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旁人来管?”叶刚怒瞪着姑姑,走到舒以柔身边,一把便将她往身后塞。舒以柔盯着他的后背,先是一愣,继而缓缓地移到他身边。
她握住他的手,告诉他她没事,也希望让他知道他们站在同一阵线。
“有我在,没事的。”叶刚紧握了下她的手。
“不是姑姑爱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连结婚这种大事都要悄悄蛮干了。”叶秋华冷笑一声,不屑地睨了一眼他那个没用的妻子。
“我请示过爷爷,他同意我的做法,旁人没资格干预。”叶刚说道。
“是啊,也不知道你究竟给我爸灌了什么迷汤,让他答应你从结婚至今都没回家报备不说,还把公司实权让你一人独揽。”叶秋华不高兴地眯起眼。
“姑姑明知道集团现在要成立新的物业管理,需要有人带头指导方向,我的大权独揽只是暂时,爷爷还是集团的领袖。”叶刚不客气地反驳着她的话,肩颈僵硬地绷直着。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没有野心吗?”叶秋华说道。
“叶家栽培了今日的我,这是父亲及爷爷留给我的最大资产。而且为了证明我不强求财产,我正在规劝爷爷,将来往生后把事业盈余捐给慈善单位,发挥大爱。爷爷目前虽然还不同意,不过我想以我的说服力,一定会没有问题的。”叶刚冷哼一声,满意地看着姑姑脸色大变。
“你!你说的是什么鬼话!”叶秋华气得全身发抖,愤怒地瞪着他。
冰香云上前扶住妈妈,却被用力地推开。
舒以柔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叶刚,觉得他能牺牲小我利益,真的是很不简单。
“那是我们叶家的财产,凭什么让别人捡便宜!我才不信你真的舍得把这块大饼送到别人面前。”
“我不怕从头开始,有实力到哪里都行得通。不过,我相信爷爷绝对会留给姑姑足以好好过下半生的资产,请姑姑放心。”叶刚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
她要那些九牛一毛做什么!叶秋华瞪着叶刚,手掌紧握成拳,恨不得能给他几下教训。
“你现在是在整我,对不对?因为我希望你娶香云,你就针对我,使出这种阴谋诡计。你究竟懂不懂得感恩,要不是我大哥收养你,给你机会成长……”
“这些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我建议你可以少费唇舌。”叶刚冷冷地打断姑姑的话。
“姑姑,我或者不懂商业的事,但是杂志都报导他是个成功的执行长,你们公司业绩蒸蒸日上也是事实。所以,我想叶刚绝对没有辜负家族的栽培。”舒以柔轻声说道,用崇拜眼光看着他。
叶刚对她一笑,脸上厉色此时才渐渐淡去。
“就算他再有才能,没有叶家这样的资产让他发挥,他永远只会是个无名小卒。”叶秋华尖着嗓子说道,瞪了叶刚一眼。
舒以柔看着姑姑,想到叶刚从小到大竟然都被这些负面言语给围绕,一时之间情绪难以自抑,小脸也因为难过而胀成通红。“像叶刚这样的人才,到哪里都会成功的。”舒以柔上前一步,激动到连声音都在发抖。
“别为这种事动怒。”叶刚揽住她的肩,目光无法离开她颤动的双唇。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舒以柔发脾气,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舒以柔抬头望向他,看到他眼里的了然,她的心猛然一恸。
他比她还清楚他在叶家的定位,而她真希望他不要这么聪明,那样他就不会为了要逼自己报恩,而把日子过得这么痛苦了。
舒以柔路起脚尖捧住他的脸,很认真地看着他。
“我会加倍爱你,弥补你过去没有爱的日子。”她说。
“我知道。”叶刚望着她,眼里有着没说出口的厌动与爱意。
他在她额间印下一吻,揽住她的肩膀,一同走出小客厅。
“不送。”叶刚头也不回地说道。
冰香云看着叶刚揽在舒以柔肩上的手掌,好羡慕他们这种因爱结合的婚姻。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我们得快点赶回台湾,叫你外公千万不能同意这个疯子的主意!集团的钱都是叶家的,凭什么让公益团体分一杯羹……”叶秋华扯着女儿的手臂,怒气冲冲地走出房间。
砰!
