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寇君谦在一起,她就会觉得幸福了吗?
这段日子以来,他默默看着。以往的她,虽然不见得是不快乐,但日子过于空泛,目光没有停驻的定点,始终挂在嘴角的浅笑只是一种习惯。
而现在,她目光停留在一个男人身上,微扬的嘴角、笑容有了重量。
这样,应该就是快乐吧?
这一次,他终于做对了。
轻浅无声的步伐移往巷外,行经59号门牌时,大门正好开启,与走出来的那人无预警打了照面。
“啊!”对方愣住,他同时停住前行的脚步。
是叶容华。
不,正确地说,只是一张有叶容华面容的……不知什么鬼东西。
他敛容,冷沉眸光凌厉地锁住她,吓得对方花容失色。
“哇——”她惊叫,本能往屋内窜逃。
不能怪她没胆呀!这男人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收了她一样……
湛寒没让她有逃月兑的机会,探手攫住皓腕,指尖往她额心一划!!
只是一缕游魂?!
非鬼、非妖,更不是什么有道行的精怪,弱得随便一个有点底子的人都能收了她。
但这并无法让他神色稍缓。
“为什么化成叶容华的容貌?”他质问。
“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啊,就被画出来了嘛……”女孩缩着肩,委屈兮兮地回答,如果有的选择,她也想要自己的脸啊!
寇君谦!绝对是这家伙干的好事!
这缕笨魂都朝不保夕了,谅她也做不出什么坏事。
湛寒松了手,冷冷警告:“你最好别顶着她的脸做任何会影响到她的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不会啦!”她才没那么坏心眼。
“那么你现在又算什么?”
啥?连出门都不成喔?这么严苛?
“遇上她熟识的人,你怎么办?你只要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帐算谁头上?甚至遇上她,她不会被惊吓到吗?甚至……”
“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出门就是了。”不要再加深她的罪恶感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他不介意亲自收了她。
女孩揉揉手腕,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一时好奇,月兑口追问:“你跟叶容华什么关系啊?”
他脚步一顿。“没关系。”
没关系?哪会护她护成这样?那种一心一意为她的心意,她看了好生羡慕呢!
他甚至一眼就看穿她不是叶容华,如果不是相当熟悉她的人,也该是心之所恋,看的是那人的神韵与本质,不被外貌所惑。
唉,一人一款命,她终究不是叶容华,幸福地同时拥有两个男人的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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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晚餐时刻,附近用餐的地方,处处高朋满座,他们找了几家。
寇君谦这个朴实正直的男人,不懂得营造刻意的浪漫,每每陪她用餐挑的都是经济实惠的餐点,考量的永远是美味而不是气氛。
她需要的从来也不是被当成公主放在掌心娇宠,而是一份平稳踏实的呵护、真心诚意的陪伴,寇君谦误打误撞,竟给了她真正想要的。
巴他在一起,很踏实、很平凡,却也很安稳。
相偕走入他强力推荐的好妈妈快餐店,目光搜寻空桌,不经意望见角落那道身影,她定住步伐,反手拉住寇君谦,低声说:“我们换一家,好不好?”
“有空桌啊……”
“换一家。”她坚持地又说了一遍。
“喔。”寇君谦搔搔头,虽不解,还是顺着她的意,一同离开。
角落的湛寒在她转身的同时,抬眸凝视她离去的背影。
她是看了他才不愿进来,他知晓。
她真的很厌恶他了吧?厌恶到连进入一家有他的店都排斥。
是啊,正如孙旖旎所言,他摆这副死样子,哪个女人会不讨厌?
人都是有自尊的,他待她,态度确实伤人,莫说是心高气傲的美人,就是一般女孩都会气得不想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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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的有来世吗?
如果有,请你——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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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必意外呢?那不是今天才有的事,早在许多年、许多年以前,她便已这般厌恶他了。
她不愿见他,不愿与他有任何瓜葛,这是她对他唯一的要求,他只能成全。
即使,现在不需他刻意避开,她也会离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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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越想避开的人、事、物,越会出现在自己眼前,这就是所谓的命运?
