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静在大病八日之后,第一次踏进办公室。她走出电梯,一手拿着古安妮帮她熬的粥,一手拎着于薇帮她准备的养生茶,脸庞仍因为昨晚的失眠而带着几分病意苍白。
失眠,当然是因为她笨到居然对司马昭那个家伙还有期待。
那家伙昨天闯进家里,表现得一副知错能改,从此便要与她双宿双栖的大彻大悟模样,然后呢?
昨天被她请出家门后,就无消无息地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如果真的有诚意的话,至少应该来送个早餐,还是载我上班啊。”尉迟静不高兴地碎碎念着,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门很快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司马昭站在门边对她微笑。尉迟静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头昏眼花出现幻象。“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昨晚在工作室处理一些事,一夜没睡,所以直接到办公室来等妳。”司马昭快手接过她手里袋子,揽着她的腰,让她在一边沙发坐着。
“你怎么有钥匙?”她怔怔地问道,却不停地听到心里喜悦冒泡泡的声音。
“我是来打杂的,然后妳爸妈告诉过我办公室的备用钥匙放在哪里。”他一派自然地说道。
“我今天有很多公事要处理。”她板起脸来宣布。
“我不会干扰妳,而且我已经事先跟妳爸妈报备过了。”他们要他加油,绝不能放弃。
“那你请自便吧。”
尉迟静脸一转,坐回办公桌前,即便心里很高兴,也要摆出不以为意的表情。
反正,她没要跟他复合,也不信他这样献殷勤可以献上很多天。司马昭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一径地笑着帮她打开早餐,搁在桌上。“慢慢吃,吃完别马上工作,不然待会儿又胃液逆流、肠胃不舒服。”他说。
“干么一副贤妻良母假好心的样子,有诚意的话,就不该只带两串蕉到别人办公室。”她冷哼一声,存心挑毛病。
“我打电话给古安妮,她说她帮妳准备早餐了,我想不要浪费食物,所以才没买。”他说。“然后,于薇说她会载妳来上班。”
“什么时候,你跟她们的交情变得这么好了?总之,不用你鸡婆,我会照顾我自己。”她大声地说道,听见心墙掉了一块砖的声音。
“是喔,妳还真会照顾自己,把自己照顾成皮包骨。”司马昭伸手揉乱她一头短发,责难地瞪了她的瘦下巴一眼。
“说得好像你多厉害一样,如果没人催着你吃三餐,你才是最有可能会变成营养不良的……”
他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堵住她的所有话。
“以前都是妳在照顾我,现在轮到我照顾妳。”他笑着说道,双眸照亮地看着她。
“我要吃早餐了。”尉迟静板起一张脸,努力严守阵线。
“请慢用。”司马昭识趣地晃到接待沙发处,拿起了一本书。
尉迟静坐在有滑轮的办公椅上,滑到咖啡机前,习惯性要按下开关。
没动!没动!
