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心薇不是没跟室友同住饼,事实上她的上任室友才在半个月前搬回家,准备嫁人当新娘,所以其实她很适应跟人同处一个屋檐下的生活。
问题是,当这个“室友”换成是顾靖齐,实在是教她很难适应。
没错,他是不常说话……嗯,应该说他根本就懒得理人,成天待在房里“工作”(这是尧尧说的),可偏偏她就是会碰到他——煮东西时碰上他出来倒开水;要倒开水时碰上他出来上洗手间;要上洗手间时碰上要泡咖啡的他……
拜托,她也不想要这种巧合好吗?但他却每回都要给她一记不友善的冷眼。他真的很不上道,好歹她也算是先住进来的“前辈”,他这个乱闯进来的“后辈”懂不懂得“敬老尊贤”啊?
苞这样一个将霸气写在脸上的家伙同住,要她如何适应良好?
不过这一天半下来,最开心的莫过于此刻在她房里画画的尧尧了。而她此时正蹑手蹑脚的从房间出来,要到厨房削水果给尧尧吃。
东张西望的没瞧见那个“后辈”,她吐口大气,还好,这次总算没再荒谬的巧合下去。只是……
“我这是在做什么呀?像小偷一样偷偷模模的?这全都拜他所赐!”
她嘟哝著往厨房走,厅里电话骤响,她只得走回去接应。
“喂——”
“你还有时间在那里“喂”?昨晚你就该回来的不是吗?”电话里抛来的低沉问话声一点也不客气。
“爸?”
“你现在赶快给我回来。”汪哲生下了命令。
汪心薇一时意会不过来,“现在?为什么?”
“回来跟萧家小儿子相亲!”这胡涂女儿,这时候还问他为什么?
听到“相亲”两字,汪心薇恍然记起父亲要她这礼拜回宜兰相亲的事,这些日子只顾著应付顾靖齐,她是当真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
“我不回去。”就算现在想起来,她还是这个决定。
汪哲生可不作这么想,“我会跟萧家说你晚点到家,你马上从台北启程回来。”
“我不要!”
碧执又倔强的喊声,教正好开房门想出来透透气的顾靖齐怔了下,这个他每次一出房门便不凑巧的教他撞见的女人,在嚷嚷著不要什么?
“你长大了,翅膀硬了?这样大声跟爸说?!”
“不是那样,我上礼拜就跟爸说过,我不会回去。”
“我也跟你说过,你必须回来。”他是老爸,说了算!
“您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的逼您女儿?”亏她平时对他这个老爸那么好、那么尊敬他!
静站她身后不远处的顾靖齐,直盯她纤细的背影。“逼”?好严重的字眼。
“你说的这是什……”电话里不悦的声音忽地夹杂入温婉的嗓音——
“让我跟心薇说……心薇呀,是妈啊。”
“妈,您跟爸说,我不回去啦!”汪心薇握紧了话筒。
文芳龄好声好气的劝,“别怪你爸说话大声,他也是为你好,希望你觅得良好姻缘,你就听话回来一趟。”
“听话不是这样听的!”若是平常她不会这样跟父母顶嘴,但一想到萧家不但自大的逐一找村子里各家各户的女儿相亲,还排“顺序表”,她就反感!
“心薇……你爸又要抢电话了,听妈的,赶快回来,妈跟爸在家等你,再见。”汪心薇明白母亲是不想她与父亲又起争执,才急忙挂电话,可是她真的不想回去相亲。“讨厌!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彪厚的声音霍地响起,汪心薇一惊,转过身,只见顾靖齐微微交叉著笔直修长的双腿,双手环胸的斜倚墙边。
“你……怎么会在那儿?”
彼靖齐眉间挑了下极深的不敢恭维。就说这女人一点也不聪明,他现在住这儿,不在这里,要在哪里?
“你讲电话向来这么大声又没礼貌吗?”他其实没打算理她,可就像之前那句“什么怎么办”一样,问话硬是自动滑出口,可见她多让他看下惯,才会明知一和她说话就会惹动气焰,却连潜意识里都忍下住想说说她。
“你这个讲话老是比人家大声又失礼的人,凭什么说我啊?”她不甘示弱的回嘴,这个人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又诬赖她?
