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大哥、老三兄弟三人的第六感不知怎地全出了问题,大哥在三十岁前结了婚,岂料却在三十岁那年离婚。而他的第六感则是只感应哪里有美女,至于老三的第六感则是从未出现过。
两个多月前,女乃女乃竟异想天开要老三带老婆回来当作她八十岁的生日礼物,虽然经过一番折腾,老三总算把他好不容易感应到的娇妻娶到手,现在小两口正在欧洲度蜜月,但现在的他实在不想被逼婚,当然有必要阻止宝贝女乃女乃把脑筋动到他头上。
“我是没这么想。”齐方瑀接过茶,若无其事的说。
齐仲安顿时松了口气,端茶啜饮却被女乃女乃下面的话吓得呛到茶水。
“我只是希望你挑个最优质的女伴,定下心和她交往,然后结婚。”
“咳咳咳……”等他止住呛咳,急忙问:“女乃女乃说什么?”他刚听见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话了?
“你的第六感虽然常出现,但是到现在仍只感应到美女的踪迹,全无你老婆的消息,想要恢复正常,我看希望渺茫。既然这样,你就从感应到的美女中挑选个最中意的安定下来,也许这正是你的第六感让你感应到这么多美女的真正用意。”
齐家男人代代相传的第六感,传到她三个孙子身上居然相继出问题,她也很纳闷。不过她想仲安既然每次都能感应哪里有美女,也许正是要他从中挑一个来当老婆,如果真是这样,事情就好办许多。
“拜托呀女乃女乃,要是有想要定下来的对象,我早定下来了。”放下茶杯,齐仲安急忙点出此方法行不通的地方。
他承认他遇见的美女常成为他的女伴,但至今没有人上过他的心,双方仅维持你情我愿的成人关系,他压根没想过要与任何一位定下来。
“那就再去感应一位令你最有感觉的美女,把心定下来。”
“女乃女乃说过不会要我去感应我的老婆在哪里的。”他拿老人家之前的话回堵她此刻俨然形同逼婚的要求。
“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这么说,是你先提到老婆两个字,使我想起齐家男人的第六感,顺口问起你的情形而已。再说我也只是要你再去感应个美女,认真考虑和对方交往,这跟要你去感应你的老婆在哪里差很多。”
她只是顺水推舟要这个游戏人间的孙子正视自己的终身大事,可不是在逼婚喔!
明知女乃女乃在狡辩,可蹙着眉的他却无法理直气壮的反驳。确实是他先讲到车子宛如男人的老婆,才使女乃女乃抓到小辫子,趁机打起他婚事的主意。
都是那个小胖妹害的,如果不是她,他岂会说了不该说的话,为自己惹来麻烦?!
“仲安,你已经快三十岁了,总不能一直当情场浪子,女乃女乃并没有要你马上结婚,只是要你在三十岁前认真交个女友,这样很过份吗?”齐方瑀以退为进劝说。她还是希望仲安能在三十岁前结婚,不过目前先设法让他交个女友定下来再说。
“是不过份,问题是……动情容易动心难,要我定下心,就是很难。”
也许身体里住着不安定的灵魂,或命中注定当个情场浪子,要他动心真的很难,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曾真正为谁动过心。
“这样啊……”喝口茶,精炯的老眼里掠过一抹算计的光芒,齐方瑀和蔼笑道:“那好吧,你不用挑对象交往,只要去劝你大哥再婚就好。”
齐仲安惊愕的睁大眼,“女乃女乃在开什么玩笑!大哥自从离婚后,感情事一直是他的地雷区,连爸妈都不敢提,你叫我去劝他再婚,是想让大哥跟我断绝兄弟关系吗?”
“意思是劝你大哥再婚的任务,比要你认真交个女友回来困难?”
