是爱你们。其实,你我都很明白,时空的不同改变不了什么,我仍然是我,你依然是你,容颜不改,两颗执着的心更不会有任何改变,该怎么让你明白,你们两个其实是一体的?”
孟樵思索着她的话,墙上的画带给他一种熟悉又陌生、亲近又似遥远的矛盾情怀。“我想,我能体会-的感觉了。”叹了一口气,他陷入沉思。“第一次听到乔孟凌和楚寒雨的故事,是在我满二十岁的生日那年,经由母亲的口述得知,她说,这条绣帕是在我满月没多久,一位不知名的白须老人所赠予──其实说赠予也不太正确,因为他说我本来就是此物的主人,而我母亲也由他口中得知了这个爱情传说。
有一段插曲孟樵没说。
打从呱呱落地开始,他就很“吵”,三天一小哭,五天一大哭,闲着没事就以惊人的哭声扰人清梦,更惨的是,他只要一哭就哭得很“够本”,怎么也哄不停,吵得他父母举双手投降,只差没叫救命!
乍闻此言,孟樵戏谑地问母亲:“我很怀疑,为什么当时-没气得把我由窗口丢出去?”
她的回答是:“我修养很好,不至于无法容忍你的“哭声”。”
绑来不知从哪冒出一个老家伙,将一条手帕交到孟樵的小手上,望着他。“老朽深知你有太多感情上的牵绊,刻骨的情爱相思无法抛却,这方丝帕,有着她对你的深切情意,足以慰你绵绵的思念。今日的你,是全新的开始,你……”老人住了口,因为孟樵根本不甩他,握着手帕,呼呼大睡了。
目中无人的小表!老人差点气得敲他的头。
之后只要孟樵无端哭闹,这条手帕十之八九可以使他安静下来,成长过程中,它是唯一陪着孟樵一路走过来的,甚至在幼儿时期,他可以一整天把玩着它。
儿时的记忆如今已不复存在,经由母亲的阐述,他只觉得不可思议,所以才会在半信半疑下,去了一趟杭州。
“然后呢?”羽寒好奇地追问。
“我一直将它带在身上,或许是我本身也被传说中这名痴情的女子所吸引,也或许,我内心其实也觉得这件事和我息息相关。一直到认识-,不论它和我有无关系,我都已无心再探索,因为我知道-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不再随身携带。”
“现在,我要你为我重新带在身边,好不好?”
孟樵温文一笑。“我答应。”
雪白的柔荑悄悄环上他的腰,她低声道:“我要缠你生生世世,不管再几个八百年,我的决心永远不变。生生世世共缠绵是我的心愿──”
“生生世世不离分是我的承诺。”他接口,目光交会的两人同时有默契地念出了一阂词:“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他们相视而笑,紧紧握住对方的手,在彼此眼中看到永不褪色的亘古深情,不禁醉了,醉在相知相许的浓情爱意中!
当她看到眼前的大红嫁衣、凤冠霞帔时,羽寒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孟樵,这……”
“我想,-会想回味一下当初嫁给乔孟凌的滋味。”
“你不再吃醋了?”口吻有着淡淡的取笑意味。
“我不觉得吃自己的醋有什么乐趣可言。”他亲昵地帮她将微乱的发丝往后拨,拍拍她粉女敕的脸蛋。“我要-再次穿上凤冠霞帔嫁给我,拍下照片典藏一生,留作一辈子的纪念。同时,我更要-穿上白纱,将楚羽寒连同楚寒雨一起嫁给我。”
羽寒甜甜一笑。“我想,我们的结婚照一定很多采多姿,美得不同凡响,对不对?”
“当然,因为我拥有一个世界上最美的新娘。不过,我的新娘,就算你天生丽质,是不是也该进去让化妆师帮你上点妆?”他指了指化妆室和在一旁等待的化妆师。
“遵命,我亲爱的相公。”
装扮后的羽寒,已摇身一变,成为典雅出尘的古代新嫁娘,一身鲜红的嫁衣,衬托着她嫣红娇女敕的细致脸蛋,简直是古典新娘的最佳代言人,就连摄影师和工作人员的双眼也不免为之一亮。
“-好美,好月兑俗!”他由衷赞叹着。
“你忘了我当过三个月的古代人吗?”她附在孟樵耳畔悄声说。
迸典雅致的气息及两人含情脉脉的情意传达,所拍摄出来的成果,是说不出来的唯美而独具浪漫色彩。
被上白纱礼服后,她又呈现出另一种夺人心魂的风貌。
轻柔如云朵的白纱礼服穿在身段玲珑有致的她身上,完全烘托出她独特的气质和如梦似幻的绝尘之美,让孟樵一时失神。
“-又给了我一次惊奇。”简直美得不象话!