“因为刚才在电话里跟父母嚷嚷的,不是我。”
他随便一句便触动她对父母的内疚,眼睫暗垂的低哝,“你以为我愿意?”
“不愿意你激动什么?”那两扇轻垂的密长睫毛垂盖住的,是无奈吗?
“我爸要我回去相亲。”她有点心不在焉的低喃,觉得爸的“危机意识”实在是过了头,与其要她找张根本不知会不会跳票的“长期饭票”让生活有保障,靠自己打拚不是更踏实?
“这种芝麻绿豆大的事有啥好吵?回去相相不就得了。”他顿觉无聊的耸肩,往厨房走去。女人,就是有本事将一丁点小事搅得像要世界末日般吓人。
她的心不在焉全教他不以为然的话扭回原位——
“我为什么要回去“相相”?就因为他萧家少爷有钱,就可以叫所有女人排排坐任他挑选?他当他是古时候君王在选妃不成?”想到她气就来,居然连他这个局外人也叫她回去相亲?
有钱?顾靖齐蓦然停下倒开水的动作,原来她相亲的对象是个富家公子?
“其实你也别装了吧。”他眸里倏忽闪过一道讥诮寒光,从厨房眺向她。
“什么别装了?”她迷惑的对上他冷漠的眼。
“钓上个有钱公子,你后半辈子的生活可是衣食无虞,还在这里惺惺作态的说你不想去?哼!”他嗤哼的撇下唇角,“女人,老是爱装这种自以为高贵的矜持,简直虚伪得可以。”
汪心薇有片刻的呆怔,他的眼神怎会突然变得这么……这么轻蔑、这么嫌恶?
“等一下,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时间细究他教人感觉不寻常的轻视态度,她急忙叫住要走回房里的他,无法心平他话里对她的嘲讽。
“聪明的话就赶快回去相你的亲,别硬要问问题自取其辱,还是——”他眼角瞟著讽刺,“你对自个儿没信心,所以乾脆以拖延的招术,等对方对你印象深刻时再出现,好一举擒得多金大少?”
她简直气炸,“顾靖齐,你到底在说什么?!”
“说你要出门就快,男人有时禁不起等的,别反而弄巧成拙的搞砸你嫁入豪门的春秋美梦!”
“你!你去撞墙啦!”气呼呼地咒骂一句,汪心薇转身就甩门出去。
她到底哪里得罪他,让他非得这么冤枉她?真是讨厌讨厌死啦!
“爹地,心薇妈咪呢?”听见好大一声“砰”的声音而走进厅里的尧尧,疑惑的问,心薇妈咪说要切水果给他吃呀!他等了很久耶!
“办重要事去了。”啐!不管时间如何的流逝,女人永远逃不开金钱的诱惑……嗯?
他忽地眯起双眼低望走到他身旁的尧尧,“你刚刚喊汪心薇什么?”
“心薇妈咪啊!”小小脑袋完全忘记汪心薇的“交代”,顺溜的回答。
“心薇-“妈咪”?!”
呕人的感觉真的不舒服极了!
纪佑琳一脸愠色,细尖的高跟鞋跟彷佛要刺穿暗红行人砖似的,一迳埋头踩著没什么人的巷道前进。
她回来都快两天,居然连顾靖齐半个人影儿也没见到?!
原以为回国当晚,顾靖齐就会回顾家别墅见她和她母亲,岂知等到夜黑,他就是没出现!打电话到他家,电话铃响声得可以将一栋房子震爆了也没人接听,更扯的是,她后来到他家去,按门铃按到手酸,还是没人替她开门!
最扯的是,她刚刚去找顾巧芸,她竟然说她不晓得顾靖齐跑哪儿去?