现磨现煮的咖啡机却像古迹一样,伫在那里,完全毫无动静。
“NOCOFFEENOTEA。”司马昭头也不抬地说道:“妳没忘记医生说妳现在任何咖啡因都不宜吧。”
“我只是试试看机械有没有故障而已。”她凶巴巴地回头瞪他,却发现他面前桌上摆了一堆食谱。
“你该不会异想天开,以为亲手做几道料理,就可以让我回心转意吧。”她下巴一昂,摆出刻薄姿态说道。
司马昭耳朵闪过一阵尴尬的红,但他一耸肩,佯装轻松地说道:“当然不是。我的名声这么差,做人这么无情无义,看这些食谱当然是希望妳日后回心转意时,可以做菜给我吃。”哼,骗她只认识他两天吗?这人对食物只有基本的温饱需求,才不可能花心思在点菜这种事情上头。
尉迟静懒得戳破他的谎言,走回座位上吃早餐,但觉有道暖风吹过心墙,重重地摇蔽了一下。
“我才不会因为一时心软,又回到从前……”
啪,当尉迟静发现自己在自言自语时,话已经说出口了。
她捣着嘴巴,尴尬地红着脸,努力装出无事人模样。
“啊……下一次512画廊的颓废贵族主题很适合小杨,我得快点跟她联络。装置艺术现在看头满高的……”她开始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司马昭没有戳破她的伪装,他只是放下食谱,默默地凝视着尉迟静。
他承认自己是个唯我独尊的人,他有自己的坚持,基本上从不妥协,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他要小静陪在他身边一生一世。他或者有一百条不懂得珍借她的大罪、也有一千个该检讨反省自己的理由,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犯下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失去她。
因此,昨晚从她家离开,他熬夜赶完唱片封面设计,并和“传奇”团员、尉迟静的姊妹淘,还有徐可风全都通过电话后,他决定要用最笨却也最实际的方式来打动她。
他要追求小静,要让她知道她对他而言,有多么重要。
天知道“追求”这件事,是他几百年前早该对她做的事情了。他这人真是有毛病,恋爱都谈了好久,才开始想到要“追求”。
“傻瓜。”司马昭笑捶了下自己的头。
尉迟静挂上电话时,看到他的傻样,忍不住笑了。
而司马昭一看到她笑,忍不住又笑得更开心了。
“需要我再捶两下头,请求妳的原谅吗?”他拍拍头上的极短发,做好预备动作。
“我笑,可不是因为原谅你。”她抿紧唇,表情严肃地说道。
“我知道。毕竟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呢?妳至少应该要好好折磨我十天半个月才对。”他握紧拳头,替她抱不平。
“十天半个月,我干么那么便宜你。”当她傻瓜吗?
“不然,妳订个期限,看我应该要赎罪多久,妳才愿意原谅我……”
“至少也要……”尉迟静发现误触陷阱,她瞪他一眼,双手抆腰,冷哼一声。
“我懒得跟你说了。”
她保护自己不受伤的坚持,绝对比他强韧。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司马昭又唱起歌来,而且愈唱愈大声。
“那位大叔,请不要一直用过时老歌来干扰我,我会起鸡皮疙瘩!”她搓搓手臂,没好气地应他一声,但是心里还满开心的。
“这是经典,最适合送给最爱的女人。”
司马昭的歌声变成吹口哨。而尉迟静则在心里随着他的口哨声,无声地跟着哼起老歌,直到她发觉了不对劲,重新板起脸来为止。反正,大家走着瞧,看看是谁撑得比较久。
对尉迟静而言,司马昭要表达他强烈想复合的企图心,她没法子阻止。
反正,让他苦苦在她身后追赶,也是一种新鲜感受。这家伙从没追过她,轻轻松松就手到擒来了,现在也算是他的报应。
只不过,一连十逃诩看到司马昭。说真的,还真让她跌破眼镜。
包别提司马昭居然还主动跟辛明隆联络,不但接下旅行艺术特展,还同意了电话专访。
也别提那个厨艺白痴居然还去弄来一台营养调理果汁机,像第四台购物专家一样,没事就告诉她这台机器打出来的蔬果汁抗癌成分是其它榨汁机的几倍,然后可以保存多少食物能量等等……接着,这只夜猫总是比她早到办公室。只要她一进门,他就开始从冰箱拿出一袋袋切得很丑的水果。虽然说水果切得很丑,打成果汁也都一个德行。不过,看到他处理水果的笨拙样,她都想翻白眼。
敝了,那一堆小蹦、大鼓、悬吊钹等等,他一场演唱会打下来不会翻脸,怎么一碰到跟食物有关的事情就会搞得一团乱呢?
尉迟静一想到这里,忍不住想笑。只是,她近来笑意里总是多了几分的感动。
他可以请人切水果代劳,但他亲手切的水果就是多一分心意。
不过嘛,她一直暗中祈祷,连切个水果都要手忙脚乱的他,千万不要心血来潮想做菜,否则她吃与不吃岂不都是千万难吗?
