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羽森回到躯壳后才发现梦里受的伤全都是真的,他的左肩虽没伤口,可是体内正流着血,浑身乌青刺痛,回想起梦里经历的恐怖,他就对幻夜神行这个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惊惧。
他绝不能让他走出梦境,他得在他意识回来前就收拾掉他!
研究室里还有幻夜神行的身躯,他喘着气将他搬上平台,套上与计算机联机的铁帽,然后开始敲入程序,企图将他的意识导入计算机里储存。
然而,就在计算机正准备执行的时候,幻夜神行已醒来,他睁开眼睛,看着拚命敲打键盘的黑羽森,嘴角抿成冷酷的直线。
这老家伙伤了舒静之后还想作怪?
他慢慢坐起,将铁帽摘下,悄悄地走近他,冷不防将铁帽罩上他的头。
“啊!你……”黑羽森惊骇回头,急忙想将铁帽拿掉,无奈计算机已进行程序,他只觉得一道吸力从他头顶拉拔,痛得他浑身抖动,不断抽搐,最后他自己的意识被抽离,吸入计算机中,身体瘫软成一团。
这是怎么回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摆羽森在计算机里挣扎大喊,奈何再也没有人听得见。
从此,他只能永远和他心爱的计算机抱在一起了。
“哼!自作自受!”幻夜神行冷哼一声,随即走出研究室。
他得在梦里的舒静断气前找到她的躯壳才行,舒娴不知是从哪里出窍的,她把她的身体留在哪里了?
要是舒静就这么死在他的梦里,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奔走了许久,他终于在双子星找到她。
脸色死白的她就倒在她亲手绘制的“梦镜”下,他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用灵力从他的梦境中将她拉回她的躯壳,可是过了半晌,她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反而全身更加冰冷。
“静!求你醒来!求你!”他拚命吻着她冰冷的唇和眼睛,只盼她撑下去。
又过了十分钟,幻夜神行再也等不下去,他抱起她的身体,奔跑地冲回灵力俱乐部。
灵力俱乐部所有人被幻夜神行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连总管也惊讶地发现他变得不一样了。
“她可能快死了,有没有办法救她?”他直挺挺地抱着她的身体走进大门,头发凌乱,脸色沉郁,衣衫不整,全身的狂野气息中有着令人心碎的颓丧与痛苦。
“她是舒静?”雀利儿震惊地看着他手上几乎已死去的绝美女子。
“救她!总管,就算要我再一次人格分裂我也甘愿!”他定定地说,脸上是一个男人为了挽回心爱女人可以放弃一切的表情。
“幻夜!”电掣面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伙伴忽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跟我上楼。”总管说着走上二楼。
他抱着舒静跟在他后面,没有注意到其它人的目光。
“那……那是幻夜吗?”雀利儿喃喃地问。她第一次看见他真情流露的模样。
“是的,那才是真正的他。”雷掣轻吐一口气,很想知道他是如何修护他心里的裂痕。
“嗯,这个幻夜看起来顺眼多了。”仇烈扬了扬眉,他对以前那个隐藏自我的幻夜神行乱没好感的。
“看来他非常担心舒静……”雀利儿搓着双手。
“要是舒静活不了,他会不会又走样?”仇烈担心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可以肯定舒静若死了,我们大家绝对不会好过。”雷掣可以预见现在的幻夜神行可以酝酿多大的风暴。
“上去看看吧!”雀利儿以念动力上了二楼。
病房内,总管看着身上没有任何伤痕的舒静,沉声道:“她的躯体中的毒并不难解,但她在梦里受伤,得进入梦里才能救她,带我进去她的梦里。”
泵夜神行微微颔首,闭起眼睛。
梦的信道开着,他们进入了舒静的梦里,梦里的她正倒在血泊中,只剩最后一口气。
“静!”幻夜神行被那一大片血吓得倒抽一口气。
“运用你的力量,我需要一间象样的病房。”总管低声道。
“是。”幻夜神行凝神聚气,在他的意念下,眼前忽然出现一间病房,各种医药仪器一应俱全。
舒静也已被移到一张干净的病床上。
总管检视她的头部,低声道:“她的头受到严重撞击,胸腔内的肺脏被激力打伤,全都出血,要救活太难了。”
“都是我!要不是我顾着和自己对打,不听她的劝,也不会失手伤了她!”他沉痛地抵着额头。
“你要有心理准备,幻夜,她的灵魂里有两个女人,醒来的不一定会是你的舒静。”总管看着他,预先警告。
“什么?”他呆了呆。
“她的魂魄里存在着舒静和另一个女人,最后会是哪一个活下去我无法预料。”总管推推圆框眼镜,认真地说。
“你是说,醒来的有可能是舒娴?”他瞪大眼,压根儿忘了黑羽森已将她们两人的意识交融在一起。
“是的。”
老天!这算什么?赌注吗?