“当我三岁小阿唬啊?当姊姊的会连自己弟弟的行踪都不知道?Shit!一粗鲁的低啐,纪佑琳踩步踩得更用力了。
然而她料想不到的是,顾巧芸与石新平是当真不晓得顾靖齐消失到哪儿去,连顾靖齐的手机都打不通。
“我专程回国给齐哥哥看,他不在,我要怎么让他心动?真是……哎呦!你走路不长眼睛啊!”突然撞上人,纪佑琳抚著肩膀咒骂。
被撞跌在地的汪心薇实在——懒得理人。
整个人已经够烦的她在大街上也不知兜晃多久,有点疲累,没想到安安分分定个路也会被撞到?还反被走路没长眼睛的人说是她没长眼睛?
她今天的运气怎会这么背?
拍拍不堪与粗糙地板擦摩而些微破皮的右手心,她自认倒楣的爬起来,却偏偏有人硬要找碴——
“你撞到人连声道歉都没有就想走人?”
汪心薇深吸口气,才看向眼前美艳的年轻美眉,“你确定撞到人的是我?”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是谁?!”她今天一肚子不爽快,这个女人撞了她还敢不认帐?她若是让她要献给顾靖齐的完美胴体遭半点殃,看她怎么赔!
真是!这个身材凹凸有致的辣妹以为她今天心情很好吗?
“小姐,手破皮的可是我,你叫什么名字、住哪里?现在马上跟我到医院去,如果我的手感染破伤风,所有医药费和性命的安全,你必须全权负责!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
被眼前这个看似好欺负、却突然板起脸咄咄逼人的女子一威吓,纪佑琳突地有点结巴,瞧她问话的样子,难不成是女警?
“谁、谁要告诉你名宇?哼!这次算我走霉运,懒得跟你一般见识。”再哼她一声,纪佑琳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她才不想被逮进警局,再说要她付医药费?门儿都没有!因为向来只有她纪大小姐向人伸手要钱的份!
这个黄发美眉说她走霉运?汪心薇不由无言苦笑,走霉运的人是她才对吧?
“尤其是打从遇见顾靖齐开始……”她柳眉一皱,不自觉的低哝霎时停住。
要不是那个可恶乱吼人的男人,她怎会气昏头的跑出来?
“真是气死人了!”忍下住又低念一句,她缓步向前迈步。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下,因为她的脚——好酸喔!
屋里少了汪心薇,尧尧显得有些无精打采,顾靖齐倒觉得安静许多,不必耗费精神气力跟她大小声,不过她没事让尧尧乱喊她妈咪这笔帐,等她回来还是得跟她算。
空气里的宁静缓缓地随著时针的摆走停留,直到夜幕轻降,一串清亮的电话铃声陡然岔入。
在厅里看报的顾靖齐眉心暗凝,汪心薇下在,是谁挑这时候打电话来?
“喂——”略微犹豫,原本无意接电话的他还是拿起话筒,尧尧睡著了,他不希望他被吵醒。
电话里短暂的无声后,是狐疑下确定的声音,“你——是房东吗?”
为免添惹无谓是非,顾靖齐只得随著转换身分,“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汪心薇的父亲,麻烦房东找我女儿听一下电话。”心里挂意女儿没回家的事,汪哲生没追问房东怎会出现他女儿屋里,也忘记质疑这房东的声音似乎年轻了点。
彼靖齐微愕,“汪心薇下午就出去了。”她不是回宜兰?
“这丫头怎么这样倔强?早就说过要她回来相个亲,她自始至终就是不肯,下午还千交代万嘱咐她一定要回来,她还跑出去?真是存心跟我作对!”
唠叨一大串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汪哲生赶忙又说道:“不好意思,让房东听笑话了,等我女儿回来,麻烦请她拨个电话回家,就这样,打扰了。”
电话被挂得乾脆,顾靖齐一时却有些怔愣。
汪心薇“自始至终”都反对她口中的相亲?对方是有钱的富家公子不是吗?她“自始至终”都没答应?
他蓦地记起下午她所有的激动嗔怒,她是真的在生气,不是故作娇矜?
是吗?
埋藏他记忆深层一段不愿人知的不愉快过往,让他对汪心薇的“反常”难以置信——有可以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她连试都不试?
若真是这样,那么下午气冲冲出门的她跑哪儿去?现在都快八点,她没回宜兰的话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她带气的冲出去,不小心发生什么意外吧?
