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做工了!
蕾妮仰头看着星光灿亮的天幕,细致的脸上不见纤弱,只有懊恼。
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人抢先一步骗过曼斯了……
难怪,他这么难拐!
坐在饭店房间内的尼克喝口酒后,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还不死心?”
她吐了一口长气,转过身来,看着他,“能不死心吗?难怪他对我的戒心会那么重。”她摇摇头,不知这算不算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自己当了免费的苦力不算,被亲、被模,还付出了感情,结果咧?啥也没有!
她走回沙发坐下,拿起酒杯,仰头一口饮尽。闷!
看到尼克也走到对面坐下,她润润唇,“那个洛伯说的话可以信吧?”
“他没有理由骗我,再说,他找我谈时,只是想了解妳跟曼斯相遇到结婚的情节。”他摇摇头,叹了一声。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在他说完妹妹遇人不淑的“悲惨遭遇”后,洛伯呆愣了约三秒,就将曼斯在几年前成了“落单新郎”的事一一道来。
曼斯是在一个宴会上遇见美丽大方的温蒂,两人当时一见钟情,很快就陷入热恋,也很快的谈到婚事。
温蒂很想要有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却不喜欢海边别墅。昕以他过户了一栋位在市中心的房屋给她,另外还在她的户头存入数百万,让她可以去购买衣物,钻石,甚至布置两人的新房。
但在结婚当天,就在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一名男人阻止了两人婚礼的进行,温蒂一见到他便泪如雨下,两人紧紧拥抱,无视在场一大群的费尔家亲友,只跟曼斯说了声抱歉后,就跟着那个男人驱车离开了。
事后,曼斯才发现,自己送给温蒂的房子早在结婚前一天就被转卖,存款也被提领一空。
从此之后,曼斯就变了一个人,沉默且冷峻。
面对亲友逼婚,他消极的找女人来堵他们的嘴,公司业务则几乎全放给洛伯处理,女人再也近不了他的身,就连那些曾存在过几天的“新娘”也一样。
这一次他到苏格兰,粹纯是到那里度年假的,而因为比尔的父母跟洛伯的父母是旧识,洛伯的父母远在法国度假,所以要洛伯飞去送个礼,但POHO有一大堆的工作等他处理,他哪有时间?
所以,就让闲闲在那里度假的曼斯去帮忙送个礼,没想到,因缘际会之下,居然成就了这桩婚事。
想到这里,尼克又叹了一声,就是在听完这一长串的故事后,他才会火速冲进卧房,将差点赔上自己的蕾妮带走。
他拍拍她的肩膀,“休息一晚,我们明早就离开汉堡。”
她点点头,看着他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上躺下。
就这样离开了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曼斯被欺骗过一次,拿来当目标风险是太大了……
再说,洛伯跟比尔的父母也认识,要是从两老口中得知,她将那价值三百万英镑的头纱、钻饰扔入大海,还有她撞伤额头等事,要是洛伯是极为敏锐之人,那她就更危险了!
没错,还是离开的好!
虽然曼斯……她不禁抚上那颗怦怦狂跳,像是要撞击出胸口的心脏。
唉,一想到他,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再说了,那只五克拉的钻戒也还躺在卧房的抽屉里,况且,还有曼斯要给她的一大笔赡养费……
不行!靶情都赔上一半了,总得拿些东西补偿嘛,
败快的,她换上了一套雪纺洋装,再披个薄纱披肩后,小心翼翼的开门出去,先瞥了隔壁尼克的房间一眼,放轻脚步走过后,连忙搭上电梯,出了饭店大厅,便招了辆出租车前往费尔家。
愿生时美如夏花,死时静如秋叶……
午夜十二点,窝在办公室的曼斯躺在卧房的床上,却迟迟没有睡意。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蕾妮写在日记中泰戈尔的诗句,一颗心就是放心不下。
她这一离开,他再也不会有她的消息了,要是尼克一个没注意……
愈想愈不安心,他的一颗心沉甸甸的,舒展不开。
钤铃铃--
电话突地响起。
这么晚了,谁会打来?他坐起身,拿起话筒,“喂?”
