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恶透了!坐在飞机上的邵芝琳瞪着窗外的朵朵白云,不敢相信朱立文居然要将她拐到国外去!
他到她住处找她,马上就要她陪他去一个地方,还说只要护照和人跟着他走就好了,她没细想他要护照干吗,傻傻的上了他的车,结果他却将她载到桃园中正国际机场,在她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她已进入飞机的头等舱!
疯啦!疯啦!明白大事不妙的她当然要下飞机,但朱立文早就算好登机时间,所以在他们一抵达头等舱后不久,飞机就起飞了,她惟一能逃离这架飞机的方法就是跳机然后坠地,成了人肉披萨!
坐在她身旁的朱立文一身亚曼尼的灰色西装,此时正看着邵芝琳那贴靠在窗户玻璃上,一副恨得牙痒痒的俏丽脸蛋。
他露齿一笑,也难怪她这么生气,她这下子是无处可逃,只能乖乖的等飞机降落了!
由于科西嘉岛并不在法国境内,而是在地中海的一处岛屿,与蔚蓝海岸线上的坎城、尼斯、摩纳哥遥遥相望。因此飞机在法国降落后,他们随即转机,不久后即在科西嘉岛的阿雅克肖城市降落。
在步出机场绑,邵芝琳的脸色倏地转变。
因为眼前满满都是说着法文或英文的外国人,这叫她是鸭子听雷,一句也听不懂!
真的惨了,她就靠一张说谎的嘴和那只会装可怜的漂亮脸蛋让她被人逮到时,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但在这种环境下,她怎么靠这些“伎俩”挣钱?
朱立文当然看到她的反应,也大概猜出她在想什么,但这就是他跟贾永志共同的希望——在这个新环境下,让她重新学习、体验人生为何。
随后,他偕同邵芝琳去领了行李。
瞪着推车上的两大箱行李,她忍不住问:“你要在这里待很久?”
“嗯,几个月跑不掉。”
她脸色丕变,“拜托,那你干吗带我来?”
“当然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用得着?”她柳眉一皱,“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勾起嘴角一笑,“当然不会把你卖掉,我们边走边谈吧。”他边推着行李,边将这次他来这儿的任务详细向她说明。
“……院长已经将我的一些相关资历和执照,传真给这儿的一家圣特鲁私人综合医院,一旦邦妮愿意配合,我就可以动手将她改造成一个人工美女了。”
当邵芝琳的脑袋消化了朱立文的话后,她眼睛一瞪,“原来,你是有计划的栽赃我,对不?”
他笑了起来,也不否认,“没错,只是我不晓得上天那么帮忙我,我一到警局,你就在那里了。”
帮忙?她这叫倒霉!她撇撇嘴角,“我才没空理个又肥又丑的女人,我要回台湾去。”
“你没有护照,更没有钱买机票。”全在他这喽!
她咬咬牙的瞠视他,“你是故意孤立我的!”
朱立文优雅的耸肩,“或许吧,但是我也得防你用第三只手将那些东西偷走。”
“哼,那你最好藏好一点!”
那当然,他自信的笑着。一下机他就藉着上厕所的理由,将两人的护照妥当的锁在机场敖设的保管箱里了。
随后,两人步出机场大厅,一辆加长型的劳斯莱斯轿车正巧在门口停下来,一个身穿白色套装的东方中年妇人急忙的下车,在看到朱立文后,眼睛一亮即走上前。
“你是立文吧?我是叶郁惠叶阿姨,二十多年不见,你长高长壮了,记得当年你一两岁时,我还帮你换过尿片呢。”
“噗哧”一声,邵芝琳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朱立文也有些尴尬,但他一向乐观,也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他笑笑的承认道:“抱歉,我对叶阿姨却没有印象了。”
“那是当然,我离开台湾时,你还太小了。”她愉快的点点头,转而看向他身旁的邵芝琳.“她一定就是你找来的活样本吧?长得真美,身材也好,邦妮若能想得开”
一想到女儿,她的眸光不由得黯了下来,但随即又恢复愉悦光彩,“刚刚一直要邦妮一起过来接机,结果她不肯,跟我僵持了好一阵子还是不肯妥协,结果我就来迟了,好在有接到你们,先上车吧。”
待三人都坐上车后,司机便发动引擎往东南方向驶去。
科西嘉岛是个拥有千变万化地理景观的美丽岛屿,而位处岛上东南方的波托是个四周环绕着红色花岗岩山崖,及动人海湾的美丽地方。
叶郁惠的丈夫亚瑟·克洛是个爱葡萄酒成痴的人,为了实现亲自酿酒的愿望,他移民到这里造了一座葡萄园,并雇了几名法裔阿尔及利亚藉的工人。
坐落在葡萄园正中央的,是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大庄园,里头共有八个房间,三间大厅,庄园后方还有一个大型游泳池和一大片草地。
这里的气候一向怡人,不冷不热,微风徐徐,再衬着一大片或紫或白的葡萄园,目光所及,尽是一片迷人的田园风光。
此时,劳斯莱斯轿车在庄园门口停下,叶郁惠、朱立文和邵芝琳陆续下了车。
由于在来这儿的路上,叶郁惠已将家中一切作了一番介绍,因此,当一头花白头发的管家老法兰斯笑着迎上前来时,朱立文马上跟他点头打招呼。
“法兰斯先生,你好。”
老法兰斯笑眯了眼,看着眼前这个俊俏非凡的年轻人,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叫我老法兰斯就好,你一定是朱医师。”
朱立文笑笑的道:“那我叫你老法兰斯,你叫我立文便行,如何?”
