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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的一栋高级住宅里,激情方歇,浓厚的气息尚未完全退去。
森岛由美赤果果地爬起来,娇媚往坐在床头发呆的宫城元朗怀里一躺,毫不害羞的夸赞道:“你今晚好棒喔!”
在床上,他一向是温柔而体贴的,但今晚──他狂野得令人不敢置信,她被他激狂的热情彻底满足了。
扁是回味刚才的激情,便让她感到浑身酥麻,她不餍足的再次被挑起。
她伸出涂著漂亮蔻丹的玉手,暗示地抚模他劲瘦的胸膛。
“你很累了吗?”
“有没有菸?”宫城元朗牛头下对马嘴的转头看她。
“咦……嗯,有啊。”森岛由美愣了一会儿,才有些泄气地拉开床头的抽屉,取出自己平日抽的菸递给他。
她有些诧异,他们在一起三年多,印象中,她不曾看他抽过菸,今天他居然向她要菸,可见他心里一定有很大的烦恼。
她用打火机帮他点上菸,同时嗲著嗓子问:“怎么了?你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帮里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吗?”
“不,没有!”宫城元朗摇摇头,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
“还是……你那“小”老婆的问题?”她试探的问。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直觉他今晚的失常,和项允蕾那丫头有关。
虽然他怀里抱著她,疯狂地与她欢爱,但她总觉得他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他异常的热情像在发泄──或是逃避什么!
爆城元朗的身体霎时一僵,停顿片刻后,翻身下床。
“我去冲个澡。”
“今晚你会留下来吧?”森岛由美期盼地问。
“我会待个几天。”
“那我马上为你准备睡袍。”森岛由美欣喜若狂,以往他很少留在她这里过夜呢!
浴室里,宫城元朗将水量开到最大,仰著头任冒著热气的水花喷洒在脸上。
他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因为他居然在与森岛由美欢爱时,无法自己的想著项允蕾。
当他望著森岛由美火辣丰满的身体时,心中浮现的,是允蕾穿著粉红薄纱的粉女敕娇躯;当他的手抚模森岛由美时,脑海中幻想的,是允蕾在他身下辗转娇吟的性感模样。
老天,他果真是禽兽!
允蕾是他从小看著长大的,他到底在想什么?她年纪小不懂事,他也跟著糊涂了吗?
她既年轻、又漂亮,像朵正盛开的鲜女敕花朵,很少有人不喜欢,他当然会受到她的吸引,这是正常的。但是他不能用这种理由,纵容自己去摘取这朵稚女敕的花,他们相差了整整十岁呀!
他用手掬起一掊水,使劲往自己脸上泼去。
“清醒一点!”他喝斥自己。“小蕾只是误把崇拜当成爱情,她根本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爱情是什么,等她再大一点,就会明白自己所谓的爱,只是一时迷恋,到时候……她一定缓筢悔的!”
没错!他是她兄长的好友,就等于是她的哥哥,他有义务开导她,直到她的思想真正成熟为止,而不是在她懵懂无知时,藉机夺走她的清白。
这是他身为兄长的责任!
项允蕾坐在客厅里,两眼无神的凝望著前方发呆。
她在等宫城元朗回来!
昨晚他彻夜未归,她知道他去找森岛由美了,-她依然不死心。
她对他的爱,没那么容易死去,她要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
“允蕾小姐,有人来找你。”管家户井太太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
“谁?”项允蕾转头问。
“那位先生说他叫矶部优健。”
“优健?!”项允蕾飞快起身,走向门外。
“允蕾!”矶部优健看见她,立即笑著迎上前。
他们并肩走在庭院里,沿著白色的围篱在草地上漫步。
矶部优健仰头望著天空,片刻后长叹一声。“我决定要到美国去了。”
“咦?真的吗?你决定了?”项允蕾惊讶地问。如果他真的离开日本,那她就等于失去一个要好的朋友。
“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矶部优健转头凝视她。
“啊?”