这天晚餐后,尉迟静坐在自己房里看书,一如过去几天一样,不许司马昭进她的房门。
反正,她爸妈今天刚回国了,那家伙终于得其门而入。现在正坐在她家客厅和她老爸老妈嘻嘻哈哈地聊得好不开心,分明是故意想表现一副宜室宜家姿态。
“哈哈哈……”客厅里的大笑声不客气地穿过门板,在她耳边喧哗着。
“没见过这种胳臂往外弯的爸妈。”尉迟静听见爸妈笑声,她嘀咕了一声,继续看她的艺术家杂志。
只是她目光虽然盯著书上的几何照片,脑袋想的却全是司马昭的事情。
这段期间,她故意什么问题也不开口问,什么事都是被动地接受。更甚者,她怀疑自己一直在等着他突然消失无踪的那一天到来。因此,她一直不愿妥协,就是认定了他会故态复萌。
虽然,她私心认为他们两人这么耗着实在是劳民伤财、浪费时间。他以为他是十八岁小憋子,还有很多时间浪费吗?
她烦躁地把杂志丢到一边,啪地一声把自己倒在床上,趴成大字形。
他确实变了很多。大事一定会记得打电话给她,也很努力地了解她的最新动态,只差没对她的现状做笔记。
她承认相较她之前什么都没问,就爱了他那么久的豁达,她现在确实变得小鸡肚肠、小心翼翼了不少。毕竟,她这回真的伤得有些重。只是,她也觉得既然都在他身上失恋过一次,得到了教训。如果和他重来一次,已经知道哪里有坑洞,应该会走得更顺畅才对。“可是他最终还是会一个人跑到山上透气,谁要跟这种模不着想法的人在一起啊。”她很快的找出另一个拒绝他的理由,而且还是!
败重要的一个。
她不是那种恋爱橡皮糖的信徒,她认为大家都需要私人空间。但是,他总爱一个人跑到遥远山上,会不会太神秘了些?
“决定了,算他运气好,碰到我这种宽宏大量的人。我现在就把事情问清楚,问他为什么三不五时就要一个人躲到山上。答得好,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尉迟静从床上坐起身,很豪爽地说道。
门上传来敲门声。
“有事吗?”她胡乱用手抓抓头发。
“有,我要去山上了。”什么!他又要离开了。尉迟静心一凉,感觉像是恶梦全都在瞬间集合一样。她才决定要给他机会而已,他马上就扔给她一个大炸弹,简直可恶到极点,她再也不要原谅他了。
“再见。”她抓起枕头往门上一扔,气到脸色发白。
“再什么见?快点去收拾东西,一起去啊。”他又捶了两下门,大声地说道。
尉迟静双眼一亮,立刻从床上跳到门口。
“你说什么?”她开门劈头就问道,心脏跳得像刚跑过百米一样。
“快点收拾行李,一起去山上。”他一手搁在门框上,低头看着她,笑得很无辜。
“干么这么突然?”她双手抆腰,严重怀疑他贴在门板上,偷听她的自言自语。
“我不是每次都这么、心血来潮吗?”
“我明天要上班。”
“妳爸妈准假了。”他的眼里很得意,分明就是精心策划多时的眼神。
“现在是晚上,开山路很危险。”她很想去,但还是觉得该象征性地挣扎一下。
“到了山下会有专车来接我们。”司马昭握住她的肩膀,一看到她有所迟疑,眉宇之间也凝肃了起来。
贬不会她对他真的已死心,不但没兴趣了解他,甚至连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那该怎么办?
司马昭双唇紧抿着,剑眉也拧了起来,一双黑眸焦急地锁着她的眼。
“给我一个理由。”她问。
“我想让妳知道我在山上做什么。”他屏息以待着。
“出去等我十分钟,让我换个衣服、整理行李。”尉迟静拍拍他的肩膀,砰地一声关上门。
她靠在门板上,刚好听见门外的司马昭吐了一口长长的气。
她笑着拿出一个小行李箱,嘴角弯弯的同时才想起―
这竟是他们的第一次旅行哪。翼驴驴他们开车到了山下,住在山坡上的民宿老板在司马昭一通电话下,就开着吉普车将他们及行李全都载上山。
尉迟静还来不及讶异原木三层楼民宿的舒适,就被司马昭套上羽绒衣,拎着户外照明灯,走到一座小山丘上。
日出前山上的温度,冻得尉迟静脸色发白。
司马昭将她揽在身前,把他的手臂当成围巾,圈在她的脖子,当成她想休息时的枕头。
他调暗照明灯,恰懊是打亮他们周遭一圈的亮度。
“你来山上都做什么?”她仰头看着他。
“人的脑袋醒着时有那么多事在转,不找时间让它清空、休息,怎么有法子容纳新的想法。”他说。
“在家不能放空?”