“该死!我在不吉利的瞎猜什么?”心里莫名一揪,他不禁微恼的咕哝。
怎奈胸中就是盘旋著胡乱的不舒服感,他烦躁的踱向窗边,“该死的!我在烦什……”躁念戛然而止,他教窗外路灯下一抹意外落入眼中的身影攫住视线——
“这家伙站在那里干什么?”
没有多想,他转身离开屋里。
屋外路灯下,低头倚著电线杆的汪心薇双手反剪身后,右脚尖无意识的摩挲著地上。
为什么她得待在这里罚站啊?可是……厅里灯火通明,顾靖齐一定在那儿,她实在不想现在进去,免得又胡里胡涂跟他吵起来。
真是的,那是她租的房子耶!为什么她竟离谱得有家归不得?
“讨厌!都是他害的啦!”
“你讨厌的“他”是指我吗?”
再耳熟不过的沉冷浑厚嗓音划入耳畔,汪心薇一惊,猛然抬头,果真就见到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的俊逸冷然面孔。
“你——”惊讶太过,她“你”不出他是怎么突然蹦出来的?
“站这里干么?嫌自己血太多想喂蚊子,还是迷糊得忘了自己的住处怎么走?”
就算她有再多的惊讶,听见他画蛇添足的后两句揶揄调侃,也全被气火取代。“那你又干么杵在这里?吃太饱撑著,还是得了失忆症忘了怎么回屋里?”
懊死!“你再说一次看看!”
他凛冽的口气渗入一丝危险,她背脊微冷,却不服输的道:“别用这种危险的语气威胁我!我又没有错,为什么每次都要被你恐吓?我站在这里又碍著你了?是你自己像幽灵鬼魅般突然窜出来……啊——你干什么?!”
没理尖声叫喊的她,顾靖齐一路将这个罗唆的女人扛回屋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
“汪心薇惶恐的直往角落缩退,压根没想到会被顾靖齐抓进他房间。
“告诉你,我受够了喔!从一开始你就诬赖我是绑匪,还怀疑我对尧尧别有居心,然后又老是找我吵架,接著又硬说我装清高、要手段想进富家豪门,再然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路灯下,莫名其妙的抓我回来……我不记得跟你借过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撞过你,你、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带著惧意,边退边说,难道长得一表人才的他,其实是大?
堵站在门前的顾靖齐,额上青筋隐隐跳动。他半句话都没开口,她竟然就劈哩咱啦的跟他讲一大串?
只见她小嘴一张,又说话了,“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弱女子,要是你想欺负我,就算拚死我也不会让你得逞。”
“你给我坐下!”他终于忍不住低喝,他几时要欺负她?
“我偏不!”她拗起性子回赠他,这个时候他还要命令她?
“可恶!”他低咒的往前跨步,她就快绊到地上的行李箱她没看见?
“你别过来……”她一吓,更加仓卒的往后退,怎知后脚跟一绊,她站不稳的就跌坐地上,积淤在胸中的所有委屈、惶怕,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情绪忽地全部溃决,刹那间化成不争气的眼泪串串滚落。
彼靖齐脚步一滞,连心口也没来由的一窒。他又没对她怎样,她哭什么?
“我今天怎么这么倒楣?被逼著回去相亲,被气得出门到处乱逛,在街上被人撞还被骂没长眼睛的人,回来又被抓……我到底招谁惹谁啊?”
招谁惹谁的是他!为何一碰上她,所有简单的事都会变得复杂?!
作个深呼吸,顾靖齐努力将声音放柔,“尧尧在你房里等你等得睡著了,你如果想吵醒他,就继续大声嚷嚷没关系。”
随手抹著眼泪的她这才终于想起,她打从刚才就没看见尧尧,那么——
“你是怕我们在厅里说话吵到尧尧,所以……才带我进你房里?”
“要不你真以为我想对你怎样?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精明一点?”
饼分哦!他又来了!“我哪里不……”
“你爸来电找过你,要你拨电话回家。”他比她更快的拦话,在她面露怔愕时,迅速将她抱上床铺。像个小媳妇样的坐在地上,别人不知道还当他将她欺负得多惨!