“和我到美国去,我们一起生活。”
“我说过,我目前不想离开日本……再说,我们虽是好朋友,要一起生活──好像怪怪的!”
“你是真的不懂吗?我──我喜欢你!我爱你,已经很久了!”
“骗……骗人!”项允蕾摇头大叫。
他们明明只是好朋友而已,优健怎么会突然喜欢上她呢?
“从第一次在校园看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一直不敢向你表白。”
他自嘲的苦笑道:“别看我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其实对于感情,我是很瞻小又保守的。我怕一表白,你就会被吓跑,所以我什么也不敢说,宁愿就这么默默的守候在你身旁,希望有天你能够明白我对你的心意,然后慢慢爱上我。可是……”
她自始至终都没发现!
“对下起!”项允蕾满怀愧疚的道歉。
亏他们还是好朋友,她居然完全不知道他的心事!
以往每次向他诉说对宫城元朗的感情时,他都只会骂她笨、说她不会挑人,并自豪的说他比宫城元朗好上一百倍。
那时她还以为他只是开玩笑,爱胡闹而已,她不知道他……
“我知道你喜欢宫城元朗,允蕾,但他并不爱你呀!忘了他,跟我到美国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矶部优健握著她的手,急切地承诺。“相信我!我真的想和你过一辈子。”
“对不起!但是我……还不想离开。”
他的心意,项允蕾不是不了解,也很感动,但是目前──她还是想留在宫城元朗身边。
“你何必这么傻?他根本不爱你呀!你知不知道?”矶部优健为她的痴傻与固执生气。
他请人调查过了,这几年宫城元朗一直和一个、名叫森岛由美的俱乐部经理在一起。他一点也不珍惜她,才会在外头拈花惹草,大搞婚外情!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就是爱他嘛!我也想过要放弃,但是……我就是办不到。”她眼中闪过深深的哀愁。
在她被这份苦恋折磨得受不了的时候,当然也想过要放弃,可是往往一看到宫城元朗的脸,就马上忘了要离开的念头。
她实在太爱他了!
她爱了宫城元朗十年,早在她还不懂得爱是什么之前,就已经爱上他,这份浓烈的深情,叫她如何收回?
所以即使遍体鳞伤,在梦彻底破碎之前,她是不会放弃的。
“我……真的很抱歉!”她只能这么对他说。
她的爱,这一生只给了一个人,除了他,她没有多余的爱可以分给别人。
“没关系!其实早在来找你之前,我就知道我不可能劝得动你,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矶部优健笔意装出不在乎的模样,逞强道:
“这样也好!你继续留在日本,和你的元朗哥在一起,而我呢,则到美国去,看能不能追到一个洋妞-!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好奇,和洋妞交往的滋味到底如何?我准备去找一个来试试。你说,我会不会被吸乾?”
项允蕾红著脸大叫:“优健!”他在说什么呀!
“本来就是嘛!我是男人呀,你以为我每天心里都在想什么?你的元朗哥八成也好不到哪里去!”
“乱讲!”她立即抗议。
元朗哥才不会像他这样,满脑子婬邪的思想。
矶部优健正色道:“但是──说真的!有任何问题,别忘了还有个朋友在遥远的地方守护你。要是你有什么心事,就算是一件小事,不管多晚都可以打电话向我诉苦,或是你想亲自飞过来找我也可以!这是我在那边的地址和电话。”
他将写好地址和电话的纸条交给她,他早猜到她不会跟他去美国,所以把地址电话都写好了。
“这是我家自己的房子,如果你想来,尽避来没关系,我随时欢迎你。”
“优健……”项允蕾这才感受到离情依依,她捏紧手中的纸条,忍不住办了眼眶。
“别哭呀,我还没走呢!如果后悔,后天之前来找我都来得及。”
“嗯。”项允蕾将纸条摺叠好,小心地收进口袋里。
“那么……再见了,允蕾!”
“再见,优健!”
