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居拓也失踪了!
一早,当贴身护卫河津到他的房间,准备请他下楼用早餐的时候,才发现他不在房内。
那时他以为帮主只是出去散步,还不怎么担心,直到他在宅子内外找了一遍,还询问过众人,确定他不在帮内时,这才开始紧张起来。
他消失得无声无息,要不是他后来在武居拓也的床头发现一张简单的留言:我出去静静,不必找我!不然他还真以为帮主被人绑架了。
他就是这么任性,我行我素到了极点,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温立雅低叹。
“副帮主,怎么办?”才刚上任不到一个月,就把主子弄丢了,河津只好向宫城元朗求救。
呜……他好想哭,他真的好倒霉!
“嗯……”宫城元朗沉吟着。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连他也不晓得武居拓也上哪去了。他曾试着拨打武居拓也的行动电话,但最早被他关机了。
这下麻烦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一直沉默的温立雅突然开口道。
“你知道?!”河津惊喜地大喊:“那么帮主在哪里?告诉我!快告诉我呀!”
“我想帮主可能在他的秘密别墅里。那间别墅,位于一座人烟罕至的山头,他在很多年前就买下了,有时帮主心情不好,会到那里去静一静,除了我,没有其他人知道那个地方。”
“确实是这样没错。”宫城元朗点点头。
连他都不知道,那么其他人应该更不可能知道了。
“那么——雅人小姐,你可不可以带我去那个地方?我想请帮主回来,不然起码也得确定他确实在那里没错,我才能安心呀!”河津央求道。
“好——”
温立雅正想点头,宫城元朗却立刻出面阻止道:
“唉唉!坝津,既然那个地方是帮主的秘密休憩地,就表示他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你这样贸然跑去,恐怕不太好吧?”
“可是我必须确定帮主安全……”
“这种事交给小雅去办就行了!她好歹曾是帮主的贴身护卫,这点小事难不倒她的。”他笑咪咪地转头问温立雅:“你可以自己去的,对吧?”
温立雅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她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吗?他怎么放心让她独自到深山里,去找另一个男人呢?
而且他明明也知道,她与武居拓也之间的爱恨纠葛,居然放心让她去?
有时候,她真的不了解他!
“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呢?还是你忘了地方?”
“不是的。”温立雅缓缓摇头。
“那就麻烦你了!对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不必急着回来,山里空气清新,只要你喜欢的话,想住多久都不是问题,我不会生气的。”
听了他这番慷慨大方的话,不但温立雅吃惊,就达河津也用怪异的眼神看他。
氨帮主的脑筋没问题吧?帮主可是个机能正常,且精力充沛的大男人耶!他把娇滴滴的未婚妻送到他身边,还要她不必急着回来?
他是对自己的未婚妻太放心,还是存心想戴绿帽?
“真的!不必顾忌我,待会儿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上山了,你自己小心,一路顺风。”
爆城元朗愉快地说完,随即摆摆手,哼着歌离去。
坝津不禁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温立雅。
雅护卫真可怜!依他看,副帮主根本不爱她嘛!
她先是被帮主玩弄后抛弃,接着又跟不爱她的男人订婚,一连两次遇人不淑,她也够可怜的。
唉!
温立雅驾着银白色的轿车远离市区后,逐渐驶入林荫森浓的山区。
时序已进入深秋,窗外放眼所及,满是红艳似火的枫叶,她不禁眯起眼,痴迷地望着前方连绵不断的火红山头。
真美!她好像从没这么悠闲地,欣赏过窗外的风景。
之前,她曾为了真实的性别被揭穿而埋怨过上天,但仔细想想,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能以真正的自己面对别人,再也不用隐瞒自己的感情过一辈子。
进入奥人濑溪流域之后,她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了那条通往山区别墅的小路。
昨天可能刚下过一场大雨,山区的道路泥泞不堪,她小心地控制方向盘,缓缓驶向位于半山腰的小木屋。
当那栋由原木建造的浅褐色木屋,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知道自己果然没有记错位置。
木屋前停着一辆铁灰色的跑车,武居拓也肯定在这里没错,她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
她将车停在空地上,然后下车走到木屋前,伸手敲了敲门。
“帮主,你在里头吗?帮主?”
屋里没有回应,她试着转动门把,发现门没有上锁,于是她便直接推开门走进屋内。
屋里已大致打扫过,看起来还挺干净的,她踩着光滑的原木地板,走向小木屋里惟一的一个房间。
当她的手旋转房门的门把时,忽然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她正想回头去看,那人已用力将她扯入怀中,一双燃烧着怒火的眼,愤怒地瞪着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是已经要嫁给宫城元朗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武居拓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来找他!