“小爹,蕾妮在家里,说有事跟你谈,还有,她明天就离开了,你要不要回来呢?”电话的另一端是南茜的声音。
“好吧。”
终于还是抵抗不了想见她的渴望。曼斯驱车回家,却看到姑姑们的家仍然灯火通明,还有那对准他卧房,具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他有了另一个打算。
看着坐在床上,低头不语的蕾妮,还有她戴回手指上的闪亮钻戒,他开口道:“我们到我公司谈,可以吗?”
至少可以摆月兑一些偷窥狂。
她点点头,跟着他坐车离开,回头看,瞧见倚靠在门边的南茜一脸笑意,但身旁的梅管家还是那个僵尸脸,至于相邻的洋房则传来直嚷着无趣的喧闹声。
寂静的夜色,平静的街道,大半的商店都关门了,此时的汉堡给她一种寂寞的感觉。
曼斯此时的心情却很复杂,而这样的心情反应在脸上,那张俊美的脸上有忧心、不安、也有不舍……
他将车子开进公司大楼地下室的停车场绑,两人搭了专属电梯上了顶楼。
曼斯看到她进入这间有办公室、卧房、客厅的多功能办公室时,一脸的惊讶。
“老实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她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但从眼前这个可以俯视那片湖光美色,仰望天上繁星的豪华楼面看来,他的公司绝对是间很大很大的公司。
怎么办?她眼前闪烁的又全是“$”的光了。
曼斯走到右方的一面墙,按了一个钮后,那面墙的灯亮了,她看着那面墙摆放了近百种的啤酒,而这个“POHO”品牌,她当然不陌生,里面有好几款啤酒还是她的最爱,难道……
她惊讶的看向他。
只见曼斯的嘴角微微扬起。
天啊!她这个笨蛋,处在德国POHO集团,最年轻总裁、日进斗金的黄金单身汉身边,她居然只A到手上这只五克拉的戒指?!
不行!这太便宜他了,而她的能力也还没有完全发挥嘛!
曼斯示意她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走到另一边的小吧台上,倒了两杯伏特加走了回来,一杯放到她前面的桌上,一杯则自己轻嗫一口,才放到桌上。
宁静的气氛,四目交流,空气似乎变得燥热。
“你--”
“妳--”
两人同时开口,曼斯看到她羞赧的低头。
“妳明天要离开汉堡?”
蕾妮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抬头看他。怎么办?他愈看愈俊、愈看愈有魅力,她感到自己狂跳的心脏猛敲着胸口,好象要撞出来似的。
“妳有什么事要跟我谈?”看她那带着柔情的迷人褐眸,曼斯的心跳也急速加快。
她暗暗的做了一个深呼吸,决定要继续“ㄠ”下去,这个男人绝对还可以再剥一层皮,他太有本钱了!
再说了,“ㄠ”到钱后,她是拿去做善事,也算帮他积功德嘛。
像是突地发现自己戴在手指上的戒指,她又急又羞的将之拿下,“呃,我只是回到家里卧室时,突地想到就戴上了,却忘了月兑下,这要还你的。”
“妳留下来,那是我送妳的。”
她难过的摇头,“可这是结婚戒指,明天我一离开,这个婚姻就不算数了?我留下这只戒指……”
“没关系,妳能熬到姑姑们的生日,我已经很感激了,至少,我可以暂时远离她们逼婚的压力了。”
“我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就是我是第六个新娘的事……”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尤其现在得长期抗战了。
曼斯点点头,随即将四位姑姑利用生口许愿逼婚的事,简短扼要的告诉她,但却略过那件生平的奇耻大辱。
原来如此,但--“今天她们没许愿吗?”她好奇的又问。
“我不知道,我不在。”
“哦。”她想再追问下去,但他的表情好象不想再谈了。
“对了,我说过的。”他突地站起身,走到大办公桌后坐下,开了一张支票,再走过来交给她?“这应该要给妳的。”
扁看那张金额,她就知道他没有亏待自己,但她还不想领赡养费。
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眼睛已先泛起泪光。
“蕾妮?”
