蓊郁的林木在金黄色阳光照射下,散发出迷人的灿烂光影,连绵远山更在顽皮薄雾的遮掩下,透着蒙眬美。
闷坐在轿内的朱盈安没看窗外风景,也不看坐在身边的刑邵威,兀自生着闷气。
“哗!懊漂亮的轿子。”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轿子进到村子来啊?”
轿外突地传来惊奇的证叹嗓音,其中有老有小,而这些声音……
原本臭着一张脸的她眼睛一亮,很快的拉开轿子帘幕,一见到外头熟悉的景致,惊愕的回头看着坐在身边的男人,但他还是一脸酷酷的。
马轿也在此时停了下来,马夫转过头来请示,“二少爷,白石村已经到了,是否要……”
刑邵威瞟了一脸兴奋的她,冷冷开口,“不必了,大少女乃女乃说不想来,我们回头。”
朱盈安忙着道:“等一等!”
“等?”他挑挑浓眉,故意绷着一张俊颜看她,“等什么?”
“我不知道你要来白石村,所以才……对不起,我真的想回家看看。”
他没说话,只伸手指了指唇。
看出他的意图,她粉脸一红,“这……”
“不要,那走了!”
“是。”马夫转回头就要策马前进。
“等一等!”她粉脸更红了,咬着下唇将帘幕放下,准备跟他商量,“可不可以等回家再……”
“我要妳做什么,妳就做什么。”
“可是……”
刑邵威挑挑眉,“小嫂子,我带妳回来这儿是有目的的,难道妳以为我吃饱撑着,特地带妳回娘家?”
她当然不会这么想,因为他又不属于温柔体贴的男人,再说,她这个大少女乃女乃能做多久,连她自己也没把握。
“可否请二少爷把话说白了?”
他瞟了自己的肩膀一眼,虽然这会儿伤口已经好些,但这段日子是得安分点,既然外头将他这恶少代为拜堂洞房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那带这名国色天香的美人儿出去绕绕,多少也不致太闷。
不过,短短两日相处,有一大群红粉知己的他很清楚,她绝不是那种会百依百顺的女人,但他刑二少要是带了一个摆不平的女人在外头晃,这不只会闹笑话,也会让他颜面尽失。
要女人听话很简单,施以利诱便行,直觉告诉他,带她回这儿可比那些珠宝首饰更能吸引她。
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
刑邵威笑了笑,“从今后我就是妳的主子,我说一,妳只能喊一,我说二,妳也只能喊二,我要妳做什么,妳就得做什么。”
“为什么?”
他不耐的撇撇嘴角,拉开帘幕朝马夫喊道:“走。”
“好好好,我不问,不问了。”听他要马夫再等一下,她着急的把帘幕拉下。
“那……”
她闭上眼睛,很快的亲了他的唇一下,却听他突地笑了起来。
她脸色酡红,嗫嚅的道:“不行吗?”
“这次饶过妳,但下回不准闭眼。”
看着他坏坏的眸光,不知怎的?对他的反感好像退了几分。
“那我可以下轿了?”
他甫点头,就看她着急的拉起帘幕,不待马夫帮她直接跳下马轿往前跑,而一群小娃儿立刻跟在她身边喊着,“朱姊姊、朱姊姊……”
他好整以暇的下轿走在后面,看着这个残破的旧村庄,实在很难想象这种地方会生出她那般晶莹剔透的天仙美女。
七、八名老弱妇孺站在家门前,交头接耳的看着他,他眉头一皱,以凶狠的目光瞪去,吓得他们全跑进屋内。
他勾起嘴角一笑,慢慢的踱进简直比他家下人房、柴房都还简陋的屋子,而里面已是又哭又笑的谈论声。
“妳怎么能回来?呜呜……盈安。”
“盈安,在那儿还习惯,他们对妳好吗?”