大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让坐在房间的舒以柔捣住胸口。
“这样也吓到?”他拍拍她的后背,挑眉说道。
舒以柔握住他的手,严肃地拧起双眉问:“为什么不告诉我郭秘书是你姑姑的女儿?”
“我没事干么去提那两个让我火冒三丈的女人?”他低吼出声,眉眼又凶恶了起来。
“你是因为郭香云是姑姑的女儿,所以才对她那么凶吗?”
“有一部分的原因是。但是,最让我火大的是,她的个性明明就不适合待在我身边,偏偏就是死命不离开,搞得我一看到她那副畏缩的样子,就想发脾气。”叶刚翻了个白眼,一脸不爽地说道。
“你姑姑叫你娶你表妹,真的很奇怪。”
“因为姑姑一直把我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当成外人,而她认为叶家家产不该落到外人手里。幸好,我爷爷和爸爸从头到尾都反对那件事。”叶刚一想到这些年因为这事而和姑姑起的争执,额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可是那是你爷爷赚的钱,又不是她赚的,干么计较那么多?”她摇摇头,真的不懂姑姑的想法。
“贪心不足蛇吞象。”叶刚望着她纯净眸子,知道单纯如她其实是很难想象同一家族之人居然也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
“幸好,你的爷爷和爸爸没把你当外人,总是对你委以重任。”她说。
叶刚脸庞前倾,轻触着她的额头。
“或者,他们当我是性能良好的机械人。”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舒以柔心一酸,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她紧搂着他的颈子,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总是不谈他的家人了。是什么样的养育方式,会让他觉得自己像机械人?她望着他眼里的心痛,发现自己不敢去问。“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坎坷、心酸?这样我会爱你爱得更加一塌糊涂的。”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都没哭了,你哭什么。”他把脸埋入她的发问,闷声说道。
“你哭不出来的部分,我帮你哭……”哭声阻挡了她的话,她索性闭嘴,把脸埋到他胸前,彻底地放声大哭。
他抚着她的后背,任凭她哭湿他的前襟。她的热泪是治愈心痛的最佳良药,让他受创多年的心慢慢地得到抚平。
“我们什么时候回日本?我不喜欢这种四海为家的生活,我好想要替你整顿一个家。”她哭倦了,闭着眼趴在他身上问道。
“我们明天就回日本。”他抚着她长发,含笑地望着她。
“真的吗?”舒以柔眼睛一亮,开心到手舞足蹈了起来。
他搂紧她柔馥身子,鼻尖轻触着她的耳郭。“真的。而且房屋中介已经找了几间房间,就等我们回去做决定。”他说。
“干么要买房子?你不是说你以后会中日台三地跑来跑去吗?”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婚前才会告诉她一年只需在台湾住上一小段时间,其它时间则可以继续留在东京过她自己的生活。
“那不代表我不能在每个地方都替你建造一个家。”他说。
“何必麻烦呢?有我们彼此的地方就是家啊。”舒以柔捧着他的脸,认真模样恰似努力张开羽翼想护卫孩子的母鸡。
叶刚抚着她的脸颊,生平第一次,幸福到忍不住长叹一声。
拥有这样的一个妻子,他怎么可能不努力为她建造更美好的家呢?这事就像他舍不得单纯美好如她,到外面风吹日晒、被尘俗给污了心是一样的道理。
她是他的珍宝,而她最适合的生活方式,便是让他一心一意地守护!叶刚如此地坚信着,毕竟他向来很少出错。
必到日本不久后,叶刚便带着舒以柔回台湾拜见了爷爷、办了婚宴、还见了叶刚的死党雷镇宇,然后小两口又回到东京定居。叶刚在舒以柔的古书店附近,买下了一户门禁森严的高级住宅。对他而言,这楝住宅不是最好的,但是,为了顾及到她上班工作方便,他的选择并不多。
他当然希望他们日后能一起住在台湾,只是他未来半年的重心会放在大陆新酒店的拓展业务上,而他不想让她一个人住在台湾大宅,忍受姑姑的心机算计。
幸而,爷爷并不反对他暂时住在日本,叶刚也就乐得开始享受起属于他的家庭生活。
每晚回到家,有她的轻声细语陪伴。夜里,有她温柔身子相依偎,一切好得不能再更好!