万一醒来的是舒娴,那不就表示舒静已死去?
泵夜神行忽然觉得自己站在深渊上,不知道跳下去之后水是冰冷的,还是火烫的!
“这样,你还是要救她?”总管问。
“是的……”为了二分之一的希望,他总得碰碰运气。
“那你出去等着。”
总管于是动手医治舒静,病房外的幻夜神行不断地呼唤着舒静四散的意识,等待让时间变得漫长,他到后来几乎以为手术永远也不会结束。
不知过了多久,总管走出来,对着他说:“现在只有等待了。”
结束梦里的医治工作,幻夜神行带着总管回到现实,舒静的脸色还是苍白得可怕。
“怎么样?”雀利儿拉住他的手问。
“不知道,看她的意志力了。”他阴郁地说。
如果老天有眼,就让善良的舒静醒来吧!他在心里祈祷。
从那天开始,幻夜神行每逃诩待在灵力俱乐部的二楼等待,他和往常一样抽烟、喝酒,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表情与神态。
他不再一副溴然的模样,双眼中深沉的期待与痛苦,嘴角不再总是挂着虚伪的淡笑,刻骨铭心的感情让他月兑胎换骨,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
仇烈对他的改变最高兴了,他向来喜欢直来直往,对幻夜神行以前拐弯抹角的行径不屑得很,因此最乐见他撤去那道自闭的心墙。
“嘿,原来真正的你比以前有个性多了。”他走到三日来烟不离手的幻夜神行身边。
“是吗?”他冷瞄他一眼。
“是啊!以前你就算心情不好也都故意装作笑咪咪的,看了就让人生气。”总而言之,以前那个幻夜神行最会惺惺作态了。
“原来你这么注意我。”他又喝了一杯酒。
“谁注意你了?”仇烈大叫。
“不然,我的转变你为什么比较得那么详细?”他冷笑地转身向他。
“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早就该把心里的藩篱都拆掉,这样大家才算朋友。”
“我可没说过你是我朋友!”
“什么?”这话有点过分-!
“我啊,现在看你还是不太顺眼,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自己也变一变,省得我手痒会忍不住……”他摩挲着拳头,嘴角上勾。
“忍不住怎样?”仇烈竖眉瞪眼地凑近。
“忍不住在你俊美的脸上挥一拳!”他说着突然拧了拧仇烈的脸颊,十足的欺负。
“妈的!你……”仇烈哪受得了这种调侃,气得就要上前和他干一架,雀利儿眼明手快地拦住他。
“别冲动,仇烈,他现在心情不好,你就别惹他了。”她提醒他。
“我惹他?”仇烈的眉毛几乎着火。
“他不是从前的幻夜了,现在他可是想什么就做什么,没有顾忌的。”雀利儿真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幻夜现在的个性更容易和仇烈起冲突了。
“小子,你以为你现在还打得赢我吗?”幻夜神行睥睨地扫他一下,带着倨傲的冷笑走出总部。
“喂喂,我收回我的话,我现在一样看他不顺眼。”仇烈气闷地宣称。
雀利儿和电掣互看一眼,都没辙地摇摇头。
泵夜神行来到病房,在舒静的床边坐下,看着她依然没起色的身体,心又跌荡得更深。
三天了,她的心跳和血压都正常,可是就是不醒,梦里的她也陷入昏迷,他进去叫唤了许多吹她都没反应。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才愿意醒来?静,要我等白了头吗?千万别输给舒娴哪!我等着要对你说我爱你……”执起她的手轻吻,他心痛地细喁。
是她填补了他心灵的裂缝,她让他分裂了十多年的人格再度成为完整,可是他回报她什么了吗?
除了伤她的心,伤了她的人,他什么都没有给她!
如果当初他敢开口说爱她就好了,起码她会知道他的心,但现在……现在一切会不会都太迟了?