“好、好。”
邵芝琳有些受不了的看着眼前这抱成一团的一老一少,感觉挺恶的!
叶郁惠注意到她不屑的表情,虽然不解,但来者是客,而刚刚在车上朱立文曾私下透露她不懂英文,所以此刻她便笑着以中文将她介绍给老法兰斯。
“她是邵芝琳,也是我们的客人。”
他随即以字正腔圆的中文问候她,“你好,你好!”又高又胖的他同时上前一步将她抱个满怀。
她错愕的看着他嘟起嘴俯身吻上她的脸颊——“瞅”的一声,十足热呼呼的一记响吻!
在他放开她后,她连忙嫌恶的以手背猛擦颊上的口水。天哪,好可怕!
“哈哈哈……这只是法国式的打招呼而已,小妮子就有些受不了了呢!”老法兰斯脸上有着浓浓的慈爱笑意。
“芝琳,老法兰斯在这儿待了十年了,就像我的父亲一样,他的中文也说得很溜,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叶郁惠笑着拍拍她的手。
邵芝琳看看一脸笑意的她,再望向一脸慈祥的老法兰斯和站在一旁也笑得很开心的朱立文。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很不安,这些人跟以往在她周遭的人很不一样,那些人虽然也是会笑,但总是带着对现实的不满与嘲讽,不像他们,好像很满足、很快乐……
“我、我想先回房休息,可以吗?”她想逃开,总在黑暗中生活的她,无法接受这几张跟太阳一样灿烂的笑脸。
“呃,也对,你们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累了。”叶郁惠歉然一笑,连忙招呼她跟朱立文走入庄园。
两人的房间就位在面海的二楼客房,两间相邻,而对面分别是邦妮跟雷尼的房间。
“……邦妮出去了,雷尼对管理葡萄园没兴趣,看科西嘉岛的游客多,就跑去当导游了,别担心,晚餐时就会见到他们了。”
叶郁惠领他们走进客房里,边走边说着。
朱立文看到邵芝琳一进门就大方的躺到大床上闭目假寐,便对她说:“我在几天前已经托叶阿姨帮你准备一些换洗衣物,就在柜子里,你可以先去冲一下澡再休息,会比较舒服。”身为整型医师的他,只要一过目,便能准确猜出对方的三围尺寸。
她睁开眼睛,瞟了他一眼,嘲讽的道:“你想得还挺周到的!”语毕,她再度闭上眼睛。
叶郁惠不解的看着她,觉得她刚刚的眼神仿佛带有敌意。
“叶阿姨,我们先出去吧,让她好好休息。”朱立文注意到她困惑不解的眼神。
两人一出房门,叶郁惠马上问:“‘她怎么了?’”
“没事,她头一回当活样本有些紧张,还得让邦妮了解当一个婀娜多姿的动人美女的好处,压力太大了。”他连忙找话搪塞。
“原来如此。”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对了,怎么一直都没有看到亚瑟叔叔?”他边问边走进自己的客房,而老法兰斯早已将他的行李放进房里了。
必上房门后,叶郁惠才有些手足无措的在竹藤椅上坐下,娓娓道来他们夫妇俩为什么要女儿变美变瘦的原因。
邦妮长相虽然普通,但以往她体态尚属匀称,直到两年前跟一个美籍的洗车工人罗勃谈恋爱,还进展到同居。但叶郁惠夫妇对罗勃根本不满意,一来,是他洗车工人的身份;体重不轻的他外表邋遢,虽不致好吃懒做,但却对未来抱着过一天算一天的生活态度。
多次阻挠,邦妮也不听劝,更叫人伤心的是,为了“配合”重量级的男友,她跟着他一天四五餐的吃,陪他坐、陪他躺,渐渐就把自己也养成了个小胖妹,而原因竟只是为了不让外人说两人在亲热时,男友会压死她的类似笑话……
“……在知道我们特地把你找来后,邦妮反弹相当大,还躲到罗勃的租屋处,这些日子家里的气氛一直很僵,你亚瑟叔叔连着几逃诩到城郊去揪她回来,但刚刚我去接你们时,她又跑了。所以你亚瑟叔叔又开车去逮她了……”
朱立文听完这冗长的一席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回应,只是——“这件事……我妈跟董院长知情吗?”