刑邵威一进屋,就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上上下下的不停打量着泪如雨下的朱盈安,他嗤笑一声,“放心,她没少块肉。”语毕,他皱皱鼻子,一看到破旧的桌椅,他皱皱鼻子,连坐都不想坐。
“这是……”两老忙拭泪看着贵气逼人的他,连忙问。
“他是刑家二少爷。”朱盈安介绍着。
两老一怔,这、这个貌若潘安的少年郎竟就是那声名狼藉、流连花丛的刑二少!
刑邵威上下打量着相貌平凡的老夫妇,再瞧瞧他们身边充满灵气的绝色佳人,浓眉一挑,“不会吧!小嫂子,这是妳爹娘?”
“是,有问题吗?”朱盈安对他口吻的质疑不悦,音调忍不住的扬高。
“有,大问题。”
他抚着下颚,绕着两老转了一圈,两老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又碍于他狂傲气势,动也不敢动,只能猛咽口水。
她见状拧眉,“二少爷……”
“嘘!”他突地跟她摇摇头,邪笑的看着她,“我看妳是从石头里迸出来的。”
“你才是从石头里迸出来的。”她没好气的反驳,怒视着他的美眸也因而没看到两老突然一震而惶恐的交换眼神。
“我这么说是因为妳的五官没有一样像妳爹娘……”
朱盈安咬牙打断他,“刑二少,你的嘴巴为什么这么坏?”
“我只是说实话,当然,一年就这么一次。”他自我调侃。她气呼呼的瞪着他,但他以眼角余光可看到脸色愈来愈难看的两老,他直接踱到他们面前,“朱亲家,我家小嫂子不是你们亲生的,对不对?”
朱父脸色倏地一变,“胡、胡说,二少爷,这可事关我妻子的名誉。”
“刑二少,你太过分了,你来这儿是来羞辱我爹娘的?”她气冲冲的瞪着他,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有问题。
“非也,难道妳看不出来妳长得一点都不像妳爹娘?”
这她当然知道,尤其村子里的人也曾笑谈送子娘娘肯定弄错了。
可是她不曾怀疑过,因为爹娘虽穷,但他们将她疼入心窝里,若无亲情,哪来如此深切的疼惜。
“长相是老天爷给的,我就是爹娘的孩子,二少爷说那么多做啥?”
他优雅耸肩,“好吧!反正这只是我的想法,走了,这地方我不想待太久。”说完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朱盈安火冒三丈的甩开他的手,“要走可以,你要先跟我娘道歉。”
“我?”刑邵威挑眉,笑了出来,“妳以为妳是谁?妳娘又是谁?”
“我知道我们的身分与你这纨袴子弟相比是低下了些,但那并不代表你就可以羞辱我娘!”
她闪烁着怒焰的美眸熠熠发亮,看在他的眼里可真是又迷人又有趣。从来女人在他面前,除了谄媚阿谀外,没人敢对他生气,更甭提要他道歉。
他抿起了唇,眸中闪烁着饶富兴味的眸光,“妳知道我这辈子还不曾跟任何人道过歉。”
“那又如何?错就是错,该道歉就该道歉?”
“盈安,别……算了。”朱母不想让两人再争执下去。何况,女儿只是让人买去冲喜的新娘,怎么能跟恶名昭彰的刑二少斗。
“娘,这事怎能算了!”她不服。
他勾起嘴角一笑,“还是妳娘识相,走吧,我要带妳去献宝了。”
“我不去!”
“不去,那这辈子妳就没机会再回来探视妳爹娘了,妳信是不信。”
朱盈安难以置信的瞪着他,“你在威胁我?”