闭上眼睛,他握紧她的手,沉浸在浓稠的悲哀之中。
蓦地,她的手抽动了一下,他张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她微微-动的睫毛,看着奇迹在他面前发生……
她醒了!
足足有好几分钟他说不出话来,心跳得太过剧烈,以至于胸腔没有多余的空隙让他喘气。
饼度的兴奋让他忘了细想她究竟是舒娴还是舒静。
“幻夜……”她才要开口,就被后脑和胸口传来的痛楚逼得住口。
“别动!别说话,醒来就好!只要你活着就好……”幻夜神行激动地将脸埋进她柔细的掌心,高兴得说不下去。
“你……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
“我只是太高兴了,你醒了,你没事了……你……”他抬起脸,深情地看着她,然而却意外地在她脸上看见无动于衷的表情。
“没想到你会这么高兴见到我,幻夜!”她笑了,以舒娴特有的招牌笑容响应他的错愕。
泵夜神行觉得才刚沸腾的血液又在一瞬间冷却,而且结冰。
舒娴!她是舒娴!不是他的舒静!
一抹恐慌攫住他的心头,他震惊地站了起来,并且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她。
“很失望吧?你的那一记灵力正好由舒静承受了百分之八十,她没力气活过来见你了,只好由我代理。”舒娴静静地躺着,可是说出的话却字字带刺。
“为什么会是你活着?为什么醒来的不是舒静?为什么?”幻夜神行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双手抓着头发,向后靠在墙上。
总管和大家都闻声而来,看见她醒来,雀利儿第一个欢呼。
“舒静,你醒了?太好了,幻夜守了你三天三夜了呢!”
“我是舒娴,不是舒静,你们是谁?”舒娴-起眼,满脸敌意。
“舒娴?……你不是舒静?”雀利儿骇异地看着绝望的幻夜神行。这是怎么回事?
“舒静永远出不来了,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活下去。”舒娴狡滑地笑了笑。
“原来姊姊赢了。”总管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强者生,弱者亡,这是物竞天-的自然原理。”舒娴扬了扬细眉。
“你偷了舒静的躯体,还好意思活下去?”幻夜神行森冷地说。
“哼?谁要舒静太弱呢?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格分裂症的人出手伤她的。”舒娴反讥。
“你……”幻夜神行差点控制不住-死她的冲动。
“你们太吵了,都出去,我要休息了。”她下逐客令,面转向墙壁。
泵夜神行心情恶劣得几乎想杀人,他愤而转身冲出病房,冲出灵力俱乐部,痛苦地坐倒在门廊前的阶梯。
为什么是舒娴?
老天啊!为什么活转过来的不是他的舒静?
他将脸埋在手心,任黑暗将他吞没……
***
泪从舒静的眼角滑下,大家都走后,她早已无声无息地哭花了脸,但这一切事关所有人梦境的安危,也是她们姊妹最后一次的赌注,她无论如何也要赢才行,否则舒娴就要破坏梦与现实之间的大门,让两个世界混淆扭曲。
惫未醒来之前,她的魂魄一直和舒娴在一起,受了创击的她们都非常虚弱,舒娴在幻夜神行与另一个他对打时发出的灵力中受的伤远比她还来得大,她的意识几乎飞散成尘,在那么强大的攻击下化为乌有。
“娴!”尽避她对舒娴非常不满,但她毕竟是她的姊姊,两人在同一躯壳内生活了九年,看见她伤得惨重她并不好受。
“静,我看我这回是完蛋了。”舒娴无力地笑了笑。
“你别说话,保留点力气……”她难过地说。
“保留力气做什么?再和你争吗?”她冷哼一声。
“我并不喜欢我们之间的争战,娴,那是没意义的……”她摇摇头。
“是,你好心,你正直,而我却不知好歹,占了便宜还卖乖……我屡次想置你于死地取代你,可是你却依然放纵我的坏心眼……你啊,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呆子!”
“我一直希望我们能和平共处……”这是舒静的初衷。
“一个躯体,两个灵魂,这种前提下要和平共处?你太天真了,我是个占有欲强的人,我没有你那么宽大的胸襟……”
“娴……”
“可是看我到头来争到了什么?”舒娴自嘲地笑了。“我以为我够强,以为对付你这种懦弱的人绝不会失败,谁知道最后连个男人也抢不过你!”