当脚踝传来刺痛感,叶容华懊恼地盯视散落一地的劳作素材。
断了跟的高跟鞋仍穿在脚上,她顾不得跌坐在地上的狼狈,赶紧动手捡拾。
这个时候,来个谁都好,偏偏天不从人愿,迎面而来的是最不可能动手帮她的那一个……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有些糗,就算想避开也力不从心了。
湛寒有多不想看见她,从他的表情就看得出来,否则他不会每每见了她,总是下意识的蹙眉,避之唯恐不及,因此她也尽可能如他所愿。
上餐馆遇见,她走,免得影响他食欲,即使用餐时段处处人满为患,一位难求;路上迎面而来,她绕路,只要到得了目的地,多走些冤枉路也无妨……可这回,大概没有办法了……
丙然!他步伐顿了顿,盯视她半晌,调转方向往回走。
她苦笑。
经由他,她大概感受得到自己有多顾人怨了。
循原路回到绮情街,湛寒停在59号门牌前。
游魂!叫寇君谦出来!
他以心音传递。
屋内的人几乎是立即地由阳台探出头来。
“他不在耶!”曲采嫔回得自然,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出现。
包正确来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湛寒屡屡传讯给她,她哪有这么神通广大,知道叶容华何时遇上小麻烦、何时寂寞需要人陪她说说话、何时心情低落、生活遇上啥挫折……让寇君谦能适时陪伴身侧,再冷情的美人也要对他上了心。
她与湛寒所作的没有冲突,他们目的都一样,她帮寇君谦追求叶容华,是因为知道这女人是他毕生的梦想,而湛寒……
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她知道,他要的是叶容华真心的笑容。
她始终没搞懂这人与叶容华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风花雪月的那种感情的话,他为什么能无私地帮着寇君谦,亲手将心爱的女人送到另一个手上?
可若不是爱情,每每帮完他们后,看着他们相依相偎,而他默然旁观,转身离去时,那眼神和孤寂苍凉的背影……她不会形容,会让人觉得楚酸得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觉得她好可怜……
“不在?!”出了名的宅男也有不在家的一天?
“喂喂喂!全绮情街最没资格说他宅的人就是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一向对湛寒敬之畏之的她,本能地护卫寇君谦,一时间竟没大没小地呛他。“他回家当孝子去了啦,明天才会回来。”
湛寒蹙眉。想到街角的叶容华……
未及细想,他指掌拈诀,一道微光笼罩周身,待光点散去……
曲采嫔叹为观止。
丙然高人就是高人,施个小法术比桌上拿颗橘子还简单,不过——
“喂喂喂!你没事干么变成寇君谦的样子?!我警告你,不准用他的脸来做坏事——”她哇哇大叫,情急中也没想过她凭什么“警告”人家?
湛寒没理会她薄弱得可笑的威胁,哼也不哼她一声,快步往人行道方向走去。
另一头的叶容华,正强忍着脚踝上的痛楚,手忙脚乱地捡拾地面物品,有些较轻的纸张被风吹散,她心急地东捡西捡,懊恼不已。
一双手加入混乱战局,代她捡拾吹远的彩带、纸张。
“啊!”她仰首,见了他,露出笑容。“就知道是你。”
寇君谦似乎总是能够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呢!
他不语,两人合力将掉落的杂物捡拾妥当,他将纸箱放入她掌中,而后将她打横抱起,沉默地往她家方向走。
叶容华轻呼一声,但意外也只是瞬间,很快便反应过来,唇畔泛开浅浅笑花,放松紧绷的身躯,带着些许羞意偎靠而去,轻枕向他宽阔坚实的肩膀。
“你今天——很不一样。”
对方步伐顿了顿。“哪里不一样?”
眼神、动作,整体的感觉,都不一样。
女人的直觉很敏锐,以往与他在一起,他会将她保护得很好,体贴细心又周全,但是……该怎么说呢?就是保护得太好了,有点像在护卫一尊琉璃女圭女圭,连碰都不敢多碰她一下。
当然这可以说是对女性的尊重,不会毛手毛脚的男人很好,但——真爱着一个人,能够如此理智地把持分际吗?