刑邵威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坏坏的笑,“我是在利诱妳,小嫂子,只要妳让我的心情好,妳就能常回来。”
“真的?”她狐疑的看着他。
“不信,那我先回去了,晚一会儿等我娘派轿子来将妳逮回去,到时候倒霉的绝不是我。”他边说边往门外走。
闻言,朱母急忙催促女儿,“快去啊,盈安,不管怎么说,刑夫人可不是好应付的,妳别惹上她,不然,往后日子难过啊。”
“去吧,只要妳好好的伺候二少爷,我们就能再聚了。”朱父也附和道。
朱盈安实在不想屈服,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天生就有一股傲气,即便身在这简朴的村庄也不曾磨去,可不知怎么的?一遇上昂扬不羁的刑邵威,她天生的傲气就会被激起,忘了自己的身分与他回嘴。
但最后在爹娘的劝慰下,朱盈安还是不得不拉起裙襬追了出去,在刑邵威的得意眸光下,乖乖的坐上马轿离开白石村。
凹州热闹的街道上,一顶四人大轿甫转过街角,随侍轿旁的丫头小金看到刑府的马轿正从前方经过,连忙掀开轿帘一角,对着轿里道:“小姐,我看到刑家的马轿往前方去了。”
苏芝芝闻言,原本紧绷的丽颜立即一变,“快跟上去。”
“是,小姐。”小金放下轿帘,催促轿夫快一点。“嘿,你们快一点。”
轿内,国色天香的苏芝芝脸上有着难掩的忧心及愤然,听闻欧上圣砍伤刑邵威的消息后,她一早就乘轿到刑府,没想到他一大早就出门了。
她知道他就像一匹月兑缰野马,难以掌控,但受了伤仍不在家休息,还带了个来冲喜的穷酸女出门,这算什么?
轿子走了好一会儿,停下来了,她一拉开轿帘,映入眼帘的是“苏和堵坊”,心中的怒火更炽。
她一直努力在爹面前扭转他给爹的坏印象,希望爹能答应两人的婚事,但他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连受了伤也不安分。
可是能怎么办?她就是爱上了,爱上他的放浪猖狂、桀惊不驯。
“小姐,刑二少进赌坊去了。”小金走上前服侍她下轿。
苏芝芝抿紧了红唇,走进喧嚷吵杂的赌坊,环视一周,只见吆喝下注、喊得脸红脖子粗的赌客,却不见熟悉的挺拔身影。
“苏姑娘,这儿不是妳这么娇贵的人来的地方啊。”赌坊老板立即走上前,对她哈腰行礼。
她冷眼相待,“刑二少呢?”
“呃,这……”
见他的眼神往后面走廊一瞄,她想也没想的立刻越过他走去。
“不行啊,苏姑娘,妳不能进去。”老板急忙上前拦阻。
“不行!如果我回头跟我爹说你欺负我,你认为他还会让你在这儿开赌坊?”她眼神冷冷的瞥向他,他立即噤口,不敢再多加阻拦。
苏芝芝踩着气愤步代往前走,小金忙跟上,气焰也不输小姐的睨了赌坊老板一眼。
走到底,来到一间门关上但吆喝声仍不断传出的房间,小金立即上前帮主子开门,没想到里头除了近十名富家少爷外,还有一名让她看傻了眼的天仙美女。
苏芝芝凛着一张丽颜走了进来,一瞧见被强搂在刑邵威怀中的美丽女子,柳眉一拧,双眸立即窜出熊熊妒火。
“放开我!二少爷。”朱盈安羞惭难当,拚命挣扎,奈何他手劲太大,她不管怎么挣扎就是无法从他怀中月兑困。
他边下注边跟她说悄悄话,“别忘了,妳要让我开心。”
“那也不必我坐在你怀中,这像什么样子?”
尤其围在这张大圆桌旁的十名少爷们,一个个眼睛不看桌上的骰子只瞪着她瞧,让她浑身不自在。
但刑邵威的唇还是大方的贴靠在她的耳畔,“没关系的,这儿每个人都知道妳是我的人。”
“你……”朱盈安语塞,但一张小脸儿涨得红通通的。真的吗?这儿的每个人都……
“邵威。”苏芝芝不悦的声音响起,这才让众人齐聚在娇羞粉女敕如初绽玫瑰的朱盈安身上的目光离开,来到她身上。
只是这一相比较,大家才发现刑家小嫂子可一点都不输给苏知府家的千金。
刑邵威看到苏芝芝颇感惊讶,“妳怎么会来这儿?”
