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同是天涯沦落人。”
她记得那一天的电脑课,她迟到了半个小时,最后,他说了这句话。
败轻、很轻,几乎听不清楚,但是她确定他说了!
什么意思呢?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也曾被家人忽视过,是这样的吗?
这是第二次,她觉得他并不那么坏。
她甚至慢慢开始觉得,被他这样阴魂不散地缠著,也不再是那么难以忍受的酷刑……
只是,这样的想法,消失在数天之后。
她花了好几天才做好的电脑作业,本来今天要交给学艺股长,谁知道才去一趟教务处回来,却发现磁片遭到彻底破坏,横尸桌面。
她傻眼,完全无法反应。
是谁?谁会做这么恶劣的事?
脑海第一个浮现的嫌疑犯,是一向以整她为乐的裴宇耕,他最大的嗜好,不就是看她慌张无助的表情以取悦他吗?他还藏过点名簿,还有她的经济学作业!
“发什么呆?笨头笨脑的。”拎了瓶矿泉水回来的裴宇耕,一掌不轻不重地往她后脑勺拍去。
“没有。”她立刻收好磁片,逼回眸底的泪。
抗议又如何?她也不能拿他怎样,她才不要自取其辱,看他得意的嘴脸。
裴宇耕一坐回椅中,长腿自然又跨上桌去,将另一瓶顺手买来的薰衣草女乃茶抛向她。
“不要!”她气闷地推回去。
“老子买的,你敢不喝?]他眯眼威胁。
不喝都不行,好过分!
她咬唇,敢怒不敢言,趴在桌上无声地掉泪。
再来就是隔天的社团活动,她选的是吉他社,上课前才发现带来的吉他,不知道何时六根弦竟然全被人给剪断了,她难过得一直到放学,都不肯开口再对裴宇耕说一句话。
“喂,你不会大姨妈又来了吧?”距离上一次,好像才半个月而已。裴宇耕一直缠她到放学,扯扯她的发辫,搞不懂她又是哪根筋不对。
“你不要再拉了!”她一气,用力吼出声,冲出校门。
接下来,又发生一些零零碎碎的事,还有人趁著放学人潮拥挤时,用嚼过的口香糖黏她的头发,她只好忍痛剪掉长发,隔天去学校,裴宇耕看到她勉强及肩的发时,火爆地一脚踢翻椅子。
“你他妈的叶心黎,把拎北的话当放屁吗?谁准你剪掉头发的?”
那些口香糖又处理不掉,不剪还能怎么办?他一定要用这么恶劣的方式刁难她冯?
她忍著泪任他凶,不发一语。
类似事件接连发生,她一直以为那些是裴宇耕做的,直到有一天事情终于真相大白——在回家的半路上,她被隔壁班的不良少女拦住,警告她下许再缠著裴宇耕,因为裴宇耕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永远的大哥,她不配、也不准妄想。
到底是谁在骚扰谁?她也想离他远远的啊,问题是,得看他放不放过她。
她觉得好无辜,又好委屈,不过也终于弄懂,这是一出争风吃醋的戏码,虽然不是裴宇耕所为,却还是与他月兑不了干系。
她就知道,和这个人扯上准没好事,她为什么会这么倒楣?
这下,更是坚定了她想与他保持距离的决心,她发誓,她真的很努力的躲避他,只可惜他要是这么好打发,他就不是裴宇耕了,他就是有办法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由她身边冒出来,于是,那些恶整事件,也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发生在她身上……
直到这一天,上完电脑课出来,她正要穿回鞋子,脚底猛然一阵刺痛——
“啊!]
听到她的抽气声,蹲身绑鞋带的裴宇耕抬眼。“叫春哪?”
她痛得没心思和他计较,弯身月兑掉鞋子,殷红的鲜血已经渗出白袜了。
裴宇耕脸色一变,抢过她的鞋,倒出几颗尖锐的碎石子。
“妈的!”他低咒,一一话不说,打横抱起她,直奔保健室。
“你、你放我下来……”她结结巴巴,被他的举动吓到。
裴宇耕甩都不甩她,迳自说:“你白痴啊!鞋子穿到连石头都出来了?下次要不要换图钉或碎玻璃?”