“我……”她哽咽一声,“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也不是来拿戒指的……事实上,我是想问,你想不想或是有没有希望我留下来?”
“我……”
“天!我说了什么?”她腼腆又慌乱的起身,“我让你烦心了,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蕾妮--”他站起身,伸手抓住她的手。
她眼眶泛红,抽回自己的手,“我想走了。”
“可是妳想谈的。”
她泪眼模糊的看着他,神情楚楚动人,“曼斯,我、我好怕自己会爱上你,天知道我对爱情有多么的害怕,可才短短几日,我对你的感觉竟然那么深,彷佛已经爱了你一生一世……”
一颗颗璀璨的泪珠夺眶而出,她泪流满腮的脸上有着绝望的悲伤,“我真的好怕再受伤害,而离开是减少伤害的惟一方法了,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我又好想再见你一面,所以……所以……”
曼斯不是铁石心肠,看到她脸上的绝望。无助与脆弱,还有语调中对他的情不自禁,他眸光一柔,将她拥入怀中,俯身吻住了她的樱唇,温柔的加深这一记吻。
蕾妮的反应一开始是被动、羞涩的,但在他那双像是带有火苗的双手在她双峰间后,熊熊欲火立即燃遍全身,引燃她热情的回隐,“我爱你,曼斯……我爱你……”
他的身体倏地一僵,放开了她,坐到另一边的沙发上。
“曼斯?”她连忙将衣服拉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状况。
他摇摇头,苦笑,“那三个字仍像毒蛇一样。”他顿了一下,又道:“我曾对天起誓,我再也不爱女人,也不让女人接近我的,结果……”
“你……你要我离开吗?”
她泪如雨下,是真的难过,因为她说出那三个字是真心的,没有演戏啊!她对他真的有感觉,真的爱上了!
“过来。”他看着她。
她走到他身边,让他将自己圈在怀中。
他苦笑,“妳相信一个这么大的啤酒集团总裁,竟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像个笨蛋被要得团团转?”
她摇摇头。
曼斯于是将他跟温蒂发生的事娓娓道来,这是头一次他能平静的跟另一个女人说起这件此生最大的羞辱。
虽然蕾妮早已从尼克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但她仍装出一脸震撼的表情。
“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害怕再爱、再去相信女人,但我……”他顿了一下,还是坦白了,“我知道妳对我的感觉,我看到妳的日记,也看到妳写的泰戈尔的那句诗。”
她粉脸涨红,忙低头掩饰。
“妳不会想不开吧?”
“那时候的心情。”她摇摇头,盈眶的热泪一滴滴流下,“你害怕再爱,我也害怕,我早该对男人失去信心了,可是却仍管不住这颗心,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执起她的下颚,温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水,“那就让我们缓下脚步,拾回对爱情的信心后,再做进一步的交往。”
什么年代的男人?好传统!她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也好,想她也还是处子之身呢!以前遇到一些魔手或是想打全垒打的男人,她跟尼克总是能搭配得天火无缝,适时逃开。
前车之鉴让曼斯不想再谈一个快速度的爱情,何况是爱情的催化剂,往往令人看不真切,他宁愿多花些时间去了解蕾妮、去交往,也不让掌控了理智。
而为早早赢得他的信任,蕾妮“忍痛割爱”,将钻戒跟那张支票全部交还给他,眼中噙着泪光、嘴角微笑的道:“这些我全不需要。”
他微微一笑,还是忍不住的俯身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
金碧辉煌的饭店门口,尼克不停的看着手中的表。都快到搭机时间了,蕾妮怎么还没回来?