“我没有和你抢男人!我……”她急急辩解。
“我知道,你会爱上幻夜神行是我自找的,是我把他带到你面前的,不是吗?”但她完全没料到他会选择了静!
“你……也爱上幻夜了?”舒静怔了怔,她以为舒娴只是玩玩……
“他是个迷人的家伙,我看没有女人不爱他,不过,要让他心动可不容易……而你却让他掏出真心……你真厉害,静,我一直低估你了。”
“我并没有耍手段,我只是……”
“别解释了,你的处境和他的正好相似,你们会互相吸引再自然不过,但你别以为男人的感情会因此变得忠实,爱情对他们来说就像三餐,不吃会饿,而且最好变换菜色,他这段时间可能喜欢牛排,不久后又会迷上法国料理,千万不要指望他们会永久只吃一道菜……”
“你想说什么?娴。”她听得迷糊。
“我想说的是,我不相信幻夜神行会永远爱着你,除非你能证明。”
“证明?”
“证明他的心里真的只有你。”
“你要我怎么证明?”
“敢不敢再跟我来个赌注?”她别具深意地问。
“赌注?”舒静睁大眼,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我曾假扮过你,刚开始他没有认出,是我不小心露出马脚,说错了话,才让他发现我不是你;现在,你有勇气假扮我去挑战他的感情吗?”
“什么?”
“你敢跟我赌一次,就算你以舒娴的角色出现,他也认得出你吗?”
“你要我去试他?”她楞住了。
“没错!”她不是个容易认输的人,她就不相信幻夜神行对舒静的爱能真心到从她身上分辨出不同的灵魂!
“我为什么得和你做这个无聊的赌注?”舒静微怒地说。
“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你是个梦媒吗?”舒娴忽然转开话题。
“当然。”
“你是梦与现实的信道,区隔着人类的潜意识与意识,一旦你垮了,那个信道就会破个大洞,到时每个人梦里的东西都会跑到现实世界,想想,那会是场多大的混乱与灾难啊?”舒娴冷笑。
“我没那么伟大……别吓我……”舒静惊愕地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从你的梦境出来?为什么黑羽森要得到你的力量?那是因为你是个关键!但是现在我和你成一体,我也可以运用你的力量了……”
“那跟你要我去试幻夜有什么关系?”她轻喊。
“如果他能在七十二小时内认出你,我就替你永远封住那个信道,否则我就让它破得更大,让每个人都陷进他们自己的梦中。”舒娴威胁着。
“那我可以再把它封住。”她怨声说。
“要封住它得牺牲你的灵魂,这样你就不能再见到你的幻夜了,你舍得吗?反正我也快挂了,如果你赢了,我就代替你去封住它。如何?”舒娴挑衅地加一句,“还是你根本对幻夜神行没信心?”
舒静没想到舒娴临死之前还这么难缠,她知道她如果不答应,以舒娴的个性,在她消失之前一定会大闹一场才甘心。
“好!”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你可不能放水,要是你暗示幻夜,我立刻毁了信道。”舒娴警告。
“我知道。”
“我只能撑七十二小时,就看你如何欢送我消失了,亲爱的静。”舒娴笑了,她不是好人,所以就算她快魂飞魄散了,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希望你信守承诺。”舒静叹气地说。
“我会的,因为这是我们两人之间最后的竞赛。”
就因为这样,舒静以舒娴的角色转醒,她明知道幻夜神行会受到莫大的震惊,可是她却有口难言,她的一举一动全在舒娴的监控下,她只有硬着头皮演下去。
到了晚上,幻夜神行一直没再出现,舒静知道再这样下去,她只会白白浪费时间,于是强撑起身体,走出病房,想要和幻夜神行谈一谈。
二楼的走道尽头有扇门,门缝里透出微光,她忍住身体的痛楚,扶着墙一步步走过去。
才到门口,门霍地打开,一个浑身黑衣的俊美男人走了出来,看见她微怔一下,才道:“你要找幻夜?”