“难说呢!”她苦笑。这得问那个放石头的人,她怎么知道下回会出现什么?
他一顿,听出不对劲。“谁放的?”
她抿紧唇,不答。
“这情况不是第一次了对不对?还有呢?”
她还是不说,只是摇头。
她干么要告诉他?说了又没用。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将她扔到保健室的床上,向护士阿姨交
代一句:“这白痴脚受伤了。”而后转头就走。
“喂!”
“你给我坐好!等我处理完私怨,再来抱你回教室,听到没?”
他看起来——好像很抓狂。
叶心黎愣愣地,目送他暴怒离去的背影,搞不懂他哪来那么大的火气。
“把那个人给我揪出来,一个礼拜后,我要知道结果。”已经很久没看到裴宇耕这种表情了,没人敢不当一回事。
于是,一个礼拜后,如他所愿的听到了他要的结果。
“隔壁班那个爱慕你很久的无知少女啦!”
一记火眼金睛扫去。“圣人,注意你的措词。”爱慕他叫“无知”?
“好好好,换成慧眼独具仰慕你很久的花痴少女。听说还不只这样,嫂子的头发会剪,还有作业被破坏、饮料被放小强、吉他弦被剪断……反正就是这么回事
嘛,你知道的,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所以……”
每听一件,无名火气就飙高一分。“很好!老子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我的人也敢动,活得不耐烦了!”
当天,那名花痴少女及一干同党被揪到叶心黎面前忏悔,那阵仗吓坏了她。
“你、你们……”这什么情况?
一记当著她的面挥出去的巴掌,彻底让叶心黎傻眼。
“不要以为我不打女人,我裴宇耕做事没有所谓的原则,只知道什么叫不择手段,这巴掌是教了你一课,永远不要做你能力做不到的事,那叫找死!把风声放出去,叶心黎是我罩的人,谁敢再来动她就试试看!”
曾经在她面前要狠放话的不良少女,如今肿著脸,含著泪,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要狠的样子好可怕,那一记巴掌甩得又狠又重,连一旁的叶心黎都噤若寒蝉,而她居然还曾经打过他、用水桶砸他……光想就为自己捏把冷汗。
她这才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校园恶势力”,原来他以前对她,根本只是猫
逗老鼠的仁慈等级!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样说呢?这算保护吗?他会保护她?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又为什么要保护她?
“啧,痛死人了。”清完场,空空的教室只剩他们两人,他甩甩手掌,走回自己的座位。
打人的还敢喊痛?
她不知该怎么回应,远远看著他。
“缩在角落干么?还不过来!”
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动作小心翼翼,写满防备,看得他又不爽了。“你干么怕成那样?”
废话,他都说做事没原则,打女人无所谓了,谁会不怕?
“会不会做起司饼干?”他冷不防冒出一句。
叶心黎本能地点头,脑袋瓜一下子无法将校园暴力和起司饼干联想在一起。
“明天做给我吃。”他大大方方的命令。
“呃,好。”她有些形象错乱。刚才打人的狠辣劲儿不见了,讨东西吃的样子像个稚气的大男孩,在她面前慵懒而无攻击性,会让人忘记他本质上是一头猛狮。
包正确的说,他简直像个小阿在讨糖吃!
“有疑问?”随便瞄一眼就知道她憋了一肚子话,这小笨蛋单纯得像张白纸,完全藏不住心事。
她抿抿小嘴,谨慎挑拣字眼:“那个……你为什么说……你要罩我?”
咚!没撑稳的下巴,直直撞上桌面。
这是什么鸟问题?他说要罩她,就是要罩她,反正他不会让任何人动她就是了,这有什么好问的?
他的神情显现一丝罕见的别扭。“很奇怪吗?”
她点头。“是有点……”迟疑了下,小声道:“而且……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她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他们!有那样的交情吗?
没关系引她说这跟他没关系……
所以发生了这些事,她一件也没告诉他,是因为认为这不关他的事?
他不晓得在气什么,听她这样讲,就是、就是!他妈的超不爽!