“喔。”她低应,心思全在她父亲肯定很生气上头,没注意他抱她上床的事。
他拉过书桌前的旋转椅,一坐下。“为什么你爸会坚持你非得回去相亲不可?”
“怕社会一直不景气下去,我也会步上没工作的后尘,找个有钱人嫁,免得到时没钱过活饿死啊!”她一口气说完,又一古脑的道:“有钱人有啥了不起?等我改天买彩券中头奖,不也是千万以上身价的富翁?”一人独得彩金时,还可能是亿万富翁哩!
他在心底莞尔,这女人说得好像她明天就会轻轻松松中乐透头彩似的。
“你又为什么不回去相亲?人家又不见得会看上你?”虽然她长得很清甜。
她拿残存泪液的双眸瞅瞪说话老实不客气的他,不答反问:“要是你有钱,会到处找人相亲吗?”
“我无聊啊?”这种蠢事,他八百辈子也不会干!
“就是啊!那我为什么非得要去跟那个无聊的萧公子相无聊的亲不可?”
一抹晶亮的微光闪进他的眼,这个出乎他意料,好似当真不想巴望金钱权贵的女人,挺有骨气的嘛!
“为什么让尧尧喊你妈咪?”撇开骨气不谈,这个问题看她作何解释。
微愣,一滴眼泪从她眨动的眼睫滑落她颊上,“你怎么知道?”
“三岁娃儿能守什么密?”他皱眉将桌上的面纸盒轻扔到她身边,“把眼泪擦乾净。”他盯著她莹亮泪痕说,都过这么久她居然还掉泪?她是水做的不成?
抽过面纸拭泪,她不忘答道:“是尧尧说他要那样喊的。”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让他喊?”
“什么自作主张?你以为我没跟尧尧说过不能那样喊?可是他红著眼瞅得人心头发疼,我又不是你,能那么无情的拒绝他。”
“你知不知道,你实在很有让人想发火的本事?”没事她加最后那两句作啥?
“这句话是我很早以前就想对你说的。”她想也没想的顶回去。
他就知道会这样!“我要忙了,你出去吧。”不想被她气得内伤,他迳自旋过旋转椅,开启电脑。
汪心薇的好奇心随著电脑开关的启动,一并开闸。“你打线上游戏打得这么认真,一个月可以赚多少?”她滑下床铺问。
彼靖齐两道浓黑剑眉挑得老高,他在打线上游戏?
“电脑我不在行,休闲时顶多上网看看资讯,从来也没玩过电动,你可不可以教教我?这样我也可以赚赚外快……哎呀——一
跳燃的怒火迅速扩散在他俊冷的眉目间,她居然又像上回那样压在他身上?!
冤枉啊!这次也不是她的错,而是——
她走到他身后,正要弯身看他如何“赚钱”,谁知道要用力转过椅子的他也不先通知一声,她就这样好巧不巧的跌在他身上啦!
“对不起,我……爬不起来,可不可以帮我一下?”就算脸埋在他肩上看不到他的脸,有过上次压到他的经验,她想也知道他此刻一定是一副想杀人的骇人模样,可是不晓得是不是潜意识的害怕造成的反效果,她就是使不出力远离他。
“你实在是……”
“哦——心薇妈咪好偏心,回来没抱尧尧就先抱爹地。”醒过来的尧尧没见著汪心薇,自己下床来找爹地,想不到竟让他瞧见他的心薇妈咪正趴在爹地身上“抱”著他,忍不住就嘟嘴埋怨。
“阿姨才没抱你爹地,是你爹地突然将椅子转过来,害阿姨跌倒的。”
正很不情愿的想推开她的顾靖齐一听,双手反而不悦的将她的细腰扣向他,
“你说我“害”你?!”
“啊!这次换爹地抱心薇妈咪了,我也要抱抱。”说著,尧尧一骨碌的挤爬到爹地身上,大家都抱在一起,这样才公平呀!
“尧尧——”
彼靖齐和汪心薇的同声唤喊才落下,紧接著是一声巨大的“喀啦”声响——
“啊——”
“危险!”
两声惊呼后,房里的空气顿时僵停在一声不小的“叩”撞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