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回来了?”苏丹凝看着多日不见似乎变得更为俊魅迷人的端熙,努力忽视胸腔里那颗卜通狂跳的心。
端熙微微一笑,先看了芙蓉及那些头低低的美人一眼,目光再回到她身上,答非所问的道:“妳不必替她们洗脚刷背,但,对象是我,妳就不能说不了。”
他听到了!懊死!芙蓉暗自懊恼。
但他已搂着苏丹凝的纤腰,直接步往南天园,留下那些心碎又提心吊胆的美人们。
片刻之后,端熙已舒服的浸泡在温暖氤氲水雾的浴池里,苏丹凝跪坐在池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着毛巾刷洗他坚硬的背,心里想的仍是!他为什么回来了?雪娘跟其它人呢?就她所知,这趟南巡至少要一至两个月的时间……
舒服的吐了一口长气,他才开口,“听说妳救了一个老人,还天天往铎勋那里去?”
她一愣,突然明白了,“我早该猜到你让索先跟着我,是为了监视我。”
他笑,“错了,是保护妳,所以,妳有什么“特别的事”要跟我说?”
她想也知道索先那家伙一定察觉到什么,便通知端熙了,只是,可能吗?这会是他丢下皇帝回府的理由?不可能,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没什么特别的事,但我想早点回房休息,我有点累了。”她这些日子都睡不好,没想到,此时见到他,反而有睡意涌上了。
“我也很累,马不停蹄的回来,但是―”没有预警的,他转身将她整个人拉进浴池里,害她吓了一大跳。
“我穿着衣服!”
“很快就没了。”他饥渴火热的猛地攫夺了她的红唇。也如他所言,她身上的衣服三两下就被他撕裂了,一场沸腾的激情在水花喷溅下,忘我的缠绵着,一直到他抱起她,回到床上,两具熨贴的赤果身躯继续热烈纠缠,到双双被卷入浪潮,仅剩喘气与申吟声在房间里流泄。
饼没多久,失眠多日的苏丹凝便在他温暖的怀中睡着了。
端熙凝娣着她熟睡的脸庞久久,这才起身下床穿上衣服,步出房门。
在交代索先不得让任何人进房后,他独自骑马来到贝子府,在与铎勋促膝长谈一、两个时辰后,不欢而散。
所以,当他再回到南天园,回到床上,看到令他跟铎勋的友情几乎毁去的苏丹凝仍沉沉熟睡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他伸手轻抚她绝丽的容颜,这张脸也诱惑了铎勋的心,竟让重情义的好友摇下狠话,只要他不懂得珍借,即便毁了友谊,他也会强行将她从他身边带走!
“不,谁也不能把妳带走,因为妳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苏丹凝一觉醒来,发觉自己被单下的身子仍然赤果,而端熙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身圆领大襟的紫绸袍服,俊美而贵气。她尴尬的拉着被子坐起身来,“我―你!”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什么。
“对了,你究竟为什么回来?皇上南巡应该尚未结束,其它人呢?”
“就妳认为,原因为何?”他坏坏一笑,反将问题丢回给她。
她一愣,“我、我怎么知道?算了,当我没提吧。”
她看得出来他没打算离开,可偏偏已日上三竿,不起来也奇怪,她看着他,相信他明白她希望他先暂时离开好让她穿上衣服,但是―罢了!从他那双饶富兴味的眸光看来,她知道他就等着她光溜溜的下床那一刻。
她深吸口气,告诉自己,着实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他已看过、模过她身子无数次,只是,这一别多天,羞涩感又回来了……
没辙的,她只好绷紧着身子,僵硬的下了床,见到他那双黑眸顿时一黯,她的呼吸也莫名的混乱起来,所以,她仍然忍不住转身背对他,正要披上衣服,他的手却一寸一寸的模索而上,她顿时屏住棒吸,一股难言的酥麻感随着他的碰触涌了上来,她不想再屈服在里,撇撇嘴道:“难道这是你回来的理由?那我要说,沉溺于的男人可是做不了大事的。”
“噗。”他突地笑了开来,将她拉入怀中,执起她倔强的下颚,“我看我是真的要小心,免得中了妳的毒了。”其实已经中毒,但承认不得啊!