这晚六点,叶刚甫从上海回到家里。
这个时间,舒以柔仍待在古书店里!她已恢复上班,但是并未辞掉店员,因为他有些三天旅程,会想带着她同行。
叶刚回房冲了个澡,沈进沙发里,举目一望,家里处处都是她的用心!沙发上搁着她亲手缝制的拼布抱枕、橱柜上摆着她从各国买回来的对杯、桌几上的相框放着他们的数张合照。
以前若有人告诉他,他会爱上一个这么居家的女人,他一定会冷嘲对方一番。
叶刚看着照片里倚在他身侧,笑容灿烂的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着。
严格说来,她虽然清秀,却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女人,可她身上有股引人注目的灵性,言行举止无一不让人觉得温情似水。与其说她美丽,倒不如说她很女人。
叶刚闭目养神,想趁她回来之前休息一下,却怎么样也安定不下心神。最后,只得换上衣服,准备到书店去逮人。
五分钟后,叶刚站在书店外,看着店内的她,正与一名戴着贝雷帽的外国男人相谈甚欢。
她将发丝拨至耳后,因为某句话而轻笑起来,眼眸弯弯地像月亮,美丽得让人想为她摘下天上星星。
只是―
他可以光明正大欣赏她的美丽,但别的男人不行!叶刚用力推开书店大门。
“晚安。”舒以柔回头一看到叶刚,马上像被仙女魔棒点到一样,眼睛里冒出无数星光。
叶刚满意地缩短两人之间距离,直接将她揽入怀里。
“你回来了。”她仰头看着他,开心地笑着。
“晚上去吃饭。”他说。
“我没提前跟铃木说我要走,怕他忙不过来。”铃木是她新聘的专职店员。
“有问题吗?”叶刚直接对上铃木的眼。
“当然没问题。”铃木拍胸脯保证道。
“他是你的谁?”外国男人走到她身边,用生硬日文问道。
“她是我的妻子。”叶刚先她一步回答。
外国男人双唇一抿,说了几句很遗憾之类的话。
“他是谁?”叶刚改用中文问道。
“是英文老师Simon,他提议我教他日文,他教我英文。”她说。
“居心叵测。”叶刚冷哼一声,利眼不客气地瞪了外国男人一眼。
“不是的,Simon说这种交换教学,现在还满流行的。他还提议可以教我用计算机,而我再教他中文,是我怕我这个电器白痴吓走了他,所以才不敢答应的。”她笑盈盈地说道。
叶刚看向Simon,正在偷看他们的Simon不意他会有此举,一时之间来不及收回脸上的嫉妒,狼狈地被抓个正着。
叶刚面无表情地看着Simon,直到对方别开眼为止。
他不过几天没来接她,居然就冒出了烦人的阿猫阿狗。
看来她这朵清雅小报散发出来的女人香,轻易便能招蜂引蝶。
接下来的日子,他得再把她看得紧一点,最好能让她心甘情愿地辞掉工作,在家当少女乃女乃。
因为她是他的妻子,把他及家庭照顾好,才是她最重要的任务。
舒以柔哼着歌,在厨房里把碗盘洗得闪闪发亮。本日晚餐她做了日式煎蛋、烤鱼和马铃薯炖肉、炒青菜,再配上味嘈汤。叶刚吃得很开心,两大碗的饭及所有菜色全都一扫而空。
“叶刚应该是接收到宇宙讯息,决定要大变身了吧。”舒以柔对着盘子自言自语道。
自从叶刚几天前心血来潮地到书店接她回家之后,她现在每逃诩要提早到五点下班。因为她忙到不行的老公,居然开始力行回家吃晚餐政策。
虽然他晚餐后,还是会有两至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可是,每当两人坐在餐桌前分享着一天的点滴时,她的心总是满足又激动。因为自从三年前母亲去世之后,她便甚少与人在家共进晚餐。
舒以柔关上水龙头,惊觉到自己在傻笑,但她不想停止。
拭净水滴,为他最眷恋的双手搽上护手乳后,她慢慢地飘出厨房。
叶刚正好结束一通电话,朝她伸出手。她不许他饭后马上坐下或工作,所以他便趁这段时间接受访问,或与秘书讨论一些行程问题,或者听取镑处的工作简报。老实说,除了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之外,他像是没有私人时间的人。
“怎么了?生意上有坏消息吗?”舒以柔抚着他拧皱的眉心,关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才怪!