“我一早就到你家想去看看你的伤,但看来你好得很。”她语带妒嫉。
他低头看着左手环着的美人,再瞄了右肩一眼,邪魅一笑,“伤的是右边,左手还能抱美人儿,是好得很。”
“你……”苏芝芝气得语塞。
小金看不过去,忍不住为主子说话,“二少爷,我家小姐昨晚听说你受伤,一夜难眠,一早就过去看你,这会儿你却当着小姐的面抱……”
刑邵威不等她说完,眼神一冷的开口,“妳是什么东西?”
苏芝芝马上替自己人说话,“小金的话没错,邵威,她、她就是那名冲喜新娘?”
“是,她是我小嫂子,不过,我娘执意要我接收她,多了一个包袱,我也只能带着她四处走了。”
“不必了,我可以在家……”朱盈安很不给面子的反驳。
她才说一半,他黑眸半瞇警告,“妳又不乖了,小嫂子。”
“二少爷,我想这位姑娘一定很乐意陪你,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她才不想待在这里。
“不行,我这人就是怪,愈想逃开的女人愈想抱紧一点,所以……”他抬头看着一脸怒火的苏芝芝,魅惑一笑,“要是我右肩没受伤,我一定来个左拥右抱,但现在少了一个位置,只好请妳先回去。”
“刑邵威!”苏芝芝闻言脸色丕变。
“别怪我,要怪就怪欧上圣。对了,妳何不去找他算帐,这样,还可以将他当成出气筒,好消消火。”
他话一出,房内的十名少爷马上哄堂大笑。
苏芝芝虽是第一美女,但她的坏脾气一样出名,有个当知府的爹当靠山,大家是能不沾她就不沾,但刑邵威从来就是个异类,别人不敢做的事,他敢,但沾了她后却再也甩不掉了。
苏芝芝被心上人给公开调侃,气得眼泪进了出来,只能羞愤的甩袖离开。
朱盈安难以置信的看着也哈哈大笑的刑邵威,一句没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就月兑口而出,“你算男人吗?”
她话一出,一室笑意顿歇,众人的目光全落在脸色转为冷硬的刑邵威身上,个个神色露着隐忧。
她不知道他最讨厌人挑衅?真有此不识相者,他一定会将对方羞辱到跪地求饶,让那人不敢再对他挑衅。
“我不是男人?”他冷冷的反问。
“不是。”
众人闻言倒抽了口凉气,但对她的勇敢倒也刮目相看。
“二少爷,”她直视他近在咫尺的冷凝眸子,“你一天就欺负了三个女人,你自己说,你算男人吗?”
虽然心中有个声音不停要她停止,但她真的无法忍受他这种幼稚行径。
“三个?”刑邵威抿紧了唇,明白她指的是她娘、她自己还有刚刚的苏芝芝。他冷笑,“妳算错了,我今年二十岁,从十四岁就开始“欺负”女人,认真算起来,上千上百个跑不掉,这一天三个算什么。”
闻言,众人噗哧的又哄堂大笑。
“你、你……你太可恶了!”朱盈安当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可恶?这个名称我已经听到耳朵长茧了,仔细想了想,这一、两年好像还没做出让我爹娘震怒的好事,而最近少了他们的责骂,日子反而过得不太舒服。”他模模下颚,眼神突地一冷,而这眼神让她的心莫名一纠,一股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
“小嫂子,如果我把妳当成筹码,赌给这些少爷的其中一人,妳觉得如何?”
闻言她脸色刷地一白,“你不会这么做的。”
“不会。”刑邵威看向其它已经跃跃欲试的少爷们,“你们说我会不会?”