“城市里的放空,还不就是水泥墙壁。在山上的放空,妳会听到很多频率。风的频率,树叶的声音、鸟拍动翅膀的声音。他们的力道轻柔有致,像在推运一套太极一样。”他深吸了一口山上冰凉的空气,完全没有熬夜的疲惫。
“你的鼓声和创作都是从这里得到灵感的。”她瞭了,点点头。
他啄了下她的冰唇,当成赞许。
“为什么到现在才想到找我一起来?”
一我希望和妳分享一切。”他轻触着她的脸颊,嘴角往下一抿。“我一直是个没有时间独处的人。小时候,我们两、三个家族住在乡下三合院,七、八个孩子一间房,我经常跑去睡客厅。长大后:-…”
他停顿了一下,整理着思绪。
她举起手掌滑入他的手掌,默默等待着。
“高中时,大哥为了救我而出车祸,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我都必须跟在他身边。爸爸生病时,大哥在国外读书,我一得空就去医院。后来,“传奇”红了,身边、水远有工作人员、歌迷、记者……我喜欢陪伴家人、朋友,也谢谢大家的支持。可是,就是会突发性地觉得人多吵杂、喘不过气来,想要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司马昭紧盯着她黯亮黑眸,急着想知道她明不明白他的心情。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他火热大掌与她微凉的手,融合成一种新的舒服温度。
她从不曾因为置身人群里而喘不过气,但她懂得他的心情。
拍拍他的头,她用一种轻快语气说道:“可怜的孩子,得了这种病,没事就要出去流浪,看你老了没力气之后该怎么办。”
“老了,就跟妳一起住到山上。妳躺着看书,我在一旁种花植草。”
他说的画面,让她不禁微笑着。
“想诳我,搞不好都是我在种花植草,还顺便当你的煮饭婆喔。”她朝他皱皱鼻尖,眼底眉梢却仍是笑意。“还有,你真的很欠扁,这些事不是早八百年前,就该告诉我吗?”言毕,不客气地重重敲了下他的脑袋。
“我就是觉得妳懂。”司马昭尴尬地抓抓头,自己都觉得他脑袋可能有问题。
他是真的忘了自己凭什么觉得她什么都不知情,但却能够懂他的理由在哪里。
“小朋友,人不可能完全懂另一个人。”尉迟静以一副大姊姿态,严肃地告诉他。“况且,就算我再懂你,你不开口,我怎么知道我的解读对不对。你非常希望独处这件事,不会造成我的困扰,我也不会怀疑感情出了问题。但是,如果你一声不吭就走人,我就是会不安。”
“当我打电话给妳,而妳不过一次没回,我心神不宁了半天之后,我就知道了。”司马昭看着她年轻的脸孔,庆幸年轻的她却拥有与他一般的心智年龄,所以才有法子包容这样的他。
“早知道拒接电话这招有神效,我早该在八百年前就使出来了。”她一脸懊恼地吐吐舌头。
“妳之前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当面问我?”他把她的头发揉得一团乱。
她干笑两声,微微别扭地一耸肩。“也许是我对自己不那么肯定。我怕当我一旦表现查询意愿时,你就会像对待以前女友一样地和我分手。所以,我只好吞下所有想发问的。”
“唉唷,看不出来妳对自己那么没信心。”他故意睁大眼,一脸惊异地望着她。
“喂喂喂,我才二十几岁,青春正盛,可不是你这种身经百战的欧吉桑。”她每说一句就戳他一下。“对喔,妳才大学毕业没几年。”他恍然大悟地点头。
“没错,我完全是凭着天分在谈恋爱的。”见他露出惊讶及佩服神色,她马上换上一副得意大将军表情,可又忍不住酸他。“纠缠了这么久,现在才想起我其实年纪小喔。”
“因为我爱到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妳的好。”司马昭嘻皮笑脸地说道。
