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痛快!”
陶憩走在杜家花园里雅致宜人的小径上,忍不住拍手大笑。憋了两年多的怨气终于一口气吐出来,真的好畅快!
“满意了?”苗天佑含笑凝视她愈加亮丽的小脸。
“嗯,满意了。谢谢你帮我出气!”她笑着真诚道谢。多亏有他,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拿那个现实的傅国聪怎么办。
“不客气!那家伙一看就讨人厌,就算不为-,我也想骂骂他。不过──欠-的钱,他真的会还吗?”那样的人,他不敢指望。
“就算他不还我钱,也无所谓了!我只想讨回一个公道,看到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已经足够了。”
想起傅国聪一开始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苗天佑忍不住大摇其头。“那家伙实在是个趋炎附势、势利现实的大浑蛋,当初-怎么会喜欢上那种人呢?”
“唔……”陶憩噘起小嘴,努力回想两人交往的经过。“那时候,是他主动来跟我搭讪,他说我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还说没见过我这么可爱的女孩。”
“所以才几句甜言蜜语,-就轻易被他拐了?”苗天佑有点不高兴,心里酸得难受,不喜欢她这么随便爱上别人。
“嗯,也不是耶。认识之后,他热烈追求我,送花、送礼物、每天接送我上下学……这份殷勤,一直维持到他找到我学姊这条大鱼为止。”陶憩述说着那段并不太愿意回想的往事。
那是她人生第一次发现,一个人可以有这么极端的两种面孔,好像演戏一样,说变就变。
“不过我想,一开始我也不是真心喜欢他,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交遏男朋友,而他又正好追求我,所以我便答应和他交往。是在交往之后,我才逐渐对他产生感情的。”偏偏那时正好是他开始变心的时候,所以她的真情从来没有获得回报。
她一想到这里,热泪忍不住啊上眼眶。
其实她早就不难过,也不再喜欢他了,只是,还是忍不住靶伤……
“嘘,别哭。”见她为傅国聪流泪,苗天佑真是既心疼又嫉妒。“那浑蛋不值得-为他掉眼泪,早点忘了他吧!”
“我是早就忘了他,只是……”还是忍不住哭了!呜呜,就让她最后一次哀悼那份不堪的爱情吧!
“不要哭了!”苗天佑一急,索性张开双臂,抱住她好好安慰。“既然忘了,那就别再为那家伙难过了,比他好的男人世上多得是,不必单恋那根草。”
“噗!”陶憩被他一逗,立即破涕为笑。
“对!就是这样,笑多好看?别再哭了。”苗天佑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摇蔽。
因为贪恋他的温柔,陶憩不自觉回抱他,愈来愈紧……
美人在怀,渐渐成了苗天佑的酷刑。柔软香馥的娇躯紧贴着他,像一份可口诱人的甜点,引得他口水急速分泌,冷汗涔涔流下。
“呃!陶憩,-别……”靠得这么近!他额头冒汗,想将她推离自己怀抱。
“怎么了?”偏偏她抬起迷蒙的双眼,不解他为什么推开自己,那娇憨可爱的模样,让他再也克制不住。
“该死!”他猛然低头,吻住那张甜美细女敕的软唇。
噢,吻着她的感觉,真是太棒了!苗天佑舒畅低吟。
仅仅是双唇相贴,就让他激动得宛如快飞上天,他闭上眼,搂紧她的腰,贪婪热情地加深这个吻。
陶憩面颊染上桃色红晕,羞涩地闭上眼,动也不敢动。
其实她大可推开他,但是他的怀抱和亲吻真的好舒服,她实在舍不得推离。
在这一刻,他忘了她是他的员工,上下有别,他不该-矩。
而她也忘了他是个Gay,只爱男人,不爱女人。
他们两人都短暂忘了一切,只记得相拥相吻时美好的感觉。
一吻方毕,苗天佑才缓缓松开手臂,因为全身乏力,陶憩差点滑到地上去。
“小心。”苗天佑赶紧拉住她。直到这时,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他吻了陶憩!
苗天佑脸色发白,在心中咒骂自己:该死的!你做了什么?