他原本以为娶了以柔之后,姑姑会就此断了念。但他万万没想到姑姑竟然借题发挥,以他连婚姻大事都私自决定,没把长辈放在眼里,连妻子都不想带回台湾的理由,扇动几名大老们说他根本不适合替家族管理集团占股百分之六十的股票。
这些事,是一位始终站在他这边的长辈刚才打电话告诉他的。
这种情况可大可小,如果他能把舒以柔带回台湾,一切事情便容易解决。
只是,在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走下一步之前,他不想让她多操心。
“叶刚?”她轻唤了他一声,还是觉得他不对劲。
“怎么不用洗碗机?不好用的话,再换一台。”叶刚握住她被水沁冰的手,不想说不愉快的事。
“我喜欢自己动手洗。”
“我宁愿你把洗碗时间拿来陪我。”
“遵命,大老爷。”舒以柔笑嘻嘻地挽住他手臂,与他一起走向阳台。
因为她走路太慢,叶刚忍不住打横抱起她,一个箭步便到了阳台。
“你会害我变成大胖子。”她嘀咕着。
“你每天上瑜伽,吃完一餐的时间是一小时,吃一块面包要半小时。除非是半夜梦游偷吃,否则怎么可能胖。”
她孩子气地格格笑着,认为工作狂老公愈来愈会说笑话。
叶刚坐上阳台米色躺椅,她则盘腿在地上坐着,把头靠在他的大腿,看着阳台栏杆外的夜景。
从二十楼往下望去,像拥有整个城市的灯光,让她觉得自己很富有。
叶刚抚着长发,不看夜景只看她。
“你不是想学英文吗?我请许秘书找好老师了。”他握住她的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和Simon谈好了。他一周帮我上两小时英文,我也教他两小时日语,就在店里上课。”她看着远方,没注意到他神色已变。“为什么没和我商量?”叶刚板着脸,紧抿双唇霸道地说道。
“这是小事,应该不用特别提。”她惊讶地扬眉看向他紧绷的脸庞,不明白他为何发怒。
“我和你之间没有小事。”
“我现在不就告诉你了吗?”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顺便捏捏他的颈子。
肩颈这么僵硬,好想劝他一起去上瑜伽喔。舒以柔在心里忖道。
叶刚握住她的下颚,要她定定地看着他。
“不许跟Simon学英文。”他命令道。
“哈?为什么不许?”舒以柔眨了下眼,一时还没回过神。
“因为那个家伙对你别有居心。”他怒眸一瞠,粗声说道。
“你想太多了。”她低笑出声,故意揉乱他的粗硬发丝。
“那是你不知道自己对男人的吸引力。”叶刚从齿缝里迸出话来,痛恨今晚没有一件事是称心如意的。
“我不可能不去理会每个对我有好感的男人。可是,我会很清楚地告诉他们,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很爱我的丈夫……”每句话的空档,她都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太好了,男人最爱这种挑战!”叶刚失去耐心地低吼一声,打断她的话。
舒以柔惊跳一下,不可思议地啾着他。
叶刚把她从身上移开,烦躁地起身抓着阳台栏杆看向远方,心里就是无法舒坦。
舒以柔望着他阴沈的侧脸,也拧起了眉。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开心,那只是一件小事。”她走到他身边,把脸靠在他的手臂上。
“我在乎的人不多,一旦在乎了,什么小事都是大事。”他揽过她的肩膀,恨不得将她揉进心里。
她被握痛,推他在一臂之外。“你希望我怎么做?”她问。
“推掉你和Simon的课程,专心做我的太太。”他说。
舒以柔眼也不眨地看着他,看得愈认真,她就觉得自己愈不懂他。
“推掉课程和专心做你的太太是两回事,干么扯在一起?”害她眉心打了三个结。
“我希望你减少在古书店的时间,更专心地陪在我身边。”
“不要,古书店是我的工作与兴趣。”她严肃地回望着他。
“我们不都希望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吗?”他的脸热切地逼到她面前,手指又陷入她的手臂里。