彬许该这么说,一个男人看待心目中的女神,与倾心迷恋的女子,两者之间还是有差别的,前者是倾慕于庄重,后者是爱恋与怜惜。
他们之间始终有一道无形的距离,谁也没刻意划下,但它就是存在。
而这一刻——她竟觉得那道距离不存在了,很难形容,但这一刻的他们,好贴心、好亲密。
一直以来,她要的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凝视她时,独一无二的专注眼神,心与心的贴近。
而她感受到了。
“嗯!卑比较少吧!”她没多做解释,笑笑地说。
显然,这令他困扰了。
皱了皱眉,思索再思索,困难地吐出:“要说什么?”
“呵——”她笑了,很愉快地笑出声。
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他何必这么认真看待?
他真的好可爱,可爱得——让人好生怜惜。要不是双手捧着纸箱,她真想伸手去抚他皱起的眉。
直到此刻,她才明确感受到心的悸动。
他不懂她究竟笑什么,他说了什么让她露出这么愉悦的笑颜吗?
他不擅使用言语,也没有能够与他对谈的人,一直以来,总是一个人,但如果这能让她开心——
“你说,我尽量回应。”
“呵,好啊。”像是想到什么,她不自在地动了动。“我会不会很重?”
他稍使力,轻轻抛动了下娇躯作为回应,想起她不爱他沉默,于是又补上一句。“不重。”
就算她在多个两倍重量,他还是抱得动。
“那……如果抱着我不吃力的话,你走慢些。”
他困惑地低头瞧她。
颊容微微赧红,她低声道:“只是喜欢这种感觉……”
像是被他谨慎捧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全心全意娇宠护卫,交融气息与体温,这种彼此依偎的宁馨氛围,她舍不得太快结束。
“你的脚——”
“不痛。”
他步伐一顿,转往另一个方向。
对了,应该要向她解释点什么。他不太习惯地开口。“去河堤。”
“咦?”
她常常去河堤边看夕阳,安安静静地喝上一杯咖啡,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当她心情不好、需要沉淀思绪时,总是会去那里。
他……知道?!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总是自己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并不是习惯孤独,只是找不到适合作陪的人——那种相互为伴,即使寂静却不孤单,交谈却不觉扰人的对象。
被她微讶又感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他硬是补上一句。“我想看夕阳。”
她了然地望住他,没说破,只是浅浅笑开。“好啊,陪你看夕阳。”
将她安置在河堤边的木栈道上,看了看周围的摊贩,他知道她每次来,都会买上一杯前面行动咖啡车的咖啡,但是她最近睡眠品质并不好。
他有些为难地低下头,问她:“不喝咖啡,好吗?”
“好,你决定。”
于是他买了关东煮回来,让她垫垫胃,也暖暖手。
并肩靠坐在堤岸上,好一会儿,他们都没再开口,安静眺望水平面的那一端。
他不擅找话题,更不懂如何聊天,沉默的氛围持续过久,想起她不喜欢他太沉默,于是他努力想说点什么——
“今天,天气不错,应该看得到夕阳。”
“是啊。”
“你——今天还好吗?”
“除了刚刚的小状况,大致上是不错。”
“嗯。”
发现对话无法持续,又安静了下来。
叶容华偏头瞧他一眼,懂了他的用意,微笑领受下来,贴心地接口。“我很喜欢幼稚园的工作,孩子的笑靥是世上最无邪的一方纯净。虽然工作其实很累,不过我还是甘之若饴。告诉你喔,我们讲好听一点是幼教老师,但其实和打杂的没什么分别,什么都得做……”
起初,他只是安静地听着,到后来,才慢慢领悟到,她——是在让他更了解她吗?懂她的人,懂她的想法、懂她的工作、懂她的生活……走进她的世界,与她分享生命中的点滴。
“像这个——就是下个月幼稚园办家长观摩会,我们要帮忙小朋友准备表演的道具,你看,很可爱吧?”
纸箱里,有彩带、铃铛、公主小笔冠、还有蕾丝蓬蓬裙……
她一时兴起,拿起小丑帽往他头上一戴,再挂上猪鼻子,效果出乎意料的滑稽,她顿时笑不可抑,更加恶作剧将一堆道具都往他身上套。
她很少这么开怀地大笑出声。
他动也不动地任她摆布,定定凝视着她的笑颜,如春花初绽,好美。
“看什么!”叶容华被他目不转睛的目光瞧出一丝羞涩。“快点拿下来啦!”