他根本不该与她有任何感情牵扯,明明告诫过自己和她只能做朋友,他怎么管不住自己?
“天佑?”见他脸色难看,神情疏远,现实也慢慢回到陶憩脑中。
她想起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他的性向,不由得眼眸一黯。
他必定是后悔了!吻了她,他觉得很恶心吗?
“陶憩……咳!-……还好吧?”发觉自己的手又下意识伸向她,苗天佑赶紧将它硬抽回,僵硬地转开视线。
“嗯。”
“那……我先送-回家?”
“嗯。”陶憩还是低着头,轻吐一个单音。
“那我们走吧。”
“……好。”陶憩先行转身,往他们停车的位置走去,然而才走两步,背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陶憩──”
“嗯?”陶憩停下脚步,却没有转头看他。
“刚才的事,我很抱歉!”他哑声说道。
原本还一直劝告自己平静接受的陶憩,一听到他的道歉,眼泪立即落了下来。
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脆弱的样子,她猛然转头,快步奔离。
为什么?她好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喜欢的却是男人?这教她如何接受?
望着陶憩快速奔去的背影,苗天佑脸上失去了贯有的率性笑容。
如果他不是这么在意她,他会很乐意和她谈一段没有负担的感情。可是他太在乎她了!正因为在意,所以不愿冒失去她的风险。
男女感情,谈到最后总是变质,最相信真情的他,其实反而不相信爱情。
饼去,他不是没有交往过由朋友变成女朋友的女孩,他曾和几个堪称女友的红颜知己坠入爱河,不过交往一阵子之后,那些女人总是会因为他那些数也数不完的朋友,以及忙也忙不完的店务吃味嫉妒,当朋友时融洽和谐的感情,在正式成为恋人之后很快就烟消云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此,他不愿意再和朋友谈恋爱,说他逃避也好,他不想再因为爱情失去任何一个异性好友。
他很喜欢陶憩,他不希望因为贪恋一时的爱情,失去永远和她做朋友的机会。与其将来争吵分手,不如只当朋友。
如果是朋友,那就永远不会分离了!
永远的朋友,总强过做一对短暂的恋人。
*********
陶憩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神情忧郁地整理各店的销售纪录表,不时转头,痴望着苗天佑办公室的门。
他办公室的百叶窗都已拉下,她无法看见他,她知道他想防备的人是她。
自从他们接吻之后,他很明显在躲她,即使她说了不在意那天的事,他好像还是难以释怀。她想,他是无法原谅自己背叛了心爱的人吧!
她拉开抽屉,小手犹豫地抚模着今天刚用快递送到的名产,这是花莲最好吃的蜜地瓜和麻-,一送达她就替他预留了一份,但是他一直没有离开办公室,而她也没勇气拿进去,就怕看见他冷淡的眼神。
眼看着时钟一格一格地移动,虽然才过几个钟头,但不能和他说话的时间就是感觉特别漫长,也特别难熬。
望着名产许久,陶憩陡然下定决心,拿起一包麻-和蜜地瓜,趁着决心尚未消失之前,推开椅子起身,走向他的办公室。
她轻敲门扉后,静静站在门口等候,因为紧张,她猛捏着手中名产的包装袋,直到听到里头传来“请进”的声音,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开门走进去。
苗天佑不知道进来的人是谁,还以为是刘玉桃或是纪美如她们,直到抬起头看见陶憩,温和的脸色立即转变,变得疏离又冷淡。
“是-?找我有事吗?”苗天佑假装忙碌,不敢看向她近乎讨好的微笑脸庞。
陶憩,原谅我!我不是故意对-这么冷漠,而是我无法再接近-,也不敢让-接近我。对不起!