他躲到这里,正是希望能够远离她一阵子,好将她自脑海中彻底逐出,但没想到她居然追了来。
“放开我!”温立雅试图想挣月兑。“我是替元朗上山来找你的,你突然失踪,大家都很担心。”
“我没有失踪!我留了纸条,不希望被打扰。”武居拓也忍不住深深呼吸,嗅闻属于她的芳香气息。
她的身上好香,恢复女性的装扮之后,她愈来愈有女人味了。
“请你放——”
“放开你?不!”他不但不放,反而将脸凑到她的鼻端前,像个恶徒般狞笑着问:“你是一个人来的吧?你丢着未婚夫不管,独自上山来找我,不就是希望在结婚前,跟我共享一段露水欢愉吗?”
“我从没那么想过!”
“你有!虽然你嘴里说是替元朗来,其实是你自己想来找我的,你始终忘不了我,无论你和谁订婚,你心里最爱的人还是我。如果不是的话,就否认呀!”他像看穿她心事般,笃定地开口。
温立雅知道自己应该立即否认,但她却无法开口说话,因为她确实还爱着他,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痛苦地闭上眼,浑身颤抖不已。
他怎能如此满不在乎的提起这件事?他为何那么残忍?
而她又为何这么傻,要把心遗留在他身上?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永远摆月兑这种悲伤吗?
“你还爱我是吧?既然如此,那就回到我身边,我永远都是你的。”他紧盯着她,诱惑地低喃。
“放过我!别再纠缠我了……求你!”温立雅第一次开口求人。
以往最坚强勇敢、受了枪伤连声痛都没喊过的人,如今却为了感情,逃避地开口祈求。
如果再这么下去,她这辈子都将被对他的爱囚禁,再也月兑不了身了!
“不!”武居拓也毫不迟疑地拒绝。“我从未如此肯定过自己要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要你!你合该属于我,以前你是我的护卫,将来你是我的女人,这样的安排是最恰当不过的!”
“不……”温立雅哭了。“放过我!放过我吧!我只想要一个爱我的男人,过着平静的家庭生活,我不要再过以前那种,把心放在一个不爱我的男人身上,一颗心永远碰不着边际的生活。”那太痛苦了!
“是吗?和我在一起,真让你那么痛苦?”
她的话显然严重打击到武居拓也的自信心,他怒瞪着她好半晌,然后抿着唇赌气道:“好!你要我放了你也行,那就留下来陪我,直到你的婚礼那天为止。如果到时候你真能离开我、去和宫城元朗结婚,那我就彻底认输!你说如何?这个交易是很公平的!”
“只要我留下来,陪你直到婚礼那天,你就愿意放了我,从此不再纠缠?”已经走投无路的温立雅,竟然开始认真考虑这个可行性。
现在距离她和宫城元朗的婚礼,大约只剩下两个星期左右的时间,如果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来换取终生的平静,那么这个牺牲是值得的!
“好,我答应!”
她不敢去想两个星期之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现在她只希望武居拓也能够放过她,还她一个安宁平静的生活!
“很好!”武居拓也点点头,得意地笑了。
他有把握,两个星期之后,她绝不会舍得离开他。她是属于他的,这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温立雅沉痛地转开视线,不愿去看他得意洋洋的脸庞,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这次他恐怕要失望了,她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她已决定彻彻底底摆月兑这一切。
稍晚,她拨手机给宫城元朗,告诉他自己即将在山上停留两个礼拜的事。
“真的?”宫城元朗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完全没有半点嫉妒或不悦的情绪,甚至鼓励道:“没关系!你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你要走的时候,我曾告诉过你不必急着回来,所以你尽避住没关系,婚礼的事我会筹备好,到时你只要记得出席就好了!”如果到时你还想嫁给我的话!他默默在心里补充。
“谢谢你,元朗哥!”
他对她实在太好了,无条件地信任着她,连她即将和别的男人共度与世隔绝的两个星期,他也完全不担心。
她心里的愧疚,不由得加深了。
元朗哥,原谅我最后一次!她握紧收了线的手机,在心底呐喊。我不是故意背叛你的,为了永远的平静,我必须这么做。你能谅解吗?元朗哥!
“你在做什么?没看见我正等着你吗?”