“我哪有什么毒?”她莫名其妙。
恋上妳的毒!端熙深沉的黑眸凝娣着她水盈盈的大眼。他不能沉溺,至少在她也沉溺在他的魅惑之前他不该沉溺,也许,他该找些事情来分散对她的心思,而这些事必须是让她可以更了解他的事。
他想让她看到不同面相的他,不如传言中恶劣的他,他希望她欣赏他,继而依恋他,再转化成对他的情感,毕竟,这次失常的行为已证明他心中有她,她又怎么能置身事外?
数日后,魏仁祥带着雪娘跟几名莺莺燕燕还有亚克,一行多人回到福亲王府,几个大美人是一脸委屈,泪眼婆娑,雪娘对着端熙更是欲言又止,但心机深沉的她终究没说上半句话,只在回身时,以眼角余光对着他身旁的苏丹凝射出一道妒忌之火。
魏仁祥抚着额头坐下后,先喝了杯水,朝美若天仙的苏丹凝点个头,再受不了的瞪着坐在她身边的端熙,“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要处理?你这一走,皇上也没了兴致,所以,走没几日,他便草草转回京城了。”
闻言,苏丹凝一愣。这么说来,端熙真是为她回来的?!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也笑看着她的他,“你!”
“妳可以尽往妳脸上贴金,然后再想想要如何回报我。”他坏坏一笑,刻意引导她往另一个方面想。
这一听就知道事实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样,她的心瞬间冷了下来。“不必了,我一向知道自己有几两重。”她起身走人,不想碍着他们两个大男人交谈。
魏仁祥看着她一走出去,脸上得意笑容就消失的端熙,“你明明!”他困惑的摇摇头,“让她知道你在乎她的程度大到不惜甩下皇上不好吗?”只要是女人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因她回来?”
这一问,他一呆,还真的答不出来,因为这只是一种直觉。端熙见好友被问倒,反而笑了出来,“好吧,她是部份原因,因为我也不全然
是为了她回来的。”他说了谎,毕竟堂堂一个龙王竟然为了红颜舍正事,即便是事实,也不能承认。
“倒是铎勋!”他主动将他跟铎勋谈过之事说了,“你去劝劝他,叫他别把心思放在凝儿身上。”
丙然跟他有关!魏仁祥摇头,“知道,我这会儿就去。”
于是,他直接乘轿前往贝子府,见到铎勋后,把端熙交代的话先说了,再提及端熙过去绝不会为了女人而误正事的失常举止告知。
“我想,龙王对苏丹凝应该是认真的。”
但铎勋可不这么想,“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再加上我对苏姑娘的心意,无形中也加深了他征服她的意念,我倒觉得这纯粹只是男人的劣根性作祟。”
“就算这样又如何?她是他的女人。”魏仁祥不懂他怎么看不破。
铎勋苦涩一笑,这也是他最痛苦的地方。
一连几天,充塞在苏丹凝脑海里的就是“毒”
端熙怕中了她的毒?!她不停的思索着这句话,这指的是他对她有感觉吗?不,怎么可能?她若真的这么想,就跟他说的,在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可是,这句话还会是什么意思?而且她干么这么在乎!
“苏姑娘,王爷请妳到书房。”索先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她一愣。那个地方不是禁区吗?
她起身,朝索先点点头,顿了一下又问:“你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索先似乎没想到她会问他,愣了一下,才带了抹奇怪的笑意道:“请苏姑娘自己用心去感觉后,自当明了。”
连他也打哑谜!她撇撇嘴,径自往书房走去。
一步入书房,就看到一身白色绸缎圆领长袍的端熙正低头挥毫,专注的神情再加上那股尊贵气质,无庸置疑的,这样俊美的男人天生就拥有吸引女人的魅力,即便有其坏透、恶霸的一面,也丝毫不减其吸引力,反而让女人心系而不悔,她虽洞悉这一点,却也抗拒得好辛苦。
“妳来了!”端熙抬头看她,“过来。”
她深吸口气,走近那红木大桌,倒是看清楚了他在写邀帖,瞧他的字迹端正有力,倒出乎她意外,而请帖上的名字有些眼熟,似乎曾经听过,“这些人是!”