陶憩听不见他的心声,差点被他冷淡的语气击溃,转身逃离他面前,但是她终究忍住了。
“这个──”她鼓起勇气,将捏得皱皱的名产递到他面前。“这是我订购的花莲名产,特地拿一点进来让你尝尝看,很好吃喔。”
若是以往,苗天佑早就兴奋地大叫,马上拆开包装袋品尝,并且和她热烈讨论起来,但是这回他只随便瞄了一眼,就拉开抽屉拿钱。
“多少钱买的?我给-钱。”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不用啦!”陶憩连忙摇头拒绝。“是我自己要订给大家吃的,怎么可以跟你收钱呢?顶多下次你请我去吃点好吃的东西,就算打平了。”她甜甜地笑着建议。
苗天佑拿钱的手愣了下,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依然坚定地拿出钱塞给她。
“我们以后大概没什么机会再一起出去吃东西,还是给-钱好了!-这阵子也买了不少东西给大家吃,这五千元算是补贴-,以后-买自己想吃的东西就行了,不必再拿进来给我。”
“天佑……”几张钞票被强塞进陶憩的手心,她低头愣愣看着,一股深沉的失望与哀伤涌上心头。
懊朋友不会计较这一点金钱,这些钱就像一把刀,割断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苗天佑也没多看她的反应,径自拉开椅子起身,套上帅气的棒球外套。“我到店里巡视一下,-等会儿可以自行下班。”
“啊!我跟你去──”陶憩急忙想跟上前。
“不!”苗天佑猛然回头,阻止道:“从今以后,巡视店面我自己去就好,-不必跟了-跟在我身边好一阵子了,应该已经懂得职场的规矩,过几天,我会把-调回店里去。”
“为什么?”陶憩可以接受他的任何调度,但不是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跟我划清界线?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我想过了,既然-是我的员工,我们还是维持简单的上司下属关系就好,我们走得太近,难免引人误会,落人话柄。”
“你从来不是在意这种繁文缛节的人。”陶憩清冷地望着他,眸中是掩不住的失望。“如果你已经开始讨厌我,不想让我靠近你,大可以坦白说清楚,我不是那种会苦苦纠缠的人!你用逃避的方式回避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搪塞我,只会令我对你失望而已。”
她转身走到门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天佑,我会接受你的安排,到其他店里去。”她自嘲地一笑,“其实我大可以离职,永远不再见你,可是──”
她哽咽了,嗓音破碎地道:“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即使你讨厌我,我还是很喜欢你!到其他店里,将来好歹还能有机会看到你,如果离开了,就真的再也看不见你了……所以就算厚着脸皮,我也会留下来。”
说完,陶憩随即转开门把,匆匆奔离办公室。
而在办公室里头,苗天佑仍然呆立着,反复思索陶憩说的这番话。
她说喜欢他?好喜欢和他在一起?
即使厚着脸皮,也要留在能看得见他的地方?
而他却为了一些荒谬的忧虑,残忍地推开她?
他的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神啊,请你告诉我!”苗天佑捧着头,大声狂啸。
办公室外头的三个女人听到狂叫声,对看一眼,同时打了个寒颤。
“老板发狂了。”
“他终于被陶憩逼疯了。”
“打从陶憩一来,我就猜到会有今天。”
“啊──啊──”办公室里又传来类似野狼失去伴侣的怆痛哀号,三人又对看一眼,极有默契地拉开抽屉收拾皮包,准备下班。
罪魁祸首陶憩说要请假,已经先走了,为了避免成为无辜的代罪羔羊,她们也快点走比较好!
*********
“喂喂!你给我清醒一点!吃饱就睡,你当我这里是饭店呀?”
岩镐用力推着眼前那颗猛点头的脑袋,那颗脑袋晃呀晃地,又晃回原位。
“搞什么!酗酒也不是这样酗法嘛!”
依他看,这家伙根本是借酒装疯,存心赖在这里大吃大喝──瞧瞧他老婆的拿手菜和美酒,全被解决得干干净净,家里所有的食物几乎全被一扫而空,活像遭遇虫害。
“呵,人家失恋伤心,你就好心借人家住一晚,好好疗伤嘛。”真正的蝗虫大队坐在一旁,正在悠闲地看电视吃水果。
“那你们又来干什么?”岩镐忍不住拧眉瞪着那些携家带眷、俨然把这里当成度假中心的好友们。
如果说苗天佑真的失恋了,来这里借酒浇愁还有话说,但这帮人跑来这里吃吃喝喝,为的又是哪桩?
“我们也是关心天佑,所以才过来的呀。”蓝牧威说得好不感人,一双手却猛往亲爱的老婆嘴里喂水果,哪有半点担忧?