“你也是。”她望着他一身笔挺的西装,硕长的身形、刚毅俊挺的脸孔,突显出他的帅气和卓然出众,他真的好出色眩目。“我们是半斤八两。”
“什么半斤八两!”孟樵宠爱地捏捏她小巧可爱的鼻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啦!乱用成语。”
“噢!反正差不多嘛!”
“是啊,一丈差九尺而已,不多。”他取笑道。
“嘻!”她娇憨地笑笑,伸出纤纤玉臂环上他的腰。
“-又在做什么?”他好笑地望着她。
“不是有个广告说,太太的手像一把尺吗?嘻,好棒,我这把尺刚好可以抱住你。”
“-忘了我们还要拍照吗?要抱,洞房花烛夜我会让-抱个够。”他语带暧昧,不怀好意地说。
“讨厌!”她娇嗔地轻捶了他的胸膛一记。
此时,隐隐约约传来幽美的歌曲弦律,正巧是孟樵曾为她唱过的那首“天知道”。
想问一问该不该等这样的柔情你能还我几分日落月升数遍星辰夜空下还有谁在痴痴的等我对你一往情深还是那么的认真……“多少个夜里,我伫立星空下,痴痴想着屋内的-,原以为这片酸楚的柔情是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回报了──”他说。
“却没想到,我用最刻骨铭心的爱和生死相随的誓约──还你柔情!”她幽幽柔柔地接口。
他摇头轻笑。“应该说──前世,-还我的是三个月的姻缘情,今世,-还我的是生生世世。无论-如何闪避,我再也不让-从我手中溜掉,我的落网佳人。”
“落网佳人?”她细细品味,然后柔柔地笑了。“我喜欢这句话,更情愿永远沉溺于你的柔情网中。”
“-知道──我安排的蜜月假期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身边有你,去哪里都一样。”
孟樵淡淡笑了,笑得有点神秘而别具深意。他俯近她耳边轻声说:“那么,-又知道,我准备送-什么结婚礼物吗?等等,别又说只要是我送的,-都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打算这么说──你抢我台词!”她娇俏地指控。
“我告诉-,”他眼中闪烁着深情及浓浓的怜爱。“其中包括了杭州西湖。我们一起去欣赏西湖苏堤春晓的美景,好吗?”
“真──真的?”她惊喜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居然还有机会和他一同重游旧地,重拾以为已失去的浓情欢爱……“孟樵,谢谢你!”
“再告诉-,”他顺势环上她的纤腰,以鼻尖亲昵地轻碰她的。“我送-的结婚礼物就在杭州,名为“寒雨楼”。”
“寒──寒雨楼?”她足足呆愕了好一阵子,然后激动地亲了他的唇。“再说千遍我也不会厌倦,孟樵,我爱你、我好爱你!”
他砰然心动。“-是想逼我当众吻-吗?”
她不以为意,对他绽出柔媚的笑容。他心跳微微紊乱,还是抵抗不了她,最后终于覆上她的唇。
良久──“噢,我们还要拍照!”比较有理智的孟樵首先清醒过来,转身望着一干工作人员。
“我们已经拍得差不多了。”摄影师首先对孟樵说道。
两人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自然流露出的感觉最美、最真实,我们及时捕捉住了两位交谈中散发出的爱恋及情感,这肯定是一部最成功的作品。我还想恳请两位在照片洗出来后能多洗一份送给我们作为本店的招牌作,必然能吸引更多的顾客,让每个看过的人,都能肯定你们的爱情和我们的专业技术。”
“不,她的美丽只属于我,我不愿任何人典藏她飘然绝尘的神韵。”孟樵淡然回绝。
一旁的店主不死心地游说:“我们愿以摄影的全程费用作为代价……”因为他们相信这绝对值得,得不到这些照片才是莫大的损失。
“门儿都没有,对不对,亲爱的相公?”羽寒抬首娇笑道。
“我的妻子愈来愈聪明了。”
“怎么奖励我呢?香一个?”
于是,这对如胶似漆的爱侣又当众热吻起来。店主和摄影师对望一眼,苦笑,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对没分寸的新人深爱着彼此,只愿独享对方的温柔和容颜,要他们答应送照片,唉,难喽!
空中白云朵朵,可爱的太阳公公也露出脸来,似乎为他们璀璨的深情而散发着耀眼的光亮──永远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