武居拓也见她握着手机,怔忡地发愣,不高兴地自身后将她拦腰抱起,大步转身走进屋内。
可恶!她就这么舍不得宫城元朗那家伙吗?瞧她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收了线还紧紧握着手机不放,简直恨不得飞到他身边似的。
他觉得相当生气,但怒气的背后,是他不愿承认的深沉恐惧。
她该不会真的爱上宫城元朗了吧?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听说那个家伙对她极好,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只要是女人,应该很难不爱上他吧?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深深体会到嫉妒与恐惧的滋味。
为了杜绝她的思念,他将她抱进屋内,放在自己的大床上,用一整夜的时间,抹去她心头的影子……
冒着氤氲热气的露天温泉中,一对人儿正依偎地、靠在一旁的大岩石上,享受着温泉的洗礼,在这气温逐渐转冷的秋季午后,能够泡泡天然的温泉,是最好不过的享受。
“枫叶好美!没想到在这偏僻的山林深处,居然有风景这么漂亮的温泉。”
双颊酡红的温立雅,望着将温泉隐密包围住的火红枫树林,失神地喃喃自语。
以往她陪武居拓也来,都是在夏季或冬季,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到,秋天满山遍野的枫红美景。
“如果你喜欢,以后每年秋天,我都带你来看红叶。”武居拓也掬着温热的泉水,泼洒在她洁白滑女敕的肌肤上。
扁是望着她,他才刚餍足的,便又蠢蠢欲动起来。
他简直要不够她!他懊恼地想。连续两个礼拜日夜狂欢的生活,完全没让他对她产生一丝厌腻,反而像上了瘾似的,无法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相对于他对她的依恋,她对他的态度就始终如一,未曾有太大的改变。
这两个礼拜以来,她总是用一双平静的眼眸望着他,浅浅地笑着。
她的笑容虽美,但他不喜欢!因为他无法从她脸上的表情,窥见她的心思。
那笑容太淡,淡得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不!他相信她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否则她不会如此柔顺且热情地,回应他的每一个吻,她必然仍深爱着他,这是不会错的!
为了寻求保证,他翻身拥紧她,深深地索吻。而温立雅在微微一愣后,立即张嘴回应。
他得意的笑了。
她果然还是爱着他的!
温热的泉水持续冒着热烟,似乎快被他们的热情沸腾了。
别红的枫叶片片坠下,掉落在他们交缠的身躯上,秋意——
似乎更深了。
早晨,武居拓也带着满足的笑容,从睡梦中转醒。
他伸长健臂,想将睡在身旁的可人儿搂入怀中,但却扑了个空。
“雅人?”他坐起身,转头四望,薄被落在腰间,露出结实壮硕的胸膛。
房里没有回应,通往浴室的门是敞开的,她显然也不在那里。
他下床披衣到客厅一看——没人!
再往后走到厨房——依然没人!
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她不会无缘无故在清晨消失,他突然想起他们在两个礼拜之前的协议,那时她承诺留在这里,直到她举行婚礼那天!懊不会是……
正惊悸时,他的手机正好响了起来。
想到有可能是她打来的电话,他迫不及待冲回房里,抓起手机便按下通话钮。
“雅——”
“拓也?”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的一颗心不禁失望地往下沉。
是宫城元朗!
“什么事?”他冷冷地问。
以往视宫城元朗为忠心部属兼好友的他,现在连丝与他说话的热情都没有,谁叫他竟然妄想娶走他心爱的女
慢着!他刚才想了什么?
他心爱?
不——不会吧!
他被自己心底窜起的声音吓住,正震撼时,耳边却传来另一个更震撼的消息。
“是这样的,今天是我和小雅结婚的大喜之日,我想我们是至交好友,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婚礼的贵宾,当然不能错过你-!如何?你愿不愿意来参加呢?”宫城元朗邀约道。
他的喉头僵硬,勉强挤出问题。“雅人呢?”
“她刚才回来了,现在正在化妆、换礼服呢!”
砰咚!武居拓也的心,似乎正和他的手机,一起跌落在地板上。
她怎能离开?她怎能就这么满不在乎的转身离开?
他难以置信,昨晚她还热情躺在他怀中、承受他贪婪而永无止境的索求,今天一转身,竟然就要嫁给别人了!
难道这两个礼拜的时间对她来说,没有一点意义吗?
不!他握紧双拳,声嘶力竭地怒吼。
为什么他的心这么难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仿佛他的心,被人硬生生地刨出。
这就是失去心爱之人的感觉吗?当年允冲失去心爱的蓝怜,也是这种几欲疯狂的感受吗?
直到即将失去雅人的这一刻,他的心才告诉他,原来他早就爱上她了!
他用颤抖的手抓起车钥匙,倏然转身往外冲。
他要把她追回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挽回她。
今生今世,她只能属于他!