“是啊!我们真的很关心他,毕竟他已经两年多没失恋了。”冯君翰抽了张面纸,小心拭去爱妻嘴边滴落的水果汁。
“我完全看不出你们的关心。”岩镐冷冷看着这些人恶心肉麻的行径。他老婆先回房哄孩子睡了,只剩他孤家寡人,被迫欣赏这些夫妻鹣鲽情深的肉麻大戏。呜呜,嫉妒死了!
“天佑已经醉死了,你们看怎么办?”看看趴在餐桌上打呼的家伙,岩镐头痛地问。
这家伙趴在这里,不能丢出去,又不能让他睡在餐桌上,而客房他家是有,问题是这家伙醉了得有人照顾他,而他明天一早还得上班……
“这还不简单?”先前被岩镐的儿子叫“阿姨”而心情不爽一整晚的欧阳琛,迈开长腿走到餐桌前,从容地端起一杯冷茶,在大伙儿的惊骇注视下,往苗天佑头上泼去。
“哇,下雨了!”苗天佑猛然跳起来,动作迅速灵活,没有半点醉态。
“他只是睡着了,不是醉了。这小子的酒量好得惊人,会醉才有鬼!”欧阳琛放下茶杯,冷冷告诉岩镐。
“哇咧,你拿水泼我?”苗天佑抹去满头满脸的水渍,凶狠地瞪大眼,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样子。
“这是老师的意思,有问题找他。”要用蛮力,欧阳琛不敢保证自己能赢,不过要是搬出岩镐,苗天佑铁定输。
“老师?”苗天佑转头看向曾经是他防身术老师的现职警官──岩镐,脖子立刻缩短三-,很没种地小声嘀咕:“不,没有问题!不过……有什么事非得叫醒我不可呢?”
“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有什么天大的事不能解决,要躲在这里借酒浇愁?”
岩镐的包公脸不发作则已,一发作还挺吓人的,苗天佑盯着那张黑脸,双唇恐惧地轻颤。“我没有借酒浇愁……只不过多喝了几杯,谁教大嫂酿的梅酒太、太好喝了。”
“少给我灌迷汤!”岩镐大发雄威,揪起他的领子怒声质问道:“你给我从实招来,到底为了什么事喝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提起心中那块不愿碰触的地方,苗天佑倒是闪得很快。
“哼,他弄成这副鬼样子,还不就是为了那个淘气的女孩。”他不想提,欧阳琛偏要拿钻子往里头挖。
“淘气的女孩?”有这号人物?岩镐满头问号。
“他是说陶憩。”欧阳琛的亲亲爱妻朱月珊替丈夫说明。
“噢。原来是她!”大家都见过陶憩,纯净可爱,看起来像个好女孩。
不过……“他和陶憩怎么了?”
“还不就是喜欢上人家了。”不知是谁回答,苗天佑听了立即浑身僵硬,紧绷的神情明显可见。
“天佑真的喜欢陶憩?”岩镐惊问。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嗯哼。”众人有志一同地点头。
“既然这样,那是好事呀!”都两年没女朋友了!“明明是好事,为什么弄得一张苦瓜脸,好像情人跑了似的。”
“是跑啦。被他气跑了!”欧阳琛揣测。瞧苗天佑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八成是被甩了。
“才没有!”听到有人污蔑陶憩的真心,苗天佑顿时激动起来。“她没有离开我!她说无论我喜不喜欢她、愿不愿意看见她,她都不会离开我。她还说,若是离职了,她就永远看不见我,所以只要能够看见我,她会不惜厚着脸皮留下,无论被我调到任何地方,她都愿意接受!”
想起她的真情告白,苗天佑心里又酸又甜,几乎想抛开一切顾忌好好地爱她,只爱她!
“没想到陶憩居然会看上你。”众人用一种惋惜的眼光审视苗天佑。“我还以为现在的女孩都很精明,没想到还是有这种眼光和品味都很糟的人。”
“是啊!懊好一个漂亮女孩,却喜欢上天佑,真是太可惜了。”
“喂!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原本感伤的苗天佑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我哪里糟了?我好歹身材挺拔、相貌端正、飒爽落拓、悲天悯人……”愈说,他愈觉得自己简直是旷世奇才。
“那不就得了?既然你喜欢人家,人家也喜欢你,那还有什么问题?干嘛躲在这里喝酒搞自闭?”怪哉!