像要掩饰什么,他恼羞成怒地粗吼:“干你屁事?老子爽就好,几时轮到要向你解释?你算老几啊!”
所以说,他做事没道理,完全看心情?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卑一出口,裴宇耕就后悔了,尤其在看见她拿出课本到另一边去看,离他更远之后。
十分钟过去,她没说话。
二十分钟过去,她还在看书。
他趴在桌上,太阳愈晒愈无聊!“矮冬瓜,说两句话来听听。”
她放下书本,乖乖地问:“要说什么?”
“说!!”奇怪了,听到她的声音,胸口无聊烦闷的感觉全都消失了。
她啊,个子娇娇小小的,脸蛋也不特别美艳,就是秀秀气气,挺耐看的,愈瞧愈有韵味,再来就是嗓音,他头一回遇到这种声音好听到不行的女人,像水一样,
又柔又软,听得入骨头都会酥掉,她很有去0204兼差的条件。
思绪一转,他月兑口说:“来,ROOM念看看。”
她奇怪地看他一眼,照著念:“ROOM?]
“声音再轻一点,速度放慢,要有抑扬顿挫。”
完全没察觉他满脑子的不正经,她单纯照办。[R——O——O——M,是这样吗?”
咚!裴宇耕差点栽下椅子。
妈呀,整个人都软掉了,他现在肯定,她要是找不到工作,很适合去帮配音!
“再加上我的名字,喊喊看。”
于是乎,变成了:啊、噢、噢、嗯、宇耕……
春色无边,好有画面啊!
他呛了呛,差点喷鼻血!
“咦,嫂仔,你什么时候跑去0204上班了?”
人未到,声先到,凯子惊异地嚷嚷,小暗、阿东随后跟进,看了看空空的教室。“咦?搞定啦?”好不容易捱到下课,想来看看老大发威的气势说。
巴裴宇耕同班的圣人上完体育课,拍著篮球进来,还没搞清楚发什么事,就听见老大冷冷的声音。“你听到多少?”
“就!很让人脸红的那一段嘛,我还以为你在和嫂仔恩爱咧!”不知死活的阿东接续。
“妈的,你们最好立刻抹掉脑海的画面!”叶心黎是可以随便让这些畜牲意婬的吗?
“有点难耶,这声音真是!啧、啧!老大有福了。”小暗一脸又羡又护。
“找死!我踹到你们这些禽兽一辈子不举!”
“哇,老大,你来真的啊!”险险避开直逼命根子的大脚,凯子捏了把冶汗。
“不要啊,老大,我们家就我一个单丁独苗,我老头还靠我一‘只’独秀……”接著,哀嚎兼求饶声响起,只见裴宇耕追杀著满教室乱窜的三尾禽兽。
“发生什么事了?”还是没搞懂状况的清纯少女,与圣人交换了茫然的眼神,
压根儿不晓得有三个人即将因她而面临绝子绝孙的危机。
她只知道,他们很爱喊她嫂子,根据她不怎么样的联想力,也只能连贯到裴宇耕是他们的大哥,那喊她嫂子的话,不就表示她和裴宇耕……
可,他们明明不是!
她苦恼了好久,也纠正了好久,可是根本没人理她,而裴宇耕居然也没说什么,由著他们胡闹。
算了,反正这些人本来就很不像话,他们做过的事,有几样正常了?
才刚这样想,前头传来一声惨叫,只见倒楣的凯子被逮到,然后裴宇耕吆-著要圣人来帮忙阿鲁巴……
叶心黎撑著隐隐作痛的额际,这群疯子果然……不太正常。
就在情敌事件落幕之后,裴宇耕代她出头的事,满校园传得沸沸扬扬,加上凯子他们老是嫂仔长嫂仔短的,几乎全校都知道她是裴宇耕看上的女人,谁都知道他
们关系匪浅、谁都知道裴宇耕有多护她、谁都知道为难她等于和裴宇耕过不去!