“扬州知名的骚人墨客。”
难怪。“你请他们作客?”
“设宴邀请文人雅士,意欲在铜臭味之外沾染些文学气息,添些文化素养。”
他刻意说得文诌诌的,不忘继续挥毫写字。
苏丹凝来自扬州,早已耳闻亦贾亦儒是扬州盐商的共同特点,然而,放在端熙这名邪魅桀惊的男人身上,就是不搭,更甭提淮安盐商支持文人名士、延揽接待的风气比扬州更逊一筹。
“妳的表情很不屑。”他注意到了。
她粉脸儿一红,“才没有。”
“妳认为我胸无点墨却想附庸风雅?”她没那样想,但的确有富商只管买书、办文人宴,却没半点学识的刻板印象。
“凝儿,”端熙的眼神带着抹动人的温柔光芒,“试着多了解我,也许妳会发现,妳并未如妳所以为的那么讨厌我。”
她愣了愣,因为这是第一次,他用这么特别的眼神看她,她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当真在乎她对他的观感?尽避她知道自己是受宠的,比起美人宫那些美人们来得幸运,但这份“殊荣”能维持多久?
几天后,福亲王府内办了一场盛大的诗文茶会,端熙向众人介绍她时是以旧识的闺女来引见,这让众人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份尊重而她的讶异及惊喜全写在脸上,端熙甚至给了她一个近似宠爱的笑容,令她的心坪坪狂跳。
她真的快相信自己在他心中是特别的!
紧接着,多名文人名流接踵而至,以扬州人居多,为了营造气氛,端熙还派人找来以琵琶、月琴、檀板、弦子合奏的扬州清曲以及两人合演的弹词,令这场茶会更充满雅朴趣味。铎勋跟魏仁祥也是座上客,至于她这惟一被允许在这典雅美丽庭园里出现的女眷,自然引来更多的注视,而当她的视线与铎勋对上时,一股尴尬便不请自来。
端熙其它文人在摆着墨笔、笺纸的桌面上作画写词,另一边的长桌上备有茶水糕点。
彬许是不想落得紧依女人之名,这一天,他与她的互动反而极少,大半时间,她都是静静的坐在一旁,他则穿梭于各个桌子间。
她当然可以离开,毕竟铎勋凝娣的目光有时太过专注,她虽然刻意避开却无法忽视。
而她视线的焦点则是端熙,当他与不少知名的文人雅士谈论诗词字画、设棋局对弈时,那温文儒雅的过人风采是众人之最,她忍不住追逐着他挺拔的身影。
可她几近着迷的倾慕眼神胶着在端熙身上的举止看在铎勋的眼里,浓浓的醋意直涌上他心头,还夹杂着郁闷的怒火。
就是这股怒火逼出了勇气,他突然起身,走到苏丹凝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往另一边的侧厅走去,“我有话跟妳说!”
“这―”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突兀的举止,愣愣的任由他拉着走。见状,魏仁祥呆了一下,急急的也追上去。
端熙半瞇起黑眸,却是优雅的向围绕着他的文人点了个头后,这才跟了过去。
“妳答应我,不会爱上他的!”一到无人的侧厅,铎勋怒不可遏朝苏丹凝低吼。
她脸色刷地一白,“我没有爱上他!”