项允蕾流著泪,挥手送走了矶部优健。
她在学校最要好的朋友走了,而宫城元朗也在外滞留不归,以后她可以吐露心事的人,又少了一个。
“呼,好累!”
森岛由美回到自己的住处,走进玄关,意外发现宫城元朗坐在客厅里。
“真稀奇,你今天没有出去呀?”她将皮包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边摘下耳环边问。
“我很早就回来了。”他从沙发里起身说:“叨扰了几天,我也该回去了!”
“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多住几天也无所谓呀!”她急忙挽留。
“不了!帮里还有些事,不回去处理不行。”他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上。
“虽然嘴里说是为了帮里的事,其实你是舍不下你的小妻子吧?”森岛由美嫉妒的大喊。
她明知道,不该与一个小她那么多岁的年轻女孩争风吃醋,但她就是忍不住。
他口口声声说只把项允蕾当成妹妹,但是她愈来愈怀疑,事情根本不是这样!
认识十年,又以夫妻的名义,住在一个屋檐下一年多,对象又是项允蕾那年轻漂亮的可人儿,若说他完全不动心,她是不会相信的!
“别扯上她!”宫城元朗立即绷紧脸。
他已经尽量不去想起她的事,当然更不希望别人提起她。
“怎么?你就这么宝贝她,连说都不能说吗?”
她提高嗓门,脸上再无妩媚风情,只剩下丑陋的嫉妒。
“由美,你最近是怎么回事?行为举止愈来愈不像你了!”宫城元朗拧著双眉问。
“我是怎么回事?”森岛由美凄厉地大笑。“我只是爱惨了你,我不要你回到项允蕾身边去,我要你只属于我!”
“我不属于任何人!”
“那你为什么不和她离婚?你告诉我呀!”她走到他的面前问。
“因为没那个必要!”他转开头,回避她的视线。“目前的生活很好,对我们没有影响,所以不需要刻意改变。”
“为什么不说是你不想改变呢?我看──你该不会是爱上那个青涩的小丫头了吧?”
“别胡说!”他反应激烈的回头驳斥。
这个假设令他勃然大怒,因为他一直不敢去深思其中的……可能性。
“你生气了?你从来不生气的!是谁改变了你?项允蕾?”她尖锐地质问。
“别再提她了!你为何要一再拿她做文章?”他面孔冷鸷,显然已濒临发怒的边缘。
“因为我认为你已经爱上她了!”她豁出去了,今天非要把事情弄清楚不可。
“这样的话题,我不想再谈了!”宫城元朗扭头走向门口。
“元朗,不要走──”森岛由美神色一变,迅速冲过来抓住他手臂恳求。“对不起!我不会再提起她了,请你别走好不好?”
“由美,我觉得我们应该让彼此冷静一阵子,最近最好暂时不要见面。”他严肃地说道。
“不──”森岛由美哭著摇头呐喊。
她不是第一次谈恋爱,在情场打滚多年的经验告诉她,当男人要求冷静时,就是这段感情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刻。
“拜托!我真的不会再提起项允蕾了!我发誓……求你别抛弃我!”
她激动的反应,令宫城元朗的眉头愈皱愈紧。“我并没有说要和你分手,你何必反应这么激烈?再说我们当初明明说好,交往时互不干涉,分手时痛快洒月兑,谁也不纠缠谁。”
“我反悔了!元朗,我是真的爱你,求你别离开我!”
“由美,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我想,我们真的无法继续下去了。”他冷著脸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的心,还没打算交给任何人,包括森岛由美。
“元朗──”森岛由美追到门口,却仍阻止不了他决然离去的脚步。
“不──”她望著他的背影,发出悲痛的哭泣。
她不是真的潇洒,她只是尽量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因为她怕失去他呀!
原以为只要她不计较他爱不爱自己,就能长久留在他的身边,没想到……
三年来苦苦隐藏爱意,换来的结果,竟是他无情的抛弃,叫她如何甘心?
她──不甘心呀!
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