她点点头。
“进去吧!他在里面,不过我想他不太乐意见到你。”雷掣淡淡地说。
“我知道,可是我想见他。”她故意轻佻地抬头。
雷掣替她打开门,没说什么。
她慢慢移进去,里头除了幻夜神行,还有雀利儿和仇烈。
“咦?你能下床了?”雀利儿意外地道,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走动,这女人还真好强。
“不下来走走,我会闷死。”和舒娴在一起九年,她早就模熟她的口气和神态。
泵夜神行坐在吧台前,听见她进来,眼睛连抬也不抬一下。
雀利儿和仇烈互望一眼,都自动退出去,这女人很显然是来找幻夜,他们最好避一避。
见大家都走了,舒静慢慢走到幻夜神行身边,忍住想抚模他发丝的冲动,装出笑脸说:“干嘛,一个下午都不来看我一下,我好歹是个病人耶!”
泵夜神行一手支着腮,一手拿着酒杯,没理她。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她伸手扯扯他。
他倏地睁开,阴沉地瞪着她,“滚!”
一个字,像针一样扎得她的心淌血。幻夜,你看着我,是我啊!我是舒静啊!她在心里-喊。
“这么凶干什么?只因为这副身体内装的不是你要的女人就气成这样?别忘了,我这张脸可是舒静的哦!”她演得好辛苦,真希望早点结束。
“就因为如此我才觉得恶心!”他又撇开头去,厌恶看见舒娴利用舒静的身体招摇。
“这身体和你上过床,被你亲过、吻过、模过,有什么好恶心的?”她努力让委屈吞下肚子,她该高兴的,幻夜神行是真的喜欢她才会有此反应。
“我吻的是舒静,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森然地说。以前他绝不会对女人这么不客气,可是人格合一后,那刚冷的一面全都展现出来。
“你就这么讨厌我?刚认识时,你不也和我玩得很高兴……”她不自觉以忧伤的语气说。
听见这语调,他倏地心中一动,转头盯着她,正好捕捉到她脸上稍纵即逝的忧伤。
舒静?他讶异得几乎拿不稳手里的酒杯。
“嘿!终于肯面对我了,如何?我学舒静学得还像吧?”她急忙掩饰不慎流露的自我。
知道被作弄,他的怒焰更甚,气得一把抡起拳头就往她的脸挥去,可是,她那张脸分明是舒静的啊!教他如何打得下去?
拳头转而抓住她的衣襟,他一把揪住她,冷酷地说:“明天我就送你离开这里,这辈子别再让我见到你!”
“不!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她不能就这样被遣回,绝对不能。
“你……”他拉近她,正想怒斥,可是一对上她的眼眸,内心对舒静的思念毫无预警地翻涌而来,将他的理智淹灭,于是身体像着了魔似的,疯狂地抱紧她,狠狠地吻住她那两片令人意乱情迷的唇瓣。
舒静!舒静!他在心里唤着,闭起眼睛用口舌去品尝她的芳香,这气息是她的,这柔软的唇是她的,这-纤合度的娇躯是她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舒静的,可是,为何灵魂却是舒娴?
泵夜吻她?他认出她了吗?
舒静只错愕了几秒,立刻融化在他的吻里,这是她熟悉的吻法,属于幻夜神行专有的吻,温柔中有着狂野,绵密中有着怜惜,她怯怯地响应他,等待着他再一次迷醉她的心……
正吻得热切,幻夜神行忽地又推开她,深沉的黑色眼瞳不带感情,只是冷笑道:“不错嘛!连舒静的吻都学得很像,你还真是厉害!”
舒静的脸一下子刷白,她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不颤抖,僵硬地挤出微笑。
“谢谢你的夸奖。”他没认出来!他还是没认出来!她沮丧得几乎没勇气和舒娴赌下去了。
“哼!即使从你的头发到脚趾头都和舒静一模一样,我也不可能爱上你,因为你只是个小偷!”他毫不留情地指控。
虽然不是在骂她,但舒静还是被他冷厉的眼神射得心痛。
“这很难讲哦,我现在就是舒静,我不信你对我会无动于衷……”她凑上前想吻他,想进一步让他感受她内心的声音。
他怒眉一耸,狠狠地推开她,斥喝道:“滚!别再让我见到你!”
说完,他像逃开什么瘟疫般地冲出门外,心里不住地低咒。
这是干什么?她想用舒静的身体来诱惑他?
可恶!太可恶了!他差点就克制不住……差点就当她是舒静……
倒在地毯上的舒静真是一点把握也没有了。
真想把事实全说出来,她不要再扮演这种痛苦的角色了。
可是,真要说出来,所有的人怎么办?
娴,你早就算准了我会失败,是不是?她闭起眼睛,无助地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