叶郁惠摇摇头。
那这算内幕了!但就不知他的家人跟董院长知道之后,是不是还会这么热衷的要他前来执刀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要邦妮变美变瘦,就是要造成她跟罗勃之间的差异,让罗勃因自卑而自动离开她?”
她腼腆的点点头,“我知道这听来有些荒谬,但这是我们惟一想得到的法子,邦妮太死心塌地了。再说,若因为她变美引来许多男士追求,她的选择多了,也许就会放弃罗勃而跟个好男人在一起。”
天下父母心,这朱立文倒能理解,何况,想要减肥或变美的男女原因往往也是一箩筐,无奇不有,这个理由算正常的了。
“你休息吧,我出去帮忙准备晚餐了。”叶郁惠跟他点点头,转身开门离去。
他吐了一口气,走进浴室,打开水龙头冲澡,看来这个Case比想象中还难了……
星光闪烁的夜晚,庄园里弥漫着烤肉的饭菜香,一桌道地的田园大餐加上烤乳猪,这是邵芝琳到这陌生国度后的第一个晚餐。
但她没啥胃口,’因为坐在她对面的邦妮让她胃口尽失。
她真的胖得离谱了,身高也许不到一百六十公分,但体重绝对超过一百六十公斤,像头庙会时比赛待宰的大猪公般端坐在她的正前方,下垂的两个脸颊、三层肉的下巴,更甭提塞在那件大尺寸套装下的臃肿身体。
也因此,她那双单眼皮的眼睛看来更小,鼻子又塌,一张嘴巴更因四周凸出的肥肉而被挤得噘起,像极了两条炸过的盏盏肠,看来简直是只世纪大怪物。
而在邵芝琳打量邦妮的同时,因瑟家的另一个成员,金发蓝眼的雷尼目光也在她身上打转。
身为导游的他,接待过不少从世界各地来到这儿游玩的美女,但却不曾让他看过一个像她五官这么精致,恍若全身每一寸都被细细雕塑过的东方美女。尤其她身上这会儿只穿着一件剪裁大方的香奈儿白色连身及膝洋装,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清净柔和的气质,让他几乎无法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邵芝琳感受到他灼烈的注视,因此也将目光由那头母猪——呃,邦妮的身上转移到他身上。
他跟他父亲亚瑟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同样是金发蓝眼轮廓,而邦妮则“应该”是叶郁惠的翻版,因为她是黑发黑眼,但由于她的体重大概有她母亲的三四倍重,所以她只能用应该两字。
邵芝琳挑高一道柳眉瞄了雷尼一眼,转而看向胃口不错,双手不停吃着晚餐的动刀动叉的朱立文。
不可讳言的,雷尼是个外国帅哥,他是个东方帅哥,但或许看惯了黑头发黑眼睛,她还是觉得他比较迷人。
“你不吃?”朱立文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笑的指了指她的餐盘,那上面摆满了一堆食物,可她只动了小小的一角。
她撇撇嘴角,“跟一头母猪面对面,我会有胃口才怪。”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朱立文更是因此而将满口的食物喷了出来,一脸尴尬,赶忙拿餐巾擦拭。
两鬓微白、一脸慈善的亚瑟怔愕的看着泰然自若的邵艺琳,也不知该说什么。叶郁惠在错愕过后,则替女儿感到难过,她不能怪邵芝琳口无遮拦,她们母女俩几次口角争执时,她也曾气炸心肺的骂过女儿是猪。
雷尼则傻眼,没想到外表柔静的美人一开口竟如此直接、犀利。
朱立文轻咳一声,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邦妮一眼,“你不说些什么吗?”