“没错。”他要是去踩大哥的地雷,绝对会死得很惨。
“那就这么讲定喽,女乃女乃等你在三十岁生日前,带你认真交往的女友回来给我看。”
齐仲安惊愕抽气,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掉入女乃女乃二选一的陷阱里。“等一下,女乃女乃——”
齐方瑀不疾不徐的拦话,“离你三十岁生日还有四个月对吧?你有很充裕的时间去交女友。动心没那么难,挑个最中意、最有感觉的对象,孤注一掷爱下去就对了。不过你可别随便找个对象敷衍唬弄我,不然到时我会很伤心。这个凤梨酥看起来很可口,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眉开眼笑正开心品尝凤梨酥的女乃女乃,齐仲安明白老人家已拍板定案,上诉无效。
瞬间,他眉头凝得死紧。就说他没有想定下来的对象,女乃女乃是要他孤注一掷去爱谁呀?
黄昏时刻,齐仲安驾车离开齐家,原本今晚他和女伴有约,于是在爸妈回家后便先行离开,怎奈他被女乃女乃那道定下心的命令搅得心烦意乱,半点都提不起劲赴女伴的约,就连之前接到另一位美女邀他到住处的电话,也教他找借口婉拒了。
他实在不想迁怒,可是下午那个小胖妹若没出现,也不至于阴错阳差使他被迫必须定下心交女友,现在更使他和女伴共度绮丽夜晚的兴致全消。
这笔帐,他很难不算在那闯祸精身上。
将车停在一家花店前,齐仲安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平缓再度起伏的情绪。他要请花店送花给那些女伴哄哄她们,暂时没空继续生闷气。
下车,他走入“沁香花坊”。
“欢迎光……是你?!”
“小胖妹!”
偌大的花坊里同时响起邵圆缘与齐仲安的惊讶喊声。
邵圆缘正站在柜台前包装花束,听见铃铛声遂抬头招呼客人,谁知竟赫然望见进店里的是下午那个和她发生争执的帅气男人,一时有些傻住。
齐仲安也在同时间发现她。这叫冤家路窄吗?前半刻他犹在心里气她,这会儿居然就遇见她。
“不要叫我小胖妹。”邵圆缘不悦的纠正。
齐仲安上下打量了下她,“可惜你还是胖胖的。”她身上少去粉色羽绒大衣,人是消肿了点,但穿着另一件白色外套的她,在他眼里依然很圆。
“你!为什么你会来这……哎呀!你做什么捏人?”捂着突然被捏的左脸,邵圆缘惊愕多于气愤。她话都还没问完他就伸手捏她脸,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想怎样?
“你说呢?”他没好气的要她自己猜。一看见她,就会想起她间接害他被女乃女乃催着找对象定下来一事,于是想也没想的就伸手捏了她的脸。
不过BabyFat捏起来都这么滑女敕吗?刚才他指下捏碰的肌肤,似乎格外柔软。
邵圆缘很快联想到弄脏他车子的事,可她要自己不能示弱。“下午的事我们已经扯平,你特地跟踪我到这里来捏人,未免有失男人风范。”
“我要是真跟踪你,早就把你吊起来打,而不是等到现在才跟你算帐,还仅仅捏那一小下,懂吗?笨笨的小胖妹。”
她自己伶牙俐齿,完全没有女人该有的温柔婉约,竟也敢批评他有失男人风范,再说下午的事谁跟她扯平啦?说着,他又有想捏她的冲动了。
厚,先是硬说她胖,现在又说她笨,这个男人实在是……邵圆缘正努力在想要骂他什么,后头恰巧传来花坊里的助手小凤的声音——
“圆缘,我要去送花了,王太太的花束包装好了吗?”小凤刚由洗手间出来。
“好了,在这里。”她将花束与签收单交给她。
小凤趁机多瞄好几眼光临花坊的超帅男人,才满足的离开花坊。
“你叫圆圆?”当店里再次剩下两人,齐仲安挑眉低问。
“怎样?”邵圆缘转身蹙眉睇他。这人又有什么意见了?
“你惨了,人圆名字也圆,要嫁出去恐怕很难。”她父母都不担心吗?
什么话啊!“我叫邵圆缘,圆满的‘圆’加缘份的‘缘’,才不是你以为的圆圆,再说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你管这么多干么?”