是的,谁都知道。
就只有叶心黎,只有她,不知道。
在全世界都晓得她是裴宇耕的女人时,她居然还是最后一个被通知到的。
事情是这样的。
那一天上完社团,那个吉他社的社长,叫周书贤吧,隔壁再隔壁班的模范生,成绩名列前茅,气质温文,是她可以做朋友的那一种。
他对她很好,特别照顾她,讲话也特别温柔,同学偷偷告诉她,他想追她,她讶异地张大眼。“咦?可能吗?”
同学翻翻白眼。“拜托,都那么明显了!”
但是人家并没真正表示什么,她也就没认真去思考过。
直到那一天,他叫住她,问她:“那些传闻是真的吗?你和裴宇耕真的是那种关系?”
“哪种?”她反问。奇怪,他的表情乱忧郁一把的。
“就是!!大家都说,你是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引冤枉啊!这真是世纪末十大冤案之一,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女朋友了?
周书贤把她震惊到说不出话来的反应当成默认,更是忧郁得可以滴出水来。“他是不良少年,你知道吗?他不读书,只会打架闹事,行为乖张,人格低劣,简直和地痞流氓没两样,他配不上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委屈自己?”
什么跟什么啊?他们哪是那种关系,她没承认啊!
她错愕得回不了神,张口,又闭口,等到能够发出声音来,冲口而出的竟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裴宇耕行为是不受约束,也狂妄了些,但他绝对不是坏人。”在她还来不及思索前,本能的就先为他辩解,出口后,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周书贤轻应,口吻满是苦涩。
她呆了呆,尴尬地补充道:“我不是在指责你哦,是因为……好啦,他是满照顾我的,但是我们绝对、绝对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单纯的同学而已,那些都是
他们在乱叫,闹著玩的,不是真的啦!”
“是真的吗?”像是死刑犯突然被改判无罪,跌停板突然狂飙成涨停板:心情指数一路狂升,比坐云霄飞车还刺激。
“真的、真的!”这次她不敢迟疑,头颅狂点。
“那表示,我还有机会吗?”
“有有有!啊?”点到一半,定住,怀疑自己听错地挖挖耳朵。“你刚才说什么?”
“本来我想用含蓄的方式追求你,让你慢慢接受,可是你一直无动于衷,我不想再等了,时间不会等我,我怕再这样下去,你就要变成别人的人,我决定要向你告白!”周大书生好豪情万丈的宣布。
[告、告白!”她被口水呛到。
“是的,我喜欢你,叶心黎,我要追求你!”
“呵、呵呵!是这样吗?”她扯唇,笑容有些抽搐。
她哪是无动于衷?是根本就不晓得有追求这回事好不好?
那现在该怎么办?生平第一次被告白,实在拙于应对。
“我不要求你立刻给我答覆,只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会比其他人对你更好。”
“噢。”她呆呆应道。
“你答应了?”周大情圣喜出望外。
啊?什么?她答应什么?
女主角完全在状况外,并且为这急转直下的剧情而傻愣不已。
绑来,她总算回过神来,与他说好还是当朋友,一切顺其自然,哪一天有那样的可能性,她也不会排斥。
校园,实在是个大型的菜市场,某某人今天发生什么事,隔天就会传得满校园,尤其裴宇耕是这座校园的风云人物,拜他所赐,她也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原本平平凡凡的日子,自扯上他的那一天起,就变得很不平凡。
这一切的演变,都令她反应不及,在她还来不及消化前,她就成了他的女朋友,在她终于发现这项事实的同时,她“红杏出墙”的谣言又如火如茶的传开,说她背著老大搞七捻三。
懊吧,也许她真的太迟钝了,那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就在她皱著眉苦思的时候,脑门被拍了一记,让她回神。
“那些传言怎么回事?你和那个姓周的不会真有一腿吧?”裴宇耕走进教室,身后跟了一串死忠兄弟。
她模模后脑勺,闷声低哝:“什么有一腿?你说话好难听。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你是说没那回事?”他斜睇她。
“他是有说要追我啊,可是我觉得现在谈那个还太早,以后看看再说。]
身后一串抽气声响起,她不解地抬头,看到裴宇耕阴沈的脸色,以及一挂同情的眼神。
圣人叹气。“嫂仔,你想试试自己的运气,也不必挑这么找死的方式。]
“是啊,你这样对老大,我们真的有话要说了!!]