她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说的?我本来就胖得跟只母猪没两样。”语毕,她即离座。
朱立文看着蹒跚离去的身影,呆住了。
倒是邵芝琳受不了的又添了一句,“自我放弃,没得救了。”
“芝琳,别这么快放弃她,找个机会跟她聊聊,告诉她,她也可以像你这样美好不好?”为了女儿,叶郁惠低声向她请求。
但从小就是孤儿的邵芝琳可不知道什么叫母爱,她只懂得自己想要什么就得努力去争取,因此她还是满脸不屑:“她爱当母猪就让她当去,反正得侧身走过那扇门的人又不是你。”
她将鄙夷的目光瞟向正侧过身通过餐厅人口大门的邦妮。
亚瑟低头叹息,这个女儿为了一个男人默默吞下那么多的嘲讽跟委屈,却从没有想过他们当父母的心情。
“爸、妈,我觉得芝琳的话很对,我早就不赞成你们找个整型医师过来,她是为了罗勃而自甘堕落,你们根本不必替她花费心思。”
雷尼看着邵芝琳的目光是闪闪发光,他觉得她是个不得多得的美人,有一张纤弱令人疼惜的鹅蛋脸,但也有一个理智的脑袋,与一堆空有其表的花瓶美人完全不同,他对她是一见钟情了!
“雷尼,你是她哥哥。”亚瑟不满的提醒他。
“什么叫作为了罗勃而自甘堕落?”邵芝琳不解的提出疑问。
朱立文这才想到他还没有告诉她内幕,但频献殷勤的雷尼为了让美人的目光定在自己身上,一古脑儿的就将妹妹因爱而改变自己外貌的事全说了出来。
而邵芝琳在听完之后,更是嗤之以鼻!她不懂,为什么老是有女人因为男人而放弃自我,甚至配合男人过活?!
她冷凝着一张脸看着朱立文,“要我劝那个傻女人将自己弄得跟我一样漂亮,先看看明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是的话通知一声,我再去做这件事。”语毕,她起身推开椅子离开。
“呃,她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太懂。”中文说得相当溜的亚瑟一脸不解。
“她放弃咱们家的邦妮了。”叶郁惠忧心忡忡的替外国丈夫解惑。
“她不帮忙也好,我正好可以带她一起跟团出去走走。”雷尼也不想让美人留在庄园里。
“呃,雷尼,她来这儿跟我有工作合约的。”朱立文出言断了他的计划,“所以在这段期间里,她得工作。”
“难道没有假日?”
他想了一下,“就礼拜天吧。但你也知道,如果我跟她越早劝服令妹接受整型手术,令尊们希望的事也能越早实现。”
“你指的是邦妮和罗勃分开吗?”他嗤笑一声,“不是我要浇你冷水,我妹那个人没得救了,找机会去看看她跟罗勃在一起的样子,你也会赞同我的话。”
朱立文微笑的接受了这个建议。
翌日,朱立文一大早就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邵芝琳,按着亚瑟写给他们的地址,开着亚瑟借他的跑车前往邦妮跟罗勃爱的小窝。
在市郊交界的大马路边有一个木屋,前方挂一个“洗车”大大的招牌,这里就是邦妮和罗勃住的地方。
洗车的设备相当简单,一个架高的遮阳布下隔开了三个车道,车道旁都有个用水泥和砖块砌成的台子,上面的水龙头接着长长的水管,台子下面的小架子里则放了洗车用的刷子、泡沫水、干布、腊油等工具。
这个地方生意要好,恐怕很难!
朱立文将车开进洗车的车道上,此时屋子的木门随即发出“伊呀”的声音。
“哦!”此时。坐在他身边的邵芝琳发出一声无奈的申吟声。
如果以她的说法眼前正困难的穿过那扇木门的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母猪跟公猪了,而这公猪的尺寸显然比母猪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想走了,你别老让我看油滋滋的Pig好不好?”邵芝琳觉得快吐了。
她对胖子原本就没啥好感,看他们一走动就流汗流油的,感觉很恶心。若说是体质或生病的原因那也就罢了,但至少就邦妮而言,她可是自愿把自己搞得跟只母猪一样胖!
朱立文也知道视觉不佳,但他们来到这里,目的就是要改变一些人的!
他拍拍她的肩膀,“下车吧。”
“不要。”
“下车!”
“我不要!”她怒瞪他一眼。
“如果不想看他们,那就尽避将目光放在我身上好了,我应当赏心悦目吧。”他开玩笑的道,无非想拐她下车。
“不要就是不要!”她才不想面对两座肥油大山。
“还是你想坐在车内让罗勃一下子擦窗、擦车,然后整个人半贴在车上洗车……”
他的话还没说完,邵芝琳随即脸色大变,寒毛直立,以最快的速度打开车门下车。
见状,朱立文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她其实还很天真,只要用一番心思改造她,他有自信能将这上帝的极品换上一颗温柔纯洁的女人心。
思绪间,他跟着下车,而罗勃跟邦妮那两个庞然大物这才慢吞吞的走到他眼前。罗勃显然已从爱人的口中知道他跟邵芝琳了,因此,这个身高一百八十公分,体重高过身高数字的棕发蓝眼男人,正以一双不和善的眸子瞪着他。
“你好,我是朱立文。”他礼貌的伸出手。
罗勃瞪了他许久,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手跟他相握了一下,“你是来洗车的?”