“不好意思,想嫁给我的人多到要排队,你想嫁我,等你领得到号码牌再说。”薄唇勾笑,齐仲安轻易的又占上风,心里还想着要不要好心建议她去改个名字比较好。
被反揶揄成她想嫁他,邵圆缘直瞪着他唇边那抹很欠扁的坏笑,气得直跺脚。“谁要嫁你这个自大男啊!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她跨步上前欲推他,手刚贴上他的胸膛,醇厚的嗓音立即由她头顶兜头落下,“我要买花。”
她微怔,随即有所领悟的仰起脸,双手下意识揪住他胸前的衣服,“你故意说要买花,等我准备好花就会说你不买了恶整我,哼!我才不上当。”
“你继续发挥你的想象力没关系,如果你不想做生意就算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我这件外套很贵,要是你把它扯坏,可别怪我开高价要你赔。”齐仲安好整以暇的与她圆溜大眼对望,瞧见她被他气得牙痒痒的,圆脸鼓得更圆的直跺脚,他的心情奇怪的变好了,很想继续逗弄她。
他不晓得这算不算劣根性,但他极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有何反应。
邵圆缘眉心蹙拢,眯眼直盯着他靛蓝色的外套,双手揪得更用力些,很想用力扯坏他的衣服给他点颜色瞧瞧,偏又不甘心赔他钱,只能要自己冷静下来,别中了他的计,免得又多出什么暴力野蛮女的封号。
吸气、呼气,她连做好几个深呼吸,然后很不甘愿的松开揪抓他衣服的手。
“哈哈哈……”一串恣意的大笑声冷不防震入她的耳膜。
抬起头,邵圆缘顿时教眼前的飒爽笑脸迷住了眼。没事这男人笑得这样该死的耀眼好看是干么?
“你到底在笑什么?”意识到自己竟然昏头的觉得这个可恶的男人笑得十分迷人,邵圆缘微恼的气问,并且在心里更正,他笑得一点也不好看,笑声一点也不好听。
“你深呼吸的样子,呵呵,好像青蛙。”他依旧大剌剌的笑说。
看她之前的表情,他知道她极想撕毁他的衣服,但又极力忍耐,可没想到她竟会张嘴吸气,再鼓脸吐气的做深呼吸,就像青蛙一样,那模样……好吧,他承认她那模样可爱毙了,可爱到他忍不住爆笑出声。
青蛙?他说她像青蛙!他……
“三千元做为两束玫瑰花束的预算及请花坊送花的费用,应该够吧?”见她可爱的气鼓着圆脸,为免她把圆脸撑破,他止住笑声,先把买花的钱给她,唯独性感唇边勾扬的笑意,泄露了他逗弄她的好心情。
邵圆缘一点都不想做他的生意,怎奈她是帮有事外出的阿姨顾店,不宜得罪客户,只得勉强收下钱,没好气的问:“你要哪种玫瑰?”
“都可以,女孩子似乎都很喜欢玫瑰。”Vicky和Emily想必也不例外。
她眉头立蹙,难以恭维的低哝,“我要是花坊老板,绝不会做你这个花心大萝卜的生意。”
“我哪里花心了?”无端中箭,齐仲安不服的问。
“没有恋人的情谊或追求的目的,一般人不会随便送女孩子玫瑰花,你买两束显然要送两个女孩,这还不叫花心?”
“我从不欺骗女伴的感情,一开始就讲好彼此是不受约束的关系,谈不上劈腿,更无关花心。”他可不是专门欺骗女人感情的公子。
“男人永远有借口美化自己的滥情,即使伤害无辜,也有理由把自己的糟糕、不负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不接受他的说法,她语气激动的继续数落他。
齐仲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被人背叛,之后暴饮暴食,结果就把自己吃成这副胖模样?”
“你可以再继续发挥你的想象力没关系。”她用力瞪他,用他说过的话回敬他。
“不然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她怔忡垂眸,无法说出被深深伤害的是她可怜的母亲。
“要你管!”她只能如此呛答,转身挑选玫瑰花。
齐仲安双眼眯了一下,因为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黯然神伤。他不明白那所为何来,吊诡的是,他不爱见她落寞难过的样子,那会让他感到不舍……
见鬼了,她又不是他的谁,他是在不舍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