旁边那对约会的情侣都在偷笑了!
取下做了一半的道具装,她捞出针线,顺手缝了起来。
她擅针线,女红极佳,许多人总是如此夸她。他没有她的巧手,帮不上她的忙,看见箱子下家长邀请卡及工整列印的几大页地址资料,便拿起剪刀,帮着她剪剪贴贴。
有几张几乎被风吹走,捡回时已染了几处污渍,他偷觑了她一眼,见她正专注于手边的缝纫,他掌心滑过那片污渍,纸张回复原有的干净平整。
不知不觉,一大箱道具在两人合力之下全数完成了。
“啊!”他这才想起。“没看到夕阳。”
太专注在手上的工作了,剪贴完地址,他还和她一起串了铃铛。
太阳早下山了,就在两人笑闹着、闲聊着当中,不觉时光流逝,灯光一盏盏持续亮起。
时间过得好快呢!她笑叹。“该回家了。”
他替她拍开裙摆落叶,默默抱起她走上回程。
“这次没看到,下次再来。”
下次吗?他不明显地扯了下唇角,掠过淡不可察的笑意。“……好。”
“啊,对了——”
“什——”
她仰眸,他俯首,揉唇不经意擦过他唇畔,两人皆是一愣。
他的唇,好凉。
他——很冷吗?
只是一瞬,柔唇余温已熨上唇际,贪暖的他几乎想将她拉回,攫取那抹柔润温暖——
但,最终他仍是偏开头,故作无事地往前走。
她轻咳,努力抑下窘意。“我是想说,明天早上你来找我,我做早餐给你吃。”
“好。”
“你做手工艺也很有天分唷!第一次就能这么上手,要是我一个人的话,可能得做两、三天呢……”她不着边际地漫扯。
“嗯。”
他真的很不爱说话呢!
但还是记得答应过她的,努力给予回应,尽避只是一声轻轻的哼应。
今天的寇君谦——真的很不一样,可是,却更让她心动。
送她回到家门口,她轻声问:“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他摇头。
不了,他已经做完该做的,到这儿她安全无虞,他无须再进门。
“那,明天见。”
他点头,放下她,转身离开。
衣袖被扯住,他不解,偏头无声询问。
“明天,记得早点起床,我们去晨跑。”他老是晨昏颠倒,赶起稿来救浑然忘我,作息不规律对身体不好呢!得想办法帮他调回来。
“你的脚——”还能跑?
“刚刚你帮我推拿过,早就不太通——”说到一半,迳自红了脸。
不痛了,明明能走,回程时却还赖着让他抱,因为太依恋心偎着心,被他护在怀里的感觉……
湛寒不解地凝睇她异常红晕的脸容,是方才在河堤边吹了风,受寒了吗?
右掌本能探上她前额,不太烫。“不舒服?”
“没、没有啦!”她赶紧拉下他的手。“反正你明天早点起来,过来找我就是了!晚了没收早餐!”
他点头。“脚——晚上洗澡泡泡热水。要是哪里不舒服,打电话说一声。”寇君谦不在,小游魂会转告他。
“好。”她发现,只有关切她身体健康时,他话才会多起来呢!“你也是,晚上早点睡……”
“嗯。”
“喂,你够了没啊?梁祝十八相送都没你们夸张!”已经半个小时了,屋里头的人觉得受够了,探出头来喊了声。
她再不出声,搞不好一个小时还是道别不完。绮情街和绮丽街是有相隔千里是不是?
叶容华羞了羞。“好、好啦,要进去了。”她也不晓得为什么,今天特别舍不得与他分开……
“叶婕妤,下来扶你姐姐。”他头也不抬,直接命令。叶容华以外的人,他从来不会多看一眼。
叶婕妤下楼来后,男人才放心转身离开。
看着那道走远的背影,叶婕妤才想到要问:“姐,你怎么了?他干么要我扶你?”