他回头瞥了眼那辆在澄净的蓝天映衬下,不见一丝尘埃的积架跑车,“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它还不到要清洗的时候。”
罗勃蓝眸一冷,“那请你将车开出车道,别防碍我做生意。”
“行,我只是代替亚瑟叔叔,来带邦妮回家的。”
“她不会跟你走。”
朱立文也看得出来,邦妮的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深爱的眸光,她紧紧握住罗勃的手,两人的身子也靠在一起
“拜托,可以了吧?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看够了。而且,这个岛上一定还有其他比看这两头猪还强、还吸引人的地方,我能不能离开了?”站在一旁的邵芝琳忍不住开口催促。
“你说什么?!”罗勃出乎意外的以字正腔圆的中文怒问她。
其实,为了让邦妮的家人认同他,罗勃也花了一番工夫学了中文,只是……
“哼!”邵艺琳讶异之余,只是蹙起眉的撇过头去,一向不管人闲事的她被拐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可是闷了一肚子火!
“你刚刚说什么?说啊!”两颊横肉的罗勃气呼呼的跨前一步逼近她。
他对这个动人的美女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感到厌恶,因为从小就是个大胖子的他最常被美女嘲笑,什么猪八戒、猪哥、猪公等,与猪有关的嘲讽词一直都跟着他,所以他讨厌美女!
“说啊!懊死的你!”
“罗勃,别这样。”邦妮拉住他的手,但哪里拉得住那近两百公斤的庞大身躯。
“说就说!”邵芝琳转过头,横眉竖目的瞠视眼前这个满身肥肉的罗勃,“我说你跟邦妮是两只猪啊,难道不像吗?你去照镜子,要不,撒泡尿照也行——”
“芝琳!”见罗勃脸色倏地一变,双手握拳,朱立又连忙将邵芝琳拉到身后,转而对他仁笑道:“她不是有意的。”
“我是!”邵芝琳站了出来,大咧咧的承认。
“芝琳!”
“我哪里说的不对?我肯定不是头一个这样称呼他的人,他应该习惯了嘛。”
“闭嘴!”
“何必?他要我说的哩,那我就说得白一点。”她直勾勾的看着脸色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罗勃,“请你行行好,你自己满身肥肉就罢了,何必还把女朋友弄得一样肥滋滋的?嫌两人亲吻上床时弹簧床的厚度不够?还是冬天被子不够暖……”
“哦!”朱立文忍不住申吟一声,她说话一定得这么犀利吗?
看罗勃气白了脸,正准备挥拳过来,他立即拉着还说个不停的邵芝琳冲进车内,快速发动引擎驾车逃离此地!
在驶离那个木屋一段距离后,放慢车速的他才发现自己已满头大汗,但他身边的邵芝琳却是笑得前俯后仰。
“批评人这么开心?”他忍不住问。或许身为一个整型医师,他听多了病奔们在面对他人批评时自卑与难过的心情,所以对她刚刚的说词,他其实是不悦的。
她耸耸肩,“我是就事论事。”
“你知道邦妮是为了爱罗勃而增重,但你又知道罗勃是为何而胖?”
“我何必知道?他又不是我的谁。”
“你不知道何谓关心?”
邵芝琳眸中闪过一道痛苦的光芒,但只是一瞬间,她随即嗤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顾好自己。”
“你!”朱立文无言,回想她的成长背景,她有这样的想法的确不能怪她,但——“我希望你能有一颗体谅他人的心。”
“我不会!”她想也不想的就直接打断他的话。
“不会可以学。”
“我为什么要学?”
“让你不会那么愤世嫉俗,更让你不再孤单,你会拥有许多朋友。”
朋友?她冷哼一声。她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女性朋友,但她不听自己的劝?甘心为了一个男人糟蹋自己,不但破坏了她们两人之间的友谊,最后还愚昧的结束自己的一生。从那时候开始,邵芝琳就告诉自己,她再也不要交朋友了!
“芝琳,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朱立文边开车边注意她的表情变化。
“没有!”她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他。
他摇摇头,看着她那张倔强的美丽脸孔,再想到刚刚那一对超大尺码的男女恋人,他的太阳穴顿时隐隐抽痛起来。
他觉得前途多殃哪!拔时才能完成此趟任务回台湾……他真的一点把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