“你们不懂,我不能爱她。”苗天佑闭上眼,轻声叹息。
“为什么?”大伙儿不解地看着他。难道──
“你和关廷宇的传闻全是真的?你是同性恋?!”哇咧,不会吧?!
“当然不是!”苗天佑冷冷地瞪着他们。想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搞错?
“那问题到底在哪里?”岩镐耐不住了,要是苗天佑再不老实说,休怪他用严刑逼供。
“我不能和她谈恋爱,因为我不想失去她!”
“啥?”众人互相对望,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难道不是吗?你们也知道,过去我也曾经和谈得来的女性朋友谈恋爱,可是一谈恋爱,所有的感觉都变了。原本懂事的女朋友不再懂事,原本明理的女孩不再明理,整天跟我争吵,原本好好的感情,一扯上爱情全都毁了。我不希望和陶憩之间也是这样!”
“正因为我很在乎她,所以才要避开她。你们懂吗?”他沉重叹息。
众人听了这番话,全都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欧阳琛才冷冷开口,说出一句金玉良言。
“你是个笨蛋!”
“你说什么?”苗天佑威胁地拧起眉。
“不!彬许你不是笨,而是没有勇气,应该这么说吧──你是个懦夫!”欧阳琛惫嫌一刀刺得不够深,再补一刀。
这家伙不下猛药,是不会醒悟的!
“你这混帐,当真不和我打架不痛快吗?”苗天佑开始卷袖子。
“天佑,别生气!欧阳说得没错。”其他人也开口说话了,不过全是站在欧阳琛那边。
“天佑,你一向聪明,怎么遇到感情的事却想不通呢?”向凌云摇头。
“爱情本来就是一种赌注与冒险,没有人能够肯定自己一定是赢家,但是不应该就此退却。”蓝牧威柔声道。
“当初晓风躲着我时,我并没有因此放弃,而是费尽心思投注一切,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想尽办法挽回她。”冯君翰凝视爱妻,感慨万千。
“我们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曾经在爱情的路上彷徨迷惘过,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和晓风、牧威和天晴、岩镐和韶宁、欧阳和月珊,就连一开始就结了婚的凌云和茵茵,也是历经一番波折才体会到爱情的真谛。你什么都没努力,完全不肯尝试就放弃,难怪大家要骂你!”
苗天佑不再说话了,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沉默地望着大家。话,他听进去了,也正在好好反省。
“再说,如果将来相恋之后你们还是分手,你就会不再去爱了吗?那你真的很傻!”蓝牧威不疾不徐地道。
“你难道没发现吗?即使你们两人不相恋,现在你将她推开,你也一样失去她了!反正横竖都是失去,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你肯去尝试,至少还有希望,为何要什么努力都没做,就先放弃呢?”
这句话宛如一记闷棍,一棒敲醒了苗天佑。
是啊!在他推开陶憩的时候,他已经失去她了,那和他全心全意、轰轰烈烈地与她谈一场恋爱后再失去她,又有什么不同?
蹦起勇气迎接挑战,他至少得到一个机会,若是真的不幸分手,他也能拥有许多美好的回忆。他若是现在就放弃,那才是一无所有!
“我明白了!谢谢你们。”苗天佑感激地环视众人。“幸亏有你们,否则我可能永远也想不通这些道理!”
“不必谢了!当局者迷,我们只是点醒你没看见的那一面。”
“与其说些恶心巴拉的话向我们道谢,倒不如赶快去找你的“淘气”女孩。”
“是啊!当心有人趁虚而入,追走你的宝贝。”
“对了!陶憩──我得去找她!”他要去找她!他想马上见到她!
苗天佑猛然觉醒,连忙起身冲出大门,连再见都忘了说。
“这小子终于想通了!”大家纷纷起身,主角离去,赖了整晚的人也该走了。
彬许再过不久,他们就可以听到苗天佑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