“会。”众人异口同声,个个脸色暧昧。
他们太了解他了,他是那种把自己名声弄到臭也不在乎的人,而究其因他们也知道,那是一种抗议、一种发泄,一种要将被忽略的目光吸引回自己身上的激烈手段。
“来来来,下注了,没有庄家,谁的点数多谁就是赢家,大小通吃,我下的就是我家的小嫂子,看谁有能耐谁就将她赢回去。”
朱盈安怔怔的瞪着他邪笑的黑眸,惊愕的感觉他忽地扣紧她的纤腰。
刑邵威这话可让众人兴奋极了,她可是比苏芝芝更美的天仙美女呢!
眼见睹局开始了,她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做何反应?
一夜夫妻百世恩,怎么说她也是他的人,就算不是他的妻子,但……
瞪着那旋转不停的骰子,她声带瘫痪,说不出任何话来。
四颗骰子在碗里转了又转,空气凝结,但掷骰子的众家少爷们的眼神亢奋,在比大小间,输的人逸出懊恼声,点数暂时领先的则屏息看着下一个人掷骰。
轮了近一轮,就剩刑邵威,目前点数最高的陈少爷直盯着朱盈安看。
刑邵威俊俏的脸仍是一脸气定神闲,只是……他低头看着朱盈安安安静静的坐在他怀中,表情出乎他意外的也没有任何喜怒。
他好奇问:“妳不担心妳要跟别人走了?”
“我一向是个很认命的人。”
“是吗?”
“是,而且离开你这个厚颜无耻的人,可能是上天给我的新年礼物。”
闻言,他蹙起眉,“妳说了一句很不中听的话,小嫂子。”
她抿紧唇,不理他,天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让她不中意极了。
“我说过了,愈想从我身边逃开的女人,我是愈舍不得放手。”
语毕,他丢出了骰子,骰子在白玉碗里转了又转,一停止,众人立即发出懊恼的叹息声。
刑邵威得意一笑,“承让了,下回我们再玩。”
他将所有银票搜括揣入怀中,再搂着臭着一张粉脸的朱盈安,志得意满的步出赌坊。
“妳该笑啊,小嫂子,我赌赢了。”
她气怒的没应话。他说了下回,她耳朵没坏。
“不说话,无妨,再来咱们游街去。”
不理会她心不甘情不愿的粉脸,他舍弃了马轿,一手搂着她的腰,带她到上林悦赏春花、到茶坊喝茶、到绸缎庄买布料、珠宝行买发钗,甚至将她带到妓院开眼界。
她一直面无表情,肚子里憋了澎湃怒火,因为他根本不是带她出来献宝,而是要羞辱她的不听话。
所以,他喜欢时就抱她、亲她,完全不在乎他人的指指点点,甚至一手搂着她,一面亲着一名妖娆妓女。
朱盈安不断告诉自己要忍下去,要忍忍忍,但在他打算在何莹玉的房间过夜,连她也得留下时,她可忍不下去了。
“我要回家?”
“妳是跟着我的,我住这儿,妳就得跟我住这儿。”
她咬牙提醒他,“但这里是妓院。”
“那又如何?我说了算。”刑邵威霸道的回答。
她实在气炸了,“你……我要回去照顾我丈夫。”
“丈夫?!”他哈哈大笑起来,“小嫂子,这几天当你丈夫的人是我,至于我那昏迷不醒的大哥可连堂都没跟妳拜呢。”
“你……”
“放心吧,我们就算在这儿混上七天,我娘也不会吭上半句的,妳信不信?”
“不信!”
他点点头,“好,那就再赌一次,若我娘有派人找我们,我就让妳回去,但若没人过来,妳就得跟我留在这里七天。”
“好。”朱盈安才不相信刑夫人会对这种荒唐事置之不理,媳妇被小儿子带到妓院,怎能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