“全给我闭嘴!”裴宇耕沉声一喝,视线没自她脸上-开半秒。“你他妈天杀的叶心黎,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知道他要把你,你还很大方地让他把,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有没有听错?”
她很想回答——你没有听错,就是这个意思。
可是在他难看的脸色下,她没来由地一阵胆怯。“怎、怎么了吗?”
“你问我?你该死的还敢问我?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女人背著我胡搞,你说我怎么了?”
“咦?你也知道?”她还以为他没听到风声呢,既然他也知道大家都误会他们的关系了,他怎么不澄清?
“废话!我自己的女人我会不知道?你再敢给我说一句智障话试看看!”他爆吼出声,直接飘火气。可恶,就知道和她说话连圣人都会被气死。
“我就不知道啊!”她三魂被吼掉七魄,怔怔吐出。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加油。
“你再说一遍!”她的意思是,她根本就没有身为他的女人的自觉?!
“那个、本来就不是啊……”怕归怕,事实真相还是要勇于还原。“我们……什么时候……哪有这回事……”
[没有?那我一天到晚和你泡在一起,帮你顾前顾后的,你受委屈我帮你出气,你有问题我帮你解决,你受伤我抱你去保健室……你以为我天逃诩那么闲,有闲工夫逗弄一个要脸蛋没人家漂亮,要身材只有那么一丁点大的小矮人,运动神经差得只会杵著让球砸,脑袋更是蠢得像白痴的女人?如果不是看上你,你以为我是在干么?”
这哪是表白?简直就是在损人嘛!
惫有,这样就算喜欢了吗?所以,他扯她的发辫、抢她的便当、拿球打她、动不动就威胁说要揍她、还有无数次惹哭她,都是因为喜欢她?
凭良心讲,这种追求法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她一直觉得,他是看她不顺眼,才会阴魂不散,处处和她过不去啊!
“不是、不是因为我拿水桶砸你,所以你想报复我吗?”这样的回答,简直就是往抓狂的狮子头上多踩两脚!
“叶:心、黎!”他暴怒地嘶吼,几乎要将她的耳膜震破。
“好、好嘛,我知道了。”她委屈兮兮地缩著头。“可是,那也不代表,我就是你的女朋友啊……]这中间,应该还有一个名叫“征求”的过程吧?怎么都没有人来征求过她的意见?他是土匪还是恶霸?
“你是说,你打算甩掉我,让那个见鬼的书呆子追?”她的头好胆就给他点点看!看他会不会扭下来当球踢!
也不是那个意思啊,他不必如此生气的……
她吞吞吐吐的,很想告诉他什么叫“意识主权”,毕竟蛮荒时代的原始人,是不会晓得时代的进步与民主的重要性。
但是!!唉!这只会让他更抓狂而已。
“你不要开口闭口喊人家书呆子,很没礼貌……”她小小声纠正。
耙当著他的面维护别的男人引真的是活腻了!
“本来就是让书读到趴代的书呆子还怕人讲!那个像豆腐一样软趴趴的小白脸有什么好?他能保护你吗?他的拳头有我硬吗?拎北一根手指头就够搞定他了!”
“人家是文明人,你不要动不动就用武力,很野蛮……”虽然很怕死,但她还是勇敢说出口了。
你不要这样,你不要那样……她对他意见倒是很多,说到“人家”,就千般好万般妙,这没心肝的死女人!反正她就是执意要选择那个没用的豆腐书生就是了!
一把无名火烧旺了野性,理智宣告阵亡!
他一拳重重击向桌面,发出极大的声响,震得叶心黎惶然失措。“我野蛮、我粗俗、我没水准是吗?很好!我就野蛮给你看,那个活得不耐烦的软豆腐敢犯到我头上来,我倒要看看他经得起我几拳!”
从没见过他发那么大的火,叶心黎三魂七魄早被吓飞得差不多了,但是听到他的话,顾不得他狂暴的怒气,她颤声喊住愤而离去的他。“你、你想干么?人家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你不要……”
他没回头,语调极冷——
“那正好!我裴宇耕就是欺善怕恶的地痞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