“没有?!妳可知龙王除了外面那些名士文人外,三教九流的友人也不少,红粉知己更是满天下。”
“那都不干我的事。”她略显慌乱的回答。
他咬牙,“如果妳爱上他就是妳的事!尤其是毒美人朱嫣,她不是妳惹得起的女人。”
“铎勋,够了!”魏仁祥冲了进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铎勋连朱嫣的事都拿出来说。
铎勋完全不甩他,紧揪着苏丹凝的手臂,连珠炮的说出朱嫣与端熙的渊源―
擅长使毒的朱氏一家,向来负责提供端熙各式毒药助其处理棘手的事情,朱嫣从小就对他倾慕不已,甚至在父母过世后,趁端熙不察,喂他吃了一种独门毒药。
由于该药须一年一解,所以,每一年端熙都得不辞千里的前往她住的地方去解毒,她的个性骄蛮任性,这么做便是要将桀惊不驯的龙王扣留在她身边,期待他能爱上她。
“这些事也许是传言,可如果是真的,那么,这样毒辣的蛇蝎美人一旦知道龙王对某个女人着迷,她会视而不见还是除掉她?”铎勋这一席话有弦外之音,而且是见风转舵,说给站在侧厅门口听他说了好一会儿的端熙听的。
他看得出来端熙对苏丹凝的确有不同于对其他美人的眷恋,但他相信那只能算是一时的迷恋,无关真心,而苏丹凝不会是朱嫣的对手,端熙如果真的疼惜她,反而该放了她。
端熙当然听明白了。说来说去,铎勋这家伙还是对凝儿无法忘情,看来,这个好友沦陷的速度比他更快!他也不意外,论女人,他没他来得精彩!魏仁祥跟苏丹凝一样,对这突兀的一席话有些转不过来,不过,当他注意到铎勋冷峻的眼神是直视着他身后时,他直觉的回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他着实替铎勋捏了把冷汗,也不忘再回头赶紧给他一个自制的眼神。
同样背对着门口的苏丹凝也跟着回头,在看到端熙后,她的心猛地一震。他听到了多少?
魏仁祥头皮发麻的看着神情对峙的两名好友,勉强挤出笑容拉着铎勋,“呃,我临时想起来还有事要去办,你陪我一起去,呃!我们先走了。”不管铎勋的臭脸,他硬是拉着他走人。
苏丹凝抿着唇看着直视着自己的端熙,“是真的吗?关于朱嫣的事?”
他嘲讽一笑,没回答,只是转身离开。
“回答我!”
她追了上去,但他脚步未停,回到庭园里与众人寒暄,一直到茶会结束。她一直静静的坐在凉亭内,眼神大多时候都追随着他。端熙知道这个女人有多执拗,他抿抿唇,步上凉亭。
“贝子爷说的事是真的,对不对?”她忙不迭的问,铎勋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丙然是这件事在困扰她,“是真的,不过,要我迷恋上一个女人很难,我很清楚女人在我生命中的定位为何。”
他的后半段话是要她安心,然而一听到他中毒的事是真的后,脑袋轰地一响,根本听不进去他后半段的话。
她脸色苍白,“像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解药来解毒?”
“就是因为我太厉害,要箝制住我,那毒药就非比寻常。”
“不能谈条件吗?”
“行,娶她、爱她,终其一生不得跟其它女人在一起,只要有违其中一项,她会让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所以,我宁愿维持现状,反正她也舍不得我死,一年只要去找她一次,她就会让我平安的活一年。”
这话其实也有一半是假的。意思是只要他没去找她,他体内的毒就会复发,向他索命?
端熙望着她血色尽失的容颜,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
她不由得一愣,这才回神,“你!你是骗我的?”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道复杂之光,“也不算是,其中有真有假,至于哪部份是真是假,只要妳留在我身边够久,就有机会看到答案。”
模糊不清的答案,令她静默下来。
“但话说回来,铎勋拉着妳来这里就为了讲毒美人的事?”
她神情尴尬,“他!他!”怎么说呢……
“罢了,我突然有些累了。”他也不想再追究下去,他心里有底。
他将她拉到怀中,斜靠凉亭座椅,闭目小憩。
苏丹凝松了一口气,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孔,听着他胸口的心跳,心中还是忐忑起来。这个残佞阴狠的男人真的中了毒?