“舍弃工作、牺牲自我,就不是完整的我。没有完整的我,就没有完整的家。”她再一次抽回自己的手,水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叶刚脸色一沈,大掌倏地紧握成拳,又很快地松开。
“我只是提出我的看法,并没有要求你一定要照做。好了,我不想再提这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叶刚不耐地说道,转身走回屋内。他坐在沙发里,浓眉钻成两道小山,血液里流动的则是火山熔浆、烧得他眼里尽是怒焰。舒以柔站在阳台,看着明显不快的叶刚。
她知道他习惯别人按照命令行事,但她不是他的下属。如果他想要改变她的生活,他需要再更有说服力一些。
她踱步到他面前,坐上他的大腿,捧起他的苦瓜脸说道:“我会继续我的英文课程。但是,我保证也会认真考虑你的提议,好吗?”她回给他一个他最爱的笑脸。
叶刚搂过她的身子,在她唇间轻怜蜜爱了一回,拥着她在身前,波涛汹涌的心潮这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我下星期要回台湾一个星期,你跟我一起回去。”他不想提太多家族争权夺利的原委,不想她担心。
“我这次可以不回去吗?下个星期书店街有封街寻宝活动,每个店家都有负责范围。”
“如果我说,我希望有你随行呢?”叶刚身躯一僵,沈声说道。
她看着他又怒不可抑的脸庞,觉得他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执着,而她认为那是件很危险的事。
“我爱你,如无意外会爱到生命终止的那天。但是,无论我们愿意不愿意,总是会有人先离开,所以,你该适应我不在身边的日子。”她说。
“该死的,这不是我想听的话!”
叶刚低吼一声,蓦然起身推开她,不能置信地瞪着她脸上的平静。
他不懂她怎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一般人都很难看破的生老病死,他连想都不愿想他们之间会有走到那一天的时候!
“我妈妈往生之后,我想了很多,后来决定就算只剩我一个人,也要把握当下。所以,我很快便答应了你的求婚,因为我知道你就是我要的男人。”她捧着他的脸,希望他能懂得她的心。“我们之间虽然没有浪费时间,但是人的生命和自然相较之下很短暂,总是事实。所以,日后无论谁先离开,另一人都要把日子过好,好吗?”
“我不喜欢听这些!”叶刚用力拥着她,把脸埋入她总是能让他安心的发丝里,壮硕身躯无法自制地颤抖着。“我这辈子遭遇的别离还不够多吗?三岁被父母遗弃、五岁到寄养家庭、七岁到育幼院、八岁被收养、养父在我二十岁时过世。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他嘎声说道。
如果她要离开,他不让她离开,她就会不离开吗?舒以柔皱起眉,很想反驳,但她把头轻靠向他的肩膀,用他此时需要的力道抱紧了他。
彬者,她不该说这些的,人比较习惯蒙着眼过日子,好像死亡无常不是如影随形一般。
硬汉如他,亦然。
舒以柔抚着他的后背,忍住一声叹息的同时,也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
懊吧,她承认婚姻比她想象中的多一点束缚。
最让她不解的是这个男人已经娶到她了,怎么还是学不会放松呢?她原本希望自己会是个让他活得更自在的妻子。不过,只要两人同心,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吧,至少一般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舒以柔抚着他粗硬黑发,顺应他突然强势的求欢倒卧在沙发上,任由他在彼此之间燃起一把火焰,烧去这晚的所有负面情绪,只剩下两人融为一体时的狂喜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