尉迟静翻了个白眼,却随着他更紧的拥抱偎入他的胸膛里,两人相依偎着像是即将融为一体般。
“所以,妳愿意再和我继续走下去吗?”他扯扯她发梢,现在什么事都要先问个清楚。
“好吧,看在你近来表现良好、举止还算殷勤的分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她以女王姿态宣布道。
“这一次,我们以结婚为前提交往。”他用少年般的热切回应道。尉迟静一听,整个人都跳了起来。莫非他现在想睡觉、脑子不清楚?她转过身,正经八百地看着他。
“你不是不结婚吗?”她才不要白白期待。
“我不想结婚,是因为我之前一直认为,除非有了孩子,要给他们正常的生活环境,否则两个相爱的人实在没必要拿契约绑住自己。但是,我现在想法不一样了,我听得出妳爸妈希望妳结婚,妳的朋友说妳想要有孩子……”
“我的想法是我的,我没要你牺牲。”她打断他的话。
“我心甘情愿,用不着“牺牲”两字。因为爱一个人,就会想要完成对方的梦想。况且,结婚对象如果是妳,我原来不想结婚的理由,也都完全不存在了。”他看着她的脸,突然间低笑了起来。“干么露出一副我要去做变性手术的表情啊?”
“因为……因为…”尉迟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我太高兴了!”
司马昭被她推倒,两个人于是在沾着露水的草地上,滚了好几圈,直到他瞄到远方一束红光慢慢升起,他才急忙坐起身,啪地关掉旁边的露营灯。
“快看,太阳快出来了。”他将她拉回怀里,指着前方。一片淡青色光影从天际线那端,水彩泼墨般地染了山头。然后,远方亮度开始增强,橘红色调开始融掉淡淡青色,圆澄太阳缓缓地露脸,光芒耀眼地映得眼前一片金亮,天际开始大放光明,几分钟的时间却像是被浓缩成几秒钟似啪啪啪地经过……
尉迟静看着前方,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
“很震撼,对吧。那一剎那间,妳什么都没法子想,只能感受大自然的精彩。
我在山上经常就是在经历这样的瞬间。”他抱着她说道。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点头又点头。
太阳出来之后,冰冷空气很快地被晒融,温度一下子就拉高了起来。
“好了,先回去吃早餐,再去补眠吧。”他拉着她起身,揽住了她肩膀就要往回走。
“可是,我还想看……”她现在觉得空气好、一切都很新鲜,根本不想吃早餐和补眠。
“接下来几逃诩要待在山上,还怕看不到吗?现在吃早餐最重要。”他早就开好了食谱交给了民宿主人,保证她这几天吃得健康又美味。大掌坚定地握着她的手往前走,走了两步后,突然又回头问道:“对了,我跟妳求婚的事,妳说“高兴”算是答应了吧?”
“哪有人求婚这么随便的。”见他不安,忍不住昂起下巴小刁难一番。
“在山上一切讲究自然。所以,妳算不算答应我?”他坚持一定要得到确切的回答。
“既然自然,那就凡事莫难求,我考虑考虑。”她莫测高深地回答道。
“没答应前,不准下山。”司马昭抓住她肩膀,横眉竖目地摇下狠话,却在她唇间落下了一个吻。
“腿长在我身上,我高兴去哪就去哪!”尉迟静笑着推开他,自顾自地跑往民宿方向。
司马昭往前飞跨一步,再跨一步,很快地勾住她的腰身,将她带回怀里,给了她一个长长的吻。
“我愿意。”她在他的唇间,轻声说道。他一笑,继续在她的唇间述说着这些时候的相思,从这一刻开始揭开美好的序曲,而满山的阳光则在他们身后大放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