据还未换班的饭店柜台服务人员说,她是昨晚半夜外出的,他大概猜得出来她去哪里,但也该回来了吧?都上午七点了。
蓦地,一辆熟悉的加长型轿车在饭店门口停下,他看到甫下车的蕾妮,是松了口气,但又看到曼斯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并走到她身边拥上她的纤腰时,他浓眉一拧,不解的看向蕾妮。
她粲然一笑,“我不跟你走了,尼克,我跟曼斯有了共识。”她抬头,深情的凝望俊美的曼斯,“我们要一步步重拾对爱情的信心,也要彼此努力的交往,以时间来弭平过去的伤痕,共同抚慰……”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让听不下去的尼克给扣住手臂,拉到一旁,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道:“妳还没死心?”
蕾妮也压低嗓音回答,“他是POHC集团的总裁。”
“那又如何?”
“你知道?!懊死的,你知道居然没有跟我说!”她差点就想当场揍人。
他没说,是因为曼斯对他的威胁太大了,他也很清楚一旦她知道她逮获的肥羊有多肥后,会如何的使出浑身解数来诱他上当。
但曼斯不是一个惹得起的人,同为男人,他感觉得到那掩藏在冷峻外貌下如雄狮般的野蛮狂暴。
“尼克,找知道你怕她再受伤害,但我可以保证,我不会伤害她的。”曼斯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表情诚恳。
虽然忧心,但看看她坚决的神情,他知道自己劝不走她了。
深吸口气,尼可一脸严肃的看着曼斯,“你会好好的爱她?”
“我会尽我所能。”
没有提到“爱”字,尼可忧心的瞥蕾妮一眼,却见她眸中已有了爱,他真的替她感到不安。
他应该留在她身边的,但要他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深情款款的注视另一个男人,他的心脏不够强,掩藏痛楚的能力也不足……
“好,我将我妹交给你,你要好好待她。”
听出尼克话中的道别之意!蕾妮下解的看着他,“你不留下来吗?”
他摇摇头,“我想回“家”去看看,妳知道怎么跟我联络,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
她点点头,但心里觉得好难过,这是头一回他没有留在她身边。
尼克离开了,再来,她将孤军奋斗了。
看出她脸上的落寞,曼斯将她拥入怀中,以行动给予她需要的温暖。
接下来的日子,完全不同了--
没有灰姑娘,也没有四只母狼围剿一只小羊的悲惨画面。
在曼斯将她带进、带出,形影不离的情况下,两人的情爱加温,虽然亲吻、拥抱,但也小心的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白天,曼斯带她到公司,下班后,两人一起回家,晚上两人同床共眠,但中间还是塞了好几个枕头,以防止两人越线。
而且为了防止四位姑姑半夜入侵,不仅房间换了锁,窗户更是重重帘幕,谢绝偷窥。
四胞胎姑姑对他上班还将老婆带进带出的颇多微词,因为无趣。没得玩,而梅管家也对他的行为有些不悦,但敢怒不敢言。
洛伯对好友还能有勇气再接受一段感情而感到开心,只是,几次在公司跟蕾妮闲聊时,他发现她并不想谈论自己的家世背景,而且好象也不怎么想跟他聊。
曼斯虽然大略提及了她跟尼克被逼离家的不好遭遇,但他觉得还是要弄清楚些比较安心。
于是他拨了电话,直接打给蕾妮的前一任男友比尔,但比尔的父母说,比尔早跟同性恋男友双宿双飞,不住家里了,
“那关于蕾妮,你们对她的印象及所知如何?”
两老随即叽叽喳喳的说起那个让他们吓得差点心脏病发的女孩,包括她温柔纤弱,是伯爵之后……说到后来,连她将那三百万英镑的白纱、钻饰扔入大海,甚至在他们面前撞墙自尽等事一一道来。
最奇怪的是,半个月前,还有一个叫汤姆森的国际刑警找上门来,问了好多蕾妮跟尼克的事……
洛伯愈听愈起疑,在挂断电话徒,他立刻又打了电话给住在英国的友人,是名历史学家,“你知不知道一位叫“汉斯?塔森”的英国老伯爵?”
“你在考试?抱歉,没有这位伯爵。”
“确定?”
“确定。”
洛伯再次挂断电话,神情凝重。这下子,事情可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