她怎么替他担心起来?这是不对的,何况她能留在他身边多久……
别想了!她逼自己也闭上眼睛,本以为应该睡不着,没想到阳光柔柔、凉风习习,还有这枕靠的温暖胸膛,她竟沉沉的睡去。远远的,雪娘一人伫立,看着这俊男美女相依偎的温馨静谧画面。想当初,她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但为了端熙,她进到他的后宫,也如自己所期许的,成了他最受宠的女人。
然而,她也了解龙王豢养美人是为了招待各地来的贵客。
所以,即便他最宠爱她,他也不介意将她与他人分享,而她,却因为对他付出了真感情,所以,只要是他要她做的,她一一顺从。
不过,从苏丹凝的身上她发现自己做错了?!苏丹凝的不屈反而赢得了他更多的兴趣及感情,甚至让他丢下皇上也无所谓。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幸运儿是她而不是自己?
她恨、她妒,妒忌之芽在她心中生了根,苏丹凝这眼中钉,她要如何除之……
龙王独宠苏丹凝,夜夜与她共眠外,白天只要不忙,也可见他拥着她相依偎的画面。情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就算苏丹凝尽可能的低调,但俏脸上绽放的光彩及照照发亮的明眸,还有她看起来比过去都还要美丽,都是她受宠的证明。
这样的明亮光彩看在那些被冷落许久的美人眼中,自然解读成是沉浸在幸福与受到爱情的滋润,她们好恨好恨啊。
“雪娘,难道我们什么都不能做吗?我们简直像被龙王遗弃了!”芙蓉忿忿不平的说。
“能做什么?跟龙王最受宠的女人抗议还是来阴的?妳有胆子,我可没有。”
雪娘曾是最受宠的一个,论此时的不平,她比她们更烈,但因为端熙的个性她比她们更了解,明白他可以温柔也可以凶残,她只能把妒火往肚里吞,不过她的忍让不代表她会善罢罢休。
“有机会的,一旦有贵客上门,她岂能置身事外?!”
因为端熙太骄傲了,她相信他再宠爱的女人若被别的男人沾了,他也会失了兴趣,看她的下场就知道了。
雪娘心中有盘算,芙蓉跟其它美人可没有,只要有机会遇见苏丹凝独处,绝不忘给她一个不平的嫉妒眼神。苏丹凝自是无奈,即便她仍努力的抗拒龙王的致命吸引力,但她只是个女人,心是肉做的,她在失守,她在被诱惑,她都知道,她也莫可奈何啊!
总之,她可以感觉到很大的敌意,强烈的妒火席卷向她,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应该已被射杀好几回了。
这一天,端熙慵懒的抱着她躺在床上,她真的忍不住说了―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如果你可以换人伺候你,我会感谢你的。”
他一挑浓眉,“这是妳的真心话?”
“我看起来像在说假话?”她没好气的回道,跟他在一起烦恼实在太多了。
端熙笑了笑,几近着迷的把玩着她柔女敕的发丝,“告诉我,为什么妳不像其它女人一样想独占我?”
她哼了哼,“你不是一个可以让女人独占的男人,有这种想法的女人代表她还太天真。”
他大笑起来。他真的不希望她这么聪明,这让他得时时告诉自己,在言行举止上,他都得“假装”自己尚未对她心动,免得这女人拿乔。
“有什么好笑的?我是认真的。”她讨厌他的笑声。端熙笑着坐起身来,再让她坐在他腿上,深深的凝娣着她,“妳真是个好危险的女人,看来,该小心不要心动的人是我。”唉,他为她又说了一个谎了。
心动?上回是中她的毒,这回倒说白了―她诧异的瞪大了眼。她对他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奇怪吗?这是一场索心游戏啊,凝儿。”他轻抚她的脸。
“索心?”听到这两个字,苏丹凝的心陡地一沉,想起了美人宫里的那些美人。
“是,我想要妳的心。”端熙的声音低沉下来,那双魅惑的黑眸更加专注的盯着她。
他是认真的!这令她感到害怕,因为她的心是一寸一寸的在失守了,但她要自己绝不能被他发现,他会得意,而等待她的是什么,她也知道。
苏丹凝故意说:“我这颗心你要便挖了去,反正,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损失的了。”她这一生不可能当贤妻良母,还可能在青春年华老去时,孤独的守着空了心的躯壳,这全是因为他!