“没什么,只是小小扭到脚而已,已经不要紧了。”
“喔。”叶婕妤捧过她手中的纸箱一同进屋。
“爸妈还没回来?”
“嗯,妈学校老师聚餐,爸在里长办公室开会,都不回来吃晚餐。”
“那我先去问看看爷爷晚上要吃什么?”她脚步微跛地往一楼的孝亲房走,叶婕妤喊住她。
“等一下啦,姐。”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就是……”叶婕妤神情别扭,吞吞吐吐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没关系,你就直说。”自家姐妹,没什么不能谈的。
“就是……关于你和寇君谦,我听说了……”街坊间都在传,说他们正在交往,想不知道也难,隔壁陈妈妈还叫她回来劝劝姐姐呢!
“嗯,所以呢?”
“你——不必这个样子,我已经没有怪你了……”
叶容华微愣,懂了妹妹的言外之意,愕笑出声。“我没有委屈自己,也没有勉强什么,这样看待君谦,对他是一种侮辱。”
“可是,他明明就不是你会喜欢的型!”她们姐妹都一样,欣赏的是俊秀斯文、有内涵、有脑袋的那种男人,寇君谦一看就不是。一个人的喜好再怎么变,也不可能有这种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除了那段陈年旧事,她实在无法想出其他理由。
十七岁,情窦初开的那一年,她暗恋学长,偏偏生性内向,不敢表白,请姐姐帮忙,没想到是个错误的决定,学长从此对姐姐情有独钟。
姐姐碍于她的关系,并未接受学长,但是她的初恋因姐姐而毁是事实。
她很后悔,不该请姐姐帮这个忙,那么至少,她还可以暗恋、可以幻想、可以保留初恋最甜蜜的记忆,而不是如此糟糕地收场。
绑来,陆陆续续也交了两个男友,她的条件没有姐姐好,但小家碧玉、宜室宜家的类型,也是不少男人考虑认真交往的对象,但是所有的优势,全都在他们见过姐姐之后幻灭。再怎么宜室宜家,敌不过一见钟情的惊艳、狂恋,就因为她没有一张绝美姿容。
从那时起,她们姐妹的感情就没有那么好了,总会下意识地与姐姐比较,她也不想如此小心眼,也知道姐姐一直在退让,但她就是没有办法控制这样的情绪。
可是姐妹不亲,并不表示她很乐意看到姐妹忍让到这种地步,勉强自己和一个不相配的男人在一起,何况她现在已经找到值得真心对待的男人,一个不会因为姐姐美貌而动摇信念的男人,不会再与她斤斤计较了。
“婕妤,你误会了,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你,也没有一丝勉强。”叶容华微笑解释。
“可是,你条件那么好,真的没必要委屈自己和那个看起来脾气不好,又住在绮情街的怪人在一起……”别说性情,长得也貌不惊人,姐姐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要是那个冷冰冰的湛寒她多少还肯相信,人是冷情了些,至少生得俊俏,沉静幽邃的气质还比较像姐姐会喜欢的样子……
叶容华摇头。“不要用外表来评判一个人,内在的本质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也受过这样的苦,不是吗?”
叶婕妤哑然,无话可驳。
“其实,有的时候,我反而比较羡慕你。”更早的几年,受了伤的妹妹听不进这些话,只会当是风凉话,说她不懂相貌平凡的苦,可妹妹何尝懂她的难?
平凡的她,能够踏踏实实拥有平凡的幸福;而拥有美丽,却永远无法分辨留在她身边的究竟是一时迷醉于她的容貌,还是为了独一无二的她。
叶容华笑了笑,模模妹妹的头。“君谦很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所以,你也别为我担心了。”
小时候,她们姐妹也曾无话不谈,感情很好地盖着同一条棉被聊秘密聊到天亮,曾几何时,这样的日子不再,应该——就是从答应帮妹妹壮胆,陪着去向她第一个暗恋的男孩子告白之后吧!
在那之后,渐渐地,妹妹不再对她说心事,姐妹之间有了无形的距离,无法坦然相处。
有时候,她常常想,其实她不稀氨一张绝丽的容颜,她反倒希望平凡一点,像爸爸或妈妈都好,这样,至少与他们会比较像是一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