她的话带着怒火,却娱乐了他。“真奇怪,这张不讨喜的红唇为什么尝起来的味道总是特别好?”他的手指轻柔的在她美丽的唇瓣上来回游移。
她一把拉掉他的手,“因为你不愿服输,因为你的傲慢,因为你可笑的劣根性及自尊在作祟!”愈想愈气,她毫不客气的批评起来。
“妳说的都对。”看她一愣,他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所以,我更要妳的真心。”
她怔怔的瞪着他,一颗心竟然又胡乱打鼓起来,她回了神,气呼呼的道:“感情的事勉强不来,你不要太贪心。”
“那么―”端熙的大手缓缓的从她脖颈间的敏感肌肤再往下,“如妳所说,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她们就算爱我爱得死心塌地,也不能勉强我回报她们的爱,不是?”
苏丹凝先是一愣,再次瞪着他。用她的话来堵她的嘴,真是够了!这样的男人不会是个好男人,她与他斗也占不了多少的便宜,但她怎能不战就投降?
她硬是凝聚起战力,“好心”提醒,“那你自己小心点吧,你天天缠着我,难保我还没爱上你,你就已先爱上我,届时哭笑不得的人就是你,我会说你活该,因为我绝绝对对不会爱上你的!”
指他会自讨苦吃,还是咎由自取?他现在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
但能怎么办?谁叫她的滋味让他眷恋,谁叫她有种令他无法抗拒的动心特质,害他这龙王引蝶不成,反而先跌落情爱深渊。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开门走进来的是索先,一看到苏丹凝在主子怀中要起身却硬被紧紧箝制而羞愤烧红的脸,再看着笑容满面的端熙,他也有些尴尬,“雪娘请求王爷见她一面,她有话想说。”
“让她进来。”他点头,转身出去。
苏丹凝气炸了,“你让我起来!”这一次,他应了她,然而不过是让她坐得舒服些,他的手仍扣住她的腰,她哪儿也不能去。
这就是雪娘进来所看到的画面,美丽纤细的苏丹凝在俊美迷人的龙王怀中,让她是又妒又恼怒。
龙王对苏丹凝是真的不一样,因为她得到消息,一些原本欲来福亲王府作客的达官贵人已在王爷的指示下转往漕运总督府去,所有招待费用由龙王买单。
原先到访大清的准噶尔汗国的王子与使节也因事暂缓,这代表的是她所冀望让苏丹凝一女事多男让龙王少宠爱她的希望也落空了。
所以,她再也忍不住的来找端熙,期待以妖娆的身躯及取悦他的技巧重新赢得他的目光,但苏丹凝不出去,她如何宽衣解带?
“那个,可否请苏妹妹先!”
“要说什么妳快说,不然就出去。”端熙直接打断她的话。
苏丹凝瞪他一眼,“我要出!”
他的黑眸倏地一冷,她的“去”字便梗在喉中。她闷闷的干脆转开头,谁也不看,却不忘提醒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也有可能像眼前这样对待自己。
见状,雪娘知道她得豁出去了。“王爷,你要我乞求你的恩赐还是垂怜?你忘了你有多疼我吗?”她泪如雨下,“不管是在南巡的画舫还是这么长的日子以来,你对我及其它美人们皆视而不见,美人宫死气沉沉―”
“妳是在抱怨?可我从没有强迫妳们留下。”
他冷漠的回应她的哭诉,不是他绝情,这些女人跟苏丹凝原本就不同,她们是自愿进福亲王府,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珠宝首饰喜欢的就买,全叫账房付钱,荣华富贵尽享,还不满足?
言下之意,是要她走人?雪娘急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想走,我只是希望你偶尔可以来看看我!”
“入了福亲王府,什么都可以要求,就妳刚才求的不能求,妳忘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是进府的惟一条件。雪娘脸色刷地一白,“对……对不起。”她狼狈而慌张的转身离去。
苏丹凝看着这一幕,脑海却闪现自己泪眼哀求端熙爱她却遭他冷眼对待的画面,她心儿跟着一揪,“抱歉,我想出去透透气。”
她拎起裙子也跑了出去,喘着气儿,看着蓝蓝的天空。怎么办?她会怕,她真的好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